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3
第十三章 吊丝之泪
苏眉迫不及待的打开帖子,内容令她目瞪口呆,她张着嘴巴愣了一会,随即,捧腹大笑,她弯下腰捂着肚子,笑的半天说不出话。
画龙和包斩走过来,好奇苏眉笑什么,他们看到帖子标题,感到很震卝惊,李菊福同学竟然知道案情内卝幕,还在网络上发帖子。看到内容时,画龙和包斩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帖子标题:班里一个女孩被杀了,我知道谁是凶手,我发誓,骗卝人是小狗。
内容只有一句话: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李菊福发的帖子,标题大多哗众取宠,动不动就说“出大事了”,造谣撒谎,信誓旦旦说骗人是小狗,点开帖子后,内容无一例外的就是学狗叫。D8的其他帖子,个个猥琐变态,充满各种恶搞和自我爆料。
苏眉又看了几个帖子,说道:这个贴吧,太变态了。
画龙说:脑残儿童乐趣多。
包斩指着电脑显示器问:什么是屌//丝,来信砍?
有这样一群少年,共同点是:穷丑矮土挫。最大爱好是:鲁 管。他们聚集在百度D8,自称14或屌丝,一张美女照片可以撸一个星期。撸点极低,撸点是可以引发他们**的兴奋点。有人发帖说,刚才对着洗发水瓶子上的美女撸了一管,吊丝们有比我撸点还低的吗?二楼回帖:老干妈的路过……
他们大多是年轻人,80后和90后,对未来感到迷茫,认为自己摆脱不了在工地上搬砖的命运。
这个贴吧制造了很多网络流行语:
来信砍——来**信不信我砍死你。例如,来东北信不信我砍死你。
过多爽——**我*过,水挺多,挺爽。
爽场——删帖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语死早——语文老师死的早。多用来指那些语句不通的帖子或回复。
年娇处——那、年阿娇还是处。形容某人发了个火星帖,或者说了个老掉牙的笑话。
黑、木耳——生、殖、器的代名词,指非处、、女,或者**的女人。
粉、木耳——指处、、女,很少**的女孩。
苏眉开玩笑,对画龙和包斩说,你们俩都是屌丝,你们也该混这个贴吧。
画龙说,你是女屌丝。
苏眉说:我研究下,什么是女屌丝。
这个世界上,有种女孩叫做女屌丝,她们的共同点是:胖矮黑丑脏。这类女孩爱看言情小说,偶尔蹦出惊人之语,例如“我日你爹”。她们虎背熊腰屁股大,自卑又平庸,婚前大多是处女,不管在哪里,永远都成不了公主,幻想替心爱的王子挡子弹,能够死在王子怀里,就足够了。
苏眉注册账号,打开一个帖子,楼主叫“妮妮不是猪”,她发帖说自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苏眉回复:亲爱的女屌丝,美来自于改变,你没必要做一辈子绿叶。你可能没有一个好的过去,但是你要选择什么样的未来,什么样的人生,完全取决于现在。
苏眉找到双双的QQ号码,这个女孩已经死了,头像永远黯淡下去。
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有一天,我们下线以后,QQ头像就不再亮起。
双双的QQ空间弄的花里胡哨,尽管父母已经离异,但她仍然在空间里描述“我把拔和我麻麻”的恩爱,由此可见,这个被扎成刺猬的女孩并没有面对现实,内心里也渴望一个幸福团圆的家庭。
苏眉打开双双的相册,看了几张照片,苏眉说道:双双也是女屌丝。
双双个子一米六,体型变化很大,那些自拍照片记录了她这几年的成长,她有时是胖子,有时是瘦子,体重最高时目测有120斤,短发,像假小子。学校女生的发型大多一样,要么是齐刘海发型,要么就是鸡窝那种,抓的乱糟糟的,自以为很美。
双双不近视,但是戴眼镜,有时就戴个眼镜框。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虎背熊腰的女生变成小鸟依人的女孩呢?
爱情,只有爱情才是最好的减肥良药!
双双的空间里记录了自己的心情,每次恋爱,她会节食减肥,保持完美形象,每次失恋,就情绪沮丧,暴饮暴食。她的恋爱都是自己主动追求,她不漂亮,个子不高,不温柔,不聪明,她是如此的平凡,如此的普通。平时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从来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双双遇害之前的那些日子,记录的内容每一篇都充满阴霾,她写过这样一篇日志:
你在落寞的雨天,伫立窗前,对他朝思暮想,无比的想念他能在你身边,然而你只能独自打伞走进雨中,你仰望天空,脸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是泪,你哼唱的所有歌曲都和他有关,而他正和别人在小宾馆里,做着啪啪啪之类的事……
双双日志中出现的“他”,成为警方下一步寻找的人。
特案组分析,这起凶杀案件,因感情纠葛而发生的可能性极大。
几天来,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九队长带领一队警员,使用探测仪器在案发现场附近搜索,然而在山上找到两根铁签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学校里开始流传pol.ice在山上找地雷的说法。画龙的排查工作遇到了瓶颈,难以突破,在全市范围内寻找购买铁签子的可疑人员,希望渺茫。包斩对巫毒娃娃内的尿液进行了DNA提取,步骤如下:
尿液样本10ml左右,5000转离心,10min,收集底部的沉淀,用枪小心吸走上方的液体,底部仍保留部分液体。
加入TE 缓冲液1.5ml,混匀,8000转,离心5min,收集沉淀。
重复上述步骤一次,加入450ul 裂解液(10nm tris-Hci 1mmol EDTA,0.5% SDS),10ul 蛋白酶K,55度水浴1小时,接下来可以用分氯仿的方法进行抽提。
提取了DNA之后,特案组又犯难了,因为没有犯罪嫌疑人可以对比,警方只好以体检为名,抽取了高三(10班)所有同学的血液样本,希望进一步找到尿液来源。
通过盲比,首先排除了班花张岛雪,这让特案组有些失望,他们认为张岛雪是班里最有可能怀孕的女孩。对比完班里所有的女孩,竟然没有一个相吻合,巫毒娃娃里的孕妇尿液不是来自于这个班级的女孩。
九队长有些泄气,说道:接下来,咱上哪查去啊?
画龙说:应该把这个班级老师的DNA对比一下。
包斩说:双双日志里写到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苏眉说:我查过了,双双并不认识校外的混混,她只是常常向同学这样吹嘘。
梁教授:接下来,对比一下班里的男同学。
九队长说:那巫毒娃娃里发现的是孕妇的尿液,怀孕的只能是女性,对吧。
梁教授说:是啊。
九队长说:我就纳闷,为啥要和男的对比,男人又不会怀孕。
警方提取男同学的血液样本进行DNA对比,看上去可笑,但其实不然。
现在的DNA技术,可以检测到亲属关系,因为有血缘关系的人,其DNA族谱有相同的地方,在没有基因突变的情况下,亲属间线粒体DNA序列有一致的地方。
警方惊讶的发现:巫毒娃娃孕妇尿液中提取的DNA和李菊福同学的DNA测序9个位点比中,警方又进行了18个位点比对,两者的DNA测序都有一致的地方。
一个凶手在杀人现场留下一口痰,多年来逍遥法外,凶手的叔叔因为一起交通肇事案意外被捕,通过DNA对比,警方从血缘关系上锁定杀人案的真凶,从而抓获凶手。
九队长说:难道,李菊福同学是个女孩,女扮男装来上学,他还怀孕了?
梁教授笑道:可能是这个男孩的亲戚。
苏眉说道:李菊福他舅!
李菊福同学上体育课时曾经把大便拉在裤子里,双双拍照,李菊福要求删除,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双双威胁喊社会上的混混来教训李菊福,李菊福喊了他舅来处理,那场纠纷最终不了了之。
警方立即传唤了李菊福和他舅舅,分别进行了审讯。
画龙:李菊福同学,我们看了你发的所有帖子,你真是太猥琐了。
李菊福:啊,是D8的帖子吗,我只是发帖子啊,pol.ice叔叔,你们这是要跨省抓我吗?
画龙:跨什么省?
李菊福:早知道,我就灭退保了。
画龙:你这屌丝,少嬉皮笑脸,态度给我放端正点。
包斩:说说你舅,有几个孩子,和你舅妈关系怎么样?
李菊福:我舅在交警队,和你们是同行啊。
画龙:语死早?
李菊福:好,我说,有一次,我偷过我舅妈的内裤,还有**,还在她高跟鞋里……
画龙:你干过的坏事,全部交待,咱们国家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菊福:我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和我舅妈,我还发了帖子,你们看过那帖子了吧。
画龙:你接着说,说详细点,争取个好的态度。
李菊福:叔叔,我是处男。我这几年,我干过面粉,干过香蕉,干过筒纸,干过橡皮泥,干过八宝粥,干过我舅妈的高跟鞋,今天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好受多了,憋的人都疯了。我为什么追不到女孩,我争取在明年情人节之前追到一个女的,就像双双和拉屎燕一样难看也没关系,再难看也比面粉香蕉好,到时候我就天天压着搞,我要请她和她的朋友吃饭,在厕所lu/管然后把所有小蝌蚪一滴不漏的放进水煮鱼的碗里,请她们一起吃,我自己也吃。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连女的腿都没摸过,但我经常去买**,完事后,我倒在班里女生的茶杯里,抹在杯子瓶口,张岛雪就喝过不少,这女的特骚,还特么高傲,冒充文艺女青年,签名档里写着……
包斩:写着什么?
李菊福:他依然向往着长岛的雪,依然向往着潘帕斯的风吟鸟唱,很久我才知道,原来,长岛是没有雪的。
画龙:我们会找你舅妈证实一下你说的话。
李菊福:叔,不要啊,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行不?
包斩:那你好好说,双双喊人要打你,你喊了你舅舅,你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李菊福:那天,我出了校门,我舅舅开警车来接我,门口的小混混看见警车就跑了。
包斩:你舅舅送你回家了吗?
李菊福:没有,我自己回家,我舅舅说和双双谈谈,让她不要再喊人打我。
包斩:当时还有谁,谁和双双在一起?
李菊福:拉屎燕。
那天,李菊福的舅舅在校门口找到双双,当时双双和拉屎燕在一起,李菊福舅舅希望化解矛盾,提出请两个女孩吃饭,拉屎燕是个性格内向自卑的女生,本不愿去,担心李菊福舅舅是坏人。双双却说,他开着警车,还能把咱们卖了?
梁教授:你是pol.ice,闲话不多说,我们不管你当时请两个女孩吃饭是什么目的,不怀好意还是别有用心,我们希望你谈一下你和双双是怎么回事?
李菊福的舅舅: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就一起吃了一顿饭。
苏眉:那么,思思呢,她也叫拉屎燕?
李菊福的舅舅低下头,想了一会说:我承认,我那次认识了思思,后来……发生了关系。
梁教授:你知道她怀孕了吗?
李菊福的舅舅膛目结舌,说道:我听说她生病退学了。
苏眉:拉屎燕怀孕了,我们找不到她,她父母也不知道她现在哪,她可能躲在某个地方。
李菊福的舅舅问道:这孩子为什么躲起来?
苏眉说:你有几个孩子?
李菊福的舅舅回答:就一个啊。
梁教授说:恭喜你,你可能又要当爸爸了。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4
Reisender 发表于 2012-1-10 16:1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先顶再看。
罪全书很好看,非常欣赏作者的笔法。但是到后来笔法虽然没变,作者的思想却好象开始有些极端了 ...
我没仔细看 通过刚才的复制 粘贴 我觉得 貌似变本加厉了。。。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4
本帖最后由 spider127 于 2012-10-23 11:35 编辑
第十四章 妈妈的尿
李菊福的舅舅心乱如麻,他遇到了两个大麻烦。
一,他身为警察,却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接受调查。
二,他玩弄未成年少女,少女怀孕,竟然退学躲起来,想偷偷生下孩子。
李菊福的舅舅权衡利弊,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洗清自己的杀人嫌疑,必须积极配合警方寻找拉屎燕,找到拉屎燕,此案也就接近了真相。拉屎燕失踪后,手机关机,父母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警方无从寻找,李菊福的舅舅向警方提供了一个银行账号,拉屎燕曾经通过这个账号让李菊福的舅舅给她汇钱。
苏眉说:不管这个女孩藏在哪里,总要花钱,这个账号很关键。
画龙说:真是人小鬼大啊,怀孕了,不想堕胎,找个地方生孩子,她才16岁啊。
九队长说:肯定是那个双双出的主意!
