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
这是回去后和朋友的聚会,回来后成了一种回味......我看见他们来了,我看见他们走了
我看见他们来了,我看见他们走了
我没有眼睛,我没有地方,我没有翅膀,我没有去向
我没有阳光,我没有理想,我没有衣裳,我没有希望
野孩子的歌。他们一直这般吟唱,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连调调儿都是一样的。于是乎,我们也围了一个圈圈,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伸手去接命运给的牌,乞求自己将是这一轮的主宰。我们去抽牌,去看自己会是法官还是凶手还是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
我洗头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去商店把那件夏天的衣服买下来,谁知磨蹭的当儿,我捏着头发努力保持那来之不易的卷儿的当儿,我试着衣服的当儿,和妈妈拌嘴的当儿,猪来电话了!
“你在哪里?”
“家里。”我抖抖嗦嗦地答道
“靠,你还没出来啊?你要几点到???”
“一刻钟。”
“什么?你,你在哪个家?”(她也有困惑的时候,对于我的诸多的藏身之处。)
“离你最近的那个!”
“哦,快点来!半小时内你要赶不到,我就不让你进门,听到没?!”
在家门口的车站用口袋里不多的钱买了一包 520。
他们挺喜欢520,用它来调节口味,一种日益浓重的口味。中南海是烤烟,国产烟都是烤烟。我想着是不是说把烟草烤着熏着出来的,但没人回答我。他们是通过烟的气息来区别,而不是笨笨的条条框框。可我不行。兔子帮了一个忙,他吸一口红色的中南海,眼泪掉了下来-----结论-----这是烤烟!
猪的小屋终于成了纯粹的桔色,非常和谐,不让你的眼睛看到任何颜色与颜色相交的痕迹。其实刷墙的师傅多半也都用滚筒,可是熟练的工人可以让你的墙浑然如大海一样分不清此起彼伏间的细微差异。我看过猪自己刷的墙,还留过影。那一条条色带被纽在一起,直直地冲下去。它们在墙上刻下自己生命的纹路,生硬。我说那还不错,你别弄掉,有你的风格。这次她不听。
有一年多我没有看到过谢旺,最后一次还是他到我的曾经租来的小屋里放片子。玫玫常见。兔子则是我新的生活空间里的救命稻草。重重是一个温暖的孩子,我喜欢握着她的手,一句话都不说。她会时不时和老谢聊点昆曲和某某名角之类的话题。昆曲不错,和评弹一样,雨后的小镇,或天晴的石子小路上的人家都可以放。吃中饭的时候特别适合听,你不要去跟着唱,只要懒懒地惬意地半听半看半干自己的事儿。
今天刚踏进小屋的一刹那,我开始流泪。他们抽了太多的烟,把屋子搞得仿佛是筑在天上一样。如果仙女会流泪,那她们便不会美丽或者长生不老。那里的云彩太多,会呛死她们的。
笨拙地和大家打招呼,虽然是可以算得上一屋子熟人,我依旧很传统地有些认生。
这种生疏在等菜的时候显得颇有些尴尬,无聊,无措,无可奈何,犯傻。纳闷人为什么长大了就不喜多话。大概是先前说得太多以至于后来怕人家闲烦就不敢再絮絮叨叨。当然,还有一个让人觉得幸福的理由那就是大家都很好,和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好,没有任何突兀增加的新鲜烦恼;大家也都很糟;曾经的痛苦一样都没少,一股脑儿全都在那儿。我们没有需要互相更新的东西,呵呵。那就这样吧,我看看报纸,她翻翻电脑,他拍拍录像,剩下的忙于喂饱我们。
这种生疏在酒过三巡,杯盘逐渐狼籍后消失,放纵不羁是由脑满肠肥开始的。我们玩了一个法官和凶手的游戏。大致意思是要抽签决定谁是凶手,但法官可以知道底牌。他让凶手去杀人,然后让剩下的众人去猜测。重重和玫玫没有轮上当法官,很是委屈,而我每回抽到当法官都会得意忘形地暴笑,毫无专业精神。玫玫当的杀手十分成功,她和猪两个冷血动物都有未被抓获的记录。说她们冷血乃是因为她们身体上都有一部分和我外婆一样冷。在游戏规则发生变化后,老谢和兔子成了屡屡冤死的冤魂。
灯下,姑娘们快活地喊叫“弄死一个!”“就是他!对,就是他!”“弄死他!”
弄死他
弄死她
弄死它
嘿嘿
你想不想把灵魂卖给带黑尖帽的巫婆?
我能换到点什么呢?她的兜里都有些什么货色?听到我们的声音的人都会被巫婆带走灵魂,这不是交易,这是诅咒。
我们表演节目,最古怪的那种,没有一样是拿手的。兔子模仿柯特尼•莱福,谢旺表演爱米莉,我成了是叼着筷子的吸血鬼,玫玫跳手指杠杆舞,重重讲黄色段子,猪大嚼鸡脚爪外带复述干巴巴诡秘秘混乱乱的电影故事……
夜里,我躺在重重身边,她说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就讲话。我说讲什么呢?其实,我眼睛开始放光,精神亢奋,但她却不理我。后来她睡了。我却觉得被窝里有点冷。
早晨,重重比我起得早,很轻柔地动作着,以至于我连她穿内衣的动作都没看到。我很累,于是也没太失望或太内疚自己有点色的主意。我捉摸另一个问题:这间屋子的桔色会不会也适合即将来临的夏天?我有些迟疑。
夏天的时候,我坐在她这边的地上,抽烟喝水看从阳台窗口路过的云,我这样坐着,不再去想所谓存在的价值。那摄人魂魄的东西就是一生来此的目的:你跟着它的轨迹游弋,把自我也融入其中,然后任凭它去吞噬你的生命都舍不得把目光从白色的云彩身上移开。
大部分情况告别猪的家都在深夜,偶尔这次在清晨。风很冷,雨淅淅沥沥,不撑伞也对付得过去。每次聚会前我都精神忧郁,斗争于去与不去间。
风大,雨大,人也大了。
然而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们,像亲人一样。这感觉在抽烟抽到满屋空壳子飞后日渐坚定,到下一次聚首前又有些惨淡。离别是干脆利落的;睁开眼,满林子的鸟都不知不觉地遛走了。猪开始生气。
没有结尾。我不知道结尾该怎么写——就像故事的本身,或者这种关系的本身一样,是周而复始的。冬天有暖意,夏天有凉意,都是来自小屋,来自……. 你的文字很特别。。。 文字有点另类,人也有点另类,赫赫~~~ 中南海不是烤烟,是混合烟 Originally posted by Mephis at 2005-2-19 01:28 AM:
中南海不是烤烟,是混合烟
技术性的错误……
是的是的
这个错误一直忘了该过来。中南海是出口型烟,混合烟 -_-大家还真内行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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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t edited by 我是马甲 on 2005-2-23 at 10:32 ] 冬天有暖意,夏天有凉意 什么,都是淡极了...
但我们终结记得...
[ 本帖最后由 mmrhkjwb 于 2005-8-21 20:07 编辑 ] 特别的文字~~~
是否文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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