弃妇?不是! 作者:大驼 (轻松。。好看,,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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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现代女生曾小沐穿越到岚朝,成为已嫁给三王爷南门瑾两年的王妃,不幸的是原来的王妃曾湘沐是个弃妇。曾湘沐是岚朝宰相曾权彰的女儿,刁蛮无理,想凭着娘家的强大后盾在三王府作威作福,却被三王爷南门瑾抛弃在王府一隅。
曾小沐的到来会有怎样的改变呢?敬请期待《弃妇?不是!》
此文轻松,结局不差,希望大家喜欢!
标签: 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主角::曾小沐:南门瑾 ┃ 配角:雷箫、南门瑭、玉姬、月姬等 ┃ 其它:穿越时空弃妇 女主的现代生活
“小沐,帮妈去买袋盐!”曾母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大喊。
“我在看电影,过一会行吗?”曾小沐哀怨地喊道,“马上就放完了——”
“等你看完,今天我们就要吃无盐的鱼头豆腐了!”曾母把头伸出厨房对曾小沐大吼。
“知道了——”曾小沐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视机,在窗台(大驼:她家的零钱一般都扔在窗台上)上抓起一把钱,立刻冲出家门。
跑快点,也许还能看到结尾。曾小沐想。她几乎是跳着下楼的,急匆匆地买了盐,又狂奔回来,尽她最大的能力,每四个台阶跨一步,终于看到红色的家门。曾小沐咧着嘴笑,胜利在望了啊!不曾想,两只脚没有协调好,一头栽倒楼梯上,磕到了脑袋。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什么状况?
我记得自己摔倒在楼梯上了,怎么会躺在床上?曾小沐挠挠头,妈妈把我抬回来的?曾小沐走下床,找不到自己的笨狗拖鞋,却意外发现一双粉色绣鞋。妈妈送给我的还是爸爸送给我的?他们太有创新意识了,曾小沐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她套上绣鞋,匆匆的往外走,想向爸妈问个究竟。
打开门,曾小沐差点和一个小姑娘相撞。曾小沐愣住了,她诧异的不仅仅是睡一觉之后碰见一个身着古代服饰的小姑娘,更主要的是她位于五楼的家竟然变成了平房!(大驼:什么平房?那是三王爷的王府!)
“奴婢该死,差点撞着您了。”小姑娘怯怯地说,“王妃,您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奴婢正打水,为您梳洗穿衣呢。”
王妃?曾小沐的脑袋炸开了,这是什么状况?
小姑娘看王妃呆在原地,又说道:“王妃赶紧进屋吧!外面寒气重。”
曾小沐呆呆傻傻地走进去,坐在床边。
小姑娘拧了一把手巾,递给曾小沐:“王妃请梳洗。”这时的小姑娘是有点害怕的,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听说昨天伺候梳洗的丫鬟不知怎么惹怒了王妃,生生的被打了两个耳刮子,现在耳朵都听不见。那个小丫鬟说什么也不愿到王妃住的“傲竹斋”,王府的李总管无奈,只得另派人伺候王妃,不幸选中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曾小沐问道。
“奴婢烁儿。”烁儿很懂规矩地低下头答话。
“你多大了?”曾小沐边洗脸边问。
“女婢今年12了。”
“才十二岁啊?我是你的一倍啊!”曾小沐感慨道。
烁儿没有明白曾小沐说什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立即低下头。
“我怎么刷牙?”曾小沐将脸贴近烁儿,冷不丁地发问。
烁儿抬头忽然看见一张大脸靠近自己,着实吓得不清。后退了两步,断断续续地说道:“桌……桌上放……放着漱口茶。”
曾小沐端起茶,咕噜噜的漱口。她斜着眼睛看见胆小的烁儿像只受惊的小鸟,站在一边哆嗦。
“你……”曾小沐本想说,你怕我做什么,却忘记口中有水,结果一口的漱口茶全灌进了肚子。
这下轮到曾小沐紧张了:“哎,我说,烁儿,我把这玩意喝了,没……没事吧?”
“没……没事。”烁儿也感觉不可思议,今天真是奇妙之旅,王妃竟然把漱口茶吞进了肚子,好好笑,可转念一想,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向狠毒的王妃要怎么处置我啊?想到这,烁儿又打了一个寒战。
“没事就好。”曾小沐拍拍胸脯,感觉喝漱口茶就像以前把口香糖吞进肚子后的心理一样。
“奴婢帮您梳妆打扮。”烁儿恭恭敬敬地说。
“不用了。”曾小沐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准备自己梳头。
谁知烁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知错了,请王妃责罚。”
曾小沐看看跪在地上的烁儿,又看看手中的梳子,连忙说道:“好好好,你来帮我梳头,行了吧?”不由分说,把梳子塞进烁儿的手中。
烁儿惊讶地看着曾小沐,王妃没有惩罚的意思?
曾小沐见烁儿跪在原地不动,也惊讶地问:“怎么?你没打算帮我梳头?早说嘛,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我自己梳吧!”(大驼:她的思维和常人不太一样……)
“不……不是,奴婢愿意为王妃梳头。”
当曾小沐坐在梳妆台前,看清镜中那个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的陌生的佳人儿时,终于确定自己处于什么状况了,她曾小沐穿越了!
按说刚穿过来的女主角们都会问问当地情况,身份背景什么的,但咱们的曾小沐因为听烁儿喊她王妃,所以不顾一切地想去见王爷。因此别的事也就搁在了一边。
“烁儿,王爷在哪啊?”她激动地问道。
“奴婢不知。”烁儿想,指派给王妃的下人不到一个月不是腿断了,就是胳膊折了。王爷因此大发脾气,昨天还训斥了王妃,怎么今天王妃却好像没这回事,反而急吼吼地想见王爷呢?
“他的书房在哪里?我去那里看看。”曾小沐想在书房见到王爷的概率比较大。
“王妃,您……您要去王爷的书房?”烁儿不确定地问。
“是啊?不可以么?”
其实曾小沐说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深刻的意义,但听在烁儿耳中,却如同说,“你知道违抗我的后果吗?”
吃过早膳,烁儿跟着曾小沐出了“傲竹斋”,曾小沐心情尚好,但由于不知道书房在哪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郁闷。
“烁儿。”曾小沐回头看着烁儿。
“奴婢在。”烁儿如同电击一般,缩了缩脑袋。
“你走前面。”
“王妃,这不合规矩。”烁儿小声说。
“没关系,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曾小沐心想,自己不认路,你不在前面带路我哪里能找到书房。
“是。”烁儿叫苦不迭,她心想,我是不在乎,但是我害怕啊,要是被哪个嚼舌根的家伙告一状,扣工钱是小,挨棍子可是大事啊!
“王妃,王爷的书房到了。”烁儿提醒曾小沐。
“哦。”小沐应了一声,抬头看去,“逸云馆”三个字写的是飘逸潇洒。
“王爷在吗?”曾小沐很友好的向侍卫大哥微笑,甜甜地问道。
守门的两个侍卫愣了神,缓过来后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答道:“王爷上朝去了。”
“对哦,这个点是应该在上班的。”曾小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烁儿,我们走吧。”曾小沐又冲着侍卫说道,“谢谢了。”
两位侍卫大哥在曾小沐离开后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甲说:“王妃是怎么了?”
乙说:“我哪里知道!她竟然冲着我笑!”
甲说:“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原来是弃妇
离开“逸云馆”,曾小沐拉着烁儿在王府瞎逛,为何是瞎逛?因为烁儿说什么也不肯走在小沐前面,所以她走到哪算哪,就当是增强肠胃运动。同一个地方曾小沐绕了好几次,烁儿虽然纳闷,但只当是王妃的爱好。刁蛮狠毒的王妃当然有不同寻常的想法,这便是烁儿真实的想法。
终于绕了出去,曾小沐长舒一口气,走进眼前的圆门,她看见一个硕大的花园,比自己家所在的社区中的公园要美上百倍千倍。
“哇哦!”曾小沐感叹一声,径直走进去。花园里桂花飘香,菊花绽放。曾小沐随手拾起地上火红的枫叶,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这不是王妃吗?王爷准许你出‘傲竹斋’了?”是一个嗓音尖细的女人的声音。
曾小沐抬头看去,走过来的是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说话的是那个带头走在前面。什么叫“王爷准许”?难道我穿越之前,原来的王妃犯错误被闭门思过了?小沐暗想。
“王妃不怕王爷怪罪下来吗?”仍旧是那个嗓音尖细的女子。
曾小沐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眉毛细长,眼睛细长,下巴尖细,活脱脱的一只狐狸。想着想着,曾小沐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像狐狸的女人不满地说道。
“没笑什么。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是太巧了。”曾小沐虽然不知道她们是谁,但为了扯开话题,发挥了她信口胡诌的本事。
“一点也不巧,我们天天都来逛花园,只是今天偶然看见王妃,还是劝你赶紧回去吧,被王爷发现了,少不了惩罚。”跟在狐狸女人后面的女人尖刻地说道。
“我是正王妃?”曾小沐的语气是问句,她只是想确定自己在王府的身份。
但敏感的玉姬和月姬却完全没有听出来,“是正王妃又怎样?王爷根本不去瞧你一眼,只是个空架子而已。”狐狸女人,也就是玉姬忿忿地说道。
哦,确实是正王妃,不过好像在王府的境地并不好,不被王爷待见,是个弃妇啊!曾小沐可怜了一下原来的王妃。
“王爷昨晚在我那里送给我一只会计时的玩意,听说是从几千里外的地方带回来的。”月姬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大肆炫耀。
曾小沐一看便知道是什么玩意,怀表呗!
