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42

  想到这一点,Toy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有提示,没有人可以商量,没有,什么都没有,这,这到底是……”

  突如其来的无助感令他不自觉地回忆起儿时的习惯。

  他不禁用手抱紧了手中的娃娃。

  但立刻,他又觉得自己这种做法令自己很讨厌。

  “见鬼,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

  正当Toy为了那个娃娃而感到烦躁时,突然,从大厅两侧的楼梯上,走下来几个人。

  “啊?那个面具是碇真嗣,还有飞影,幽和炽天,那个女子是柳娟吧?”

  猛然间见到熟悉的面孔令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于是他想向那几个人挥一下手打个招呼。

  而就在他想抬起右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这让他刚刚有点兴奋起来的情绪又坠到了谷底,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连嘴也动弹不得,更不用提发出声音了。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几个人明明就朝了他走过来,却都象当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随着几个人离他越来越近,Toy也变得越来越慌张起来。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地铁进站时的响声。

  炽天等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但在Toy的眼里,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怎么回事啊?!”

  “他们怎么了,他们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动?”

  “我就在这里啊,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

  “和我说句话!跟我打个招呼啊!”

  “就算只看我一眼也好!”

  “哧——”身后的地铁门开了,飞影他们几个一边说笑着,一边经过Toy身边,走进了地铁车厢。

  片刻,又是“哧——”地一声,地铁的门合拢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Toy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他立即转过身,冲向正要出站的地铁。

  “碇真嗣!”

  “飞影!”

  “炽天!”

  Toy一遍遍地喊着那几个人的名字,并且当他跑到车厢旁边时,他开始用手大力地砸着车厢的玻璃。

  但那几个人仍然没有理会他。

  “你们要去哪里?!”

  “是我啊!开门!!”

  “带上我!”

  但是列车却丝毫不为他的行为所动,开始慢慢地启动了。

  “开门啊!不要走!”

  Toy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回应他的却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列车撵过铁轨的声音。

  终于,他跟不上列车的速度了,于是只有抽噎着把奔跑的步子放慢。

  而就在这一刹那,车厢里的几个人忽然一起回过头,看了一眼独自站在站台上的Toy。

  那几道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不屑和蔑视。

  如同被那几道眼神击中了一般,Toy在那一刻直楞楞地站在了那里,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抛下我?”

  “谁都不理我,谁都不爱和我在一起。”

  “他们为什么瞧不起我?”

  “不,我不要一个人!”

  猛然,Toy抬起了头,看着列车离去方向那深邃的洞口,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站起来,“唰”地一下跳下了站台。

  昏黄的灯光在隧道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Toy手中紧握着那个草扎娃娃,在隧道里狂奔着。

  踩在铁轨的间隙令他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但他却仍然踉跄着向前奔去。

     “这条路有多远?”

  “他们已经到了哪里?”

  “他们会不会等我?”

  极度的情绪波动和突然的剧烈运动令他的体能开始有些跟不上,在他的眼里,那些暗黄色的灯光开始不规则地摇曳起来。

  “好象已经跑出来很远了啊。”

  “怎么还没有到下一站吗?”

  “这条路不会没有尽头吧?”

  信念上的轻微动摇再加上体力的透支,Toy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

  “这里,好黑啊……”

  “大家都在哪里啊?”

  “谁,谁来救救我?”

  终于,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疲倦令他的意志从动摇飞快地进入崩溃。

  他停了下来,疲惫地跪在地上。

  “娃娃……”

  他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个草扎娃娃身上。

  “好累啊。”

  “算了吧,不要再追了。”

  “追上了也没有用。没有人理我。”

  “娃娃……”

  “哼哼,娃娃……”

  “谁又不是娃娃呢?”

  “想起我的时候就和我笑,不理我的时候就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

  “娃娃……”

  “我……”

  “爸爸?”

  “妈妈?”

  “我……”

  “娃娃……”

  Toy的眼中渐渐充满了迷离的目光,进而开始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娃娃不能和别人玩哦。”

  “你只能听我的话。”

  “不许你离开我。”

  ……

  就在Toy对着那个草扎娃娃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那个娃娃身上草扎的结竟然开始自己松动了。

  “呜——”

  身后的隧道里传来下一班地铁驶来的轰鸣声。

  Toy似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那个草扎娃娃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内,身上的结全部自动解开了。

  失去了结的束缚,那个娃娃在瞬间解体,还原成了一大把的干草。

  随后,它们在隧道里气流的作用下,自Toy的手里飘飞了起来。

  看着那一大把草如同碎纸一般地飘向空中,Toy空洞的眼中射出一股带点悲哀的目光。

  身后近在咫尺内的列车灯将他孤独的身影投到了隧道的墙壁上。

  那影子的轮廓,竟有一点象刚才他手里的那个草扎娃娃……

  PM11:51:44那台失去了主人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闪过一道腥红的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44

第十五章 转折

  memorized by:碇真嗣

  沉默。

  在炽天断线进入游戏之后,噩梦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也许是事情太出乎我们的理解范围了吧。”碇真嗣暗自想到。

  随后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还有Toy 、飞影和幽没有进入过游戏。

  屏幕上的时间指示着PM11:38:56。

  “明日香自己是不是也要进入游戏一次呢?看来大家在游戏里花的时间差不多啊,这样看来,也许我们能完成这个游戏呢。”

    似是终于看到了点希望般的,碇真嗣一直悬着的心往下落了落。

  “原来,生命对于爱一个人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在稍稍摆脱了对这个游戏本身的困扰之后,碇真嗣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刚才在游戏中的体验。

  “以前在文章中看到的:愿意为所爱的人死去。哼!全是编的。爱一个人,就要努力让双方都好好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碇真嗣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一直在我的潜意识中对于失去生命,是有着如此强烈的恐惧啊。”

  “那么,这个游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挖掘我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吗?”

  这个念头刚一跳出来,屏幕上突然显现出一行系统信息:PM11:40:17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炽天进入噩梦……

  碇真嗣猛地抬头,对面刚刚空了五分钟的椅子上,炽天正端坐在那里。

  碇真嗣:炽兄,一切顺利吗?

  幽:炽天,怎么样,还好吗?

  飞影:炽天,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刚才沉默的太长的时间,炽天一回来,大家都借机说上两句,连明日香也在键盘上打道:欢迎回来,炽天兄。

  但在噩梦中一向给人以很冷静感觉的炽天,这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对于大家的问候并没有象平常一样礼貌地回复,而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抱歉,在下有事情要单独想一想,请不要打扰。

  这句话无疑很出乎大家的意料,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甚至连打个圆场的人都没有。

  于是片刻过后,还是明日香道:那么好吧,下一个人,Toy 怎么样?

