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子白的授意下,李宠把朱坚强仰面朝天地放到了超大的肉案上,随后开了他的五感七窍,以便这肥子能够在公子白下刀的时候能够十分配合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这张肉案上啸月可是收拾了无数的野兽和魔兽,厚达两尺的案板早已被鲜血和油脂给浸成了黑红色,更向外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按照清灵子的说法,如果把这张肉案子放在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不出二百年就得造出一个变态杀人妖来!
朱坚强本来还是一副大义凛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汉形象,可是等到五感恢复躺在肉案子上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在肉案上强烈的死亡气息直接冲击下,朱坚强埋藏在基因当中的恐怖记忆逐渐苏醒,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若不是还有死要面子这个精神枷锁控制着让他咬紧了嘴唇,恐怕真的要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了。
公子白拎着特大号的杀猪刀用刀锋刮了刮朱坚强脸上成行的冷汗,摆出一副生杀予夺舍我其谁的架势耻笑朱坚强说:“肥子,我看你这身腐败的肥肉就知道你这厮不是野猪变的,而是家猪成妖。怎么样,躺到案子上找到感觉了吧?要不是小李启发我,我还真想不出这么有效果的办法来!”
朱坚强废了好大劲才抑制住尖叫的本能,咬着牙说:“公子白,你这个变态,你是个虐妖狂!我不怕你,你要杀了我就是与整个城市的妖鬼为敌,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看你说得这么肯定,我们就一起试一试吧!”公子白说完掏了张符纸贴在了朱坚强的身上,“为了证明我公子白是在杀猪而不是故意杀人,只好浪费一张符了。还好你的道行低,否则用上了玉符我是会心疼的!”
符纸闪了一道光之后就不见了,而朱坚强却在光芒之后现出了超大的肥猪原身。只见一头近三米长的巨大肥猪四肢被光索缚住仰倒在肉案上,摆出标准的被杀造型。不等朱坚强抗议,公子白手里大号的杀猪刀闪出了一道寒光,寒光过处猪脖子上开了一个尺八长的口子,鲜红的猪血随即喷了出来,而公子白期待已久的杀猪般的叫声也同时从朱坚强的嘴里爆发出来。
公子白不理会朱坚强的叫声,拖了一个巨大的木盆放到肉案下接住了奔流的猪血。猪血入盆溅起了带热气的血花,公子白一边欣赏一边极其变态地在朱坚强耳朵边上自言自语。“好多猪血呀,等接光了血之后就下锅褪毛,然后开膛破肚,肠子一边熘炒一半灌血肠,骨头和肉吃不了的话就送给英少作腊肉。肥猪身上都是宝啊,都是宝!”
“公子白,你没人性!你……”朱坚强被公子白给刺激得停下了嘶叫,开始了对公子白的辱骂,好在这家伙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否则真的把公子白给骂恼了,他的舌头就得先变成“凉拌口条”给陆判官下酒。
公子白扯了扯朱坚强的耳朵,笑着说:“你越激动,心跳就越快,心跳越快血流的就越快。很快你就会感到从心里往外的发凉,最后就彻底凉透死翘翘了!我跟你说,那些给你所谓‘容易差事’的妖根本就是欺负你脑子不好使,故意把最危险的事让你作了。你眼瞅着就死了,也没见他们来救你,还不说明问题啊!”公子白说完就搬了张椅子抽烟去了。
朱坚强嘴上没说啥,可还是尽力扭动着脑袋四处查看,无奈他是仰倒在肉案上的视野有限,无论怎么努力,看到的也只是天空。与此同时,他开始感到身子一阵阵的发凉,而且伤口往外喷血的速度也在减慢。难道说,自己的血要流尽,即将告别这个充满了美食和美女的世界了吗?想到美食和美女就要离自己而去,成为猪八戒第二的梦想永远不能实现了,朱坚强开始崩溃了!他哪里知道,身体发冷是李宠按照公子白的授意吹的透骨阴风,并且放慢了他的血流速度免得他真的死了。
“小眼睛马六,你他妈的混蛋和老胡一起骗我!臭狗李三,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崩溃的朱坚强同志开始咒骂那些参与绑架刘老太太亲属的妖鬼,希望在临死之前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去。
公子白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摞符咒。朱坚强骂一句,公子白就向空中射出一张符咒,那些离手的符咒到了空中就如同烟花般散开,组成一个个妖鬼的名字悬浮不动,这些文字普通人看不到,在妖鬼的眼中却是神光奕奕百里可见。
在朱坚强开始第二遍点名的时候,四十多个妖鬼无声无息地出在了楼顶。公子白打眼一数,竟有三十个妖、十个鬼和一名散仙,其中有几个印象深刻的赫然就是在温柔奇境里面和他打赌的。不用问,这帮家伙是让朱坚强的叫骂和公子白的点名给挤兑出来了。
妖鬼仙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把那名散仙推举出来作代表和公子白对话。那是名女性散仙,生得并不美艳却有股干练成熟的独特风韵。女散仙没和公子白对话,先是走向了被绑着的朱坚强。李宠见名散仙走过来,不敢过于托大,遂停下对朱坚强的折磨,飘到公子白身边戒备去了。李宠一走,朱坚强的血又重新喷涌出来。
女散仙见李宠离开,便停在朱坚强身边,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朱坚强挨了耳光之后看清了来者,他当然认得女散仙,知道来了援军,赶紧收声住口。住口的朱坚强随即发现两个耳光不是白挨的,束缚他的法术在耳光过后已经解除,脖子上的伤口也好了。可是在他变回人身从肉案上爬起来看到了肉案下面半大盆的鲜血之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没办法,就算是妖猪,被放了大半盆血也得贫血晕菜呀!
女散仙解放了朱坚强,转头又指着一头长得跟健美先生一样的野猪妖说:“你这回相信我的话了吧,家猪就是家猪,就算是吃过灵药脑子一样不好使。”
那名健美的野猪点头说道:“大姐说得对!我们把最容易的活儿给了他,他也办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带着他一起混生活了。之前告诉他一千多遍了,公子白是不会因为这事杀了他的,充其量是吓唬吓唬,可是事到临头他全都忘了!这种家伙带在身边实在是危险啊!不过,这公子白的手段实在有些变态,换作是我,心里也得犯核计呀!”
公子白把手里面的烟头扔了,咳嗽了一声说:“我说散仙姐姐,你就别在那儿说话给我听了。这回这事可不是我变态的问题,实在是我赶时间,不使点儿手段把你们请来会,跟你们干耗着我耗不起呀!”
女散仙见公子白开腔了,当下浅笑道:“赶时间?公子律师一没杀人犯法,二无佳人之约,什么事那么急,非得放朱肥子半盆血不可呀?”
公子白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无奈地对女散仙说:“姐姐,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我的大哥啸月丢了,在过几天我就得冒险去找他,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呢,出发之前我得把刘老太太的事给办了,把跟你们的赌局解决了。你们现在故意出千,把老太太的亲属都给绑了,我不找你们出来谈谈,岂不是瞪眼等着输吗?”
“你还知道出千这个词?是你出千在先,否则我们才没空绑那些凡人呢,那可真是烦人得很啊!”女散仙说道这里忽然面色一紧,沉声说,“公子白,既然大家已经照了面,就在这里把话讲明。凡是能找到的老太太的亲属都在我们手里,而且我们也不打算放人。你能够另想办法解决此事就算你赢,若想从我们控制的人身上下手,那是休想!”
公子白没有立即回答,李宠接过了话头儿。“我说,你们别以为妖多鬼众就可以欺负人!你们集体玩赖,我老大才一个人,难道要让我老大自己养活老太太吗?”
女散仙冷哼一声,回答说:“他要想没事在街上找个奶奶回家养着,那是他的自由,我们管不着!但是,如果选择这么解决这件事,只能说明他是个只知道冒坏水没有真本事的无能之辈!”
“当然,他要是现在认输,我们也可以就此作罢,不吃他任何东西,只要他在温柔奇境留下一个永久的认输声明给我们欣赏就行!”一个妖横里插了一句。
李宠被女散仙和那个妖给惹火了,指着周围的一圈妖鬼说:“是不是看啸月丢了,没有敢打你们的了?真是给你们美的北都找不到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们一顿?”
“靠!鬼仙了不起呀?大伙一起上,一样干翻你!”在不服气的妖的一句话之下,所有的妖鬼都放出了法力,大有马上冲过来群殴的架势。气机牵引之下,公子白也把长刀抽了出来。
就在楼顶群殴即将展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凭空而现,一股威严之气硬是将所有妖鬼和公子白的外放法力都驱散了。众妖鬼定睛观看,只见来者身着冥府官服、黑面虬须,一手持着书简,另一手却拎着一条肥的流油的鸡腿,来者非是旁人当然是用餐版的陆判官。
陆判官现身后才发觉手上的鸡腿严重破坏自己的形象,急忙甩手扔了出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只肥大的鸡腿刚好砸在刚刚睁开眼睛的朱坚强的脑袋上,这厮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当头一腿重新整迷糊了。
楼顶的妖鬼当中有识得陆判官的,当即把他的身份信息传达给了众妖鬼。有判官的身份和实力压着,这些颇有火气的妖鬼自然不敢妄动。当下,公子白和妖鬼们各自恢复了和平状态,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陆判官,纷纷等着他的下文。
陆判官擦了擦手,环视了一下公子白和众妖鬼,慢悠悠地说:“你们这些小鬼头儿,都是吃饱了撑的。要是一个赌局就能决定人品或者妖品、鬼品什么的,那赌鬼老千不都赢成了金仙圣佛了吗?公子白虽然耍诈,但他的初衷是助人。你们这些家伙为了赌气而绑架人类,被人知道了还要玩群殴,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冥界判官出声,那些老鬼是不敢反驳的,妖们虽然不太服气也没有敢主动出头的,倒是那个女散仙的胆子最大,眉毛一扬直言反驳道:“谁不知道公子白和冥界的要员关系非同一般呐!判官大人刚刚还在公子白的屋里吃喝享受,如今站出来说这番话不免有吃人嘴短的偏袒之嫌吧?”
陆判官对女散仙的话并未生气,哈哈一笑说:“这位女仙说的不错,所以我站到这里不是来偏帮公子白的,而是来化解矛盾的。你们这个赌局虽然是意气之争,但也不能不声不响说完就完。为了大家的面子,不如由我作保,各退一步,将方案调整一下,重新开赌如何?”
女散仙知道以陆判官的身份如此说话已经给足了妖鬼们的面子,当下不敢装大,顺水推舟说:“如果公平合理,我是没有问题。”
其他妖鬼见机也随声附和道:“对,只要公平合理,绝对没问题。我们这么多兄弟联合起来,难道还怕一个公子白不成?就怕公子白不敢跟我们赌!”
公子白见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当然不会示弱,挺胸昂首曰:“东风吹,战鼓擂,公子白怕过谁!”
第二十二节 九幽灵隐
在陆判官的主持下,公子白和众妖鬼重新制订了赌赛的规则。刘老太太的事情,公子白只能帮,不能管。就是说,公子白只能帮助刘老太太找到她的亲属,让她的亲属照顾她的衣食住行,给她养老送终,如果公子白在剩余的时间内找不到愿意赡养刘老太太的亲属那就是他输了。那些被妖鬼们绑架的老太太的亲属不在赌局范围之内,妖鬼们在放掉这些亲属后,公子白不能找这些人来赡养老太太,当然妖鬼们也不能再阻挠公子白找老太太的其他亲属。这样一来,公子白要想赢就只有一个选择——找到老太太失踪的外孙女陈阳。对于这个结果,妖鬼们心知肚明,而且乐于接受。他们清楚得很,这个失踪的陈阳可不是一般的难找,他们在离开酒吧之后就开始找,找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人界、冥界肯定是没有陈阳的下落,像她这样的人品想要成仙成佛是绝无可能,要成妖成魔还不够档次。最有可能的就是遇到了什么事,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毁灭了。找一个已经彻底消失的人,那不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妖鬼们根本不用开会交流,几乎是在陆判官提出新的规则的同时就全体点头通过了。不但是全员通过,还毫不吝啬地把“公正”、“公平”、“无私”之类的词儿冲着陆判官拍了过去。公子白没想到把他吃喝一顿的陆判官给出这么一套高难度的方案,本想不答应,可是碍于先前已经把话说满了,而且还不能真的和这么多妖鬼玩命,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妖鬼们见公子白答应了,也不多作停留,架起朱坚强说笑着离去。妖鬼们一走,公子白就苦着脸对陆判官说:“我说陆爷,我孝敬您的可都是好酒好菜没有变质的呀,怎么您老这个主意发馊呢?”
陆判官不介意公子白的抱怨,招呼公子白到跟前低声说道:“你小子别不识好歹,要不是你耍小聪明犯了众怒,谁稀罕给你出头啊!方才我把事情的前后想了一遍,觉得老妇身上还有许多谜团未解。比如说,老妇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入猫妖的空间,胎灵为何可以附上她的身体,可以在她体内施下至亲灵怨。若解了这些谜团,你的赌局便有结果了。”
公子白低头想了一下,若有所悟地说:“是了,这胎灵若与老太太有血缘关系,必定是有父母的。看来,老太太还有别人不知道的亲属,确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你既然有了感觉,就自己看着办吧。那个胎灵身上我已经设禁制,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是不会再次爆发的。这一老一小就先由你管着吧,我先回冥界去向阎王们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一切都搞定了。”说完,陆判官不等公子白有所反应便破空而去了。
公子白没想到陆判官给他的启发是有代价的,结果连谈条件要报酬的机会都没捞到,无奈之下之得发起了牢骚。“这也太离谱了吧?连个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虚名都不赏一个,就把一老一小扔给我了,太打击人了!”
“老大,先别说那些了,天可快亮了,该收摊了!”李宠指着楼顶上的一堆家什对公子白说,“特别是这盆猪血,如果不倒掉,会招苍蝇的。”
“是该收摊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帮忙吧。”公子白说着就开了妖力空间把一应物件往里面搬。
李宠用法力搬着东西,嘴上说:“老大,下回你就别使这套了,不是说你这招不好使,而是总使的话肯定会影响你的光辉形象的。没看今天这群妖鬼一口一个变态,一口一个虐妖狂的说你吗?”
“说得对!可是对那些死心眼的妖,单纯的肉体痛苦是不管用的,必须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威慑才能让他们开口。不然,你以为你老大愿意挨累折腾这些东西吗?”公子白一边吐着苦水,一边收拾东西很快就把肉案、刀勺都收了起来,最后剩下了那大半盆的猪妖血。
李宠以为公子白累了,就运起法力摄起木盆,准备把木盆里面的血倒进街边的下水道里。公子白见了,赶紧阻止道:“别介,别倒。这可是猪妖血,虽然不适合灌血肠,但也不能浪费了。”说罢跳回家里找了十几个最大号的饮料瓶子,而且还都是可口可乐的,摆在了楼顶上,然后把木盆里面的猪妖血一滴不差地装了起来。
装好了猪妖血,公子白对楼顶作了最后的检查,确定无一遗漏后说:“小方,撤掉禁制吧!大家都忙了一晚上了,休息休息吧!我也睡一会儿,等老太太醒了,我还得行动呢。”
因为再世灵孽的影响巨大,身为佛家弟子的了然不敢怠慢,在公子白入睡前就告辞离去了,显然是向佛爷们打报告去了。方怡心爱干净,趁着老太太熟睡之际用法术给她弄干净了身体和衣服,但却没收拾屋子,显然是要要将对公子白的惩罚进行到底了。
中午的时候,公子白醒了过来,刘老太太也跟着醒了。对于公子白的收留和帮助,刘老太太千恩万谢,但还是坚持要回自己的家去住。公子白见老太太的态度坚决,知道老太太是心里过意不去,便不再坚持挽留。吃过午饭之后,老太太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便要告辞回家。公子白见天色尚早,没有立刻送老太太回家,而是提出了陪老太太去酒吧一条街那里去找她的外孙女。老太太闻言自是高兴异常,连声感激着随公子白去了,那个胎灵自然飘飘悠悠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刻钟后,公子白带着老太太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到了酒吧一条街的街尾。在街尾的路边,迎接公子白的是早就接到了飞符通知的老板娘苗野。
刘老太太冲进酒吧造成“惊妖事件”的时候,苗野正在修炼一项秘法,尽管知道妖力空间有所异动,等她出来查看的时候刘老太太已经离开空间,当时啸月和公子白正在发飙,为了不让自己的酒吧在啸月的冲动之下化为废墟,苗野只好放弃了追踪刘老太太而选择了和公子白、啸月周旋。
苗野站在酒吧门口,各色光晕在妙目之中不断变幻。公子白心中清楚,苗野此时正用猫妖的天赋“通幽妖瞳”在给老太太作全面“体检”呢。“通幽妖瞳”是成年猫妖的保命本钱,一经施展便可在瞬间看透道行在千年以下的生物具有的法术特质,就是说成年猫妖可以在第一时间看透道行在千年以下的对手的法力高低和法术上的长处和破绽。正是有了这个天赋本钱,才可以让战力不高的猫妖在弱肉强食的妖界之中趋吉避凶长命百岁。但是,被观察者的道行超过了一千年,或者是血统不纯(例如公子白这样的人妖),再或者被观察者是同类猫妖,这个天赋就不好用了。
正是因为有通幽妖瞳的特殊能力,苗野才可以看出老马变化成的倪胡所用的“藏体”的弱点所在,进而和公子白谈了笔“买卖”,最终导致啸月险些要了老马的老命,老马使出无界裂空把啸月给整成“失踪青少年”了。
刘老太太对苗野的通幽妖瞳毫无反应,向苗野的身边看了一眼之后,就转头对公子白说:“孩子,这个酒吧不是来过吗?陈阳不在这里呀。”
老太太的话一出口,公子白和苗野都吓了一跳。老太太的话证明了一个真理,老太太不是误打误撞进的酒吧,而是可以实实在在的看到正常人类不可能看到的酒吧大门。公子白和苗野对视一眼,公子白耸了耸肩,表示没法解释老太太为什么能够看到酒吧大门;苗野摇了摇头,亦是疑惑满脸,因为通幽妖瞳的检查结果很正常也很让她诧异,眼前的老太太的不但是普通人类,还是一个非常虚弱没有两年好活的人类。连虚弱得快死掉的人类都能进入酒吧,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温柔奇境可真是太“温柔”太“神奇”,绝对要关门大吉了!
公子白的疑惑在继续,苗野的疑惑却在瞬间变成了尖叫,而且绝对是猫咪被踩到尾巴后的那种尖叫,她这一叫把公子白和老太太都给吓坏了。
因为老太太在场,公子白没法把长刀抽出来,只有抓了两道轻易舍不得用的玉符捏碎了发出一道强横的防御光幕把在场的人鬼妖都罩了起来。在公子白动作的同时,在法像里面躲轻闲的李宠也飞了出来迅速升空四下观望,一边在空中画圈一边吆喝着:“谁呀?谁呀?不知道打扰小朋友睡觉是犯罪吗?到底谁踩了苗老板的尾巴,赶紧出来自首,不然……”
李宠转了几圈在四下未见任何异常,低头希望,却发现苗野正用手指着老太太头顶上飘着的胎灵如同被石化了一样保持着嘴巴大张,目光呆滞的极不文雅的造型。而刘老太太似乎在这时才看清楚身边的苗野。老太太慢吞吞地顺着苗野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在什么都没看到之后,摇了摇头非常惋惜地说:“唉!多俊的闺女呀,可惜是个精神病!该不会是在酒吧里面吃什么摇头丸,把脑子给晃坏了吧?”
老太太的话差点儿让公子白把早饭都给喷出来,而李宠已经被雷翻在地笑得打起滚来了。公子白稳定了一下情绪,先对老太太说:“大姨,这个女的是我朋友,可能是老长时间没看到我了,才有这个反应的。你先在一边歇会儿,我跟她说两句话,然后再陪你去找外孙女。”
“孩子,别怪大姨多嘴,这样的女孩一般朋友可以,可不能作女朋友啊!不然以后结了婚,可有你受的了……”在絮叨声中,老太太暂时坐到了街边的长椅上。
安顿好了老太太,公子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去找苗野,发现苗野还保持这刚才的造型,而空中的胎灵也没因为老太太的离开而改变位置,反而下降到与苗野视线水平的高度,和苗野玩起了对眼。
公子白收了法术,走到苗野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苗老板,不就是个再世灵孽吗?没啥大不了的。这小家伙已经让判官给加上了禁制,暂时不会弄出大事来,再说就算出大事也跟你无关,你不至于这么紧张吧?刚才你这一叫,害我白白损失两个玉符,过会儿你可得赔给我!”
公子白本以为肢体接触加上物质刺激可以让苗野恢复正常,可是苗野却依旧如泥塑木雕一般不见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该不会是因为道行太低,被再世灵孽的怨气给冲着了吧?”李宠在苗野的眼前晃了两晃,发现苗野的瞳孔毫无变化,不禁有些担心。
公子白想了想,掏了张纯阳正气符出来,法力作用下符咒化成一团黄光随着公子白的手被按向苗野的身体。就在符咒即将及体之时,苗野的胸脯一动吐了口气出来,随即转身避开了公子白的手。公子白未料到苗野会忽然恢复动作,法力走空没有了目标立时反激回他的身体,只听忽的一声闷响,公子白右臂衣袖炸裂不说,体内还被灌进了一大股炽烈的纯阳之气,小白脸立刻成了大红脸。
“大姐,你啥意思?玩笑不是这样开的!你认为一个未婚男子会少阳气吗?再说就算要补阳气,我也可以买口感好的补药吃,犯不着这么个补法呀!”公子白受了自己的纯阳正气符,体内阳气一时间过盛,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瞪着眼睛和苗野说话,大有不说个明白就打人毁物的架势。
李宠见老大好心遭了恶报,心里也极度不爽,气呼呼地说:“苗野,你耍得有点儿过了吧?老大是男人不好意思和女人动手,我是小孩子可没这个讲究,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打你!”
苗野大口地喘了几下后,急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过惊讶了,以至于一口气憋在胸口动弹不得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到,就是在气顺过来之前没法动弹,直到刚刚你要用纯阳正气符在我身上,我一急之下才把这口气给吐出来。人家是体质属阴,而且还憋住了气,要是真的让你的纯阳正气符印上,才真的要没命呢!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虽然用了错误的方法,可也算是变相救了我。”
听了苗野额解释,公子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顺手从妖力空间里掏了一大块冰按在脑门上降温。苗野见公子白的样子可怜,小心地对他说:“你要是实在难受,可以到温柔奇境去,让我的猫女郎给服侍你作个冰水浴,要是还不行,选两个美女陪女一晚上也可以呀!”
公子白听得连连摆手说:“得、得、得!你是我大姐,你就别害我了。好歹我也是茅山弟子,平衡阴阳的小把戏还使得出来。话说回来,你的温柔奇境里难道还有‘特色服务’这种买卖吗?”
苗野啐了一口说:“人家的酒吧可没这种买卖,主要是看你难受才给你特别安排的,你真的不需要吗?”
“苗老板,你就别在这跑题了。我老大的意志可不是一般的坚定,即便在司徒姐姐的面前都能保持清醒,你和你的那些姐妹是没法诱惑他的。要是不想让我打小报告让某人烧了你的小店,最好说点儿正题。”
公子白对小李伸了一下大拇指作为表扬,然后说:“小李说得对。刚才的事先放到一边,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对这个再世灵孽有这么大的反应?”
被公子白一问,苗野的神情变得黯然,指着空中的胎灵说:“在你们眼里,他是个胎灵,是极度危险的再世灵孽。在我眼中,他却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不会吧?”公子白和李宠同时发出了疑问。
苗野没有用语言来解释,而是冲着空中的胎灵招了招手。那个跟外界没有任何交流的胎灵居然乖乖地飘到了苗野的身边,将婴儿样的身躯依偎在苗野的胸前蹭来蹭去一副撒娇的模样。
再世灵孽居然和一个猫妖撒娇,尽管见惯了怪异景象,公子白还是为此大跌眼镜。“这有点儿没天理吧?你的孩子就算死了也是个妖灵,怎么可能是个人类的胎灵,还成了再世灵孽?”
苗野没有立刻给公子白解释,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胎灵身上施展了一个法术。“道成得九命,灵神通玄冥,任凭百千劫,难移本性情!”苗野手上飘出一粒红中透绿的血珠滴在了胎灵的身上。血珠没有穿过胎灵的身体掉在地上,而是化成一团血雾将胎灵包了起来。
公子白见状惊道:“苗老板,你可不要胡闹啊!要是把判官施在他身上的禁制弄开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相信我,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仔细看着吧!”苗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公子白见苗野有恃无恐,不好意思阻拦,只好和李宠一起神色紧张地扮演旁观者。血雾在胎灵体外只停留了三五秒钟就刷的一下被胎灵吸到了身体里,紧接着胎灵的身体如同通电过度的灯泡一样,一阵狂闪后突然间爆裂了。
胎灵爆炸了!不单公子白出了一身白毛汗,连没有出汗功能的李宠都差那么一丁点儿就给吓得升级换代成为专门负责降雨的积雨云了。当公子白的心脏狂跳到三十下的时候,怪事接着发生了,爆的没有踪影胎灵又开始重新凝聚形体,一阵光影蠕动之后在胎灵所在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只小猫的虚影。公子白和李宠揉了揉眼睛,十分认真地看了看,确定无疑,不是幻术,胎灵确实是变成了一个小猫猫模样的灵体。而且,这个小猫猫的长相还挺可爱的,黝黑的身躯,雪白的四爪,最有趣的是那张一半黑一半白标准太极图模样的阴阳脸,身体虽小但是很健壮,活像一头小老虎。
公子白捂着胸口艰难地对苗野说:“苗老板,麻烦你解释一下行吗?你再这么突然地搞大变活人的戏法,我就算是长了猩猩的心脏也承受不起呀!”
“做鬼的好处除了不用走路之外,就是不用担心得上心脑血管疾病!”李宠在公子白眼前炫耀了一下之后,飘到了第二次变形的胎灵跟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奇怪地说:“真是怪上加怪,胎灵让苗老板这么一整变成了一个我这个鬼仙都看不明白的鬼魂了。”
苗野悲喜交集感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说:“哎……,这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我女儿的一条命!”
“你女儿的一条命?你说的是你那个失踪的女儿?”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问道。
“要是早一点儿看到这个你们口中的胎灵,我就不用为那老太太为什么可以进入我的妖力空间而纳闷了。那老太太根本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不过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女儿扯上了关系,才借由九幽灵隐和她的亲近性撞进我的空间的。”
苗野没有回答公子白和李宠的提问,反而自己先发起了感慨,更是把他俩弄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了。好在苗野不是讲评书的艺人,也不是写小说的写手,没有继续掉他们的胃口,不用他们再次催促,紧接着就讲明了原委。
俗话说:猫有九条命!这句俗语只不过说对了一半。正确的说法是:猫妖有九条命。对于普通猫来说,九条命的说法只是形容它们生命力顽强,充其量只能拥有九次避免致命危险的机会。只有在猫修炼成为猫妖之后才真正有了九条命,就是九次死而复生的机会。因为真正有九条命的原因,猫妖还有了名为“九幽灵隐”的能力,即他可以自愿舍弃一条或者几条命,被他牺牲掉的命会化成一个独立于本体的妖灵,这个妖灵会在猫妖额意志下投生为人类或者其他生物,从而达到猫妖追求的特殊目的。
公子白他们发现的胎灵就是苗野苦寻的女儿的妖灵所化,只不过这个妖灵投生为人,并且还在两次投生后变成了再世灵孽,而这个再世灵孽显然是由与老太太具有密切关系的人所生,进而是他在没有得到猫妖召唤而苏醒的时候对老太太有特别的依恋。啸月在温柔奇境胡搞乱搞的那天,无意中将胎灵从乌大眼的水晶球里面放了出来,那时老太太正好在温柔奇境的外面,因为胎灵的双重关系,所以温柔奇境对胎灵没有阻隔效果,进而老太太也看到了温柔奇境的入口,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撞了进去。
听完了苗野的解释和推理之后,公子白意味深长地说:“九幽灵隐,这个能力可真是防不胜防啊!说是牺牲一条命,我看这招比有九条命都厉害,这才是猫妖真正杀手锏!我要是猫妖,要是跟谁有深仇大恨,就用拼一条命去弄个妖灵去投到那家当个超级败家子,准保能让仇人家败人亡自取灭亡啊!这回,我可算端正了对猫妖的认识了!”
“公子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说,猫妖还真不知道这个能力可以这么用!你个提议太宝贵了,我可得通告全族,好好推广一下!”苗野的话一说完,公子白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下祸可闯大了!
第二十三节 新鲜行尸
懊悔归懊悔,公子白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在胎灵的出身上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当下最应该作的就是继续追查胎灵或者说是妖灵的本尊。因为,按照苗野这个老猫妖的说法,怎么说这个妖灵也带有再世灵孽的性质,在没有找到妖灵的本尊——她的女儿将妖灵收回之前还是有不小的隐患。而找到苗野女儿的关键就是那个在找外孙女的刘老太太身上。妖灵对刘老太太特别依恋,那苗野的女儿势必和刘老太太有些渊源。
刘老太太的心思都放在找外孙女上面,甚至都已经发展到了钻牛角尖轻度精神病的程度。所以,公子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老太太模糊的记忆当中挖出了一条,仅仅是一条关于猫的线索。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曾经收养过一个流浪的小猫,养了不到两年那只小猫就失踪了。如今,老太太连那只猫是黑的还是白的都不记得了。
老太太的回忆虽然算不上有实用价值,但好歹也是给了苗野一丝希望。于是乎,苗野把手下的老鼠都派了出去,连夜对老太太的住所和周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苗野安排了行动,公子白自然不能过早将老太太送回家,只得带了老太太在酒吧一条街上挨家挨户的找她的外孙女陈阳。
晚上十点钟之后,公子白已经带着老太太走遍了街上的所有酒吧,老太太也累得没有了精神。于是,公子白将老太太的送会了她自己的家。老太太的家只是一个老楼房里的小单间。屋子里面的大部分空间都被捡拾回来的垃圾占据了,垃圾的气味和浓重的药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非常的不舒服,用“令人作呕”来形容倒是恰到好处!与这里比起来,朱坚强囚禁老太太的那个小屋子简直就是星级宾馆!
见到老太太的生存空间之后,公子白很真心地邀请老太太跟他回去,不要住在这里了。要住的话,起码也得把这里收拾一下再住。
“孩子,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你管得了我一时,管不了我一世。虽然我没几年活头儿了,可也不能死在别人家里。这样我的儿女会让人笑话的。即便他们都不理我,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在临死的时候给他们留一个骂名!”老太太的话让公子白一阵心酸,叹了口气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离开老太太的家,公子白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正当他嘴上叼着烟卷,心里痛骂老太太的儿女的时候,李宠打断了他的暗爽。“老大,刚才逛酒吧的时候没看到陈阳,但是看到了另外的东西,你不会没看见吧?”
公子白歪头看了看李宠,笑了笑说:“你是说那两个行尸?”
李宠见公子白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飘到公子白面前比划着说:“没错!你没发现吗?那两个行尸很不一般,若不是感应不到他们的魂魄,根本看不出他们就是行尸走肉。”
行尸不同于僵尸。僵尸虽然没有魂魄,但是具有简单的意识反应,要是到了尸王级别则是进化出了比魂魄更强大的元神,而且行动如常。行尸不是僵尸那样有了灵识的尸体,而是被法术控制的完全死透的尸体,这种尸体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更不会说话,只能作简单的动作。
方才在酒吧中找老太太的外孙女陈阳的时候,公子白和李宠偶然间在一家酒吧当中看到了两个没有魂魄的人类,凭公子白和李宠的经验,这二人不是法师,更不是僵尸,表面上看如同行尸,但却有与常人无异的举止言行。因一时搞不清状况,公子白和李宠只能暂时以“行尸”来称呼这两个人。
“此事是有些奇怪。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新物种,就只能说明这两具行尸背后有个法力强得吓人的法师在控制。要知道,同时控制两具行尸像正常人一样喝酒聊天,比培养一个尸王都费劲啊!”公子白沉思了一会儿掐灭了烟头对李宠说:“反正时间还早,我又被老太太的儿女气得睡不着觉,不如咱们俩去回去看看,就算没有意外收获,也能长长见识啊!”
“但愿如此吧!最近咱哥俩挺背的,净摊上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回最好能够赚点儿好处。”李宠一边嘟囔着一边跟在公子白的后边往酒吧一条街奔过去。
公子白和李宠回到酒吧一条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了。街上的车子和行人少了许多,但是酒吧里面的生意却是火爆异常,各个酒吧的门口都因为人来人往而向外断断续续透射着暧昧的光线。公子白对于酒吧里的夜生活没有兴趣,更舍不得进去喝那些掺了假的洋酒,于是派李宠进酒吧侦查了一下,在确定那两个可疑行尸还在酒吧里面后,就找了棵位置好的大树蹿了上去。这棵大叶杨长在街口,高度超过了四层楼。公子白靠在粗壮的枝桠上可以将整条街尽收眼底。
公子白在轻度污染的夜风当中等了多半个钟头,可疑的两个行尸才走出了酒吧,向街口走了过来。这一男一女穿着普通、相貌平平,普通人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只要扭个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可在公子白眼中,他们可是相当的有意思!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出魂魄或者是元神特有的灵光,而且没有呼吸和心跳,用灵异界专业术语讲就是:此二人无任何智慧生命体特征,疑似人类外形之变异存活体。
为了进一步了解两具行尸的来路,公子白决定跟他们来个近距离接触。于是,李宠按照公子白的心语交代隐身在高处戒备支援,公子白则在两具行尸走到树下之前飘身而下,然后走出大树的阴影,迎向两具行尸。
公子白走了几步后停在了路边,眼见两具行尸走过来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然后对正好路过身边的男尸招呼道:“哥们儿,有火儿吗?借一下。”
男尸停住脚步,女尸也停下了。男尸转头看了公子白一眼,很自然地摇了摇头说:“我不吸烟,没火儿。”
“这位小姐有没有?烟瘾犯了,实在难受,这破地方还没有卖火机的。”公子白装出一副猴急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用嘴吸着没点着的烟卷。
男尸的脸色一沉,似乎对公子白的纠缠很不满意,可不等他有所行动,边上的女尸就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并且微笑着从皮包里面掏出了打火机,递给了公子白。公子白接过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烟卷,美美地抽了一口后没有立刻把打火机还回去,而是盯着手里的打火机很夸张地叫道:“哇噻!ZIPO限量版啊!我再国内头一回看到呢!请问这是在哪里买的?”
