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6

《我的双面爱人》

(一)姐姐的前男友


  “小颜!小颜!”忽听背后有人叫着。站住,
回头,一位年轻男子惊喜的目光直射过来,亮得有些耀眼。

  “小颜,真的是你啊!”他的脸上挂着急促的笑容。那是张十分英俊但又十分陌生的面孔。

  我轻轻地笑了。这笑容让他有些失措。我不怪他。从来没有人能将我与姐姐分清楚,除了母亲。而她,已经…

  咖啡馆我是很少去的,是他执意的邀请。我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我说,你还是老样子啊。他呆了呆,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他说,小颜,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原谅他?哈哈,我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呢。我只是想,有保镖陪我加今晚的夜班了。想到加夜班,我就笑不出来了,觉得每个毛孔都塞满了寒气。我想起昨晚,如果不是我天生胆子大些,如果换成姐姐…

  他的家看起来很富有,光面积就足有二百来平方――这可是全市的中心地带,我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买得起呢?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小厅里,我愣住了:我看到一张合影,男人是他,女子正是姐姐。我回头,故意对与照片里同样英俊的他说,嗨,你还留着这张照片呀。他含笑点点头。我转过脸继续看那幅照片,轻抚着姐姐柔长的头发,明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伤感,那伤感是在我的眼睛里找不到的。

  她的肩被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拥住,很幸福地笑着,但那幸福并不能冲淡她眼里的伤感。那伤感是与生俱来,摄人心魄的。我能理解我身边的男人曾经多么爱她,也许现在依然爱她。但,他们为什么又分开了呢?姐姐什么都没跟我提起过,她是个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的人。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小杯咖啡轻轻啜着,继续看那幅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礼服,女子着一袭洁白的纱衣,那是只有要结婚的人才会拍的照片。我也拍过的,但只是拍拍而已,并不是为了结婚,只是觉得好玩儿。可是当我按照摄影师的意图拍完那千人一律的照片后,就发誓再也不受这个罪了。即使真的决定结婚,我也不想再拍了。

  我想到了那个与我拍过结婚照的男人,心里不知怎的一痛,怪怪的。然后我觉得我的肩膀一热,他的手掌已经搭住了我的肩。

  我急忙站起身,回过头,望见了他有些尴尬地半站着。他沮丧地说,小颜,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忙搪塞着:啊,我晚上要加班呢。嗯,你能陪陪我吗?他转忧为喜:好啊。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个工作狂啊。

  我却没笑。如果他知道我昨晚的经历,能不能舍命陪美女还不一定呢。

  他说他刚从加拿大回来。没想到刚一回来就能遇到我。他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你的,不想再走了。我笑笑没说什么,奇怪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我不是我姐姐。他只是说觉得我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开朗了。呵呵,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我差点说出来。我觉得与他相处不是件令人讨厌的事情,不过,假如爱上他,不,没有假如,我对男人早已经死了心,特别是对他这种外表英俊的年轻男人!

  八点半,他陪我走进了海岛大厦。那是一座二十多层的写字楼,有四部电梯。值班的孙保安很家人气地跟我打招呼,他对我身边多了个护花使者显然很吃惊,惊愕之中露出了一丝坏笑。

  我的公司在十六层,我们下了静悄悄的电梯,走进了静悄悄的走廊。我虽然胆子大,却觉得头皮直发麻。我在想:昨天晚上那个令我魂飞魄散的白衣男子还会出现吗?

[ Last edited by 粉色小猪 on 2004-11-13 at 04:08 ]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6

(二)穿雪白T恤的男子

  我是以恶作剧的心态对那个陌生男人默认我是我姐姐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很重要,我需要有个人陪我加完今晚的夜班。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使我心有余悸,怎么的也不敢一个人去公司了。有一大推报表等着我去做,不加夜班是不行的。我一直觉得那座大厦是安全的,我喜欢一个人在夜晚不被打搅的工作。可是,就在昨天晚上…

  当时整个十六楼只有我一个人。我说过我是个胆子大的女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敢一个人走夜路了。我敢把许多女孩子一见就哆嗦的小蛇绕在胳膊上玩儿,这一点姐姐就做不到。

  当时报表上有一个数据怎么也对不上,令我心烦意乱。我决定走到阳台上透透风,让脑子休息一会儿。十六楼的阳台虽小,但从这里望下去,可以欣赏被夜色笼罩的城市,很美。夏夜的微风有些湿热,我的身体里还遗留着房间里的冷气。我靠在栏杆上,让身体里的冷气慢慢地散出来,很舒服的感觉。