梁教授说:除我之外,所有人的屁股都离开椅子,给我动起来,我要这个银行账号的所有信息,记住,是所有信息!存取款记录,开户人身份,联系地址,从这些信息上找到那个叫拉屎燕的女孩。小包哪去了,小包……
政务处临时办公室,各警员纷纷忙碌起来,但是其中却没有包斩的身影,梁教授奇怪他跑到哪里去了。通过银行部门的配合,警方很快查明,这个银行账号的开户人是拉屎燕的一个亲戚,拉屎燕向亲戚借了这张银行卡,最后一次取款记录是两个月前,卡上余额已经没有钱了。银行卡线索中断,这张卡是借来的,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包斩向特案组打来电卝话说拉屎燕找到了。
苏眉说:好样的,小包,你盯住拉屎燕,我们这就过去。
画龙说:我们这些人,忙乎半天都白搭,你是怎么找到的?
包斩说:很简单,她总要租房子。
拉屎燕是未成年少女,还没有身份证,不能办理银行卡,也不能办理租房手续,只能通过黑中介租到房子。包斩挨个的去找市内的房屋租赁黑中介,他拿着拉屎燕的照片,声称是这女孩的叔叔,女孩前些天和爸妈吵架离家出走,如果有人告知女孩下落,可以付给报酬。一名黑中介业务员收了包斩的钱,他提供了一条线索,几个月前,拉屎燕和双双来这里租房,因为她们都是未成年,没有身份证,黑中介业务员为她们提供了虚假身份证明,帮她们签订了租房合同,所以业务员对这两名女孩印象深刻。
拉屎燕租的是一个平房,位于公交车的终点站附近,独门独院,院墙上插满了玻璃渣。
屋里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简直就是原子弹爆炸或龙卷风过后才有的景象。垃圾遍地,屋内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一条羊肠小道通向电视机的位置,沙发上放着一碗泡面,耷拉出来的面条已经成为化石,角落存放衣物的纸箱被老鼠咬了一个洞,房间里弥漫着饭菜的馊臭味和衣物的发霉味。
警方找到拉屎燕的时候,这个女孩正坐在一堆垃圾中间,喝着酸奶,玩着劲舞团。她只穿着胸罩和内裤,肚子隆起,胖乎乎的手将键盘拍的啪啪响,她看到一群人闯入房间,惊声尖叫起来。
拉屎燕也曾经把大便拉在裤子里,她的外号就是因此而来,虽然是小学五年级的事,但是这种尴尬和耻辱一直伴随着她,她养成了内向自卑的性格,只有在双双面前才有说有笑,双双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然而,在公安局讯问时,拉屎燕对双双的死,竟然表现的一无所知。
她很害怕,嚎啕大哭,不明白警察为什么找上她,特案组耐心的等她情绪稳定下来。
苏眉安慰道:不哭了,乖,别动了胎气。
她哭着说:我要找我大叔救我出去,我要让大叔找律师告你们非法入室,放我走呀。
苏眉问道:你肚子都大了,看上去,有4个月身孕了吧。
拉屎燕依旧哭个不停,嘴里喊着:我大叔是警察,有枪,有车,有关系。
梁教授劝道:孩子,你要好好配合调查,要是没你事,自然会放你走。
拉屎燕不听,闭上眼睛哭喊着:大叔,他们欺负宝宝,还扭我胳膊,好疼哦……
拉屎燕说的大叔就是李菊福的舅舅,拉屎燕被李菊福舅舅勾搭上之后,怀孕了。拉屎燕是未成年少女,高中女生,李菊福的舅舅是中年男人,有老婆有孩子。他们秘密的保持着情人关系,对拉屎燕来说,这是她的初恋,第一次恋爱,就爱上了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中年男人。
拉屎燕的妈妈很快赶到了公安局,她对女儿咬着牙铁青着脸说道:你这是作死呢!
妈妈厉声质问女儿怀的谁的孩子,拉屎燕吓得瑟瑟发卝抖,不敢回话。李菊福的舅舅主动上前坦诚错误,他希望能妥善处理这事,如果拉屎燕同意堕胎,他愿意拿出一笔钱作为补偿。拉屎燕的妈妈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破口大骂:你这熊货多大岁数了,还勾引我女儿,熊样儿,我饶不你,你这熊货比我年龄都大,强奸我女儿,我今天挠死你。
两个人在审卝讯室打了起来,场面一团混乱,拉屎燕躲在角落,吓得尖卝叫直哭。
九队长问道:干嘛呢,怎么打起来了,你也不管?
苏眉说:丈母娘打女婿呢,真激烈啊,我看会热闹不行吗。
画龙上前喝止,将俩人拉出审讯室。等到拉屎燕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讯问继续进行,她向警方讲述了自己怀孕以及双双借尿的事情。李菊福的舅舅和拉卝屎燕发生关系后不久,拉屎燕的月经没来,双双陪她去药店买验孕试纸,两个女孩在路上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拉屎燕说:我鼻子来事儿啦。
双双说:你流鼻血了哦,给你纸,塞上,大象大象大象。
拉屎燕说:可是,这个月,我下面没来,我好担心会中弹啊。
双双说:哦也也,哦拉拉,要是怀了小朋友,我们要庆祝一下。
拉屎燕说:天啊,不要吓我好不好,妈妈会打死我的。
双双说:掐你哦,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别呼吸。
拉屎燕说:真怀孕了,肿么办啊,双双姐,你陪我堕胎好不好?
双双说:我了个去,滚,堕胎,你想杀人啊,这是一条生命啊,让我做帮凶?
拉屎燕说:双双,好不好嘛?
双双说:别特么烦我,你太2了,2到家了,2到姥姥家了。
拉屎燕说:戚,如果真怀了小朋友,就让我大叔陪我去。
双双说:你家怪叔叔好猥琐哦。
拉屎燕说:我家大叔好有爱吖,真的好有爱,你的大叔才是怪蜀黍。
双双说:我家怪蜀黍比你大叔帅,哇咔咔。
拉屎燕说:戚,吹牛A,我都没见过你家怪叔叔,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啊。
双双说:保密,我是怪蜀黍的粉红猫,喵呜,爪子敲地板,猫咪不炸毛。
拉屎燕说:验孕试纸多少钱钱啊,不知道够不够呢。
双双说:哦也也,哦啦啦,偶们都是萌妹纸,偶们都是大叔控。
拉屎燕说:一起暴走吧。
双双说:爆你爹菊!
双双陪着拉屎燕在药店买了验孕试纸,然后去路边麦当劳的厕所里验尿测试,一会儿,拉屎燕拿着验孕试纸哭丧着脸从厕所出来了,试纸上面有两道红色的线,这说明她怀孕了!
拉屎燕说:我讨厌死了,肿么办,肿么办啊,双双。
双双说:哇咔咔,你要做妈妈了呢。
拉屎燕说:悲催……摊手。
双双说:你妹,你想肿么办呀,堕胎?
拉屎燕说:喔,发呆……迷茫,我也不知道。
双双说:李菊福同学应该喊你什么呢,舅妈,哈哈哈哈,笑喷了,偶认为他好坏哒,简直是太贱了哇,这下真好,你给你同学生了个弟弟,不知道肚子里是男孩女孩啊。
拉屎燕说:讨厌啊,你还取笑我,我要打电话告诉大叔,问他肿么办。
双双说:妹纸,别告诉任何人。
拉屎燕说:要不,我悄悄的吃药流产好了,买试纸时,那药店里的人还推销堕胎药呢。
双双说:鄙视你,特么的鄙视你,我有个好办法。
拉屎燕说:什么办法?
双双说:偶好歹是一代霸气腹黑毒舌攻青春无敌美少女。
拉屎燕说:快说嘛,铁子,除了悄悄堕胎,还有什么办法?
双双说:生下来!
拉屎燕以为双双开玩笑,双双却帮她仔细分析了目前的处境,如果悄悄地药物流卝产,那么委屈了自己,还便宜了李菊福的舅舅,拉屎燕什么也不会得到。如果将怀孕之事告诉李菊福的舅舅,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要拉屎燕打掉孩子,然后再抛弃拉屎燕。
拉屎燕说:大叔不会不要我的。
双双说:等着瞧,你好天真哦,红领巾。
拉屎燕说:让大叔赔偿我青春损失费吗?
双双说:老土,你的肚子越大,他给你的钱也就越多。
拉屎燕说:这也是一条生命啊,我肚子里有小朋友了,我真不舍得打掉。
双双说:最好的办法,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孩子的爸爸就会养你一辈子喽。
拉屎燕说:在哪里生哦,我妈妈发现我肚子大了,会打死我的。
双双说:租房,有个房子多好啊,咱们可以一起疯疯闹闹,一起大喊:海贼王,至上!
两个女孩,对未来感到迷茫,她们学习成绩极差,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对于毕业以后也没有什么打算。在双双的教唆下,拉屎燕决定悄悄地生下孩子,以后也好有个依靠,这个女孩真的爱上了她的大叔,她觉得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拉屎燕也曾经表现出忧虑,万一孩子的爸爸赖账,不承认这孩子怎么办。双双鼓励说可以做亲子鉴定,不怕他抵卝赖,先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她们在黑中介的帮助下,租了个独门独院的平房,还扯上了网线,买了台二手电脑。拉屎燕以生病为由悄悄退学,她早就厌倦了课本和作业,双双也常常逃学,去看望拉屎燕。老师对于双双这种不可救药的学卝生,几乎不管。
两个女孩在出租屋里自由自在的玩闹,看海贼王,玩劲舞团,她们将房子弄的一团糟。
日常生活以及交房租,都需要钱。李菊福的舅舅以前给拉屎燕汇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拉屎燕本来想继续要钱,但是双双阻止了她。如果李菊福的舅舅知道拉屎燕怀孕,肯定威逼利诱哄她堕胎。双双表示自己有办法搞到钱,不过,她需要向拉屎燕借点东西。
在那个垃圾遍地的出租屋里,双双把脖子里的巫毒娃娃拿下来,放在床上。
双双无比怜爱的抚摸着巫毒娃娃,嘴巴里嘟囔着,哦乖乖,乖乖哦,让妈妈给你装点尿在你肚子里,我们就有钱钱了。
几天后,双双替拉屎燕交上了房租,还买了很多零食,拉屎燕也不知道双双的钱哪来的,只是告诉警察,双双向她借过尿。
梁教授问:借尿?借过几次?
拉屎燕回答:两次。
苏眉说:都是装在巫毒娃娃肚子里?
拉屎燕:对啊,双双要热乎的尿,装到娃娃肚子里。
包斩说:双双提到的那个怪蜀黍,是谁?
拉屎燕:不知道哦,我问过几次,她都不说,可能她没有什么怪蜀黍吧,那些钱是巫毒娃娃变来的,双双说,妈妈的尿是最值钱的,可以像变戏法那样,变出钱来。
特案组本来以为找到拉屎燕就接近了此案的真相,但是线索再一次中断,案情走进了死胡同。拉屎燕只能告诉警方这么多,再也无法提供别的信息。警方对出租屋里的那些垃圾进行了勘验,希望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取得案情突破,然而工作量非常大,他们很难相信,两个女孩能制造出这么多垃卝圾。
几天后,大狸子和李菊福放学时,在学校门口被一群小混混群殴,李菊福跪地求饶,大狸子躺在地上,抱头装死,幸好画龙及时赶到,一阵拳打脚踢将小混混揍的落荒而逃。画龙将大狸子送往学校医务室,大狸子支支吾吾的说,老师,谢谢你。
画龙说:我不是老师,我是警察。
大狸子说:条子会帮忙打架?
画龙说:你记住了,除了父母之外,你不能向任何人下跪,你是一个男人,谁要是欺负你,你不要屈服,狠狠还击,他们打倒你一百次,你要站起来一百次,只要他们打不死你,你就站起来,瞅准机会,向他的裤裆狠狠踢一脚,记住,群卝殴时的必杀技是踢蛋。这就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对你说的话。
大狸子说:好吧,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我知道双双和谁上过床,那人是个中年大叔。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6
本帖最后由 spider127 于 2012-10-23 12:05 编辑
第十五章 大叔情结
很多少女都有大叔情结。
所谓的大叔控就是喜欢大叔,喜欢年龄比较大的成熟男人。
她们或多或少都有恋父情结,比起同龄异性,她们更喜欢把事业有成魅力无限的中年男人推倒在床卝上。即使毫无姿色,身材微胖,胸部略小,在大叔怀抱里也是甜心萝莉,是可爱的小宠物,是撒娇任性的小公主,她们的青春即是法宝,幼稚也是优点。更重要的是,年轻人要奋斗多年才能拥有金钱和地位,选择大叔是一步到位。
怪叔叔是小萝莉的毒药!
