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女人登上王位,叫她们坐稳奴隶
前阵子,“好心”的广东省政协委员罗必良,在政协会议上忧心忡忡地提出议题,呼吁更多人关注女博士“缺爱”的问题。原话抄录:“女孩子是一个产品,卖了二十几年,还没把自己卖出去。从恋爱角度讲,读博士不是个增值的事,是贬值的事。”再往前一阵子,是“好心”的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教授、文学博士何光顺,在微博上不无自得地发了好几条俏皮话,宽宏大量地批准,甚至倡导自己的女学生们利用课堂时间去梳妆美颜,好使男生们在莺莺燕燕的簇拥下,在美丽的鼓舞中奋发向上。在受到质疑之后,还颇为委屈地声辩:正因我爱女人,为了保护她们,才期望她们回归到厨房与闺阁,过更轻松优雅的生活。
再往前将近二百年,巴尔扎克在《婚姻生理学》中宣称:“女人的命运和她唯一的荣耀是赢得男人的心。她是一份动产,确切说,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已婚女人是一个必须把她扶到王位上的奴隶。”
将奴隶扶上王位,具体怎样实施,如何操作呢?波伏娃用《第二性》代他复述和归纳道:“丈夫要严加管束,不要让妻子有任何机会接受教育和文化,要尽可能地不让她们引人注目。中产阶级按照这种程序把女人关在厨房和家中,严密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使她们完全处于依附地位。作为补偿,女人也受到敬重,受到极其温文尔雅的对待……在小事上必须征求她的意见,把她摆在第一位。人们不应当像原始人那样,让她负重,而应当迅速让她摆脱一切艰巨任务和忧虑,同时摆脱一切责任。”
你看,“好心”有时就是这么禁不起拆穿,真相总如此难抵破译。看似的关怀背后,包藏的私心企图和利益防御,有时连“好心人”自己都不太觉悟得到。前两者包装精致的好心,似乎还有大批女孩子乐意收礼;而面对巴尔扎克堂皇的恶意,和波伏娃的犀利翻译,想必很难有哪个女人读之而笑得出来。问题是,文豪的偏见,我们尚还能归因于时代的局限;然而时隔二百年,距离上世纪六〇年代第二波女权运动萌发和蓬勃,无数女性先锋、开明斗士披荆斩棘抗争至今,也已五十多年过去,我们的男知识分子、男政客脑中所装填的观念,硬是不曾升级改版,还留着那陈腐恶臭的老一套。听着他们的言论,看着他们在质疑声中力呈无辜的执拗自辩,你会感觉眼前一黑,口中一腥,疑心历史从不曾移步转身,女性的处境将再也不会好了。
虽说,即便在观念进步一些、开明一些的欧美国家,男女平等也并未真正彻底实现,但男士们好歹还愿意花点心思装一装,将偏见略略遮掩和修饰;再者,大不了在重要关头和场合“集体失声”,让女人们自己折腾去。而我们的男知识分子、男政客们,连装都不会。还真不是他们不屑于装腔作势,而是大环境、大风气从没约束他们如此。尊重女性,了解基础的两性平等观念,还没有作为他们仕途晋升、金榜题名、或成为一名大写人的必备要件。观念革新?他们真的毫无压力啊,因此才特别嘴大敢说,浑不怕就此丢了乌纱和前程。
罗必良与何光顺两位先生,一个在政治领域具有政策和社会干预能力,一个在教育领域把持资源和身居指导地位,他们的角色使命,本应是唤起人权平等意识的觉醒,促成平等的实现,教化学生发现和完成自我。可惜,他们面对女性时的态度,以及为女性指点的出路,却依然顺沿着“扶她们登上王位,叫她们坐稳了奴隶”的思路。