“国内没有!用完了就还给我们,我们还有事呢!”那个男尸上前一步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公子白,大有再啰嗦就拧断你脖子的意思。
“我和小姐说话呢,没你事!”公子白用眼睛斜了男尸一眼,毫不在乎地继续纠缠那个女尸,“小姐,方便的话把这打火机卖我行吗?”
那女尸凝视了公子白一小会儿,脸色变了几变后说:“小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既然先生喜欢,就送给你了。我们实在是有急事,有缘下次再见吧!”说完,扯着男尸的胳膊急冲冲地绕过公子白走到街口,挥手招了辆的士绝尘而去了。
当出租车消失在拐角之后,公子白一闪身蹿上了旁边的楼房,按照空中李宠所指的方向跃了过去。
出租车的车速不快,公子白和李宠跟得很轻松。趁着没有状况出现,李宠跟公子白闲扯起来。“老大,我看你的心理真的有问题!你刚才纠缠女尸的模样是标准的地赖流氓德性,你要是能拿出其中十分之一的精神去缠女孩子,肯定没有不得手的。怎么你在女鬼、女尸面前的脸皮够厚,在女孩子面前就厚不起来呢?你这是不是书上说的,那个法师常见病——灵异性情感错位综合症啊?”
公子白作势虚踢了李宠一脚后说道:“小李,你是越来越能扯了!你老大才没那么变态呢。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我之所以那么纠缠女尸,完全是想激怒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大好的男尸,想让他跟我过几招,探探他的底。可惜呀,那个女尸挺聪明,居然舍得这个价值过千的打火机,硬是把男尸给架跑了。”
李宠对打火机没兴趣,对两个行尸倒是兴趣满满,听了公子白的话急忙问道:“那老大你刚才的近距离接触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公子白收好了打火机,美滋滋地说:“我发现他们两个很新鲜,比三文鱼赤身还新鲜。无论是皮肤,还是眼睛都跟活人一样,简直可以说是行尸当中的艺术品。所以,老大我一定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见到幕后的高人,说不定能骗到行尸保鲜配方拿到冥界去申请专利,最不济也得抓两个极品行尸当收藏品啊!”
“老大,我明白了,你得的不是灵异性情感错位综合症,而是异类痴迷型收藏癖!”
“你到底看得什么书?哪来这么多的怪名词?”公子白被李宠给说得心里发毛,有点儿紧张地问道。
李宠非常阴暗地笑着说:“老大,我看的这本书可是仙界的绝版,乃仙界一代医圣临死前所著,名为《三千病,要你命》。”
“还有这等奇书!有空我得看看。”因为跟踪的关系,公子白无暇多想,出于学习的目的提出了要求。
李宠见公子白起了好奇心,连忙坐地起价说:“老大,这可是我从仙界冒险带回来的禁书。你想看,可得给点儿好处。怎么说也值一套衣服啊!”
“仙界禁书!就凭禁书这两个字,我答应你了!”说话间,公子白跟踪的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公子白害怕暴露目标,匆忙答应李宠的敲诈后施展法术收摄起精气神隐住了身形。
两具行尸如常人般付了车钱,等出租车离开之后,瞧左右无人突然间蹿向路边的一座高楼。只见他俩四肢如蜘蛛壁虎一般附住了竖直的楼体,几个起伏纵跃就到了楼顶。两具行尸在楼顶四下望了许久,确定了安全之后,很出乎公子白意料地聊起天来。
男的对女的说:“我说你是神经过敏,你还不爱听。那男的就是个欠揍的小混混儿,咱们何必在他面前忍气吞声?”
女的反驳道:“我那可不是神经过敏。你见过拿着软包中华找人借火的小混混儿吗?那人从衣着到站立的架势,都不是小混混儿的作风,可偏要借题发挥纠缠着我们不放,分明就是故意找我们的麻烦。你要是真的动手,就是中了他的计了。”
男的还是不信,嘟囔道:“你说的像那么回事。这一路上我看了十几遍,刚才我俩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女的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我们现在的能力还很差,如果他是高人,就算是在我们身边,我们也找不到。”
听了女的的话,男的紧张地四下望了,然后说:“如果真像你说的,可不得了。主人三番五次交代不得暴露身份,要是真的被人跟上了,估计咱俩的命也要到头了。”
女的笑了笑说:“你刚才还挺嚣张呢,怎么一转脸又害怕起来了?以后多听我的,小心没大错。估计咱俩的点子不会那么背,还是趁早回去主人那里吧。在这外面,始终是不大安全。”说罢当先往另一幢楼房跃去,男的紧随其后。
两具行尸离去之后,公子白从黑暗中显身而出,落到他俩立足的楼顶。公子白看了看墙壁上的痕迹之后,对李宠说:“小李,原来你猜错了,他俩不是蜘蛛侠,也不是壁虎精。你看这墙上的痕迹,明显是用手抓和脚蹬出来的。他俩爬墙不是靠吸盘,也不是法术,而是用手脚的力量硬插到墙壁里,是绝对的力量型选手。”
李宠晃着小脑袋说:“老大,不单我想错了,咱俩都想错了。他俩刚才的谈话你听到了吧?那可不是受控制的行尸能够说出来的话。他俩是有独立思维的,先前对他们行尸的定性是错误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跟着去看看吧!”公子白起身往两具神秘尸体远去的方向追去。
因为刚刚被公子白和李宠摘了行尸帽子的两位在楼房的墙壁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所以就算他们不在视野之内,公子白也没有把他们跟丢。一边跟踪,公子白一边在心里作自我检讨,下回一定要低调,绝对不可以再把从主任那里蹭来的中华烟拿到外面显摆,还要在空间里面多准备几套不同档次和样式的衣服,免得以后装神弄鬼的时候穿了帮,传了出去被人笑话。
公子白的自我检讨作完了,他的目标也出现了。这一男一女还真是有心思,刚才停下的地方与他们真正的落脚点在方位上整整差了九十度。在S市的西南角,靠近工业区的地方有一个小教堂。这个小教堂的年头不小,存在的时间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只是因为地处工业区,周围没有固定的居民,所以就一直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若不是宗教产业不能够随便处理,估摸着早就被拆迁改成公园了。当然了,这些都是公子白事后调查所知,若不是跟着神秘男女到了教堂,他可不知道S市还有这么一处历史悠久景色凄凉的教堂。
砖石结构的教堂虽小,但是俄罗斯巴洛克式风格十分明显,屋顶和墙面上的浮雕早已剥落了颜色,浓密的爬山虎顺墙而上遮住了大部分漆色全无的木格窗口,门窗上的玻璃虽然块块完好,但都布满了灰尘,显然是平日很少有人打理。如果不是尖顶上的十字架多少还能给观者带来一丝心理安慰,黑暗之中的教堂看起来简直比坟墓还可怕。
一男一女翻过教堂外的栅栏围墙,然后推门而入,高大厚重的铁门无声地开启又很快关闭,教堂内依旧不见灯火和动静。公子白刚想近前看个究竟,李宠就横在了他的面前,并且用手指着东面。公子白扭头一看,见东面的街道上出现了几道疾驰而至的身影,急忙给自己施了张隐身符。随即几道人影便如同公子白跟踪的一男一女那样翻墙进入了教堂之内。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公子白都很郁闷地趴在楼顶上,陆续有三十二道身影进了教堂。算上先前那两个,居然有三十四个神秘尸体跑到了教堂来聚会。
“这是什么世道?新鲜的尸体满大街乱跑不说,还大半夜的跑到教堂来开联欢会!要搞聚会也得去公墓,跑教堂里面来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公子白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从伏身处挪了出来,活动了筋骨往教堂的院子里摸了过去。
李宠跟在公子白身后,用心语说:“老大,我看你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这群东西法术不见得好使,但是个个都有不错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可以定义为肉搏机器。如果三十四个群殴你一个,你想不受伤恐怕很难啊!”
“你个小乌鸦,赶紧闭嘴!从来都是小弟为老大当刀子,没见过你这样等着看老大挨刀子的小弟!要是真被群殴,我保证第一时间跟你合体,给你一个为老大挡刀的表现机会!”公子白嘴上说的轻松,心里不禁也有些敲鼓,为了保险起见,虽未遇到敌情也把翠玉长刀抽了出来。
“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只要砍不死,就算运气高!老大,淡定,一定要淡定!”李宠的话刚一出口,他就没法淡定,因为在这一瞬间整个院子都被自地下发出的一股邪气笼罩了起来。
“有埋伏!”公子白只有说话的时间,却没有闪腿跑路的时间,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奇异地倒了过来,一道暗红色的禁制将真个院子笼罩起来,不但一时间无法冲破这个奇异的禁制,连妖力空间都没法打开了。这还不算完,一阵扑扑乱响发自脚下,起码有一百具以上的骷髅骨架从泥土中冒了出来,紧跟着教堂的大门洞开,三十四具神秘尸体飞跃而出连同骷髅一起将公子白和李宠围在当中。
第二十四节 黑袍怪客
要说被包围,对公子白和李宠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既然退路被断,那就光棍一点儿先称称对手的斤两再说。打定主意之后,公子白认真地看了看把他们围起来的骷髅和神秘尸体,然后对李宠说:“小李子,垃圾骷髅兵这招好像很久之前我们就用过了,没想到今天被别人用来对付我们。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李宠没出声,用心语急切回应公子白说:“老大,这些可不是我以前弄出来的那种凑数额骷髅兵。这些骷髅都是经过几十年法术祭炼的,不是临时招出来的骨头架子能比得上的。这回咱俩可不轻松啊!”
公子白仔细看了看那些骷髅,果然见到骷髅的骨骼之间飘着浓重不散的黑气,而且每个骷髅手里面都拿着武器。那些武器可不是在地下埋了几十年的废铜烂铁,全都是明亮如新,而且向外散发着阵阵的法术波动。在骷髅外围的神秘尸体则一律黄色色人种,各个面带微笑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充分发挥了脸皮厚的优点,在二百多道有神加无神的眼光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将手里的长刀挽了个刀花扛在肩膀上后,笑嘻嘻地说:“各位,不好意思,我是路过这里,见到有个教堂想进来参观一下,顺便找神甫作个告解。我只需要一个神甫而已,不用搞这么大场面的欢迎仪式,实在是隆重过头了!”
“你刚才不是需要打火机吗?怎么这会儿又需要神甫了?你的要求还真不少!”刚刚被公子白赖了打火机的女尸接过了话头儿。
公子白见有人接他的话,本想借题发挥多套点儿有价值的线索出来,可没等他再开口,那个一直瞧他不爽的男尸说话了。“你少在这装疯卖傻,分明是跟踪我们到这里来的。大家不用跟他废话,干掉他!”
“大哥,我跟你有仇吗?你难道就不怕我立刻冲过去干掉你?”公子白心里开始不爽了。
“那也要你能冲过来再说。主人的规矩,凡知我等秘密者——杀!”男尸话音一落手拿武器的骷髅就一声不吭地开打了。
四周无遮无挡,骷髅们一拥而上。李宠飘在空中,骷髅们不会飞,只有挥舞手里的武器,把一道道法术形成的光芒射向李宠。对于这种速度的法术打击,李宠根本不放在眼里,随意闪一闪就躲了过去。李宠轻松自在,地面上的公子白可不好受。骷髅们的动作快,力量大,武器上附着这怪异的法术,公子白在和他们拼刀的时候不但浪费体力,还要不断地用法力来抵消从他们武器上传到过来的各种法术。
两分钟之后,公子白被骷髅们武器上层出不穷的火、电、冰、毒、虚弱、恐惧、麻痹给惹火了。“刀有锋而利,地蕴煞乃凶,发死志之威,激无为以怒!地煞!”公子白长刀插地,刀气激荡喷薄之下,围住他的骷髅全都散了架,一阵稀里哗啦叮叮当当之声后,骨头和武器均匀地铺在了地面上,而那三十四个当观众神秘尸体则在没留神之下集体坐了飞机上天旅游去了。
李宠自然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等腾空的尸体们有所反应,抬手就放了一串鬼火阴雷,不偏不向每具尸体都摊上了一个。于是,这些刚刚还在看笑话的尸体们就在一阵此伏彼起的惨叫声中带着火冒着烟摔向了地面的骨头堆里。
“我叫你们装!可劲装!”公子白趁着尸体们忙于扑打身上燃烧的鬼火又散出一大把的镇尸符,那些符纸在空中铰接成一道黄澄澄的捆尸长索,长索势如灵蛇三绕五转就把尸体们捆成了长串。尸体们被捆尸索克制,尽管一身怪力却无法挣脱,纷纷怪叫着在地上蠕动。
“这串糖葫芦的招是跟商瓷学的,看样子还挺管用。小李,你下来吧,看来咱俩又得逼供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要逼供,搞得我跟坏蛋似的,太影响形象了!”公子白一边说,一边用新到手的ZIPO打火机点了支烟嚣张地喷了起来。
“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点儿?”不等公子白开始他的逼供大业,教堂大厅内就传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公子白扭头一看,刚才还只有空气的大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门口这位身高足有一米八,整个人都罩在黑袍子里,看不清面目和身体特征,只能从体型上和口音上判断出她是个女性。
公子白和李宠把新出现的这位上下打量了一遍,凭他俩的道行硬是没看透对面这位的本尊和道行深浅。倒不是对面这位的道行有多高,而是她那身黑袍子有些古怪,把公子白和李宠的窥探法术全都挡了回去。面对不知深浅的对手,公子白只好先打一张“唬”牌。
公子白喷了一口烟,大大咧咧地说:“听口音,这位小姐不是本地人啊!难不成是路过的天使?就算你是天使,你也不能在这里乱搞。这可是东方神州,你要是没有正式的入境手续,搞起来可是要出国际纠纷的!”
李宠不失时机地配合公子白说:“告诉你,我老大可是这城里的№1,你弄了一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城里乱晃,极大地破坏了本市夜生活的和谐气氛。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紧报出来路名号,举手投降。要是等老大叫来了兄弟,你就要后悔了!”
公子白和李宠的表演换来了黑袍女子的一阵嘲笑,笑罢那女子说道:“早就听过公子白最厉害的不是刀,而是舌头。今天一见果然不假。连我的来历出身都弄不清楚,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吹嘘。告诉你,你的那套对我不管用。今夜是个死局,不是你葬身于此,就是我们尽数死绝!”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好赞同你说的最后半句话了。”公子白说完手指一弹,半支香烟带着一篷火光直取黑袍女子面门,同时身形急进手里的长刀直刺黑袍女子的心口。公子白动手,李宠自然不会旁观,小手一抬一道火网就当头罩了下去。
黑袍女子身形不动,抬手按了一下胸口,随即一道血光暴散将她笼罩起来。公子白的烟头、长刀,李宠的法术均被这层暗红色的光幕阻挡在外。公子白的长刀撞在光幕上如刺如了一团夹着钢板的棉絮当中,长刀先是势头削弱然后沿着光幕的边缘滑向一侧,而且另有一种阴冷之气顺刀而上,搞得他的手臂麻痹了一瞬间。与此同时,光幕闪烁了一下,黑袍女子的身体也微微晃了晃。这说明,公子白的倾力一击并不是没有效果。
第一回合双方互相试探了一下实力,暗自惊心之后,纷纷使出了狠招。“小李,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公子白冲着空中的李宠说起了黑话。李宠虽然不太愿意,还是别如选择地飘回公子白身边,在公子白的役鬼术下与其合为一体。因为李宠升级换代的原因,引鬼入体的公子白无论是在感觉上还是形象上都好了许多,从原来的鬼气森森转变成了神清气爽锐气四射的炫酷形象。
“就凭哥们儿这新造型,就不信干不过你!你再接一刀试试。”公子白原地不动,丈许长的银色刀气往黑袍女子当头斩落。
公子白二百年冒头的道行和李宠降级鬼仙的实力叠加起来的效果是非常可观的,黑袍女子可不敢硬接发生了质变的刀气,身形一闪左移半尺避过了刀气。刀气入地无声,可黑袍女子脚下的水泥地面现了丈许长三尺深的刀痕。
“狂妄!”黑袍女子闪过公子白一刀之后,袍袖一抖,一股黑雾罩向公子白。
公子白怕雾中有古怪,当下法力护身刀气急转将逼近身前的黑雾尽数吹开。可那黑雾对公子白并无伤害,只是借着刀气鼓动加速散开。
不等公子白有所反应,李宠的话就在他的耳朵里响起来了。“老大,有古怪!那黑雾不是冲咱俩来的,是冲地上的东西去的!赶紧想辙!”
公子白抬眼一看,那些黑雾果然往地上散碎的骨头和被绑着的尸体去了。不等公子白想法阻止,黑雾如被海绵吸收的水份一样没入了骨头架子和尸体体内。随即在一阵让人心悸的咔咔声中那些被打散的骷髅重新组合了起来,同时镇尸符化成的捆尸索也在一阵火光中化为乌有,那些被制服的尸体重新获得了自由,并且比被制服之前更精神了。
“骷髅后退列阵!邪徒们一起动手,务必让此人形神俱灭!”在黑袍女子的命令声中,骷髅们各持兵器退出战圈,那些神秘尸体们狞笑着从身上掏出闪着法术光芒的刀剑冲向了公子白。
尸体们重新加了油,公子白也和李宠合了体,一动起手来就是刺刀见红,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红不是从公子白的身上飚出来的,而是从尸体的体内喷出来的。在道法全力催发之下,翠玉刀气纵横,比那些尸体手中附着奇异法术的刀剑胜出了不只一筹,相交之下随着一声声刺耳的脆响,尸体手中的刀剑纷纷折断,躲得慢的尸体就因此挨了刀子。那些尸体结实的如同参了钢铁的橡胶,虽然砍得动,但也不轻松。公子白连砍翻了七具尸体,手腕子就累得酸疼。而那些挨刀的尸体,尽管是喷着泉涌的紫红色血液,但只要不是掉了脑袋的都能继续战斗。
公子白一边躲避着乱刀,一边还要防备着被他砍翻的尸体爬过来在他脚面子上咬一口,虽然一时不至于被群殴致死,也累得张嘴喘气,更何况外围的骷髅正在黑袍女子的奇怪咒语声中左蹿右跳不知再搞什么飞机。“这算什么?生化危机3加上暗黑破坏神2?当真是气煞大哥!”感觉事情不妙,公子白一边叫骂,一边狂刷刀气逼开周围的尸体往黑袍女子身前冲了过去。
黑袍女子见公子白向她冲过来并不惊慌,轻快干脆地结束了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然后冷笑着说:“公子白,不过如此,受死吧!”
黑袍女子话音一落,围住公子白缠斗的尸体在同一时间飞身后撤,随即公子白的脚下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六芒星印记,那些外围不断走动的骷髅在六芒星阵出现之后突然变得如同面条般柔软,在暗红色的光芒中肢体交接咬合,以奇快的速度组成了一副人骨囚笼罩在了六芒星阵的上方。刚才还横刀睥睨的公子白,忽然间就变成了笼中的困兽。
骨笼一成,公子白立时觉得压力临身,整个身体如同落入粘稠的沥青湖中,举手头足都被一种恶心的粘稠感阻滞着。这还不算完,脚下的六芒星阵和头顶的骨笼上瞬间燃起了紫色的火焰。这紫色火焰不但高温异常,还在燃烧的同时急剧地吸收消耗着公子白和李宠的法力。这下问题严重了,在没有找到破阵方法之前,公子白和李宠全靠法力来抵抗高温以自保救命全,如果法力消耗没了,就只有等着变烤猪了。
高速的法力消耗让李宠有些吃不消,急切地对公子白说:“老大,不妙啊!如果单纯的烘烤,就这热度,烤到明年这时候也别想让咱俩流一滴汗。可是这个法阵是个吸收消耗型的,咱俩的法力越高,火就越旺,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咱俩就都得报销!”
“这不是东方法术,咱没经验,十分钟之内恐怕想不出办法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谁能在外面来一下子,把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的给干掉。”公子白嘴上说着,手里面的符咒和法印不断变化,一瞬间就实验了十多种破阵方法,但是都没有奏效。
李宠找不到解阵的法术,只好拼命地把法力贡献给公子白,同时在阵内大发感慨。“要是啸月老大在就好了!打人毁物的事他最喜欢了。可惜他不在这里,如果真的出不去,只好寄希望于司徒姐姐给咱俩报仇了!”
公子白刚想让李宠闭嘴免得分了他的心,不等他给李宠下禁口令,耳轮中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李子,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想我,不像某些人,兄弟丢了都不知道去找一找!就凭你这句怀念我的话,不用美女师傅给你们报仇,哥哥我帮你摆平一切!”
公子白和李宠用他们共同的眼睛透过骨笼的缝隙循声望去,只见在教堂的尖顶上并肩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不用看脸,单看体型公子白就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位就是他急着去找的啸月,而另外一个比啸月高出整整一头英俊中透出千分杀气万道英风的男子却不认得。
时间急迫,公子白不及多想,没好气地叫道:“啸月,你既然没死不知道早点儿露头啊!弄得跟要饭的似的,去哪乞讨去了?赶紧把我弄去出,再晚,你今晚就有烤人肉吃了!”
公子白说得不假,啸月的扮相确实如他所言,除了内裤还算完整之外,身上的衣裤都成了一条一块的网格衫,当衣服穿是全方位漏风,用来打渔三斤以下的肯定一条也网不上来,三斤以上的还得给撞破喽!
啸月似乎还想和公子白贫一下,可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看出了公子白和李宠马上就要挺不住了,伸手推了啸月一把。啸月这才正经起来,抬手抓向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那个十字架是精铜铸成的,高过三米,至少也有五百多斤,而且还在法术作用下倒悬着构成笼罩整个院落的禁制的中心点。啸月的手搭上十字架,十字架上就爆出了连串的电火花顺着啸月的胳膊流向他的全身。
“老子机器人都拆过了,还怕你这点儿小电火吗?开!”随着暴喝,啸月的手臂粗了一倍,坟起的肌肉将电火崩散,五百多斤的十字架被他硬生生地从禁制的中心处拖了出来,而笼罩在教堂周遭的禁制随即散作一阵狂风消失无形了。
破掉了禁制,啸月将十字架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既然上帝睡觉,天使放假,老子就打两分钟替班儿,给你们来个一勺烩的末日审判!”。叫喊完了,扛着十字架高高跃起,把十字架当成大锤冲着困住公子白的骨笼砸了下去。
骷髅组成的骨笼最主要的作用是围困笼子里面的敌人,对来自笼子外部的攻击没有相应的法术防御措施,但是其本身的强度也不亚于人界中最好的钢铁。但是,钢铁这个词语对人类来说是个“坚强”的代名词,可对于啸月来说其软弱性也就比“冻豆腐”稍微强那么一丁点儿。于是乎,在一位女性的惊呼声中,啸月直落而下,十字架完成了直角尺,骨笼变成了骨粉。
累得通身是水的公子白脱困之后,顾不得拍掉满头满脸的骨粉,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啸月,别摆造型了!赶紧把那个女的给我收拾了!”
啸月丢丢掉手里的十字架,伸手将公子白的脸从骨粉后面情理出来,接着用最快的速度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搞了支库存雪茄点着了塞到公子白的嘴里,然后才说:“兄弟,别着急,先抽口烟压压惊。对付那女的,靠暴力不行,必须得懂技术。这活儿哥哥我暂时还干不了,只好让你大哥的大哥出手摆平了。”
啸月安慰公子白的同时,那个与他同来的男子已经飘身落向了黑袍女子。他人还在半空,手中便已经射出九道银色印符罩向黑袍女子的四周和头顶。顷刻间,九道印符练成三丈方圆的清辉将黑袍女子罩在当中。眼见黑袍女子的身上蓝光闪了两闪,身形由实转虚又由虚转实。
“你是什么人?怎能破我瞬移之术?”在女子充满不安的喝问声中,那男子已经飘身进入清辉范围之内。
男子没有回答黑袍女子的问题,而是质问道:“你本非东土之物,到此已属犯忌,竟还敢以微末伎俩暗算伤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等黑袍女子作答,男子就已经探手拍向她的头顶。与公子白公的遭遇相同,男子的手在离黑袍女子头顶两尺多的距离上被无形的力量弹开。男子一击不中,不怒反笑道:“我说你这么点儿年纪敢作这么大的事情呢!原来不但是仗着有逃得快的本事,居然还有件魔龙血衣防身。”
黑袍女子听得男子言谈,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接口说道:“既然知道奈何我不得,何不就此罢休。你带公子白走人,我带属下离开,今天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听了黑袍女子的话之后,男子脸上的笑容急速扩大,弯着腰笑了半分钟之后才停住笑声说:“不怪啸月说世道变了!可真的是变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浮躁了,仗着有两件宝贝就敢出来耍横谈条件。随便说一句,你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呀?我告诉你,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西方的龙都吃了不下十头了,真正的龙皮我都嚼得动,何况是件死龙血染的破衣服!今天我就用我的败血来破你的血衣!”言罢,男子缓缓抬起右手,他的右手尾指齐根而断,放佛那根手指刚被斩下,伤口处白骨绽现血迹犹新,转眼间便有一滴血珠从伤口中流出落向黑袍女子头顶的虚空。
血珠在黑袍女子头顶两尺的虚空中一顿,接着燃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紫火,紫火加速下落瞬间便撞倒了女子的黑袍之上,随即火光熄灭而那黑袍却如同沾了水的糯米纸一样眨眼的工夫就化掉了。黑袍之下露出了如瀑的黑发、雪白的肌肤、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容……,远在几米外的公子白和啸月被突然出现的惊艳景色刺激得瞳孔放大血压升高。
那位断了指头的男子显然也是没预料到自己的一滴血能把黑袍女子弄出近乎裸女的惊艳效果来,赶紧虚空一点,一张褐色的皮革凭空而出,如同活物般将没了黑袍和其他遮体衣物的黑袍女子从脚到肩裹了严实,只留头面露在外面。而且,那张皮革似乎附有强大的法术,黑袍女子被裹住之后,除了眨眼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举动了。
“你那件不过是个沾了龙血的衣服,我这张可是上等的龙皮,虽然粗糙了一点儿,也总好过你原来那件随便一弄就会破掉的,在我没决定给你换装之前,你还是将就些凑合用吧!……”
不等男子神气完毕,啸月就冲他嚷嚷起来:“哥,你就别在那边跟后生小辈神气了,赶紧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你再不过来,小白就要咬我了!” 第二十五节高贵女囚
“你们两个小子也别干在那里站着,再不快点儿这些小家伙就要逃跑了!”男子嘴上数落着公子白和啸月,手脚也不闲着几个起落之下就把准备作鸟兽散的神秘尸体们都给踹趴下了。
看到老哥大展神威,啸月觉得非常有面子,挺胸腆肚地对公子白说:“看着没?这才是高手呢!知道这帅哥是谁不?告诉你,他就是我哥,我亲哥!”
公子白解去了役鬼术和李宠分开,稳了稳心神后问啸月:“你亲哥?你的兄弟姐妹可不少,我见过的都不下七八个了,他是你哪个哥呀?”
不等啸月回答,啸月他哥就气定神闲地站到了公子白面前笑呵呵地说:“我是啸月他大哥,狼王的长子——吞天。你就是啸月念叨的公子白吧?”
“吞天!?”公子白没表态呢,李宠先来了的疑问加惊叹,“头几天还有人叨咕你,没过一个礼拜你就出现了,你也太不禁念叨了吧?”
吞天听了李宠的惊叹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崇拜者,可是听到后面就知道自己白激动了,看李宠的表情和语气,分明是有人在不久前说了自己的坏话。于是乎吞天很生气,啸月很不爽。
啸月一把扯过公子白恶狠狠地逼问道:“看小李的表情就知道,准保有人说我大哥坏话了!到底是谁?老实交代!”
公子白没回答啸月的问题,反而一脚踢了过去,这脚的力气不小,疼得啸月捂着屁股蹦起来两米多高。“你这头色狼!玩抢老婆游戏就罢了,还跟我玩失踪。就算你和你大哥千八百年没见面,也应该给我捎个话来吧?你知不知道俺们一大群人上的火都可以烤熟一头猛犸大象了!”
挨了一个腚根脚的啸月落地之后没生气,反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挠着脑袋说:“嘿嘿,我承认这次玩大了!要不是遇到大哥吞天,我早就玩完了,能活着回来应该说纯属偶然啊!”
“啸月说得对,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敢冒险了,随便找个依仗就敢去玩命,要不是遇到我,他肯定活不成了。其实这小子不是你说的那么没人性,自从遇到我就惦记着回来找你这个兄弟。要不是他一个劲儿地催我,我还打算再锻炼他十天半个月的呢!”吞天接过话头儿对公子白说。
公子白撇了啸月一眼,然后歪头问李宠:“小李,你看这厮的野蛮扮相,像是回来看兄弟的吗?我看就是因为找到了靠山急着回来抢老婆才是真的。”
“我绝对相信老大的判断!啸月老大的人品有问题,妖品极色,自从失踪之后就被评为S市第一禽兽了。”李宠非常干脆地回答。
“我是禽兽,你俩也不差,得个极品牲口奖是绝对没问题的。”啸月小小地反击了一下后,转移了话题,“那个,那什么,那什么,铁翎现在怎么样?那个倪胡死没死?他俩到底是不是夫妻关系啊?”
啸月问完之后,公子白和李宠还没反应呢,吞天先笑出声来了。“老弟,你这三问题问的真是一点儿也不含蓄呀!人家刚说完你重色轻友,你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那个倪胡根本就是老马那个老不正经的变的,他没事,铁翎现在却昏着没醒呢。要不是她晕菜了,我们早就出发去找你了……”
不等公子白说完,啸月就沉不住气了,问道:“什么玩意儿?铁翎昏着没醒?她咋地了?是不是你小子干的?她可是你大嫂,你怎么能打嫂子呢?”
公子白用力地朝啸月作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后说:“靠!要不是她说还有一线找到你的希望,别说她还没和你咋地,就算她真和你结婚了,我都照样咔嚓了她!我没打他,是你把老马干得剩了一口气,她为了救老马才弄成这样的。问题的根儿,还在你自己身上!关我屁事!”
旁边的吞天自打见到公子白之后,笑容就没变过,听完公子白鄙视啸月的话后更加高兴,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公子白,啸月能和你做兄弟真福气。我这兄弟虽然比你能打,但是心思上照你还差着一大截,要是没你看着还真不保险。他现在因为铁翎的事已经是一根筋了,所以呢就看上去有些重色轻友。不过我敢保证,要是你有了危险,他绝对可以放弃娶老婆生儿子的机会,用身子替你扛雷挡刀的。”
“吞天大哥,你不用解释。他俩都不正常,用这么变态的方式互相攻击,只不过就是为了不在我这个小孩面前上演抱头痛哭的感情戏。其实,他俩嘴上说得越狠,心里就越高兴。”说到这里,李宠故意顿了一下,“你刚才的那番话就有点儿太煽情了,没看着哥俩眼圈都红了吗?要是再说两句,他俩非哭不可!”
“你不多说话能死啊!”异口同声之下,李宠被两只脚当球给替了出去。
“我早就死了!不在乎多说几句!”李宠飘在屋顶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发言吾宁死的架势。
公子白和啸月根本就不能拿啸月怎么样,但是在一阵胡扯之后心情都平复了许多。于是,公子白按照妖狼族的礼法正式地给吞天行了礼,吞天受礼之后,公子白新的靠山就正式入职了。
啸月见吞天接受了公子白的兄弟之礼,立即冲着自己的亲哥施展起了在公子白身上学到的那套“揩油神功”。“哥,小白的人你也见到了,礼你也受了。头一次见面,当哥哥的不能空手吧?把你当年玩剩的东西给他两样吧!”
吞天看了看啸月,又看了看公子白,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公子白和啸月都以为肯定要有神奇法宝入账了,可等来的却是吞天的另一个说法。“我当年的那些东西杀气太重,你和小白都使不得。不如我安排你们来一次超时空旅行,一趟下来你俩就脱胎换骨大杀四方了。”
“别介!这个礼物,小白可收不起。你的礼物还是我替你出吧!”啸月说完把公子白拉到一边小声说:“这可不是当哥的不照顾你,我哥的那个超时空履行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看到我这形象没有,就是在一个叫梦幻乾坤的空间里面进行所谓的旅行弄出来的。”
公子白看着啸月的一身破烂网格装,又看了看啸月真诚的表情说:“我可没有玩极限运动的爱好,能把你弄成这样,我要是去了,肯定连条内裤都剩不下。这回咱就亏点儿,不收礼了!”
啸月和公子白的对话当然逃不过吞天的耳朵。听完这两个活宝的话,吞天低头想了想忽然有了计较,冲着公子白说:“要是不给你点儿东西,肯定要被你俩念叨个没完。这么这吧,我刚才捉住的这个小妞儿,还有小妞身上的那张龙皮都给你了。小妞儿你可以当老婆,也可以当奴隶,卖了换钱都成,就是龙皮要找个好师傅料理不要糟蹋了,那可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件战利品。还有啊,头一次见面,你这当弟弟的是不是要摆桌酒席招待一下啊?可有一百多年没人请我吃饭了。”
“吃饭,这个好办!”公子白嘴上应了吞天的要求,却悄声问啸月:“老大,吞天大哥的饭量不会很大吧?”
啸月想了半天认真地对公子白说:“我大哥的名字叫吞天,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把天吞了,我不知道,但是能吃是肯定的。在梦幻乾坤他的零食都是个头最大恐龙,好像变形金刚里面的‘大力神’也被他当脆骨嚼过。他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吃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我就喜欢!”