双双最喜欢的电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她看了很多遍,多次流下眼泪。她喜欢电影中的里昂大叔,戴墨镜,穿风衣,沉默少语,笑容迷人,每次杀人之后都要喝牛奶,每次搬家都带着一盆绿色植物。双双想跟随这样一个又帅又酷的中年大叔浪迹天涯,杀人越货,她穿着校园风的小裙子和靴子,一直幻想会遇到自己的里昂大叔。
拉屎燕说:李菊福的舅舅是个怪叔叔,每次约会都要我穿校服。
双双说:哎幺喂呀我的天,我的怪叔叔又在哪里呢,我等的好苦哇,
双双的怪叔叔是高富帅的爸爸。
一个中年胖子,脖子里戴着一条很粗的金链子,大腹便便,穿圆领老头衫,夏天更喜欢光着膀子。此人叫高辟夫,是个暴发户,早年买福利彩票中了巨额大奖,他应该是中国第一个戴假发和面具前去领奖的人,此后,模仿者众多,我们能在电视上看到中奖者伪装后的那副尊容。高辟夫很有创意,用奖金开了一家酒楼,每年中秋和春节都会在电视上点播节目。他用具有方言特色的普通话说道: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我们海鲜酒楼为答谢广大顾客……
双双喊他高叔叔,他们的相识纯属偶然。
那天,高富帅过生日,很多同学都在他家聚会。大狸子,李菊福,双双,拉屎燕,张岛雪,还有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在高富帅家里给他开生日派对。高富帅的爸妈不在家,这些孩子们玩的特别开心,他们打蛋糕仗,喝了很多啤酒、香槟、橙汁和酸奶,一直闹到半夜。大家都晕乎乎的,横七竖八睡在客厅里,高富帅将张岛雪拉到自己房间,用高富帅的话来说:我把她给办了。
那天夜里,高富帅的爸爸把双双也给办了。
客厅沙发上睡满了人,双双打了个哈欠,用手拍拍嘴巴,径直上楼打开一扇门,她扑到大床上就睡了,这是高富帅爸妈的卧室。
半夜里,高富帅的爸爸回来了,他也喝的醉醺醺的,嘴里嘟囔着醉话: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他进入卧室后,看到床上睡着一个穿校服的少女,他打了个饱嗝,就上去抱住了她。双双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一边喊着,高叔叔,不要啊,一边揽住了高叔叔的脖子。
双双体重120斤,但是在高叔叔怀里却显得小鸟依人。校服脱下了,啪啪啪的声音过后,他们完成了交换体液的过程。
双双说:高叔叔,你欺负我。
高叔叔说:我喝醉了,你是我儿子的同学吧,你多大?
双双说:我叫双双,人家只有十七岁,好疼呀。
高叔叔说:你是处女?
双双不是处女,但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她装的很像,撅着嘴,一脸的无辜,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就像是动漫里的美少女。高叔叔用卫生纸给双双擦了一下,双双扭扭捏捏,高叔叔将纸团弹到垃圾篓里,问道,你没出血啊。
女孩冒充处女,找的借口不外乎以下几种:
自行车硌的,骑马颠的,跳跳绳摔的,卫生棉戳的等等。
大多数女孩都赖自行车,自行车躺着也中枪,有的狡猾的女孩会说自己有过自慰行为,还有更狡猾的女孩,会故意选择在月经前后那两天做爱,这样更容易伪装处女。
双双鬼点子很多,她那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她掉了几滴眼泪,哽咽着说:其实,我小时候练过舞蹈,有一次劈叉就……处女膜破裂,流血了。
高叔叔说:乖,不哭了,叔叔抱抱你,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双双说:高叔叔,我不说出去的,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我会不会怀孕呀?
高叔叔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别胡思乱想,这二百块钱,你明天上学吃早饭。
双双有点生气,瞪大眼睛说:高叔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双双哭着离开房间,恰好被大狸子看到,高叔叔追上去,开车送双双回家。
他42岁,她17岁。
少女有大叔情结,怪叔叔也有处女情结。
双双不要高叔叔的钱,过了几天,双双跑到高富帅爸爸的酒楼,她说自己手机丢了,想找高叔叔借钱买个新手机。高叔叔给了她一个双卡双待的旧手机,他要双双以后不要到这里来找他,手机里有个卡,需要联系时就打电话。
此后的一个月,他们多次约会,似乎真的相爱了。
他们一起去宾馆开房,高叔叔有钱,但是很抠门,每次都选择很便宜的小旅馆。双双在床上开心的跳来跳去,觉得床垫不是很软和,高叔叔让双双趴到他肚子上,他称呼她为心肝宝贝蛋。校服虽丑,可是,怪叔叔喜欢。他有时会逼她写作业,然后抱到床上一番云雨。啪啪啪的声音中,还伴随着怪叔叔的吼叫,他不停的说,双双,喊爸爸,喊爸爸。怪叔叔有时也想穿上校服,帮双双写作业,他内心里有一种初恋的感觉。
他们一起自驾游去别的城市,双双有着未成年少女特有的调皮和可爱,在景区排队买票时,小女孩绕着她的大叔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叔,我要对你下蛊,下蛊,我要你永远爱我。游玩累了,双双撒娇,甩着手要高叔叔背她。大叔笑呵呵的背起小女孩一起看斑马和棕熊,别人以为他们是父女,小女孩却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大叔和小女孩坐在花坛上休息,他抽烟,吐烟圈,她吹泡泡糖。
高叔叔说:泡泡糖分我吃。
双双看了他一眼,把口香糖吐到手心里,用手一拉分成两截,手指捏起小的那截。
高叔叔郁闷地和她对视了足足十秒钟。
双双撅嘴说道:干嘛用分这个字。
高叔叔笑了,想要接过那截口香糖,双双却一下塞到嘴巴里,说道:来抢。
高叔叔有些犹豫,周围游人如织,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熟人。
双双闭上眼睛,扬起脸说:怕什么,又没有人认识我们。
一个中年大叔吻住了一个未成年少女,花坛里的美人蕉开的正艳。那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世界美得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
最心动的相遇也是最悲伤的离别!
这个中年胖子是过敏性皮肤,他的下巴上长了很多疱疹,那种黄色的小水泡,边缘还有白色的死皮,老婆纳闷的问他,你都四十多了,还长青春痘?他不回话,却做了个调皮的动作——吐出舌头。他的舌头上也长满了疱疹,密密麻麻,黄色而透明,他觉得奇痒难耐,用手指狠狠地抓挠了几下舌头,几个疱疹被抓破了,嘴角流下黄色脓水。等到老婆离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吐了口唾沫,说道:操,脚气也传染!
双双有脚气,这个女孩平时不怎么注意卫生,一双脚其臭无比。
有一次,醉醺醺的高叔叔舔了她的脚丫子,下巴和舌头上就长出了疱疹。
他开始感到厌恶,不再和她联系,男人都喜新厌旧,高叔叔很快就和酒楼里的女服务员勾搭成奸。双双失恋了,那段时间,她开始自暴自弃,暴饮暴食,体重增加了不少,脾气也变得很狂躁,常常和同学在班里吵架。
李菊福:咱们给班里的木耳们打分吧。
大狸子:张岛雪,七分黑木耳,双双,三分黑木耳,拉屎燕,三分粉木耳。
李菊福:过多爽,我觉得自己戒撸成功啦,张岛雪一点都诱惑不了我。
大狸子:你妹啊,戒撸如戒毒。
高富帅:你们两个吊丝,谁帮我练练魔兽的号?
李菊福不屑的说:窝狗。
双双说:喂,你们刚才捣什么鬼,给谁打分呢?
拉屎燕说:拜托,不要在背后提到我的名字。
双双说:戒撸,好恶心,真的好恶心啊。
大狸子说:你妹,怎么,你也戒抠成功了?
双双说:你去吃粑粑啊。
李菊福说:她让你去吃一碗热翔。
张岛雪说:吵什么呢,你们,马上上课了。
双双说:张岛雪,刚才他们说你坏话呢。
张岛雪说:高富帅不说我坏话就行了呗。
高富帅说:雪儿,别理他们。
双双说:哎幺我操,得瑟,我明儿个就去找你爹地。
高富帅:双双你死妈,找抽呢?
双双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没种,没风度,爆你爹菊!
李菊福用手指做成枪状,皱紧眉头,对着众人,他放了一个大响屁,众人捏着鼻子散开。
此后不久,双双给高叔叔发了个短信:我怀孕了,大叔,我觉得这事可闹腾你了。
双双怂恿拉屎燕租房生孩子,目的就是想借用她的尿,以此来勒索高叔叔。这个腹黑少女很聪明,知道高叔叔肯定会验证真卝假,她就把尿装到巫毒娃娃里,随身携带。高叔叔把双双约到一个小旅馆,让她用验孕试纸进行检测。
双双说,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高叔叔说:那你去卫生间里。
双双把拉屎燕的尿液装到纸杯里,然后端出来,当着高叔叔的面把验孕试纸插入尿液,一会儿,上面显示出已怀孕的结果。
双双趴在床上,捧着脸蛋,翘着脚丫说,天啊,没想到,我要做妈妈喽,大叔,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高叔叔抱着她,趴在她身边,无限温柔的说,你啊,还是个孩子呢。
高叔叔费劲口舌,想哄双双堕胎,双双鼓起腮帮,一个劲的摇头。高叔叔告诉双双,自己不可能离婚,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如果不能给孩子幸福,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呢。
高叔叔试探的问道,你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双双跳起来,叉着腰,气呼呼的说:那就生下来,做亲子鉴定,你就知道是不是你的种。
高叔叔开始百般讨好双双,对她说药物流产是最简单最方便的,也不耽误上学,吃三天药,肚子疼一会,所有烦恼就没了。如果过了49天期限,就只能选择人流,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张开双腿,会特别疼。
他对双双说:你知道什么是刮宫吗,就是先给胎儿打毒针,然后把手伸进去,用小勺子一下一下把死孩子挖出来……还是选择药物流产吧。
双双被吓住了,表情僵硬,过了许久,她说道:好吧,我去买药。
高叔叔从钱包里拿出二百元,他说:药物流产,花不了多少钱。
双双皱着眉,厌恶的说:我不要你的钱,我找我妈妈要钱,明天就去买药。
双双心里想,妈的,二百元就想打发我,等着吧,这次你是栽我手里了!
双双回去后,高叔叔不断的发短信询问,双双一连几天都不搭理他。高叔叔只好到学校门口找双双,双双说妈妈不给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妈妈说。高叔叔把她拉进车里,拿出买好的堕胎药,双双伸手打掉,哭着说:大叔,我要生下来,我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呀。
高叔叔百般无奈,只好利诱,一共给过她两次钱,第一次五千,第二次三万。
第一次,双双承诺堕胎,但是反悔,这个任性的小女孩说了很多道貌岸然的话。
第二次,高叔叔给了她三万元,她答应和他去医院做人流,挂号的时候,双双跑掉了,高叔叔在医院焦急的寻找她,一会儿,收到了一条令他哭笑不得的短信。双双说:希望这一别不是永别,我依然爱着你,大叔,我有点难过对你这么坏,我怕我无法自拔对你的着迷,再见,大叔,我会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养大,我爱你,我爱我的宝宝。
高叔叔终于撕破了脸,回短信声称,即使孩子生下来,他也不会承认。
那段时间,学生们放了暑假,高叔叔也不可能去双双家找她。两个人的关系保持冷战,高叔叔在短信中留下了各种污言秽语,问候了她的父母以及祖宗十八代,还威胁找黑社会杀她全家,双双一律不回。开学没几天,双双知道高叔叔不会善罢甘休,就主动出击,找到高叔叔老婆的电话,然后把短信记录和验孕试纸的照片转发给了他老婆。
每个怪叔叔背后都有一个怪婶婶。
双双低估了女人的恨意和醋意,这些足够杀死一个人。
高叔叔的老婆是个胖女人,一脸横肉,做事心狠手辣,曾把店里那个与老公有染的女服务员打个半死。
第二天,高叔叔给双双发短信说,老婆勃然大怒,掀翻了酒楼的好几张桌子,两个人肯定会离婚。高叔叔的态度变得温柔体贴,他说这个孩子就生下来吧,离婚后就和双双结婚。
双双回短信说,大叔,你终于想通啦。
几天后,高叔叔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他约双双去山上野炊,顺便再给双双一些钱买营养品,双双考虑了一下,欣然同往。
酒楼的洗碗工向警方证实,那天下午,老板夫妇开车去野外烧烤,他帮忙把烤架搬上车,车的后备箱里还放着烤叉、羊肉串铁签子以及各种食材。
高叔叔把双双骗到山上,他那胖老婆提前躲在守墓人小屋,墓地平时荒芜人迹,非常适合杀人。双双怀孕一事无人知晓,高叔叔老婆动了杀机,经过密谋之后,他们打算杀死双双,以除后患。在那间小屋里,高叔叔用烤肉叉插住了双双的脖子,双双吓尿了,高叔叔的老婆铁青着脸,拿着铁签子往双双肚子上插,一边插一边骂:
恁娘里的小黑逼毛衣,恁这是作死哩,还敢和俺争家产,俺攮死你,攮死你,看恁还生不生孩子,恁娘,他外边找相好的,都让俺日捣个半死,恁娘里的小逼,恁还敢不,看恁还敢不……
双双拼命挣扎,拔出肚子上两根铁签子,使劲扎向高叔叔老婆的胳膊,她哭嚎着跑出小屋,又被拖出来,最终被夫妇二人残忍杀害。双双死了后,高叔叔的胖老婆依旧没有停手,她将剩余的铁签子都扎在了双双身上,以此发泄恨意。双双扎在她胳膊上的那两根铁签子,她带回了家,这也是警方没有在现场找到的原因。
案件很快告破,特案组也不明白,现在的孩子们究竟怎么了,每天都在想什么。也许,他们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内心一片迷茫,对未来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答案。
特案组离开的那天,大清早升国旗的时候,两个学生背起行囊,打算永远的离开学校。
老师在校门口拦住了李菊福和大狸子。
老师问:你们去哪?
