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lcnews 发表于 2024-12-3 16:35

民间故事:恶婆婆

作者:天天故事会
在那青山环绕、炊烟袅袅的清平镇,小翠以红绸遮面,莲步轻移,嫁入了李家。成亲那日,鞭炮震耳,唢呐喧天,她怀揣着少女的娇羞与对未来的憧憬,跨进那承载着新生活期许的院门。




李明,她的新婚夫君,身形魁梧,浓眉下双目透着质朴与憨厚,常年随着商队奔波于四方,买卖些山货布匹,为家中生计谋个营生。这天,商队启程的号角便催促他远行,临行前,他紧握着小翠的手,粗粝掌心满是不舍,“翠儿,我这一去,家中便劳你多照应,待我归来,定给你带好物件。”小翠红着眼眶,重重点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直至隐没在尘土飞扬里。

李明的娘,年逾六十,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丈夫早逝的悲痛与生活的磨砺,让她的心似被霜打过的茄子,皱缩又苦涩,性格愈发刁钻。起初,碍于新妇入门,面子上还过得去,可这一年过去了,见小翠肚皮毫无动静,那和善的假面便如春日残雪,消融殆尽。

这天一大早,婆婆便手持木杖,重重戳着小翠房门,“懒骨头,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操持家务!”小翠惊醒,匆忙穿衣洗漱,踏入厨房,灶火未旺,浓烟呛得她咳嗽连连,婆婆闻声赶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真是白养着你,指望你延续香火,怕是要等花儿都谢了!”这些话刺得小翠满心委屈,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默默咽下。

庭院清扫、衣物浆洗、饭菜烹制,一日下来,小翠累得腰酸背痛,可婆婆仍横挑鼻子竖挑眼,嫌庭院角落有落叶、衣衫洗得不够白净、饭菜口味不合心意,稍有辩驳,婆婆便撒泼哭闹,“娶了你这丧门星,是要败了我李家啊!”小翠孤立无援,在这陌生庭院,只能在现实的冰冷中煎熬。

家中马夫刘二,本是外乡流民,身形精瘦,走路时脚步轻飘,一对三角眼总是滴溜溜乱转,透着市井混混的狡黠与精明。他被李家雇来照料马匹,平日里喂草刷毛、清理马厩,活儿干得倒也算麻利,可心思却总不安分。

自打小翠嫁入,刘二的目光就像黏在她身上的蛛丝,甩也甩不掉。每次小翠到后院井边打水,刘二便佯装忙碌,实则借机凑上前,手里攥着根干草,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哟,小娘子,这水桶恁重,别闪了腰,要不我来搭把手?”说话间,身子往前倾,那股子酸臭气息直往小翠鼻子里钻,小翠吓得连连后退,水瓢都差点掉地上,慌慌张张道:“不……不用,我自个儿行。”刘二却像没听见,还想再靠前,小翠赶忙拎起水桶,逃也似的回了屋。




一回两回,刘二愈发大胆。有回李明刚离家不久,小翠在马厩旁晾晒衣物,刘二瞅着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凑过去,嘴里吐出轻佻言语:“小翠啊,你说你这如花似玉,守着个空房,多可惜呐,哪像咱,整日陪着这些牲口,心里头可寂寞咯,你要不……”话没说完,一只粗糙大手就往小翠胳膊上摸。小翠惊恐至极,用力甩开,衣物散落一地,她边哭边跑,“你这登徒子,再这般,我定告知婆婆与夫君!”