  Toy 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是下一个,所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道:好吧。

  于是系统很快地显示出:PM11:41:26NightmareMaker说:Toy 在噩梦中消失了……

  在Toy 消失前的一刹那,碇真嗣扭过头看了一眼Toy ,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哭泣的面具。

  十分钟。

  碇真嗣双眼紧盯着屏幕过了整整十分钟。

  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十分钟了。

  依旧没有人说话,时间就这么残忍地从大家的眼前流走。

  “Toy 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的话大家时间就不够了啊。”

  正这么想着,碇真嗣面前的屏幕忽然红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暗自道:“也许是盯屏幕盯的时间太长了吧。”

  但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呻吟,似乎是明日香的声音。

  紧接着,一直沉默的炽天终于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碇真嗣,有一个很坏的消息要告诉你,请控制你自己的情绪。

  碇真嗣一见这句话,忽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但他还是咽了下口水,然后在键盘上打道:好的。

  炽天:恐怕Toy 回不来了。

  虽然已经大概预料到了是如此的情况,但碇真嗣还是无法抑制地道:什么?!!!

  炽天:对不起,我也很难过。虽然他是你的好友,但这是一个十分依赖大家情绪的游戏,所以为了大家,也为了你自己,请暂时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也许是炽天一直以来在噩梦就有着很高信赖度,所以对他的话,大家虽然不是十分明白,但却都没有打断他。

  看到碇真嗣的情绪被暂时压制住了,炽天接着道:诸位,在下没有时间向你们具体解释这个游戏了,现在是11点51分,我们还有不到9 分钟的时间,所以请大家配合在下,相信我,这也许是我们唯一能完成这个游戏的机会。

  正当大家被炽天的话带入一种十分紧张的气氛时,明日香道:算了吧,炽天兄,就算你已经摸透了这个系统,但一样没机会了。

  炽天:不,还有机会。

  明日香:是,确实还有近8 分钟的时间,但Toy 已经回不来了。

  炽天:是的,不过没关系。

  明日香:什么?

  炽天:柳娟!叫他出来!

  所有人都被炽天和明日香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但当炽天在屏幕上“喊”出这么一句话时,大家还是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了柳娟所坐的位置。

  柳娟:我没有把握。

  炽天:去试!

  柳娟:为什么?

  炽天:因为这是一个“七人”游戏,我们必须有七个人!

  柳娟:你怎么知道?

  炽天:没时间回答你了,快叫他出来!

  柳娟似是考虑了一下,然后道:但他没有身体。

  炽天:没关系,我可以给他临时造一个。

  柳娟:……好吧,现在就叫他吗?

  炽天:稍等一下,在下还有两句话说。

  柳娟:……

  炽天:相信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炽天转向大家,继续道:大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会同时断线,也就是说,我们会进入同一个游戏里。在那里,我们也许会遇到自己一直以来最恐惧的事情。

  炽天换了一行,接着道:不去害怕也许是不可能的,但如何去理解那种恐惧,将是解开这个游戏的关键。

  炽天:好了,在下也无法更具体地解释这个游戏,只有请大家自己小心了。

  炽天:柳娟,现在,请叫他出来。

  柳娟:好的。

  片刻的沉寂过后,柳娟:你好,炽天。

  炽天:你好,请问你怎么称呼?

  柳娟:叫我刃雾好了。

  炽天:好的,刃雾,相信你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而且你也曾经历过游戏的过程,对吗?

  柳娟:是的。

  炽天:而且你拥有某种“能力”,是吗?

  柳娟:是的。

  炽天:好的,下面我将会令大家同时断线进入同一个游戏,这可能将要借助你的能力,可以吗?

  柳娟:可以,我会尽我所能。

  炽天:进入游戏之后,我会在游戏里为你临时造出一个身体,所以请你到时和柳娟暂时分开。

  柳娟:没有问题。

  炽天:很好,30秒后,我们大家将同时进入游戏,请大家做好准备,祝大家好运。

  明日香:炽天兄,你确定这个方法可行吗?

  炽天:不确定。但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否则我们就只有在这里等到12:00。

  炽天顿了顿,道:你也想把游戏完成吧?

  炽天的话似是击中了明日香的痛处,她不再说话,而其他人也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坐立不安。

  六张面具的背后,是六副完全不同的表情。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碇真嗣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飞影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幽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柳娟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炽天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明日香在噩梦中消失了……

  七张椅子同时空了下来,暗红色的光芒似永恒般地闪耀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47

第十六章 赭红色的血迹

  memorized by:炽 天

  “原来,是这样吗?”

  炽天面对着屏幕上一行行看似无意义的数字和符号,一边飞快地操纵着他自己那台微型电脑,一边倒抽了一口冷气。

  “真是个可怕的系统,竟能完全随意控制波的频率和波长,找到符合游戏者星幽体(注)的波段,进而达到令游戏者进入游戏的目的。”

  “看来自从进入城堡到来到餐桌前那段游戏最初阶段中,每个人经历的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诡异情形,就是系统在探测大家星幽体波段的过程。”

  “找到了,这是刚才我进入游戏时的记录。”

  虽然眼前的系统令让炽天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作为一个对程序痴迷的人,这又激起了他无穷的兴趣。

  “哦,记录文件大概的规律是这样了。那么,来看看其他人的记录吧。”

  通过与自己经历的对比,炽天大致了解了系统记录每个人游戏内容的方法。

  “碇真嗣在系统里的记录是在一个战场上,嗯,这和他的叙述也一致。这里,系统对于他星幽体波动的分析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这好象没什么吧,人都是害怕死亡的啊。”

  “柳娟的游戏过程记录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她的星幽体波动的分析是:对谎言的恐惧。这,难道说明她一直都在惧怕一个谎言吗?嗯,这大概和那个在他体内的家伙有关吧。也许她所惧怕的就是体内另外一个人格被别人发现?”