啸月话音未落,公子白一个屁墩就坐地上了。且不说抓来的小妞能不能当老婆,就是这位吞天大哥随便吃两吨废铁也够让他心疼半个月的了。
说到请客吃饭,已经被妖狼族尊为食神的公子白自然要亲自下厨,而打扫战场收拢俘虏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啸月。那些变成了碎骨的骷髅已经没了用处,啸月挖了个坑,李宠放了把火,在填上土就算是就地销毁了。当然了,参与火葬的还有那七个被公子白给砍成N段才宣告彻底玩完的邪徒尸体。剩下的那些被吞天踹得不能动弹的邪徒不是骨骼全部脱位,就是中了吞天强力的禁术,全都被啸月扫垃圾一样扔进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最后,啸月把变了形的十字架捋直了重新插回了教堂的尖顶,然后拎着那个被龙皮给包成粽子的美女进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摄着大堆武器的李宠。
半小时之后,公子白的烧烤魔兽套餐摆在了妖力空间的院子中央,硕大的餐桌上摆着烤的滋滋冒油大小不等的十八只魔兽,另外还配了五六样公子白存在冰箱里的朝鲜族拌菜,沿着桌子四边还摆上了不下二十种的酒水。为了招待吞天,公子白可以说把自己的老底都给豁出去了,把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东西都给搬出来了。
见到公子白展露了厨艺,啸月立刻就摇身变成了美食导游,不等公子白摘下围裙,他已经领着吞天围着桌子吃喝起来,每吃一样菜每喝一种酒啸月都要给他老哥大肆介绍一番。吞天因为从小就作战神,然后又弄到感情事业双失意四处流浪的原因,从来就没和自己的亲兄弟一起吃过饭。所以滋味的好坏对他来说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和兄弟朋友在一起的感觉。于是,等到公子白摘了围裙洗了手上前陪酒陪吃陪聊的时候,妖狼两兄弟已经把酒喝掉了一大半,至于烤魔兽也只剩下为数十分可怜的几根骨头了。
公子白刚想抗议,啸月就说了一句让他翻白眼的话:“小白,我今天才发现,这桌子吃起来不方便。绕着桌子吃太费劲,下次最好换个电动的旋转餐桌。”
“得了吧!说弄这个大餐桌的不也是你吗?要不是你每次都带一帮兄弟姐妹叔叔大爷的来吃,那用这么大的桌子。想要旋转餐桌可以,自己赚钱买去,买桌子之前先得把房租和伙食费给我算清楚了。”公子白一边说一边扯了一块上边还有肉的魔兽骨头放在嘴里猛啃,无他,忙了大半夜他也饿呀!做鬼的好处除了不用走路、不会得心脑血管疾病之外,还有就是不用吃饭不会饿!公子白一边吃肉一边羡慕着在远处自娱自乐的李宠。
“看来你小子白吃白喝的事没少干呐!”吞天笑着对啸月说。
啸月自然不会在吞天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干吃饭不干活的,于是有理有据义正词严地说:“我是白吃白喝了,可我也白给他当打手啊!单是他的小命,我就捡回来好几回了。这回要不是我怕他上火提前回来,别说捡回他的小命,就是要找他的骨灰恐怕都得找错了门去和耶稣老爷子吵架。”
啸月说着话正好触到了公子白的痛脚,这次要不是啸月出来解围他和李宠可真的是玩完了。想到这里,公子白的心情郁闷,黑着脸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吞天哈哈一笑,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安慰道:“小白,不用不高兴,更用不着灰心丧气。以你和李宠现在的实力,足可以应付大部分东方的妖魔鬼怪,最起码也能保住小命。这回遇险的主要原因不是你们的实力不行,而是运气不好,遇到的不是东方的妖魔鬼怪,而是西方巫妖。”
“西方的巫妖!我起先还以为是西方的血族呢。巫妖是啥玩意儿?”公子白问完了问题之后,立即招呼李宠,“小李子,别玩了,吞天大哥现成讲课,赶紧过来听讲。”
巫妖是西方的一个神秘种族。这个神秘种族的起源至今尚无定论,灵异界较为流行的说法是巫妖从远古的巫师中衍生而出,是远古时与冥界或者是魔界关系较好且实力强大的巫师的后裔,是超级巫师和冥界生物或者是冥界生物联姻后的产物。总之,巫妖一词代表的是使用各种黑暗和邪恶法术,具有人类体征,生命却超过人类几十倍的生物。他们到底是西方的妖族,还是直接产生于人界的西方魔族别人无法界定,他们又从来不加说明。
巫妖的数量并不多,而且以家族集团的方式生活。巫妖一族中以三大家族为核心,其他小家族为附庸,以其行踪诡异隐蔽为特点,专门挖掘存在于各界各族中的秘密和宝藏。当他们得到这些秘密或者宝藏之后,或是作为己用壮大自身,或是出卖牟利,从来都没有发扬风格白进义务的时候。
巫妖的数量不多,但是个个都精通召唤、毒术、诅咒、禁制类的法术。通常每个巫妖都会用法术发展一批邪徒作为自己的附庸。邪徒均是用灵魂与巫妖签订契约,从而换取长生和其他能力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同时在巫妖需要他们的时候为之奉献一切。借由神奇的巫妖契约,那些邪徒在公子白等东方法师的眼中就成了具有自我意识和思维的行尸走肉。正因如此,公子白和李宠才会跟着邪徒到小教堂从而中了埋伏。
啸月能够及时救下公子白,那是因为他担心公子白一众因为他的失踪而伤害铁翎,软硬兼施地磨着吞天提前结束了对他的训练带着他回到了人界。在公子白跟上邪徒的一个小时之前,啸月就已经回来了。因为不知道铁翎和倪胡到底是什么关系,害怕见了面之后尴尬,啸月挣扎了半个小时之后还是决定先找他的铁哥们公子白探个风声再作决定。于是,想突然出现吓公子白一跳的啸月就看到了公子白大半夜的满街乱跑,然后他们哥俩就决定跟着公子白的后屁股看热闹,最后在最热闹的时候把公子白给救了。
吞天讲完巫妖的基础知识和啸月及时救驾的原因之后,公子白瞪向了啸月。啸月倒不怕公子白瞪,笑着说:“小白,我大哥一看邪徒就知道是巫妖的手下,自然就有把握收拾他们。让你们拼命,就是为了锻炼你们,没别的意思。命拼得多了,也就多了条命。这话可是我大哥的名言,你认为有没有道理呢?”
“I服了你们哥俩了。妖狼族的教育方式绝对是法西斯式的。”公子白抗议了一下,当然也体会到了吞天拼命理论的深意。
吞天的讲解让李宠想起了被关在屋子里的女俘虏,于是他上前献计道:“老大,最近咱俩的点子实在背,不过我看刚才吞天大哥哥抓的那个女的是挺好看的。反正你们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就审审美女娱乐一下吧。要是她肯坦白从宽,主动投降,作你老婆你也不吃亏。”
公子白晃了晃脑袋说:“算了吧。最近我净玩审讯来着,烦死了。既然吞天大哥对巫妖那么了解,还是让他问两句算了。至于让她当我的老婆,更是不要想。我可不想在风华正茂的时侯给毒死了!”
“或许给毒死,比雷劈死会好看一点儿。你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啸月在旁边眯着眼睛坏笑着问。
公子白踢了啸月一脚,大叫道:“闭嘴!你这个色狼。赶紧把那个巫妖给我搬过来,不然立刻给我房钱。”
“小白,你不用嚣张,下次救你的时候我肯定先跟你讲好价!”啸月一边嘟囔一边去搬女巫妖。
“好啊!只要大哥你有那个时间,欢迎讲价。”公子白得意地喝了口酒,随后又给吞天满了一杯。
吞天的审问十分简短,从头到尾之用了三分钟。过程如下:
首先让女巫妖有了说话的能力,然后问:“你是巫妖对吧?“
女巫妖咬着嘴唇不说话。
吞天又问:“你不说就是承认了。你姓塔利亚,应该是塔利亚家族的嫡系子孙,薇薇安·蒂娜·塔利亚应该是你外祖母,我说得都对吧?”
女巫妖还是不说话。
对于女巫妖的沉默对抗吞天没有发火,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金属徽章和一摞羊皮纸。吞天玩弄着徽章,翻了翻羊皮纸后接着说:“你的名字叫露西·薇薇安·塔利亚,塔利亚家族第是二十七代第二顺位继承人,今后即便你成不了家族族长,至少也能混个大总管,在巫妖议事团里面也有一席之地,可以说你是年轻巫妖中的领袖人物,虽然年轻,前途却不可限量。”
吞天揭老底式的的独白让女巫妖的脸上出现了吃惊的表情。因为巫妖的家族徽章和契约文字就算是在西方灵异界也没有多少人识得,可吞天却像是看黄历一样,随便扫视两眼就一清二楚了。
见到女巫妖有所反应,吞天继续说:“你这么重要的人物却违反东西约定,擅自入境,秘密潜伏。按照东西方间额契约,我们只要能捉住你就可以任意处置。看你长得不错,如果打上奴隶烙印送到墟里拍卖一定买个好价钱;即便不卖,给我这个兄弟当老婆或者是女奴都能给他长不少脸。反正我对巫妖一族和你的能力一清二楚,让你失去巫妖的法力更是手到擒来。你自己选一样吧!”
“不!你不能这样侮辱高贵的巫妖!”女巫妖终于受不了吞天的打击开口说话了。
吞天见女巫妖开口,伸手拉过公子白对女巫妖说:“既然你肯说话,我的活就算干完了。剩下的事你和这小子说。你是成为公子白夫人,还是成为露西女奴就看他的心情了!”
然后,吞天退,啸月笑,李宠拍手,公子白愕然不知所措!
第二十六节意外收获
公子白围着被龙皮裹起来的露西转了两圈,非常仔细地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女巫妖。说实话这位叫露西的女巫妖挺美的,夜空一样的头发,羊脂白玉一样的皮肤,身材一级棒,脸蛋更是没的说,硬要挑出缺点来的话就是长得实在是太唯美了,着实有人工美女的味道。再有就是个子高了点儿,比公子高出了多半个头,而且还是在没穿高跟鞋的情况下。
公子白一眼接一眼地看个没完,不但不说话,眼珠子还滴溜乱转,看得露西心里发毛。在公子白转第四圈的时候,露西终于受不了了,冲着公子白尖叫道:“公子白,只要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的家族就会把你剁成肉酱喂狗,把你的灵魂放进烤箱作面包。”
公子白被露西大分贝的尖叫震得捂住了耳朵,后退了一步说:“露西小姐,你不用紧张。我的目光虽然猥琐了一点儿,但是绝对不是在打你想象中的坏主意。我的外号不是色魔也不是色鬼,而是食魔人。强奸、猥亵的事我可不会做,顶大天就是把你清蒸火烧了尝尝巫妖是什么味的!”
啸月见公子白在吓唬美女,自然不甘寂寞,在一边帮腔道:“是呀!小白的人品很好的。绝对是只杀不奸!而且咱们也不用怕你和你的家族,你姥姥都是我哥的手下败将,你们家的家谱都是她用东西从我哥手里赎回去的。”
露西被公子白和啸月一搭一档弄得更加没了主意,咬了咬嘴唇突然转变了态度,笑吟吟地对公子白说:“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怎么处置自然是你们说的算。人家认命好了。只是把人家这样放在这里,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放开人家好不好啊?”
露西的话音刚落,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就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李宠最先恢复过来,飘到露西面前说:“巫妖姐姐,你就别费力气了。你的美人计不好使。我老大和我们成天对着一个超超级美女,而且还是天生具有魅惑能力的超超级仙女,如果是心志不坚定早就变成花痴了,你人长得挺美,但是这点儿小伎俩根本不够看啊!”
露西被李宠揭穿了老底,立刻又竖起了眉毛,愤愤地说:“你们都是怪物!我就算是偷偷入境的,也没惹到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你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拿不是当理说吗?”公子白把长桌扯过来坐了上去,为自己在视线高度上赢得了略微的优势后继续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只不过是在酒吧找人的时候发现了你的两个邪徒,以为他们是新物种跟着过来看看,然后你就痛下死手。从整个过程上看,不是我们压迫你,而是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们发现对吧?”
“我没有什么秘密!”露西说完把头歪向一边,不再和公子白对视。
“你肯定有,不然以你的智慧不会在明知道我是公子白的情况下还要杀人灭口的。”公子白很肯定地说。
露西选择沉默,公子白正想继续逼供的时候,啸月突然喊他:“小白,你先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公子白见啸月的表情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忙跳下桌子走向啸月。
啸月在给公子白帮完腔儿之后就一直在和吞天一起吃肉喝酒,外加闲聊。吞天见公子白可以控制局面后,一边吃喝,一边信手翻看着在烧掉露西衣服之后得到的那些邪徒的卖身契约。这些契约是写在附有法术的羊皮纸上的,只要契约一天没解除,纸就不会坏掉。吞天翻看契约也就是把个个邪徒出卖灵魂换取能力当个笑话看。谁知,看着看着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签名——陈阳。公子白和一众异类的人性之赌,啸月早就讲给吞天听了。于是吞天小声问啸月,这个陈阳会不会是公子白要找的那个陈阳。然后,啸月急忙跑到囚禁邪徒的地方去看,这个陈阳还真是个挺年轻的女的。因为没见过要找的陈阳长什么样,对陈阳和老太太的关系也不是很了解,啸月只好把公子白叫过去核实。
啸月几句话就把新发现跟公子白说了,公子白听后连忙扯着啸月和吞天去看那个叫陈阳的邪徒。邪徒们全都被吞天禁制起来,如同雕像一般绰在公子白妖力空间的小家园当中用来放置杂物的储藏室里。叫陈阳的邪徒是个年轻女子,模样一般,却打扮入时,如果不是被放在储藏室里而是在酒吧歌厅里遇到,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出来Happy的时尚女郎。
只看了一眼,公子白就确定这位陈阳,就是他要找的陈阳。因为他在刘老太太家的相框里看到过陈阳的照片,即便那只是陈阳五年前的照片,但也足以让公子白进行对比判断的了。为了作到万无一失,公子白还是请吞天让被捉住的这个陈阳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然后发问道:“你叫陈阳?你姥姥是不是姓刘,你是不是由她收养并且带大的,而且还欠她钱没还?”
陈阳闻言之后面露惊色,随后眼珠转了转作可怜相对公子白说:“您说得没错!我是陈阳,我姥姥姓刘,我欠她十五万块钱。您知道这些事,一定是我们家的亲属,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怎么年轻,可不想死啊!”说完,陈阳的眼睛里真就淌出了眼泪。
“我跟你家没亲戚!”公子白冷冷地说,“你拿了姥姥的血汗钱不还,放着老人不孝敬,跑出来当邪徒,搞得人界、冥界都查不到你的所在,真是玩失踪玩到了最高境界!”
陈阳看公子白的脸色不好,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实在是我和丈夫生意失败,没有钱还,想出国挣点钱,不曾想又出了意外。要是不作邪徒,我早就死了。”
“多说无益。我带你到你的主人跟前去,问问她怎么说?”公子白说罢示意啸月提起陈阳出了储藏室。
一出门李宠就小声地对公子白说:“老大,你是不是想让那个巫妖把陈阳放了呀?”
公子白点头说:“没错!恢复陈阳的人类身份,让她去给刘老太太养老送终。”
李宠听后,立刻很忧心地堆公子白说:“我看那巫妖表面上一副没脑子的可怜相,实际上精得很!你这样去,她肯定会跟你讲条件!咱俩可别她整够呛,可不能轻易就把她给放了!”
公子白阴险地笑了一下说:“小李,你不用担心。咱哥俩现在是翻身的咸鱼了,怎么能轻易放过渔民和厨师呢?现在我为刀俎,她是鱼肉,要讲条件也是我们说上句。”
说话间,公子白一众就到了巫妖露西的面前。公子白清了清嗓子很大条地说:“我说,那个什么什么露西呀,经过我们研究,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给你个机会!”
公子白刚说到这里,露西就接过话茬儿。“你要是想让我用这个邪徒来换取自由,那没有问题。她的契约在我手里,只要我将契约改动一下她就是你的了。无论你怎么折磨和蹂躏她,她都不敢反抗,更不会逃走!”
啸月在一旁看着露西的眼神和表情,等露西说完,他就忍不住笑着对公子白说:“小白,看巫妖小姐的眼神和表情我敢打包票,她肯定是认为你是个喜欢虐待人类女子的变态,而且为她自己可以逃脱被你蹂躏的厄运在心里暗爽呢!”
“胡扯!我可是正派人!人品咣咣地!”公子白说完啸月,回头再看露西是,竟然还真的看到了露西露出心思被识破的惊讶表情,这下可把他给憋屈坏了,赶紧冲着露西说:“你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最好赶快抛掉。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那么变态,你长得这么水灵美丽,能逃过我的魔掌吗?蹂躏巫妖,难道不比蹂躏普通人类有成就感吗?”
公子白这两句还真起作用,露西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我除了答应你用邪徒换回自由以外,其他的条件都不会答应你。就算你真的凌辱我,或者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
“嘿嘿,你还真让小李给说中了。明显是看出我要这个邪徒有用,在这跟我漫天要价的死扛呢。勇气可嘉,但还是看不清状况!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条件吗?你现在的处境决定了你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我就算是想要这个邪徒,也不会接受你的条件。我有冥界和妖狼族作后台,还有东西方条约作法律依据,如何处置完全随我的心情。我可以用粗鲁点儿的方法折磨你,直到你肯答应我提出的一切条件为止。魔君我都惹过,你认为我会怕你的家族找我报仇吗?我要你这个邪徒不是当小老婆的,而是让她去还债……”
在公子白的厉害分析加上对刘老太太的悲惨遭遇大讲特说之下,露西的语气松动了。“即便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原则。这个邪徒是我在来此途中遇到的,当时她和她的丈夫出了车祸,她丈夫当场死了,她还剩下一口气。当时她是为了获得生命才和我签的契约,为此我还费了番力气把他丈夫的鬼魂送到西方冥界投生去了。她和她的丈夫出事之前已经很富有了,单开的那辆车就值十几万美元。由此可见,她根本就没打算还欠下的债,她的灵魂是黑色的,所以才有当邪徒的资格。你觉得我释放她之后,她会去孝敬一个早已被她抛弃的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吗?”
听到露西将陈阳人品大揭秘之后,啸月是受不了了,大叫道:“他母亲的,这种没良心的玩意儿让她当邪徒实在是抬举她了,就应该剁碎了喂狗!然后让他投胎去当狗,一辈子吃大便!”
公子白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说:“或许此人真的是不可救药了。但是,既然被我碰到了,而且我还答应了老太太帮她找到外孙女讨个说法,不妨就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本性不改,啸月的提议我去实施!”
露西见公子白语气坚决,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立刻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怎么说这个邪徒也是我的,不经我的同意,就算杀了我,也没办法给她自由。我坚持我的条件,邪徒给你,自由给我。”
“这不可能!抛开大道理不讲,就凭你刚才差点儿要了我和李宠的命这条,咱们也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公子白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掉这个邪徒,以换取我不立刻把你拉到北墟上拍卖的承诺。你如果照办,我还可以考虑让你的家族把你赎回去。否则,就算不卖掉你,也得把你给变成我们公子家族的世袭女奴。搞不好,我玩完之后那一代的子孙就把你给卖了换零花!”
“那,至少你得让我能够活动吧?一直这样被裹着让你们这些大小男人看,人家那能集中精神解除契约啊!”露西似乎知道巫妖在黑市上时抢手的货物,以及奴隶契约的可怕,见公子白态度强硬至极,只好放弃换人身自由的想法,为自己争取一点儿行动的自由。
“这个条件倒不过分。准奏!”公子白见露西屈服了,心情大爽,当下就拜托吞天解开了露西身上的禁制,除下龙皮,并且让她有了使用无杀伤力法术的能力。
龙皮移除,露西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瞬间变了套深黑色的职业女装遮住了身体,进而也避免了“流鼻血事件”的发生。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之后,露西从吞天手里要过了所有邪徒契约,并将陈阳的那份挑了出来,然后对公子白说:“为了保守巫妖的秘密,我在解除契约的时候会删掉她的部分记忆。也就是说,在解除契约之后,她将忘记这段邪徒经历,记忆片段会在发生车祸之后截止,车祸之后的这段经历将是一片空白。这种失忆,可能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伤害。”
公子白看了一眼陈阳,冷冷地说:“这已经是她能够付出的最小代价了。与刘老太太所受的伤害和苦难来说不算什么,你放心施为就是了。”
“你说这话的样子真像是教廷的裁判官。不同的是,那些家伙说的不一定对,而你说的很有道理。”露西评价了一下公子白后,想了想又说,“你这里不也是秘密所在吗?如果在这里解约,她恢复正常之后看到这里和你们,一样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还是到外面去吧!”
远处的吞天是个顺风耳,露西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丢个根骨头到公子白的脚下,等公子白回头后指着周围的各种骨头和酒瓶子对他说:“这小姑娘说的对。你这里现在被我们弄得除了够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妖怪窝呢。她要是恢复正常了,不当场吓疯才怪呢!”
于是,趁着天还没亮,公子白开了妖力空间带着李宠、啸月、巫妖露西和陈阳来到了离刘老太太家不到五百米的一个僻静小胡同当中。虽然已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为了防止被无意者看到,公子白还是在方圆二十米内布下了遮挡视线和声音的禁制。布置停当之后,露西便开始施法解除契约。而那个陈阳,在听说要被解除邪徒契约之后就一直为失去长生的机会而吵闹哭嚎。为了耳根清净,李宠主动出手封住了她的嘴巴,如今只能鼓着眼睛表示抗议了。
“借由执念和恶欲编织的契约,困索着被出卖的灵魂,当戏谑者厌倦了游戏,无知的奴隶方能得到解脱。巫妖指间绽放的幽蓝火焰,才是尔等迷途归返的路标。迷失的岁月将随灰烬散去,清风吹送而至的是轮回的延续!”巫妖不是念动咒语,而是用优美的歌喉在吟唱,虽无音乐相和,但曲调幽婉清丽,用绕梁三日来形容也许有些过了,但是绕梁三个小时是绝对没问题的。在动听的歌声中,露西的右手之间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光,火光不盛,也感觉不到热量散发,但却可以讲投进去的邪徒契约瞬间烧成了灰烬。随后,火光忽然化作一缕微风将灰烬尽数吹散无踪,在露西身边打了个旋子后一头扎进了陈阳的身体里。微风入体之后,刚刚还呲牙咧嘴的陈阳即刻软倒在地。
啸月上前探了探陈阳的鼻息,转头对露西说:“就剩一口气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手法不够熟练,出问题了呀?”
露西白了啸月一眼说:“人家可是够资格的巫妖,就算你们再把对我的法力限制加大些,一样可以完成解约仪式,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这是正常的反应。被抽离的灵魂重新回到本体,自然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了。再有,人家今年可有三百岁了,至少可以当你姐姐,小姑娘可不是你随便叫的。”
年少欲作老成状的啸月一直被年龄问题困扰,露西的回击正好打到他的痛处,惹得他气哼哼地说:“叫你小姑娘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按照现在的阶级划分,我兄弟是你的主人,我叫你女奴8207你也得受着!”
“谁说我是女奴?公子白都还没做决定,轮不到你来说。”露西对女奴一词比较敏感,“再羞辱我,我就服毒自杀!”
啸月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说:“巫妖可以服毒自杀?那岂不是母猪都能上树,虾米能上山打鸣吗?小白这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名额都满了,有个未定的老婆名额你还没那么大的竞争能力,数来数去也就能当女奴了!”
“你……”
露西被啸月气得语塞,李宠见了飘到啸月面前竖起大拇指说:“啸月老大,失踪了几天,别的能耐没见长,舌头功可是已经达到了至高境界了。你要是能把毒舌功变成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功,铁定能把铁翎姐姐搞定!”
啸月正准备修理李宠,公子白却打断说:“别吵了,陈阳要醒了,咱们回避一下。”说罢撤去禁制,扯着啸月拉着露西躲进了路灯找不到的暗处。
地上的陈阳动了两下,然后坐了起来。一阵茫然的四顾之后,她有很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显然是记忆缺失的后遗症显现了出来,她定是在拼命回忆车祸之后的事情,却一片模糊无从记起了。大概五分钟之后,陈阳站了起来,并且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来是暂时放弃了徒劳的回想,准备看清身处何地了。
公子白的安排是有深意的。陈阳所处之地离刘老太太家很近,她醒后发现身处S市且在夜深之时独在无人大街上,自然要找个安身之所,此时刘老太太家将是最好选择。那么,她最可能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去敲开刘老太太的房门。当她见到刘老太太的生活现状之时,或许对自己的劣行有所悔悟。
公子白的打算虽好,可是天不从人愿。陈阳刚刚辨明了方向,冲着刘老太太家的方向迈出了三步,刘老太太所住的小区中就爆出一道冲天怨气。随即,空中乌云四合,S市内游荡的胎灵如过江之鲫扑火之蛾向怨气的源头奔涌而去。
“糟糕!少算一步,坏菜了!”公子白随手将露西推进了他的妖力空间,然后扯着啸月就往刘老太太的小区狂奔而去。
第二十七节 灵孽之源
以公子白的智商,用脚后跟想也能想明白,刘老太太所在的小区怨气冲天的源头必定是那个猫妖施展九幽灵隐后产生的再世灵孽。在没有露出妖灵本相之前,再世灵孽的身上被判官下了禁制,一时之间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可在苗野的一番施为之下,再世灵孽的本体妖灵显露出来,虽然给苗野找到自己的女儿增添了一个线索,但是判官在再世灵孽身上设下的禁制却被破坏了。尽管苗野保证妖灵不会再次爆发,可是其再世灵孽的本质依然存在,爆发的危险并未消失。
使得公子白暂时放下担忧的原因就是苗野自从发现再世灵孽的本质之后,就一直跟在他的左右,而且妖灵对她十分依恋,苗野即便不能随意控制妖灵,简单的安抚还是可以办到的。按公子白的计划,至多给苗野两天的时间,然后不管是否找到她的女儿,都要把妖灵交给冥界的阎王们处理。可就这么加着小心都不成,不过是大半夜的工夫,就出了状况了。公子白后悔的就是没有把再世灵孽的最新变化及时通知判官,让其可以根据再世灵孽特性做好应急的预案。如今就是阎王亲临,措手不及之下,要想不付任何代价就制住妖灵之体的再世灵孽纯属天方夜谭!
公子白、李宠、啸月用了不到十秒钟就冲到了刘老太太小区的边缘,而此时整个小区内外已经是胎灵接天。数不清的胎灵散发着浓重阴冷的怨气汇成百十道闪着惨白光芒的旋流向同一个中心汇聚,如同一片来自九幽的星云翻滚着侵夺了S市的天空。在这片星云的中心,一个不断扩大的虚影不断变幻着,时而是畸形的胚胎,时而是稚嫩的婴儿,时而是天真的少年,时而是伟岸的男子,时而又是阴阳脸的猫咪,时而又是兽头人身遍体黑毛的巨妖。
啸月只看了一眼就猛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缩着脖子问公子白:“小白,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又搞什么飞机了?空中的那不是妖灵幻世吗?难道是哪个妖灵投胎不成积怨成狂了?这可是大事件,别说你我,就是我老爸也没法摆平!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妖力空间没有受影响,赶紧闪腿走人。要是自不量力的死扛,就只有扛到死一条道儿可走!”
公子白苦笑着答道:“要是普通的妖灵,没等他幻世,我就把他灭掉了!现在这个闹事的不但是妖灵,还是猫妖的妖灵,而且是猫妖施行九幽灵隐之后成就的妖灵,特别还是一个经历两次投胎的再世灵孽!别说你爹,就是所有鬼魂的老大阎王来了,也灭不得他!”
“那你还扯啥呀?赶紧撤!”啸月说完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准备拉公子白进去,但没拉动。
“啸月老大,你和老大都不能走人。要是不想法控制住局面,整个S市就变成现场版的生化危机了!而且这事还是因为给那个在酒吧里遇到的老太太找外孙女引起的,那个再世灵孽也是你从乌大眼的水晶球里面放出来的。这事跟老大和你都有关系,不但不能走人,还得死扛!”
从李宠嘴里听到如此郁闷的消息,任啸月如何生猛也禁不住晃了几晃,把刚刚吸进去的冷气都吐了出来。“泡妞挨耍,决斗被打,遇见亲大哥受虐待,回来刚吃一顿饱饭还得出死力气!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抱怨归抱怨,啸月尽管心里没底,但还是关掉了妖力空间,坚定地站到了公子白的身边。“既然是这样,我就在这准备死扛了!可事先声明,出力气的事归我,想主意是小白的任务,千万别找我!”
不用啸月说,公子白的脑细胞早就沸腾了。七窍生烟心力憔悴的公子白主意没想出来,倒是看到了苗野正站在附近的一座楼顶上又跳又叫又哭又闹呢。不由分说,公子白拍了啸月一下,然后跳到了苗野身后,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后吼道:“哭什么哭?你不是说有你在旁边没问题吗?怎么出这么大的动静啊?搞不好整个S市全他妈得玩完!”
苗野挨了一巴掌之后,没觉得疼,倒是镇静了不少,抹了抹哭花了的小脸说:“本来一切都好,就在刚才,他突然蹿了出来,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无论我怎么召唤,他都不回应,看来是控制不住了!真的要出大事了!”
胎灵遮天蔽日,怨气冰冷彻骨,熟睡中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在强大的灵力之下进入了昏迷状态。此时的S市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再无一个清醒的正常人类,而那些可以感知到异变的异类们则是拖家带口成帮结伙地仓皇逃窜,他们可不想被困在一座死城里面和行尸玩捉迷藏。
情势危急,公子白没心思对苗野的夸张表情进行评价,直接揪住她的领子问道:“我现在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好歹你也是妖灵他妈,跟我说实话,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苗野被公子白的怒容给镇住了,怔了一下后说:“办法有两个。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找到我女儿,她是妖灵的本尊,可以完全控制妖灵;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就是找到妖灵两次投胎的母体,把这个人献给他作祭品,可以平息他的怨气!但是,他是妖灵转生并且已经吸收了这么多的胎灵,就算报了仇也不会消失,一旦受其他影响再次失控,依旧是现在的局面。”
听了苗野的答案,公子白松开了揪住她衣领的手,无奈地说:“他母亲的!升级版的再世灵孽真是个甩不掉背不动的包袱!你这两个办法说得挺好,可是咱们现在找不到你女儿,也找不到那个没能把他生出来的女人,还不是等于没办法吗?”
话刚出口,公子白忽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小声地叨咕起来:“老太太、外孙女、堕胎、再世灵孽、猫妖、妖灵、小猫……”叨咕叨咕着,公子白突然飞身而起,往来路跑去。
李宠不知公子白所为何事,飘在后面追问道:“老大,你要干啥?是不是改变主意呀跑路了?”
“跑路?跑路用妖力空间不是更好?何必这么费力!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急着实践一下!”公子白一边飞跃一边回答。
“老大英明!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真厉害!”李宠由衷地称赞道。
公子白答曰:“先别过早下结论,我这个办法的基础只是大胆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作基础,说白了就是冒险赌一把!”
“老大……”李宠一时无语,而公子白已在街口处停下脚步。
第三章快结束了!第四章构思完成一半了,问题就看老丘的时间了。如果老丘闲,更的就快,那就说明老丘没钱挣了。如果忙,老丘有钱挣,但是更新就慢了。是不是很矛盾啊?哪位鬼友有两全之策,请献之!
公子白落脚的地方躺着一个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刚刚被解除了邪徒契约的陈阳。她本来已经醒了,还辨明了方向,可是胎灵失控造成的怨气太强,她和其他普通人一样受怨气的影响昏了过去。
公子白抬手发动了一张符咒将陈阳体内的怨气清得一干二净,陈阳随即哎呀一声醒了过来。陈阳此刻已经是普通人类,睁眼看不到满天的胎灵,只能看到一个脸色极其阴沉的男人在阵阵阴风的陪衬下站在他的面前。
陈阳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双手抱在胸前怯生生地说:“你是谁?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伤害我。”
紧要关头公子白没时间跟陈阳自我介绍,为了尽快得到自己的答案他用上了狠招儿。只见公子白手腕一晃,翠玉长刀就横在了陈阳的脖子,然后才阴阴地说:“我不要钱,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你有一句假话,立刻就砍了你的脑袋!”
身为普通女子的陈阳已经与作邪徒是的嚣张说拜拜了,见到公子白手里那把突然出现的冷气森森的长刀,脚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要不是公子白的反应够快,及时移开了长刀,不用公子白动手,她自己就把自己给了结了。
因为陈阳坐到地上,公子白只好把刀尖对准了她的鼻子,不理会她抖得跟风摆柳似的,直截了当地问:“你以前堕没堕过胎?”
作为一个女性,被一个陌生且凶狠的男人问这样一个问题,陈阳不禁犹豫了一下。与此同时,公子白的刀光在她眼前闪了一下,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一缕头发随风飞去了。
“我再问一遍,你以前堕没堕过胎?不说,或者说的不是实话,我就不割头发,割脑袋了!”公子白眼见空中的妖灵不断壮大心急如焚,虽然说的话只起威胁的作用,但是如果直接割下陈阳的脑袋能够解决问题,他自信还真的能下得去手。
“堕过。我做过两次人流,一次引产。”陈阳一边说一边向后挪了一下,试图躲避风吹一下都可以碰到她皮肤的刀锋。
“凭你这句话,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没办法只有借你的命赌一下了!”公子白听过了陈阳的回答后长刀一抖发出一道劲气将陈阳震晕,随后俯身提起陈阳向妖灵下方的小区奔去。
李宠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听完了公子白的最后一句话后有所觉悟,跟在公子白后边飞边问:“老大,你是不是在赌陈阳就是妖灵投生的母体,那个再世灵孽的母亲?即便你赌对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啊!而且是要搭上陈阳一条命的!”
公子白无奈地回答李宠说:“小李,虽然线索很模糊,许多问题尚不能确定,但这是唯一一种可以把猫妖、老太太、妖灵、再世灵孽都贯穿起来的解释,也是为什么妖灵早不爆发玩不爆发,偏偏在她一恢复成正常人类后就爆发的解释。眼下我必须用着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赌上一把。如果赌对了,可以用陈阳一条命换S市的暂时安全,得到根本解决问题的缓冲时间。如果没赌对,那就是灭城之灾,许多好人都得送命,还用在乎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是死是活吗?”
“老大,我敬佩你!无论是助人为乐还是杀人放火,到了你嘴里都能说得有理有据义正辞严,想不作都不行啊!”听了公子白的解释,李宠不单赞同了他看似毫无人性的做法,而且还把赞同上升到了崇拜的高度。
“小李,实话告诉你。要是没有你这个深通精神胜利法的小弟跟着,老大我即便想得出这个办法,没有你的吹捧和鼓励也做不出来。将来有人评价此事的时候,少不了对你也要说上两句的!”说话间,公子白已经在离妖灵最近的楼顶站定。
李宠抬头上望,只见妖灵在大量吸收胎灵怨气之后已经不再变幻形体,而是化成一头长着猫头、猫爪、猫尾、孩童身体的怪兽形象。无尽无休的胎灵被他吸到身前化成浓黑色的怨气从七窍和四肢灌入体内,而一种铅灰色的云气则以他为中心环环层层地向四下散去,如同一把缓缓开张徐徐下落的巨伞慢慢地将S市压入其中。
李宠收回目光,认真地对公子白说:“老大,看情形机会只有一次,赶紧动手吧!只是死在这样的恶灵手里实在凄惨,可是真真正正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啊!”