“妹妹,我怎么听说你是昨天下午在花园里向王爷讨的啊!”玉姬不高兴地说。
“姐姐是听谁说的啊,这确确实实是昨晚王爷给我的。”说着还把表盖打开,在玉姬和曾小沐眼前晃了一下。
曾小沐实在不想与这两个无聊的女人谈下去:“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小沐指指月姬手中的怀表,“还有哦,你把怀表拿反了。”说完悠哉游哉地离开了,只留下那两个女人站在原地犯楞。
“她又想做什么?谁准许她出‘傲竹斋’的?”南门瑾从皇宫回来,正听李管家的汇报府里的情况。
“派人看好她,免得又生是非。”南门瑾冷声说道。
“王爷,月姬想让您过去用午膳,”李管家尽职的汇报工作。
“臣妾见过王爷。”月姬扬着笑脸凑到南门瑾跟前。
两人坐在桌前,月姬依在南门瑾的怀中,端起酒杯往南门瑾的嘴里送酒,她的嘴中不停发出娇吟之声,说白了,就是发嗲的声音,不过南门瑾倒是很受用。
“王爷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月姬嗲声嗲气地说道。
“何来此话?”南门瑾面问道,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王爷送给我的玩意,是不是也送给过别人?”月姬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金怀表,轻轻触摸。
“这只怀表我们岚朝独一无二的,只给了你,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王爷说的话我信,但今天我在花园看到王妃,她一眼便认出我手中的玩意,所以我以为……”
“是么?”南门瑾觉得奇怪,这怀表岚朝只此一件,她曾湘沐怎么可能知道? 夜游(1)
曾小沐在自己的小院里享用完午膳,便无所事事的四处游荡。她细细打量了傲竹斋,房子五米来高,门向南开,院落里对称栽着两棵老槐树以及若干花花草草。
“王妃,奴婢伺候您午睡?”烁儿立在曾小沐身旁,细声说道。
“我不想睡,你要是想睡就去睡吧!”曾小沐正蹲在地上研究小爬虫,她扬扬手中的小树枝,仰着头对烁儿说。
“奴婢不困。”烁儿彻底对曾小沐无语,这是王妃吗?她退到一边看着曾小沐忙活。
“烁儿,你也想玩?”曾小沐问道。
“奴婢不玩,奴婢守在这儿,谨听王妃吩咐。”烁儿恭敬地答道。
“你既然不玩,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睡觉吧,不用管我。”曾小沐说着还挥手,示意赶人。
烁儿自然不愿陪着怪王妃逗虫子,得了命令便高兴的离开傲竹斋。曾小沐独自一个人逗弄小虫子,捣鼓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准备再出去转转。结果前脚还没踏出院门,就被人拦住了。原来守在逸云馆的两个侍卫竟然转移到她曾小沐这里来了。
“王爷吩咐了,外面寒气重,让您在屋子里多休息。”侍卫甲说。
“没关系的,我就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回来。”曾小沐没有明白侍卫话中的深层含义。
“王妃,恕属下失礼,您不能出去。”侍卫乙说道。
曾小沐的眼神在两个侍卫身上来回打量,惹得他们俩直打哆嗦。
“好吧,我不出去了。”曾小沐转过身回去了。两个侍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侍卫甲:“王妃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侍卫乙:“你别管那么多,好好把门吧!”
曾小沐得知自己被软禁了,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她是那种越是压迫越是反抗的执拗型人格。不过回到屋子的曾小沐暂且老老实实的上床睡午觉,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烁儿到傲竹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呼呼大睡的王妃,难道她有睡下午觉的习惯?烁儿凑上前,唤醒曾小沐,因为晚膳的时间到了。
曾小沐悠悠的醒来,她拿起筷子吃晚饭的时候仍旧是睡眼惺忪。不过越吃越有精神,谁让王府的饭菜这么的美味可口呢?
“烁儿?一般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曾小沐好奇地问道,要知道平时她已经坐在电脑前上网了。
“王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什么该做不该做的,如果王妃有兴致,可以刺绣,奴婢看见窗台上有一块没有秀完的鸳鸯帕呢!”烁儿边收拾碗筷,边答道。
刺绣?曾小沐暗自计较,就我这双手,摸摸鼠标,敲敲键盘还差不多,刺绣就免了吧!“除了刺绣呢?”曾小沐又问道。
“抚琴,王妃您的琴艺在我们岚朝可是第一啊!”
抚琴?更别谈了,我都不知道琴长啥样子。不过知道这个国家叫岚朝,原来穿到架空的朝代了。曾小沐靠在床边,其实心中早就计划好晚上的活动。
“烁儿,我累了,麻烦你给我打盆水来。洗洗我就睡了”曾小沐说道。
“啊?”烁儿一愣,王妃不是睡了一下午吗?怎么还要睡觉!不过少问多做是烁儿一贯的作风,她应了一声,便出去打水了。
这个当口,曾小沐在房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供晚上出于游玩的银子,王府不给玩,我出去还不成吗?不知道这个朝代晚上实行宵禁还是准许夜市,希望是热热闹闹的夜市,曾小沐暗暗地想。
“烁儿,你马上也去休息吧,忙一天,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曾小沐对烁儿说。
“是。”烁儿将脸盆端到我面前。
“烁儿这么早就走了,王妃已经睡下了?”门口的侍卫甲问道。
“恩,王妃已经睡下了。”烁儿向两位侍卫大哥福了福身,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其实原来的王妃曾湘沐是有一个贴身丫鬟的,但是那个丫鬟狐假虎威,和她的主子一样横,忍无可忍的南门瑾只得下令把她遣送回宰相府了。按道理堂堂一个王妃说什么也得有一个贴身的丫鬟,但是鉴于曾湘沐狠辣的手段,南门瑾也就顾不上什么规矩脸面了,只是随机调动人手伺候曾湘沐,若是哪天某个下人又被整的缺胳膊断腿,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了。烁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整个人立刻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十几个丫鬟们叽叽喳喳的问话一句也没有听见。烁儿入睡前的最后想法是,不知明天哪个倒霉的家伙会接替我去伺候那个奇怪的王妃。
烁儿走后,曾小沐稍稍整理了一个小包袱,背在肩上,系上袖口和裤脚,吹熄房间里的蜡烛,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知道院子外有两个侍卫守着,便走到侧墙,翻过去。来到王府的后门,乘人不备,溜了出去。
曾小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大喊,我自由啦!天色早已经黑了,曾小沐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溜达,心中无限的失望,果然是实行宵禁,别说人了,连只耗子都看不见。曾小沐磨蹭了大概一半个时辰,终于理智战胜情感,准备回傲竹斋继续与周公相会。不过等她转头的时候,她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王府到底在何方?路盲是无药可救的,不过曾小沐还算有大脑,她打算找间客栈住下来,顺便打听一下王府的具体地址,等明天天一亮,或者天还未亮,就悄悄地溜回去,做到神鬼不知。曾小沐嘻嘻一笑,便拎着包袱寻客栈去了。
走了不知多少条街,拐了不知多少个弯,曾小沐终于找到一家满意的客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见大厅中为数不少的人,心中暗道,这里不会是酒吧吧?这么热闹!大厅中的人扫了一眼刚进门的曾小沐,又继续回到之前的状态,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曾小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向掌柜子要了间中等房,也就是经济房。小二非常热情的把小沐引进房中,放好热水,端来茶点。曾小沐看着小二周到的服务,真想上前给他些小费,但只是想想而已,曾小沐重新洗了洗脸,拿着点心边吃边下楼探听消息去了。
曾小沐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理所当然的接受小二提供的免费茶水。她左看看,又瞧瞧,满眼的好奇。
“姑娘是第一到皇城来么?”
曾小沐突然发现桌对面坐着一位白面书生,文质彬彬,长相俊秀。
“是……是啊,才来不久。”曾小沐回答。
“在下雷箫,也是第一次来。”书生含笑说道。
没想到还有人搭讪,曾小沐偷笑。
“你是来赶考的吗?”曾小沐问道。
“是的,明天就要开考了,有些紧张,便到大厅喝喝茶。”雷箫笑着说。
“祝你金榜题名啊!中了状元可要请我吃喜糖哦!”曾小沐随便一说。
“谢过姑娘吉言,他日有了喜报,定请姑娘吃糖。”雷箫正经八百地说道。
雷箫和曾小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着聊着便开始了像调查户口的谈话方式:
“敢问姑娘芳名?”雷箫满脸期待地问。
“额,姓曾名小沐。”
“曾姑娘家在何处?为何只身一人来到皇城?”
“我家在……在向北离京城100里的曾家村,来皇城是投靠亲戚的。”曾小沐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大驼:说那么详细干嘛?曾小沐:逼真呀!)
“你家在哪里呢?”曾小沐反问。
“我是上蜀人士,我从家到皇城走了一个月。”
上蜀?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会不会和四川是类似的地方?
“你们那里人都喜欢吃辣的吧?”曾小沐试探性地问道。
“曾姑娘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我们那里湿气重,吃些辣的食物有益于身体。”
“我听说那里有一种动物,全身毛发有黑有白,两只眼睛周围是黑色的毛发,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这种动物特别憨厚可爱,喜欢吃竹子,你见过吗?”曾小沐把小二喊过来,添了一杯茶。
雷箫诧异地看了曾小沐一眼,赞赏地说道:“曾姑娘真是见多识广,我们那里的确有这种动物,我也只见过一次,据说它们生长在深山里,极为罕见。不知曾姑娘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今天上午买包子的时候听到一个老乞丐对一个小乞丐说的。”曾小沐大大咧咧地说道。(大驼:你上午是在王府瞎逛吧?)曾小沐没发现,雷箫的实现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大驼:这小子不会一见钟情了吧!)