  “说到那个意外出现的家伙,他进入游戏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的游戏过程也很短,似乎只有一段在公路上的经历。对他的星幽体的波动分析是:对现状的恐惧。嗯,看来他很担心自己会就这么待在柳娟身体里出不来了。”

  “这两个人真是有点意思,看来在他们身上一定发生过异乎寻常的事情。”

  “不过那个家伙并没有象碇真嗣和我一样是正常地退出游戏,这里有另外一种能量的记录,看来那个家伙有控制星幽体级能量的能力。”

  “剩下的,就是我的记录了……”

  正当炽天要接着看下去,忽然,屏幕上闪过一片血红的光芒,随后,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出现异常。

  “不好,是Toy。”

  炽天马上反应出是正在游戏中的Toy出了事情,于是赶紧把自己的电脑切换到监控模式。

  很快,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

  “坏了,这下只剩六个人了,但这个该死的系统对于游戏人数和时间的要求又异常严格,这怎么办?”

  “等等,那个家伙!”

  意识到了什么的炽天连忙开始操作起他的那台微型电脑。

  “那么,看来只能孤注一掷了。以现在的时间,大范围地修改这个系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可以这样……”

  在紧张操作中的炽天,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右手的无名指,又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幽!你还在吗?回话!”碇真嗣对着战斗服中的对讲机大声吼道。

  自从炽天说出了要大家一起进入游戏之后不久,碇真嗣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战场上。

  “炽天说过,这里可能会遇到我们心中所恐惧的事情。那对于我这种怕死的人来说,战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本来想自嘲一下的碇真嗣忽然又想起了不久前游戏中真实的感觉,便把刚刚翘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碇真嗣?是你吗?”

  一个粗重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出来,碇真嗣忙转了转头,发现身边的一个火焰兵正看着自己,但由于天色太暗,他面罩里的面孔不是很清晰。

  “你是谁?”

  “我是幽啊。”

  “啊?幽,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

  在陌生而充满危机的地方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毕竟是件能让人暂时愉快起来的事情,两人几乎要隔着战斗服拥抱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作战的命令通过无形的电波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于是两人只来得及相互竖了一下大拇指以祝好运便淹没在了人群中。

  “柳娟,这次你还想往哪儿逃呢?”面前的炽天对背靠着墙的柳娟说道。

  “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柳娟在心里暗暗抱怨道。

  “难道逃不出去吗?到底哪里的我才是真实的?”

  冷汗在瞬间便从柳娟的额头留下,而面前炽天几个人形成的包围圈又小了一圈。

  十字路口,炽天冷冷地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马路对面,一个短发的女孩正焦急地要过马路。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一辆高速拐过弯来的汽车。

  “幽!你怎么样?”

  碇真嗣终于在一片粘呼呼和烧焦了的虫子尸体中,发现了满身血污的幽。

  那些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血液,在和那些令人恶心的虫子绿色的体液混合之后,呈现一种赭红的颜色,让人看了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幽,醒醒!”

  碇真嗣用力地摇着幽的身体,他战斗服上的生命维持系统虽然被破坏了一部分,却还能显示出他还活着。

  许久,幽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怎么样?赢了吗?”

  碇真嗣在听到这句话后,眼泪终于背叛了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刚才,在没有雷达探测的情况下,他所在的小队遭到了敌人的一个“潜伏者”偷袭,片刻间就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

  ——那种可以把身体完全隐藏在地下的家伙不仅极难发现,而且还有很高的攻击力。

  而就在这时,幽从旁边的山丘上出现,看到这情况,他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对身体有极强副作用的兴奋剂,然后直接越进那“潜伏者”的攻击范围内。

  他那种近乎自杀的方式给碇真嗣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去呼叫指挥部的雷达,来探测那“潜伏者”的位置。

  在火焰兵疯狂的扫射下,那恐怖的巨型虫子似乎也有些畏惧,而降低了攻击的频率。

  但随后,就在雷达扫描到这片区域的时候,敌人最后反攻的部队也赶到了。于是,被战斗服包裹的生命和拥有坚硬外壳的生命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撕杀。

  机枪的枪管早已经滚烫,士兵们的声带发出一声声无意义的吼叫,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迅速地,在人类压倒性的兵力面前,敌人的反扑只是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看着幽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听着他微弱的问话,碇真嗣忽然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来还有这么一种情感,足可以抵御死亡的恐惧。

  炽天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洞悉了一切的笑。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在那辆车就要撞上那个女孩的一刹那。

  没有呼喊,没有尖叫,没有刹车时那刺耳的声音。

  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只不过都停止了运动。

  他笑着朝那静止的女孩走去。

  “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就在炽天一行人快要将柳娟彻底围住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柳娟长吁了一口气。

  炽天他们转过身,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淡蓝色头发有点忧郁的少年。

  “果然答案就藏在那几幅画中。”朝着出口走去的飞影暗自想到。

  “不过幸亏有炽天的提示,否则还真想不到那几幅画中那些赭红色的血迹在所有画重叠起来之后,竟能映出门所在的位置。”

  “现在,就看其他人的了。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吧,否则这件东西就没用了。”

  飞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本日记:“但愿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在我出去之后,他就能从这本日记里的记录解开我的身世和这座古堡的秘密了。”

  在一道熟悉的蓝光过后,柳娟面前的人都不见了,只是在他们原来所站的地方,遗留下几处赭红色的血迹。

  “这个身体做得很棒哦,和你以前的样子很象呢。”柳娟在危机过后,又恢复了以前刃雾面前的样子。

  刃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多解释什么,而是道:“好了,我们该去和大家汇合了,时间不多了。”

  说完,从他的两只手的手心出放出两团柔和的蓝光,瞬间就把他和柳娟包在了其中。

  眼前的地上,是一片赭红色的血迹。

  三年前,那个女孩就躺在这里。

  而现在,当炽天面对着站在那片血迹上的女孩,他笑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吻上了那个女孩的脸颊。

  突然,在那个刹那,所有的一切犹如被风吹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注:星幽体——精神的粒子组成,具有一般粒子的特性及波的特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49

第十七章 脆弱的抉择

  memorized by:炽 天

  昏暗的树林里,炽天在拼命地奔跑。

  “这样的情况下,会很容易迷路的啊。”炽天边跑边暗自琢磨。

  从刚才喧闹的大街上一下自跃入如此昏暗的丛林里,炽天也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而且根据刚才自己的经历,他猜想其他人在这次游戏的过程中,经历的内容也应该和以前在游戏中经历的内容有关。

  “但愿这样会相对容易一点吧。”

  几分钟前,利用自己在进入游戏时程序所记录的数据,炽天发现,对于整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他虽然没有能力修改,但在某些防范不是很严的地方,却有做手脚的余地。