李菊福说:到处走走呗。
老师威胁说:回去,正升旗呢,否则开除你们。
李菊福耸肩说道:随你大小便。
老师说:你们疯了?
李菊福说:反正毕业后就要去搬砖,我不上这狗屁学了。
老师说:你们可别后悔。
大狸子说:告诉你,我们要离开这该死的学校,还有狗日的课本和作业,我们要徒步旅行全国,我们要去西藏……
梁教授说:唉,年轻真好,真羡慕他们。
包斩说:我突然很喜欢这两个孩子。
画龙说:傻逼,来信砍。
苏眉说:喂,你们两个,需要警车送你们一程吗?
李菊福摆手说不用,大狸子向画龙竖起中指,他们用口哨吹着一首英文歌曲,上路了。
红旗飘扬在学校上空,两个年轻少年在国歌声中离开了校园,他们迎着冷眼与嘲笑,踏上茫茫未知的旅途,向着远方,身影渐行渐远……
那首英文歌曲叫做《轻装前行》——
似乎有双倍的压力和重担压在我的肩上
感觉自己每日在负重前行
走过挫折的道路,穿越伤痛的河流
不断俯拾路旁的卵石
我摇晃着,坎坷前行
眼前是充满烦恼的路
我用力的拖曳着这些负重和痛苦
并且每一步都感觉后背要被压垮
直到我发现了他
卸下了我全部的负重
走在河滩上
我卸下了负重
现在我轻装前行
我的精神在升腾
我终于找到了自由
我轻装前行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7
本帖最后由 spider127 于 2012-10-23 12:23 编辑
第四卷 掏肠恶魔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博尔赫斯
楼道里发生过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变态凶杀案。
蓝京浦口某居民楼发生过一起胶带缠头凶杀案,凌晨3点40左右,一名深夜回家的女子在三楼楼道里被抢劫后,又被凶手以胶带缠头窒息死亡。多名住在案发楼层的居民,在当时都听到了异常的响动,二楼的一户人家在凌晨3点多听到了“嗞嗞”的撕胶带的声音。
东城一名初中女生放学时,在楼道里看见了惊秫的一幕。当时天色阴沉,楼道里光线很暗,拐角处有一个黑影,走的近了,女孩看到一个人靠着墙呆立不动。那人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名拆迁户剪下收租者的头颅,喝下农药后提头自首。女孩偶然遇到的这令人魂飞魄散的场景,即是凶手提头自首之前,在楼道里喝下农药时的一幕。
2010年9月27日,雨门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掏肠惨案,一个打工妹凌晨在楼道里遭变态恶魔毒手,她准备去外面解手的时候,在楼道里被人冷不防用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打工妹赶紧求饶说:“叔叔,我是人,不是鬼。”但是罪犯并没有停手,而是对她实施了惨绝人寰的犯罪行为。几分钟后,一个妇女跑出来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打工妹,并且摸到了地上滑腻的肠子,急忙报警并拨打急救电卝话。打工妹诊断为腹部锐器伤,肠断裂,系被凶犯用手或其他器物经下卝身深入腹部将小肠几乎全部拉出,撕裂,被掏出的小肠断裂成五六截……
楼道凶杀案的恐怖之处在于——死者就在家门口被残忍杀害!
第十六章 空城旧楼
白景玉:你们这次去,全部都配备武器,回来后递交一份枪支管理报告。
苏眉:老大,我从来没开过枪哎,弄丢了怎么办,让画龙这野蛮人带枪就行了。
画龙:千万别让小眉带枪,这玩意不是闹着玩的,她会伤着自个,说不定还会误伤我。
梁教授:好久没开过枪了,我以前可是在狙击比赛中获得过名次。
包斩:我们要去的那地方很危险吗?
白景玉:当地警力严重不足,很难相信,一个县级市竟然只有六名警察。
画龙说:我操,咱能不去吗?
白景玉说:这也是我派出特案组的原因,他们需要帮助。
掏肠案发生在一栋老楼,老楼位于城市的中心,然而周围已是一片废墟。
中国有这么一个城市,乌鸦在红绿灯上筑巢,工厂的齿轮间布满蛛网,教室的课桌上生出木耳,水龙头长出一朵毒菇,你穿过商业街的荒草,拨开电线上垂下来的拉拉秧,走进废弃的邮局,会是什么感觉?一座空城能容纳多少往事和叹息,许许多多个街道,无人知晓的黄昏,这里有十几万人最初和最后的回忆。
这个城市叫雨门,地处祁连山脉的一个偏僻的县级市,因石油应运而生,鼎盛时期,城市人口达到13万。半个多世纪过去,石油资源枯竭,市政府和油田基地相继搬离,居民弃城外迁,城中废楼遍地、设施老化、几成空城。
特案组先搭乘飞机到省城,然后做大巴到邻市,邻市警方抽调出一辆越野车,派出一名司机护送。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谈起雨门,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说自己是雨门人,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后来外迁。
如今,他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地上的灰尘可以深陷脚印,公园里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汽车站老鼠成群,每个雨门人最难忘的是公园前那个大钟,时间永远的停留在了3:25分。司机说自己每次回家,心中无比酸楚,大年三十回去扫墓,街上竟然只看到了两个人。
司机说,你们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滋味。
梁教授说,我们把荒漠变成了自己的城市,我们又把自己的城市变成了荒漠。
司机说了一句伤感的话,旧的拆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山路沿坡而下,车起伏颠簸,车上的人沉默不语。
路边的白杨,长的又高又细,似乎一阵大风就可以将树折断,树干上刷着白灰,缠着的草绳湿漉漉的,也许每一棵树都有一个离别的人抱着哭过。
越野车开进雨门老城,解放路上唯一一座红绿灯岗亭,由于人流量锐减也已经停用许久。
一个城市,竟然没有一处红绿灯。
雨门市公安局的六名警察列队欢迎特案组的到来,他们一齐向特案组敬礼。特案组四人下车后注意到公安局大楼破旧不堪,还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旧楼,电线纵横交错,公安局大院墙角处荒草丛生,竟然有几只黄羊在低头啃草。
苏眉说:哇,公安局也让放羊?
雨门公安局的一名指导员说,这不是外人放的羊,副业,养羊是我们的副业,晚上杀一只,请你们吃锅盔和手抓羊肉。
指导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和当地的情况。
目前,雨门市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单位都是人去楼空,公安机关只留守了六名民警。一部分居民聚居在北坪和三台两个安置区的廉租房里,大多是无力外迁的老人、残疾人、低保户和下岗工人,他们每月领取几十至上百元的低保费。另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老城区,也属于生活特困人群,面对邻市的房价望而却步,不知何去何从。这座城市,只剩下两万多人,并且每天都在减少。用不了多久,雨门就会成为一座无人的死城,从地球上消失。
受害人名叫陈落沫,19岁,在雨门老城区打工,父母远在外地,她跟着外公外婆住。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楼,楼里居民大都搬迁走了,只剩下两户。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四楼还有户开餐馆的人家,除此之外,整栋楼空空荡荡。因为公共厕所在楼下,陈落沫半夜起来去解手,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道平台处遇到袭击。
陈落沫当时以为别人误将她当成鬼,所以说了一句“叔叔,我是人,不是鬼”。
这名犯罪恶魔将陈落沫勒的昏迷,其作案手段令人发指,陈落沫下身被变态恶魔撕裂,小肠从后庭拉出……
当时,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娘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凶犯逃走。老板娘以为陈落沫下身耷拉着的是绳子,就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滑腻腻的,她丈夫拿着手电筒出来后,才惊恐的看到是一截肠子!
楼道里没有灯,黑暗之中,陈落沫无法看清凶犯的脸,加上惊吓过度,病情严重,警方在做询问笔录时,她连凶犯的体貌特征也说不出,只恍惚记得凶犯是一个中年男人。
当地的医院大门被砖封死,已经没有医生了。陈落沫被老板夫妇送往卫生所急诊室抢救,
于次日被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油田医院,案件发生后,一家报纸对陈落沫的不幸遭遇进行了及时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关注,许多热心人捐款捐物。省城医院的几名专家教授进行了会诊,对陈落沫实施的已经断裂的10CM小肠连接手术非常成功。目前,这个女孩已没有生命危险,但仍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治疗。
梁教授问道:你们的案情报告也没写,凶犯是用手直接掏出的肠子,还是用别的东西?
苏眉说:如果是用手直接伸进去掏,那就太可怕了。
指导员说:那女孩病情不稳,刚做完手术,先缓一缓吧。
包斩问: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夫妇呢?
指导员: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凶犯已经跑了,他们没有看到,也提供不了多少线索。
梁教授说:必须派人去油田医院,先做好受害人的心理辅导,再做一遍详细的笔录。
指导员说:问题是她现在不愿意再回忆这事,根据伤口来看,有锐器刺入的痕迹,据我推测分析,可能是用秤钩子先勾住……再用手往外掏肠子。
指导员陪同特案组重返罪案现场,案发地区平时发案并不多,治安良好。案发后,六名警察重点搜寻曾在夜间袭击妇女或抢劫的人员,对周围群众排查了近500人,目前还没确定嫌犯。犯罪动机不明,受害人陈落沫没有遭受强奸和抢劫。在走访过程中,有人反映,案发当晚曾经看见一个穿绿色劳保服装的人走进这栋楼。
包斩问道:什么时间?
指导员说:傍晚。
画龙说:案发时间是午夜,难道那人会一直呆在楼道里等着?
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旧的五层居民楼,楼道里堆放着杂物,阴暗潮湿,窗户向北,从来不会有阳光照进来。晚上没有灯,只能摸索着上下楼,如果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绝对会惊慌失措。走在阴森森的楼道里,如果后面尾随着一个人,心里会有种莫名的恐惧。
陈落沫遭受袭击的地方,还有一滩血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KB情景。
从黄昏到深夜,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一直站着,墙根处的鸡冠花开的鲜艳,楼道里空空的咸菜坛子似乎有着古老的比喻,他对自己的心事守口如瓶,不想抢劫不想强奸,手中只拿着一杆秤,秤钩子低垂,窗外挂着一轮圆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楼道里,只想把一个人的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
特案组再次询问了四楼的住户,餐馆老板夫妇的说法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没看到凶犯长什么样,只是隐约听到了凶犯下楼的脚步声。
梁教授问,那脚步声,走的很急吗?
餐馆老板:当时,真没注意,救人要紧啊。
老板娘:我想起来了,脚步声很平常,那人走的不紧不慢的。
苏眉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够硬的。
老板: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这里,真住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就搬家了。
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家境寒酸,桌椅陈旧,墙皮剥落,贴了一些旧报纸和挂历,镜框里的老照片已经泛黄。陈落沫的外公是一名退休石油工人,名叫张红旗,外婆有些耳聋,警察问什么,她都摆手,然后指指耳朵,意思是自己听不见。张红旗老人对此案感到难以置信,特案组询问他的时候,他坚持认为这是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会发生的案件,中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画龙说,新闻联播看多了吧,party国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外公和外婆对陈落沫的遇害表现的漠不关心,就像谈论外人,张红旗老人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外孙女的不是:我不让她来打工,她偏来,这下出事了吧,真是作孽啊,真是活该,她嫌脏,不屙到屋里,半夜出去……
特案组四人面面相觑,指导员随口安慰了几句,大家起身告辞。
下楼时,画龙背着梁教授,包斩走在最前,其他人在后面,下到四楼的时候,包斩突然停住了。
苏眉说:小包,你怎么了?