曾小沐和雷箫聊了一会,便起身回房了,走到柜台跟前,曾小沐以找在王府做丫鬟的姐姐的名义向掌柜子打听王府的地址。得到信息后,曾小沐高高兴兴地上楼了。雷箫恋恋不舍的看着曾小沐离开,随后也回房苦读圣贤书去了。
可能因为晚上私自离开王府的行为太过刺激,曾小沐沾到床上便睡着了。这一睡则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曾小沐一睁眼就瞄到窗外温暖的阳光。
“买糕的!”曾小沐跳起来,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她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又跺了几脚,最后决定慢慢来,反正都已经迟了,缓个一时三刻也没有关系。(大驼:爱迟到的人都有这个心理,想我当年上学的时候……)
曾小沐把衣服细细整理好,又慢条斯理的梳头洗脸,拿着小包袱下楼吃早饭去了。(大驼:貌似是午饭吧?)
话说曾小沐离开王府为什么要带一个包袱呢?她只是出来溜溜,没打算逃走啊?咳咳……官方的解释是:曾小沐拎包拎习惯了,出门不带包不是她的作风,所以打一个包袱只是装样,其实包袱里只有几瓶胭脂膏。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装样的道具给她惹来了大麻烦。
曾小沐在大厅里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感觉到危机的来临。吃饭的时候顺便听其他食客的谈话。
“今天街上怎么那么多官兵?是不是皇城里来了什么江洋大盗?”食客甲说道。
曾小沐一听官府要抓江洋大盗,顿时来了精神,从没见过古代警察抓坏蛋的实景,于是兴奋的竖着耳朵听那几个人说话。
食客乙说:“听说是从南河逃窜过来的人称‘来去匆匆’的神偷。”
曾小沐听了差点喷饭,来去匆匆?上厕所吧?
食客丙说:“听说这次行动是三王爷亲自指挥,看来这个神偷本事不小。”
食客甲又说:“让三王爷去捉这个小毛贼,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人家可是神勇大将军啊!”
曾小沐一听,原来肉身的老公是个将军,不禁点点头,暗自说道,有前途!
曾小沐吃完饭,付了银两,拎着绣着火红牡丹的小包袱在大街上闲逛,白天的大街比晚上热闹多了,曾小沐这儿看看,那儿摸摸,一副刚从深山里出来的土包样!她靠着街右边走,不时能看到一队士兵从身边跑过,他们面无表情,后面的跟着前面的,只有领头的稍微有些紧张的神色。曾小沐还看见那个总领手中握着一卷纸,她猜想很可能是叫“来去匆匆”的神偷的画像。不过她疑惑为什么不张贴出来,发动群众一起找呢?
曾小沐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找到王府,她嘴里含着糖人,手里拎着包袱,目不斜视地踏进王府——的后门。刚走进去,就见一个小厮愣神的盯着她看,曾小沐被盯的莫名其妙,刚想问他看什么呢,只听那小厮大喊一声:“王妃回来了!”,喊完他就消失在王府的尽头。
有那么激动么?曾小沐不解,她眨了眨眼睛,沿着长廊往自己的傲竹斋走去。忽然身后冒出一个小丫鬟,她哆哆嗦嗦地对曾小沐说:“王妃,王爷吩咐让您到君来阁去一趟。”
王府的人都是神经质吗?曾小沐纳闷,她对小丫鬟说:“你走前面。”
这个小丫鬟和烁儿住在同一个屋子,上午就听烁儿说到王妃的这个怪举动,心里不禁一沉,暗叹自己是多么倒霉,王爷吩咐不论是谁只要看见王妃,就告诉她去君来阁,而自己好巧不巧的撞见王妃,王府那么多下人,怎么单单自己中彩了呢!现在又不得不听从王妃的命令,破了王府的规矩走在王妃的前面,小丫鬟偷偷撇撇嘴,无奈的跨到曾小沐身前。
王爷找我什么事啊?曾小沐有些激动,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帅哥。
到君来阁的路对曾小沐来说感觉有些漫长,她只好没话找话,和小丫鬟说起话来:“你喜不喜欢吃糖人啊?”
“……”小丫鬟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但又不得不回应王妃,只好支支吾吾,从嗓子眼里吐出“喜欢”二字。
曾小沐一听说她喜欢,眼睛一亮,扬着笑脸说道:“我今天只买了一个,下次我出去的时候帮你带几个回来。”
“谢过王妃!”小丫鬟心里却想,还出去?这次王妃你私自出府,已经把王府甚至整个皇城弄得鸡飞狗跳,还不知道王爷要怎么收拾你呢!
说着话,曾小沐就已经来到了君来阁,踏进去,顿时感觉寒气四溢,只是秋天,有这么冷么?曾小沐打了个寒战。
曾小沐进入大厅一眼就看见跪在当中的三个人,两个昨天下午守着傲竹斋的侍卫以及伺候自己的烁儿。曾小沐实在太笨,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也不是不能原谅她,毕竟现代人么?人权和自由是最基本的,哪里会想到古代这么专制,出去散散步,住住宾馆都不允许。
大厅中的人看见王妃回来都立刻噤声,曾小沐看见一群不认识的下人以及昨天在花园里看到的两个女人——玉姬和月姬。她俩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曾小沐。
曾小沐往大厅中央望去,一位身材健壮,长相英武的男子立在那里,寒气逼人。他身着盔甲,腰配宝剑。正直视着她。
曾小沐仔细打量了他一遍,从头到脚,脸立刻垮了下来。原来她以后的老公已经五十多岁,虽长相端正,但以他的岁数都可以做她爸爸了。曾小沐苦着脸无奈地看着玉姬和月姬,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玉姬和月姬被看的莫名其妙,她们不约而同地往大厅正中央阴影处的座位上望。
曾小沐见没人出声,于是打算先发制人,她走到那立在大厅中央的中年男子的面前,冒出一句令全场人惊愕与崩溃的话:“王爷,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说完,全场人的眼睛顿时撑开了一倍,月姬和玉姬更是吃惊不已,她俩捂着嘴转头往阴影处望去。那个立在中央的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显然也被吓着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曾湘沐!你给本王跪下!”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好像又降了几分。
曾湘沐转头一看,走出来的人威严无比,但正值青年,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他身型挺拔,一身紫衣,果然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之人。小沐歪着头思索着来者何人,猛然回忆起他刚才称自己本王,难道他才是这王府的男主人——三王爷?小沐转过头又看看站在大厅中央的中年男子,一脸的疑问。
“曾湘沐,还让本王再说一次吗?跪下!”南门瑾吼道,他已经对这个刁蛮的宰相千金忍无可忍了。
小沐完全被吓着了,催眠般跪倒在地,心里暗想,原来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叫曾湘沐,和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看来还挺有缘的。
“说!昨晚你去了哪里?”南门瑾走到小沐面前俯视她。
曾小沐抬起头,傻傻的看着他。
“本王没有耐性,快说!”南门瑾本来就火大,加上刚才曾小沐认错人的乌龙事件,更是火冒三丈,他完全把曾小沐的刚才的行为当做涮他的把戏。
“没去哪,就是去街上溜达溜达。”曾小沐无辜地说。
“你溜达了一夜?”南门瑾挑挑眉毛。
“我见街上没人,就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住客栈?怎么不回王府?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我的规定是不能私自出府的吗?更何况是彻夜未归?”
“不知道。”曾小沐的话把南门瑾塞的差点咽了气。
“曾湘沐!你又玩什么把戏,逃跑?别以为是宰相的千金就在我王府任意妄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信不信我把你休了?”南门瑾极其阴冷地说道。
原来曾湘沐的后台挺硬,是宰相的宝贝女儿,曾小沐又进一步了解了身体原主人的情况。
“我没有逃跑,只是想出去散散步。”小沐接着南门瑾的话说道。
“散步需要带包袱吗?”南门瑾盯着小沐手中的包袱看。
“……”小沐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她总不能说平常出门都是拎包的吧,作为三王爷的王妃,怎么可能常常出门逛街呢。
南门瑾见曾小沐不答话,就当她默认了。他剑眉紧锁,似乎在思索怎样处罚这个越看越讨嫌的王妃。
“王爷,姐姐也是一时冲动,您就别怪她了,也许姐姐原来在相府的时候就经常上街呢!”玉姬明摆着煽风点火,生怕冷了场。
“哼,都嫁进王府两年了,什么坏习惯也都应该改了,罪不能恕!”南门瑾说道。
“我有什么罪?”曾小沐惊讶地问。
这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南门瑾的脑袋上就差倒些汽油了,否则整个人还不熊熊燃烧!
“你不知罪?你不知道本王派兵在整个皇城搜查,是为了什么吗?”
“咦?你派人是去找我?不是去逮神偷‘来去匆匆’吗?”曾小沐不怕死地说道。
南门瑾也不知道跪在眼前的人听谁的风言风语,他说道:“王妃擅自离府、彻夜未归,命一个月不准出‘傲竹斋’,罚去三个月的月份。”
想了想,南门瑾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接着说道:“从今日起搬离傲竹斋,改去芳菲院。”
曾小沐悄悄的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体罚,只是搬搬家,扣扣钱,不是大问题。不过惹怒了南门瑾,小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曾小沐见南门瑾回到楠木大椅上,便无意识的站起来,还顺便很没形象的扭扭胳膊,抖抖腿。看得周围的人大跌眼镜。(好像没人戴眼镜)
“谁让你站起来的?”南门瑾又一声咆哮。
小沐抖了抖,又跪下来。
“罚东峰和西峰五十大板,烁儿三十大板。”南门瑾接着说道。
曾小沐一愣,搞半天是杀鸡儆猴,东峰和西峰应该就是把门的两个侍卫吧。曾小沐连忙摆手:“王爷,我擅自出府,和烁儿、两个侍卫大哥没有关系,你不能罚他们啊!”
