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3
不知哪来的胆子,又像不由自主,我抬起脚,慢慢地,慢慢地,跨进了屋里。才进屋,又听见身后吱嘎一声,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那门在我身后,居然又神秘地自动关上了。
我竟然没有慌乱,也没有急着回头去拉门,我甚至不知道我此刻在做什么,似乎有一种奇怪而神秘的力量,在引拽着我,往黑暗深处走去。
我只感觉心跳得厉害,呼吸沉重。这房子里太黑了,难以言状的黑,我小心翼翼地,摸着黑向前走。好像没过多久,我看见前面出现了光,再往前,我隐约看见有个房间,房间门虚掩着,我刚才看见的光,就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我放快了脚步,走过去,想也没想,推开了门。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出现在我眼前。
房间不大,家具不多,收拾得一尘不染,里面摆放的家具造型古旧,暗红色的涂漆,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款式,从布置上看,像个古代女子的闺房。屋内像点了香炉,烟雾袅袅,暖暖的幽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我站在门口,叩了叩门:“请问有人么?”
不见有人答应,我试探着,跨进门去……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背后响起:“你回来了?”
我闻声转过头,一个身着古装的红衫女子竟毫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我惊呆了,我这是,到哪了?
房间的烟雾越来越浓,缭绕朦胧,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知道她很年轻,更觉得我与她似曾相识。
“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女子的声音轻柔哀婉,非常好听。她拉起我的手,手掌细腻光滑,只是似乎毫无温度,冰冷异常。
“你……我……”我喃喃开口,突然间觉得困乏无比,眼皮忍不住就要粘上,我昏昏欲睡,好像连站,也站不住了。这时耳边依稀传来她的声音:“你累了,去睡吧。”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懵懵懂懂地被她拉到床边。恍惚间感觉她替我脱掉了衣服,动作十分温柔,被褥很轻软舒适,有一股淡淡的异香,睡在里面,我觉得身体又沉又重,几乎要陷进床里。她抱住我,身子像是****的,我隐约感觉不好,想推开她,却软绵绵地抬不起胳膊。她又轻轻吻我,嘴唇冰凉而柔软,我忍不住也去抱她吻她……再之后,就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卖——豆腐脑欸——”楼下小贩的叫卖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我慌忙坐起身,环顾四周,没错,是我自己的房间。原来是个梦,只是这梦太过清晰和真实,梦中的红衫女子也实在可人,以至于我靠在床头回味了半天,在起床时才发现自己昨夜居然梦遗了。我脱下湿乎乎的裤衩,摇摇头,搞了半天,原来还是场春梦。
起床洗了个澡,我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上班去了。上班时我心神恍惚,回味着昨晚的梦境,那地方虽然怪异,那红衫女子虽然神秘,但那感觉也确实妙不可言。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3
下班后,和猴子大嘴一起吃了晚饭,他俩拉我去打牌,期间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红衫女子的曼妙身影,勉强和他们打了几轮,就推脱说不舒服,先回住处去了。
回到房间,洗漱后,我躺在床上看书,看不进,于是丢开书,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慢慢地,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中,我好像又回到那个烟雾袅绕的房间。
“你回来了?”同样的话,同样的红衫女子,温柔如昨。
在后来几天,我每晚都会在梦中来到那个神秘的房间,见到那位神秘的红衫女子。“你回来了?”成为我近来最魂牵梦萦,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话。我知道这一切有些诡异,也感觉不好,可我迷恋梦中的一切,我沉沦了,不可自拔。
那天我在单位发呆,大嘴走到背后了也不知道,直到他一掌把我拍过神来。
“什么事啊?”我无精打采地问。
大嘴叼着香烟,吞云吐雾,“我说,这几天你怎么了,都不出去和兄弟们活动了,今天晚上有饭局,走,先去我那,晚上一起搞去!”
自从我梦见那红衫女子后,我就失去了和大嘴他们活动的兴致,每天下班吃完晚饭,就跑回房间睡觉,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那红衫女子在梦中相会。
我依旧懒洋洋的:“不去,你叫猴子去吧。”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失恋啦?据我所知,你和俺们一样是独立团啊,恩,不对,我看你脸色不好,眼睛没神,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啊?”