包斩说:等会,我觉得这楼梯不对劲。
包斩转身上楼,他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表情有些怪异,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楼梯,他折返了两次,回来后对大家说道:没错,我数了一下楼梯,案发的位置,也就是四楼,四楼到五楼,少了一阶楼梯。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8
第十七章 流血楼梯
很多人都有数楼梯的习惯,如果楼梯间没有灯,黑暗之中,往下走的时候,担心自己会一脚踩空,就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如果发现少了一阶楼梯,可能会觉得自己数错了。
每个校园都流传着自己的鬼故事。
一位同学喜欢数楼梯,有天晚上突然失踪,师生找遍宿舍楼,踪迹全无。自从他失踪后,夜深人静之际,同学会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看到一个黑影来来回回走在楼道里。后来,宿舍楼拆建时,人们发现最底台阶里面有一具白骨化的尸骸。如果一个人数楼梯时发现楼梯少了一阶,他就会去代替那一阶楼梯。
特案组调查到,当年盖楼的施工方偷工减料,案发的那栋老楼少了一阶楼梯。
公共安全专家局六名民警对包斩的细心表示钦佩,在那栋楼里住了一辈子的人都不知道楼梯少了一阶,四楼和五楼的人,只是觉得自己住的房子矮了一点。张红旗老人很怀念改革开放前的时代,他说,那时的人虽然穷,但是没有坏心眼,他住的这栋楼建于80年代,从78年开始,人就变坏了。
张红旗老人背着手在街上散步,身上穿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种旧中山装,他和别的老年人谈论的话题都年代久远。
整栋楼空空荡荡,四楼的餐馆夫妇已经搬走,只剩下张红旗老人一户人家。
老人散步回来,看着旧楼上一个向北的窗户发呆,那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
本文作者曾经在早晨跑步,跑到一个老旧的面临拆迁的居民小区,看一眼别人家阳台上的花卉,然后再跑回家,就这样跑了一整个冬天。
旧的消失不见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这座空城没有酒店和宾馆,当年灯红酒绿的地方,如今遍地瓦砾。指导员将特案组安排在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指导员说,这里的房子,大多空出来了,随便住,咱们做邻居。特案组找了一个栽种着石榴树的小院落,简单收拾下房间,六名民警搬进来一些旧家具,这些都是别人搬家时留下不要的,其中还有个贴着囍字的梳妆台。
指导员说,姑娘,条件简陋,都是些破烂,您可千万别嫌弃,咱们只能这么凑合了。
苏眉说,这不算艰苦,我们还在野外宿营过呢,画龙帮忙,把梳妆台放我房间里,我住这间。
梁教授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喝茶,包斩调试一台旧电视机,当地的有线电视撤了,很多人家就用自制的户外天线收看节目,窗外,一棵杨树上绑着一个电视天线,天线上还挂着几个易拉罐。包斩调试了一下天线的角度,他拍了拍电视机,画面由雪花转为新闻联播。
画龙抬完梳妆台,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说道:小眉,你有没有一种家的感觉?
苏眉擦拭着镜子,回头笑呵呵的问: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画龙说:我对家的感觉,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联播。
苏眉环视房间,笑着说:那咱们家也太破了。
包斩走进来,把一盆花放在苏眉梳妆台上,用来给她装饰房间。
画龙说,小包,你从哪偷来的?
包斩说,不是啊,这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快要死了,小眉姐别忘了给花浇水。
这盆花在家属院墙角处快要枯死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东西还原封不动的保存在昨天的位置。花盆里土壤枯裂,叶片几乎落尽,枝头还有一朵残存的花儿,那么小,那么惨兮兮的开在枝头。花盆里插着一个卡片,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忘记了苏眉的生日,大家都在为掏肠案忙碌,苏眉自然也没心思提起,只有细心的包斩还记得,他可能跑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找到一家蛋糕店,也没买到像样的生日礼物。
晚上,指导员杀羊煮酒,设宴款待特案组。
当地有一种美食叫“清泉羊肉”,宰杀后,羊肉用香料和清泉水浸泡一整夜,然后将整只羊放进锅里炖,配以30多种调料、10多种药材,肉香浓郁,不膻不腻。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的白杨树下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炖着一只全羊,肉汤翻滚,下面的柴火烧的正旺。锅的旁边摆放着一个长条木桌,一名警嫂割下四条羊腿,盛放到木盆里,端到桌上,每人分一把小刀,用来切割羊肉,然后蘸着椒盐和辣酱吃。
当地民警招呼特案组坐下,指导员热情好客,又抱来一坛好酒,这坛酒在土里窖藏多年。
警嫂端来红枣,煮好的玉米和毛豆,大家喝酒,吃手抓羊肉,一边吃喝一边谈论案情。
画龙和指导员碰杯,笑着说,要是每次案情分析会议都这么开,就好了。
梁教授对手抓羊肉赞不绝口: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羊肉。
指导员说:我们这里有个羊肉馆,就是个路边摊,一个木头棚子,很多人慕名前来,还有老外,就为了吃羊肉,那口大锅,有十年没熄火了,一直炖着羊肉,锅里的老汤喷香,夜里能把老鼠招来,木头掉锅里,嚼着都是香的。可惜……搬走了。
梁教授说:咱们这个掏肠案,让我想起一道菜。
警嫂好奇的问道:菜,什么菜?
梁教授说:生抠鹅肠,成都火锅店里,就有这么一道菜。我曾在双流县中和镇一家火锅店目睹过“生抠”现场,店伙计一再宣扬鹅肠属正宗生抠,然后从后院吆来两只活鹅,还未将鹅身上的污秽洗净,伙计把手伸进鹅屁股将鹅肠扯出,鹅肠混着鲜血和粪便被甩在地上。不一会儿,一盘还有着血丝的“生抠鹅肠”便端上了桌。
苏眉说,他妈的,好残忍啊,如果大家拒绝吃,也就不会有这样残忍的菜了。
苏眉看了一眼包斩,包斩脸有些红,不知道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目光闪躲,不好意思看苏眉。
画龙说:据说,人体最痛的部位有两处,一个是眼睛,一个是屁眼。
指导员表示赞同:割过痔疮的人,都是好汉!
梁教授说:技术生疏的店伙计,抠肠前会用小刀或剪刀,对准鹅屁股周围旋剪一圈,然后再伸手进去。熟练的伙计,都是直接掏肠。
指导员说:我们派人去了一趟油田医院,重新做了一遍笔录,受害人陈落沫回忆起凶犯当时使用了某种工具,至于是不是秤钩子,她不太确定,当时她被凶犯用绳子勒晕了,被人救起的时候,她奄奄一息,下身脱落出肠子,脖子里还挂着鲜血和着粪便的肠子……
一名民警说:虽然案发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受害人情绪依然不稳,脸部肿胀,两个惊恐的眼睛里充满了黑红的血丝,脖子里的勒痕依然清晰可见,想起这事,她就全身抽搐颤抖。
梁教授说,这起掏肠案没有劫财和**迹象,凶犯的目的就是制造一起KB骇人的案件。
包斩说:这究竟是一起随机偶发的案件,还是凶犯事先预谋策划的呢?
指导员说:我看像一起偶发性的案件,我们调查过,那打工妹和人无怨无仇,谁会这么害她。只是我们警力有限,排查嫌疑人需要时间。
梁教授说:不管是偶发还是预谋,凶犯已经丧心病狂,临近崩溃,我认为,肯定还有下一起,直到我们逮住这个该死的家伙之前,他是不会停手的。
梁教授建议当地民警发动群众,弥补警力不足的问题,尽快组建联防队,招募义务巡逻人员,提高警惕和安全意识,防患于未然。大家酒足饭饱,准备离席而去。
苏眉说:今天吃的好饱,小包,你陪我月下散步去。
梁教授说:你们俩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画龙低头喝闷酒,指导员陪着他,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一会儿,苏眉竟然一个人慌里慌张跑回来了,她和包斩散步到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旧楼时,漆黑一片静寂无声的楼道里竟然流出鲜血,包斩守在现场,苏眉回来叫人。所有民警紧急集合,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楼距离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并不太远,大家跑步前去,心里担心张红旗老两口会不会遇害了。
楼道里有一个盛放过血液的脸盆,已经打翻了,血液顺着楼梯缝隙流到一楼。
包斩敲开门,张红旗老两口对于楼道里的血液居然一无所知。
张红旗老人说,好像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他以为是野猫弄出的声音,也没去查看。
经过现场勘察,有人故意将一盆鲜血放在张红旗老人家的门框上方,门框里插着一片木板,木板很薄,承受不住压力断裂了,木板上放置的这盆鲜血掉落了下来。有的地方,血液已经凝固成血块,用肉眼就可以判断出这是羊血——很多人都吃过羊血豆腐。
这盆羊血会不会是掏肠案的凶犯放上去的呢?
在这个楼道里,一个女孩惨遭掏肠,女孩的外公外婆现在似乎也面临了某种危险。
梁教授说,这不是恶作剧,而是一种威胁。
包斩说:不管是谁放的,目的就是——只要一开门,这盆血就会淋到头上。
苏眉说:没错,这盆血提前掉了下来,那人的诡计没有得逞。
指导员说:调查一下,最近谁家杀过羊,差不多就能找到这个人,这个脸盆……
指导员觉得脸盆有点面熟,他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端详,认出这个脸盆竟然是自己家的!
公共安全专家局招待特案组,杀了一只羊,他们刚吃过羊肉。指导员说,羊是当地一个胖厨子帮忙宰杀的,杀完后,就把羊的内脏和羊血送给了他,作为酬谢。众人立即找到胖厨子,胖厨子已经睡觉了,他睡眼惺忪的说,他把羊血放在门前的水泥台子上,打算等血腥味散尽,凝结成血豆腐时再搬回屋里,结果却不见了。
有个人偷走了一盆羊血,然后放置在张红旗老人家的门框上方。
特案组和当地民警都隐隐觉得,此人胆大妄为,很可能就是掏肠凶犯。
民警嘱咐张红旗老人提高警惕,夜间不要出去,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张红旗老人愤怒的说,谁要敢来,我磨好刀,等着。
第二天,特案组详细调查了羊血被盗一事,胖厨子所言属实。此人原是油田后勤食堂的厨师,为人厚道,家庭关系简单,父亲在油田养老院,患病多年,子女和老婆都在邻市,他一个人住在玉门,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跟着钻井队在野外生活,给工人做饭。
第二天晚上,张红旗老两口吃饭时因琐事闹家庭矛盾,张红旗老人打翻了锅,老伴去副食品店买挂面,却久久没有回来。
晚上十一点左右,敲门声响起,张红旗老人打开内门,看到老伴站在铁栅防盗门外面。
楼道里漆黑一片,室内的光线透过铁栅防盗门的纱窗照在这个老太婆的脸上,她竟然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的那只眼睛没有光彩,眼神极其怪异,看上去KB骇人!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8
第十八章 僵尸炸毛
张红旗老人正想打开铁栅防盗门,突然看到老伴的头发竖立了起来。
老伴变得陌生,几乎认不出来。站在门外的这个老太婆不仅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头上的银白短发竟然根根竖起,紧接着,老太婆的头缓缓地歪向右边,脖子里筋脉暴起,睁着的那只眼睛也闭上了,同时,另一只眼睛慢慢地流出血液。
张红旗老人吓了一跳,大喊起来,他觉得老伴像是死人,可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敲门呢?
他感到蹊跷和恐惧,想起民警的告诫,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转身去厨房拿菜刀,又打开厨房窗子向楼下的副食品店喊了几嗓子,来人呐,快来人呐。副食品店门前有几个街坊在打牌,听到喊声,纷纷抬头往楼上看。
老人举着菜刀,杀气腾腾的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老太婆身体僵硬,姿势倾斜,直挺挺的向右歪着,头部靠着墙,一只脚居然能够悬空,就像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倾斜着靠在墙边。她闭着双眼,其中一只眼睛流出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更让人感到KB的是,老太婆的裤子半褪到膝盖处,屁股后有一根绳索似地东西,仔细看竟然是她的肠子,肠子很长,从五楼顺着台阶一直延伸到四楼……
又一起震惊的掏肠案发生了!