侍卫大哥?在场所有人都在想?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蔼。
“拉下去。”南门瑾挥挥手,从两边站出几个侍卫。
“王爷,他们是冤枉的!”曾小沐大喊。
冤枉的?真会用词。南门瑾抿着薄唇,不语。
不远处听到烁儿的惨叫。烁儿和两个侍卫受罚之后,南门瑾站起来,示意散场。曾小沐歪歪倒倒地站起来,看了南门瑾一眼,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帅哥,结果关系还没处理好,哎,人际沟通有问题啊,检讨检讨。准备离开时,曾小沐仍然没有忘记站在大厅中央那个像个石柱的中年男子。
曾小沐走到他跟前又说:“你是谁?穿着盔甲做什么?”
南门瑾本想离开,听了曾小沐的话,差点一个踉跄趴下去,他恶狠狠的盯着曾小沐。
曾小沐接收到他的视线,只得跟着丫鬟转身离开。她后来才知道那个中年男子是南门瑾的副将,当时他刚好来王府汇报搜寻王妃的进展。
曾小沐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领她去君来阁的小丫鬟和十来个仆人。
“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曾小沐郁闷地挥挥手。
“回王妃,他们是去傲竹斋搬东西的。”小丫鬟说道。
对哦,要搬到那个叫什么芳菲院的新地方了。曾小沐“哦”了一声,转过头又继续往前走。下人们默不作声,曾小沐觉得自己活像上刑场的犯人。长廊走到了尽头,摆在曾小沐面前的是条岔道,这下她犯了难。她停下脚步,踌躇不前。后面的下人也跟着停下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额,这个,我走的累了,咱们歇歇。”曾小沐说完自顾自的坐在长廊的靠凳上。
“王妃,王爷让我们不要太耽搁。”一个下人走出来壮子胆子说道,其他人都用眼神示意他住嘴,站的近的还用手扯了他的袖子。
“好吧,到地方在歇。”曾小沐指指站出来说话的人,“你,走前面。”
那个仆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几岁,他楞了一下,恭顺的带头往前走。曾小沐走在中间,她边走边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只见那人走起路来左右晃动,好像脚有些坡。曾小沐快速走上前,与他走成一排。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阿斗。”小伙子回答。
“谁起的名字?”曾小沐很想说,真的很难听。
“我爹起的。”
“你的脚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受伤了。”
“……”阿斗虽然是个憨直的小伙子,但却不是三国中扶不起的那个呆傻的阿斗,他的伤就是王妃三天前虐待所造成的。这时候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王妃应该是故意的吧,但是她虐待了那么多人,忘了我一个也是可能的。
曾小沐见阿斗不答,又问道:“去看大夫没?”
“回王妃,这点伤不碍事。”其实他的伤再不进行治疗,一辈子恐怕都要坡脚了。
曾小沐虽然不是玲珑之人,但她明白这些下人的经济情况肯定不好,有伤不治,一拖再拖,最终肯定会误了自己。曾小沐从包袱里掏出剩下的银两,大概也就几两银子,小沐全塞给了阿斗,“去看大夫,不然你就要真的变成瘸子了。我就这么多钱,你都拿去吧!”
阿斗犹豫了一会,最后结果银子跪下来谢恩。小沐每次见人给她下跪都转身避开,这次也不例外,她急急忙忙说一声:“快起来。”便率先往前赶。
“王妃!”阿斗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曾小沐转头。
“走这边。”
一大堆人在左边的道上等着曾小沐。曾小沐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我看那边的花开的好看,就过去看看。”
众人往右边看,哪里有花?那里只有圆门和绿竹。
王妃怎么大发善心了?众人不解,难道是为了弥补原来的过错?宁愿相信天塌了也不会相信王妃有心向善。不过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王妃的性子却是有些变了。
快要到傲竹斋时,迎面走来一位大婶,她手里抱着一大坨毛茸茸的东西。
“见过王妃。”大婶恭敬的问安。
曾小沐一看,大婶怀里抱着的是四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有花的,有白的,有黑的,有黄的,几双大眼睛都滴溜溜地转,煞是可爱。
曾小沐抬手便上去摸,吓得大婶面色刷白,大婶恐怕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出格的孽事。
“小狗是你的么?”小狗们呜呜的叫着,很让人怜爱。
“回王妃,不是我的,是厨房李厨子养的狗生的,因为没有吃的,所以打算扔了。”
“扔了?王府里难道还养不起四只小狗?”
“王爷不给下人随便养畜生。”
“那你就给我吧,我带回去养。”曾小沐说着就有伸手抱狗的趋势。
“这……”大婶看看王妃身后的下人,有人点头暗示,大婶便把几只小狗交给曾小沐。
“王妃,我帮您抱着吧!”小丫鬟觉得王妃抱着几只小狗不太符合规矩。
“我一下还真抱不过来,你帮我抱一只,哎,阿斗,你帮我抱一只,哎,你,对,就是你,帮我抱一只。”曾小沐分配好任务又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人特别是抱着小狗的下人特别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小狗崽子,唉,万一出了岔子,王妃还不把我们整的体无完肤。王爷生气罚了王妃,王妃难道不生气?王爷倒是拿王妃撒气了,王妃冒起火来,还不是找我们下人出气,跟在后面的人想想就觉得可怕,抖了抖身子一个跟一个走进傲竹斋。
曾小沐找来一个竹篮,在里面放了写棉布,把四只小狗放进去。其他人开始搬动屋里的物件。就见着书啊,瓶子啊,箱子啊全搬了出来。
“王妃,您看还要带些什么?”阿斗问道。
“没什么了,咱们走吧!”曾小沐提着一篮子小狗说道。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芳菲院开去。曾小沐心情不差,边走边哼着歌,不时还帮忙拿瓶子罐子,下人们也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心里面都七上八下的。
“阿斗,你的脚伤了,不要搬这么重的东西,要不,你现在就去看大夫,快去吧!”曾小沐想起阿斗是带伤工作。
“没关系,王爷吩咐我来的,这些东西不重。”
“王爷有看到你的脚伤了吗?走走走,去看大夫,我吩咐的。”曾小沐拉扯着阿斗的袖子。
阿斗本就抬着一个笨重的大箱子,突然被曾小沐拉扯,险些摔倒。曾小沐见阿斗停下来,便对他说:“去吧!没人敢和王爷说。”
阿斗犹豫着,“我还是把这个箱子抬过去再说吧。”
“没事,这箱子就放在这里,过一会他们会搬过去。”曾小沐指指前面的人。
阿斗点点头,“谢过王妃。”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曾小沐也不理这个放下的箱子,大摇大摆的往芳菲院去。于是在三王府的某一处长廊上,一个红色的大木箱子孤独的躺着。 没有自由的生活(1)
芳菲院的档次比傲竹斋差多了,没有花坛,没有假山,有的只是屋子后边的一堆乱石。不过曾小沐不计较,因为场地已经够大了,足够她耍的。况且没有花可以自己种,没有假山可以自己堆,毛主席说过,要学会自力更生嘛!
十来个仆人忙里忙外终于把搬来的物品摆放整齐。曾小沐也没闲着,她拣那些自己可以提得动的瓷器书籍往卧室搬,不过总被人叫住,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喊住曾小沐:“王妃,这瓷器是放在大厅花架上的。”另一个仆人又说:“王妃,这几本书是放在外间书架上的。”曾小沐见自己总是帮倒忙,便不去操那份心,她转而热心的为仆人们端茶倒水,忙得倒也是热火朝天。搬家嘛,当然兴致高昂!不过仆人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心里暗自奇怪,王妃不会是气疯了吧?想想觉得可能性很大,于是更加卖力的工作,生怕惹怒了狠毒的王妃。
因为芳菲院很久没有人住,原本放在屋子里的桌椅床榻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小丫鬟不知从哪又领来一群丫鬟,及其熟练的打扫起来。曾小沐本想帮忙,但终究忍受不住呛人的灰尘,只好灰头土脸的出来。踏出屋子时还朝屋里大喊:“忙一会就出来透透气啊,你们互相看着点,万一有人呛晕了,赶紧抬出来啊!”
下人们都在忙,曾小沐闲着没事干便蹲在地上逗小狗,她摸摸每只小狗的头,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给你们冠名,花毛的,就你,叫阿穿;白毛的,越越;黑毛的,过过;黄毛的,恩……就叫你阿来吧!”
一直忙到晚上将近亥时,大概九点多的样子才停歇。小丫鬟整理好床铺,为曾小沐端来热水。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今天谢谢你啊!”曾小沐坐在小凳子上自己洗脚。
“奴婢菊妹。这是奴婢分内的事。”菊妹站在旁边答话。
“你也早点去歇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曾小沐好心说道。
“奴婢伺候王妃就寝。”菊妹认真的说道。
“睡个觉还要伺候啊?我又不会尿床!”曾小沐觉得奇怪。
菊妹红着脸说:“王爷吩咐的,让奴婢见着您睡了,再离开。”
“哦,这样啊!”曾小沐想,王爷是怕她再私自出府吧!