公子白望了手中已经不省人事的陈阳,略一思索后掏了道玉符在手捏得粉碎,然后将玉粉撒在二楼陈阳的身上。玉粉没有被风吹落,而是在接触到陈阳的身体后略一闪光便消失不见了。
李宠见状急道:“老大,那道符可是花了你一年的心血呀!用在她身上值得吗?”
公子白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说:“即便再世灵孽因她而生,在我等看来她罪大恶极,可她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所行所为不过是依情势性情而做,哪能预见惹出如此祸端?因其不知为祸,又令其负不知之责,实在是过于苛责了,若非形势所逼,决不能如此。况且,这个祸端是否真的在她身上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就拿她的生命去赌,难道不应该给她一道归引玉符为她留下一条退路吗?”
公子白说话间,啸月扯着苗野也赶了过来。此时的S市完全可以用天昏地暗星月无光来形容。妖灵的正下方更是阴风冲天,一道道时隐时现的黑色旋风毫无规律地撕扯着众人的衣衫,啸月的长发被风力分割成几股拉扯向不同的方向,其形象没有半点妖狼王子的潇洒,反倒可以去和缺水章鱼怪比拼一下狼狈。
啸月松开扯着苗野的手,然后扯了一节衣袖当作发带把散了花的头发扎了起来,紧接着就冲公子白嚷道:“小白,你到底有办法没有?有就赶紧使,没有就赶紧撤!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抗到死啊?关键是,就算你扛到死也没办法,那不是白死了吗?”
公子白抹了抹头上不足一寸的短发,作势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头型后说:“啸月大哥,这事没商量,就得死扛了。没办法,物伤其类,谁让咱是人呢?现在就看我手上这百分之五十的赌注押没押对了,押对了咱们就能松口气儿,押错了就是立刻玩完啊!”
说完,公子白也不等啸月和苗野表态,运足了力气,将昏迷的陈阳丢向了空中。公子白的力气虽然比不上啸月,但那也是相当的了得。百十斤重的陈阳如同发射后的“人间大炮”(这个名词,估计跟老丘一般大的鬼友都知道。不知道的,请查阅“恐龙特急克塞号”)挂着风声笔直地飞向了妖灵的心口。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与再世灵孽相遇即看不到他,也伤不到他,只能感觉到一阵阴冷后穿过他的灵体。眼看陈阳就要撞倒妖灵的心口了,如果她直接穿过妖灵的身体,就会因为去势已尽开始下落,最终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摔成一堆骨肉混合物。就在啸月做好了随时接人准备的同时,空中的陈阳如同影碟机暂停一般突然间定住了身形。接下来,阴风骤停,空中的胎灵也没有了那种百川归海激流跌宕的秩序和气势,如同进了狼的羊群一般无序地四下飘散,压在S市上空的浓云也停止了翻滚如一滩粘稠的浆糊般虚悬在半空。
公子白见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感情复杂地说:“看来我这百分之五十还真蒙对了!这陈阳还真是再世灵孽他母亲!”
第二十八节
听公子白这样说,李宠和啸月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都以为牺牲了陈阳就能让妖灵平息了怨气,保下S市的平安。哪知天不从人愿,地不听鬼言,公子白擦到手上的冷汗还没甩出去呢,就又出新状况了。
呈水平姿态悬浮在空中的陈阳在无形之力的作用下立起了身子,然后直挺挺地向上升起,一直升到了妖灵的头顶复又停了下来。陈阳身子停住后,空中的铅云勃然而动,一改先前以妖灵为源头和中心的态势,竟然转以陈阳为中心倒卷而回直入她的体内。陈阳就像是投入水盆中的海绵,瞬间将漫天的铅云吸得一干二净。
毕竟谁也没见过再世灵孽的怨气被化解是什么样子的。看到陈阳将漫天铅云吸入体内,公子白一众乐观地以为这是陈阳出现后妖灵的怨气被化解的正常表现,而妖灵接下来的却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铅云散去,星月重现,巨大的妖灵冲着天空狂舞着双爪,一道道比夜色更黑的怨气蛛丝般缠上了陈阳,转眼间陈阳就被包裹在怨气形成的巨茧之中。紧接着,星月之光竟被巨茧的怨气所引,万千星光月华从天而降射入茧内,黑色巨茧复又透明,隐身其间的陈阳赫然可见。此时,陈阳已经苏醒恢复了神智,观其神色非但未因身处高空而惧怕,反而对着脚下的妖灵流出了泪水。
看到此处,公子白已觉不妥,可不等他想明其中关节所在,硕大的妖灵忽然间化成一道白光隐入了陈阳的腹中。白光入体,陈阳面露痛苦之色,随即身体蜷缩抽搐起来。
“不对劲!普通怨灵发散怨气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再世灵孽发散怨气也不可能把自己送到人身体里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公子白用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可惜他的脑子里面根本没有储备关于再世灵孽的知识,在毫无先例和线索、甚至逻辑关系的情况下,任他心思敏捷也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
“没错!按照陆爷爷的说法和我的理解,再世灵孽绝对不会用这样奇怪的方法发散怨气。因为再世灵孽的怨力虽大,但只有最简单最微弱的一点意识,他发散怨气的方法也应该是最简单的,绝对不会搞出什么花样来。”李宠的说法更加深了公子白的担忧。
不爱动脑子的啸月见公子白如此痛苦,关切之下也卖力地折磨起了自己的脑细胞。啸月这一卖力气,还真想起来一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事情。可害怕归害怕,为了让自己的兄弟有点儿头绪,啸月还是压抑着情绪,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公子白说:“小白,我记得我爸跟我说过,若肉身被毁倘若保得妖灵不灭就可以继续修炼,但是纯以妖灵修炼不但费时费力,还很容易被心术不正者摄取炼为法物或者吞噬以提升修为。若想速成,可以找合适肉身散其魂魄夺其肉身,进而可以重获妖体。但是,妖以肉身修炼为本,妖灵力弱,行夺舍之术艰难异常,夺舍过程中受本体魂魄影响,即使夺舍成功,亦多半会坠入魔道。没准这个成为再世灵孽的妖灵就在干夺舍肉体的勾当,以他几乎无穷的怨力干夺舍的成功机会是百分之百,要是让他成功,以他的怨念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公子白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啸月大哥说得有道理。本来是一个猫妖施展九幽灵隐造就的妖灵,这个妖灵投胎两次不能为人进而变成了只有一点应激反应的再世灵孽,这个再世灵孽刚刚发了性子就被判官给禁制了,随后又被苗野看破了真身恢复了妖灵的本体。就这样,再世灵孽从无智无识一步一步转变成了拥有再世灵孽的能力和猫妖妖灵意识的妖灵。有了灵智的再世灵孽绝对不会只发发怨气就完事大吉的,他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我们被他不说不叫文文弱弱的表象给迷惑了,一直都没有往深处想,这回麻烦可比处理单纯的再世灵孽要大多了!”
“谁说不是呢!”公子白语音刚落,陆判官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你们这群小子,走的时候告诉你们再世灵孽的严重性了,你们不往心里去,这回的事搞得太大了!要是他还是原来的状态我还能有办法,现在嘛没办法了,我带来的家伙和兵马都用不上了!”
陆判官边说边冲着自己的身后指了指,公子白等回头一望当真是被大场面给吓住了。不知何时,身后的虚空中黑压压地布满了幽冥鬼卒,而且都是冥界中数量最少的专司驱散恶怨凶灵的鬼卒,甚至当中为数不少根本就是以怨气恶鬼为食的鬼中巨恶!
陆判官清了清嗓子,将公子白等从震惊中拉回现实后苦着脸说:“他们都是我带过来用餐的,目的想在一定范围内创造出个怨灵真空,然后在用冥界的秘术把再世灵孽封起来,最后把他交给转轮阎王永久封存起来。哪知道这个再世灵孽的成因如此复杂,若不是正好听到你的分析,我还真的无法想象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呢!”
啸月见到了陆判官之后,沸腾的脑细胞立马又歇工了,很直接地问道:“那咋整?难道就看着他变无敌不成?”
公子白心急如焚,跟着啸月的话追问道:“是呀!您老总不能断言妖灵得了人体之后就会变成雷锋吧?”
陆判官似笑非笑地答道:“本来我乍看妖灵的状态是想不到办法的,可我听到了你的分析之后,还是想到了办法。不然我就是再老,也不能耐住性子跟你们在这里唠叨啊。”
啸月听陆判官说有办法,立刻来了精神挤到公子白前面对陆判官说:“既然有办法就赶紧说呀!要出力气咱有的是!只要您老告诉我他的死穴在哪里,不用您老动手,我和小白带头,再加上后面的这些弟兄,一个冲锋应该可以搞定的!”
“小子,你就知道打架!要是冲锋能解决问题,我带这么多鬼卒来,还能轮到你吗?”陆判官拍了拍啸月的肩膀说,“如果破了他的母体肉身,他还是再世灵孽,说不定更加凶暴。要想接了这个越拉越紧的结,还得找到最开始系绳套的那个才行!”
“最开始系绳套的?那不就是小猫妖吗?您老能找到?”啸月的反应并不慢,陆判官话一出口他就抓住了问题的所在,急切地追问起来。
陆判官摇了摇头说:“小猫妖我可找不着!不过我能找到生她的老猫!她既然能把胎灵还原成妖灵,如何对付妖灵总该知道吧?”
陆判官一席话过后,淌眼抹泪的苗野立刻笼罩在公子白、啸月、李宠六只眼睛放出的灼灼目光之下。苗野被看得心虚,发着颤音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公子白冷笑了一声说:“老板娘,你太不老实了。若不是陆爷提醒,我们还真让你哭天抹泪的表演给蒙了!那妖灵是你女儿的一条命所化,同是猫妖的你,怎么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呢?”
苗野作赌气状说:“我不是说要找到我女儿才行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满口胡言!”陆判官怒道,“你这话唬他们几个小子还可以,难道还想唬住本判官吗?猫妖一系有九幽灵隐之术,亦通断命化灵之法。若是寻常猫妖用断命化灵之法能否灭得此妖灵尚在五五之数,而你却是此妖灵之母,必定可用断命化灵之法将此妖灵彻底除却!你明知此术而不用,眼睁睁看生灵涂炭,到底是何居心?”随着陆判官的怒喝,跟随他而来的鬼卒呼啦啦蜂拥而至将苗野来了个全方位3D立体式包围,而且还特意设下了禁制,使她连开启妖力空间逃走的机会都失去了。
陆判官一语道破天机,公子白可不干了,早就收起来的刀子亮了出来,指着苗野说:“苗老板,你不对劲儿啊!我们兄弟对你可是够照顾的,寻思着你找孩子不容易,尽可能的帮助你,就算你出了馊主意差点儿把啸月的小命给弄丢了都没和你计较。你可倒好,明明可以化解这天大的危机,却装傻充愣眼看着我们哥们在这里死脑细胞。你是不是认为这很好玩啊?还是根本就是安着什么险恶用心?”
第二十八节 断命化灵 (下)
被公子白拉下脸来一吼,苗野哇地一声又哭了。苗野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公子白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说:“苗老板,哭解决不了问题,我同情和帮助弱者但是绝对不相信眼泪!如果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哭得佛爷掉泪,今天这事也是没完!”
与公子白比起来啸月更是干脆,直接问陆判官说:“陆爷,你说的断命化灵是啥玩意儿?是不是用苗老板的一条命就行啊?如果是的话,不用小白作恶人,我直接掐死她就搞定!反正猫妖有九条命,为了全市人民的安全贡献出一条也是应该的!”
陆判官皱眉说道:“若是直接杀死猫妖就可以化解,我哪用多说这些废话!断命化灵之术必须由猫妖亲自施展,而且修为低的猫妖还施展不了。虽然她的手下还有许多猫女,但都是刚刚成形的小妖,用不得断命化灵之术。能施展此术的,眼下只有她!”
听完陆判官的话后,公子白对还在哭的苗野说:“有意思!你还真成了救世主了。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现下的局面还真得你才能收拾。难不成你是故意如此,想来个狮子大开口,想让我么答应你什么苛刻的条件?”
苗野哭了一阵,好不容易稳定住了情绪,抽噎着说:“事情到如此地步,哪是我能想到的。我非是不想救S市的人,也不是想开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只是我若救人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
“不过是牺牲一条命嘛!你可是九命猫妖啊!”李宠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惊叫道:“你可别跟我说你只剩最后一条命了!”
李宠话一出口,众人的心跟着一沉,紧接着就看见苗野认真地点头,猜想成真,在场诸位的心彻底凉了。苗野的女儿因为什么原因施展九幽灵隐尚不可知,她虽是始作俑者,但若没有人类肆意堕胎也不会把妖灵改变成再世灵孽。出现如今的局面可以说是人类和猫妖各付百分之五十的责任。若非妖灵的本尊是自己的女儿,苗野跟此事便毫无关系,可即便她与此事扯上关系,本身也并无大错。若按照过错与责任相同的标准衡量,让苗野拿最后一条命来平息妖灵实在是强妖所难不讲道理了。
公子白在心里盘算的时候,苗野对在场诸位说:“因矢志报仇,我仅存一命为生。断命化灵之术是将施术者舍命形成的妖灵与被化去的妖灵同归于尽的法术。一经施展我不但失去最后一条命,就连妖灵也不复存在,是彻底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这最后一命是为寻找女儿而活,眼看有了她的线索,我怎能轻易放弃呀!”
苗野说得凄苦,公子白听得心里酸酸的,但是抬头看看半空中的黑色巨茧,他还是咬牙将心横了起来,沉声对苗乐说:“苗老板,多说无益。若无你母女离散,也无今日之灾,目下形势只有你出手才能及时免去S市几百万人的灭顶之灾。你若只念私情就要眼看生灵涂炭,若顾大义却要骨肉分离。公子白在此恳请你出手相救,并发下毒誓你去之后,我必定穷毕生之力寻找你的女儿,并给她一个幸福的归宿,若违誓言必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说罢公子白收刀跪地,叩首有声!
公子白长跪叩首,啸月等一时间不知所措,而受了公子白一拜又一拜的苗野神情更是凄惨。她没有去阻止公子白的叩拜,自顾自地悲叹道:“人说精怪奇,悠然天地间。谁知岁月苦,寻亲日如年。柔躯应千劫,残命盼娇颜。方喜消息至,转瞬绝亲缘。看来我与女儿终是无缘啊!也罢!既然祸有我起,便由我而终!”
苗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一步将公子白从地上拉起起,正色说道:“公子白,人族生死与我无关,妖灵是否夺舍成魔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女儿的生死安危。我不救人,也不救六界,我只想为我的女儿尽一份心力!你既然肯发毒誓,我就再提一个要求,只要在场的诸位全都能像公子白一样给我一个承诺,我便舍了这条命化去这个妖灵。”
陆判官沉吟片刻后说:“既然你有如此隐情,我等就替这几百万生灵背了这个包袱。上苍有好生之德,地府亦非无情之所,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等也不会逼你舍命啊!你女儿的事,我应下了!”
陆判官表了态之后,啸月和李宠也给了苗野承诺。
得到众位的承诺之后,苗野擦了擦眼泪,从怀中掏了一块雪白的毛皮出来塞到公子白的手里,然后说:“日后若找到我的女儿,只要拿出这张毛皮,她自会听信你的话。我与她今生无缘,来世无份,只有靠你给我转达一句话,请你转告她,说她的父亲对不起她!”
公子白接过毛皮小心地放入怀中,忽然觉得苗野的话不大对劲儿,问道:“苗老板,你是说让我转告小猫,说她的父亲对不起她,不是说她的母亲对不起她,对吗?你不是心情过于激动说错了吧?”
“没错!我是她的父亲,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早已被仇家杀死了!”苗野认真地回答说。
“不是吧?”听了苗野的答案,已经无限接近绝缘体的公子白硬是被“雷”得后退三步,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苗野,心里不住地嘀咕着:真是世道变了,连妖都玩起变性来了!
苗野对公子白的吃惊表现不以为异,淡然一笑说:“公子白,其中原委已经来不及分说了。时间紧迫,你只需谨守你的誓言我便知足了!”说罢周身腾起一团白光,飞身而起直奔空中的黑色巨茧而去。
“九幽灵隐夺天机,唯有断命方可敌。本是豪气救苦举,奈何悲悯骨肉离!”不知是法诀还是自哀自怨的悲情诗,吟咏声中苗野身外的白光清冷如月皎皎生辉,清辉之中显出一头灵动如豹威猛如虎的纯白色巨猫。同时,一股至纯阴气自地上井喷而出如同一头脱困怒龙呼啸着扎进白猫的体内。随着阴气的涌入,白猫的身体开始膨胀,当身长超过一丈之后,白猫的皮肤开始皲裂,血液随着皮肤的裂纹涌了出来,但是并不喷洒,而是如同浆糊一样附着在白猫体表诡异地流动着。同时,白猫也因为极度的痛苦发出了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叫“喵呜……”。
第二十九节来龙去脉
正当公子白和各位读者准备为苗野的壮烈牺牲默哀的时候,小区的地面忽然间如同探照灯般射出了一道方圆十几丈的白色强光。强光冲天,以公子白和啸月超强调节功能的眼睛都受不住这种光线,不禁被晃得一阵刺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公子白试探着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的时候,小区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大块透明水晶。在这至少深达百米的水晶之中似缓实快地升起一团娇小的身影。
不待公子白看得仔细,那身影已经脱出地面升至与苗野高度相同的半空。强光敛去,地面恢复了原状,空中的身影转瞬间已经围着苗野转了几十圈,随着身影飞转一道接一道的白色光气射入了苗野体内。随着白色光气入体,苗野体内的阴气飞速消散,破裂的身体肌肤也转回正常。不到三秒钟,施展断命化灵之术的苗野就变回了人形从空中跌落下来。
啸月的反应快,飞跃而起接住了下落的苗野,一折身跃回了公子白的身边疑惑地说:“小白,地下冒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这家伙打断了苗野的施法,难不成是咱们仇家派来捣乱的?”
公子白摇了摇头回答:“别问我!你那么好的眼神儿都看不出来,我的眼睛就更不行了。不知道陆爷有什么看法?”公子白说完,把目光投向了陆判官。
陆判官与公子白和啸月不同,非但没有焦急和疑惑,反而面露喜色,见公子白投来询问的目光微笑答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S市的百姓可以脱难了!此物非是他物,而是妖灵的本尊。猫妖属阴,但从不喜地行土隐之术。小猫妖居然隐于地脉深处,真是难以置信啊!”
“你说天上这位是苗野的女儿?”公子白扶着自己的眼镜问。
“不用怀疑!只看她正在收回妖灵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其中曲折关节我也无法得知,还得她收了妖灵之后,由她自己解说。”陆判官说完又将目光投向半空,公子白等也随之闭了嘴悬着心注视着空中的事态变化。
空中飞旋的身影此时已经凝住不动,显出一只黑色白腹阴阳脸的小猫咪。这小猫咪可不是爱称,而是说这只猫小得可以,看体型就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幼猫,只有一个成人的巴掌大小。猫咪虽小,可是表现着实不俗。只见她稳稳停在妖灵所成黑茧之上,身躯之后幻出八道虚影。待八道虚影凝结为与猫妖本身一模一样的实体之后,迅速分散按八卦方位悬于黑茧的四周。
“九命同根难离断,灵识不灭必归元!”一声细微的法诀过后,猫妖的本尊与八个分身同时向妖灵所在的黑茧内放出银色毫光。毫光如针,黑茧便如被针刺的气球一般向外狂泻着怨气。
任何东西,如果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都会成为灾难。妖灵聚集的怨气大量的狂泻对普通人来讲绝对是有害健康的大灾难。见怨气狂泻,陆判官急忙指挥带来的鬼卒一拥而上,在猫妖外围的安全距离上最大限度地将涌出的怨气驱散或吞噬。
猫妖的目的只在于收回妖灵,对狂涌的怨气和围上来的鬼卒并不关心,一味催动毫光进逼。半刻钟之后,妖灵发出的毫光刺入了陈阳的体内。陈阳的身体在毫光之下剧烈地扭动着,紧接着一团浓黑色的灵光从她的体内脱出。黑色灵光离开陈阳的身体之后,略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往猫妖的本尊飘去。见黑色灵光飞来,长着如同太极图一样的阴阳脸的猫妖眯起了那只位于白色脸颊的那只眼,从圆睁的长在黑色脸颊的那只眼中放出了青色光华。青华似水飞快地缠住了飞升而来的灵光,眨眼之间就将灵光包裹成了一个硕大的青色光球。与此同时,猫妖的八个分身悄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空中风清云淡,青色光球如同清秋圆月无声地挥洒着冷辉,在它之上是悬空的猫妖,在它之下是蜷缩的陈阳,四周的空中则布满了形色各异的鬼卒。如果说这是一幅人间鬼域的恐怖油画,你可能有兴趣观赏;如果让你身临其境的话,恐怕就会觉得尿裤子、晕倒之类的感觉是十分美妙的享受了。
时间似乎凝固了,除了流转的青色光球之外,一切都是静止的。直到青色光球气泡般的炸裂,一道与猫妖本尊形貌相同的银色妖灵横空出世。银色妖灵一改之前沉闷死寂的气势,每一个动作都给人一种活泼欢快的轻松感觉。妖灵似乎是个淘气的小孩子,在空中顽皮地转了好大一圈,才摇头摆尾地消失在猫妖黑色脸颊的瞳孔之中。随即,悬空的陈阳发出了一声惨叫飞跌而下,没等感觉到被鬼卒凌空托住就已经被高空坠落的感觉和满眼鬼魂的恐怖形象吓晕了。
“看来这个多事的晚上可以平安结束了!”公子白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掏出香烟给啸月和陆判官各上了一支,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吸起来。
陆判官吸了两口烟突然发觉带来的鬼卒都在瞧自己,猛然醒悟自己一套复古的行头再叼上烟卷实在是有点儿后现代主义,急忙命令鬼卒收队。当下阴风四散,S市的气温也随之上升了两摄氏度。
就在公子白打算去找还在空中飘着的小猫妖套词的时候,苗野苏醒过来。苗野一醒就触电一样推开了啸月,冲着天空张着双手哭叫道:“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找得好苦!快到爸爸这里来!”
小猫妖在空中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降落到了公子白等人落脚的楼顶。一篷银光过后,降落的小猫妖化成了一个身高一米五八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的面貌与苗野九成相似,没有苗野那种成熟的风韵,而是完全不同的清纯气质,加上她的一身黑白素色短衣短裙,很有学生妹妹的风情。
在苗野的招呼下,小猫妖化成的小女孩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确定公子白等人对她没有危险才一头扑到了苗野的怀里。作妖的好处除了可以随时变成人之外,还有就是认亲不用做DNA鉴定。小女孩扑进苗野的怀里,随着“爸爸”的一声轻呼,两个高音女声就爆发了。那哭得真是梨花带雨雨打芭蕉啊!可旁边的公子白一众却被他俩一口一个“女儿”一口一个“爸爸”的与外形完全不符的称谓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别哭了!”啸月第一个受不了了,出口打断道:“你们俩别哭了!能不能就刚才的事件和你们现在的称谓给个合理的解释啊?要是不整明白这事,估计大伙儿今晚都睡不着觉!”
公子白把手里的烟头扔了,笑着说:“马上天就亮了,整个晚上已经过去了,今晚的觉是彻底失去了。不如咱们回到我家去,喝点儿水,定定神,再把该交代的问题交代清楚。”
“这里边是有许多问题要问清楚。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应该把这个女子安顿一下。”陆判官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阳说。
公子白想了想,往陈阳体内射了两道驱邪除阴的符纸,然后跳下高楼背起她走进了刘老太太居住的旧楼。片刻后,公子白返回楼顶对陆判官说:“我把她放到老太太的门口了。老人醒的早,估计不出半小时就会发现她的外孙女回家了。”
李宠想起一事,上前问道:“老大,她的记忆还在,不消除的话,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啊!”
公子白摇摇头作无所谓状道:“没关系,我就是要给她留点恐怖的记忆,作为她改过自新的动力。再世灵孽是她弄出来的,不为此付出点儿代价还有天理吗?她越是认定所经历的是真实的,就越不可能把所见的说出去!”
陆判官再次点头表示对公子白的赞许,其他人也没有反对。正当公子白要催促众人赶紧离开之时,发现远处天边有一抹红云疾速而来。见到红云之后,公子白没有立刻开启妖力空间,而是故意等了一等。眨眼间红云就带着一股温热的劲风落到了众人面前,然后包括苗野和小猫妖在内的所有人眼前一亮,面带焦急之色的司徒焱焱火热登场了。
司徒焱焱狠狠看了一眼公子白,看到公子白没缺胳膊没少腿后面色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问道:“刚才的异变是你们搞出来的吗?我见到许多妖鬼都在逃跑,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子白作不屑状回答:“没啥!只不过是一个再世灵孽而已。已经搞定了!”
司徒焱焱好歹也有一千年的道行和见识,自然对再世灵孽有所耳闻,听了公子白的回答之后难以置信地问:“再世灵孽?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你们能搞定?”
“师父,你可别听这小子胡扯。他差点儿就让再世灵孽给搞定了!”啸月把脸伸过来无情地揭露公子白。
“啸月!?你怎么回来了?”直到这时候,司徒焱焱才发觉啸月回来了。
啸月撇了撇嘴,用很“哀怨”的语气说:“师父,你是关心则乱啊!眼里只有小白,连我这个走丢的徒弟都给忘记了!如果见到二师父和三师父,我非得找他们诉诉苦不可!”
公子白见到啸月的话得到了群众的支持,在场诸位无论妖鬼都用异样的眼神儿看着他俩,急忙转移话题说:“行了!咱们别在这里喝西北风,回家再说,回家再说。”说完,当先开了妖力空间用标准的迎客姿势把各位请了进去。
秘密集会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面进行。坐定之后,包括陆判官在内第一感兴趣的就是苗野的性别问题。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苗野无论从外表还是语言动作上都表现出明显的女性特征,所以公子白一众(包括作者丘达可本人在内)一直都坚定地认为苗野是位风姿绰约的漂亮女妖。可是在苗野的自己称呼与小猫妖对她的称呼却让公子白一众(包括丘达可与各位读者)倒吸了口冷气。于是,苗野的性别问题就超过了对小猫妖突然出现的探究,成为了第一个要澄清的事实。
环顾四周之后,公子白在众人的目光鼓励下勇敢地虚张声势道:“苗野,苗老板,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们的秘密?如果说那你故意隐瞒‘断命化灵’可以化掉妖灵的事实是为了留下最后一条命来找女儿,而你到底是男性还女性也要弄得迷雾重重就太夸张了吧?说!到底有什么阴谋?”
公子白刚问完,苗野没回答,那位小猫妖却蹿到公子白面前气得小脸通红,大声说道:“你才有阴谋呢!我爸爸这是正常的双变现象,这只能证明他爱我妈妈,根本不是阴谋!”
“什么是双变?是不是变性加变态?”啸月吐口而出的话立刻遭来了小猫妖的疯狂攻击,饶是他反应敏捷脸上也被小猫妖抓出了两道浅浅的血痕。
小猫妖突然抓狂一下子就把公子白放在小屋里面的十几个珍贵物件报废了,好在苗野发现公子白的脸色不善及时拉住了小猫妖,不然下一个发狂的就是公子白了。见小猫妖消停下来,啸月拢了拢有点儿乱的头发,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痕略带怒意地对小猫妖说:“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孩儿,你妈,啊不,是你爸,你爸曾经还给我们出过馊主意,我早大嘴巴扇你了!老实儿地,把话说明白……”
眼看啸月越说越有气,公子白急忙打断说:“苗老板,还是你来说吧。你这女儿的脾气有点儿大,就算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打坏我的东西也是不好的嘛!”
苗野先把小猫妖拉到身后,然后才悠悠地解释说:“所谓的双变现象,只会发生在两只真心相爱感情极深的猫妖身上。如果其中的一方死去,另一方就会因为过度的思念在心中不断重复对方的音容笑貌,久而久之这方的行为举止甚至模样容貌都会变得和另一方一模一样。你们现在看到的模样并不是我本来的样子,而是我妻子的模样。”
“问世间情为何物?用情如此,实在是让陆某佩服啊!”听过苗野的解释之后轻易不发感慨的陆判官也不禁对其肃然起敬。
啸月摸着已经没了伤痕的脸颊,很郑重地对苗野说:“苗老板,我收回刚才的无礼之言,并向你道歉!”
“整个就是异界版的《天下无双》啊!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公子白见误会解除,不忍心过多触及苗野的伤心往事,急忙打岔,“换什么话题呢?对了,这位小妹妹应该站出来老实交代一下到底是啥子来头了!”
随着公子白的手指,在场诸位的目光又聚焦在苗野身后的小猫妖身上。小猫妖被大伙盯得不好意思,半晌后才撅着嘴从苗野身后站出来,然后气哼哼地说:“都是你们不好!为什么把我孝敬姥姥的妖灵给逼成那个样子?害得我的修炼半途而废不说,还差点儿把我爸都害死了!”
“小妹妹,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的妖灵差点儿把我们给逼疯,不是我们逼他!要说害死你爸,也只是你给害死的,跟我们无关。”面对小猫妖,一向都喜欢装小弟弟的李宠反而装起大来!
小猫妖自认有理,对李宠的指责自然不会服软,大声辩解道:“那个妖灵是我送给姥姥的礼物,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孝敬姥姥的乖孩子,要不是你们逼他,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我要是不出来收服,整个城市的人就都得死了。”
听了小猫妖的话,李宠作老成状认真肯定以及不容置疑地说:“要不是你把他放出来,哪会有方才的严重后果呀?说你是小孩子不懂事,做事不计后果,你可别不承认!”
被李宠一阵数落,小猫妖不干了,用高八度的声音尖叫着辩解道:“才不是呢!我是一片好意,谁知道会变成刚才那样啊!都是人类不好,都是他们自己惹的祸,不怨我……”
“停!”在小猫妖越来越大的嗓音声中,公子白为了自己家的玻璃只得再次站出来喝止,“有话好好说,要是嗓门大就能代表有理,叫驴岂不是比苏格拉底还有资格成为哲学家了吗?”
小猫妖虽然不知道苏格拉底是哪位大叔,但是能够理解“叫驴”是什么动物,于是降低了音量,在李宠表示暂时禁言的前提下,将妖灵的成因解说了一遍。原来,小猫妖还没成妖的时候流落作过一段时期的“流浪猫”,而那时刘老太太的身体也还健康。在小猫妖淋雨快病死的时候,刘老太太把她抱回家好心饲养,让她捡回了一条命。病好之后,小猫妖没有留下来作家猫而是继续过起了户外生活。当时的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因此也只是将刘老太太的善举记在心中。十多年后,小猫妖终于成妖,等她再次造访救命恩人的时候,发现刘老太太的身体不比从前,而且正在为陈阳的婚事操劳。于是,小猫妖想到了一条报恩的计划。
根据小猫妖对人类的研究,人在小的时候会听父母长辈的,等人到老年就会听儿女晚辈的,能自己作主的时间很少。而且,当今社会的父母十分溺爱自己的孩子,已经到了言听计从不辨好歹的地步了!刘老太太到了养老的年纪,但是儿女能否孝顺,实在是说不准的事。既然老太太对自己的外孙女这么在心,那就在外孙女身上作文章,给老太太一个四世同堂的幸福晚年吧!为此,小猫妖舍了一条命化作妖灵,这个妖灵的任务就是投生为陈阳的儿女,为人之后不但要给刘老太太添曾孙之乐,还要逼着陈阳孝敬刘老太太。换句话说,小猫妖为了刘老太太的晚年,特意让妖灵投生为陈阳的小克星,如果陈阳真心孝敬刘老太太还好,如果她想不孝敬,面对将是来自自己亲生骨肉的指责。在小猫妖看来,这招可谓是两全其美,万无一失!
安排完妖灵投生之后,小猫妖决定潜心修炼自己成妖后悟到的法术。挑来选去,思前想后之下,觉得刘老太太所在小区的地脉灵气还不错。既然有不错的修炼环境,离自己的救命恩人又近,于是乎小猫妖就在刘老太太居住小区的地下深处设置了藏身禁制,借地脉灵气开始了不问世事心无旁骛的修炼。
就在小猫妖修炼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间她所设禁制被异常的阴气流动给扰乱了,随后她就感应到了地面之上无边的怨气,而怨气的源头竟然是她用九幽灵隐之术放出去的那个妖灵。而且,这个妖灵已经到达了失控的边缘,竟然开始夺舍人体,若是让他成功,绝对会摆脱自己的控制成为一个心怀灭世之愿的超级妖孽!小猫妖正想出去看个究竟的当口,竟然又感应到了父亲的信息。凭着猫妖特有的感觉,小猫妖完全可以肯定从自己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失散的父亲近在咫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有点儿让小猫妖不知所措,就在她迟疑了片刻匆忙间放弃即将修炼成功的法术撤除禁制的时间里,公子白一众已经逼着苗野说完了遗言开始用最后一条命施展断命化灵大法了。
小猫妖在最后关头收服了妖灵,救回了自己的父亲,看起来轻松又潇洒,实际上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她修炼的法术半途而废,还要承受妖灵重归身体带来的后遗症。若是普通妖灵归返本体自然对猫妖无害,但是这只已经产生异变的妖灵所携带的能量险些让小猫妖变回普通的小野猫。若非如此,她的自我控制能力也不会变得如此之低,动不动就要抓人和嚷叫。
小猫妖讲完之后,陆判官叹息道:“唉……,尔本好意,奈何不谙人世多波折,何曾想到纵使是妖灵投胎,在当今世风之下亦不能确保即可见天日成人形啊!尔种善因,不料想陈阳却将善因化成了恶果。必是她连续坠胎导致妖灵两次投胎不成人形降世,最终化成了再世灵孽。”
“陆爷说得不错!平常的胎灵几乎没有再次投胎的能力,而猫妖的妖灵却不同寻常。肯定是在九幽灵隐的法术之下,妖灵的执念非常深重,一次投胎不成又投了一次。”公子白补充说道。
久未出声的司徒焱焱待公子白说完后若有所思地说:“刘老太太和再世灵孽的关系终于弄清了,S市也安全了。我立刻安排人马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逃难的妖鬼们,让他们重新回来。”
公子白点头同意道:“对,对,对!如果S市成了无鬼区,我这鬼律师的名头其不成了摆设?”说完这话,见到司徒焱焱脸色有变,公子白赶忙又改口说:“我的意思是说,S市要是没了那些妖鬼会影响地方经济的发展的,而且更可能导致阴阳气场失衡给魔界可趁之机。发通知的时候还应该吧苗老板父女的功绩大肆宣扬一番,届时苗老板的场子一定会异常火爆的!这样才不枉苗老板的英勇献身精神和小妹妹的一片爱心嘛!”