特案组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起一些街坊邻居,张红旗老人正抱着老伴的尸体在门口失声痛哭,指导员安慰了一下,将他劝回屋里做笔录,张红旗老人悲痛不已,拍着桌子说,你们快叫救护车,送医院啊,赶紧抢救。
指导员说,人已经死了……
梁教授和指导员对张红旗老人进行了询问,民警向楼下群众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个倔强老人一个劲的要叫救护车,他还没有从老伴遇害的噩耗中清醒过来,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包斩、画龙、苏眉三人现场勘察,公共安全专家局没有法医,临时找了一个痔漏科女医生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女医生匆匆而来,走到四楼的时候,画龙喊道,别上来,别破坏了现场。
苏眉说:大姐,你踩到了死者的肠子。
女医生吓得后退两步,又踩到了一截硬邦邦的东西,她退到楼道墙角,站在那里不敢再动。
当地民警借来了钻井队的照明设备,案发楼道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女医生看清楚了,她刚才踩到的硬邦邦的东西竟然是一截包裹着大便的肠子。尽管有点对死者不敬,女医生还是忍不住说,哎呀,真恶心啊,粗的吓人的屎蹶子,就像易拉罐那么粗的屎蹶子。
医生一般都有较强的心理素质,然而这名女医生却惊恐的叫起来,她指着自己脚边说道,这里,看这里。
女医生的脚边有一颗圆滚滚的眼球,差点被她踩到。
楼道里惨不忍睹,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粪便味和血腥味,四楼和五楼之间的平台被确认为张红旗老伴遇害的现场,这里也是陈落沫被袭击的地点,她和她的外婆在楼道的同一位置惨遭掏肠。
女医生说,人的肠道长度有近十米。
包斩测量后发现,这个患有便秘的老太婆被凶手掏出来的肠子有四米多长。
女医生看了一下尸体,老太婆直肠破裂,括约肌有明显的钩刺伤口,正如当地民警分析认为,可能是秤钩子所致。秤钩子刺到乙状结肠,向内割破结肠组织,引发内出血和呼吸衰竭。腹腔压力升高,括约肌割裂,只需要轻微使劲,凶手就可以将手伸进肛门拽出肠子。在腹腔压力,重力和外力的作用下,血液从肛门喷涌而出,沉甸甸的大便也随之掉落。
肠子在楼道里有拖行痕迹,很显然,凶手掏出肠子后并未停手,而是用手拽着那截包裹有大便的肠子向楼下走了几步,老太婆当时挣扎着爬向楼上,因流血过多和呼吸衰竭痛苦的死去了。
四楼、三楼、二楼的楼梯扶手上,都发现了几枚清晰的血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苏眉拍照,包斩对血手印进行了采集,这个物证至关重要,画龙和另一名民警找来锯子,锯断了一截带有血手印的楼梯扶手,打算带回去进一步勘验分析。
凶杀现场的物证是指明侦查方向的重要途径。
楼道里有多种不同类型的血迹分布:溅出型、弹跳型、转移型等等。
血迹喷溅形态是现场重建的重要部份。当血液撞击物体表面,因物表结构和吸附性的不同而会产生不同的形态。包斩将一些血迹标明顺序,从血迹喷溅形态上推测犯案经过,结合女医生的尸检分析,很快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这个结论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老太婆的死亡时间是晚上7点左右,11点时分却敲响了家门。
尸体不可能敲门。
包斩立即向梁教授报告,梁教授却摆了摆手说,不用讲了,我已经猜到了。
包斩说,案情其实就是一道关于尸体敲门的推理题。
推理题:一对老年夫妇住在五楼,老太婆出门买挂面,过了几个小时才回家,她敲响门,老头开门时,透过铁栅防盗门,看到老太婆站在门外的楼道里,她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银白短发竖起。老头觉得怪异,起了警惕心,去厨房拿起菜刀并向窗外呼救,打开门后发现老太婆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在四个小时前。
梁教授说:凶手扶着尸体,让其站立不倒,躲藏在尸体背后,敲响门。
包斩说:这是我见过的最KB的骗人开门的方式。
梁教授说:凶手的目标可能是张红旗老人。
包斩说:如果是这样,凶手也太残忍了,滥杀无辜。
陈落沫侥幸未死,还在医院抢救,外婆又在楼道里惨遭杀害,凶手不仅掏出了她的肠子,还挖掉了她的一个眼珠。死者眼眶和眼皮上都没有利器伤痕,初步判断为凶手硬生生地将老太婆的眼球抠了出来。
国内发生过不少挖眼珠的凶杀案例,有一种迷信的说法,人遇害死亡时瞳孔会记录下凶手的模样,所以凶手会将死者的眼珠挖出来。
老太婆死不瞑目,不知何故,凶手只挖出了她的一只眼珠。
这也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当时,张红旗老人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站在门外,张红旗老人打开门,尸体睁着的那只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这是为了看最后一眼吗?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只有看到朝夕相处的老伴才会真正的瞑目长辞吗?
死者的头发立起来有几种可能,一种情况是接触到了静电,科学馆里有种静电球,接触到就会头发飘起,有时在野外,一个人的头发也会无缘无故的竖立起来,遇到这种现象应该尽快离开,这是空中云层的静电和地面产生感应的现象,站立的那个位置很可能会遭受雷击。
另一种头发竖起来情况就是人已经死了。
不要以为一个人死了,尸体就不会动了。男性死亡八小时后,生殖器还会做人生最后一次勃起。死人也会长指甲和头发,人死后,部分组织细胞并没有全部死亡,依旧执行正常的生理功能,头发和指甲就会生长。尸僵现象,每个人都会出现,死后一到四小时,肌肉开始僵硬,并使尸体的头发竖立起来。
看到一具尸体吐出舌头不要以为是诈尸,夏天,死亡一周左右,腹内腐败气体会将舌头挤压出来。
看到一具尸体的头发突然竖直起来,不要感到怪异,这是尸体在僵硬时的现象。正如一个人冷的时候,皮肤收缩,汗毛也会竖立。所谓的炸毛就是指毛发直竖,不仅僵尸会炸毛,鸟类受到惊吓时也会炸毛,养猫的人有时会看到猫咪全身的毛竖起,这是预感到某种危险,有种迷信的说法是猫咪看到了什么灵异现象。
晚上七点左右,凶手在楼道里将老太婆杀害,十一点的时候,凶手又出现在了凶杀现场。
特案组分析,凶手要么是重返凶杀现场,要么就是一直站在楼道里和尸体呆在一起。凶手挖掉了老太婆的一只眼睛,拖起尸体,肠子从四楼延伸到五楼,凶手扶着尸体,让其站立在自家门前,然后敲响门,躲在尸体背后,还帮忙提着死者的裤子。死者发生尸僵现象,身体僵硬,所以很容易站立,然而头发却竖立了起来,引起了张红旗老人的警觉,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并且向楼下呼救,他开门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老太婆的尸体僵硬的斜靠在墙上,裤子褪下半截。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进入张红旗老人的家中,然后杀死张红旗老人,或者是抢夺什么值钱的东西?
特案组想不明白,一个老人没有什么财物,和别人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前期的调查了解到,这个老人虽然脾气倔强,但是为人友善,在街坊邻居中口碑不错。
民警对现场周围群众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当时,楼下的副食品店有几个街坊在打牌,他们听到张红旗老人的呼救,又听到哭喊声,随即报警。因为那栋楼里发生过掏肠案,还被人泼了羊血,几名街坊都没敢上楼查看。其实,他们更担心的是会遇到凶手,哭喊声足够使人想到楼道里又发生一起惨案。
警笛声吸引了附近的一些邻居前来看热闹。画龙注意到其中有帮指导员杀羊的胖厨子,胖厨子问指导员发生了什么事,指导员不答,画龙反问胖厨子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在什么地方。
胖厨子说,我在家啊。
画龙说,谁能证明?
胖厨子说,我一个人在家,老婆孩子都不在这,你问这干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胖厨子转头问旁边的人,周围群众议论纷纷。
从案发到报警,时间很短暂,凶手可能隐藏在围观的人群里,苏眉悄悄的拍下了围观者的照片。包斩对当时在楼下副食品店打牌的几个邻居进行了单独询问,重点调查谁具有作案时间。询问结果显示,打牌的人中有两个人曾独自离开,时间上有可疑之处,一个是副食品店的老板,十一点钟时收摊,他将门前的杂货装到山轮车上,一个人搬回储藏室;另一人是个小工,当晚拉肚子,打牌时去了好几次厕所。
副食品店在案发旧楼的南面,楼道出口向北,凶手是在很短的时间里离开。
梁教授问,你有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要是听到了,你觉得那人穿的什么鞋?
张红旗老人摇了摇头说,我没听到有人下楼。
这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楼道里黑暗一片,没有灯,凶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下楼?
时间已经临近深夜,围观群众陆续散去,一个母亲牵着小孩子的手,低声威胁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对母子住在后面的一栋楼里,苏眉无意中听到那小孩子抬起脸对母亲小声说:
为什么我姐姐半夜会看到有人从那个楼梯走下来?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9
第十九章 空中肠胃
这对母子住在后面的一栋楼里,从他们家的窗口可以看到案发的那栋旧楼,小孩的姐姐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往窗外看,有几次就看到一个人走在楼道里,因为距离较远,天色黑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特案组询问了小孩的姐姐,小孩的姐姐说一共看到过三次,每次都觉得毛骨悚然,其中一次,那个人似乎没有穿鞋,走进黑漆漆的楼道里。
包斩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小孩的姐姐,如果再看到那楼道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就立即拨打电话。
小孩的姐姐说,我有个望远镜,pol.ice叔叔,我替你们放哨。
小孩跳起来抢望远镜,兴奋的说,姐姐,我也要看。
杀人恶魔其实都是普通人,他们与我们擦肩而过,他们与我们同桌吃饭。
掏肠凶手就隐藏在这个空城里,他住的地方距离案发老楼很近。因为警力有限,不可能大范围搜寻凶手。特案组和当地民警以案发地点为中心,重点排查周围住户,尤其是案发时在楼下打牌的那几个街坊邻居,全部采集了指纹和掌纹,逐一与案发楼道的血手印进行对比。
特案组分析认为,这两起变态案件的犯罪动机可以定性为报复杀人,最终目标是杀死张红旗老人。一个人的仇恨往往殃及无辜,所以陈落沫和外婆接连遇害。
张红旗老人没有听到凶手下楼的声音,这是因为那人光着脚,没有穿鞋。
凶手的犯罪手法正在一步步升级,他走进楼道,光着脚站在楼道里,手里还拿着一杆秤,他能够安静的等待几个小时,先是在楼道里伏击了打工妹陈落沫,又杀死了她外婆。
凶手极其残忍,丧心病狂,两起案件都掏出了受害者的肠子。
第二起案件尤为KB,凶手蹲在老太婆身后,扶着她的尸体,敲响房门。如果张红旗老人贸然打开门,很可能已经遇害身亡。
张红旗的老伴遇害,噩耗传开,一些直系亲属悉数前来吊唁,个个悲痛不已。出于安全的考虑,一个亲戚想要把张红旗老人接到新城去住,老人拒绝搬家,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不喜欢寄人篱下,他固执的说:不管他是谁,他想害我,我等着他。
老人磨光了菜刀,还准备了一根螺纹钢棍放在床头。
特案组决定在张红旗老人的亲戚身上打开突破口,详细询问张红旗老人与谁产生过矛盾,有没有仇家目前还生活在雨门市,张红旗老人的一个叔伯兄弟提供了一条线索:张红旗老人年轻时当过红卫兵,他所在的红卫兵战斗队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做“丛中笑”。
当年的红卫兵现在已经是中老年人了,可是,这个庞大的群体就好像消失了一样,那么多人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提起。红卫兵就生活在我们身边,只是他们选择了遗忘。
可是,历史是无法被遗忘的。
张红旗老人选择了沉默,对当年的事情避而不谈,特案组几次找他询问,希望他提供线索,张红旗老人竟然撒谎,百般抵赖,他否认自己曾经是红卫兵。
有时,我们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包斩说:如果是当年的受害者,现在又来复仇,那么凶手差不多也是一个老人了。
苏眉说: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杀死一人重伤一人,更何况,受害女孩陈落沫反映凶手是个中年男人。
画龙说:当时那女孩受到惊吓,再加上楼道里光线黑暗,可能误判了凶手的年龄。
梁教授说:不要小看我们老年人,我要是能站起来,小包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包斩说:梁叔,我哪敢和您动手啊。
画龙说:我认识一个老头,每天晚上义务巡逻,二十年来,风雨无阻,他一个人逮住的偷自行车的小偷就有几十个,公共安全专家局领导逢年过节都去看望他。
苏眉说:还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后代寻仇。
人的仇恨能够延续很多年。小到犯罪,大到战争。
杀人犯孙伟幼时偷瓜被抓,长大后,杀死数名当年殴打过他的人;大学生邹某因打架被校方开除,十年后,报复行凶,持水果刀捅死校方领导;一对婚外恋人分手多年后,女方始终耿耿于怀,不惜买凶杀人。
特案组决定从外围展开调查。
雨门市百货大楼已经停止营业,门前的空地上每天都聚集着一些老年人,他们坐在马扎上晒太阳,其中一个老年人拿着本《三国演义》,昂扬顿挫的念道:“庙口堂口之口上,朽口木口为口官,殿口陛口之口间,禽口兽口食口禄;狼口心口狗口行口之口辈,滚口滚口当口道,奴口颜口婢口膝口之口徒,纷口纷口秉口政……”(狗日的敏感词,请大家理解)
苏眉走过去说:我们是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想打听下,你们听说过“丛中笑”战斗队吗?
一个老人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反问道:B社会?
苏眉说:这个不是B社会组织。
包斩说:是红卫兵。
画龙说:你们,谁当过红卫兵?
苏眉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下情况,大家不要误会。
老人们都笑起来,没人承认,他们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一个个搬起马扎,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那个念书的老人。梁教授摇着轮椅走过去攀谈,先是闲聊了几句三国,然后鼓励他谈谈十年浩劫时期的事。
梁教授说:那时,我在国外,你和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吧,也让年轻人了解一下。
念书的老人回忆起往事,唏嘘感慨,他说:1957年,我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场劳动,我用泥砌墙,从57年到78年,我垒了二十一年墙,我垒的墙在哪里呢,垒起来推倒,垒起来推倒,周而复始,循环无尽,他们就是让我不停的干活,想累死我。
苏眉问道:这么变态啊,他们是谁呢?