洗完脚,曾小沐撒着鞋(大驼:不知道大家是否明白“撒着鞋”是什么意思?*^__^*) 来到外间,把盛小狗的篮子抱进来,边走还边和菊妹说:“外面冷,我把他们提进来睡。”菊妹也很喜欢这四只小狗,听曾小沐这么一说,也不禁点头说道:“奴婢再去找些软和的布给它们垫着。”
“好,好,多找点。”曾小沐赞同。
篮子刚放到地上,四只小狗便不安分的爬出来,阿穿和过过围着曾小沐团团转,而越越和阿来则低着头往床底下钻。
“你们俩,越越,阿来,回来。”曾小沐跟着两只小狗跑过去,想把它俩拽回来。不过越越和阿来速度很快,他们扭着小屁股,摇着小尾巴就钻进床底下了。
曾小沐蹲在床前,翘着屁股,侧低着头往黑洞洞的床下看,一只手已经伸进去,毫无方向的瞎摸。
菊妹拿着棉布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情景,忍不住“扑哧”一笑。曾小沐听见声音,知道是菊妹,便大声招呼:“菊妹,快过来,越越和阿来钻到床底下了。”
“王妃,床底下太黑,您别摸了,小狗会出来的。”说话时已经蹲下来逗弄阿穿和过过了。
曾小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跑到菊妹跟前,也蹲下来逗另两只小狗。她看见菊妹手中的棉布,说道:“我来给小狗崽子们铺床。”
菊妹玩的开心,顺手把棉布递过去。曾小沐蹲在篮子前,认认真真的把棉布放进去。
“王妃,黑毛的和黄毛的也出来了。”菊妹兴奋地说道。
“它俩有名字了,黑毛的叫越越,黄毛的叫阿来。”曾小沐解释道。
“阿来?今天其中一个搬东西的就叫阿来,他成小黄狗了,呵呵!”菊妹眉开眼笑。
“是吗?你千万别告诉他,不然他会气疯的,哈哈!”曾小沐开心地说道。
“菊妹,你看,越越和阿来好脏啊,身上还缠着蜘蛛网!两只小脏鬼!”曾小沐哈哈笑地说。
“是好脏……”菊妹没说完,只见她快乐的神情为之一变,她本是蹲着的,顺势一跪,颤抖着说:“请王妃开恩,房间没有打扫干净,请王妃责罚。”
曾小沐被吓了一跳,明白她的意思后,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没事,屋子这么大,难免有些地方没有主意到,下次注意就是了,你看,越越在啃我的手指头,它肯定是饿了,我们找点吃的给它们。”
菊妹稍稍松口气,但心情却没有先前好了。她一直谨慎的蹲在曾小沐旁边,拘谨万分。曾小沐又解释了一遍,说自己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但效果不佳。曾小沐也失了玩乐的劲头,把小狗放进篮子,便钻进被窝睡觉。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曾小沐说道。菊妹福了福身,退出去,轻轻的把门关上。
曾小沐睡的很香,一夜无梦。伸伸懒腰,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时候听到门外有人喊:“王妃,您醒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醒了,醒了,你进来吧!”曾小沐套上鞋子,急急忙忙的找厕所。
“王妃您还没梳洗,不能出去。”是一个陌生的丫鬟。
“我想上厕所,小便,小便!”曾小沐怕丫鬟听不懂,又解释道,“尿尿,快憋不住了!”
“床底下有夜壶。”丫鬟憋住笑,装作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行,不行!”曾小沐直摆手,“我出去解决。”没等丫鬟阻拦,就冲出屋子,跑到屋后乱石堆旁的一个独立的小房子,那里应算作卫生间了。
院子里正挥着扫帚扫落叶的小厮看到王妃披头散发的跑出来,惊得下巴壳都要掉下来了。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紧跟着跑出来的丫鬟,丫鬟见了他的神情,也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芳菲院虽然院内没有几棵树,但围墙外却栽着密密的大树,一棵挨着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枝上是绝佳的监视场所。虽然秋风扫落叶,但因为树木众多,隐藏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此时,南门瑾的私人侍卫头头,他得力的助手霍宝正蹲在大树枝上边喝茶边观看着芳菲院里女主人的一举一动。当他见到曾小沐穿着一身白衣(古人穿在里面的与‘外衣’相对的内衣!),女鬼般冲出来,也呛岔了气,茶水直接从鼻子里喷出来,霍宝捂住鼻子,尽量降低咳嗽的声音。他在想,监视过王妃不知多少次了,怎么今天这么与众不同?王妃不会被王爷气傻了吧!
霍宝只有在早上和晚上才会到芳菲院外的大树上溜达溜达,瞧瞧曾小沐的活动。目的只有一个,别让王妃溜出王府。南门瑾自从看到曾小沐手中的包袱,就认定她想逃跑,对霍宝千叮呤万嘱咐不要让她惹出什么乱子。按南门瑾的说法,昨天大规模的搜城已经惊动了皇兄,皇兄为此大大的取笑了他一番,南门瑾气得牙直痒痒,一想到她的王妃,就想扁她一顿,虽然他南门瑾不打女人!不过他不知道惹他生气的人早已不是原来的王妃。
小沐起的比较迟,她让院子里的小厮把饭桌搬到院子中央,自己去屋里把小狗们抱出来,她吃的早饭咽了一半吐了一半,吐出来的都给桌子底下满眼期待的小狗们吃了。(大驼:是不是有点恶心……)一顿早饭竟然吃了半个时辰。
曾小沐来这里第三天竟然被限制人生自由了,果然是遇人不淑啊!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心想该做些什么。不过她这一举动引得丫鬟和小厮心里一紧,生怕她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最后小沐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把四只小狗并排放好,让它们练习赛跑。小狗们不鸟她,四散而去。曾小沐也觉得没趣,从屋里拿出本书,坐在院子里阅读。两个仆人看见王妃老实了,满心欢喜,便各做各的事情。曾小沐能看懂书中的繁体字,但对书的内容没有兴趣,加上温暖的阳光,于是光荣的睡着了。 提前消费
曾小沐觉得日子不能这么颓废的过下去,每天总是吃了睡,睡了吃,想和下人们说说话,可是伺候她的丫鬟小厮能躲就躲,生怕她吃了他们似的。于是曾小沐打算改变这种猪一般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天还未亮,曾小沐强迫自己起床,穿上外衣,到院子里锻炼身体。她是这样想的,古代人活到六十岁已经算很大年龄了,特别是女人,有的二三十岁就香消玉殒,如果不趁早锻炼身体,也不知道这身体能坚持多少年。
下人们都还没有来,芳菲院里只有曾小沐一人,她呼哧呼哧的围着院子跑了两圈,因为天没有亮,又没有灯,小沐被绊了好几脚,差点摔成狗啃泥。跑不动了,她便在屋前的空地上活动活动手脚。天渐渐泛白,不知不觉小沐已经锻炼了三炷香的时间。做完一套广播体操,曾小沐意犹未尽,又想练练瑜伽,可惜技术不到家,只好改练太极拳。 曾小沐的太极拳练得不赖,像模像样,不仅动作到位,而且可以做到心神合一。她打的是陈式太极,懂行的人一看便可看出这套拳法小沐打的是内劲不断,浑然而成。当霍宝跳上树枝来监视曾小沐时,她已经打到了“玉女穿梭”。霍宝自然是武术的行家里手,不过他从没见过这么一套缓慢却奇异的拳法,虽然只看到曾小沐所打的后半段,但非常明白这套拳法博大精深,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绝世武功。
霍宝看的是如痴如醉,站在树枝上就想跟着练习。他非常后悔为什么今天来的这么迟,他在肚子里不停地埋怨南门瑾,非要他去皇城北边探听什么外族的动向,结果错过了这等绝世武功,后悔啊,后悔!霍宝也很纳闷,那芳菲院里的人是原来的王妃吗?什么时候身怀此等武功?要不是王妃脖子上一小点火红的胎记,他真以为有人偷梁换柱。霍宝打算明天再来早一些。
丫鬟端着热水进芳菲院的时候,曾小沐一套太极拳刚好打完。
“王妃起的真早,奴婢为您打来了热水。”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丫鬟。
曾小沐直接在院子里洗了把脸,小心翼翼的用漱口茶漱口。想到上次不小心把漱口茶吞进肚子,也觉得可笑,轻笑了一声,但马上又想起烁儿。前几天她被板子打得肯定不轻,还有两个毫不相干是倒霉侍卫。
“烁儿和两个侍卫的伤怎么样了?找大夫看了吗?”曾小沐问身边的丫鬟。
“回王妃,王府的朱大夫已经为他们开过药,东峰和西峰还好些,烁儿昨天晚上才醒。”丫鬟如实的禀报。
曾小沐点点头,心里谴责自己,因为一时贪玩,害了身边无辜的人。曾小沐突然一个机灵,猛地跑回屋内。丫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急急地跟进去。曾小沐在箱子里乱翻,把手帕、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丫鬟吓傻了,以为王妃像其他下人传言的那样得了失心疯,便上前拉住曾小沐的手臂,大声说道:“王妃,您想做什么?”
曾小沐见丫鬟紧张的样子,解释说道:“我只是看自己还有没有银两,找出来给烁儿、东峰、西峰买些补品啊!”
丫鬟听了才讪讪的放下手,看着曾小沐翻找。说来也巧,这个丫鬟叫灿儿,是烁儿的亲姐姐,她见王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似乎王妃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蛇蝎心肠或是疯疯癫癫。
曾小沐上次找到的银子除了那次出府花费了一部分,其余的全给了阿斗治腿伤,现在连一个铜板也找不到。她不甘心,又跑到外间的书架上翻书。
“王妃?书里面怎么可能有钱呢?”灿儿觉得王妃有点病急乱投医。
“我看书里有没有夹金叶子或是银票。”曾小沐不相信原来的曾湘沐没有钱,宰相府的千金大小姐,说她没钱,骗得了谁?