“没病,就是累,犯困,晚上睡不好。”
“操,你小子是不是天天晚上做春梦啊?”大嘴胡乱的玩笑话,居然一语中的。
“没有,瞎说什么。”我矢口否认,我本是个有事就说的人,可对于这个怪梦,我从没对大嘴他们提起,不是因为害臊,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任何人说。
“不对不对,我看你不对劲,会不会中邪了?走,跟我去单位,让王师傅看看。”大嘴说着,一把拽起我就往外走,我拗他不过,就跟他上了车。
在车上,副驾位旁的车窗又在卡啦作响,我张嘴就说:“哎,这车窗不是被猴子修好了吗,怎么又坏了?”
大嘴像没听清,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没什么。”
大嘴说:“你说猴子修好了车窗?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嘿,我说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肯定中邪了。”大嘴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懒得理他,闭目养神。
到了殡仪馆,我先下了车,抬眼就看见那魂牵梦萦的红衫女子出现在后山腰上,她看见我,向我挥手,我不自觉地举起手,也向她挥了挥。
“喂,你和谁招手?”大嘴停好车走过来,看到我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我随口说:“你没看到后山上站着个女人吗?”话才出口,我就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哪有人?没有啊。”大嘴眯着眼睛了瞧半天。
“是我看花眼了,走吧。”我搪塞着,赶紧拉开大嘴,大嘴看看我,眼神疑惑,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扭头向办公室走去。等我再往后山看去,那神秘的女子已消失不见,我若有所失,跟大嘴走进办公室,王师傅和猴子正坐在椅子上聊天。
猴子一见我就大叫:“哈,终于把你请出洞了啊,你小子最近搞春眠是吧!”我摆摆手,没有说话。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5
王师傅看见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过我,像见鬼似的,在我脸上左右打量。
我说:“王师傅,搞什么啊,不认识我了?”
猴子在一边笑:“哈哈,王师傅好久不见你,想你了哇!”
王师傅却没笑,而是一脸严肃地问我:“非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古怪了?”
我说没,就是最近状态不好,老犯困。王师傅说不对,肯定有古怪,你脸色这么差,印堂暗得要命,肯定有事,你快讲讲出了什么事。
我有点不耐烦,说:“哎,我真没事,可能这几天感冒了吧。”
这时大嘴在旁边开口了:“感冒个屁,我看他就是中邪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哦,对了,刚才还说在后山上看到个女的,我看了半天,鬼影都没,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被女鬼迷住了!”他妈的,大嘴可以比肩黄师傅了。
我拼命摇头,表示大嘴在胡说八道。
王师傅说:“我看你肯定是遇到古怪了。”
猴子凑过来看了我一会,胸有成竹地说:“恩,两眼无神,印堂发黑,毫无疑问,肯定中邪!”
见我不说话,王师傅说:“非凡,不是我吓你,你遇到的这个问题,好难搞,你快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粘着你?”
我突然暴怒起来:“说说说,说个屁啊,说了没什么事就没什么事,老他妈问!”事后回想,我对自己当时的表现也不可思议,何以会突然窜出这么大的火气?
我莫名的火气把猴子和大嘴吓住了,两人看着我,瞠目结舌。
“大嘴猴子,你们把非凡拉住,两只手拉紧!”王师傅一边指挥大嘴两人,一边飞快地把自己的裤带解下(王师傅不系皮带,只系一根红裤带,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东西辟邪管用哦。),在我脖子上绕了两圈,我想阻止他,双手却已经被大嘴和猴子牢牢拉住。
把红裤带绕在我的脖子上后,王师傅二话没说,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甩到我脸上,这两巴掌真他妈有劲,抽得我眼冒金星,猴子后来夸张描述:“凡子两边脸当时就肿了,比他妈徐燕的胸还大!”(注:徐燕,女,本镇第一波霸。)
奇怪的是,刚才还燥怒的我,在脖子被绕上红裤带,脸上挨了两嘴巴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有点摸不着头脑,问:“谁打我?”
大嘴和猴子赶紧跳开,一起指着王师傅,说:“他!”