念书的老人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其实,不能说是他们,应该说是他。
念书的老人说:你们年轻人想象不到那时有多么变态。只因为你踩了一张报纸,就被人活活打死;只因为你念诗时放了个屁,就犯下了滔天大罪;只因为将一副画挂在卧室,就是反革命,你爸和你妈要互相打耳光;你屁股大,就被污蔑为地主出身挨批斗;你骂天上的飞机,就会被判刑,罪名是“诬蔑国家高科技产品罪”——这就是文革。
苏眉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念书的老人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他们就是不想说。雨门市礼堂院里有间小黑屋,放演出道具,那里是红卫兵当年批斗打人的地方,墙上凝固的鲜血,有一寸多厚,夏天都长毛了。你们pol.ice,见过长毛的血吗?
雨门市的建筑大多保持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貌,非常陈旧,几十年前的平房旧屋仍然大量存在,特案组找到了念书老人说的这个礼堂。
当年的礼堂已经成为一个废弃的锯木厂,那间老屋空荡荡的,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有人到来。地面散落着一些潮湿的锯末,墙上旧标语的痕迹模糊难辨,长毛的鲜血早已消失不见。
特案组和当地警方扩大排查范围,重点调查该城的老龄人口,凶手很可能是一个老年人,在文革时期受到张红旗老人的迫害,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如同深埋的BoB!!!,虽然时隔几十年,依然能够爆发。掌纹对比工作同时展开,然而结果令人失望,经过比对,警方采集到的掌纹和楼道里发现的血手印无一吻合。
案情陷入泥潭,看不到一丝曙光,警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几天后的深夜,一个男孩半夜上厕所,他揉揉眼睛,看到对面楼上有户人家的窗帘在动。小孩叫醒姐姐,姐姐也感到奇怪。半夜时分,谁会触动窗帘呢?本以为是风吹所致,但是那户人家窗户关着,玻璃完好,只能是有人在里面碰到了窗帘,就像是有人用手拍了一下窗帘,隔一会,又拍一下,如此重复着这个动作。
那个窗口就是张红旗老人的卧室。
姐姐立即用电话报告了这一异常情况,特案组和当地六名民警迅速赶来,他们上楼后,看到了极其血腥变态的一幕。
门开着,卧室里的吊扇转着,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之中,吊扇上竟然挂着一整副人的肠胃,轴承上缠绕着肠子,血滴洒满整个房间,墙壁上,地上,木质连帮椅上遍布血迹,星星点点。吊扇正在缓缓的旋转,扇叶上挂着一截肠子,底端吊着人的胃,悬挂着的肠胃在空中转圈,甩来甩去,不停的抽动窗帘。
画龙关掉吊扇,扇叶慢慢地停止旋转,胃低垂下来,流出一些粘液,这是尚未完全消化的稀饭,里面还有一些玉米粒。
苏眉感到恶心,忍不住想吐,她晚餐时也喝过玉米粥。
张红旗老人遇害了,下身被铁钩子钩开,凶手掏出了他的肠子,又缠绕到电风扇上,因为风扇的旋转力,又从体内硬生生拽出了胃囊。
现场惨不忍睹,包斩注意到,铁栅防盗门的纱窗被点燃了,还塞了一些泡沫,这应该是凶手所为,故意放火,浓烟进入室内,张红旗老人开门查看,将火扑灭,凶手也伺机进入室内,将其杀害。
凶杀现场有明显的搏斗迹象,凶器遗落在现场,那是一个挂猪肉的铁钩子,在乡村集市的猪肉摊上可以看到。
张红旗老人自卫用的螺纹钢掉落在地上,菜刀上有血迹,这说明凶手在搏斗中受伤。
梁教授捡起菜刀看了一下,说道,大家立刻去追,凶手受伤,肯定跑不远!
梁教授和指导员留在现场,其余人打着手电筒迅速展开搜捕,画龙在楼道里发现了一些血迹,看来凶手伤势不轻,包斩在楼下墙根处也找到几滴血液,几名民警认为前方就是凶手的逃跑路线,打着手电筒跑步追去。
包斩用手指沾起血迹,闻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大声喊道:回来,别往那边追了。
几名民警急忙跑回来,不解其故,包斩小声:这不是血迹,这是水。
一名民警低估道:奇怪,这几天没下雨,哪来的水?
包斩示意大家别出声,他指了指上方,四楼的窗台上有一个花盆。张红旗老人平时散步回来的时候,都会看一眼楼上的一个窗户,那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很显然,楼下墙根处的这些水是从花盆里滴落下来的。
除了张红旗老人之外,这栋旧楼里的住户都搬走了。住户搬家时交出了钥匙,由居委会统一保管。案发后,当地民警曾经搜查过这栋楼里的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然而现在,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有人给花浇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案发后,凶犯又住了进去,潜伏在四楼搬走的那户人家里。
凶犯就躲藏在这栋楼里!
所有民警立即冲上四楼,画龙、包斩、苏眉都掏出了枪,大家站在门前,准备冲进去。
门没有关,一阵风吹过,竟然缓缓地开了。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29
第二十章 尘封之门
门的后面是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一个人。
特案组的精神高度集中,他们知道变态的掏肠凶手就躲藏在里面。包斩指了指那个放有花盆的房间,画龙点点头,抢先冲了上去,其他人随后叫喊起来跟着往里冲,场面非常混乱,手电筒晃动着,画龙一脚踹开门,大家冲进那个放有花盆的房间。
屋里铺着块塑料布,角落里,一个旧茶缸子上放着半个吃剩的锅贴,墙面的钉子上挂着个破帆布包,里面露着一卷绳子,这里是一个简陋的临时住所。
别过来,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
画龙伸出手臂拦住众人,手电筒照过去,大家看到一个老头坐在窗台上,背对着身后的人,他的身体前倾,随时都可能跳下去。
大家喊话劝阻,试图让老头冷静下来,谁知道他将花盆挪向一边,纵身一跃,从四楼窗口跳了下去……
警方事后查明,跳楼自杀者名叫孙胜利,他是胖厨子的父亲。这个老头患病多年,在养老院苟延残喘,他悄悄返回雨门市,没有告诉任何人,以惊人的决心和犯罪技巧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复仇和杀人。
这个临死前连一盆花都不忍摔碎的老头,竟然制造了三起令人震惊的掏肠血案!
给花浇水的手也是掏出肠子的手。
每个人都是如此,左手属于恶魔,右手属于天使。
老人从四楼跳了下去,在空中的短暂时间里,一些旧事沿着枯井壁爬上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长大的那条偏僻小巷。偏僻之巷里,墙角的扁豆开了花,榆树上长着黑色的树瘤,在回忆的迷雾中,少年时的好友与他擦肩而过,他们都还没有长大,他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个互相残杀的年代,那是一个人人犯罪的年代,每个人都是凶手,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1967年,孙胜利上高中,他没有打过一次架,没有骂过一句脏话,他犯下的罪仅仅是因为他穿了一件西装,更不可饶恕的是——他喜欢读普希金的诗!
在那个变态的年代,一个人穿西装和读普希金的诗等于大罪。
罪名有:“走资派”、“苏修特嫌”、“敌特”、“黑帮分子”、“右派”!
学校革命委员会对孙胜利进行了审讯,其中一个叫张红旗的同学负责主审。
张红旗:西装哪里来的?
孙胜利:这个不是西装,是中山装,衣服放在煤炉边,烧掉了一块,就改成了这样。
张红旗:还敢狡辩,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给我狠狠打。
很快,孙胜利的脸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
张红旗:家里有中山装,不是富农才怪呢,你是什么成分?
孙胜利:我交待,我是“黑五类”子女。
“黑五类”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
张红旗:交出敌特名单。
孙胜利:我不是特务。
张红旗:不是特务还穿西装,还读普希金的诗?
孙胜利:诗集是我爸爸的,衣服也是我爸爸的。
张红旗:一家都是反革命,把他关起来,我们去抄他家,找找有没有发报机。
孙胜利家被抄,所有东西都被砸烂,父亲遭到毒打后,跳井自尽。父亲受不了这种屈辱,邻居家的男孩,昨天还乖巧的喊他叔叔,今天却恶狠狠的向他挥舞皮带。母亲被剃了个阴阳头,母亲的麻花辫本来有两个,只剩下左边的一个,脑袋的右半边光秃秃的,没有头发。
那时候,孙胜利家的院里有一口井,父亲死了,他和母亲也不敢把遗体掩埋,只好任由父亲的尸体在井里浸泡着。从此以后,他们喝的每一碗水里都有父亲腐烂的味道。
那时候,冬天总是很冷,院里的腌菜、豆腐和半个老南瓜都结了冰碴。孙胜利哈着寒气去打水,他拎着水桶,站在井边发呆,每次打水的时候,他都不敢往井里看。这一次,他看到了父亲,井里的水已经结冰,父亲的脸被冰封在水面。
一个人在冬天的井里,在冰冻之中,他仰着脸,只有鼻尖露在冰面之上。
这个画面,他至死难忘,永远都记得父亲的那张脸。
雨门市的学生分成了两派,一派叫做“丛中笑”,另一派叫做“鬼见愁”,这两个名字都有点像B社会帮会名称,他们每天所作的事情就是打砸抢,以及互相群殴,这两派时常爆发冲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保卫一个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人。
全国的学生们都叫红卫兵,为了保卫这个人,所有的学生都在互相残杀。
张红旗所在的战斗队叫做“丛中笑”,他是其中的一个小头目,孙胜利加入了对立的另一方红卫兵组织“鬼见愁”。
孙胜利的目的很简单,想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孙胜利是“黑五类”,家庭出身不好,为了取得“鬼见愁”战斗队的信任,孙胜利从井里打捞起父亲的尸体,拖到街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浇上煤油,声称自己和父亲划清了界限,随后焚烧了父亲的尸体。
那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上最黑暗的阶段,那是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KB的时期。在那个年代,人们已经丧失了人性,把人活活打死是司空见惯的事。
雨门市东四街有户人家是“资本家”,红卫兵把老夫妇打到半死,又强迫儿子去打,还在上中学的儿子用哑铃砸碎了父亲的头,后来儿子也疯了。
雨门市沙街有个“地主婆”,一群红卫兵用自行车链子和皮带把地主婆打得奄奄一息,地主婆的女儿为了和母亲划清界限,她笑嘻嘻的在母亲肚子上蹦来蹦去,直到把母亲活活踩死。
雨门市红卫兵之间的群殴升级为武斗,双方的战斗人数达到千人,“鬼见愁”和“丛中笑”势不两立,双方你来我往发生过数次拉锯战。他们动用了各种武器:小口径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榴弹。在国内某些地方的武斗中,甚至动用了坦克、高射炮、舰艇。
最终,经过一场大战,孙胜利所在的“鬼见愁”战斗队被打垮,死伤惨重,“丛中笑”大获全胜,占领了对方的总部——雨门市礼堂,还俘虏了一批鬼见愁战斗队的红卫兵成员。
所有俘虏都被关押在礼堂大院的几间黑屋里,牛棚其实不是棚子,而是任意设置的监狱。
红卫兵俘虏了红卫兵,张红旗俘虏了孙胜利。
当时折磨人的方式非常多:打人、骂人、捆人、吊人、撅屁股、挨饿、剃阴阳头、罚吹西北风、吃草、吃泥巴、喝尿、吃牛屎、灌大粪、儿打娘、敲牙齿、针缝口等。
张红旗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简直比得上满清十大酷刑。
礼堂院里有一棵老榆树,张红旗先把孙胜利五花大绑,又将一杆大秤吊在树下,用秤钩子钩进孙胜利的后庭,秤砣系在**上,只让他脚尖着地。正午时分,张红旗悠然的坐在树荫里,要求孙胜利双眼圆睁,看着天空中火球般的太阳,不许眨眼,否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从中午到傍晚,孙胜利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期间挨打无数,每一次挨打都会加深痛苦,秤钩子已经深深的陷入肉里,后庭流出的血在脚下形成了水洼。直到夜里,有人出来上厕所,还看到树下有一个人影,孙胜利还笔直的站在那里……
古今中外,人类文明几千年,试问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国家有这样的酷刑?