灿儿帮不了忙,只能在一旁干站着。小沐把书架上的书几乎都翻遍了(幸好没多少书……),也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曾小沐靠在书架上叹口气,她觉得自己一定要补偿烁儿和两个侍卫。
“王妃不用如此,他们的伤会好的。”灿儿劝藉道。
曾小沐没吱声,她眼睛滴溜溜一转,笑着走到墙角,抱起半人高的青花瓷器,眉开眼笑的对灿儿说:“现钱没有,这些玩意总该值不少钱吧?你把它抱到当铺当了,换些钱给烁儿他们买补品怎么样?”
灿儿连连摆手:“王妃使不得,这些都是王府的东西,哪能说当就当,被王爷知道那还得了!”灿儿虽然了解曾小沐的心意,但对她怪异的做法却不敢苟同。
曾小沐像泄了气的皮球,轻轻放下花瓶。沉默一会,曾小沐抬起眼皮问道:“我的月分是多上?什么时候能领到?”
“王妃,您的月分是五十两,不过您这三个月都不能领月分,前几天王爷说的。”灿儿小心翼翼地提醒。
曾小沐确实糊涂了,三个月不领月分是惩罚措施的一项。又想了一会,曾小沐对灿儿说道:“我不能出芳菲院,你去找王爷,让他预支一个月的月份总可以吧?就是把第四个月的月分提前给我。”
灿儿觉得王妃的想法真的很奇怪,但不一定不可行,再怎么说,灿儿是非常关心烁儿的,既然王妃愿意帮忙,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这就去。”灿儿福了福身子,退出去。 不老实的王妃
灿儿经过允许踏进书房,将曾小沐想要预支月分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进行了转达。
南门瑾眯着眼睛,沉默不语。他心中暗想,曾湘沐的手段果然高明,竟然钻他南门瑾的空子。
“王妃说她要钱做什么?”南门瑾问道。
“回王爷,王妃想买些补品给受伤的侍卫和烁儿。”
她曾湘沐想做好人么?南门瑾想,我偏不让你如愿。“回去和王妃说,犯了错就要收到惩罚,月分不能提前支出。”
“是。”灿儿苦着脸答应。
“你直接到账房领五十两银子,给烁儿、东峰、西峰买些补品。”南门瑾冷声说道。
灿儿一听此话,忙磕头谢恩。
曾小沐在芳菲院等的焦急,过了很久,才看见灿儿端着午膳走进院子。小沐冲过去问道:“王爷怎么说?”
“王爷没有答应。”灿儿还没说完,曾小沐的脸就垮下来,一脸受伤的表情。
“王妃,您听我说,虽然王爷没有答应预支月分,但从账房直接支出五十两银子给烁儿和侍卫大哥们买补品,怎么说都要谢谢王妃您啊!”灿儿解释说。
曾小沐一听烁儿他们有工伤补助,脸色稍稍好转,但因为没有加进自己的心意,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打算晚上悄悄去看望烁儿和两个侍卫。
“王妃,烁儿他们肯定会感谢您,这都是您帮的忙啊!”灿儿把饭菜摆在桌上。
“感谢我什么?要不是我,他们怎么可能被打?”曾小沐内疚地说。
“王妃不能这么说,这是王府的规矩,也是没办法的事。”灿儿宽慰她。
“这些规矩都是王爷定的?”曾小沐最讨厌这些不人道的规矩。
“是啊!”灿儿随口答道。曾小沐让灿儿和她一起吃午饭,可能因为灿儿对她产生好感,所以也没太拘束,两个人边聊天边吃饭,饭桌上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下来,曾小沐终于得知三王爷的大名叫南门瑾。因为当曾小沐提到了武侠人物西门吹雪时,灿儿一脸惊奇的说:“我只听说过南门,王爷就姓南门啊,从没听过西门这个姓氏。”曾小沐还问到了烁儿和两个侍卫的住处,这将使她晚上的行动顺利百倍。
下午,曾小沐翻翻书,逗逗小狗,时间也就过去了,看着落日,曾小沐默不作声的计划着晚上的活动,坏点子一个接一个从脑袋里冒出来。灿儿看着院子里的王妃的背影,在夕阳下,影子拉的长长的,她却认为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不过她也坚定王妃是个好人。曾小沐哪里会想到灿儿这样看她,她转过头看见灿儿满眼的怜惜,煞风景地问道:“灿儿,你没有吃饱吗?”灿儿大惑,我的样子哪里像没吃饱?,她回道:“奴婢吃饱了。”说完钻进屋子铺床去了。
等灿儿走后,曾小沐也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摸着黑穿好衣服,用食盒装上房间里所有的糕点,贼头贼脑的从门后探出脑袋。她自以为无人知道,便猫着腰来到侧墙,攀爬出去。殊不知这时候霍宝已经在大树上蹲点了。
王妃果然是不老实啊!霍宝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本来他应该立即去报告南门瑾,但是为了能够第二天看到曾小沐打的全套太极拳,霍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曾小沐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霍宝便打算放她一马。
曾小沐按照灿儿告诉她的路线走,虽然灿儿说的详细,但小沐无药可救的路盲症,再加上天黑,她又一次不幸的迷路了。她围着同一片湖转了三趟,最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抱怨:“东峰西峰的房子到底在哪啊?这么难走!”跟踪曾小沐的霍宝也很无语,看来上次王妃在街上果然是迷了路,找不到王府也是情有可原的。霍宝一听曾小沐要去东峰西峰的房子,顿时来了兴趣,王妃想干什么呢?夜都深了……霍宝越想越歪。
为了不让曾小沐再围着湖瞎转,霍宝觉得应该帮帮她。等小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霍宝不停的在曾小沐准备走的错路上设置障碍,大概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曾小沐引到正路上去。霍宝从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累,而且他觉得王妃真的很笨!
曾小沐终于找对地方,她走进院门,按灿儿的说法找到了东峰西峰住的厢房。她敲敲门,等待里面的回应。
只听里面的人问道:“是谁?”
小沐没答话,她知道在全住着侍卫的院子里出现女人的声音肯定不好(大驼:还算有点理智!),东峰虚弱的下床,走过去开门,心里纳闷谁这么晚还来敲门。
打开门,一见来人,七魂已经吓掉了六魂半!
屋里的西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躺在床上不能翻身来看:“东峰,是谁啊?”
“是……是王……”东峰错愕万分,堵着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进去。”曾小沐说道,“我这样一直站在门口不怕被别人发现?”
东峰侧过身,僵着身子让曾小沐过去。东峰接受现实后,心里叫苦不迭,这王妃太能惹事了,难不成害我们兄弟还不浅吗?
“你们的伤好些了吗?”曾小沐走向躺在床上的西峰。
西峰见是王妃,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了。想翻身起来行礼,却因为伤势无法起身。
“你都伤成这样了,不用起来了,躺好,躺好!”曾小沐回头又对东峰说,“东峰,你也快躺回床上去,慢点走,别伤到筋骨。”
东峰往回挪动:“王妃,我们没事,您不是不能出芳菲院吗?还是赶紧回去吧!被王爷发现,又要怪罪与您。”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因为我,你们被打我很抱歉。”曾小沐真诚地说,“我带了些糕点,我马上就走,我还要去看看烁儿。”
东峰和西峰也一阵感动,王妃的心还是好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像原来那样刁蛮狠毒。
“谢过王妃。”东峰和西峰异口同声地说道。
曾小沐呵呵一笑,露出甜美的笑容:“你们好好养伤,我现在去看看烁儿。”
屋外的霍宝透过窗纸看着屋里的一切,这个王妃晚上的活动真不少,到处串门子,不过,想一想,或许王妃真的变了。他痞痞的一笑,又隐入黑暗中。 霍宝偷师
依旧是霍宝暗中给曾小沐指的路,曾小沐才顺利到达烁儿的房间,烁儿受了重伤,所以住的是单间,这很有利于曾小沐的探望。东峰和西峰那里虽不是单人单间,但至少是没有外人。否则,曾小沐私自离开芳菲院的事情也早就败露了。
烁儿对王妃亲自来看她也是惊讶和感动,毕竟是小女孩,见着有人关心她,规矩等级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她抱着曾小沐哇哇的大哭。曾小沐耐心地哄着,等烁儿睡着后,她把糕点摆在桌子上便悄悄离去。
回到芳菲院的曾小沐扑到床上便呼呼大睡,跟在后面的霍宝长长的舒了口气,急急忙忙的回去睡觉,他还等待着明天一大早偷学王妃的绝世武功呢。
卯时,准确的说是凌晨三点的时候,霍宝精神抖擞的离开自己的屋子,使着轻功飞快的来到芳菲院外的大树上,霍宝蹲在树上,手里捏着一个冰冷的馒头(从厨房偷的),他边吃边往芳菲院里张望。院子里格外的寂静,偶尔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但一直都见不到人的身影。
霍宝起先是蹲在树上的,等了一阵,便靠躺在树枝上,他斜着眼瞄着芳菲院,嘴里咕咕唧唧:“王妃快出来啊,天都快亮了!”
此时的曾小沐正裹着里一层外一层的被子睡得一塌糊涂。恐怕就是天塌下来,她也毫不知觉,何况外面那个无声无息的想偷师的霍宝呢!
远处公鸡喔喔叫个不停,伺候曾小沐的丫鬟已经端着热水进了芳菲院。天已大亮,但霍宝不死心,他坚持再等一会,绝世武功怎么能轻易放弃?