  我所在的这座海岛大厦是半环形的,所以我站在阳台上,除了可以欣赏外面的夜景外,还可以看到大厦的一部分。我无意地望过去,发现在十五楼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灯。当时是十点半,还不算太晚,所以整座大厦零零星星地有灯亮着,大概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需要或者喜欢加夜班。

  那个房间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不像别的房间(包括我的房间在内)发出牙白色的光亮,从那个窗子里透出来的,是略带紫色的灯光。那是我喜欢的颜色,淡雅且明净。那个窗户没有拉上百叶窗,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部分情景。

  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半躺在椅子的靠背上,仰着头,大概正在闭目养神。他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头发很黑很浓。我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就收了回来。怎么说这也是偷窥!

  我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身体里的冷气散得差不多了,开始觉得闷热――大概是要下雨了,看来我要抓紧时间,在雨落之前赶回家。

  我走回办公室,觉得凉爽惬意,很快就找出了刚才报表中的错误。我准备趁脑子清醒将那份报表做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我核对完最后一个数据时,觉得放松极了,决定今夜到此为止。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的。是隔壁的同事吗?不过我怎么没有听到十六层的铁门响呢?我们公司租了这座大厦的十六层,有二十多个房间,如果进来的话,必须通过一道厚厚的防盗铁门,它总是会发出很沉重的响声。

  我关了电脑,三下两下收拾好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

  我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走廊,柔和的壁灯光茫里一切都极为正常。也许刚才是十七层的脚步声吧。在极静的深夜,声音的传播总是极有穿透力的。

  锁好十六楼的铁门时,走廊的灯突然灭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停电?但马上我就庆幸起来――如果再晚一分钟停电,我一定会被困到电梯里不可。现在我只有走步梯了。随身的钥匙串上有个微型电筒,我打开,借着微弱的光茫摸到步梯口。

  只有在四部电梯全部出故障或者停电时我们才会走步梯,那样的情况极为少见。我的手抓着扶手慢慢地下楼梯,脚下的鞋子发出清晰而有节奏的响声。

  走到十五层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走近。在这个时候,其实有人比无人更让人担心。我手中的光茫只能照亮极近处,看不到来人。我于是停住,听着那个人走过来。

  那人啪地一声将火机打亮,借着火机的光亮我看到一个男人的面孔。那面孔也许原本是标致的,但此时却在火机的光亮里显得有些狰狞。男人走近我说,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吗?那个声音略带沙哑。我镇定了一下,露出了一惯的笑容,但他也许看不到。我反问,停电了,怎么回事?

  这时他离我已经很近了。他的鼻梁很高,在脸上映出长长的阴影。两只细长的眼睛里映出火机的光亮。他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这是我今晚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应该是在阳台上看到他在十五楼的窗子里。这个男人以前似乎不曾见过。不过这也不奇怪,这座大厦里面有很多的人,白天的时候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你不会记得每一个人的。

  谁知道呢。男人嘟囔着从我的身边走过,向西边的走廊走去――他大概是要去洗手间。这座大厦的洗手间在西边走廊的尽头,他是从东边的走廊里出来的。他走进西边的走廊时,回头对我说,小姐,你下楼的时候小心点啊。

  我胡乱应了一句,决定快些走出这座漆黑的大楼。很快我走到了十四层,想到下面还要走那么多层楼梯我就觉得今天真是运气差极了。刚刚准备下第十三层的时候,我听见脚下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真要命!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往常这个时候大厦里就几乎没什么人了。我一面想着一面往下走,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跟那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借着微弱的光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不由大吃一惊――那个人正是刚才在十五楼碰到的人,他怎么会在这?!我顾不得多想,头也不回往下跑,我听到那个人在我背后对我说,小姐,慢点,这么急会摔倒的!那声音略带一点沙哑!

  我的心一阵发紧,没有应声,走到十三层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我害怕再冒出来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男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7

(3)恐怖的楼梯

  我微微喘着气,
沿着楼梯向下走。手中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终于不再亮了。是电池耗尽了。真是的,倒霉的事赶到一块儿了!我只好摸黑往下走,脚步声因紧张而显得零乱。我尽量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路过十三楼的时候,我听到走廊里轻微的喘息声。直觉告诉我那里有人。

  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慢慢地适应了黑暗。楼道里有窗子,窗外透进一层非常朦胧的光线。借着光线我看到发出喘息声的地方有个人影。那人影大约距离我三四米远。

  “谁?”我听到我的声音被恐惧浸透。我不再觉得我是个胆大的女孩子了。就在这时,灯突然亮了。我的眼睛被突然的光线刺痛,一瞬间有些眩晕。就在这眩晕的瞬间,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走廊里。那个背影使我几乎失去了心跳,那是个穿雪白T恤的男人!