可婆婆这边,对刘二的行径仿若瞎了眼、聋了耳。有时小翠委屈哭诉,婆婆非但不同情,反而皱着眉数落:“哼,指不定是你这狐媚子招惹人家,正经事不干,整日弄些腌臜事儿,咱李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小翠满心冤屈,寒彻心扉。她不明白,为何婆婆如此颠倒黑白,在这家里,自己竟成了有罪之人。

数月过去,李明随商队归来,马车辘辘,满载着货物与一路风尘。小翠听闻声响,忙不迭奔至门口,眼眶泛红,满心委屈与思念瞬间翻涌,险些夺眶而出,可瞥见婆婆在旁,又生生忍了回去,只默默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绞着衣角。

李明进了家门,先是恭敬向母亲问安,奉上带回的绸缎与滋补药材,婆婆眉开眼笑,拉着儿子嘘寒问暖,边说还边拿眼瞥小翠,话里夹枪带棒:“儿啊,你在外辛苦,家里却不安生,有人啊,整日净会惹事,这肚子也没个动静,咱李家的后可咋指望哟!”小翠身子一颤,抬眸望向李明,眼中满是求助。

待夜深人静,小翠拉着李明来到庭院角落,月光清冷,洒在二人身上,似也蒙上一层哀伤。小翠泪如雨下,将婆婆平日刁难、刘二屡次骚扰之事,一五一十道出,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李明初时面露惊怒,可转瞬,眉头紧皱,神色间添了几分犹疑,嗫嚅道:“翠儿,母亲守寡多年,性子是急了些,许是盼孙心切才口不择言;那刘二,我平日看他也算老实,怕是不是有误会?你且多担待,莫要与他们置气,子嗣一事,咱也抓紧才好。”

小翠仿若遭了雷击,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夫君,我所言句句属实,你怎可不信我?”声音拔高,带着几分绝望与不甘,“我在这家中,如履薄冰,受尽委屈,你却这般敷衍!”二人争执声渐大,引得屋内婆婆披衣起身,站在廊下,扯着嗓子喊:“大晚上嚎啥,成何体统!李明啊,我就说这媳妇不安分,你可别被她蒙了心智。”

李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时沉默不语。小翠满心悲凉,转身奔回房内,趴在床榻痛哭流涕,泪水浸湿了枕头。婆婆见状,慢悠悠回房,嘴里嘟囔着“治不了你这小蹄子”,只剩李明站在庭院,望着夜空长吁短叹。

小翠的哭诉被当作耳旁风,绝望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缠绕。在又一次被婆婆无端责骂、被刘二言语轻薄后,小翠听闻村外山林深处,住着个神秘莫测的神婆,能通阴阳、解厄难,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她趁天色未明、家中人还未起,怀揣着积攒许久的几枚铜板,匆匆往山林而去。




山林中雾气弥漫,阴森静谧,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簌簌”声响,似有鬼魅潜伏窥探。好不容易寻到那神婆居所,不过是间破旧茅屋,周围蛛网横生,草药味与腐朽气息交织弥漫。神婆坐在屋内蒲团上,身披黑袍,白发凌乱却遮不住那透着精光的眼眸,见小翠进门,也不诧异,沙哑着嗓子开口:“小娘子,你周身晦气缭绕,定是家中有恶煞作祟。”

小翠“扑通”跪地,哭求神婆相助。神婆闭眼掐指,念念有词,半晌后睁眼,神色凝重,道出惊人之语:“你那婆婆,早年丧夫,心生怨念,积成恶咒,不仅祸及家中子嗣运,更引邪祟近身,那刘二怕是也被咒力影响,才这般胆大妄为。你若要破局,需在月圆之夜,寻家中最老母鸡,取鸡冠血洒于婆婆床下四角,镇住邪祟根基,方可扭转乾坤。”小翠牢记吩咐,留下铜板,心怀忐忑回了家。

好不容易盼到月圆,小翠趁婆婆外出串门,悄悄摸进鸡舍,费了好大劲逮住那只咯咯乱叫的老母鸡,手起刀落,鸡血滴落在碗里,殷红刺目。她怀揣瓷碗,蹑手蹑脚潜入婆婆卧房,按神婆所言,在床下四角洒血,过程中,屋内冷风骤起,烛火摇曳,似有隐隐哭声传来,小翠吓得脸色惨白,却咬牙坚持做完。