哦。”我应了声,感觉很怪,脸颊的辣痛让我的头脑猛然清晰起来,突然间我觉得应该赶快把梦见红衫女的事情告诉他们,这突来的情绪转变连我自己解释不清。事后问王师傅,他也说得模棱两可,说是我被那女鬼迷晕了,阳气被克在身体内出不来护体,红裤带辟邪不消说,他那两巴掌是为了激出我被克在内的阳气,阳气出来了,自然就不犯迷糊了。说得真玄,不懂。
等我把在梦里和红衫女子频繁相会的事情说完,大嘴和猴子小眼瞪大眼,对视了半天,过好久大嘴才憋出一句话:“你小子真是春梦了无痕啊。”
王师傅听完我的梦,沉吟半响,说:“这事有点不好搞,现在还说不清这女人的用意,这样吧,非凡,我等会找根红绳给你系在手上,对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大嘴和猴子,你们谁最好晚上一起和非凡睡,他现在阳气弱,怕镇不住。”
王师傅话音刚落,大嘴和猴子异口同声地叫道:“我来陪!”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6
王师傅当然晓得这两小子打的小算盘,说:“你们两个伢崽子,不要以为碰到这事是走桃花运,搞不好要丢命的哦。”这话说得我心头一寒。
猴子嘴快,不等大嘴接口,抢先说:“女鬼床上死,做鬼更风流,我不怕!”
王师傅摇摇头,无话可说。因为大嘴太胖,所以我说让猴子晚上陪我睡吧,话一出口,大嘴顿时泄了气,猴子乐不可支,拍着我的肩膀说:“有兄弟在,你就放心吧,绝不会让那女鬼吃了你,必要时我会挺身而出,让她先吃我。”
大嘴送猴子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就你这猴样,鬼都看不上!”
猴子嘿嘿一笑,说:“你这是羡慕加嫉妒。”语气间俨然被女鬼迷住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听着两人的对话,王师傅的脑袋险些摇下来,这两个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临行前王师傅悄悄嘱咐我:“如果晚上她还来找你,记得千万不要解掉手上的红绳。”
睡觉前猴子问了我半天问题,没一个和红衫女子无关,且一个比一个下流,例如那女鬼漂不漂亮,胸大不大,屁股翘不翘,身材好不好,感觉爽不爽等,我被问得烦了,说:“你赶紧睡着,我带了红绳你没带,没准晚上她就找你了。”
“这话有道理,那我睡了。”猴子说完往枕头上一倒,不一会就发出了低沉而均匀的鼾声。
“猪!”我轻轻骂了声,把台灯关上,也睡下了。也许是多了个猴子睡在旁边,我非但没像往常一样倒下便着,反而失眠了,辗转反侧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早晨醒来,竟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大嘴一看到我和猴子就问:“怎么样,怎么样,昨天晚上有什么情况?”
我说没什么情况,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梦到。大嘴看着猴子,问:“不会真给你梦到了吧?”
猴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的确梦到个女的。”
大嘴差点跳起来:“还会?”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瞪着猴子,看他下面怎么说。
猴子笑呵呵地补了一句:“不过是张晓静。”
“去你妈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猴子一直在我那里睡,而我再也没梦见过那个红衫女子,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王师傅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我赶走猴子,开始一个人睡,但临睡前还会把剪刀放在枕下,手上的红绳也一直没有去掉。不过话说回来,几天没梦见她,我居然有些思念,甚至有天临睡前想把剪刀和红绳去掉,看看能否再梦见她,可理智阻止了我这个荒唐的念头,俗话说人鬼殊途,无论她善意恶意,我还年轻,我还想活。
盼星星盼月亮,久未开张的殡仪馆今天终于接了个业务,还是重量级的,让大嘴高兴得满脸开花,这当然有点不太道德,但大嘴他们的收入直接和业务量挂钩,死者死矣,活人却要吃饭,从这点想,大嘴高兴也不是没有道理,情有可原。
这天死的我们镇上中学的退休老校长,为表达对老校长的哀悼,学校组织了两个年级的学生来参加追悼会。几百个学生齐聚殡仪馆,加上老师、老校长的家属和朋友等等,小小的殡仪馆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上回民政局廖局老丈人的追悼会也没有这么声势浩大。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6