  我的腿开始不听使唤。我想快点离开,但却力不从心。好在来电了,我可以乘坐电梯下楼,可以不必再走十几层的步梯!

  我总算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大厅中央的电梯前。两部电梯的指示灯都显示电梯在一楼位置。我伸出手,准备按动两部电梯中间的按钮。正在这时,我发现左面一部电梯的指示灯开始变幻。1,2,3…,天,有人上来了!

  我站在电梯门前不知所措。在白天很正常的情形,如今出现在深夜,特别是出现在今夜,让人觉得十分诡异。就在电梯快升到十三层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我害怕电梯门打开时,里面出来一个穿雪白T恤的男人!我的神经经不起如此的刺激!

  我盯着电梯上方跳跃的数字,在数字变成13的时候,我几乎停止了呼吸!然后,我看到那个13稍作停顿变成了14,我终于喘出了那口气,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然而片刻之后,更大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因为电梯停在了十六楼!整个十六楼都是我们公司,在这个时候,有谁会到十六楼去呢!

  我顾不得想这么多了,赶紧按动按钮,右边的电梯开始缓缓上升。当升到八层的时候,我看到左边的电梯开始下降了!然后,在经过十三层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我的脑子里好象有颗炸弹炸开,片刻之后,我彻底松了口气。电梯里面的人并不是那个穿雪白T恤的男人,而是我们和霭可亲的孙保安!

  那一刻,我几乎要扑到他的怀里。在经历了恐惧之后,孙保安的出现如同亲人!然而我只是用苍白的脸望了望他,接着他走了出来,将我拉进了电梯里。

  容容,你怎么加班加到这么晚?刚才线路出了点故障,我不放心你,就上来看看,见十六层没有人,我就随便停到了十三层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呢!孙保安一口气说完,他实在是个热心的人。我想冲他笑笑,可没能笑出来。我说,停了电,我只好走步梯了!

  昨晚的恐怖经历是在见到孙保安之后结束的。我不敢想如果不来电我继续走完步梯会怎样。如果在每一层都看到相同的那个人,这样的情形出现十五次,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活着走出来!

  今天白天我多次站在阳台上观察那个窗子。那个窗子的百叶窗始终关着。窗子是朝南的,夏日的阳光总是过于充足。

  晚上八点半,我与姐姐的前男友走进了十六楼的办公室。我打开另一部电脑让他上网消磨时间,我则开始工作。间隙中我偶尔会抬头看他,他会冲我笑笑。我看到他正在浏览一个军事网站。男人总是喜欢这个。

  我想大概是我喝了太多的水,所以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洗手间。我的办公室在走廊西侧的第二个门,往西走,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就是洗手间了。女洗手间在最里面,男洗手间与女洗手间之间,是洗衣间。我无意中向洗衣间望了一眼,谁知这一望我的灵魂几乎出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7

(4)诡异的窗子

  就在那间小小的洗衣间里的一排晾衣绳上,挂着一件男式的T恤衫,雪白的颜色。我站在那里觉得大脑缺氧,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我想我也许是太过敏感,太过神经质了,这样一件平平常常的衣服,竟然也将我吓倒!也许这是哪个男同事洗完晾在那里的呢。这个小小的洗衣间平时是我们女同事的天下,夏天的中午我们会趁午休时间洗一两件裙子之类的衣物晾在那里,很少会出现男人的衣物。

  我仔细地回想我们公司这两天谁穿过这样的衣服。公司一共有二十几位男同事,白T恤又是夏天常见的男装,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由于老总对于着装的要求比较严格,即使在这样的大热天,男同事们几乎都是穿衬衣打领带的。那这件雪白的T恤会是谁的呢?