“小白说的有道理!”啸月附和道。
苗野也跟着说:“这样一来是有不错的广告效应,不过还是把父女改成母女吧,不然肯定会有想不开的家伙心理上不适应,反而影响生意!”说罢狠狠地白了啸月一眼,弄得啸月汗毛倒竖。
司徒焱焱的效率很高,转念就发了两张飞符出去,然后盯着啸月说:“他们的事都处理完了。你小子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第三十节情长缘深
“我咋了?”啸月歪着头说。
司徒焱焱竖着眉毛作怒状道:“要不是你小子半夜偷跑出去泡酒吧,酒喝多了还抢媳妇,哪里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铁翎昏迷不醒,你的另两位师父尚未复原,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我们还得出发去异空间去寻找你。你说这些事怎么办?”
啸月挠了挠脑袋,得意地笑着说:“嘿嘿,事情好像还真的是我挑起来的。可是,师父你提到的问题除了铁翎昏迷不醒和两位师傅尚未复原之外都已经不是问题了。而且,师父为徒弟的事适当做些牺牲,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所以说,数来数去就只剩下铁翎那丫头一个问题而已。”
司徒焱焱被啸月表现出来的令她很意外的“机智”弄得既好气又好笑,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说:“跟公子白混久了,你也学得跟他一样了。我倒要看看等铁翎醒了你有什么咒念?”
被司徒焱焱点中死穴,啸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到了椅子上,垂头丧气地说道:“师父,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虽然我很喜欢铁翎,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想好如何再次面对她,怎么把她的家族和妖狼族的误会解释给她听。不如师父你教教我?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应该比较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对吧?”
司徒焱焱被啸月一问后立刻摆出师道尊严来板着脸说:“亏你想得出?这种事也要师父教!就算教给你,能算是你的真心实意吗?感情问题你就自己解决吧,解决不好的话,别跟别人说是我徒弟!”说罢,起身和陆判官打了个招呼告辞而去。
司徒焱焱一走,一直在院子里面忙于吃喝的吞天推门走了进来。吞天进来后如同老熟人般向陆判官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一条魔兽小腿和一瓶酒塞到了陆判官的手里,接着扭头对公子白说:“小白,刚才出去的是司徒焱焱吧?小姑娘挺漂亮的,狐仙转世可真不是盖的。你可得把握机会,别干动心思,必须得有实际行动!”
不等公子白发表意见,吞天又对啸月说:“你小子别耷拉脑袋,司徒焱焱不是不想告诉你办法,而是她没办法。你也不想想,她是狐仙转世,她为狐仙的时候是要断情寡欲的,转世为人才不过二十多儿年,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没弄明白呢,哪有给你传道解惑的能力呀?”
“原来是这样!大哥要是不说,我还真让美女师父给唬住了!”啸月非议了一下司徒焱焱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吞天,“大哥,看在老爸老妈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吞天把嘴一撇说:“打架我可以帮你,泡妞必须亲自动脑才有意义,真要找帮手,你还是找公子白吧!趁这个机会,你们两个泡妞白痴好好的操练操练。”说完,不管公子白和啸月的抗议和哀号,扯着陆判官就走,边走边说:“陆老,多年不见,难得我回来一趟,整两盅呗!正好小白这里还有不少存货,够咱俩喝一顿的了!”后者则是眉开眼笑地跟了出去。
李宠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公子白和啸月坏笑着拍手道:“两位老大,这回有你们玩的了。你俩慢慢想辙,只要不是太阴暗的计策,我都可以无条件支持你们的!我先玩会儿去了!拜拜!”
李宠出门的时候,公子白和啸月的头已经很鬼祟地凑到了一起,就知道公子白肯定要为啸月贡献出自己肚子里的坏水。果不其然,李宠还没玩两分钟就被公子白分配了一个任务。“小李,别玩了。赶紧去找司徒焱焱,告诉她没得到我的通知前不要把啸月平安回来的消息放出去,一定要严格保密!”
李宠嘟囔了一声领命而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陆判官已经告辞离去,吞天和啸月一人一个抱着酒瓶子在打呼噜,公子白则已经离开了妖力空间开始了他新一天的律师工作。当李宠从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痛哭流涕的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的身后是神情略带恍惚的陈阳,身前是面色平静的公子白,在他们四周则是公子白那些表情各异的同事。只听得刘老太太带着哭腔对公子白说:“公子律师啊,你说这真是老天有眼啊,你可真是大善人啊,要是没有你,我外孙女怎么会回来呀!”
公子白的面色平静,心里可是翻江倒海,因为他不知道陈阳和刘老太太说了什么,刘老太太到底为啥来感谢他。为了不说错话,公子白只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陈阳。陈阳的精神不是很集中,公子白足足注视了她十多秒钟,她才反应过来,慢声细语地说:“姥姥说得对,要不是公子律师想法设法和我取得了联系,我还不知道姥姥的近况。这回好了,我回来之后,姥姥可以安享晚年了。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当面感谢公子律师的。”
从刘老太太恶化陈阳的说明中听明白了事情经过,围观的同事纷纷抒发起感情来。
公子白的刘师兄夸张地说:“小白,我一直以为你是住在钱眼儿里,根本没人性的。没想到,你这拜金狂男也能做善事!”
“公子律师,好有爱心啊!要是不抠门多请我们吃几次饭就更完美了。”“是啊,是啊!要是只请我一个人吃,就超完美了!”两个刚出校门的实习律师(女)小声地嘀咕着。
“小白做好事了!?”人未到,声先到,钱主任从办公区来到了接待大厅,在见到众人一致的点头之后,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这年头儿不兴做好事不留名了,我现在就给电视台的朋友打电话,找两个记者来好好采访一下。电视上播一遍,绝对是树立律师形象,扩大我所知名度的好题材!”
公子白把吐沫说干,终于谢绝了钱主任的好意,然后带着刘老太太和陈阳冲出人群,到了一间安静的会客室。进入会客室之后,趁刘老太太不注意,公子白毫不掩饰地在陈阳面前用了张催眠符让老太太睡在了椅子上。
安顿好刘老太太之后,公子白盯着陈阳的眼睛说:“陈阳,跟我说实话,你记得多少,为什么要编造谎言,往我的脸上贴金?”
陈阳脸上掠过一阵痛苦之色,过了半响后才幽幽地说:“我只记得我和丈夫出车祸之前的事和昨天晚上你问我问题之后的事,这中间的事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昨晚那个苦命的孩子附在我身体之内后,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姥姥和你们之间的事。那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在和我融为一体的时候,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见闻和心中的痛苦怨恨。所以,当我醒来之后,我深深地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懊悔!”
“懊悔?你错在哪里知道吗?”公子白打断陈阳的话,冷冷地问道。
陈阳一字一顿声音沉重地说:“有债不还,有子不生,有亲不孝。可以说是无信义、无亲情,没有人性。”
“好。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留你一命的苦心。你今后打算如何自处?”公子白继续问。
陈阳咬了咬嘴唇,忍着泪水说:“我昨晚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姥姥的床上,姥姥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睡在了我的窗边,唯一不同的是,姥姥的头发已经白得找不出一根黑发,脸庞也干瘪得没有了神采。就在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自己做了多么没有人性的事情。姥姥在我做了这些事之后,还是用孱弱的身体照顾着我。过往的一切已经无法补救,我能做的只有照顾姥姥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公子白缓缓地点了一支烟,看着烟雾腾起,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能说出这话,我就不用说其他的了。只告诉你一句,如果你自食其言,就算我被当成杀人犯,也要亲自掐死你!”
“虽然我的记忆模糊,但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知道我这条命能留下,你和你的朋友付出了很多。所以请你放心!”陈阳郑重的作出了保证,随后小心地问,“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公子白吐了口烟,轻声答道:“他没有能够到达他该降临的世界,最后只好回到了他来的地方。”
陈阳思索着公子白的话,过了一会儿再问:“公子律师,我知道你有非同寻常的能力,可不可以告诉我,有没有生死轮回,有没有因果报应,我做下的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世人皆说有因果,终身为善能几人?寄望轮回偿旧债,不若此生了恩仇!知过改过即可,因果轮回有无与你知过改过何干?善度此生,莫让至亲苦寻情!”公子白没有回答陈阳的问题,抛下一段佛曰般的偈语推门而去了。陈阳沉思良久后,俯身背起沉睡的刘老太太目光坚定地走出了律师事务所。
因为陈阳的出现,让公子白赢得了赌局,也为人类在众妖鬼心中找回了些面子。当天晚上,公子白在温柔奇境里面预备了足够多的酒水,然后把那些跟他打赌的妖鬼挨个点了名。在再世灵孽引发的大逃亡之后,重新回到S市的妖鬼们自然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自然对公子白更加的高看一眼。于是,除了两个胆子特别小的妖逃得不见了踪影,其他跟公子白打赌的妖鬼都很守信用地交了赌资,然后欣然接受了公子白的邀请,在友好的气氛中举杯畅饮玩乐至黎明时分方才散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公子白、李宠走出了温柔奇境,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喝得眼大舌头直的老马。因为啸月和铁翎的事,搞得老马心情郁闷,不但受了伤,还被公子白等人指责为“老不正经“的典范,并且每次去看昏迷的铁翎的时候,都有被气不顺的司徒焱焱雷劈火烧的危险。今晚公子白好心地叫上他一块出来喝酒,他自然就来了个借酒浇愁,而且他喝的酒还很不巧的特别有劲,喝得一边多,公子白跟没事人儿似的,他却晕头转向走不了直线了。
“老马,明天我还有业务,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歇着吧!”公子白很亲热地拍了拍老马的肩膀,然后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晕晕乎乎的老马本想去公子白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不等他出声,公子白已经关了妖力空间脚底抹油了。老马见状自然不会好意思去敲公子白家的房门,只得晃了晃比浆糊好不了多少脑袋,认清了回自己家的方向一步三晃东倒西歪地走向街口。
老马刚晃到街口,突然间眼前一黑,即便是喝醉了,他也能判断出这是让麻袋一类的东西给蒙了头。难道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蒙头打闷棍这么原始的抢劫方法吗?老马自然不会等着被人打闷棍,当下运力一扯,想挣脱罩住头脸和上身的口袋。老马是何等力气,他这一扯别说是寻常的口袋,就是犀牛皮、合金钢板也得四分五裂。可是,他扯了两下,身上这条带着发霉的玉米味的麻袋竟然啥事没有,依旧执着地罩着他的脑袋,束缚着他的双手。
不等老马再作挣扎,就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不正经的,让你装神弄鬼,你不能得瑟吗?本少爷今天招待你一顿龙骨炖马肉,看你以后还得瑟不?”
话音一落,暴风骤雨般的大棒攻击就劈头盖脸地打到了老马身上。痛、剧痛,老马自出生起大小阵仗也没少经见,受伤流血不下百次,可从来都没有这样通过。殴打,绝对是蓄意殴打,那根奇怪的棒子又大又重,每一下都充满力道,但是从不打他要命的地方,而且打在身上也没有太大的伤害,就是特别的疼,疼得他如同一个挨了打的小混混一样惨叫连连。
被痛殴了百十下后,老马隐约听见另一个声音说:“差不多了!摆个姿势,让我爽一下!”
随即,老马又挨了十几棒,就在他被打得撅起屁股的时候,一股大力袭来,然后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显然是在臀部上挨了一脚飞了起来。十秒钟后,老马噗通一声摔在一处街边公园的草丛之中,直惊得夜鸟纷飞、草虫无声,而他自己却是又痛又气一口气上不来晕菜了!
街边的阴影当中,闪烁着两点诡异的火星,那是两只徐徐燃烧的香烟,烟火后面则是公子白和啸月两张猥琐的笑脸。公子白指着啸月手里满是疙瘩五尺多长的一根白森森的骨棒问:“大哥,这根棒子以前可没见你用过。看起来打人很疼,绝对是虐待狂梦想中的神器。哪来的?借我玩几天呗?”
“这个是我哥以前带兵时候惩罚下属用的龙骨军棍,我磨了半天才借来的。要是我的,我就给你玩了。”啸月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发现公子白有点儿不爽急忙安慰道:“看在你从巫妖女奴那里弄来的药对老马那个牲口很管用,让我打得这么爽的份上,我保证一定想招儿让我哥把这个棍子给你行不?”
听了啸月的保证,公子白眉开眼笑,挺着胸脯说:“这话还算有良心,要不是我从巫妖那里弄来的药,哪那么容易让老马变成醉鬼呀?要说巫妖的药还真神奇,硬是让路老马这样的异类手脚发软,脑子迟钝,但是痛感神经却灵敏了百倍。为了防止以后咱哥俩被人下药,这用毒的学问,还真得恶补一下。”
公子白正说着,李宠飞了过来。李宠一看见公子白就作崇拜状说:“老大,你真行!力度、角度,外加落点的计算堪称完美之至,而且一脚踢了365米出去,绝对是有史以来踢屁股者难以逾越的纪录啊!”
“那是自然,这段没事净在开心网踢屁股来着,这回来个真人版的,真是Hi到家了!”公子白得意洋洋地回答。
正当公子白想对踢屁股进行技术讲解的时候,一道妖力空间的入口开在他和啸月的身旁。“老弟,为了让你泡妞成功,大哥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要不赶紧进来,可就来不及了!”空间里面传出了吞天的声音。
啸月闻听之后,急忙对公子白说:“小白,我赶时间,你先回去睡觉,等我搞定了再去找你。”说完,火烧屁股一样一头扎进了空间入口。
光芒迷离变幻,这不是真是的物质世界,而是无数不断产生又不断湮灭的空间裂缝组成的只有摆渡人才能通行的通道。这些通道可以通往任何一个空间,也可能只是通向死亡。没有老马的庇护,没有目的的寻找,双翼已经疲倦,双目已经模糊,可是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我找到他又能怎样?铁翎以黑鹰的原身在空间中穿梭,身心俱疲之下终于抗不住乱流的撕扯,身子一歪坠入了一个幽暗的空间裂缝之中,只要裂缝合拢或者湮灭,铁翎便从此形神俱灭不复存在。
突然间,坠落额身体一顿,接着被一股巨力拖着脱出了空间裂缝。铁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头青色巨狼驮在背上。巨狼体内迸发出青金色的战气,将所有的乱流和裂缝统统摧毁,随即用利爪撕开了一道空间出口,载着她落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
莽林三千里,绿原阔无边,明湖为云镜,秀峰斜倚天。巨狼将铁翎放在湖边的巨石之上,铁翎不禁被所见的景色震撼,一时间连收起原身都忘记了。
“漂亮吗?这是我心中的世界,也是我将来和自己的妻子终老的地方。可惜,我还没有那样的实力,现在只能看一看不能把它变成现实。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能拥有这一切。”这是啸月的声音,但是铁翎从来都没听啸月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过话。
铁翎恢复了女子形象,压制着心里的激动,冷着脸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而且,在和倪胡的比试当中,你已经输了。”
“是吗?”啸月恢复了以往的语气,反问道:“我既然已经输了,你还独自一人来找我?难道说你要跟我玩婚外恋?我可是正经男人,只娶老婆,不搞婚外情!”
“谁说我是出来找你的?”铁翎嘴硬地转过身去。
啸月转到铁翎面前,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很矛盾。你那个所谓的丈夫也是老马伪装的。你的目的就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原因是你们家有不能同妖狼族往来家规。”
啸月直接命中要害的陈述,让铁翎吃惊不小,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啸月盯着铁翎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说来很简单!其实我现在是在你的梦里,而你正处在昏迷之中,大概还需要五天才能醒过来。而我呢,虽然掉进了空间裂缝,但是已经成功地回来了。”
“我才不信!你哪有本事进入我的梦里?再说,如果是我的梦,你就不应该有自主的意识,而是以我的意识来决定你的行为和语言。你现在的行动和说法跟我内心的完全不同。你是在骗我。”铁翎根本不信啸月的话。
“我能进入你的梦境,实在是要感谢老马将我扔进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当然还要感谢为我辛苦受累的大哥吞天。”啸月说道吞天这个名字,铁翎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这当然也逃不过啸月的眼睛。
啸月接着说:“|我是吞天的亲弟弟。这回因为你和老马胡闹,让我意外地遇到了他。同时,也知道了你为什么躲着我的原因。”
啸月说到这里,周围的景物忽然间暗了下来,而且色彩逐渐褪去。啸月见状后,加快语速对铁翎说:“你的梦快做完了。不过不要紧,我哥跟我说了,你这些天总在作同样的梦,等你下次做梦的时候我在跟你详细解说。多亏了有你的梦,不然在现实里我想跟你这么近的说话,还真有危险……”不等啸月说完,四周的景物变化为乌有,铁翎的意识消失了。
第六天,铁翎的床前。铁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啸月满是关切的脸,与这张脸不搭调的是他那两只明显是缺乏睡眠带着黑眼圈的红通通的眼睛。
“你真回来了?”这是铁翎的第一句话。
“这回知道我没骗你吧?连续五天啊,我都熬着没敢合过眼,就是为了能在你做梦的第一时间赶过去,多和你说一会儿话。我可在梦里把前因后果和心里话都说给你了,这个是最好的证据。”啸月一边说一边把破空的本命法像递到铁翎的手里。
铁翎看了看破空的本命法像,又看了看啸月,然后将法像放入怀中,翻身下床就往外走。啸月见状急着问道:“你刚恢复,应该休息,这么急,要干什么?”
铁翎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回答:“我回家中去认证此事。若是此事属实,可了鹰狼两族的千年积怨,我能不急嘛?”
“那我在梦里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啸月忐忑地问。
铁翎抿着嘴角看着啸月,直到啸月脸色转红目光躲闪之后才说:“我考虑过了,嫁给你是不可能的。”啸月听到此话,如遭雷击,就在他准备来个自残什么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失落之情的时候,铁翎又接着说了下半截话:“不过,要是家规改了,我可以答应先做你的女朋友,至于以后怎样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欧耶——!”啸月禁不住兴奋地喊出声来。与此同时,公子白、李宠、司徒焱焱、商瓷、陈玄、重雾、惊岚一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和啸月握手的握手,拍肩的拍肩,当真是一派喜气祥和的热闹景象。
“感谢大家,感谢大哥,让我有了这个机会!我的幸福是与大家的辛苦分不开的,今晚我请客,我的空间开放里面的东西随便挑!另外,我还要特别鸣谢老马同志,没有他……”啸月被围在中间,发表着语无伦次的感言,当说到老马的时候被公子白掐了一把。
“别乱大方。要是我成了你的女朋友,你把好东西都让他们挑了,拿什么给我?”铁翎在啸月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在公子白出言挖苦前跑了出去。
铁翎跑了出去,离开了司徒焱焱的妖力空间,来到大街上。为了赶快回家,她念动咒语召唤起老马,可是咒语念了三遍,老马仍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只好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一通,铁翎就直接说道:“老马,你跑哪里去了?我好了,赶紧过来,我们回家走一趟。”
电话一端传来了老马没有精神的声音:“铁翎,你好了,我可坏了!六天前,我被人下了药,然后闷了麻袋,打了闷棍,最后还给踢出三百多米远。到现在,我全身上下都疼呢?别说跑长途,连走路都费劲啊!”
“哦!知道谁干的吗?”
“要不是啸月那小子掉到异空间里没找回来呢,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是他和公子白合伙干的!可这小子还等着我们去找,到底是谁我就说不准了!”
“啊……,那你好好修养吧,等我从家里回来再去看你。”铁翎苦笑着挂了电话。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打老马的就是啸月和公子白,可是她能揭露吗?
亲情、友情、爱情,来时无形,去时心碎。
若待去时苦寻之,能再续否?
苦寻之人情尤在心,
被寻之人心焉念情?
怜君苦寻意,鄙薄善忘人! 鬼律师(第二部) 第四章 秘宝(上)
( 本章字数:46146 更新时间:2009-11-4 13:59:37 )
第一节飞来横财
啸月失踪加上再世灵孽大爆发,即便最后是大团圆的结局,公子白可以说是连着急带上火,最后再因为啸月的恋爱有门儿给严重刺激了一下,结果就是患上了据说比甲型H1N1流感更加难以治疗的心理感冒。这种病的具体表现就是:蔫了吧唧、无精打采、懒洋洋、软绵绵,吃饭不香,喝酒不醉。
这天,公子白正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啸月从他的妖力空间里面跳出来,面色紧张地说:“小白,大事不妙了!”
公子白爱答不理地问:“啥事?是不是铁翎不跟你处了?”
“你能不能说点儿好话啊?哥哥我可是还没正式开始恋爱呢,你就诅咒我!是不是受了露西的诱惑,真的学了诅咒术了。”说到露西,啸月想起了正题,很严肃地对公子白说:“小白,我可告诉你,你那个到底是老婆,还是女奴都没定性的露西让我美女师父给弄走了。我看美女师父的脸色可不太好,你最好提前做好防雷准备。”
公子白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说:“带走就带走吧。让她玩几天没啥,就是别给我弄死了。我还有事情要着落在巫妖身上呢。”
啸月对公子白的态度很不爽,干脆不和公子白说话,转头到奋战在电脑前面的李宠身边问道:“小白是不是真变态了?说话怎么这个调调呢?”
李宠没回头,叹了口气说:“唉……,他这样已经三天了,估计是让你们头几天的事给刺激的。我跟小方姐姐研究过了,想要治他的病,就一个办法——给他来一个更大的刺激!”
啸月听完,挠了挠脑袋,无奈地说:“这事还真难办?”说完突然抓起茶几上装满了茶水的水杯将满杯的茶水泼向了公子白的后脑勺。
公子白虽然没有精神头儿,但是对于茶水突袭还是能够应付的。不见他动作,啸月泼过去的茶水就一滴不剩地向后转以原来两倍的速度飞了回去。啸月本想刺激一下公子白,正张着大嘴等着看热闹呢,谁知茶水反弹而至,当下照单全收,来了个满脸花。而且,更不幸的是,这杯茶不是凉的,而是刚刚沏好的热茶。
“我的娘啊!这真是太刺激了!”啸月操着山东口音冲向了厨房的冷水龙头。
李宠乐颠颠地去看啸月的糗态,而窗边的公子白只是慢悠悠地说:“真是浪费,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啊!”
啸月郁闷地用冷水冲着头脸,公子白继续发呆。李宠在两个人面前晃了一圈遭了两个巨大的白眼之后,只得飘回电脑前面忙着在开心农场里偷菜,可不等他偷别人的菜,就发现自己的菜被偷了不少。为了减少损失,还是买条狗看着点儿吧,可是买狗是要用人民币的,哪弄钱去呢?没有经济来源的李宠,用了三秒钟就想到了一个弄钱买狗的办法——公子白的信用卡。
公子白有一张国际双币信用卡,而且还开通了网上支付的功能,是他心血来潮为国际网购准备的,可是申请成功之后一次也没用过。信用卡的卡号和密码对于别人是个秘密,可对于李宠来说就绝对透明了。一条狗只要八块钱,私自动用一下绝对没问题!李宠一边想一边坚定地开始了网络支付。半分钟之后,李宠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条看家狗。
李宠买到狗之后,随手点了信用卡网页上的余额查询按钮,他的本意是想看看老大的信用卡是不是因为他的支付透支了,如果透支了的话好提醒老大及时还款,免得白搭利息。可是当账户余额出来之后,李宠如遭雷击,大叫道:“不会吧?就买条狗,哪能透支50万美元呢?”
“透支?什么透支?你玩我的信用卡了?”公子白对与钱有关的字眼儿比较敏感,在李宠惨叫之后立即问道。
李宠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抚着小胸脯说:“看错了,看错了。透支额只有八元人民币,50万美元是正的,不是透支额。这真是做贼心虚,自己吓唬自己呀!”
公子白对八元人民币的透支并不在意,但是听了李宠的后半句话后就非常奇怪了。“不对吧。我的信用卡美元信用额只有两万,怎么能出五十万的数字呢?”话音刚落,公子白已经以鬼魅的速度冲到了电脑跟前把李宠挤到了一边。
公子白用眼睛扫了一眼屏幕,果然发现账户余额里面多了五十万美元的存款,是实实在在的存款,不是信用额度。“这太刺激了!”公子白嘟囔了一句,心理感冒不药而愈,头脑飞速转动,手上也不闲着,开始追查起这五十万美元的来源了。
啸月听到动静,一边擦着脸,一边探过头问:“小白,你小子不地道啊!嘴上说自己穷,暗地里却藏了这么多私房钱?说!是不是把上次西方血族的钱给密(密者,私藏也)下来了?”
公子白指着电脑屏幕对啸月说:“少扯!没看到进账时间是两个小时前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回事呢!”
啸月认真地看了看电脑屏幕,很认真地说:“飞来横财,必有蹊跷!那可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用你说呀!”公子白推开了啸月的大脑袋,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拨打电话查起了五十万美元来源。一番查证之后,公子白得知,这笔巨款是从瑞士一家私人小银行的户头上汇到他的信用卡账户上的。至于汇款的人和其他信息,都因为汇款方要求保密,而被瑞士银行给屏蔽了,无法查证。
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白得的巨款,这可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公子白正准备给史正打电话请求帮忙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居然是极少给他打电话的钱主任。钱主任可没有打电话闲聊的习惯,公子白不敢怠慢急忙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了钱主任兴奋的声音:“小白子,赶紧过来,大买卖上门了!”
“多大个事呀?怎么兴奋得连颤音多发出来了?”公子白回问道。
“别废话!查查你的信用卡,是不是多了五十万美元?要不是人家点名要你办案,我早就自己上阵了!痛快儿地!”钱主任的音量大了一倍,震得公子白耳根生疼。
钱主任说到五十万美元的事,着实让公子白吓了一跳。公子白略一思索,觉得五十万美元的事应该与钱主任让自己尽快到所里有莫大的关系,当下答道:“好了,我马上去,跑步去!”
放下电话,公子白穿了正装,出门叫了辆车,直奔律师事务所。当公子白踏进钱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与他放下电话只隔了不到二十分钟。一进办公室,公子白就发现办公司里面除了钱主任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公子白一进屋,这两个人就都站了起来。
不等公子白说话,钱主任就开口道:“小白,这位是咱们市外事办的张主任,那位是俄罗斯领事安德烈先生,他们两位可等你很久了。”
“您好,您好。”公子白礼貌过后,对钱主任说:“是这两位找我吗?我难道惹出什么外交争端了吗?”
“当然不是。”钱主任没答话,俄罗斯领事安德烈开了腔,“我过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代表我的朋友也是俄罗斯公民列娜·娜塔莉亚·彼得洛娃来聘请你——公子白律师作为她的代理人继承一笔遗产的。”
“那钱主任电话里说的大买卖就是指你说的事喽?”公子白递给这位看起来挺和蔼的俄罗斯领事一支烟,双方坐了下来开始了正式的会谈。
通过谈话,公子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列娜·娜塔莉亚·彼得洛夫娜的父亲彼得洛夫是个基督徒,他在解放前在S市购买了一块土地,然后在这块土地上盖了一座小教堂给他的好友哈瑞牧师传教使用。解放后,土地收归国有,这个教堂也一度成为了公产,直到国内稳定改革开放之后,这个教堂才落实了政策成为了宗教产业,虽然土地依旧是国有,但房产的所有权确定给了彼得洛夫。如今彼得洛夫去世,这个小教堂作为他的遗产应该由他唯一的女儿列娜·娜塔莉亚·彼得洛夫娜继承。
当安德烈领事说出小教堂的地址时,公子白的心猛跳了一下。那个小教堂居然是他差点儿送命,最后又捉了巫妖露西的那个教堂。要不是状态不好,公子白早就去小教堂研究一番了,可现在没等他研究,就有人要来继承遗产了。问题显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公子白打断了安德烈的叙述,问道:“领事先生,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列娜小姐一定要请我作她的代理人呢?我可从来都不认识她呀?”
安德烈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而且我还问了列娜,她只是对我说,这件事在S市除了公子律师之外,没人能够办好。另外,她已经把律师费先行支付了一半。你信用卡账户中的五十万美元就是她转给你的,刚才我已经和钱主任谈妥了,律师事务所的提成和应该交的税款也已经付完了。这里有全套的委托手续,公证书和外交传递手续一样不少,现在只需要你在合同上签个字就可以了。”
公子白接过一大摞文件翻看起来,看过后抬头对安德烈说:“还真是全套的文件,而且报酬也很诱人,如果我说不办这个事,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安德烈见公子白如此说话,当下轻松地答道:“说的对。列娜跟我说了,公子律师一定会接受委托,果然不假。”
见安德烈得意,公子白的话锋突然一转,板着脸说:“不过,这么大个事,我要是轻易接受委托也是缺心眼儿的表现。想要我签这个字,除非列娜小姐答应在三天之内和我就委托事宜进行面谈。”
钱主任见公子白不是开玩笑的表情,害怕生意做不成,急忙说道:“小白,你这是干什么?法律手续齐备,还有外事办主任和领事先生的保证,你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主任,你别急。他们连我自己都快忘了的信用卡都能查到,而且对国内法律十分了解,我这点儿小要求绝对没问题。这笔钱咱们肯定能挣到。”说完,公子白又对安德烈毫不客气地说:“领事先生,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做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德烈有些尴尬,但是看到公子白铁板一样的表情后,还是硬生生地把常说的那些谴责抗议一类的外交辞令咽回了肚子里,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司,找了个没人的接待室去打电话了。四分三十秒之后,安德烈举着手机走了进来,把手机塞进了公子白的手里。
公子白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面传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女子声音,而是标准普通话:“公子白嘛?我是彼得。”
“彼得?哪个彼得?”公子白装傻道。
“还有哪个?那个被你用火烤过的彼得呗!别跟我装傻!”彼得的声音十分恼火,大概是想到被公子白整治的情形导致血压急剧升高的结果。
“噢,是你呀!你是不是变态呀?想把从我这拿走的美元还我就直接还好了,何必装女子编瞎话呢!”
“不要胡扯!要找你的人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替她跟你说一声,可以和你见面,但是你必须保证在和她见面之前不能就这件事接受任何生物的委托。”
“我靠!还任何生物!整得挺严重。本以为你们给的挺多,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们是少给了。告诉那个列娜,多准备点儿钱吧!”
“你就是个财迷!这样回答算你答应了条件了对吧?”
“没错。可是我只能等你们三天,如果过了一分钟,我就接受其他生物的委托。要不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还不答应呢。”
“跟你的交情简直就是噩梦!大后天的凌晨一点,在童山顶上等我们,列娜小姐不想见太多人。”
彼得匆匆结束了和公子白的通话,公子白把手机还给了安德烈,同时说:“我和那边已经谈好了,剩下的事情由我和他们直接解决,就不用麻烦领事大人了。”
安德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富有深意地对公子白说:“公子律师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为先前在心理的藐视向你道歉。”
公子白再次给安德烈上了一支烟,正色问道:“先前领事先生一定在心理鄙视我,认为我不过是个贪财猥琐的小个子对吧?”
“是的。若不是看到你对彼得用如此语气说话,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有实力和他们谈条件。”安德烈很诚实的回答。
公子白踮起脚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作老成状说:“现在像你这样诚实的领事可不多,就凭你能够为内心的想法向我道歉,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难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煞有其事地把自己的名片塞进了安德烈的口袋里。
安德烈刚要说些感激的话,可没等他说出口呢,公子白的后话就接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朋友归朋友,请我办事一样要收费的,顶天给你打个折,免单是不可能的。这可是行规!”
趁安德烈出于“无语中”的状态,公子白对钱主任说:“主任,这回你放心了吧。领事先生我已经搞定了,不但生意没砸,还能再多收点儿钱。”
钱主任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他从来没看到公子白谈业务的时候这么高调,憋了半天才惴惴地说:“小白,你这样太不礼貌了。咱们是服务行业,怎么能跟客户这么说话呢?”
“这就叫瞅准时机起高调,抓住机遇发大财。”公子白抓住了难得的机会,装腔作势给钱主任上起课来,“主任,你那套客户至上的理念应该进行适当调整了。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请张主任和安德烈领事吃顿好的,顺便增进一下感情啊!”
给钱主任上完了课,公子白趁钱主任还没回过神儿来,以还有案子要办为借口,迅速地溜出了办公室,逃出了律师事务所。等公子白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钱主任才觉察自己是让公子白给唬了,无奈又客户在场不能追出去把公子白教训一顿,只好把帐记在心里,打起精神招呼张主任和安德烈,最后还真的按公子白的说法请他俩吃了一顿大餐来缓和尴尬局面。
钱主任如何请人吃饭暂且不提,单说公子白。公子白走到大厦门口,李宠就迫不及待地从法像里面跳出来对他说:“老大,这回你发达了,不过麻烦也来了。那个彼得是西方血族,他嘴里的小姐没准就是他的家主。想一想,一个吸血鬼老太婆花百万美金来请你办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没准就是故意泡你,给被你整治过的彼得出气。”
公子白摇了摇头说:“你说对一半。她要是想给彼得出气,直接找我就行了,犯不上又搭钱又费力。这个套路,根本就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架势。一定是咱们抓住露西的那个教堂里面有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而他们自己没有能力或者不方便去取,这才想到我的。所以说,这事不会太容易,但不一定是坏事。”
公子白和李宠边走边聊,片刻工夫就过了大厦前面的广场,过了人行横道就是公交车站了。赶巧对面是红灯,公子白站在树荫下等信号,忽然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请问,您是公子白律师吗?”