昨天的乌云也是今天的乌云。
黑暗的历史也在黑暗中结束。
人对痛苦和折磨,有着极强的忍耐力。孙胜利竟然活了下来,也许,支撑他活下去的强大信念就是复仇。文革结束时,孙胜利已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几十年来,他都目露凶光一脸阴沉,每一年,冰霜都在他体内积累;每一年,风雪都在他心中郁积。
几十年过去了,孙胜利已经成为一个老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养老院的长椅上。
对于那场浩劫,很多人选择了遗忘,然而孙胜利却忘不了。
也许,他觉得临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也许,他用了一辈子来策划实施这次报仇计划。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会选择犯罪,这是最后一条路,这条路是向下的。
警方没有查明孙胜利时隔多年后是如何找到的张红旗的住址,我们也无法得知两个老人在最终的搏斗厮杀时说过什么话。
孙胜利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手里拿着一把铁钩子,他在黑暗中等待几个小时,袭击了张红旗的外孙女,残忍的掏出了她的肠子。陈落沫侥幸未死,孙胜利心中的恶无法消除,犯罪手法也进一步升级。
最初几天,没有人知道孙胜利住在哪里,这座空城里到处都是无人居住的房子。这个老人想过回儿子家,可能为了避免给儿子带来麻烦,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走进儿子家门,而是偷走了放在门前的一盆羊血,他又将这盆羊血放在了张红旗家的铁栅防盗门上面。
孙胜利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告诉张红旗:血债血偿!
警方在楼道里忙忙碌碌的时候,孙胜利就躲在四楼的一个空房间里。他刚刚杀死了张红旗的老伴,还扶着这个老太婆的尸体站在背后,试图敲开房门将张红旗老人杀死。当地民警曾经搜查过这栋楼里的每一个房间,未发现可疑之处,所以没有搜查第二次。
孙胜利把四楼的空房间作为临时的住所,这里非常接近案发现场,由此可见,他杀人的欲望是多么强烈。他躺在塑料布上一动不动,侧耳倾听楼道里的脚步声,他吃锅贴,用茶缸子给窗台上的花浇水,张红旗老人的亲戚传来的哭声,在孙胜利耳中是美妙的音乐。
这个杀人者大多数时间在发呆,看着窗台上的那盆花。
楼道里传来张红旗老人的两个亲戚的对话,一个说张红旗老人太固执拒绝搬走,另一个说公共安全专家局应该派人提供保护。两个亲戚的声音越来越远,下楼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等到午夜时分,孙胜利站了起来,拿起了铁钩子……
一个人做过的恶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尽管远离了视线,但迟早有一天会在别处生根发芽。
张红旗老人罪有应得吗?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孙胜利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张红旗,自己也身负重伤,他选择了跳楼自杀。
在空中的时候,这个老人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感觉自己就像在飞,丝毫没有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心中反而感到解脱。
他的脸上有泪,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也许不会立即流泪,往往是后来才哭。
隔了几十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风在耳畔呼啸。
他觉得自己飞过了这片老旧的居民区,飞过了空地上的白杨树,飞过了这座渐渐无人的空城,飞过了那段黑暗的历史……
指导员让胖厨子去认领尸体,胖厨子感到难以置信,他说,我爹以前连鸡都不敢杀。
街头的男女老少也在议论此案,一个少年说:真吓人,真变态,真KB。
在百货大楼前念书的老人也站在人群里,他说:你觉得这个杀人案很变态很KB?
少年回答:是啊,肠子都给掏出来了,一个老头杀死了另一个老头。
念书老人说:你发现整个社会都很黑暗很不公平很不可思议才是真KB。
少年若有所思,随即又放弃了思考,他招呼同伴说:该上学去啦,和咱有什么关系。
念书老人对少年们说:你们的父母,你们的爷爷奶奶,很可能就是红卫兵,他们很少提当年的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到后悔,你发现你的父母当年隐瞒过的事情,才是真KB!
spider127
发表于 2012-1-10 16:33
第五卷 恐怖村庄 序 言
我们的内心都是美丽的金色向日葵,我们获得自己种子的祝福。——艾伦?金斯堡
太行山之东,有个村庄叫做东石鼓村,这里是中国最恐怖的地方。如果你试图进入村口,你会在你的脚下发现自己的门牙,更奇妙的是,你的手机或相机会不翼而飞,如果你胆敢走近村里的一个神秘的小屋,那么就等于开启了瞬间传送之门,醒来后会发现自己在10公里之外的野地里,身上还有很多脚印和爪印。
第二十一章 土洞怪尸
那一夜,大泽乡下起了暴雨……
乡村教师高某带学生们去野外秋游,突然下起大雨,一名小学生失踪,老师和村民近百人冒雨寻找,他们在荒野中呼喊掉队学生的名字,最终在一个土洞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孩子。
孩子是吓晕的!
土洞位与河堤外坡处,洞前长着芦苇,这个土洞是自然形成,是雨水冲刷和泥土塌陷的结果。河堤连接水库,另一端连接引水渠,平时无水,只有春夏灌溉农田时才会启用。
人们在土洞里发现了一具怪尸。
尸体上身赤裸,下身穿黑色长裤,拉链未拉上,两裤腿上缩至小腿上段,脚穿胶底鞋,呈坐姿倚靠在土洞内,尸身和衣物上都有湿润泥浆状物质。尸体腐败,部分皮肤干瘪,右脸已白骨化,右侧躯体露着白森森的肋骨。死者颅骨上有个窟窿,脑浆腐败液化呈暗红色,一根芦苇插进脑浆中,尸体两只手之间结了蛛网。
那名孩子进洞避雨,被这具脑袋上插着芦苇的尸体吓得晕了过去。
当地警方接到群众报案,连夜进行了现场勘验,次日上报公安部。
白景玉将照片发放给特案组,他说:我考考你们,你们只看现场照片,推理一下这个案子。
苏眉仔细端详照片上的尸体,说道:死者是个年轻人,看衣服,他生活水平不高。
画龙说:他杀,有人用什么东西在死者脑袋上砸了个洞,还插了根草进去,奇怪。死者裤子拉链没拉上,鞋带紧系,可能是上厕所时被人杀害,或者强奸时被杀。死者颅骨损伤严重,凶器具有易挥动、较重,有突出前端的金属特征。
包斩看着照片上的尸体说:尸体腐败自溶,衣物表面沾有泥浆,这具尸体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裤腿上缩,这说明有人在野外拖行过尸体。
梁教授说:凶手杀人埋尸之后,又将尸体从地下挖出来,转移到这个土洞里。
白景玉说:不错,埋尸现场就在附近,土洞不远处有个洼地,洼地里又发掘出七具尸体……
当地警方勘验现场时发现,土洞附近一处洼地的泥土联苯胺实验呈强阳性反应,这说明土壤中含有血液,他们本来以为此处就是杀人现场,结果从洼地里一连挖掘出七具尸体,尸体都有明显的被害特征,皆是头部遭受重创击打死亡。案情震惊了当地警方,他们立即汇报给最高公安部门,特案组紧急奔赴大泽乡,协助当地警方侦破这起非同寻常的特大凶杀案!
八人被杀,埋尸荒野,这是特案组接手的死亡人数最高的案子。
省公安厅和当地警方联合成立专案指挥部,由特案组梁教授统一调动,因为担心涉及有政治因素,有关部门也主动介入了此案。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国家安全事务,他们的工作极其秘密,画龙戏称他们为:熊猫。
特案组召开全体会议,分配工作,一名“熊猫”在会议上发言,他认为此案死亡人数之多,不能排除邪教势力残害生命的可能,应该作为主要侦查方向之一。
画龙说:你们国宝熊猫就不要瞎参合了,这是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
大家都笑起来,那名熊猫说道:请不要再喊我熊猫,否则——
画龙说:怎么啦,你要打架?
熊猫说:否则,我也喊你熊猫。
画龙撇撇嘴,表示轻蔑,苏眉拽了拽画龙的衣角,把手提电脑显示器给画龙看。苏眉本来想调查一下这位熊猫的资料,但此人的身份信息还有户籍档案都是一片空白,由此可见,某些部门人士的身份信息极其神秘,并不被公安部门所掌握,这名熊猫就是其中之一。
勘验负责人先讲了一下案发现场情况,此案有三个现场:杀人现场、埋尸现场、移尸现场。杀人现场未知,移尸现场遭到群众破坏。土洞前较为开阔,西北侧有高低不等的杂草,河堤外坡长满芦苇,土洞位置很隐蔽,距离土洞百米处有一洼地,即埋尸现场,因雨水冲刷,泥浆横流,洼地里积了水,办案人员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埋尸处。勘验后,从洼地里挖掘出七具尸体,加上土洞内的那一具尸体,共有八具尸体埋在此处。八具尸体都为男性,下面四具尸体和上面四具尸体都呈“井”字型码放。码放整齐,头足交错,码放方式有点像农村码柴禾垛一样。
法医分析报告结果显示,八名死者被害时间不等,有的是半年前死亡,有的是三个月前遇害,死因皆是头部遭受重击,创口也不同,看来凶手使用了不同的凶器。埋尸时间至少三个月,尸体皆有不同程度的腐败。土洞内的怪尸为一年轻男性,长裤内穿着手工编织线裤,洼地里发掘出的另一具尸体也穿着同样的编织线裤,初步认为,俩人为父子,需要通过DNA检测才能下结论。土洞怪尸两手间结了蛛网,颅骨内插的芦苇尚未干枯,结合尸体风化特征分析,移尸时间在三天左右。尸骸肋骨断裂,裂口崭新,是死后形成,这说明凶手移尸时曾殴打尸体。
大家纷纷讨论,此案疑点颇多。
画龙说:凶手掩埋尸体是为了掩盖犯罪事实,为什么又挖出一具尸体转移到土洞里。这不符合常理,凶手有可能不止一人。
苏眉说:插入尸体颅骨内的那根芦苇是随意所为,还是象征着什么?
包斩说:埋尸人是否就是移尸人,那人为何殴打尸体,又拖行至土洞之内?
大家脑海里产生这样一个惊秫画面:
夜色中,一个人挖掘出一具腐尸,拽着腐尸的脚腕在野外拖行,那人对着尸体拳打脚踢,用石块或者棍棒狠狠地殴打尸体,最终将尸体抛弃在河堤上的一个土洞里。
梁教授说:埋尸之处地域偏僻,平时人迹罕至,而且交通不便,基本上可以排除外地人流窜埋尸的可能。埋尸人熟悉此处的地理情况,埋尸地周围还栽种了高粱,河堤上长着芦苇,距离公路较远,外地人不可能了解这些,应为本地人作案。
乡长高日德介绍:周边有四个村庄,都属于大泽乡,分别是:东石鼓村、西石鼓村、上石鼓村和下石鼓村。距离埋尸处最近的是东石鼓村。
梁教授分配任务,首要工作是搞清尸源,对比当地失踪人口,确认八名死者身份。
所有干警分成四个工作组,进驻案发地周边的四个村庄,展开全面调查。特案组负责距离埋尸现场最近的东石鼓村,省厅方面负责西石鼓村,当地警方和熊猫分别对上石鼓村和下石鼓村进行详细排查。乡政府协调配合,让四个村子的村委会通知村民,近期不许外出,防止凶手潜逃。
特案组在乡长高日德的陪同下,带上几名协警,分乘四辆警车奔赴东石鼓村。
走到村口,只感到一阵诡异气氛,路边的农田里停放了一辆无牌面包车,几个大汉在车里鬼鬼祟祟交头接耳。村口不是集市,竟然有个小贩在卖鸡,奇怪的是,小贩没有秤,眼神也丝毫不关心笼子里的鸡,只是警惕的看着进村的人。铁制的长方形鸡笼子很大,足够装下十几只鸡,里面却只有一只,这一切和村口空旷的田野形成鲜明的对比。
画龙问道:怎么,这村里还安排了联防队员把守路口?
乡长高日德讪笑着解释道:这个庄上,常常有人进来偷牛。
梁教授用眼神示意画龙不要多嘴,乡长高日德和面包车里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呼,看来他们非常熟悉,警车开进村里,在村委会院前停下。众人刚刚下车,回头看到村口处驶来一辆出租车,那名卖鸡小贩将鸡笼子横在路中央,出租车猛的刹住,停了下来。
原来那长方形的鸡笼子起到路障的作用,卖鸡小贩只是伪装好的暗哨。
路口的面包车上跳下来几名大汉,他们将出租车里的三名乘客粗暴的拽出车外,其中两名是女性。
特案组注意到,那名卖鸡小贩竟然有对讲机,他用对讲机又叫来一辆无牌车。
一群大汉将三名乘客围在中间,厉声质问着什么,随即对其暴力殴打。出租司机见状,赶紧开车逃窜,连车钱都没要。那群大汉将三名乘客的手机和相机抢去,强制搜身时,一名女性遭到猥亵,一个猥琐大汉在她胸部和裤裆里摸了几把。另一名女乘客吓得大哭,弯腰用包护着胸部,防止被猥亵,一名大汉飞起一脚踢到她的屁股上,拽着头发将其拎倒在地,顺手抢走了包。最终,大汉们用装化肥的袋子套住三人的头,扭送进面包车,将其迅速带走。
这些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抢夺手机和相机,有人负责用化肥袋子套头,有人负责开车将其遣送,其余人的工作就是进行殴打。
这一幕就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特案组四人看的目瞪口呆,村民们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没有人围观,没有人议论,就好像这场暴力事件从未发生过。
村支书对特案组的解释和乡长一样:那几个人,可能是进村偷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