  “同时进入游戏真的是个很冒险的决定啊。”尽管已经成功地令七个人都进入了游戏,但回想起来,炽天还是有些后怕。

  “这个游戏似乎有种能发掘心底深处恐惧的效果啊。”炽天一边奔跑一边又回忆起刚才看到碇真嗣、柳娟和刃雾的记录。

  “碇真嗣对于生命十分看重,并且害怕会因为失去生命而无法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柳娟对于体内有着另一个人格看起来很不在意,但实际上却十分担心这种情况别别人发现;而刃雾则更加明显,他所恐惧的,是无法摆脱现在的这种状态。”

  “所有人经历的游戏内容都是根据各自的具体情况而衍生出来的,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系统。”

  迷蒙的雾气令树林里的能见度十分地低,但当炽天跃过一个土丘的时候,他还是看到,在不远处有一蔟红光在闪动。

  “就是那里了。”炽天看到了自己在进入游戏时设下的标志,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希望大家也能安全到达吧。”

  突然,正在全力奔跑的炽天脚下一滑,身子向右边一倾,恰巧被旁边的树枝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连忙扶住树,然后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能让人有如此真实的感觉。这个游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即使已经初步地了解了一点这个系统,而且也能确定一直以来一手控制游戏的是明日香,但对于整个游戏的最终目的,炽天仍是毫无概念。

  在胡乱地猜测中,炽天终于来到了那团红光所在的地点。

  那是一口巨大无比的井,暗红色的光芒就从那似是无穷深处的井底发出,把四周也照得一片血红。

  在井周围的地上,以古传说中的六芒星阵为基础,画着一副十分复杂而怪异的图。

  而六芒星阵的每一个尖,都摆着一副和刚才进入游戏前一样的面具。

  炽天慢慢走到一张面具前,那上面的表情和自己曾经带过的一样,是一副困苦而无奈的表情。

  他照例把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周围。

  他是第四个到的。在井的四周,戴“残忍”面具的飞影,戴“阴险”面具的幽,戴“猥琐”面具的碇真嗣都已经站好,好象在一起等待着什么。

  “就差柳娟和刃雾了。”刚想到这里,炽天对面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两个身影随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没有人说话,柳娟和刃雾也和其它人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戴上放在地上的面具。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游戏必须有‘七’个人参加的原因吧。”炽天看着大家各自站好位置后猜测到,“那明日香呢?”

  还没等炽天继续猜下去,突然,炽天的耳边响起一阵歌声。

  那歌声听起来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犹如碧蓝的夜空中月色的缥缈一般,轻柔地洒了下来,安详而平和。

  正当炽天沉醉于那奇妙的歌声时,他忽然感到,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

  炽天忙抬起头,立时发现一具黑色的十字架正从空中缓缓朝那口巨井落下。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炽天的心头。“这……这不正是城堡大厅中的画吗?”炽天几乎要叫出声来。

  而那具黑色的十字架上,也正如画中所画,有一个女子被紧缚在上面。

  “是,是明日香。”炽天从那女子项间所戴的那张小面具上,认出了那是谁。

  在明日香的脸上,也一样还带着她那副“悲哀”的面具,只是在现在的情形下,不知怎地,炽天觉得她那面具后的脸上,也一定是副悲哀的表情。

  忽然,明日香原本微低着的头轻轻转了转,目光正好和炽天抬着头的目光相碰。

  顿时,炽天觉得从脚下升起一股哀伤而绝决的气息,在瞬间几乎封闭的他的呼吸。

  “绫……”

  炽天的意识在明日香的那道目光和耳畔神秘歌声的作用下,变得模糊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一些不想记起的经历。

  小时候外婆的去世,父母的离异,第一次的恋爱,那个叫绫的女孩……所有的经历,都是曾令他无比悲伤的经历。

  耳边的歌声依旧安详而平和地响着,有点象,天使的圣诗。

  井口的红光在十字架的下落过程中越来越亮,暗红色的光映在六个人银白色的面具上,漾着诡异的色彩。

  那无尽的悲哀和圣诗般的歌唱,组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令炽天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由,只是,想,哭。

  片刻,炽天面具后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泪痕。

  十字架不断地下落,终于在落进那口巨井的一刹那,整个六芒星阵内刮起了一道猛烈的旋风。

  风似是从六个人所在的六角星的顶端开始,然后迅速地回旋,令所有人无法动弹也无法睁眼。

  而当风停下来之后,炽天发现歌声、明日香和那具十字架都已不见,甚至连井也不再发出那种暗红色的光芒。

  “啪!”

  六声清脆的破裂声把所有人从震惊中唤醒,大家这才发现,各自所戴的面具已经掉落并摔得粉碎。

  渐渐地,六个人走到了一起。

  碇真嗣:“刚才,那是明日香吗?”

  炽天:“好象是的。”

  碇真嗣:“她,她到哪里去了?”

  飞影:“谁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怎么回去。”

  刃雾:“明日香也许不会回来了。”

  其他五个人一听这话,都把头转向这个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年。

  刃雾:“据我所知,我们眼前的这口巨井,是通往冥界的入口。”

  碇真嗣:“什么?!”

  刃雾:“是的,本来我也在犹豫,但当我看到这地上的六芒星阵时,我才确定下来,这确是通向冥界的入口。”

  飞影:“那,你的意思是,明日香去了冥界?”

  刃雾:“是的。”

  飞影:“她去那里做什么?”

  刃雾笑了笑:“她去那里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也许是第一个活着到冥界的人。”

  碇真嗣:“什么意思?”

  刃雾:“我当然说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灵魂。所有的灵魂在肉体死亡之后才会回归冥界,而灵魂一入冥界,便不在受生前的意识所支配。所以明日香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又要保留今生的记忆,又要到冥界去吧。”

  飞影:“是什么原因呢?”

  刃雾耸耸肩:“那恐怕只有明日香自己才知道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娟这时忽然自言自语般地道:“不管怎样,那一定是一个可以让人忘却生死恐惧的原因吧。”

  炽天一听,也笑了笑,道:“也许是吧,不过,这始终是一份脆弱的抉择。”

  说完,炽天对其他几个听得莫名其妙的人笑了笑,道:“好了,不用管那么多了,至少,游戏结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0

第十八章 已知的开端

  memorized by:明日香

  PM10:21:18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明日香进入噩梦……

  PM10:21:22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幽进入噩梦……

  明日香:你来啦,幽。

  幽:嗯。

  明日香:“七人游戏”的程序怎么样了?

      幽:……

  明日香: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幽:明日香,你确定你要用这个程序吗?