公子白回过头去,只见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儿。这小伙儿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面容白皙棱角分明,鼻梁高直,比东方人略深的眼窝中长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短发,头发黑中透黄,寸长的发丝笔直冲天。如果单看外表,这小伙子应该是个十八九岁帅气的东西方混血儿。可是人和事都是不能只看外表的,就拿这个小伙子说,绝对是突然出现的。公子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在一秒钟前不但小伙子站的那个位置上没人,而且在周围十米内都没有人。
“怪了,大白天的见鬼了!”不等公子白说话,李宠当先惊叹起来。
李宠本身是鬼,普通人是听不到他和公子白的对话的,而这位突然出现的小伙却可以听到,不但听到,似乎还看到了李宠。李宠的话一出口,这小伙子就冲着李宠露出微笑,然后作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说:“可不是吗?真的见鬼了!”
“老大,这小子诡异!”李宠一边说一边摆出了干架的姿态。
“我不是来打架的。”小伙子向李宠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攻击性,然后说:“我是有事想请公子律师帮忙的。”
公子白点了点头,示意李宠不必紧张,然后说:“有事情找我,应该到办公室去,干嘛非要突然间在我背后出现,就不怕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小伙子笑了一下说:“本来我是要去您的办公室的,可正好在这里碰到了您。因为着急,就直接开口叫了出来,希望您不要为此生气。”
“有礼貌的孩子,我喜欢!就凭你一口一个‘您’,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吧。不过,在说事之前,最好把你的姓名身份报一下。”小伙子的好态度让公子白无可挑剔,于是他便不再刁难,转而允许这个小伙子说明来意。
小伙子见公子白如此说,很是高兴,上前两步挺直了身子,正式地说:“我的名字叫托米·哈瑞……”
第二节异种血族
“等会儿!”不等小伙子说完一个完整句,公子白就打断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托米·哈瑞,有什么不对吗?”小伙子被公子白的过敏反应弄得有些紧张。
公子白看了看四周,然后冲着托米·哈瑞摆了摆手说:“这里讲话不方便,你跟我来。”说完,当先走向马路对面。
托米·哈瑞不知公子白有何用意,只有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穿过马路又转过了街角,最后走进了一家冷饮店。公子白一马当先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又点了两杯雪顶咖啡。等到雪顶咖啡端上来,公子白美美的呷了一口后,才缓缓地对托米·哈瑞说:“你说你叫托米·哈瑞,是不是还要和城西小教堂的哈瑞牧师发生点儿亲属关系呀?”
公子白的一句话,差点儿让托米·哈瑞把喝进嘴里的咖啡喷出来。慌乱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后,托米·哈瑞瞪着眼睛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来意的?难道你真的是未卜先知?”
公子白放下咖啡杯,示意李宠到冷饮店外把风。李宠极不情愿地白了公子白一眼后,飘了出去。公子白板起脸严肃地对托米·哈瑞说:“我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已经有人玩过你这套把戏了。我真是没法理解,你们这些心脏长在右边的家伙,怎么就这么没创意呢?能不能编点儿新戏给我演一演啊?”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托米·哈瑞迷茫地说。
公子白喝了口冰冷的咖啡,压了压即将爆发的火气,敲着桌面说:“就在你叫住我几分钟之前,你们暗夜血族已经有个家伙冒充彼得洛夫的女儿给我五十万美元让我帮她搞定城西教堂的房产了。你小子起个有洋味儿的名字,不就是要冒充牧师的亲属打教堂的主意吗?”
“啊?!”托米·哈瑞很吃惊,叫了一声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对公子白说:“你说的是真的?”
公子白哭笑不得地回答说:“我没事骗你干什么?要不是事先从他们嘴里听到哈瑞牧师的名字,我怎么能一听你的名字就把你带到这里来呢。我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让还在我单位的血族代理人发现你。因为按照我的推断,你和找我办事的那伙肯定不是一路的,为了挽救你年轻的小命,就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存在。我和血族没有太深的交情,也不想卷进血族之间的是非。所以,才在你没说明来意之前跟你说这些。”
公子白的一番话,把托米·哈瑞彻底傻掉了。足足过了一分钟,托米·哈瑞才稳定住了情绪,强压着激动的语气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哈瑞牧师的亲戚,我是他的亲侄子。”
“噗——”公子白没控制住,把喝到嘴里的咖啡全都喷到了托米·哈瑞的脸上,然后就捂着肚子伏倒在咖啡桌上。托米·哈瑞和周围的人看到公子白不出声音,全身肌肉颤动,以为他心脏病突发,纷纷围了上来,而店里的服务员更是紧张,立刻操起电话准备拨打120求救了。
眼见场面就要大乱,幸好公子白及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拼命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肌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围过来的人说:“大家不要慌!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实在是笑得受不了了。”说罢,公子白起身结账,拉着一脸咖啡和冰碴的托米·哈瑞逃出了冷饮店。
出了冷饮店,公子白拐到一个少有路人的街角,扶着一颗大树,放声大笑起来。跟过来的李宠不明所以,十分担忧地问托米·哈瑞:“小子,是不是你给我们老大下药了?他这么个笑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到底怎么回事?”
托米·哈瑞一脸无辜地说:“我哪知道啊?我只是说我是哈瑞牧师的亲侄子,他就变成这样了。”
托米·哈瑞话音一落,李宠也放声大笑起来。这下可把托米·哈瑞给笑毛了,他心里不住地核计(核计者,想、思考、盘算也,东北方言。),难道说我偶然间长了能耐,领会了一门新的魔法,只要用汉语说“亲侄子”三个字就会令人狂笑不止?
就在托米·哈瑞想找个路人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公子白和李宠先后止住了笑声。公子白揉着肚子对托米·哈瑞说:“我说小哈呀,你这个笑话实在太冷,太爆笑了!你可是血族,是耶稣他老人家和他的信徒们的死敌。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血族,而你的叔叔又是教堂牧师,那可真是上帝无眼,天使失职,整个天堂都没有脸了!吸血鬼看教堂,这在灵异界可是颠覆性的丑闻啊!”
这时,托米·哈瑞才算明白公子白和李宠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为啥自己能弄一脸的咖啡汤。面对公子白和李宠疑问加嘲笑的目光,托米·哈瑞悲愤地抹掉了脸上的咖啡以及冰碴,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想错了。我是血族,我叔叔不是,而且我爸爸也不是,我们家族当中,只有我一个人是。”
公子白转到托米·哈瑞的面前,直盯着他的眼睛说:“有点儿乱啊?据我所知,血族分两种,一种是天生的血族,即纯种的血族,他们全家和祖宗都是血族;另外一种是后天血族,也就是被血族用自己的血液实行了初拥仪式后由人类转变成的。后天血族基本上都是纯种血族的私产,完全听命于纯种血族。看你的样子,眉清目秀神清气爽,根本就是纯种血族,你的血亲怎么可能不是血族呢?”
托米·哈瑞回视着公子白,平静地说:“我没有说谎,实情就是这样,我不是纯种血族,也不是后天血族,而是变异血族……”
托米·哈瑞出生在一个宗教世家,从他的太太太爷爷开始,他们哈瑞家族就是耶稣忠实的信徒,每一代都有人位居教会的要职。哈瑞的父亲更是了不得,居然是教会的护教圣骑士,四十岁之前灭掉的冤鬼邪妖不计其数,其诛杀血族的数量更是创下了教会三百年来的历史记录。哈瑞的叔叔虽然是个牧师,但却是声望很高的苦修士,若不是自愿到东方传教继续苦修,只怕早就是红衣主教了。
托米·哈瑞的父亲本想终身不娶,可是在四十五岁的时候却坠入情网,娶了一名东方女子为妻,并且在五十岁的时候生下了他。托米·哈瑞十六岁之前与正常人类无异,并且还接受了老哈瑞十三年的骑士熏陶和锻炼。但是,过了十六岁,托米·哈瑞的身体就产生了异变,最终老哈瑞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除了对血液的需求之外,在身体其他方面完全与一个血族子爵无异,甚至在法力方面已经超越了血族子爵的水平无限接近伯爵的等级。
老哈瑞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又不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只好将小哈瑞赶出了家族。从此,哈瑞家族少了一个子弟,世界上多了一名无依无靠的吸血鬼骑士。值得庆幸的是老哈瑞的骑士教育让小哈瑞的品质异常端正,这样小哈瑞才没有倒向血族阵营,而是选择了独来独往。正因如此,在血族和教会两股势力之间,小哈瑞得不到任何庇护。出于对父亲的尊重和对家庭的向往,如今已经二十岁的小哈瑞手上还没有教会人士的鲜血,倒是搞死了不少胡乱闹事的血族。
托米·哈瑞简要说清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公子白不无同情地说:“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是挺坎坷的。那你是否清楚自己突变为血族的原因呢?”
托米·哈瑞无奈地回答:“为此我查阅了很多典籍,也拷问过不少血族,还查了我母亲的氏族家谱,到头来都是一个结果——没答案。或许原因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字‘突变”,我大概就是基因突变造成的悲剧吧!”
“或许吧!但是灵异界的事,可不是科学名词可以解释的,另有原因的可能性很高。”公子白安慰了托米·哈瑞一句,然后问:“既然说清了你和哈瑞牧师的关系,那我就要问,你找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说的是真正原因,不要跟我编,听到没有?”
托米·哈瑞见公子白态度有所转变,咂了咂嘴,不好意思地说:“说了这么半天,能不能给支烟提提神啊?”
公子白没说话呢,李宠先吱声了:“不能吧?看你穿得溜光水滑的,不会连包烟都买不起吧?”
“我连家都没有,没饿死就不错了!可别拿我当富人看。”托米·哈瑞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公子白。
“小小年纪就学人抽烟,要不是你已经成年,我是不会给你的!”公子白嘴上说着,从兜里面掏出半包烟连同打火机都给了托米·哈瑞。
托米·哈瑞接过烟,点了一支,吸了两口后才缓缓说道:“半个月前,我突然接到叔叔的一封信。在信上叔叔说他活不了几天了,他看守的教堂里面藏着一件血族的秘宝。本来他是想取出来交给教会的,但是为了我,他却没有那么做。他认为我变成了血族,肯定与血族有关,希望我在他死后能够取出秘宝,用秘宝同血族进行交易,恢复我人类的身份。就在昨天,我几经周折来到了叔叔所在的教堂,结果却发现叔叔失踪了。随后,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九天前你和你的朋友在教堂附近与教堂里面的某种东西进行了一场恶战。所以,我就来找你,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叔叔的消息。”
“那个教堂我去过,确实还在那里干了一架,只是从头到尾都没进过教堂的大门,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教堂的院子里。我不知道你叔叔在那里,也从来没见过他。从那里我只看到了一个巫妖和一大堆的邪徒,活人真的没见着。”公子白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在小教堂的经历后对托米·哈瑞说。
托米·哈瑞没有惊奇和慌张,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说的,我不是来向你要人,而是想请你帮忙寻找我叔叔的下落,以及帮助我取出教堂里面的秘宝。”
“这恐怕不行!”公子白的回答很坚定。
“为什么?我虽然没有钱,但是可以用宝贝跟你交换。”托米·哈瑞一边说一边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很细的银白色项链。“这是条隐身链,名字叫做‘影遁’。可以让佩戴他的人处溶入任何物体的阴影当中,只要不移动就不会被任何探测法术发现。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叔叔取得秘宝,这条项链就归你,甚至我可以先把它给你以表示我的诚意。这可是我防身保命的本钱啊!”
公子白看项链一眼,然后说:“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原因有两点:第一,在这之前我已经答应了血族的请求,就教堂的事在三天后跟他们的首脑进行会谈,在这三天里我不能接受任何生物提出的任何与教堂相关的事务委托。第二,我对女性化的宝物不太感兴趣,而且对使用后就要像年画一样不能动的宝物很反感。出于我的职业道德和个人喜好,我不能接受。”
见公子白回绝得不留余地,托米·哈瑞有些着急,急切地说:“你到底要什么代价,我会尽量想办法满足你。你知道,我这个身份,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是无法在东方世界长久自由地活动的。”
公子白没说话,李宠见机立刻上前抢了台词儿,作大人状对托米·哈瑞说:“小伙子,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就指点你一下。我老大除了喜欢美女就是喜欢金钱,你要是能弄一大堆美女外加一大摞美金扔到他的屋子里,这事就十有八九了。”
“小李,你别在那瞎咧咧!我回家了,你愿意陪他聊,就自己在这聊吧!反正没见到那个什么列娜之前,我是没法答应这小子的事的。有什么招儿,就让他自己想去吧!”说完,公子白看准周围没人打开妖力空间回家去了。
李宠因为顾着和托米·哈瑞说话动作慢了点儿没赶上空间号快车,只好又转回对托米·哈瑞说:“反正也得自己走回家,我就再跟你多说一句。我老大除了爱金钱美女之外,原则性也很强,一旦他接受了别人的委托,肯定不会接受你的委托。但是,以我的法律知识来说,如果委托人死亡或者干脆就没见到委托人,那就谈不到接受委托。你可以从这个角度想办法啊!”
李宠说完就很不负责任地把托米·哈瑞扔在大街上,飘飘忽忽地找他的鬼友们玩去了。托米·哈瑞听了李宠的话之后,似乎豁然开朗弹掉手里的烟头消失在了树荫之中。
第三节教堂相会
话说公子白从妖力空间回到家,他本想找啸月喷上一喷,把刚刚遇到的事情研究一下。可是啸月这小子根本不在家。估计这厮一定又去当楼顶大侠了,还是先到小教堂研究一下吧。打定主意后,公子白动身前往城西的小教堂。
教堂处在几个大型工厂的包围之中,而这些工厂则是停产的停产,搬迁的搬迁,所以即便是正午时分,教堂周围也是人迹罕至,半个小时都难见到一个路人。公子白在教堂后面的小巷里现了身,瞧着四下无人翻墙而入。教堂的后院长着半人多高的荒草,后窗更是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给裹了起来。公子白在后院贴着窗根儿转了一圈,除了弄了一身草叶草籽之外,就弄清了一点——这教堂好久都没人打理,里面根本就没人住。
不是说有个哈瑞牧师在吗?为啥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公子白一边疑惑一边转到了教堂的前院。前院在和巫妖露西打架之后就让公子白和啸月给彻底清扫了一遍,所以地面光溜得一根草一个坑都没有。教堂外面没有异常发现,只有进到里面看一看。教堂的门窗虽然油漆剥落,但全是货真价实的上好木料,绝对是实用价值和艺术价值兼而有之。
就在公子白为破门而入还是破窗而入苦恼之时,教堂的大门突然开了。因为有上次的沉痛教训,公子白顾不上是大白天,当下后退两丈,同时撑起护身法术凝神戒备。
“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赶紧进来!”一个熟悉并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直接打消了公子白的戒心。在教堂大门里面笑望公子白的非是旁人,而是好几天没见的司徒焱焱。
公子白闪身入内,随手关上沉重的大门之后说:“司徒,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吓没吓到我不清楚,你那一大跳倒是跳得真远!”司徒焱焱的心情不错,“这里的门窗都是艺术品,我要是晚开一会儿门,恐怕就让你给弄坏了!”
“没那么严重,顶天也就弄坏这把老式的门锁而已!”公子白被司徒焱焱说中了,但是嘴还是很硬的。
“恐怕未必!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至少要弄坏一扇窗户!”巫妖露西从司徒焱焱背后转出来对公子白说。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俩到这里干啥?”公子白看了露西一眼,重新想到了那个司徒焱焱还没回答的问题。
司徒焱焱神秘一笑答道:“没什么?我听说这里有宝贝,就带着露西来这里找宝。”
公子白一愣,随即说道:“有宝?我看未必。这个小妖女宁愿作我的奴隶都不愿意把来教堂潜伏的目的说出来,怎么会告诉你这里有宝贝?肯定是她的阴谋!”
听了公子白的话,露西不干了,反唇相讥道:“鬼鬼祟祟地跳墙进来,缩头缩脑地东张西望,你才有阴谋呢!”
公子白瞪了露西一眼没有和她争辩,转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司徒焱焱。司徒焱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公子白观察一下教堂内部。公子白是第一次进到教堂里面,当即将室内的陈设仔细看了一遍。
教堂正厅不足摆平,四周是高大的木格窗,圆弧形的穹顶正中吊着一盏古朴庄重的铜制吊灯,地面上铺着大块的方砖,对着大门的墙壁上竖着一尊高大的耶稣受难像,塑像之下是布道的讲台,讲台前面排列着十多排古旧的长椅。正厅左右开着通向其他房间的门。整个室内除了有些潮湿和阴暗之外,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公子白的目光扫过之后,司徒焱焱问:“你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都挺好,挺正常啊!”公子白说完见司徒焱焱的眼色不对,又补充道:“要说特别的地方倒有一处。头上这个大吊灯可有年头了,要是搬到欧洲去能换不少美子回来。”
司徒焱焱眉毛一拧,略带生气地说:“你就看到这些。不要以为我来看过了,你就不动脑子,等着现成的答案。”
公子白见司徒焱焱有些生气,急忙改口说:“你看你,我就这点儿小心眼儿,你就不能不说出来,让我捡点儿便宜吗?要知道,分析推理是很费脑细胞的。我偷懒也是为了多活几年,也好晚点到阎王那里报到,为的是在你成仙得道之前多看你几眼。”
司徒焱焱被公子白这番颇为暧昧的话说得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露西借机进献谗言道:“司徒姐姐,他这话说的有问题。说得好听一点儿实在变相和你表白什么,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在泡你。”
本来司徒焱焱不打算追究公子白来着,可是被露西把话说明,脸上就挂不住了。公子白一看司徒焱焱的手型就知道若不补救马上就会有几个雷当头劈下来,于是赶紧说:“其实嘛,这个教堂是有问题的。为什么说它有问题呢?就是因为它看起来太正常了。既然是教堂就不能跟普通的屋子一样,怎么说也是耶稣他老人家的道场,即便是在东方世界,教堂也得有股子天堂味儿;在教堂里面虽然不能有天使存在,低级的神仆也是要有一个半个的。可是这里非但没有神仆、没有天堂味,就连食堂味儿都没有。如果不是有这么个雕像在,这根本就是个大一点儿的普通房子而已。用教徒的话讲,这是个没有被神恩笼罩的地方。这个地方怎么能叫做教堂,怎么能用来布道呢?”
公子白精准的分析、超快的语速,还有一头的瀑布冷汗散去了司徒焱焱手中的雷光。司徒焱焱抿嘴一笑,故作生气状说:“以后说话正经些,明明看出了问题所在却故意装傻,实在是可恶!”
躲过被雷危机,公子白长长出了口气,忙不迭答道:“这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装傻。某个人明明我知道我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我知道,然后逼着我说我知道。实际上我知道她装不知道,所以才故意说不知道……”
公子白绕口令般的论述展开了一半,露西又适时打断道:“你别绕了,我看出来了,你俩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什么都知道。我现在知道,你俩俩实际上是在相互开泡!”
“闭嘴。不说话会死吗?”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同时瞪着露西说。说完以后,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对视过后立刻撤回了目光。
露西同时被两人呵斥就已经很郁闷了,可随后又遭到了更严重的打击。从对视中收回视线的两位重新将目光火力聚焦到她的身上,紧接着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句让露西崩溃的话:“再多嘴就把你卖了!”
在联手打击了露西这个“第三者”并取得胜利后,公子白步上讲台,对站在大厅当中的司徒焱焱作讲师状提问道:“司徒焱焱同学,我不惜杀死自己的脑细胞分析了这座教堂的特异之处,并且从你的目光中得到了百分百的肯定。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到教堂找宝语出何典呢?”
司徒焱焱找了张椅子坐下,很配合地回答:“公子大教授,首先我遗憾地通知你,到教堂找宝不是露西告诉我的,因此你对露西的阴谋论断是错误的。其次,我再遗憾地通知你,如果你不抓紧时间搞清楚教堂里面的玄机,恐怕会有更多来这里找宝的。最后,我告诉你我来这里找宝的原因,西方灵异界放出消息,说这个小教堂里面藏了件血族的秘宝,我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找露西过去问了一下。结果,露西一听这个消息就哭了,说这消息肯定是他们家族放出来的。家族放出这种消息,就表示放弃了对教堂秘宝的寻找,也就是放弃了她。”
“如果照司徒的说法,你猫在小教堂里面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血族秘宝,对吧?”公子白把脸转向站在屋角生闷气的露西问。
露西咬了咬嘴唇,过了半分钟才回答:“没错。我冒险藏在这里就是为了血族的秘宝,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或许能够成功,并且因此晋升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你让我的计划破灭了,家族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就把消息放了出来。巫妖对外公布藏宝信息,就意味着放弃寻找该处宝藏,并且放弃对已经去寻找该宝藏的家族成员一切救援措施。我想,这一切肯定是我的姐姐为了防止我超过她而设计的。现在好了,我没有家族撑腰了,他们更不会为我支付赎金,你的发财梦恐怕要泡汤了。”
公子白点了点头,然后作淫邪状笑道:“哼哼,没有家族给你撑腰了,那我把你做奴隶当老婆,或者卖掉,岂不是毫无顾忌了吗?恐怕我这回的财不是泡汤了,而是发大了!”
公子白话音一落,露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而司徒焱焱的两个掌心雷也当头而至。公子白措不及放,当即被雷得如同电线杆一样挺拔。
“人家小姑娘这么凄惨,你还满脑子坏主意。是不是真的看她长得好看起了邪念啦?堂堂男子汉,娶不到媳妇,也不至于打一个巫妖的主意吧?”司徒焱焱一边安慰露西,一边数落公子白。
公子白恢复了行动力,扶着讲桌喘着气叫屈道:“天地良心啊!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让她把失去家族的悲痛转化为对我的仇恨,这样她的难过就会少一些。我真要是想娶媳妇,早就把她给拿下了,何必在这里图口舌之快呢!再说了,就凭我现在的身家,莫说娶一个媳妇,就是娶上三四个也绰绰有余了!”
公子白本以为自己的解释可以彰显人格之伟大,博得司徒焱焱的赞许,谁知话音刚落,又是三个掌心雷当头劈下,他一个也没躲过去,照单全收了。
“不是吧!这么说也挨雷呀?”公子白这回是躺在讲台上叫屈的。
看到公子白接连被雷,露西破涕为笑。接着,司徒焱焱给了公子白一个大义凛然的解释:“我这么雷你也是有深意的。第一,可以调节气氛,把露西的委屈转变成开心一笑。第二嘛,就是严厉打击你的不正当思想,一个媳妇都没娶到呢,就妄想着娶三四个,说自己没色心,谁信呐!”
“我冤呐!天怎么不下雪呢!”公子白一边抱怨一边爬了起来,但是可没敢继续说娶媳妇的话题。
司徒焱焱看公子白的狼狈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柔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是你一说,我就有些控制不住。可能是我的修炼还不够,还是不能时刻保持情绪稳定的缘故吧?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习惯了!”公子白摆了摆手又跳了两下表示自己的身体无碍,然后说:“这事还是不说了,不然又要拐到知道和不知道的哲学探讨上去了。既然咱们都到这里了,就好好研究一下,那个所谓的血族秘宝究竟在哪里吧!”
“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开始搜索。”司徒焱焱同意了公子白的提议,但是在说“咱们”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有些红。
第四节 秘宝疑云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很认真很仔细地把教堂的房间、卫生间、杂物间统统搜查了一遍,结果除了得到一身灰尘之外一无所获。司徒焱焱施展了一个除尘术自己和公子白身上脸上的灰尘去掉之后,冲着公子白挤了挤眼睛。公子白心领神会,一扭头冲着露西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脸。
露西一见公子白的笑容,立刻全身汗毛倒竖,作可怕状说:“你这么笑,一定是在打我的主意。告诉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秘密,是不可能的。”
公子白调整了一下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笼罩上“慈祥”的光辉。“小妹妹,你好好想一想,你的家族都抛弃你了,你再保守秘密有什么用呢?不如趁我们急于知道这个秘密的机会告诉我们,给自己增添点儿印象分。”
公子白的话对露西触动不小,她沉思了片刻后认真地对公子白说:“印象分顶什么用啊?除非你答应允许我在你这里避难,恢复我的自由和法力,不然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
公子白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你有这样的要求我有思想准备。不瞒你说,这几天我通过冥界和妖狼族的关系调查了一下你的过去。还真别说,你这小姑娘虽然学的都是下毒、诅咒、禁制之类的黑暗魔法,但是出道以来还没给人类造成什么伤害。不然,你以为我会任你逍遥自在吗?早把你剁碎了喂啸月了。一直禁制你,就是作为你差点儿要了我老命的惩罚。既然你的家族抛弃了你,你回西方去不太安全,我可以恢复你的自由,并且通过冥界的关系让你留在我这里一段时间。”
“你真能保证!我可是偷渡过来的,任何东方神怪都可以找我的麻烦。”露西对公子白如此轻易答应了她的条件有些怀疑。
“关系解决一切,这话你听说过没?我的计划就是让你在冥界挂职,职务就是我的秘书。想我堂堂一个阎王亲封的人界巡查员,聘个秘书帮着处理公务不过分吧?”说到这里,公子白瞥了一下司徒焱焱,发现她面色不善,当下口风急转道:“但是,这只是名义上的安排,实际上你不用为我工作,也不能住在我的家里。以后你就给司徒焱焱小姐个人服务就好了。”
“听起来不错,可是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等你把事情落实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好了。”露西摆出一副不要开空头支票欺骗小朋友的架势。
公子白被露西的态度搞得很不爽,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你这是啥意思?难道还怀疑我的人品不成?”
露西仰起头很郑重地回答公子白说:“说实话,我还真是怀疑你的人品。”
公子白无语,把头转向司徒焱焱,耸了耸肩,那意思就是:我是没辙了!
司徒焱焱没理会公子白,接过露西的话头儿说:“公子白说的计划可行,而且他也有那个能力。他的职位真的是阎王亲封的,而且他还得过冥界勇气勋章和智慧勋章,这世界上除了死掉的,活着的就数他在冥界的知名度高。我也可以保证,如果他说话不算,我就用雷劈死他!”
“司徒姐姐的话,我可以相信。不过,得让他拿一个勋章出来作抵押,等他办完了事,我再还给他。”在司徒焱焱的保证基础上,露西提出了抵押条件。
“交换秘密总是要有代价的。拿去,拿去,可被给我弄丢了,这可是真金的!”公子白一边说,一边从妖力空间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冥界勇气勋章递给了露西。
露西结果沉甸甸的勋章,看了两眼,确定是真品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看在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吧。至于能不能找到血族秘宝,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露西口中的血族秘宝,据传说是在五百年前血族东进的时候现世的法宝。这法宝名字叫做“盛宴之杯”。虽然名字中带有个“杯”字,但这个杯子可不是装酒或者装可乐的,而是用来装人血的。传言此杯中若盛武士之血,可使万军嗜血凶如猛兽不知生死一往无前;若盛术者之血,可是饮者法力通神呼风雨驭雷霆。但这都不是此杯的主要功能,此杯最主要的功用就是,若集万人之血而盛之百日可凝血魄之精,饮之血族可升三级爵位获一次重生之能。
五百年前,西方世界对血族予以全面打击,使得血族精英数目锐减。血族在得到“盛宴之杯”后视为至宝,并且为了迅速提升实力补充精英数量制订了东进计划。因为当时东方世界人口众多战争规模巨大战乱频繁,完全利于盛宴之杯收集到大量人类血液,快速提升血族的实力。
可是世事无绝对,在盛宴之杯早就了一定数量的血族精英之后,东方世界发现了这一异常现象,并且查明了原因。最终在东方世界法师的围剿之下,盛宴之杯没有能够回到西方血族手中,而是流落到了东方世界。五百年来,盛宴之杯在东方世界悄无声息的辗转,西方血族和其他异类也没有放弃过寻找。最后,还是让西方教廷中的苦修士哈瑞牧师发现了这件秘宝的下落。可是不知何种目的,哈瑞牧师在发现秘宝后的五十年当中并未将此事向教廷汇报,也没有取出秘宝,而是默默地守着藏宝之地。若不是他的一封家信中隐约提及此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盛宴之杯的线索了。
露西得知血族秘宝之事后,第一时间率领着自己的邪徒和骷髅兵来到了哈瑞牧师的小教堂,可是三年来露西试过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连教堂的墙壁和地下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露西说到这里,公子白打断道:“停一下,我听来听去只听说了一个连什么样子都没概念的杯子,到了关键的地方,你却说没线索。该不是你已经找到了杯子,自己藏起来了吧?”
露西给了公子白一个洁白无暇的白眼,气呼呼地说:“我才不像你那么自私呢!要是我找到了杯子,我早就回家族交差请功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你的气?”
“你的回答似乎有些道理。但是,还有个问题,哈瑞牧师哪去了?”公子白继续问道。
露西叹了口气,扁了扁嘴说:“别提那个哈瑞牧师了。那老头子简直让我受不了。我刚进教堂的门,就看着他穿着法袍站在正厅里。本以为要大战一场,谁知道那老头子冲我微笑着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毫无征兆地死了。而且死得十分彻底和快速,我连捉住他灵魂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假的?不是杀人之后编瞎话吧?”公子白瞪着眼睛质问。
“教廷对巫妖的态度一向都是斩草除根的铁血政策,他们杀我们,或者我们杀他们都跟喝咖啡一样自然和必须。我还没那么卑鄙,连杀个苦修士都要否认。”说到这里露西有些气愤,“你要是不信,老头子的尸体我还存着,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你们不是死敌吗?为什么要保留他的尸体呢?”这回问话的是司徒焱焱。
司徒焱焱问到这里,露西又叹了口气。“还不是那老头嘛!他笑着跟我说,迷途的羔羊,即便在神恩笼罩不到的地方,一样存在着天主的意愿,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得不到的;如果你很想见那件东西,就好好保存我的尸体吧,替我收尸的人会让你看到它。说完,他就死了,我认真地搜索了一遍,发现真的找不到,不免对他的话有些相信,于是就把他的尸体保存了起来。”
公子白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后说:“这老头儿还真有点儿意思,凭两句话就让你乖乖地把他的尸体给留了下来。咱们还真有必要看看他的尸体。”说完,公子白按照吞天的传授,解开了露西身上的禁制,把她的法力还了回去。
恢复自由后,露西也不怠慢,从口袋里面摸了个巴掌大的水晶球来,随口念了句外文咒语,咒语过后水晶球射出一道蓝光,一具老者的尸体在蓝光闪过之后出现在地面上。这位老者一身黑色的牧师法袍,胸前挂着银质的十字架,皱纹如刀刻的脸上带着一种超脱的微笑,花白的头发散而不乱,若不是身上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很难让人相信一具尸体还能有这么高的观赏性。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走近哈瑞牧师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哈瑞牧师的身上没有任何物理打击和法术伤害的痕迹,如果他的死非要找一个非自然原因,那就只能是——自杀,一种由苦修士特有的秘法造成的自杀,不然哪能死得这么安然潇洒。
确定了哈瑞牧师的死不是露西所为之后,公子白很快就发现了哈瑞身上的不同之处。首先,在他胸前的银质十字架背面雕刻着似乎是族徽一类的图案——一把被玫瑰花枝缠绕的利剑。其次,在他的左手拇指上套着一枚白玉扳指。这种典型的中国式首饰,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廷牧师的手指上呢?等到取下扳指仔细查看后,就更奇怪了。平常的扳指的边缘都是浑圆无缺的,这枚扳指的一侧边缘却有相会对应的四个很浅的缺口,看缺口的深度和角度,分明就是故意留下的,绝不会是自然磨损或损坏造成的。另外,在扳指的内侧,居然还雕刻着蝌蚪状的文字和一些由曲线组成的奇怪图案。蝌蚪文字公子白并不能识得,但是从文字和图案的结构上看,这应该是一种东方的阵法图形。
公子白将十字架和扳指拿在手里,问露西:“露西,这两样东西你看过吗?”
露西瞧了一眼,说:“十字架上的图案是哈瑞家的家徽,那个戒指应该是东方的装饰品,上面没有法力波动,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吧?”
公子白没有回应露西的话,转头问司徒焱焱:“司徒有什么看法?”
司徒焱焱站直身,理了理头发,回答说:“十字架我没看出什么,扳指上面的应该是法阵的一部分,或许藏宝跟此有关。另外,我发现老牧师的身体似乎过于衰老了。虽然对西方了解不多,但据我所知苦修士的身体素质都非常高,不应该老得这么厉害。”
公子白听了司徒焱焱的话,又弯身查看了一下哈瑞牧师的尸体,然后起身说:“你说得对。在来这之前我认识了一个自称是哈瑞侄子的家伙,按照他的说法,他父亲今年也就七十出头,哈瑞是他叔叔,只能比他父亲年轻。可是看这位大叔的身体,至少也相当于普通人九十岁的水平。这是个问题呀!”
“你见过哈瑞牧师的侄子?他在哪里?”露西和司徒焱焱一起问。
“让我给撵跑了!”公子白回答了一句,随后又想到了不妥之处,接着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按照露西的说法,哈瑞三年前就死了,那小子却说在半个月前接到了他叔叔的信,这不合常理啊!难道说哈瑞牧师没去天堂找他的老大耶稣,而是留在世间跟他侄子玩起闹鬼游戏了?或者说,他那个所谓的侄子是个水货?”
第五节 败火刺身
虽说这个小教堂没有半点儿天主的光辉,但是在教堂的大厅里,在十字架下面摆弄牧师的尸体,实在是对耶稣他老人家不敬。为了避免传出去引起外交争端,公子白收起了哈瑞牧师的十字架和扳指,然后就让露西把哈瑞牧师的尸体收回到水晶球中保存了。而且,在露西往口袋里放水晶球的时候,公子白还很关心地提醒了一下:“你这玩意可千万别让啸月发现了,不然肯定被他讹去当冰箱使。”
露西不解其意,问道:“你家的冰箱不是够大吗?啸月干嘛要打我水晶球的主意?”
司徒焱焱抿嘴笑道:“再大的冰箱也不够那个肉食动物用的。他们还有好几百头超大型魔兽没吃完呢,为了给魔兽保鲜,啸月这小子硬是到南北极的冰川上各挖了一个大洞。要知道你有这么个东西,非想法弄去不可。”
听了司徒焱焱的话,露西的表情有点儿发呆。“超大型魔兽?难道头几天他们给我吃的特别好吃的肉不是牛肉?”