我那天没事,跑来殡仪馆找大嘴聊天,还没进大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几百个学生列着数条歪歪扭扭的队伍从大门里一直排到马路上,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嗡嗡嘤嘤的声音老远外就能听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学校组织学生春游,心想这乖乖哪位老师太有才了,春游哪不好去,居然跑来殡仪馆参观,这雅兴发的,无与伦比,也不知大嘴他们收不收门票。想必是因为上次那两个学生枉死在此,老师想带学生们来接受下反面教育,告诉他们早恋不好,在殡仪馆搞早恋尤其不好,搞得不好,就会死人。直到后来进去找到大嘴,我才知道原来是老校长死了,学生们是来参加追悼会的。
大嘴趁空隙和我抽了支烟,说等追悼会开完就要把遗体送去J市火化,我说要不要我陪你去啊,大嘴说不用,这业务家属多,除了他这辆车,家属自己还得包几辆车一起去。我说好,那我歇会就自己回去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走廊上,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想这殡仪馆大概至开张来也不曾这么热闹过,都说殡仪馆阴气重,冤魂多,今天这庞大的阵势一搞,怕有不少冤魂死鬼都会吓得要搬家。
不一会追悼仪式开始,鞭炮燃放,灵堂内奏起厚重而悲凉的哀乐,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哀乐中缓缓响起:“当严冬的冰雪消失,当轰鸣的春雷响起,我们今天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别一位……”配合着悲壮的哀乐,男中音把悼词念得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在场许多人无不受到影响,泣不成声,也有几个调皮的男生,非但不触目伤情,反而觉得有趣,低下头偷偷地笑,不料被老师发现,走过来一人一个脑嘣。
这时灵堂内突然传来一群人的尖叫:“啊——!”男中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骇人的惊呼:“诈尸了!”这惊呼从殡仪馆的大音响里被放出,声震天地,本来肃穆庄严的现场顿时沸了锅,上百个人大呼小叫地拼命往外冲,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由于人多,我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于是踩上凳子垫着脚往里看,这才看见原本好好躺在灵堂上方的老校长遗体居然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而那开始念悼词,后来又大呼诈尸的男中音,正是现任中学副校长的刘泉声。
刘泉声大概被吓傻了,捏着话筒直愣愣地杵在台上,既不跑也不再叫,呆若木鸡。这时从旁边冲出一个中年男人,(我认出是现任校长)一把夺过刘泉声手中的话筒,喊道:“请大家不要惊慌,请大家不要惊慌,以免发生踩踏!”
可这怪事在场人有几个见过,别说那些未经世事的学生,就连不少平时在学生面前动辄以老大自居的师长们此时也被吓得丢了尊严,撅着屁股抱头乱窜。我听到有女生被挤倒,哇哇大哭,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喊:“快打110,快打110!”后来我们打趣刘俊:你们公安不容易啊,不但负责抓人,还要负责抓鬼。
不一会,呜里哇啦的警车开来,这时殡仪馆的人已跑去大半,我跟着几个胆大的人,站在灵堂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据旁边人说,开追悼会的时候,那尸体不知中了什么邪,猛地就坐了起来,直楞楞地坐在灵床上,吓死人了。
几个警察走过来,向现任校长问了下情况,大家商量了会,一起慢慢地向尸体靠近。灵堂内开着灯,光线很亮,我虽隔得远,也能看清死者的面部表情,说实话,并不怎么骇人,死者像一般尸体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晦涩死板,双目紧闭,坐在灵床上绷得僵直,一动不动,看上去毫无生气。
几个人走到死者面前看了半天,其中一个中年警察看来胆大,伸出手放在死者鼻下试了试呼吸,又捏了几下死者的胳膊,摇摇头大声说:“叫法医来,哦对了,顺便通知下医院,叫几个医生也来。”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7
很快,法医和医院的医生赶到现场,几个白大褂围着死者捣鼓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老校长既不是诈尸,也并非假死,而是的的确确的死了。医院何大夫在事后形容老校长是真死的话很有意思,他说:“死得好彻底,就像某人脱女人的衣服一样,彻彻底底。”这话说出来引发一阵爆笑,这某人我们都知道说的是某领导,据说此人背景硬,在本地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尤其爱乱搞良家妇女。不过后来这话不知怎么就传进了某人的耳里,何大夫因此倒了霉,被迫离开了医院。