  我想到了十五楼的那位神秘的男人,尽管我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昨晚的经历,但那个白衣男子的形象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打上了深刻的烙印。

  回到办公室,我愣住了:办公室空无一人。那部上网的电脑还在开着,桌子上扔了一部手机。人呢?姐姐的前男友去了哪里?我推开门,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下,想开口叫他,却想起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这时,办公室里传来好听的音乐声,是他的手机在响。悦耳的铃声在寂静的走廊里传得很远。我希望他听到声音会马上回来,也许他也是去洗手间了。

  但他没有出现。他的手机却一直有人打来,是相同的号码。我于是接了起来。我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耿杰在吗?”――呵,原来他叫耿杰啊!

  “耿杰啊,他不在!”“他去了哪里?请问你是?”那边追问道,听口气他与耿杰的关系很近。我胡乱敷衍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这时,我听见门响,耿杰出现了。

  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看来我今天让他陪我来加班是对的了。但是耿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将门关上之前,还探出头往外看了看,他的样子让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哦,你的电话响了,找你不在,我替你接了一下。我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他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他问,你们公司还有人在吗?然后,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在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耿杰听到门外有开门声和脚步声。开始他没有在意,但接着他听到有人在敲我那间办公室的门。他站起身开门,门外却没有人。这时,他看见走廊的东头有个人影晃了一下,鬼鬼祟祟的。他怕是贼就追了过去,走廊尽头有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就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着窗外的月色他看到屋里并没有人,于是就回来了。

  我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大概是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太大了。强烈的好奇心与恐怖感让我对耿杰讲了昨晚的经历。耿杰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在意地笑笑,小颜,你一定是工作太累了胡思乱想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但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加夜班吧,如果必须要加的话也要让我陪着你。

  我的心思却不在加班上。我转身走到阳台。我的心不由狂跳起来!刚才百叶窗还紧闭着的那个窗子现在打开了,淡淡的紫色灯光里,一个穿雪白T恤的男人背靠在椅背上,头仰着,跟昨天的姿势一样。我觉得我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不知哪来的勇气让我对耿杰说,咱们一起去十五楼的那个房间看看吧,是人是鬼也许会真相大白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7

(5)十五楼的凶案

  我去十五楼看一下的提议,
被耿杰理智地拒绝。他说还是明天白天再去吧,现在三更半夜的,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我想了一下觉得也好,这些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做帐表,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事实证明耿杰是对的,因为第二天一早听说的事情让我十分后怕。如果我们那晚去了十五楼的那个神秘的房间,一定会凶多吉少。因为,就在那一晚,发生了震惊整座大厦的凶杀案。

  我早上到公司时,整座大厦已经进入了白色恐怖之中。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惧的神色,嘴里都在谈论着同一件事。

  十五楼是一家保险公司。出事的房间就在白衣男子出现的房间隔壁!早上一位女职员打开房间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叫就晕过去了。随即赶来的人们推开房门,看到一具年轻的女子伏在桌子上,长发散满桌面,被鲜血浸透――她是被人击中头部身亡的。死者叫汤莉,是保险公司的一名推捎员。

  我一整天都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我给耿杰打了电话,他建议我什么都不要说。警察已经封锁了整座大厦,对每一个人仔细盘查。

  下午五点,警察宣告解除封锁。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同事间的欢笑和调侃都无影无踪。我终于没有说出那个穿雪白T恤的男人,我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听从耿杰的话,做出辞职的决定。

  耿杰约我晚上七点去吃烤排。我已经想好跟他摊牌了――我不是姐姐容颜,我是妹妹容容。姐姐已经有未婚夫了,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姐姐与未婚夫陈语星在S市,距离这座城市三百公里。是的,我必须结束对这个耿杰的恶意捉弄,即使他与姐姐不曾有过什么,我也不会爱上他。我想我已经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包间里,在耿杰温柔的注视下我几次欲言又止。我不停地喝水,以掩饰心中的不安。其结果是我不得不中途去洗手间。

  当我回来推开包间的门时,看到耿杰爬在餐桌上。吃剩的烤排落在地上,上面沾染了耿杰的鲜血。我扑过去大叫“耿杰!耿杰!”闻声而来的服务员发出尖叫声。在等待警察和救护车的时间里,耿杰流着血躺在我的怀里。我的心里乱极了,没想到大祸这么快就降临,虽然我已经有了预感。

  耿杰在我的呼唤下半睁开双眼,但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哭着说,耿杰,我骗了你,我不是容颜,我是她的妹妹容容。对不起……耿杰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惊讶,他微笑了一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哭得更厉害了。