  明日香:……幽:你知道它的后果的,即使你拥有了六个人的灵力做保护,但也无法保证你到了那边的安全。

  明日香:安全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赌一赌。

  幽:可是,还有其他六个人呢……

  明日香:你把程序改一改,吸取灵力的程度改低一些,这样即使有谁完不成游戏,也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吧。

  幽:但那样的话,你就更没有足够的灵力做进入冥界时的加护了啊。

  明日香:没关系吧,我们可以把游戏的内容变一变。

  幽:变什么?

  明日香:我们最激烈的感情是什么?

  幽:……

  明日香:是恐惧。

  幽:哦?

  明日香:对,恐惧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人的灵力提到最高的情感。

      所以我想,把游戏的内容改为对每个人心底深处最恐惧的事的挖掘,应该可以得到所需的灵力的。

  幽:不过这样一来,游戏完成的难度就会提高很多啊。只要任何一个人不能正确理解自己心底的恐惧,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而且,这样做会令我在游戏开始后失去对游戏的控制。

  明日香:只好碰碰运气了,看这些家伙在关键时刻是不是靠得住吧。

  幽:也只有这样了,不过……

  明日香:不过什么?幽:如果阿井地下有知,若能知道你为了去救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他也该只足了。

  明日香:……幽:好吧,你去通知剩下的那五个人吧。

  明日香:幽,你也要参加吗?

  幽:当然,不管怎么说,阿井也是我的死党啊。

  明日香:谢谢你,幽。那么,程序什么时候能全部完成?

  幽:三天以后吧。

    明日香:好,那么,“七人游戏”就定在三天以后开始吧。

  PM10:33:45NightmareMaker说:幽从噩梦中解脱了……

  PM10:33:51NightmareMaker说:明日香从噩梦中解脱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1

外传-----今夜你不要回头

  第一节


  可以说,柳娟(柳宿饰)对恐惧的麻木,在很大成分上,和这次的经历有关。

  那是一个溽热的夏天,天气总是很闷,空气中也常常是漂浮着黏乎乎的雾霭,将风也粘住,再一起都贴到人们的身上。在这样的夏天,任谁都会想找个地方避暑的,自然柳娟也不例外。而且,有洁僻的她,更是无法忍受每天把自己沉浸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城市中的感觉。

  所以,当她得知她那过世的祖父在离城不远的郊外有一幢别墅时,她真的感觉有些喜出望外了。“也许条件会不太好,可是,毕竟可以凉快许多啊。”这样想着,柳娟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动身了。

  “唉呀,那个地方还真难找,”柳娟开着自己心爱的suzuki吉普,颠簸在一条带有明显乡村风格的小路上。路的两边杂乱的生长着一米多高的野草,而且根据野草都向路内生长的趋势来看,这条路应该已经多年没人走过了。

  “这么说,就是也没有7-11啦,连必胜客(pizzahut)也没有吗。”柳娟毫不掩饰失望地这样想着。

  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放在后边的两大箱子行李,柳娟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那里面装满了柳娟平时换穿的各种衣服。而香水、唇膏和各种日常用的“必需品”更是样样齐备。在当初挑选要带的行李时,把自己那些东西左挑右拣了半天,最后还是全都带来了。这一点让柳娟也感到,自己实在是个很没办法的女人呢。

  “一点也不男性化啊。”一边这样自我解嘲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已经半黑了的天,心中的焦急感不免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了,“要是能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那个地方就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由得加快了车速。但尽管如此,这种希望还是很快就被毫不留情黑下来的天彻底打破了。

  因为是农历月初的关系,似乎连月亮也很不合作,只是吝惜地用窄窄的一牙,勉强地将幽幽的月光洒在静静的田野上。而柳娟尽管将车前灯打成了远光,仍然除不去心中觉得前边的路上有着什么的想法。

  颓唐地看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数字无情的表示,已经是接近11:00的深夜了。

  平常这个时候,抱着枕头,拨弄着刚洗完的头发,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边闻着手中咖啡飘出的香味和身上刚洗完澡后散发的香气混在一起的味道,一边兴趣索然的拿着遥控器猛转台的柳娟,现在却坐在她的铃木吉普中,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废弃小道上,一边忍受着饥饿和困倦的折磨,一边无意识地向前开着车。

  这样的状态不仅令柳娟感到无奈,而且不知不觉间,倦意也开始朝她席卷过来。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柳娟,忽然被远处几点模糊的光亮惊醒。在确定了并非是萤火虫和磷造成的以后,柳娟调整了车头的方向,从草丛中,遵循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笔直地向灯光开去。

  等到车开近了一些,柳娟才看出灯光是从一幢别墅发出的,但从外观可以判断并不是柳娟想找的那幢。而就在柳娟感觉即将开到而再次强打精神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冲击使柳娟猛然一惊。踩了两下油门,听到车轮无望地发出了一些摩擦声之后,柳娟烦躁地将双手拍在了方向盘上,而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把柳娟自己也吓了一跳。

  虽然说这种吉普是四轮驱动,而且马力强劲,但遇上这种同一排两个轮子都陷入了坑中的糟糕情况还是无可奈何。况且,柳娟也一向不认为自己可以处理比“起步、停车、转弯”更复杂的情况,所以,并没有作过多的尝试,柳娟便跳下了吉普,拨着草向那幢别墅走去。

  “也许可以找里边的人帮忙将吉普弄出来,不过,看来只好明天继续上路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别墅所在的方位。

  但看过之后,柳娟脸上立刻出现了明显不是一个淑女所应有的表情——大张着嘴巴,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前方,而整个人也如木雕石塑一般,一动不动了。因为,前面的那幢别墅——不管柳娟愿意不愿意——现在已经不见了。几秒钟前还在那里的,而现在却不翼而飞了,想到现在的时间、地点,再想一想所发生的事,柳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恐惧感流遍全身。

  而还没等柳娟胡思乱想,将这份恐惧再扩大时,另一件事又发生了:柳娟在地上的影子突然拉长了。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在如此的荒郊野地,只有我的吉普车上才有这样的灯。”这样想过之后,柳娟自己也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白痴!”