“我可没说是牛肉。你应该能够回想起来,当时可没人对你的提问作出回答,对吧?告诉你,那是一块烤的七分熟的魔界巨蜥舌头尖上的肉。那家伙可够大的,整个身体有两层楼高,舌头伸长了快有五十米了,不过就舌头尖上的肉好吃,其他地方都不好……”
不等公子白说完,露西已经开始干呕了,幸亏她早餐只喝了杯豆浆,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不然教堂的大厅就要被这位巫妖小姐给亵渎了。
司徒焱焱用手指捅了一下公子白的软肋,止住了公子白准备展开的关于巨蜥舌头如何烹饪的论述,然后对他说:“你干嘛要说得那么恶心,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用你的精神摧残法折磨人家了!”
“我这不过是精神摧残啊!她可是差点儿就把我给物理分解了。小小的报一下仇,没关系的!”公子白“充分”的理由说了一半,就发现司徒焱焱的眼色不对,为了避免后面惨烈的空中打击,他急忙改口道:“而且,据我所知,西方那些专门玩毒、玩诅咒的巫婆,都是喜欢吃毒蛇、蜥蜴一类的东西。我特意弄给她吃,是为恶劣给她补身体。”
露西好不容易忍住干呕,气呼呼地对公子白说:“搞清楚,我不是巫婆!以后要是再让我吃那些恶心的东西,我就给你下毒,然后再诅咒你!”
公子白把嘴一撇,神气十足地说:“恶心吗?当时你吃得可是挺香的!如果怕吃到想不开的东西,那你最好就不要在我家吃饭,这样我还能省不少呢。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到我这位食神的家里来蹭饭呢!”
司徒焱焱拉过准备和公子白开吵的露西,对她说:“你就别跟他吵了,打嘴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你想想,啸月那小子可以吃掉一切有机物,他又有‘妖狼族食神’、‘食魔人’的外号,他们俩吃饭的时候能吃正常东西吗?以后吃东西你就看我好了,我吃你就吃,肯定没错的。”
“哼!还是司徒姐姐好!不理你!”露西发着小脾气背过了身去。
公子白诚心想气一气露西,咂了咂嘴说:“说到这,我很怀疑你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你可能比我俩谁都老!”
露西被刺激得转了过来,大声说:“虽然我姐姐都一百八十岁了,可是本小姐才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巫妖不是你想象中的巫婆!”说完,露西气呼呼地走出了教堂。
“她说的是真的吗?”公子白在露西出去后问司徒焱焱。
司徒焱焱点点头说:“她说的是真的。虽然巫妖的智力都很高,并且还会修习魅惑、催眠类的法术,但是在我面前根本没有说谎的可能。你把她安排在我身边,多半是对她有所提防吧?”
“说对了。虽说她生平没什么劣迹,但终归是来自西方世界,在没有全面了解和真心相交之前,还是小心为妙。另外,就是她真的很漂亮,放在我自己身边,我怕控制不住出问题!”公子白说完最后一句,立刻闪脚走人。
教堂的大门因为公子白的出逃而摇晃不止,司徒焱焱站在门后,面带笑意自语道:“至于这么怕我吗?不过,这家伙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估计再经历几次历练,就该恢复往日风采了!”说罢,轻叹一句后,身影隐去。
公子白逃回家里,赫然发现偌大的屋子就他一个人了。小方一定是嫌太阳太高睡觉去了,李宠出去耍还没回来。啸月就更奇怪了,头一次回来他就不在,过了这大半天回来一看还是不在,白天在楼顶戳着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公子白正想着呢,客厅就开了个空间出口,头发眉毛雪白肩上扛着条不知什么动物大腿的啸月从里面跳了出来。公子白被随着啸月而来的扑面的寒气给冲得连打了几个喷嚏,缓过神来之后气急败坏地冲啸月喊道:“大哥,你没事跑北极去干什么?弄得跟史前版白毛女似的!赶紧到厨房去,没看见雪水把我的地毯都弄脏了吗?”
啸月抹了抹脸上融化的雪水,然后故意跺了跺脚抖了抖衣服,直到地毯上落了一大片雪花冰屑才心满意足地去了厨房。啸月一边走还一边说:“别的赔不起,地毯我还能赔起。明天给你找块避尘兽的皮子铺上,省得你磨磨唧唧的总烦我!大哥现在心情不好,吃点儿东西,糟蹋点儿东西败败火不行啊!”
说话间,厨房内刀光闪了几闪,那条硕大的动物腿已经骨肉分离,被切成寸许后的薄片装了满满的一盆。啸月端着盆来到客厅,一手抓了片肉塞进嘴里嘎嘎作响地嚼着,另一只手捏了两片肉递到公子白的面前。“吃两块,又脆又鲜,而且可以败火!”
公子白拿过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滋味果然不错,于是问道:“这是什么肉啊?味道不错,吃法也挺新鲜的。”
啸月得意地回答说:“魔界水生魔兽四脚海蛇的后腿,要不是你上次带我去吃生鱼片,我还真创意不出这个吃法。这东西生吃,比烤着好!”
四脚海蛇,身体如蛇形,体表无鳞布满粘液,四足生毛,头如鳖首,一般人不用看到实物,只要想想这个形象就要恶心呕吐了,可公子白和啸月却不在意,一边吃着另类刺身一边聊起天来了。
“小白,你账上进钱的事弄清楚没有?”啸月当先问。
公子白抹了抹嘴上的冰碴儿答:“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事跟上次差点儿要了我小命的教堂有关,而且还挺复杂……”足足用了半盆肉的时间,公子白把刚刚经历的事讲说了一遍。
啸月听过之后挠了挠头说:“听起来是挺复杂的。现在你不过是听了两个人的说辞,又到教堂走了一圈,得到的全都是疑问,当让弄不明白了。照我看你也不用太费心思,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说那个什么列娜的要来吗?等她来了直接问她。她要是敢耍花腔,大哥我就直接将她拿下,到时候你是要她当你老婆,还是作女奴,还不是你说的算!”
“你少来!头半段说的还是人话,后半段就改梦话了。就露西这个所谓的女奴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了,好不容易给安排出去了,你要是在弄一个来,到时候杀不得放不得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啸月嘿嘿坏笑道:“你说得大道理十足,还不是因为头上悬着雷嘛!平常不是说金钱和美女越多越好吗?”
“你不是也说吗?不如这次的名额就给你了吧?”公子白不慌不忙地说。
被公子白一说,啸月立刻笑不出来了,放缓了吃肉的速度表情认真地说道:“按妖狼族的规矩,是可以一夫多妻外加奴隶成群的。可鹰族的规矩是一夫一妻,咱不是看上人家了吗,虽然人家没答应嫁给我,起码也说要跟我谈恋爱了,因此所以故而必须要忠贞!”
公子白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道:“我知道你为啥上火,为啥要吃冰蛇腿败火了!铁翎走了一段日子没有音讯,你这厮一定是思念成狂了!”
“思念是思念了,但还没狂呢。不过要是一直都没事,就这么闲着,我用不了一个礼拜就真的要狂了!”啸月看肉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手,从公子白的口袋里掏出烟吸了起来。
“这点你不用担心,三天以后那个列娜就来了。按我估计,那个列娜百分之九十九是个血族,到时候你跟我去,无论是我接下她的委托,还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都有事干!”公子白将最后两片肉塞进嘴里,自己也点了支烟。 第六节 会见人选
列娜通过彼得跟公子白约定的是凌晨一点见面,而且不希望见太多的人。即便没有这么个奇怪的约定,公子白对列娜的身份就已经很怀疑了,有了这点约定后,公子白更是要格外小心。于是,随公子白一同与列娜见面的人选就成了要慎重考虑的问题。如果去的人太多,难免要落个实力不足提心吊胆兼不敬来客的嫌疑;如果去的太少,万一对方来意不善,直接来个团灭就划不来了。
计划来计划去,公子白决定随行人员名单如下:李宠、啸月、司徒焱焱、商瓷。李宠、啸月自然是必须必的随行,想不让他们去是万万不能啊。司徒焱焱得知公子白要见可能是高级血族的外客自然要随行保驾,不仅如此,她还把三仙庙的兵马调了一大半埋伏在童山四周以策万全。
商瓷接到公子白的电话后满口答应,原定下午三点就到公子白的家里集合,可是等到五点过了他才无精打采地敲开了公子白的门。
公子白一看商瓷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太顺心,当下拍着他的肩膀说:“商老大,瞧你一脸的不爽,咋地了?”
商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把一张冒着仙气的金色帖子扔到茶几上说:“你自己看吧。”
“看着仙气冒的,跟新出笼的包子似的,一定是重要事务了,你给我看,不会违反保密条例吧?”公子白捏着帖子问。
商瓷接过啸月递过来的香烟边吸边说:“让你看你就看,出了事我担着,况且这事跟你有关。”
听商瓷话里有话,公子白急忙翻开帖子,片刻后也同商瓷一样把帖子丢在了茶几上。司徒焱焱见公子白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好奇地拿过帖子看了一遍,看过后不禁冷笑了两声,不屑地说:“这个列娜好像还挺有来头儿,居然可以拿到东方仙界的入境许可,并且还允许她在S市范围内便宜行事。本来对她没什么兴趣,这回还真得好好会一会她。”
“好像挺严重啊?”“到底咋回事?”李宠和啸月一脸迷茫地向司徒焱焱求解。
司徒焱焱抿了抿嘴对他俩说:“这是仙界给商瓷的指令,上面说有西方血族伯爵卡特琳娜(化名列娜)前来S会晤公子白,仙界已经批准卡特琳娜的入境申请,并允许其在S市范围内寻找血族秘宝之下落,时限为一个月。在此期间,S市仙界诸人不得与之发生冲突,亦不得与之进行接触。”
啸月很纳闷,追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仙界既然已经同意卡特琳娜来S市寻宝,为什么还不允许下面的人与之接触呢?”
公子白接过话头儿对啸月说:“你成天除了吃就是研究打架,一点儿政治觉悟都没有,当然不明白了。血族和西方教廷是死敌,允许血族在东方活动并且找寻族内秘宝与和教廷为敌差不了多少,仙界可能是看西方教廷与血族的实力相差过大,想让血族壮大一些保持势力均衡,可是又不能明着帮忙。于是就暗地里给血族一个机会,表面上却做不知不觉状,这么既成全了血族,又不会跟西方教廷产生正面冲突。”
“噢……,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啸月作了解状点头,然后又作惋惜状对商瓷说:“按帖子上的意思,你老大是不是就不能凑我们这个热闹了?”
“是呀!要不然我能这么郁闷吗?”商瓷说,“这回有事你们得自己想办法摆平了,S市仙界人士集体休假一个月,组团去海边晒太阳,想找半个神仙都没有啊!”
“这有点儿太过了吧?神仙都离岗了,有点儿啥事怎么整啊?”公子白有些担心地问。
商瓷坏笑道:“那就要靠妖界的啸月大侠和冥界英雄公子白大人以及三仙庙诸位豪杰尽力帮衬了!实在不行,让卡特琳娜增派血族执勤也可以啊!”
公子白闻言立刻皱起眉头道:“看来仙界老大是诚心想整我呀!你们一撤,我哪还有一天安生日子啊!”
“那我就管不了了!要不是你的名气太大把血族给引来,哪有这事。时间不早,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发了。”商瓷说完,不理公子白的抱怨起身告辞。
商瓷刚走,巫妖露西就推门进来了。
公子白见到露西,不等她说话,当先问道:“不是让你在司徒家里研究新式毒药吗?你不搞研究,跑这里来干什么?”
露西撅着嘴说:“你们这里根本没有合用的材料,而且今晚你们还有行动,分明是想借机支开我。告诉你,血族秘宝的消息可是我们巫妖最先发现的,作为秘宝的第一个追寻者,我有权知道宝藏的情况,你们不能丢下我!”
公子白没说话,啸月就直接否决了露西的提议。“大人研究事,小孩别跟着掺和!来的是血族,你一个小丫头就会‘画个圈圈诅咒你’这种把戏,万一打起来你帮不上忙还得添乱!还是在家搞科研的好。”
露西被啸月气得涨红了脸,深吸了一口气后挑衅地对众人说:“我请问在座的诸位,你们谁对西方血族有深入的研究?谁敢说真正了解血族?”
露西这一问倒真是把公子白一众给问住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异类之多无尽无休,别说西方血族,就是东方的异类灵物,公子白一众也不敢说都能识得。说到底,若不是先前去四川路遇彼得,公子白一众连世上有没有血族都不能确定,事到如今对血族的认识也仅仅是概念性的。
李宠飘过来替公子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血族专家?”
露西挺了挺胸脯,当仁不让地说:“专家谈不上。我们家族和血族有过好几次冲突,作为血族的敌人,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是一般的深入!你们带上我,起码可以看出血族的实力,识破他们玩的花样。”
司徒焱焱跟公子白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对露西说:“你说得有些道理,今晚你可以跟着去,不过为了你的安全,必须跟在我的身旁不能乱动。”
“没问题。”露西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同时狠狠地给了啸月一个白眼。
露西的问题刚刚定下来,公子白家的门铃又响了。公子白看了看表,时间是五点零五分,于是奇怪地说:“这工夫不是吃饭的点儿,请我吃饭的和来蹭饭的都不应该叫门哪?小方,帮忙看看门外是哪位大侠?”
方怡心从墙壁里走了出来,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回答公子白说:“门外来的是一个外国大侠,黄头发蓝眼睛,个子很高,模样挺帅的。是让他进来,还是装作屋里没人,不理他?”
公子白转了转眼珠说:“外国帅男?搞不好就是彼得那个倒霉蛋。当没听见,不理他。”
公子白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京腔普通话:“公子白,我知道你在家,好歹我也帮过你的忙,总不至于小心眼儿到让我这个远道来的客人站在门外喝西北风吧?”
“真是这个死老毛子!”公子白嘟囔了一句,然后对方怡心说:“小方让他进来吧!这家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打司徒主意的外国色狼。”
“噢,就是他呀!长得还行,真看不出来是个色狼。”小方答应着就要开门,却被啸月拦住了。
啸月低声对小方说:“用色狼来形容他实在是有点儿侮辱狼,确切地说应该叫他衣冠禽兽。待会儿开门的时候,你可得教训这禽兽一下,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地盘不是他说来就来的。”
小方得了啸月的授意,又见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没有反对意见,而李宠是一脸期待,心里有了定计。
彼得受派而来,轻松地找到了公子白的家。作为对鬼魂不敏感的血族,他的等级根本不能感知公子白所住的大楼的怪异之处,自然也就没把敲门进门的事放在心上。在他想来,公子白肯定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吃惊,正在自鸣得意之时公子白的家门自动打开了。
门一开,彼得抬眼就看见客厅里面公子白和啸月正对着他正襟危坐,李宠则飘在他俩的身后,曾经让他心动和心痛的美女司徒焱焱坐在旁侧的沙发上悠然地品茶。
门口没有人,那就是说刚才开门的不是人,而是公子白用了法术,看来他们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我堂堂血族的使者可不能弱了气势。思虑过后,彼得定了定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带着二十分的小心迈步进屋。彼得进屋带着戒备,不是怕公子白宰了他,只是害怕公子白施法术捉弄他有损他血族引以为荣的贵族尊严。说实话,以彼得的实力,此时要是司徒焱焱一个雷劈全力过去,虽说他有可能接不住,但是一定能躲得开,而且可以保证躲得很优雅。
可怜的彼得完全不知自己用错了心思,他哪里能想到,真正的暗算不是来自公子白一众,而是来自于这座曾经恐怖一时的鬼楼。就在彼得迈进前脚之后,带进后脚之时,原本空无一物的门口凭空多了一道半尺高的门槛,彼得的后脚被门槛一绊,挺得笔直的身子立刻失去了重心,当即弓腰踉跄着冲到了客厅里面,其形状如同进门后就忙不迭地给公子白和啸月鞠躬行礼一般无二。
“这不年不节的进门行这么大礼干啥?实在是太客气了。”公子白说。
“你懂啥!人家这叫贵族风范,你看这躬鞠的都超过九十度了。”啸月在一旁帮腔,“就是太召集了,怎么着也得先把鞋脱了再行礼呀。你看看,把地板都给弄脏了。”
这个时候,彼得就是再傻也知道公子白和啸月哥俩为啥要冲着门正襟危坐了,稳住身形后气呼呼地责问道:“公子白,我远路而来不说欢迎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故意阴我?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吗?”
公子白把脸一板分辩道:“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们中国人是很有礼貌的,知道你来了,我和啸月都很正式地准备迎接你。”
彼得当然不会相信公子白的说辞,继续质问:“有坐着迎接客人的道理吗?你们分明就是在等我出丑,故意捡我的便宜。”
公子白不答,啸月义正词严地站了出来,指着彼得的鼻子说:“你少唧唧歪歪的!我俩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你就进来了,而且急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中国人的家门都是有门槛的吗?自己绊门槛上出了丑,我们打个哈哈替你圆场,你反说我们取笑你,原来贵族都是不讲理的。”
彼得回头看了看门口果然见到门口有一道半尺高的门槛,为了证实所见非虚,他又回答门口用脚踢了踢门槛才确信无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屋里的人确实都没有施展法术的迹象,彼得有点儿发懵了。
寻思了一会儿之后,彼得尴尬又无奈,只好向司徒焱焱求助:“司徒小姐,他们两个说的可是真的?”
司徒焱焱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当真是颜如百花迷人眼,声似天籁沁人心,只把彼得给晃得北都找不到了。司徒焱焱笑过后方发现彼得心神失守,急忙由指间发了道安神定魄的仙气到他的眉心,这才把彼得从失神状态中解脱出来。
确定彼得恢复了神智之后,司徒焱焱好心地忠告彼得说:“你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好了。以后见了他们最好是躲着走,不然他们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你来这里不是打嘴仗的,还是说正事吧!”
彼得从司徒焱焱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的话里听出了门道,狠狠瞪了公子白和啸月一眼后说:“我来是给我家小姐打前站的,我家小姐不喜欢人多,而且为了她的安全,我必须知道今晚见她的人都是谁?”
“你家小姐的排场可真不小。要不是有事要当面问她,我还真没兴趣见他了。”公子白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随后指了指屋里的人说:“今晚参与会见的就这些,你自己看,有什么问题就说,能不能解决那就看我们心情了。”
彼得看了屋里的诸位,目光在露西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方才点了点头说:“如果就你们这些,应该没有问题!不是我家小姐耍大牌,实在是她头一次来东方,不敢掉以轻心!”
第七节 从天而降
彼得的提前到来,让司徒焱焱对与卡特琳娜的会面多了一丝疑虑,在寒暄几句后便借口离开。彼得见了司徒焱焱就立马由吸血蝙蝠变身为见血苍蝇了,见司徒焱焱要离开,就锲而不舍地想要随行,美其名曰“绅士不能让小姐单独夜行”。公子白和啸月自然清楚,司徒焱焱必定是去布置三仙庙的人马已作完全之备,所以就毫不客气地把彼得按到了酒桌旁,美其名曰“接风洗尘”,实则是“灌水耗子”往死了整。
公子白和啸月的一番恶搞之下,彼得即便带着防备之下,还是不免处处受制。直到半夜十一点多,司徒焱焱回到公子白家中的时候,彼得才被公子白和啸月从酒桌上放了下来。这时候,彼得才注意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收拾桌面女鬼,另外在小厅的电脑旁边居然还有个西方巫妖在上网。
彼得揉眼睛的工夫,李宠很诡异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很邪恶地说:“老兄,你不用揉眼睛了。在这个屋里,全都是李宁。”
“李宁?李宁在哪里?”彼得几乎是三百六十度地转动脑袋,寻找着李宠说的那个人。
啸月被彼得的糗态逗得不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同情地说:“真是老土!李宁,一切皆有可能!这句广告你没听过吗?他的意思是说,这个房子里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们这样整我,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诡计是不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排除万难去完成我的任务,而且我家小姐身份崇高,一旦在这里出了事,整个血族都会找上门来。引起东西方灵异界大战的责任,可不是你们几个能扛得起的。”彼得实在是被气得狠了,这些话几乎就是喊出来了,震得茶几上的玻璃杯发出嗡嗡嘤嘤的回响。
公子白叼着烟卷斜着眼睛,很轻松地对彼得讲:“哥们,犯不着这么紧张吧?首先是你们小姐有求于我,其次我们这里社会治安良好,所以你想的事不会发生,进而我们该收拾你还是收拾你,于是乎你只能认命了。”
“我不跟你们在这里玩语言游戏,我现在必须到现场去看一看。”说完也不管公子白一众是否愿意,气呼呼地推门而去。
“到现在才去,他的智力有问题!”李宠看着门口说。
“本来他的智力挺好,可是进门就挨了小方一个绊子,随后又让司徒给晃迷糊了,然后就被灌酒。现在还能有智力,实在是很难得了!”公子白替彼得的智力平反之后,对屋内一众说:“看时间,咱们也应该去童山了。怎么说,人家也是远来之客,迎一迎是应该的。”说罢当先开了妖力空间往童山而去。
说到赶路,妖力空间实在是快,公子白一行人等坐在童山的石头上吹了五分钟凉风之后,彼得同志的身影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夜半之时,又逢乌云满空,童山如同躲在阴影当中的怪兽卧在S市之外的平原之上。或许是仙界的特意安排,在童山把守魔界空间壁障的神兵现将都息了神光,而且还将空间壁障用浓雾紧锁,显然是在故意遮挡魔界那边的视线。
黑夜对公子白一众的视力构不成影响,作为血族的彼得更是对黑暗情有独钟,所以当他准确无误地来到公子白面前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提出严重抗议。“我抗议,你们在周围布下了不少于二百的伏兵,这是对我家小姐的不尊重!”
司徒焱焱和啸月对彼得的抗议充耳不闻,李宠在一边跟露西嘀嘀咕咕,只有公子白懒洋洋地回应了彼得的抗议。“实话告诉你,你计算的还不准确,周围一共有二百三十一个妖,外加一百二十九名鬼仙,总共三百六十名。这里边还没算督军的两位妖仙呢。我们这么做是隆重接待,可不是不尊重!”
“胡说,三百六十这样的数字在东方具有特殊意义,你们一定是在这里布下了所谓的‘阵法’,图谋不轨!”在彼得的心中,公子白绝对是邪恶的代名词,所以公子白所有的举动都被定性为恶意的。
公子白正要解释,半空中就伸出一具硕大的蛇头,那蛇头大得吓人,只张一张嘴就可以放得下四个彼得。彼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巨蛇就口吐人言道:“你个小玩意儿,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你家小姐来这里搞得神仙都去度假了,我们不出来保护这里,难道等着他被非礼呀!”巨蛇的口气虽无异味,但是威力巨大,一时间弄得山顶飞砂走石,连公子白的短寸发型都给吹乱了。
司徒焱焱理了理头发,对空中说:“老三,你说就说,干嘛吹这么大的风啊!你的岁数比他大三倍都不止,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吧?“
蛇头消失,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出现在众人面前,来者非是旁人,乃三仙庙三当家惊岚是也!惊岚向公子白等点头示意后依旧把打击目标锁定在彼得身上,不依不饶地说:“你这小蝙蝠,要不是大姐不跟你一般见识,冲你上次对他的不轨之心我早就拿你去下酒了!现在的环境复杂,你家小姐可以正式过到这边来,你家小姐的敌人就没法过来吗?你没看到连三百多岁的巫妖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来的?咱们来这么多人马一方面防止你家小姐在这里闹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势力找你家小姐闹事!作两全的准备有什么不妥?”
彼得此时充分显露出了一个死士应有的素质,挺凶昂头道:“我家小姐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她不喜欢人多!这一点已经跟公子白说得很清楚了。”
公子白见惊岚有意借故教训彼得,怕因此影响了双方的关系,急忙上前圆场道:“惊岚大仙,司徒都放他一马了,而且上次他也让我们整得挺惨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吧。”见惊岚没有出言反对,公子白又对彼得说:“彼得同志,今晚在场的诸位除了我还和人类搭点儿边外,其他的都不是人,你就将就着看吧!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主场,你家小姐要是怪你,我替你说情还不行吗?”
彼得看了看公子白,咽了咽吐沫,终究还是把想脱口而出的抗议给憋了回去。他心里清楚得很,适可而止,在这帮家伙手底下,他是一点儿好都捞不到的!
搞定了彼得和惊岚,公子白忽然想到一件事,冲着离他稍远的露西喊道:“露西,你……”
公子白的话刚出口,就被身边的啸月捂住了嘴。露西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啸月摆了摆手说:“没事,你和李宠继续探讨学术问题吧!”
岔开了露西的注意力,啸月松开了捂住公子白嘴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快速地说:“你小子是不是要问露西到底多大岁数啊?”
公子白莫名其妙地回答:“是啊?怎么了?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说自己三百岁了,可以当你姐姐了。可是来之前,她又说自己刚满十八岁。要不是刚才惊岚的一句话,我还真把这个茬儿给忽略了!”
“我跟你说,这个问题你就别问了!这牵涉到巫妖隐私。我哥跟我说过,你要是想让一个女巫妖暴走,那就问她到底多大岁数!可是暴走的后果是相当的严重!要是我哥在她身上的禁制没解除之前,你认真地问一下我不反对,可是你把自由给了她,那就不要再问了。”啸月的脸色严肃,声音低得连公子白的耳力都勉强能听到。
“有这么严重吗?”公子白有些怀疑。
啸月信誓旦旦地说:“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哥走的时候就猜到你小子肯定不会把这个巫妖作老婆,更不能当女奴,最大的可能就放掉算了。所以才特意叮嘱我的。要不然,我哪能有这个闲心捂你的嘴。我哥说了,这个露西要是不暴走的话,我们两个费些手脚就能制服她,如果暴走,要制服她,我俩肯定不行,必须美女师父出手,而且还得尽全力,还得受伤才行!你难道忍心让美女师父受伤吗?”
公子白仔细想了一下,啸月若非得了吞天的警告,以他自身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有这样小心谨慎的表现的,当下便信了啸月的话,郁闷地嘟囔道:“千算万算还是算计了自己,早知道有这个禁忌,我非把她弄到北墟卖掉换美元不可!现在好了,这小姑奶奶想当大妈就当大妈,想扮小妹妹就扮小妹妹,当真是混乱之极啊!”
这哥俩在这边低声嘀咕,瞒过了别人的耳朵,却没逃过司徒焱焱的监听。听到公子白的抱怨,司徒焱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对公子白轻声说:“我们这一伙儿,年龄、岁数、称呼本来就很混乱的,多出来一个也没什么的!”
“说得也是!往大了说,我们这个时代也挺混乱的!”公子白刚说到这里,周围人等立刻对他作出了鄙视的手势,于是一篇长达五千字的感慨心得被扼杀了!
黑暗中的等待因为公子白和啸月的贫嘴,以及李宠和露西外人无法理解的学术讨论,被很快地结束了。凌晨一点钟,童山顶上的乌云忽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抹淡淡的星光从缝隙中倾斜而下,如同漆黑的舞台上空突然点亮了一柱射灯。突然间,一股劲风由上而下直压下来,强大的气流吹折了童山上仅有的几株小树。
“大家不要紧张,是我家小姐来了!”彼得对公子白一众解释道。
公子白扔到被吹熄的烟头,不满地说:“我能想到是你家小姐来了。可是你家小姐又不是黑山老妖,为啥非得弄得妖风四起的,简直就是破坏环境!”
公子白的话还没落地,啸月就怪叫起来。“哇塞!天上下城堡了,会不会打破头啊?”
随着啸月的喊声,公子白一众抬头观看,只见在星光掩映之下,半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至少有半个童山大,从基座到最高的塔尖的高度超过了二百米,通体由黑色的巨石对垒而成,其中不但有钟楼尖塔,还有广场游廊,每座建筑的门窗檐壁上均雕满了古朴神秘的抽象花纹,近二十米高的城堡大门前矗立着两尊青铜的狼人雕像,门拱上是一只平展双翼的巨型蝙蝠浮雕,在蝙蝠的眼框里镶嵌着两颗巨大的红宝石。非但城堡气势惊人,更加令人胆寒的竟然有数千计的黑色蝙蝠盘旋飞舞在城堡的塔楼之间,蝙蝠虽不鸣叫,但振翼扑翅所发出的声音飘散在暗夜之中,听在耳内犹如厉鬼索命的步音,足可以让最大胆的人也深刻体会到恐怖的滋味。
“这个大家伙这么压下来,确实是个问题!”惊岚见如此巨大的城堡当头而下,不禁皱起可眉头。
公子白不知来者是何居心,思索了一下后说:“谅他不敢在这里撒野!不过是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既然这样,我就陪他们玩玩!”说罢,唤出鲲鹏战衣,双翅一展凌空而起。
第八节 致命误会
公子白飞上半空的目的很简单,打算用他无与伦比的口才加上无限量的口水对着城堡来讥讽一翻,使得城堡的主人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知难而退,最后摆个以德服人的Pos在司徒焱焱等人面前自我膨胀一下。
哪知道,公子白飞到空中刚想来个“白鹤晾翅”显摆一下,城堡上空的蝙蝠们就向冷水锅里扔进块烧红的铁块一样炸了锅。百分之七十的蝙蝠像看见猫的老鼠一样没头没脑地往城堡里面钻,只听得“乒乓”、“哗啦”一阵乱响,城堡上极具黑色艺术感的门窗被逃窜的蝙蝠撞坏了不知几百扇。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蝙蝠没有往城堡里面逃散,而是在一瞬间结成了两个集团,至少三百只体型巨大翼展超过三米的蝙蝠组成了一个冲锋集团,如同集群战斗机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睛带身浑身的黑烟直撞向公子白,另外有一百多只蝙蝠凌空化成了人形,手中光影齐放至少一百三十个法术齐射向公子白。
“我靠!要人命啊!”公子白没料想上来就遇到了劲暴的,急忙间无暇施展大招,只得将身上带的护身符咒全都甩了出去,同时抽出翠玉长刀一口气劈出三百多道刀气,力图借此保命。
人形蝙蝠的法术后发先至,而且都是子爵级血族的法术。对付这个级别的血族,如果单挑的话,公子白可以应付自如稳操胜券;群殴的话,在十人以下公子白也可以险中求胜。可是一百多个同时施法,公子白就是瞎子闹眼睛——没治了!血族们的混合型群发法术,被公子白的刀气消耗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紧接着就撞上了他的那些符咒,一阵闪光之后剩余百分之六十的法术直扑公子白。而公子白则利用法术被拦截的短暂缓冲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挪移了身体,避开了法术最密集的打击区域。
公子白虽然劈开了法术最密集的区域,但是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得搭进去半条命,如果再加上法术后面的这个冲锋集团,铁定是还没落地就给撕成碎片的结局。这哪里是什么外国友人来访,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绝杀局嘛?
公子白脑袋里胡思乱想,手上可没闲着,继续从妖力空间里面掏东西,可是符咒都没有了,掏出来的游戏光碟、金条和各色宝石都对法术和血族冲锋队没有用。气急败坏、十万火急之际,公子白大吼一声:“老子还没结婚,不能这样死了!”叫完了,就拿着刀子要往身子里面捅,准备施展他那个拼命的招儿“人劫”。
“别没事就把没结婚挂在嘴边上,太让人笑话了!还有,你是不是有自残的毛病啊?捅伤了,我可不给你治了!”公子白的准备“切腹”的手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与此同时身体被一团红云包裹其中,然后红云便湮灭于法术的光晕之中。
血族的法术如一潭光怪陆离的死水涌动着旋转着想把吞入其中的一点焰火熄灭,然而那团焰火却如暴风雨中的灯塔,虽然飘摇却依旧我行我素的燃烧,而且越燃越亮,最后突然间变成漫天火浪将周围的所有法术燃烧殆尽。
“心灯一盏常明志,怒火满腔势烧天。”火浪散去,满脸怒容的司徒焱焱和满脸幸福的公子白相互扶持着立在空中,而蝙蝠冲锋队离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丈的距离了。
司徒焱焱救的及时,公子白没能施展拼命的招数,但是救的也很勉强,此刻他俩都需要些时间来喘口气,可是根本没有喘气的时间。好在,李宠和啸月及时出手了。李宠的反应只比司徒焱焱慢了一线,司徒焱焱刚刚驱散了袭击公子白的法术,李宠引动的阴雷就从天而降砸到了蝙蝠冲锋队的阵势当中。
啸月的动作比李宠慢,原因不是他的反应慢,而是他在动手前作了一件事——一脚踢飞了身边的彼得,嘴里还骂了一句:“你们竟敢跟我们玩阴的,我把你们都整死!”他这一脚可是用了真力的,彼得惨叫一声直上夜空,半天都不见掉下来。
知道头顶上的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有危险,啸月没耐心等着彼得掉下来接着打,呼啸一声进入了狼人状态。只见他挥手一抓变幻化出一张丈许的长弓,接着左手持弓右手搭弦,随即弓弦上便出现了四只青芒闪烁的长箭,紧接着弓弦一松长箭破空而去直入蝙蝠阵中。箭出之后,啸月看也不看再次拉弓放箭,直到法力不继之后才停下来,只在眨眼之间啸月就对着蝙蝠冲锋队倾斜出了四五百箭。
蝙蝠冲锋队在李宠和啸月的双重打击之下立刻乱了阵脚,九成的蝙蝠都挂了彩,不是摔向地面,就是飞回城堡,只有十几只特别巨大的抗住了打击,带着伤冲向了公子白。就在这时候,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三仙庙联军发动了。一阵黄雾、一道金风将冲过来的蝙蝠笼罩其中,而事先埋伏的三百六十名妖鬼战将则列好了阵势气势汹汹地杀向了城堡的大门。这些三仙庙的妖鬼,每个道行都不少于五百年,曾经跟着司徒焱焱经历过不少的战阵,近百年来他们都没打过什么打仗,如今看到有个新奇的城堡等着他们,没有一个害怕的,反而个个怀着探险精神奋勇前进,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
看到血族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欺负自己的老大和老大的重点目标,重雾和惊岚很生气,所以一上来就下了死手。惊岚用身体为禁制将冲过来的蝙蝠们围住,重雾则用上玄黄沙雾准备让这些酱油喝多了的老鼠尸骨无存。就在蝙蝠们即将呜呼哀哉的时候,一个略带惊慌的声音破空传来:“请各位住手,一切都是误会!”
此时司徒焱焱和公子白已经恢复了大半,听到喊声后急忙叫住了准备痛下杀手的三仙庙联军以及啸月和李宠。恰在此时,被啸月踢飞的彼得同志以蝙蝠姿态摇摇晃晃地从公子白身边飞过。公子白鲲鹏战衣一动,赶上而来彼得,随即将长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老实儿呆着别动!不然把你杀了卖给肯德基作汉堡!”公子白冷冷地说。
彼得被翠玉长刀上阴冷的刀气刺激得牙齿发颤,张了几次嘴都只发出了上牙碰下牙的声音。李宠见状示意公子白把刀抬起了一点儿,然后飘到彼得面前问:“彼得,刚才喊话的是谁?上来就下死手,你们安得什么心?”