  医生说耿杰暂无生命危险。他被钝器突然击中头部造成头骨骨折,大量失血,必须立即手术。我打了两个电话,给姐姐,还从耿杰的手机里找到了昨晚找他的那个朋友的号码。那个朋友马上来了,他叫许强,一个胖胖的男孩,给人的感觉很忠厚。

  耿杰的父母都在加拿大,他在本市没有亲人。姐姐听了我的电话说她明天一早过来。最后是许强在手术单上签的字。我这时不敢再隐埋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警察,从那晚遇到雪白T恤的男人讲起。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餐馆的一名服务员在笔录中讲到在事发时曾亲眼看到一位穿雪白T恤的男人从那个包间里走出来,其相貌特征与我说的基本相符。

  我和许强一直守候耿杰做完手术。那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一点困意都没有,直到耿杰被推出手术室。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头上戴着一个古怪的帽子,身上插满管子。这时,他的主治医生走了出来。轻轻摘下白口罩,与他四目相对时,我突然愣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8

(6)男主治医生

  我在天快亮时回到家中,
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去公司――报表还没有收尾,经理要求今天必须完成。可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脑子里全是那位主治医生的脸。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过这种感觉:当你突然见到一个人时,强烈的熟悉感让你觉得如同照镜子!那是一双多么明澈的眼睛呵,每天早上对镜匆匆梳洗时,每次面对姐姐时,我就会与它对视。而今,它竟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上!

  这就是茫茫人海中原本虚无缥缈却象箭一样突然射来,让人悴不及防的爱情吗?我原以为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可那瞬间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告诉我确实如此。我看到那双明澈的眼睛闪过同样的惊讶和激动,那双眼睛的主人,那个身材颀长、面容白晳、气度非凡的叶源医生,我竟会与他一见终情。

  八点钟我赶到公司。一夜未眠,而且经历了恐怖、惊吓与悸动,我感到非常疲惫。便衣来了,与我单独谈话。他们让我看了那两天大厦门口的监控录相,但我并没有找到那个白衣男子。那件挂在十六楼洗衣间的白色T恤也不知去向。他们因此怀疑我的证词。我说,你们可以对那个房间进行监控,那个男人总是在夜间出现。

  中午姐姐在百忙中回来。我们就在大厦二楼的餐厅共进午餐。陈语星没有跟他一起来,姐姐说他最近在J市出差,要下个月初才回来。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借这个机会可以见见我未来的姐夫。我想看看能够赢得姐姐芳心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一番玉树临风。

  在我提到耿杰的时候,姐姐没有说话,但眼圈微微红了。他们的感情一定很不一般,就凭耿杰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就能说明他一直没有忘记姐姐,而姐姐听到他受伤的消息这么快就来看他也能说明他在姐姐心中的份量。我简单讲了我们相识以及他受伤的经过,隐去了一些恐怖的情节――我不想让姐姐替我担心。姐姐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看到那双明澈的眼睛我突然想到叶源医生。我瞬间的心思没有逃过姐姐的眼睛。她嫣然一笑,那笑容让姐姐原本就美丽的脸显得异常生动。我心里暗叫糟糕,姐姐一定以为我爱上耿杰了!周围的人们不禁对我们侧目,窃窃私语,我知道他们不是惊讶于我们的美丽,而是惊讶于我们长得几乎一样。但我始终认为我缺少姐姐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午饭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了耿杰。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着,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多么希望耿杰能睁开眼睛看到姐姐,他一定很想她的。耿杰的朋友许强一直守在他旁边,他是认识姐姐的,昨天他也将我误认作姐姐。

  姐姐只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回S市。她在一家公司作翻译,晚上还要跟外宾谈判。我回到公司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然后奋战到晚上九点终于将工作画上句号。同事小刘一直陪着我,刚出了凶杀案,他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下班。临走的时候,我到阳台上望了一眼十五楼的那扇窗子,是黑的。我不知道警察是否采纳我的建议对那里实施了监控。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耿杰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有责任去看他。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心里很明白。我非常渴望能再看到叶源那双明澈的眼睛。

  我让许强回去休息,可他执意不肯。他说耿杰还没过危险期他不放心离开,反叫我回去休息。我嘴里应着却心不在焉,叶医生一整天都没有再出现。我有些失落。

  许强送我走出监护室的门,此是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病人都已经入睡,走廊里少无人迹。就在我们转过弯向电梯走去时,突然发现另一道走廊有一个白影一闪身不见了。许强也看到了,我们快步跑了过去,那是一间没有门的储藏室,放着许多用脏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床单被罩,还堆着许多尚未处理的纸盒瓶子,根本没有人。可是刚才那个白影明明闪进了这里!