  可是,吉普车的灯怎么会自己打开了呢,一想到可能会有的情况,哪怕是柳娟所设想的最好的,也让她不敢回头验证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柳娟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瞬间,数种更可怕的念头涌上了柳娟的脑海,因为,她听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却迅速地分开草,向她这里移动过来,使得她虽然只在那里站了几秒钟,却象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2

  第二节

  正当柳娟站在原地陷入了想转身又不敢,不转过去更觉得恐怖的尴尬境地时,突然灯光由远光变为了近光,使柳娟的影子一下子变短了很多,而且灯光也不那么刺眼了,这在柳娟看来,似乎是个友好的表示所以,鼓足了所有勇气,柳娟猛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而当她发现背后有个人时,她和那个人都发出了一声尖叫。

  柳娟发现站在她前面是一个少年,大约20岁左右的年纪,高高的个子,正在用一双充满疑问但却不失友好,且洋溢着微笑的眼睛凝望着自己。最让人感到好笑的就是,这个少年把双手举过了肩,而上半身呈稍向后倾的状态,似乎反到是柳娟吓了他一大跳。如果不是刚才的处境仍使柳娟心有余悸,也许她就“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然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某种不可知的存在,正以它特有的方式,注视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呵呵,这么说,你是听见了我的汽车喇叭声,才将别墅的灯关掉了,跑过来的吗,怪不得呢,我还以为是别墅飞了。”柳娟闲散的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只在靠下部的地方用绸带扎了一下,身上穿着明显大的多的睡衣,嘴角漾满了笑容,看着盛情款待自己的新认识的少年说。

  “是呀,而且,当我出去时,只看见了吉普车,你不在里面,我还在奇怪,后来开了车前灯,才发现原来你站在前边。”似乎,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的样子,那个少年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也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于是,我就想下车和你打个招呼,又怕吓到你,但没想到你猛地转过身来,反到吓了我一跳。”少年一边继续补充着,一边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嗯,真是个开朗的人呢。”柳娟这样想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染成淡蓝色的头发,梳成看似很随便的发型,前额是长长的流海,但要想让这种长过眼睛的刘海,既自然又不会常常跑道眼睛里去,就得很费一番工夫了。似乎是很浅色的眸子,由于被头发挡住而看不清颜色,但给人的感觉是象被一层雾笼罩着一样。有着希腊风格的外型幽雅的鼻子,和呈淡粉色薄薄的嘴唇,无不透出一股高贵的气质。而所有的这些混合在一起,更是让柳娟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哦,对了,一直想问你呢,你的吉普车的车灯为什么可以自己换焦呢?”面带微笑看着柳娟提问的蓝发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柳娟一瞬间表情的凝固,“难道,不是你换的吗?”

  “不是啊,那时我已经下车了啊,而车灯自己就换成近光了。”

  “是吗,算了,不要管它了,我都不是很清楚这辆车的功能呢。”虽然是面带微笑,这样说着,可是柳娟心里却没有这样想,她隐隐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并没有让这种感觉长期占据自己的心里。

  “你叫刃雾是吧?”柳娟从沙发上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家具的陈设以及客厅的装潢都显示出这家主人的高雅品位——又笑吟吟地望着那个少年这样问到。

  “这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别墅了呢?”

  “哦?有是有,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听说是一位老人留下来的呢,”听到这里,柳娟眼前一亮,“实际上,我也是上个星期才搬过来的,没办法嘛,城里太热了啊。”那少年补充到。

  “那么,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那里看一下呢,也许,就是我要找的那幢房子也说不定啊。”

  “好啊,没问题的,不过……你一定很累了吧,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好吗。”

  “当然,好的,那么,你也早些睡吧。”感到自己被关心,柳娟觉得很高兴。

  晚上,躺在舒适的床上,想着明天就可以找到祖父的别墅了,而且还有刃雾这样的“同伴”相陪,这个假期真是完美啊,柳娟想着就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3

  第三节

  “是吗,出来避暑的吗,和我一样啊。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你又有什么安排呢?”那名叫刃雾的少年,一边驾驶着好不容易才从泥坑中开出来的吉普,一边对坐在旁边吃着巧克力棒的柳娟说。

  “唔,”听到这样的问题,柳娟差点就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的叫出来了:因为自己是向老师慌称由于高温,而产生了晕倒的情况,去医院检查后,被诊断为心脏功能问题,就这样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所以准确地讲,自己就是翘了课出来玩的。因此也没有朋友陪伴,而现在,这个刚遇到的帅哥居然问我今后几天的安排。“看来,我还真的是很有魅力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柳娟并没有表现出来,赶忙吞下刚塞入嘴里的巧克力棒,一边允着手指一边将眼睛望向旁边,作出正在思考的样子,而用余光观察到,蓝发的帅哥正在对着自己笑呢,“也许,他真的觉得我很可爱吧,”于是加上十二分甜美的微笑,用尽量动听的声音,柳娟回答到:“嗯,没有呢,都没有什么一定的安排呢,如果你想一起过假期的话……”这样说完,柳娟便满怀期待的望着刃雾。

  可是,刃雾脸上并没有露出柳娟期望地神情,反而是看着前方的路,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

  “怎么了,”柳娟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着急,吓到他了呢,“没关系的,你若有别的安排,那就算了……”

  “不是啊,到不是有别的安排,只是……”听到柳娟那样说,刃雾连忙解释到,可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增加了柳娟心中的不安。

  “怎么了嘛,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说好了,我不会介意的,”递上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柳娟想安慰一下这位现在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帅哥,于是摆出一副我听到什么都不会介意的表情,望着刃雾。

  看到没有办法,只好说出来了,但是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的表情,并且紧张的环视了一下车的四周,最后,依然紧盯着前方的路的刃雾开始说到:“是这样的,你祖父的那幢别墅里,曾经有怪事发生,”这时车子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正专心听刃雾讲话的柳娟完全没有准备,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叫“啊……”而就是这一声惊叫,似乎吓到了刃雾,使的他的瞳孔似乎也放大了,而脸上也布满了恐惧加上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没有理会柳娟询问的目光,双眼继续凝望着前方空气的蓝发少年继续讲到:“就是去年夏天,也是夏天……有一对夫妇去那里避暑,不知道他们和你祖父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住进去后,怪事就接连不断。先是第一天晚上过后,那个女的打电话报警说看到了怪物,警察来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回去了,而当时似乎他的邻居都不肯相信这件事。而第二天白天,那个女人又来报警说是自己的丈夫离奇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就不见了。警察认为是无理取闹,说是有了你这样的老婆,谁都要跑的。当天晚上,别墅里就传来接连的惨叫声。据他们的邻居描述,那不象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长而且凄厉,如果世界上有鬼,那么那声音一定就是鬼在叫了。那晚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那对夫妇。而那幢别墅,也总是有奇怪的传闻,说是,有个人扛着棺材,在深夜出现在房子的附近等等……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叫了一个当地的警察一起进房子里去看个究竟,只有那个警察活着出来了,但是……他出来时已经疯了,而且头发也全白了,已经无法向人们描述那房子里的情景了。”说完这一切,刃雾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柳娟,似乎在问她是否还要去。

  柳娟听了这样的故事,再看到刃雾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将身子向后缩了缩,吞了一下口水,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对刃雾说:“喂,你不要这样吓我吧,如果真的是发生过那样的事,为什么你昨天晚上,还答应带我来呢,那咱俩岂不是……死定了?”