彼得努力定了定神,然后委屈地说:“说话的是我家小姐,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刚才的是误会。”
公子白哼了一声,厉声说道:“误会?如果再误会的深一点儿,我就当场挂掉了!既然你们家小姐来了,刚才又主动叫停,我就给她两分钟时间做个解释。如果解释不通,只好先宰了你,然后再和你家小姐大战三百回合了!”
不等彼得回答,刚才出现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各位见谅,一切都是因我的疏忽所致,我慕名而来真的是有事相求,绝无恶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堡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一群黑衣男女正簇拥着一人缓步走出。黑衣男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面目中都是高鼻深目带着明显的斯拉夫族特征。走在最前面正中间的那位可说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此女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八,加上高跟鞋和挽起的发髻,高度足有两米;白得透粉的皮肤,修长笔直的双腿,凹凸有致的身形,配上低胸露背的晚礼服和光闪闪但不俗气的首饰,单看身材就已经很美了;再配上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立体感十足的娇美脸庞和与众不同的紫色眼眸,绝对是美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呀!
公子白吸了一口,很中肯地说了句评语:“漂亮!很有气质的漂亮!”随即发觉司徒焱焱的脸色有异,忙又加了一句补充:“但是很不真实,很不符合东方审美!”接着在司徒焱焱耳边低声说:“听彼得说她是伯爵的实力,血族的伯爵,都是千年以上的岁数,看她后面的老头有一堆,却都没她爵位高,血族肯定是越老外表越年轻。想一想真的要起鸡皮疙瘩呀!”
司徒焱焱的心情被公子白给扯好了,笑了一下低声提醒公子白:“对方什么目的都还没搞清,你就别胡扯了!再说,随便说女人的年龄很不礼貌的。”
对面的女人似乎听到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对话,一边缓步凌空而来,一边说:“早就听说公子白擅长辞令,在鬼门关前都能振振有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听刚才的话,少了几分洒脱,多了三分的顾虑,还有一丝的不敬。”
公子白闻言将受气包一样的彼得踢到一边,收起长刀,笑着回答:“多谢夸奖!洒脱多了就是放荡,正是有了顾虑才能约束所谓的洒脱,至于那所谓的不敬,算是对刚刚一场法术战术大汇演的回赠。”
说话间双方已经相距不足十米,血族美女停下脚步,双方面对面的摆开了阵势。血族一方以美女为首,身后有二三百名黑衣血族;公子白这边以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为首,身后是近三百六十名妖鬼战将,稍远一点儿是困住蝙蝠冲锋队的重雾和惊岚,地面上还剩下望天的啸月和坐在大石头上数星星的露西。
血族美女对公子白不客气的回敬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如果公子律师确实对我的年龄感兴趣,我们可以约时间私下谈,在这个场合人家可不好意思。”
公子白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血族美女的话,然后说:“现在咱们面对面了,如果按照古代的规矩,应该是来将通名,然后开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么大的城堡和这么多的跟班,想必就是那个卡特琳娜伯爵。我刚才跟你说了,给你两分钟时间解释,不然就先砍彼得的头,然后再开战,现在你只剩下三十秒了,还是抓紧时间吧!”说完,公子白打了个响指,那个刚刚被公子白踢开的彼得就被李宠用一根绳子拴着脖子拽了回来。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卡特琳娜伯爵,全名是安娜·彼得洛娃·卡特琳娜,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安娜。我来是和你谈委托的事情,如果你把事情办成,无论多少美金,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可以和你成为非一般的朋友。”卡特琳娜伯爵看着即将被公子白砍脑袋的彼得无动于衷,自顾自地自我介绍起来。
“你还有十五秒!”公子白一边听着卡特琳娜的介绍,一边做倒计时。
卡特琳娜见公子白对她的目光依旧冷峻,不但没生气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很有原则,我喜欢。”
“美金和非一般的朋友,我至少对其中一件有兴趣。但要是对刚才的事情没有一个合理的话,这两样对我来说都是梦幻泡影。扣除我说这句话的时间,你还是有十秒钟!”公子白的话音一落,两边阵营就都紧张了起来。出于本能的反应,妖鬼们的身上都腾起了杀气,血族阵营当中也亮起了各种法术光环。
卡特琳娜挥手示意身后的血族解除了戒备,然后对公子白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你这套行头简直跟天使一样,你飞上来连我第一反应都是天使找上门来了。我尚且如此,你说我的手下能不把你当天使跟你拼命吗?”
“天使!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刚才是把我当天使,才往死了打的?”公子白没见过真的天使,自然对这个回答抱有疑问。
这时候卡特琳娜身后的一位老者全身颤抖地抢了出来,指着公子白骂道:“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大人物吗?我家小姐肯找你办事是看得起你,让我家小姐说谎骗你,你还不配!你这样子,除了一身鳞片之外,就跟专门杀戮我血族的大天使一个德行!即便你不是天使,就凭你穿成这样子,就是故意对我们宣战,杀你十次都不过分!”
看着这位脾气火爆的老头被血族扯了回去,公子白好气又好笑,对卡特琳娜说:“照你这么说,是我自己没事找抽,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公子白的表情,卡特琳娜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实在对不起!这错我也有一半,我要是不把城堡搬过来,你也不会全副武装地飞上来。说实话,你这衣服的款式实在是有抄袭天使造型的嫌疑,穿上以后就是天使再版。我们对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更不会想到你会穿成天使的模样出来迎接我们。所以,你一飞上来,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天使知道了我们的行踪,特意追杀过来。于是,我的第一护卫队就下了死手!”
卡特琳娜说完之后,司徒焱焱在公子白背后说:“她说的不无道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第一次在北墟穿这套战衣闯祸之后就冒充天使,结果到现在北墟还拒绝天使进入呢。由此可见,你穿上这套衣服确实跟天使极其相像,不然北墟里面那么多的眼睛不可能都看错的,随随便便你说一句‘没见过天使啊’他们就真的以为闯祸的是天使了。”
听了司徒焱焱的话,公子白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于是放松了面部肌肉,对卡特琳娜说:“我这是鲲鹏战衣,跟天使没关系!不过,你的解释我倒是可以接受。但是你还得给我个解释,干什么带这么大一个城堡和这么多血族过来。”
公子白嘴上跟卡特琳娜周旋,心里却在暗骂骨如柴:哪天再去北墟一定揪出那把老骨头问个清楚,这老厮不可能没见过天使,故意把鲲鹏战衣弄成天使外形必定别有用心;别有用心也不是不可以,起码得先通知一声或者在说明书上写上一笔,“本产品穿着厚外形酷似天使,在反天使地区使用有生命危险”的警示啊?今天因为这个装酷不成却无端遭到暴打,来日必定要阴这老骨头一把,不敲光他的宝贝誓不罢休!
卡特琳娜见公子白误会消除,急忙说:“解释我一定会的,但我们是不是先放松一下,现在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
“说得也是。大家放松一下,都别绷着了。”公子白说完,那边的重雾、惊岚已经在司徒焱焱的示意下放出了被困的蝙蝠,三仙庙的联军也落回地面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摆了一个阵势戒备去了。
第九节 交换条件
双方落回地面之后,不等公子白一众发言,卡特琳娜便嫣然一笑说道:“我让彼得转达的不喜欢人多的意思,原因有两个。一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我的行踪,二是早就听说公子律师有收受礼物的习惯,如果来的人多我怕没那么礼物可送啊!”
公子白没开口,司徒焱焱就接过话头儿说:“我们来的并不多嘛?全都算上也不到四百,如果知道伯爵会把全族都带来,起码要带四千过来才能算是对等接待呀!”
“不用问,单看长得这么漂亮,就知道说话的一定是司徒焱焱小姐。”卡特琳娜被司徒焱焱不动声色的讥讽之后依旧保持着笑容,“司徒小姐不要生气,我如此出场并非只是摆摆排场那么简单。你我皆出身妖族,当知道妖力空间的用处吧?我这古堡便是我的妖力空间。此次东来,若是想让教廷无法探知,必须要用我妖力空间的传送之术才能万无一失。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果真如此?”公子白斜瞟着空中的城堡问。
卡特琳娜点头道:“千真万确!”
“哪你总不能让这个大家伙就在这悬着吧?就算是普通人看不到,稍有法力的也可以感觉到。实在是太招摇了吧?”李宠不无担心地说。
啸月恢复正常的人类形态跟在李宠身后也说:“是呀!这东西悬在头顶,实在不踏实。时间长了,就算我们不找你,守卫空间壁障的仙界兵将也不能同意。人家可都是有名有姓的战士,哪能容忍头顶上有一堆外国妖族吃喝拉撒的呢!”
卡特琳娜说:“这个不要担心。只要我们现在能够定下委托的事情,我的城堡就会立即消失。”
公子白“哦”了一声,板起脸说:“伯爵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要求,这城堡就放在这里了?”
卡特琳娜捂着嘴笑了,急急解释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的中文已经不错了,但是让你们这么一人一句的问下去,也不免紧张的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对我的委托表明了态度,我们就会回去,城堡当然会消失。”
“这么说还行。那我们立刻谈正事吧!”公子白始终觉得血族大举入境是个问题,于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正事要谈,但是必要的保密还是要的。不如让我的手下布置一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说完,卡特琳娜冲着身后的大票随从挥了挥手。
卡特琳娜带来的大票随从也不管公子白一众乐不乐意,得到了信号之后立刻走马灯似的布置起来。片刻之间,地毯、桌椅、杯盘器皿、水果、酒肉如流水一般从各个随从的手里、口袋里面逃出来,以及从城堡里面运了下来。转眼间,光秃秃的童山顶上就被陈设出了一块方圆二十米的豪华宴会场。要是再有一队乐师和十几对男女,简直就是一次西方豪门夜宴的缩小版了。
卡特琳娜当先坐到了金色的长桌旁,然后对着公子白一众说:“远来是客,有求于人,而且还听说中国人的好多事都是在酒桌上谈的。说不得,只好先摆上一桌请各位一餐表示诚意了。”
啸月看到一桌子的西式吃食,不禁食指大动,只是见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没有动,就没好意思坐下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说伯爵,人说血族是靠血液为食的,你摆着一桌该不会都是人血、人肉作的吧?我虽然很想吃点儿人肉尝尝什么滋味,可是老爸、小白和师父都明确禁止我吃,你要是弄的人肉宴,还是尽早收起来吧。”
卡特琳娜见公子白一脸认同啸月的表情,只得解释道:“血族是必须要血液维持生命的,但不是西游记里面吃人肉的妖怪。够级别的血族是可以享受人类美食的。这桌上除了我喝的这瓶酒之外,全都是正宗的美食。”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公子白说完当下坐到了卡特琳娜对面的椅子上,司徒焱焱、啸月坐到了他的两侧。
李宠没有入座,而是跑到一边去叫露西。“露西,露西,快点儿过来吧!他们不打架,改吃饭了。我没胃口,你替我多吃点儿。”
露西闻言从远处的石头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挨着司徒焱焱坐下了,而且还饶有兴趣地审视起餐桌上的酒食。“哇塞!血族的生活很奢侈啊!从色拉酱到餐巾都是顶级品啊!你这一顿可以够一个美国公民活三十年的了。”
卡特琳娜看了露西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异,随后立即回复了常态说:“你就是那个发现秘宝藏匿地点的巫妖吧?你能来更好,以你的造诣,自然知道我这一桌子东西可不可以吃,请你为我招呼一下客人,免得他们只看不吃。”
露西呵呵一笑,先对卡特琳娜说:“血族伯爵,你真是幸运,要不是公子白破坏了我的好事,我可能已经拿到盛宴之杯跟你们血族讨价还价了。不过呢,你也不要高兴太早,到现在公子白和我都对找到盛宴之杯没什么把握。即便你肯付出代价,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和卡特琳娜说完,露西又对公子白说:“这桌上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美食,就算在我们家族里也只能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不管你能不能给她办成事,这顿饭也应该吃的。”
“既然露西说话了,我们就边吃边谈吧!”
公子白开了口,卡特琳娜立刻给了随从一个眼色,当下就有四名侍者十分规矩地给公子白他们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了酒。公子白转头发现重雾和惊岚没有入席,反而向夜宴范围之外退去。他正想出言邀请这两位大仙一起吃顿饭,却见惊岚对他挤了挤眼睛又指了指夜宴会场四周。公子白顺着惊岚的手指一看,只见夜宴四周不知不觉已经站上了六名罩着黑袍手持法杖的老年血族。显然重雾和惊岚是害怕血族耍花样,主动离开宴会作为策应去了。
公子白刚刚转过头,宴会四周就升起六道蓝色光柱,光柱在半空中会合,然后化成一道光幕将整个宴会现场包围起来。公子白放下去拿酒杯的手,问卡特琳娜:“伯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紧张!这只是个保密措施!我不想我们的谈话被其他势力听去。”卡特琳娜不紧不慢地回答。
卡特琳娜的话音刚落,蓝色结界之外就腾起了漫天的紫色雾气,在紫色雾气当中还夹杂着数百点忽明忽暗的星光。在雾气之中,蓝色结界的光华明显的暗淡下来,这回轮到卡特琳娜不安了。“公子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也是保密措施。如果让外人看到我们夜会血族,我们不是也有麻烦吗?”这回回答卡特琳娜的是司徒焱焱。
“好了。现在万无一失了。大家是不是可以喝一杯了?”公子白喧宾夺主地举起了酒杯,卡特琳娜只得无奈地一笑,跟着举杯。而另一边,啸月已经很没有风度地吃掉了一条烤火鸡腿了。
吃饭的过程并不精彩,虽然有满桌的美食,但是除了啸月心情比较好之外,其他人都是满腹心事。两杯酒过后,还是沉不住气的卡特琳娜首先发言:“公子律师,首先对于先前化名委托的事表示我的歉意。你知道,我们西方血族没法公然在东方活动,因为彼得的关系我知道了你的存在以及你的能力,所以在知道了秘宝线索之后首先想到了你。因为在巫妖已经先一步到过教堂的情况下,普通人类是没法通过正当途径取回教堂的所有权的。按照我们的计划,你只要把教堂那块地和房产争取到我的名下,以后的事情可以由我们在东方的人类代理人完成。你在为我们取得教堂所有权的时候,自然会用自己的能力把巫妖设置的障碍除去。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得罪巫妖族了。可惜的是,我们的计划被你识破了,没办法只好亲自来和你谈这件事了。”
公子白放下刀叉,正色问:“听你这话,好像是在巫妖没把血族秘宝的消息公布之前就知道这事,只是一直没有行动是吗?”
卡特琳娜点头道:“没错。你应该还记得彼得的使命吧?他寻找的那位血族长老,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到东方,并且失踪的。上次,他从你这里带回去的美元中有几张上做了特别的记号。我们分析了很久,才勉强拼凑出了一副残缺不全的寻宝路线图。根据地图,我们确定血族长老最后想调查的就是那座小教堂。随后,我们的探子发现小教堂已经被巫妖控制了。因为是在东方,我们无法公然进攻教堂,所以就想到了你。”
“也就是说,要不是我为了再世灵孽的事情偶然去了教堂对上了露西,我接受了你们的委托一样也要跟她干一架!”公子白叹了一句,看了看露西又说,“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你不弄陈阳去当邪徒,我俩也得撞上。”
露西生气地哼了一声,狠狠地切了快牛排送到嘴里。
司徒焱焱拍了拍露西表示安慰,然后说:“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清楚了。说一说以后怎么办吧?”
公子白接着说:“你的真实目的就是取得血族秘宝盛宴之杯,有没有我本无关系。何必非要找我不可呢?现在露西就在这里,你们完全可以找她合作,只要不伤天害理殃及无辜,我是不会干涉的。”
卡特琳娜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我的智囊团已经推演和分析的不下百次。每次都会得到一个结论,盛宴之杯一定是被东方法师用特别的方法封印起来的,凭借西方的法术和知识不可能寻找和解开封印。当发现巫妖族中实力最强的年轻一辈都无法发现教堂中的秘密之时,我更加肯定这个结论是正确的。”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不然坐到天亮,也坐不出所以然来。”公子白推开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我之前答应和你见面详谈,没有答应一定帮你做这件事。据我所知,盛宴之杯对血族的实力有很大帮助,但是对普通人类没有好处。如果没有一个必须帮你的理由,我是不会去作这件事的。”
卡特琳娜似乎早有准备,公子白的态度并没有给她带来不快,反而很快就给了公子白理由。
理由一:平衡和稳定。血族是西方教廷最主要的对手,如果血族再不振兴,西方教廷的势力就会横扫一切。教廷的宗教本身具有极其严重的排他性,在控制整个西方世界之后,必然会向东方渗透,届时很可能引发宗教战争。宗教战争不比普通战争,一旦各教的能人异士从幕后走到台前大打出手,所产生的破坏力和不良影响不亚于丢颗原子弹在人堆里。血族的壮大自然会将教廷的势力进行相应削弱,对于东西方各个势力的平衡和局势稳定有益无害。若不是有如此考虑,恐怕东方仙界也不会允许血族来寻找多年前被东方法师们封印的秘宝。
理由二:安全和保险。盛宴之杯是血族的秘宝,只有血族能够真正安全地应用它。如果落入其他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利用盛宴之杯不当,不但会造成普通人类的伤亡,而且难保不造就出一个丧心病狂的嗜血怪物出来。此怪一出,即便能够消灭,东方世界也必将大乱一阵。如果盛宴之杯在血族手中,则可以毫无害处地加以利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要鲜血可以用money换,不必去杀人害命和发动战争。
理由三:巨大的现实利益。如果公子白能够帮助血族取回盛宴之杯,美金和卢布的酬劳自不必说,如果他愿意的话血族可以破例收他入族,直接用秘法给他提升到伯爵的实力。血族伯爵,是与永生不死、金钱美女这两个词画上等号的。
听完卡特琳娜的理由,公子白习惯性地点了支烟,在吸烟的同时向司徒焱焱投去征询的目光。司徒焱焱此时却很不负责地给了公子白一句:“这是你的事,你不用看我。”
“老大,我看你是心动了。反正答应下来也没什么坏处,有我和啸月顶你,司徒姐姐罩着你,就算不成功,保条命应该没问题。这个没本钱的买卖应该干!”李宠没吃东西,可是对谈话内容也很感兴趣,所以一直都在旁边听着,见公子白有些犹豫急忙过来推波助澜。
啸月听到李宠在公子白耳边嘀咕,吞下嘴里的肉块后跟着说:“小李这话不错。咱俩不行,就把商瓷、了然都拉出来。冒险打架不要紧,要是整天呆着没事干才要命啊!你要是不接,我可就接了。”
“有你这样的抢自己兄弟生意的吗?既然你们都说帮我,到拼命的时候,你俩可不准给我讲条件。”公子白说完之后,阴险一笑,抬手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糟糕!咱俩受骗了。他俩合伙算计咱们啊!”啸月和李宠看到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脸上奇怪的笑容之后,同时发出了惨呼。
卡特琳娜听到公子白一众的对话后也不禁笑出了声,好不容易停下笑后才喘着气问:“听公子律师和你朋友们的话,是答应帮我们取回盛宴之杯了吧?”
“只是我们相互商量一下而已,还没完全答应呢。”公子白突然板起脸说。
卡特琳娜完全没料到公子白会突然转变态度,收起笑容,小心地问道:“公子律师,我想我说的理由,于公于私与人与你都已经很充分了,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公子白吐出口中的烟雾,严肃地说:“我很动心,但是我也很担心。万一你们拿了盛宴之杯无限地发展下去,最后统一西方世界,然后再进犯东方呢。自古宝物本无罪,产生罪恶的是持宝人的心。你能保证血族取回宝物后不会自我膨胀吗?”
“不愧是公子白!我来之前还嘲笑族中的长老多虑,现在证明是我错了。你看了这个就不会再担心了。”说罢,将一个华丽的卷轴施法送到公子白的面前。
公子白接过卷轴,小心地展开一看,随即将嘴里叼的烟喷了出去。司徒焱焱以为公子白中了暗算,急忙过去查看。等她看到卷轴上盖着的一道紫色印章之后也呆了一呆。原来这是一张东方仙界和西方血族的契约,契约是仙帝和血族族长签订的,契约只有一条,血族从东方取得盛宴之杯后,每三百年才能使用一次,每次只能提升一名血族的实力,除第一名使用圣杯提升实力的可以是伯爵以上的血族之外,以后的血族必须是伯爵以下的爵位。否则,东方仙帝可以与西方任何势力结盟,对血族进行灭族之战。
确定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看到契约内容之后,卡特琳娜飞快地收回了卷轴。“看清楚就行,不必说出来。公子律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白没说话,陷入沉思之中。李宠和啸月想知道卷轴的内容,正要张嘴问,却被司徒焱焱阻止了。
“他在思考问题,不要打扰他。你们想知道的,以后告诉你们。”司徒焱焱阻止了李宠和啸月,又转对公子白轻声说:“善恶一念,是非一线,为与不为,凭心而断!”
公子白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反而向司徒焱焱提出了心中的疑问:“这种大事,本来不应由我这个小人物来作,可是却落到我的头上。作与不作,我都觉得背后有股阴谋的味道。最近我总觉得过往一切,似乎是被刻意安排的。你说会不会是我得罪的老大太多,他们联合起来耍我呀?”
司徒焱焱淡淡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说了一句:“人心不可测天意,天意明镜照人心。行事无愧天地本心,便有万千机谋与你何干?”
公子白一拍大腿,眼神重复清明,大声说道:“好!就凭司徒一句话,这个事我干了!”
卡特琳娜喜形于色,正想举杯庆祝,公子白又说:“这个事我干可以。但是,给我的好处要由我说的算。除了先前的美元之外,我不要血族的爵位,只要血族答应一个要求。”
卡特琳娜毫不犹豫地回答公子白说:“美元不是问题,你的要求只管提,只要血族能办到的,我就有权答应你。”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就是要求,此事完成后血族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的内容由我自己决定,只要血族能够办到就必须答应我,而且必须办到。” 公子白听了卡特琳娜的回答,立即提出了要求。
卡特琳娜只沉吟了瞬间,便斩钉截铁地说:“我代表血族答应你的要求。如果能助我们得回盛宴之杯,就是让我作你的性奴,我都毫不犹豫;就算是让族长给你洗马桶,他也不会皱眉头。”
“我才没那么变态呢!知道你这么爽快,我就不说一个要求,说三个或者十个好了!真是后悔!”公子白的抱怨立刻将其在卡特琳娜心中刚刚建立起的高大形象搞崩溃了,若不是有求与他,卡特琳娜没准就不顾贵族风范掀桌子骂街了。
第十节 白袍刺客
谈妥了条件,公子白便毫不客气的要求卡特琳娜将血族掌握的情况说出来。谁知卡特琳娜却不着急,而是指着桌上的美食说:“公子律师,血族所知的线索不急着说,先安心享受一下我辛苦为你准备的美食吧。这些东西你不吃,很快就会变味道的,血族的线索我们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谈的。”
公子白脸色一紧,很快反应道:“伯爵大人,你这是话里有话呀。难道你不是吃顿饭就走,而是想留下来。”
公子白说完,李宠也意识到了这点,跟着公子白说:“老大说的对。这里是东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另外,俺们这里供应不了新鲜人血,也供不起西式大餐。你要是留下来,你给的五十万根本就不够饭钱,很快就会把老大吃穷的。”
“饭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每天交一万美金的伙食费,而且鲜血自备。”卡特琳娜很自信地回绝了李宠。
司徒焱焱冷笑了一声,沉声说:“这不是饭钱的问题。你要求留下来就表明对公子白的不信任,另外因为要顾及你的安全,还会增加我们办事的难度。”
“司徒说得不错。你还是把线索说给我们听,然后回去等消息吧。你不至于怀疑我的人品,认为我会只拿钱不办事吧?”公子白盯着卡特琳娜很认真地说。
卡特琳娜耸了耸肩,作了个委屈的表情,然后说:“我对你的人品没有怀疑。可这事对血族来说是五百年来最大的一件事了。我的使命是从你接受委托时起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确保在第一时间得到盛宴之杯。这是长老会的决定,我没法违抗,请你理解。”
公子白皱起了眉头,愤愤地说:“我就弄不明白,你们为啥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就好像盛宴之杯是我家后院的白菜,只要我愿意就可以随手拔一颗出来似的。”
卡特琳娜看到公子白的表情之后抿嘴一笑,神秘地说:“这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血族最终决定找你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你的名气和之前与彼得的接触,而是东方的某位大人物说了句话,于是你就成了众望所归了。”
公子白拍了拍桌子,无力地说:“我的感觉没错,果然是后面有人阴我。既然是这样,我就不为难你。你愿意留下,就留下,不过你的随从和城堡是绝对不能留下的。”
“老大,她留下来,一旦出了问题,咱们可扛不起呀!”李宠提醒公子白。
公子白把脑袋一晃,满不在乎地说:“你还没听出来吗?帮助也好,监督也罢,她是铁了心要跟咱们一块办这个事,肯定撵不走的。如果她的小道消息属实,那咱们都是被算计的。那样的话,她要是有事就不是我们扛了,而是想借咱们的名义帮血族的那位大人物去扛。而且我相信,真要是有这么个能量大的人物在背后搞事,他也不会让伯爵和我们有生命危险。如果她是编瞎话,以她的实力真要是被咔嚓,估计我们也跟着被咔嚓了,身后事想扛都没机会了。”
“这样做,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万一那个大人物就是想用这事把我们都废了怎么办?”吃了好东西的啸月脑子比较灵活,用含糊不清的语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司徒焱焱斜了啸月一眼,显然是对他的吃相不甚满意,然后肯定地说:“你的担心不必要。能在血族高层面前说一不二,实力远远在我们之上,想要对我们不利易如反掌,根本不用这么费劲。这事危险肯定有,但是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应付。否则,以仙帝的睿智,不会轻易同意这件事。”
啸月被司徒焱焱一说就不再言语,低下头继续寻找有食用价值的东西。公子白见司徒焱焱的话中没有反对的意思,当下坚定了决心,对卡特琳娜说:“伯爵,我们的想法你都清楚了。你也得想想清楚,你必须单独留下来,就算没生命危险,受伤毁容的危险还是有的。”
“我都说了,我不留下是不行的。再说,我虽不懂东方法术,可是帮你们对付几个敌人还是没问题的。”卡特琳娜说完果断的将手一挥,随即十几名随从一起行动偌大的酒宴现场不到一分钟就被收拾得精光。
眼见美食一去无踪,啸月拎着一块火腿抱怨道:“说撤就撤,起码给留瓶酒啊!”
卡特琳娜看着啸月的样子,笑道:“你就别抱怨了。刚才你的一阵箭雨可伤了我不少族人,要不是我压制着,给你倒酒的那家伙非咬你两口不可。想要喝酒,以后我送你两箱。”
啸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笑道:“从来都是我咬别人,想咬我,人不行,血族也不好使!”随即四处扫视,妄图找到刚才给他倒酒的血族比划比划。
公子白扯了啸月一把,说:“别闹了!伯爵大人撤了场子,肯定是要把族人和城堡送回去,你的力气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啸月悻悻地放弃了找人打架的念头,另一边血族们已经撤掉了防护光幕。司徒焱焱见此情景,立即知会重雾和惊岚,撤去了笼罩在外面的阵势,让在场的血族一个不剩地回到了空中的城堡里。
卡特琳娜见族人全部回了城堡,口唇微动,目中红光一闪,悬在头顶偌大的城堡就凭空消失,空剩下乌云四合的夜空。
公子白看了看手表说:“马上就天亮了,咱们回去睡一会儿,明天再研究下一步的行动吧。”
公子白的提议没人反对,于是重雾和惊岚打了招呼,带着三仙庙的人马呼啸而去。送走了三仙庙的人马,公子白就打算开了妖力空间带众位到他家里去睡觉觉。谁知卡特琳娜却在公子白开妖力空间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头一次来东方,那边的城市灯火好漂亮,我想看一看。我们走路回去好不好啊?”
公子白看了看司徒焱焱,司徒焱焱伸了个懒腰,不置可否地说:“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你要是有兴趣陪伯爵兜风,你就自己去陪,我是失陪了。”说完,司徒焱焱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率先闪人了。
司徒焱焱这一走,公子白反而不好拒绝卡特琳娜的请求。反正从这里走路回去,凭自己的脚力,也不过是五六分钟的光景,料想这五六分钟也出不了什么事。思虑周详之后,公子白当下对卡特琳娜说:“既然客人有所请,我就当个导游,请随我来。”
卡特琳娜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白顺势昂首挺胸当先往山下奔去。就这样,公子白、李宠、卡特琳娜、露西、啸月一字排开运起身法向S市方向急行。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他们就到了童山脚下。走在前面的公子白为了装帅,有意选了块十几米的巨石跃了上去,在身体凌空之后还特意扭身回头冲后面的卡特琳娜挥了挥手。就在公子白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破碎虚空”“天外飞仙”的意境当中之时,忽然间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冲他微笑并且正要跃起的卡特琳娜身侧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刺出了一把银色的长剑。
那长剑不是东方的样式,而是一把带有金色十字护手,有着细长的等腰三角形剑身的西方骑士剑。这种剑,公子白只在刀剑论坛上见过图片,而且这是骑士用来冲杀的武器,东方没有人使用,更不会把它用来作暗杀用的武器。
骑士剑的剑锋直指卡特琳娜的脖子,护手之后是一片模糊抖动的黑暗。面对突袭,卡特琳娜的护体法术本能地发动了,一瞬间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血红色的雾气,雾气罩体的同时,卡特琳娜尽量扭身偏头躲避剑锋。骑士剑的方向不变,直直地刺进了红雾之中,随即剑身上亮起了一串符文,紧接着红雾便四下飞散。骑士剑仅仅停顿了百分之一秒就方向不变地刺向了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虽然已经扭身偏头,但按照骑士剑的宽度和速度,她仅是避过了剑锋正中,只要剑不停下来,依旧可以用剑刃将她半个脖子都割开。
事起突然,卡特琳娜仓促间已经不能躲过黑暗中的一剑,好在她身后的露西和啸月的反应够快。露西没时间施法,急切间把头一低心一横,从后面狠狠地给了卡特琳娜一个“羊头”。卡特琳娜被露西一撞,正中后腰,当即失去重心向前扑倒。那把骑士剑在卡特琳娜的后颈擦出一道血痕,同时也削去了卡特琳娜的一大绺头发。当下血光闪现,断发飘飞,卡特琳娜和用力过猛的露西一起摔在地上。
露西低头撞人的举动,给她后面的啸月提供了空间。几乎在卡特琳娜被露西撞倒的同时,啸月的一双手已经闪电般地伸出,左手硬捏锋利的剑身,右手中幻出一把砍刀顺着剑身超那片模糊晃动的黑暗中横斩而去。
骑士剑凌空一斜避过啸月的左手,随即回撤剑身直竖,架住了啸月的砍刀。“当啷”一声,刀剑相交火花四射,啸月原地不动,那把剑被扫出两米多远,黑暗中有一道白影显出。啸月一刀之威,破了刺杀者的隐身之术。刺杀者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一身白袍,头面笼罩在兜帽之中,脸上罩着白色丝巾,只露出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在外面。啸月看到刺杀者的行头,第一感觉就是见到了动画片里面的日本忍者,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头。这位刺客穿的不是忍者的紧身衣,而是宽松的带着兜帽的袍子。这件袍子极为讲究,材料似缎又似皮革,袖口领边都装饰着淡金色的花边,在黑暗的夜色之下发着柔和的白光,隐约还能再白光之中看到一闪即逝的古怪符文。除了刺客的白袍值得欣赏之外,他的一身装备就更有艺术价值了。系住袍子的腰带上点缀着许多古朴奇奥的银质花饰,银色镶着红蓝宝石的剑鞘斜插其上;右侧腰间插着一把羚羊角把手刻花牛皮鞘子的匕首,虽见不到锋刃,单看匕首凶悍的曲线就知道是件要命的武器;紧贴着匕首是一个插满短箭的箭袋,看样子是小型弩弓使用的货色,但是在这名刺客身上却看不到弓弩的所在。
啸月逼退刺客,公子白跃回卡特琳娜身边,匆忙将露西和卡特琳娜扶起来。
公子白见卡特琳娜雪白的脖子上沾着血迹,故意大声问道:“伯爵,你还活着吗?”
露西不知公子白是明知故问,抢先回答:“她没事。可是要是没有我这一头,就难说了。”
虽然受的只是皮外伤,但是卡特琳娜的心情很坏。且不说她几百年来连头发都没掉过一根的光荣战史被刚才的一剑彻底覆灭,就是让她在男人面前这么丢脸地摔成了狗吃屎这个事实,也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她顾不上回答公子白的问题,也没心思思考公子白是关心还是开她的玩笑,抬手抹了一把后颈用法力愈合了伤口擦掉血迹之后,就尖叫一声冲着刺客冲了过去。
公子白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发狂的卡特琳娜说:“伯爵大人,你的裙子破了,脸上也有土。”
“我管不了那些,我要把吸干他的血!”卡特琳娜奋力甩开公子白的手。
公子白手臂一动,再次抓住了卡特琳娜的手腕子,顺势转身拦在了她的身前。“不要让愤怒破坏了你的美好形象。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刺杀你的人,跟我们想做的事有很大关系。这个事还是我来处理吧!”
公子白这句话比较管用,卡特琳娜咬了咬嘴唇放松了身体。就在此时,刺客已经发觉卡特琳娜没有死,气愤地跺了跺就想开溜。啸月的眼神是何等犀利,见刺客有所异动,当下挥刀就砍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冲公子白嚷:“小白,这家伙要开溜,你说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活的!百分百活捉,一点儿伤都不能带!”公子白头也不回地对啸月说。
公子白的话还没说完,啸月已经刀来剑往地和刺客打在了一起。听完公子白的话之后他又喊:“小白,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家伙的身手不错,一点儿伤都不带,是不是难了点儿?”
“那你就看在伯爵已经受伤的份上,在他身上开个小口子算是扯平吧!”公子白答复完了啸月,就扯着卡特琳娜,拉着露西闪到一边去看热闹了。因为注意战局的关系,他们都没看到李宠一直都在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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