  我的心怦怦乱跳,我一定不会看错,那个白影就是穿雪白T恤的男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8

(7)姐夫是何人

  我与许强对视了一下,
许强低呼了声不好,然后就往回跑。我跟在他身后迅速回到监护室。我看到耿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呼吸机及各种监控仪器。他的呼吸与心跳均正常。我们吁了口气。

  我让许强留下来守护耿杰,自己强作镇定往外走。看到许强担忧的目光,我朝他摆了个架式,来了个后摆腿说,我不怕,我练过这个!然后朝他做了个鬼脸走出监护室。四周静悄悄的,偶有病人发出梦呓和呻吟声。我暗暗对自己说:不怕,不怕,但事实上,我的小腿一直在哆嗦。我觉得那个白衣男子就在暗中看着我,随时会冒出来,这样的念头让我觉得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出了病区,我走在通往医院大门的小径上,夏末的深夜已有些许凉意,那凉意加深了我的恐惧。拐了个弯,我突然发现前方有个白色的影子。我不由一激灵,再定睛一看,原来是穿着白大褂的叶源医生。

  叶医生也认出了我,停住脚步冲我笑了笑。这笑容让我觉得如沐春风,惊惧与疲备都消失了大半。四目相对时,我已经没有了昨天初见他的惊慌,相反,我觉得面对他有一种亲近感。叶医生说,这么晚才走吗?你男朋友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你不用担心,回家睡个好觉吧。我想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但觉得这样的解释未免太过做作,于是就说,叶医生,谢谢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叶医生摇摇头说,不客气,我还要去查房,你路上小心点。我点点头,看到他那双明?椀难劬里闪动着一种摄人的光茫,那光茫照亮了我心灵一度的暗区。我们互道再见,就要擦肩而过时,叶医生突然叫住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容容。容容?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叶源,以后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知道,我昨晚已经看到了他胸卡上的名字。

  我能感觉到叶源对我也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好感,这感觉让我忘记了周围随时会出现的恐惧,并让我在家里睡了个好觉。我几乎整晚都梦见叶源,我梦见他那双像我、像姐姐的眼睛,它就那样看着我,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动。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中午。经理说我可以放两天假,不用上班。我睡醒后感觉到精神焕发。我跑到镜子面前,看到我的脸艳若桃花,眼睛里有种亮晶晶的东西。

  我随便吃了点午餐,决定去医院。临走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姐姐答应我将他们的结婚照发过来的,那是我想要的,我的好奇心很强,想早点看到未来姐夫的样子。进入邮箱,果然有姐姐的邮件。我打开附件,看到了姐姐姐夫相偎相依的婚纱照。

  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我想站起来,但却觉得浑身像瘫了一样软弱无力,我的大脑因瞬间的失氧而嗡嗡作响。我做梦都没想到:姐姐的未婚夫,我未来的姐夫陈语星,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我惊恐不已的白衣男子!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我抓起电话,我要告诉姐姐真相,我要揭穿那个魔鬼!我太过紧张连拨了两次才拨对姐姐的号码。话筒里传来姐姐温柔的声音:“是容容吗?”

  “姐姐!你在哪里?姐夫呢?”我尽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尽管我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安。“他还在出差啊没有回来啊。你没有上班吗?耿杰醒了吗?”姐姐的声音依然温柔。

  “姐姐,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呵呵,这么巧啊,容容,我也正想告诉你一件事的。”“什么事?姐姐,那你先说吧。”

  电话里姐姐沉默了一下说:“容容,你快要当姨了!”

  我觉得那一瞬间我的脑细胞已经不够用了,我愣了半天才明白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我觉得世界开始变黑,我的心在黑暗里不断下沉。姐姐已经有那个魔鬼的孩子了!这本应该让我欢呼的事情此时却让我觉得无比可怕。

  “容容,你听到了吗?你说话啊。”“啊,姐姐,有多久了?”“我是今天早上发现的。昨天我从你那里回来后,一直觉得不舒服,早上就去检查了一下,没想到是有宝宝了。容容,我太高兴了,我要做妈妈了,你不高兴吗?”“啊,高兴呀,姐姐,你要注意身体啊,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好啊,容容。对了,你不是有事要对我说吗?”“啊,姐姐,没事,我想告诉你,耿杰他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8