可婆婆归家,刚踏入房门,便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色青紫,口吐白沫,口中念念有词,却尽是含糊不清的咒骂:“哪个小贱蹄子敢算计我,我定要你不得好死,这是要绝我生路啊……”此后,家中仿若被阴云笼罩,白日里物件无故自个儿摔落、破碎,夜里阴森寒意从墙角渗出,似有双双冰冷眼睛在暗处窥视,骇人的声响此起彼伏,吓得小翠与婆婆都不敢轻易迈出房门,曾经吵闹不休的家,如今只剩死寂与惶恐。

怪象接连不断,家中仿若冰窖,阴森侵蚀着每一寸空间,婆婆瘫在床上,浑身瑟瑟发抖,往昔的尖刻被恐惧彻底碾碎。每有冷风拂过窗棂,发出“呜呜”怪声,她便惊声尖叫,死死揪住被子,眼神中满是惊惶。




小翠虽也害怕,可眼见婆婆这般狼狈,心又软了下来。她压下心头恐惧,强撑着为婆婆熬煮安神汤药,袅袅热气升腾,驱散了些许屋内寒意。端药至婆婆床前,轻声安抚:“娘,喝了药,身子会舒坦些。”婆婆望着小翠,泪水夺眶而出,嗫嚅着:“儿媳啊,我错得离谱,以往那般刁难你,是我被怨恨迷了心窍,如今遭这报应,罪有应得。”

夜里,寒意更甚,小翠搬了凳子,守在婆婆床边,困意袭来,便狠狠掐自己一把。婆婆迷糊间瞧见小翠疲惫却坚守的模样,往昔种种如走马灯在脑海放映:新妇入门时的羞涩、操持家务的忙碌身影、受委屈时的隐忍泪光……愧疚像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挣扎着起身,握住小翠的手,“翠儿,若能熬过这劫,娘定当补偿你,把你当亲闺女疼。”

而随着小翠无怨的照料、婆婆真心的悔改,家中阴森之感竟似退潮般,缓缓散去。摔落之物不再莫名作响,冷风也不再呼啸穿梭,那股子仿若被邪祟紧盯的压迫感,悄然消逝。李明瞧着家中变化,看着小翠的憔悴与母亲的悔意,满心自责,他严惩了刘二,将其逐出村子,断了这不安分的祸根,而后与小翠一起,全心照顾婆婆,修缮房屋、洒扫庭院,试图以忙碌与温情,彻底洗净家中阴霾。

日子在和暖的氛围里缓缓流淌,似是那场诡异风波洗净了家中的沉疴,往昔的阴霾被清扫得一干二净。婆婆彻底脱胎换骨,往昔那整日板着的脸,如今堆满笑意,眼角细纹里都藏着慈爱。晨起,她不再是那个颐指气使的恶婆婆,而是抢着下厨,锅碗瓢盆在她手中奏鸣出烟火的乐章,精心熬煮着滋补的羹汤,袅袅炊烟里满是家的温馨。

小翠的身形日渐圆润,腹中孕育着新生命,举手投足间透着将为人母的温婉与喜悦。李明满心欢喜,将小翠视作珍宝,商队的事务能推则推,一心守在家中,或是陪着小翠在庭院漫步,轻抚她腰身,轻言细语说着对孩子的期许;或是跟着母亲研习厨艺,只为给小翠变换着花样做可口饭菜。




待瓜熟蒂落,一声响亮婴啼划破李家上空,为家中添了无尽喜气。婆婆抱着襁褓中粉嫩婴孩,眼眶泛红,嘴里念叨着“乖孙呐,你可是咱家的福星”,那小心翼翼又满是疼爱的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邻里们纷纷前来道贺,看着曾经鸡飞狗跳的李家如今满是祥和,皆啧啧称奇。

此后岁月,庭院里暖阳常照,孩子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笑声脆生生回荡。李明的生意顺遂,常带回新奇小物件哄妻儿开心;小翠与婆婆亲如母女,一同操持家务,闲暇时在树下给孩子讲古老故事。曾经被诅咒、争吵撕裂的家,如今在爱与宽容里缝补完好,幸福像春日繁花,安稳且绵长。
#冬日生活打卡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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