而副校长刘泉声因为那句“诈尸了”在镇上出了名,不幸沦为笑柄,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路上碰见放学的学生,都会看到他们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然后猛地喊出一声“诈尸了”,哄笑而去。刘泉声为此颜面无存,不久后自动辞职去了某沿海城市,后来居然发了财,所谓祸兮福所倚,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这与本文无关,不再废话。
至于死者为什么会突然坐起,警方给出科学的解释是:神经反射。后来有人私下透露,在死者坐起前,曾看见一只黄鼠狼从灵堂后方飞快穿过。
追悼会上发生了这样的插曲,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死者家属商量后,决定立即送去火化。
等大嘴他们走后,我正打算回去,却听见背后有人叫我,转身一看是王师傅,他刚从后山修墓下来,说在山上刚才听到这里乱糟糟的,问我怎么回事。我跟他说了今天的怪事,王师傅笑笑说:“这个不稀罕,原来在我们老家,那诈尸才厉害,还吓死了人哩!”我说什么什么,吓死了人?快说来听听。
王师傅看看天说要吃中饭了,以后有时间再讲。我这人是急性子,好奇心被勾起了岂能就此作罢?我急忙拉住他,说别,现在就讲,中饭我请了。王师傅说那多不好意思。我说没事,一顿饭而已,咱们等会边吃边聊。
那事发生在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鬼节。事发前两天,王家村一户人家的老头过世,按当地习俗,需守灵三天后再入土下葬。起初两天,一切正常,并没出现过任何异样,可就在守灵的最后一天,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按常理说,农村人对鬼节是比较敏感的,何况在这种日子里守灵,应该更要提高警觉才是。可那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夜,接连两个通宵没睡,几个守灵人估计已疲困得要命,守到半夜,竟都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约莫在凌晨1点左右,一只猫不知怎的跑进了灵堂,跳在了死尸的身上,(当时正值盛夏,怕尸体发臭,所以在尸体上散了生石灰,而在尸体下葬前,棺盖是不封的,天亮以后,有人在棺材前发现了一串猫留下的石灰脚印,因此大家都说这诈尸是猫引起的。)于是惊动了死尸,那死尸爬出棺材,先是绕着灵堂走了小半圈(石灰脚印为证),这时那几个守灵人酣睡正香,谁也没有发现,后来不知怎的,死尸走到其中一人身后,双手铁钳似地捏住了那人的两肩。那人哎哟叫了一声,被疼痛惊醒,扭头去看,就一动也不动地怔住了,连喊也不喊。
这时有人被那人的叫痛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狂叫起来,其他人顿时被惊醒,一睁眼都被吓得乱叫乱跳,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也不管被死尸抓住双肩那人的死活。
直到灵堂外聚了好多人,众人才敢战战兢兢地摸到门口偷看里面的情况,只见死尸依旧死死捏着那人的双肩,而那人僵硬地坐在凳子上,扭着脖子半仰着脑袋面对着死尸,不喊不叫更不动弹,由于他的脸朝向死尸,大家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一尸一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得人心惊肉跳。上百人你推我,我推你,竟没一个人敢进去救人。
一直熬到天亮,太阳爬起,几个胆量稍大的人才敢走进灵堂,而那一人一尸的姿势此时依然如旧。等他们绕到那人对面,才发现那人早已断气,从他因惊恐而扭曲的表情来看,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后来大家在分开两具尸体的时候又出了麻烦,死尸的双手死死地捏在那人身上,任大家怎么拉怎么掰,硬是纹丝不动。有人提出把死尸双手砍断,家属却不肯干,就在众村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从邻村请来了一位老中医,那老中医掏出几根长针,分别插入死尸左右肩膀和手腕上的几个穴位,只听咔咔几声,死尸双臂的几个关节处居然发出了动静,大家以为又要诈尸,吓得要逃,被老中医喝住。这时老中医把一只胳膊伸入死尸双臂下方,用力向上一抬,那死尸双手一松一垂,直挺挺地仰天倒下了。而被吓死的那位,后来给他换衣服的人说,他肩膀两端各被捏出五个淤黑的指印,触目惊心。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7 06:37
和王师傅吃完饭,我有点犯困,打算回房间小休一会,走到门口一摸口袋,坏了,钥匙掉了。我跑回刚才吃饭的饭店,没找到,问老板也说没看到。我琢磨了会,十有八九是掉在殡仪馆的走廊上了。叹了口气,没办法,再远也得去找啊,不然就只能撬门换锁了。
我打起精神走到殡仪馆,看见我上午搬到外面的椅子还放在走廊中,过去一瞧,钥匙就掉在椅子下面,我捡起钥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从城区到殡仪馆距离不近,我半天中走了一个半来回,被太阳晒得懒洋洋,腿有点发软,我点起支烟,决定歇歇再走。