  看到柳娟虽然害怕,但是一点回去的意思也没有,刃雾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又把头转了回去,沮丧地说:“那是因为……因为我去年曾经进去过一次……”

  “什么?你进去过了,那就表示里边并没有怪物了,”柳娟迫不急待的打断了他,“不,”脸上作出了仿佛很干渴的表情,刃雾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我不清楚,曾经里边有没有过怪物,但是,那间房子现在是空的,也没有发生过打斗的迹象。可是,当我上到二楼,却发现在一间卧室的梳妆镜上,用口红写着这样一行字:不要,千万不要回头……”

  正在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一幢别墅的前边了,刃雾停下讲述那个吓人的故事,跳下车一边向后备箱走去,一边对柳娟说:“下车吧,到了。就是这里。”

  而柳娟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她是在想:不要回头,不要回头,能是什么意思呢。是说,不要后悔吗,还是指,不要回头望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4

  第四节

  一进到这幢带有明显十六、十七世纪欧洲装饰风格的房子后,柳娟立刻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到不是因为打开门而突然吹过的冷风,而是柳娟忽然感到似乎有什么存在,在远处注视着自己的背影,而使自己产生了好象有虫子爬上后背般的厌恶感。这种感觉使柳娟并没有马上进到房子里边看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警惕——或者说是反感的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大致结构和装潢。

  无论从大厅的壁炉、壁炉上的烛台、墙上挂着的人物肖像油画还是红檀木的家具来看,这幢房子都应该有很长的历史了。如果说这幢房子真的是属于柳娟的祖父的话,那么不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住在里边了,就是后来从别人手中购得的。

  看到旁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刃雾,柳娟叹了一口气,帮着蓝发的少年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了楼上的卧室去。

  晚上,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打扫出两个干净房间的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品尝着柳娟手忙脚乱作好的饭菜。

  “唔,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开车大概只要五分钟的路,就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几户人家,也有卖东西的地方。”刃雾一边把蘸满番茄酱的炸薯圈塞进嘴里,一边向柳娟介绍着附近的情况。

  可是柳娟却并没有专心的听刃雾的介绍,看着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很好吃而狼吞虎咽的刃雾,柳娟突然有一种想抚弄他那顺滑的蓝色头发的冲动,“真的好可爱啊,仔细看起来,就想是玻璃娃娃一样精致呢。”

  喝了一口土豆混合各种蔬菜和番茄沙司调制成的汤,刃雾抬起头来,想看看既没有回答自己也没有吃任何东西的柳娟在干什么,却看到柳娟两手重叠着支着下巴,挂着甜美的微笑,正用陶醉的眼神望着自己。脸一红,刃雾赶忙低下头,把一个炸的刚好的牛排拉过来,慢慢地吃起来。

  而这个动作使柳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回想了一下不禁涨红了脸,也拉了一个奶油玉米,开始吃了起来。

  于是直到吃完饭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做任何除了进食以外的动作。

  将晚餐的碗碟收拾好后,一边擦手一边走进前庭的柳娟,看到以优雅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的刃雾,突然产生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大概正是刃雾那种将两手摊在沙发靠背上,头稍向后仰,两条腿伸直,随意地伸在沙发前面的地上,的尽显修长的身材的闲适的姿势使柳娟有了一点“家”的感觉吧。

  所以,干脆就站在门口呆望者正在看电视的刃雾,柳娟甚至希望,时间就在这时静止吧,就让这一刻成为永远。

  片刻过后,察觉到柳娟走到了门口的刃雾正在奇怪,为什么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呢,“辛苦了啊,有兴趣一起看球赛……”于是,一边转过头去,一边微笑着想看看的刃雾,却看到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在朝这边凝望的柳娟似乎一点想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刃雾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咳了一下,道:“嗨,休息一下吧。”

  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柳娟,意识到自己带呆望着别人的行为第二次被发现了,脸立刻就红了,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去把毛巾放下。”便又跑回厨房去了。在走廊上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我两次都看他看呆了,哎呀,完了,现在他对我的印象一定变差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没面子的事呢……”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在对自己说了n次“要冷静,柳娟,要冷静!”之后,好不容易进入客厅的柳娟,却发现刃雾已经端正地坐在了沙发的一头,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而茶几的对面位置还有一杯。于是,柳娟只好隔着茶几,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意识到气氛可能回有些尴尬,刃雾望着电视,对柳娟说:“今年,决赛湖人对76人啊,真的是精彩呢,湖人碰上了对手了,第一场竟然输了,如果不加油的话……”发现柳娟并没有回答自己,意识到可能是不喜欢体育吧,于是后面的话就变成了,“你祖父留给你的房子,还真大啊。”

  “对啊,的确是蛮大的,而且,年头也很久了呢,”柳娟也望着电视说到,“因为,我今天打扫时发现,厨房那边的小门,就是通向地下室的了。新修的房子都不会这样了吧。”

  “什……什么,地下室吗?”