(8)他打来电话

  那个意外的发现让我震惊不已,姐姐怀孕的消息更让我左右为难。陈语星,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照片上那双细长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梁太有特色了,就是他!望着他的照片越久,我就越觉得他温文而雅的背后藏着一幅可怕的灵魂。特别是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诡异。

  耿杰已经醒了,转到了普通病房。许强说昨夜并没有异常,他连打盹都握着耿杰的手,生怕他出现意外。许强说,跟警察说吧。我想了想说,警察会相信我们这样的捕风捉影吗?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说的是事实,但也有个原因,那就是:凶手是姐姐的未婚夫,况且姐姐又怀了他的孩子,我怕姐姐承受不了。凶手是我未来的姐夫,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伤害我了。但这丝毫没有减轻我的恐惧感,有时候熟人比陌生人更可怕。

  警察为醒来的耿杰录了口供,但口供毫无价值,他说已经记不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了。医生说是因为耿杰受了刺激而导致暂时性失忆,但是我却觉得耿杰隐瞒了一些事情。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我在医院呆了一个下午,我把许强赶回去休息了。耿杰还不能进食,靠输液和鼻管维持体力。我坐在他的身边,看那一大瓶液体一点一滴进入耿杰体内,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门外有护士的手推车推过的声音,除此之外少无声响。耿杰的精神好多了,能断断续续讲一些话,并不听从我保持安静的示意。于是我就与他淡淡地聊着,听他讲他与姐姐的旧事。

  那一年我还在C市念书,所以并不知道他与姐姐的故事。他们是彼此的初恋,爱得极深。只是后来有人故意从中间挑事,事情虽小但积累起来足以让两个的关系破裂。后来姐姐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S市,一去就是三年。

  我沉浸在耿杰关于往事的片断回忆中,我没有告诉他陈语星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姐姐。但这件事我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对她说。

  晚饭时许强回来了。他还带来了晚饭给我吃――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吃完他带来的食物我回了家,我知道叶源是明天白天的班。

  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清爽的家居服。然后,我将洗衣机里洗完的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晾晒。我住的是一套父母留下来的两室一厅的单元房,姐姐不在家我一个人住总觉得太过冷清。

  推开阳台的门,我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然后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阳台上的晾衣架上,一件白色的男T恤衫正随风飘扬,像一面旗帜!

  我开始发疯地在屋内四处寻找,没有人,也没有丢失东西。我跌进沙发里,如同跌进深井,整个人处于极端恐惧中。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被那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全身一震。然后我惊魂未定地拿起了听筒,“喂!是谁?”电话里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是我!”我已经料到是他,但真的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让我近乎崩溃!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9

(9)谁是可以相信的人

  “你是谁?”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人说:“你别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个耿杰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你不想被伤害,就尽早离开他吧!”他说了这些让我莫明其妙的话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挂断了电话。我握着话筒听着里面断线的声音,失去了思维。

  再次见到叶源时,是第二天的上午。我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好久,不必打招呼,只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他奔忙于各个病房认真查看着病人们的病情。他的头发洗得极其清爽,白大褂纤尘不染。他的手指白皙纤细,如果不做外科医生,那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钢琴手。

  病房里另一位病人是位老妇人。叶医生走后,她对给她打点滴的俆护士说,那个叶医生,他可真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我一定不能恢复得这么快。俆护士叹了口气说,叶医生其实很苦的。他父亲在他和弟弟很小的时候抛弃了他们母子,后来他母亲就精神失常了。他弟弟又不知怎么回事和他闹翻了,不知去向。他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母亲,因此不知拒绝了多少个女孩子,至今单身。

  我的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很柔软却将心弄得疼了。耿杰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英俊依旧。我心里琢磨着那个电话,琢磨着陈语星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耿杰望向我说,容容,你在想什么?我摇摇头:没有。耿杰说,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不太好。我说,我等许强来了再走。这时,叶源出现在门口,他跟我做了个让我出来的手势,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叶源让我坐下,然后说,容容,你男朋友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看着他明?椀哪抗馑担谢谢你,叶源,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叶源做了一个不客气的手势,举手之间流露出一种很迷人的气质。我的心开始像湖水般荡漾起来。为了掩饰我的情绪,我将目光投向窗外。谁知这一望非同小可,我看见窗台外晾着一件白色的男式T恤衫!