环顾四周,除我外,殡仪馆此时已空无一人,微风徐徐,几只麻雀在墙角旁边蹦来跳去。我弹掉烟头,打了个哈欠正要离开,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呼唤:“非凡。”这女声好熟悉啊,我楞了一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走了两步,又听到一声:“非凡。”这回我听得真真切切,叫我的不是别人,是梦里那位神秘的红衫女子。刹那间我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感到一阵惊喜,自按王师傅教的办法去做以后,我已经快两个礼拜没有梦见她了,要说不想,那是自欺欺人。
我转身往后山看去,以为她又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出乎我意料之外,她居然红衫飘飘地站在大厅屋顶边缘。在梦里见过那么多次,我却在今天才看清她的长相。她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长发垂腰,皮肤白皙毫无血色,相貌在我认为是中上,不算美人。我看着她,她眉宇间透出一丝幽怨,让我感受杂乱。微风稍劲,荡起她的红衫和黑发,翩然若舞。这时我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词语:风华绝代。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想掐一把自己,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我想叫喊,又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巴。我急了,我想我肯定是白日梦魇了,可我这么清醒,眼前的一切这么熟悉和真实,对,我不是在做梦,那我动啊,我动不了,我叫吧,我叫不出。我越来越急,我感到有些窒息,是梦是实,我分辨不清。
“非凡。”她又叫我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在我这时听来,却觉得有股刺心寒意。我拼命挣扎,想动想叫,我满头虚汗力不从心。
“非凡。”
“非凡,非凡,非凡……”她呼唤得一声比一声急迫,声色俱厉,直逼我心,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捶裂胸口,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啊——!”终于,我吼出声来,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知觉,声音消失了,她消失了,几只麻雀被我的吼声吓到,疾飞而去。
我使劲挠了挠头,头皮的刺痛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房顶上空无一物,可她的呼唤声却在我耳畔依稀回荡。我在衣服上蹭去粘着在手指上汗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仓皇离去。
“什么?又遇见她了?”猴子不大相信。
我愁眉苦脸,说:“是,还是大中午,太阳当空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恩,倒霉,我要在就替你倒霉倒霉。”猴子还是这幅德行。
我假装要揍他,他赶紧躲开,嬉皮笑脸。
“唉,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系红绳枕剪刀吧,何况现在就算这样也不保险,你们看,大白天都出来了。”我两手一摊,对大嘴和猴子说。
这时大嘴提议:“不如去土凹找黄师傅吧。”
我说行,赶紧的。
黄师傅正坐在门口编竹条,一眼看见我们,笑呵呵地说:“又中侠里么?”(又中邪了吗?)
猴子指指我说:“这回中侠的是他,不是我。”
老头放下手里的竹条,招呼我们说来来来,坐下说,又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没猴子那天说得精彩,却把老头听得眉头深锁。我有点心慌,看老头的表情,这件事似乎很麻烦。
果然老头开腔了:“一蒿事情难搞。”(这件事情难搞)
我心猛地一沉,垂头丧气地说:“完了完了。”
Reisender
发表于 2011-9-27 10:31
好看,继续{:5_342:}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8 03:03
{:4_300:}终于有人顶了我还以为没人看呢····咱整理个资料多不容易啊看了觉得好的都顶个啊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9-28 03:06
精彩的其实还在后面{:4_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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