  “对啊,”丝毫没有察觉到刃雾的表情有变化,柳娟呷了一口手里的茶,这样微笑着回答,“而且,刃雾沏的茶相当的不错呢。”

  “啊,啊……是吗,过奖了。”

  在那之后,刃雾就一幅心事憧憧的样子,只是跟柳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无关紧要的话,而电视中无论是米勒的连续三分球还是,奥尼尔的强突都再没能给刃雾的表情带来什么变化。

  “呵,好困啊,你也累了吧?早些睡好了,今天打扫真是太辛苦了。那么,我先上去了。晚安。”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到了11:00,柳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刃雾道晚安。

  “难道,我做的真的太过分了吗。不过,到也不能怪他,我那样盯着人家看,任谁也不会没有反应的。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一定要挽回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察觉到刃雾情绪上的变化,柳娟一相情愿的认为是自己的缘故,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并不想马上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化妆镜……刃雾不是说,在化妆镜上用口红写着什么吗。是写的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哦,怪不得今天刃雾一定要打扫这个房间……”想到这里,柳娟不禁微笑了起来,“他还真的很体贴人呢,是怕我会害怕吗。”凑过身子,柳娟仔细检查着镜子,可上面一点口红的痕迹都没有了。

  “嗯?”正在俯身检查镜子的柳娟,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紧跟着是一阵寒意,柳娟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刚进到这间屋子时,那种仿佛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这次的更强烈些,柳娟甚至想象,那目光象是一只长满毛的手在自己的背后摸来摸去。强烈的厌恶感使柳娟差点就想以扭动肩膀来甩掉这目光了。

  几种感觉混杂在一起,产生了极度的不安感,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回头望一眼吧,自然柳娟也不例外,因为他已经忘了刃雾曾经对她讲的是什么了。

  而当她想起来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刃雾一直等到柳娟上楼以后,才敢放心的去洗澡。而正当刃雾舒服的享受热水除去身上疲劳的感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很短促,可是很清楚。刃雾立刻意识到,是柳娟。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裤子,就向楼上飞奔过去。

  “唔……”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柳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刃雾焦急的面孔,头发和脸上都还有水。柳娟突然感到很委屈,于是,任性的一把搂住刃雾的脖子,抽噎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告诉我,你怎么会晕倒呢,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等到柳娟稍微冷静下来,刃雾轻柔的扶着柳娟的肩膀,把她扶到了面前,紧张的问到。

  “我……发生了,发生了……不,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回过了头去,然后,然后……啊……”说到这里,柳娟突然尖叫起来,再也没法说下去了。

  “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啊,还造成了暂时的记忆丧失,也许真的是看到了‘那个’了?还是……先让她休息好了。”于是,把柳娟扶到了床上,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思考着什么,直到确定柳娟的确是睡着了,刃雾才站起来轻轻的退了出去,眼睛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28 03:54

  第五节

  当柳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窗外是无边的漆黑,似乎要冲进来,吞噬一切一样,不知为什么,柳娟看到窗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是怎么了呢……怎么会穿着外衣就睡了呢?哦……对了,我晕倒了,是刃雾……是刃雾把我抱到床上来的。可是,我怎会晕倒的呢……怎么会呢……唔……呜——头好痛!”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柳娟的心底又升起了莫名的恐惧。这不明所以的恐惧感让柳娟感到烦躁不安,就好象是刚做过的噩梦,另人恐惧,却记不起内容。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柳娟立刻感觉到身体因为受惊吓出了汗,而黏乎乎的,于是柳娟决定去洗个澡,一来洗掉身上的汗水,二来柳娟希望热水能使自己放松一下,平静一下心情,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洗的一干二净,回来睡个好觉。

  “嗯……真舒服的热水。”柳娟尽量使自己不去想今晚发生的怪事,而将心思转移到计划今后几天的安排上,“首先开着车在这附近转一圈儿,然后,就和刃雾去野餐,这附近好象是有个风景区?”正当柳娟沉浸在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和美好的幻想中时,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使柳娟马上紧张了起来,但是刚想仔细分辨,那声音却又消失了。这不免使柳娟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变的坏了起来。在胡思乱想中,匆匆的洗完了澡,刚刚迈出浴室的柳娟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光次,柳娟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连澡也不要人家好好洗,到底想要怎么样嘛。”这样给自己壮着胆子,柳娟拿起一把梳子向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当到了厨房的门口时,声音又传来了,非常的近,似乎就在厨房里,“是老鼠吧。”这会柳娟没敢设想更坏的情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厨房里跨了一大步,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柳娟本就已经绷到最紧的心弦“叭”的一声断了,她不禁惊叫起来,而那个人马上伸出了手扶住了她。柳娟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刚才出来的人是刃雾,于是,一瞬间,所有的惊吓和委屈都涌了上来,柳娟扑在刃雾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刃雾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柳娟推了起来,用手指把柳娟脸上的泪拂了下去。稍稍平静了一些,柳娟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望了一下刃雾的脸,想看看为什么那么温柔的刃雾却没有安慰她嶝。可是却见到了刃雾苍白而且带些慌乱的脸,似乎还在微微喘吁着,连头发也乱了。看到自从出场以来一直都显得十分冷静和老成的刃雾,居然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即使迟钝如柳娟,也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立刻将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抛在了一旁,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柳娟关切的向刃雾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没有什么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刃雾这样说着,“我……我只是,算了柳娟,相信我,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说谎,于是,刃雾只好这样搪塞着柳娟。在刃雾说这些话时,柳娟曾试着将视线投到刃雾的背后去,但每次都被刃雾巧妙的移动的身子给挡住了。这样的动作,更增加了柳娟的好奇心,刚刚想开口问时,刃雾却先伸出了手,轻轻的搂住柳娟一侧的肩膀,将柳娟转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向厨房外走去——刃眄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使柳娟有掉到棉花堆中的轻飘飘的感觉,根本就无法反抗——一边走,一边说着:“放心,真的没有什么,柳娟,现在,上楼睡觉去吧,明天还有很多安排呢。来,我送你上去吧,你刚才,是不是作噩梦了……”就这样,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的,柳娟又被送回了楼上。直到看着柳娟躺下了,刃雾才离开。

  柳娟虽然躺在了床上,但是却怎样也睡不着,脑子里的思绪非常混乱,怎样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晕倒了呢,而刃雾说的梳妆镜上又写了些什么呢,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了呢。而且柳娟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和刃雾说起地下室时,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而刚才,他也是明显刚从那里上来,难道地下室中有什么吗,为什么刃雾不肯告诉我呢。”想到这里,柳娟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那个晚上,柳娟被自己的念头吓的一直没睡着,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变换各种剿势。

  在楼下,蓝发的少年也同样没睡,侧着身子,右腿蜷起,眼睛望向天边——以这样优雅的姿势半坐在窗台上,雾色的瞳孔中却露出了异样深邃的目光,似乎要望到宇宙,那无尽的虚空中似的。而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凝重,完全不象一个少年人所应有的。右手则夹着一只一口也没抽的,纤细的香烟。呼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后,刃雾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右手一弹,那刚燃完一半的烟,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落了下去。这时,突然听到——其实,这声卖已经响了很久了,只是刚才刃雾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楼上传来的,因为翻身而压的床中的弹簧“嘎吱”、“嘎吱”响的声音。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刃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是将身体摔在了床上,之后,便象个孩子一般,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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