真正的睡到日上三竿,曾小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出屋子,便看见丫鬟端着午膳进屋了。
霍宝等的完全没了脾气,见太阳高照,他也晓得今天王妃是不大可能练习那套绝世武功。他站起来,叹口气,非常不甘心的离开。他飞到一半的路程,忽然心里一沉,糟糕!王爷昨天吩咐我今早去汇报工作。哎呀呀,这可怎么办?我得找什么借口?
霍宝在书房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挺着胸大步走进去。南门瑾瞧他那怪样,看不出情绪的说道:“怎么这时候才来?”
“回王爷,属下早上在府里碰到厨房干活的张婶,她说盐用完了,所以让我到街上买两缸盐回来,我恰巧在街上扶一位老大爷过马路,给一小毛孩买糖葫芦,然后才抱着两缸盐回来,因此耽搁了些时间。”
“恩,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南门瑾直接忽略霍宝不着边际的话。南门瑾非常了解自己的下属,一定又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古怪丢人的事。不过只要不影响任务的完成,就由着他吧!
老时间老地点,霍宝鬼魅一般立在芳菲院外的大树上。他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曾小沐出来。直到今天伺候曾小沐的丫鬟进了院子,也就是大约六点钟的样子,他终于见到了王妃。霍宝像得了糖的小毛孩,乐的合不拢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急切地想见王妃。
曾小沐穿戴整齐,走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按照惯例,她围着院子跑了两圈。别跑了,快练拳吧!霍宝急的心里就像猫爪似的。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曾小沐今天就没打算练太极拳。她觉得今天起得迟,练太极拳需要静下心,现在丫鬟小厮在院子里东奔西跑,窜来窜去,不太适合。
曾小沐在院子中央站定,挺胸收腹,一幅马上开始的架势。霍宝见状以为可以偷师成功,大喜,也从蹲着的状态改为站立。
霍宝是练武之人,清晰地听到曾小沐喊了一声:“时代在召唤!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蹬——噔——噔——”继而看见她有节奏的抖动着右脚。霍宝纳闷,这种动作怎么可能克敌制胜?(大驼:这个动作可以挑战敌人的心理极限~)只见曾小沐喊完之后停止抖动右脚(这个动作不是必须的,仅仅是因为曾小沐为第八套广播操前奏打节拍),她左臂侧上举,掌心向外,眼看左手,右脚向侧前成弓步,同时左臂经侧向内摆至前下举,眼看右手,这是第一节伸展运动。
霍宝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妃,怎么不对劲呢?和前天打的不是一个套路啊?不仅是霍宝,院子里的下人也愣神的看着曾小沐。
小沐一会儿踢腿,一会儿跳跃。怎么看怎么怪异,当曾小沐做到第七节跑跳运动时,霍宝实在忍受不住,彻底晕菜,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听见树叶异常的沙沙作响声,院子里的人都向霍宝的方向望去,不过什么也没发现。当霍宝重新爬上树的时候,小沐做的广播体操已经进入第八节整理运动,快要尾声了。
“嗨,你们要不要学?锻炼身体。”小沐做完后问丫鬟和小厮。
下人们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赶紧避开。
霍宝见又没学到想要学的绝世武功,失望异常,不过仍然不肯放弃,他决定明天再来! 怪招制胜
南门瑾是岚朝的神勇大将军,去军营视察是每天必做的事情。今天他格外的重视,因为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军营比武测试的日子,测试对象上到军官将领,下到炊事班的小兵。南门瑾骑着他的宝马疾驰而去,大街上不论是揪着小髻的丫头片子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更不用说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见了南门瑾像丢了魂似的,都在心中不禁感叹:三王爷果然是神明爽俊、仪表非凡啊!霍宝跟在南门瑾身后,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想我霍宝也长的风流倜傥,怎么没一个小姑娘看上我呢?
军营的入口,两个站岗的小兵恭敬的给南门瑾行礼,南门瑾点点头,牵着马走进去。军营里异常热闹,不少士兵已经为测试提前比试了。
看着热情高涨的军官将士们,南门瑾向身旁的霍宝问道:“你这个月有没有把握打赢侯副将?”
霍宝自信满满地说道:“没问题。我要雪耻!”霍宝用食指揩了一下鼻子,邪恶地看着不远处挥刀的侯副将。
南门瑾顺着霍宝揩了鼻子的手看看,谨慎的退开几步:“我可记得你上个月被侯副将打的服服帖帖,这么快你就这么自信,莫不是从哪学了什么妖法邪道吧?”
“王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上个月我只输他一步,哪里像您说的差距那么大?今天王爷您就看好了,我一定咸鱼大翻身!”
南门瑾但笑不语,他也就调侃几句,没想到引来这么反应。
比赛从等级较高的将领开始,这样设计也是为普通的士兵树立榜样。在一片空阔的无毛泥土地上,霍宝和侯副将分立两边。
侯副将,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人却是见过了。对!就是那日被曾小沐错认成王爷的中年大叔。南门瑾也不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一看到侯副将就会想到家里的那位人见人厌,花见花衰的王妃!
虽然侯副将年岁已经不小,但一身的功夫却不是年龄可以掩盖的,反而年龄增加阅历,让人觉得此人厉害至极。
“侯大叔!在赛场上可不要怪小辈的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咱们都是为王爷做事,为岚朝做事,我就不客气了!”霍宝边说边活动筋骨。
“霍宝,不要这么狂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夫也不会因为你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而让了你!”侯副将回敬道。
南门瑾在一旁看着好笑,赛场上一老一少真功夫没露,口水战倒是打的火热。
霍宝咧嘴一笑,挥着剑杀气腾腾的向侯副将冲去。侯副将没有丝毫慌乱,沉着应战,真正做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霍宝与侯副将厮杀二十多回合,仍然难见分晓。霍宝手握锃亮的长剑,侯副将举着厚重的钢刀,越打越热血沸腾。周围观看的将士们大声吼叫,为两人助威。不过,人们常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不假,霍宝年轻气盛,性子焦躁,他见几十个回合下来难分胜负,于是毛躁起来,这样一来,立即被侯副将看到弱点,侯副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钢刀打掉霍宝手中的长剑。比赛场地周围的士兵们连连喝彩。
南门瑾在一旁皱眉,这霍宝果然还是没有改掉坏毛病!这一次竟然又与上月犯了相同的错误,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霍宝被打掉手中的剑,也懊恼万分,心中咒骂,他果然是我的克星!侯副将见霍宝愣神,大笑着说道:“霍宝,我把你的剑打掉了,你不认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霍宝头一昂,不服气地说道:“剑打掉了又怎样?我照样能和你打!”
“你握着剑都抵挡不了我,难不成还想赤手空拳的和我打?”侯副将哈哈一笑,“也行,老夫就陪你玩玩,为公平起见,我把钢刀放在一边。”
侯副将正准备把钢刀放到地上,却听到霍宝大声说道:“且慢,侯副将无须将刀放下,刚才确实是你把我的剑夺走,你用刀,我赤手,没有什么不公平。”霍宝一脸正经地说道。
“好!有勇气!”侯副将赞许地说道。
比赛又重新开始了,霍宝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应战手拿钢刀的侯副将,确实处于下风,甚至有些应接不暇,他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钢刀击中。周围的将士们都看的惊心动魄。
几个回合后,霍宝意识到一味的躲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横了横心,冲上前,转防守为攻击。
“这样才行!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侯副将大声说道。
“谁做缩头乌龟了?”霍宝不满,飞身上前,想避开钢刀,去打侯副将的要害。
侯副将一眼看穿,迅速将钢刀转了方向,正对霍宝的面门。只听“撕拉”一声,霍宝的袖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手臂上立刻见红。霍宝看着手臂上的鲜血,不禁感慨,幸亏避得快,否则出血的就是脸了,我英俊的脸就会破相了啊!
“小子,你还嫩了点!”侯副将洋洋得意。
不要得意的太早,霍宝心想。不理手臂上的伤,霍宝继续还击,侯副将防守的是滴水不漏。在所有人的眼里,没有武器的霍宝完全不是侯副将的对手。眼看霍宝已经被侯副将打的连连败退。
霍宝用食指揩了一下鼻子,下了狠心又冲上去,这次他打算夺了侯副将这老头子的钢刀。侯副将也一时大意,被霍宝摸到钢刀。侯副将瞪大眼睛看着霍宝,吼道:“你小子和我比力气吗?太小瞧老夫了!”台下的人都看得清楚,钢刀正有脱离霍宝的趋势。突然,霍宝放松了握着钢刀的力气,使了一套所有人都觉得怪异的动作,霍宝的手看起来变得软绵绵的,像藤蔓一般缠住钢刀,绕了几圈,钢刀竟然就像被吸住一般来到霍宝手中。侯副将一时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过来震惊万分,指着霍宝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小子使得什么法?”
“呵呵,妙法!”霍宝把侯副将的钢刀仍在一旁,缓缓走到侯副将近旁。
“赤手空拳,老夫也不怕你!”侯副将大吼。
霍宝使用的几乎全是从曾小沐那里偷学来的太极拳,柔中带刚,克敌制胜,虽不精湛,但也绕的侯副将晕头转向。
最终霍宝反败而胜,赢得了胜利!比武场上,士兵们鼓掌喝彩,接着他们迎来下一场比赛。霍宝离开比赛场地,见南门瑾看了他一眼后回到营房中,也了然王爷的意思,霍宝笑着跟着南门瑾走进房间。
营房中,南门瑾沉默不语,他站在案前看着霍宝。
“不瞒王爷,属下的这套拳法是跟王妃学的。”霍宝解释。
“曾湘沐?”南门瑾虽然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但心里却是惊讶万分。
“这拳法叫什么名字?”南门瑾问道。
“属下只是每天早上远远的和王妃学习,并不知道此拳法的名称。”
“你的意思是王妃有武功?”南门瑾脑中警铃大响,难道是两年前就预谋好的阴谋吗?