在男权人士眼中,女性从来不过是“消费品”,甚至“消耗品”,所从事的活动有意义与否,全在于能否增加自身的“可爱属性”和“性感程度”,是否能把性资源,亦即青春、美貌、生育力等,加上更美的缎带、更好的包装,转化成为生存资源,从而在男性主导的买方市场当中提高自身的出售价格。他们合力将女性驱逐并禁锢于社会的边缘,尽可能降低女性与社会的结合度,不遗余力,甚至危言耸听地强化婚姻与生育对于女性的绝对意义,向她们提示怎样“合理”利用时间与精力,以便获取更大的投资回报——比起奉献给学术,提供有价值的研究;比起用来开阔视野,拓宽生命空间,探索世界和自我的真相;比起实现作为一个人、一个行为主体的自我升华和超越性需求,而更应当被施用在生育职责和家庭义务当中。
他们将女性的存在意义,简单划定为妻性和母性的达成;忽略她们内在价值的实现与提升,或社会贡献的多寡,将女性的“成功”窄化为“有本事拴住一个男人”;制造焦虑,令她们以“嫁不出去”、“没男人要”为耻;甚至提供了一套关于“女性气质”的,全方位的条律八股和奖惩方式,来约束女性想要施展的愿望与手脚,并敦促她们举起皮鞭互相监管。而在这一过程中,最常及最有效被利用的大棒,首先便是污名化,妖魔化不符合男权准则的女性,将之贬为商品中的残次品、积压品,亦即“剩女”,或指责她们匮乏“女人味”,干脆为这个群体孤立开辟了一个性别频道:第三性,仿佛她们丧失了为女人,甚至为人的条件。
放眼四望,目下许多天朝男人对女人的要求,除却大胸长腿细腰翘臀的理想硬件配置之外,在性格及修养的软件方面,普遍还停留在只需“蠢萌”就够了——换言之,达到宠物水平就够了。蠢就是不需要太聪明的头脑、太卓越的见解和太清醒的自我追求;萌就是善讨欢心,驯良顺从。因此,全A+的成绩单,反倒不如撒得一手好娇这种技能更实用;辛辛苦苦修炼成女博士,寻求经济与人格的双重独立,也自然不如觅个夫君(可寄生的宿主)更划算,更有“价值”了。反正即便你摘下学位,闯到社会,还不是要在男人的手底下讨生活,讨尊严,还不是要在玻璃天花板下撞得头破血流——某种意义上,大家殊途同归。
问题是,由男权主导的这种性别政治游戏,追根究底其实是双输局面,并无真正意义上的赢家和得益者。男性物化女性的同时,也换来自我物化的困境。在女性缺乏安全感和价值感的“恨嫁焦虑”中,男性则沦为女性求生策略中的长期饭票或ATM机,自身的价值也被限定在了物质层面当中,同时亦否决了自身在个人发展与生活方式上的多样化需求,及自由选择的可能。那些不乐意参与社会竞争,自甘退守家庭的男人,则被贬为废柴屌丝,被斥为“不是个男人”,承受配偶的埋怨和来自社会的嘲弄——看罢,任何为禁锢他人而打造的枷锁,到头来也总是套在自己头上。而想要改变这一切,恐怕还需从某些掌握社会资源及话语权的男性,不再“好心”地越俎代庖,为女性规定生存空间和方式,让每个个体都能自由无碍,舒展地生长开始。
俺觉得很好笑。 下面提到的这种情况中的女主上坛子抱怨的不多。
波伏娃用《第二性》代他复述和归纳道:“丈夫要严加管束,不要让妻子有任何机会接受教育和文化,要尽可能地不让她们引人注目。中产阶级按照这种程序把女人关在厨房和家中,严密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使她们完全处于依附地位。作为补偿,女人也受到敬重,受到极其温文尔雅的对待……在小事上必须征求她的意见,把她摆在第一位。人们不应当像原始人那样,让她负重,而应当迅速让她摆脱一切艰巨任务和忧虑,同时摆脱一切责任。”
但看到很多帖子说的男主都是贯彻前半段,不愿意或者没能力贯彻后半段的。 {:5_323:} 又见 YY 文。
女人当奴隶对男人的好处是:男人少了一半的竞争对手,多了一半的奴隶,社会地位暴涨。
坏处是:工作量加大,压力加大,其实也未必真的加大。男性荷尔蒙多就是容易导致好斗心重,既然好斗,逞强心重,那么多付出,多责任,未必真的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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