  我猛然站了起来,吓了叶源一跳。他说,容容,你怎么了?我用颤抖的手指向那件让我心悸的衣服,叶源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脸色迷茫。我觉得有些失态,就收回了手臂,重新坐下来说,没什么,可能是累了。叶源走了过来,手指在我额前轻轻一试,然后吃惊地说,容容,你在发烧呢。我觉得他的手指很光滑很柔软,被他摸过的脸开始涨红,这更加证实了他的诊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给我,说,傻丫头,发烧自己都不知道。然后他用手轻轻地搭住我的肩膀,然后拍了拍,没有说话,可我却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刚才的惊吓加上叶源的温情让我觉得身体软绵绵的。看来我真的需要休息。

  晚上我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叶源的办公室怎么会有一件白T恤衫?也许是我太敏感了,这样的衣服太平常,可能只是个巧合。从叶源的反应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吃了叶源给我的药,我的烧退去,但仍觉得浑身乏力。我迷迷糊糊睡去,朦胧中我突然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穿着雪白的T恤,我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4-9-9 13:09

(10)滴血的衣橱

  从噩梦中惊醒,
我再也无法入睡。我觉得刚才的梦好似真的一般,那个恐怖的白影就在我的周围。我拧亮壁灯,才凌晨两点。寂静的夜悄无声息,我目光迷离地扫视着房间的一切。突然,听到衣橱里发出轻微的响声,我一惊,死死盯住那里。接着我发现衣橱的门开了一道缝!我大骇,倒吸一口气,难道…..?我不敢深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全身僵硬地半躺在床上。然后,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衣橱里开始有水滴出来,一滴,二滴…..不,那不是水,那是血,是血!暗红色的血滴在地板上,渐渐就汇成一片。我觉得头皮都乍起来,大叫一声跳下床,胡乱地套上一件裙子就往门外跑。楼梯黑乎乎的显得异常阴森,我不顾一切地往外跑,一直跑到我家对面那家昼夜营业的酒吧。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服务生有些惊讶地望着我狼狈的样子。我喘着气说,给我一杯咖啡。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这口气。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叶源的手机。他说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叶源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穿了一件浅蓝色衫衣,英气逼人。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吓坏了他。他在我旁边坐下,抚了抚我有些零乱的头发:出了什么事,容容。我心里一热,开始啜泣,我不是爱哭的女孩,但这些天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突然像决了堤似的崩发出来,叶源将我轻轻搂在怀里,任我哭得天昏地暗。

  哭够了,我开始断断续续地跟他讲这些天来的遭遇。叶源轻轻蹙着眉,听我讲完。他说,容容,你别怕,有我呢。我会帮你的。他坚实的臂膀和有力的话语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皂味儿,用很小的声音说,叶源,其实,耿杰并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知道叶源听到了没有,他没有回答,只是抓住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那感觉一直漾进心里。

  天快亮的时候,叶源陪我回到家里。我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去,叶源一个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容容,衣橱是锁着的。”我疑惑地走了进去,看到衣橱的门锁得好好的,地面上干干净净的。叶源问,钥匙呢?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钥匙递给他。他示意让我躲开,将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一圈,然后猛地打开。接着我们都愣在那里:衣橱里我的衣服不见了,挂满了雪白的T恤!

  一共十五件白色T恤衫,全部挂在衣架上。我觉得双腿发软,哭不出来。叶源开始检查房间里其他地方,在床下面发现了我的衣服。他将T恤取下来,又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上。他的动作从容不迫,让我觉得平静了一些。

  叶源说他得去上班了,我才想起我也要上班的。我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和面包,这时阳光已经照进了窗子。

  有了叶源,我觉得我不再惧怕所有的一切。看来藏在暗处的人并不存心要我的性命,否则我早就变成鬼了。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但既然冲我来了,我就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回到单位我听到几天前那起凶手案告破的消息。我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同事宋姐拿来一份昨天的报纸,上面详细报道了侦破过程。

  凶手并不是我猜想的白衣男子,或者说是姐夫陈语星,而是另有其人,是单纯的谋财害命。那天那个叫汤莉的保险推销员在下班时接到了一笔不菲的保险款,因银行已下班而未入帐。于是她回公司准备将这笔钱款放入保险柜,不幸被尾随其后的歹徒残忍杀害。现凶手已经落网。

  看来杀害汤莉的凶手与袭击耿杰的凶手不是一个人。我竟有些高兴――至少姐夫不是杀人犯!我可以不必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但是事情其实仍然扑朔迷离。

  我给叶源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却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许强死了!是从十一楼坠楼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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