霍宝摇摇头,说道:“以属下看来,王妃并不会武功,虽然王妃把这套拳法练习的非常精湛,但丝毫没有练武之人真正的内力,好像只是为了锻炼身体。”
“那她还真会打法日子。”南门瑾接着又说,“霍宝,我刚看你出拳虽然缓慢柔软,但正是因为以柔克刚,才制住了侯副将。”
“王爷所言极是。”霍宝点头,“此拳法属下还没完全掌握,看王妃练习的时候,速度比属下刚才还要慢上一倍,但打的是浑然有力,属下练习这么多天,都没有真正领悟其精髓。”
“自从那日她离开王府后,我真怀疑她是否被调了包!”南门瑾自嘲地说道,他对曾湘沐的了解太少,知道的仅仅是她的刁蛮无理、心狠手辣。
霍宝沉默不语,他很机灵,明白不能对王爷的家事评头论足的道理,更何况这次王爷竟然怀疑自己妻子的真假。
“霍宝,本王记得两年前王妃嫁进府前,你去调查过她。”南门瑾闪闪晶晶亮的眸子,又说,“调查的结果是曾湘沐只会琴棋书画,但并不擅长拳术!”
“回王爷,却是如此。”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王妃练习此套拳法?”
“自从王妃进了芳菲院。”
“怪不得那日你迟去了书房,应该不是去帮张婶买盐吧!”南门瑾漫不经心地说。
“王爷英明!”霍宝心中有些小紧张。
“看来本王真得去了解了解自己的王妃了。”南门瑾轻抚着挂在赤色圆柱上的宝剑,低垂眼睑,只看到纤长的睫毛。
几日之后的傍晚,曾小沐测依在围墙上,兴奋的用小石子划掉墙上最后一个圆圈。一个月软禁的时间终于要结束了。曾小沐丢掉石子,像神经错乱一般,四下乱转,在院子里转还不过瘾,攀着梯子又爬到屋顶。登高望远,看着橘红的夕阳,曾小沐将两手作成喇叭状,大声喊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吼完这首诗,曾小沐遍体通畅。站在屋顶上任凭秋风拂面,好不快乐!
“成何体统,还不下来!”南门瑾站在芳菲院门口,沉着脸吼道。
曾小沐被这一声吼吓得脚软,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月不见的三王爷南门瑾。曾小沐乖乖的从屋顶上下来,杵在院子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南门瑾见曾小沐傻子一般站在那不知道行礼,皱皱眉头说道:“王妃都能够有上屋顶的精神,看来在芳菲院过的不错!”南门瑾不屑地说道。
“确实不错。”曾小沐实话实说。
南门瑾以为曾小沐说的话带有讽刺,沉默了一阵,忽然用右手捏住曾小沐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
曾小沐的目光接触到南门瑾阴冷的眼神,心跳莫名的加快。南门瑾与她对望了一会,轻笑了一声,放开手,说道:“王妃从明天起就可以随意在王府走动了,不过不要忘记,想出府,还是得和本王说一声。”
曾小沐用手摸摸下巴,红着脸迷茫地看着南门瑾。
“三日后是皇上设宴,本王还得和王妃一起去赴宴呢!王妃得好好准备准备!”说完,南门瑾拂袖而去。
南门瑾走到院门口,又撇了曾小沐一眼,漠然的离开。他虽然不露声色,但心中却知,刚才抬起院中人儿的下巴,清楚的看见她脖子上一点鲜红的胎记,并非造假,此人正是自己的王妃。不过他越来越搞不懂她了。
南门瑾走后,院中的丫鬟凑近曾小沐表情快乐地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恭喜什么?贺喜什么?”曾小沐不解。
“王爷带王妃去皇宫赴宴呀!这是王妃您嫁进王府第一次呢!”丫鬟解释。
“哦!去皇宫好玩吗?能拿到纪念品吗?”曾小沐呆傻地问道。
“恩……这……奴婢不知……” 去皇宫的路上
一个月的软禁时间,伺候曾小沐的丫鬟换了三十人,几乎用遍了王府的丫鬟。因为今天晚上曾小沐随着南门瑾去皇宫赴宴,没等中饭没吃,便看见菊妹和灿儿风风火火地走进芳菲院。
“咦?今天厨房罢工吗?”曾小沐已经把碗筷放好,却没看见丫鬟把午饭端过来。
“王妃,晚上王爷带您去皇宫赴宴,我们要给您打扮,现在再不打扮就来不及了。”菊妹急切地说道。
“这才中午啊?用不着吧?”曾小沐咬着筷子,“我现在好饿!”
“王妃,您吃些糕点先垫垫,晚上到皇宫再吃吧!”灿儿说着就要把曾小沐往梳妆台那里拽。
“不是吧?用得着这么隆重吗?还有,哎,哎,等等,我不吃中饭不要紧,我的四只小狗崽子怎么办?它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曾小沐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一手端着糕点盘,一手捏着一块往嘴里送。
“王妃,您放心,它们几个饿不着,我已经让阿斗喂它们了。”菊妹笑着说。
灿儿和菊妹在曾小沐的头上、脸上、身上捣鼓了两个时辰,大功告成之时,已经是申时了。曾小沐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身穿镶金蝴蝶纹大红裙式外衣,脖子上挂了一串乌黑发亮的黑珍珠项链和一串璀璨耀眼的白珍珠项链,手臂上打着配套的大红蚕丝带,头两边对称插了两只金镶玉步摇,为固定盘高的发髻又卡了若干白玉钗和镶嵌宝石的金簪。总之是光彩夺目,绚丽至极。抢劫犯不去劫她,真的是白忙活了。
曾小沐凑到铜镜跟前,细细的瞧了自己一眼,“你们确定这是去赴宴的,而不是去唱戏的?”
“王妃说的是哪里话?不打扮这么漂亮怎么能去皇宫呢?千万不能被别人比下去。”菊妹又说。
曾小沐本来是想去掉几件饰品的,但菊妹和灿儿坚决不让她动身上的饰品,曾小沐也出于尊重两个丫鬟的品味的原因,于是作罢。曾小沐是完完全全一副古代贵妇的打扮,虽然叮叮当当的,但确实非常的好看。
“王妃,王爷已经在门口等您了。”李管家在芳菲院门口喊道。
“就来,就来。”曾小沐拎起裙摆,踏出门去。
“王妃,王爷让您快点。”李管家走在一边,他看着曾小沐乌龟般的速度,心想,看王妃平时走路,就像被人讨债似的,今天怎么慢成这样?
曾小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来是不想听到自己身上叮叮作响的声音,而来是因为怕走快了,身上的金叉玉簪掉下来,被人给白白捡了。
好不容易走到王府门口,曾小沐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坐在马车上,就不用担心啦!(大驼:不用担心什么?头上的金叉被人捡了还是怕叮叮咚咚的声音?)
南门瑾见曾小沐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轻哼了一声,心里想,好大的架子!便转过脸上了马车。
“灿儿,王爷不骑马吗?”曾小沐悄声问。
“回王妃,只有娶妻的时候,才骑马。一般情况下,夫妻都是同坐一辆马车的。”灿儿解释。
灿儿侧过身准备扶曾小沐上马车,曾小沐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能上去,“噌”的一下,她钻进了马车,只不过动作太大,头上的饰品稀里哗啦的直响。
曾小沐坐在南门瑾对面,她发现虽然马车走的很稳当,但身上还是叮叮当当的想,总感觉自己是一只栓了铃铛的小狗。
南门瑾打量了她一番,凉凉地说道:“这才有王妃的样子。”
曾小沐瞟了他一眼,心里怦怦直跳,一时没找到话题,只好掀开帘子,往大街上看。
“这么想去街上?”南门瑾鄙视的问道。
“恩,还好。”曾小沐仍旧往街上看。
南门瑾有一种被人漠视的感觉,他提高声量问道:“本王不知王妃竟然深藏不露,身怀绝世武功,不知王妃能否告诉本王是从哪里学来的?”
曾小沐放下帘子,疑惑地问道:“什么绝世武功?”
“哦?王妃是在装傻吗?”南门瑾冷笑着说,“每天早上你不都在练习吗?”
“你说的是太极拳?”曾小沐问。
“太极拳。”南门瑾默默念诵。
“你每天都派人监视我?”曾小沐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怕王妃擅自出府么?本王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南门瑾盯着曾小沐说道。
曾小沐咽了一下口水,沉默不语。
“王妃还没告诉本王,你是从哪学的?”南门瑾又问。
曾小沐不理他,闭目养神。南门瑾的脸色立刻阴雾下来,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他寒声说道:“王妃不知道回答吗?还有没有规矩?”
曾小沐也破天荒的生气,她慢慢睁开双眼,倔强地看着南门瑾:“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南门瑾觉得好笑,“你是本王的王妃。”
“那么我是不是问你任何问题,你也可以全部如实回答?”曾小沐问道。
南门瑾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王爷啊!”曾小沐无辜地说道。
南门瑾哪里想到曾小沐如此刁钻,他只说了一句:“没想到王妃的嘴是这么厉害。”一路上再无言语。
曾小沐却有点遗憾,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帅哥摆在眼前,没说两句话又闹翻了,她真后悔为什么自己一时冲动,刚才随便编一个谎话不久蒙过去了?唉!曾小沐后来是想再找点话题的,但看着南门瑾铁青的脸,只好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