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侦探学院》--作者:李敏
第一册:密室咒第1节:我感应到有人要死
福尔摩市的天气一向不好,平均每年下雨八十七天,外加一百五十二天不见太阳。灰蒙蒙的天空,配合着形形色色的人,替大大小小的罪案增添凝重色彩。
幸好老天爷没瞎掉眼,有时候也会行行好,送给人间一个美好的大晴天。
艳阳映照校园,全白的校舍,精致的花圃,而衬托着这明媚春光的是从校园内传出的一阵钢琴声。
校舍二楼东边的房间,门外的谱架上放了一块标示牌,白底黑字写着:"福尔摩市音乐学院招生试演"。李斯特的《Tarantella》钢琴曲正从这房间传出来。
弹奏者的技巧娴熟,虽听得出不是老手,但投入了少年人特有的感情与活力,令在场的三位主考官听得相当满意。
隆!十多个琴键被同时按下,紧接着是悚然的沉默。
《Tarantella》中没有这样的小节。
三位考官都觉不安,大家望着面前制造沉默的女孩,期望她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几分钟过去了,钢琴前的考生仍无半点动静。
终于,坐在中央的主考官开腔问道:"方游柔,是琴弦断了吗?"
其实他们都听得出这不是琴弦断掉的声音。
游柔松开紧按琴键的手,声音夹杂了激动:"各位,请跟我来!"
"你不打算完成吗?我们仍在试演之中……"主考官疑惑地问。
游柔已经走到门口,"快!救人要紧!"她一马当先跑出考场,往西边的花园直奔过去。
游柔带着考官们来到杳无人迹的花园,眼前有棵大榕树,一条横枝上赫然吊着一个少女!
无力的身躯穿着新潮的服饰,像衣架上的时装。
太迟了!游柔看着随风摆动的尸体,心里一阵难过。
其它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最后还是游柔叫主考官去报警。
另一名考官想把尸体解下来,游柔忙劝阻说:"我们不应随便移动尸体的"。
那考官被游柔认真的表情吓得收起已经伸出的双手。
***
警察闻报赶至,把现场重重围起。尸体被解下来,鉴证科的人像蜜蜂般围着它团团转,但法医官尚未出现。
钱探长身穿干湿大衣,白衬衫加上随意打结的领带,鼻梁上架上了太阳眼镜,嘴里衔着一支没有点火的烟斗。
他四处查看,几个助手不断交上各种各样的证物让他过目,等他决定如何处理。
游柔犹有余悸,旁观警方
钱探长绕着大榕树走了好几圈后,向众位考官和游柔走过来,问:"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三个考官指着游柔,异口同声:"是她。"
游柔点点头。
钱探长问游柔:"你认识死者吗?"
游柔摇摇头。
钱探长又说:"尸体仍是暖的,死亡时间不出三小时。能否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游柔慢慢说:"刚才我在校舍的东边参加试演,琴弹到一半时,就感应到有人要死。"游柔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景象,死者扭曲的脸容,凶手暴现的手筋,都历历在目。
钱探长觉得游柔只是瞎扯,"小妹妹,不要说些天方夜谭来浪费警力。"
"我没有!他们都可以做证。"游柔指着三位考官。
"是吗?"钱探长转向三名考官。他们复述了刚才发生的事,证明游柔没有撒谎,但这当然不包括"感应到有人死亡"。
钱探长不相信超自然力量这回事,他反而更相信"发现尸体的,可能是凶手"这条法则。
"探长,你在怀疑我吧?但我有不在场证据,过去两个多小时,我一直待在校舍那边,三位考官也已做证了。"
"我不是怀疑你。"钱探长口不对心,他几乎被游柔的直觉吓倒。
这时候,钱探长的一个助手带着死者的亲友来到,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青年男性。
男的一身Hiphop打扮,高瘦身材,双手插在裤袋里,姿势蛮不自然的。
中年妇人一见地上的尸体,便搥胸大哭起来,「女儿!」
钱探长拦住想扑身上前的妇人,命人替死者盖上胶布。
妇人呜咽着说:「你为什么这么傻,早知如此,我不反对你跟阿姆一起就是,为什么自杀,为什么自杀呢?」
叫阿姆的青年面有愧疚之色,「你为什么这么傻……」
「太太,」游柔见妇人悲恸欲绝,忍不住插嘴,「你的女儿不是自杀的,是被谋杀的。」
钱探长、死者母亲、阿姆和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同时一怔。
这时钱探长的助手走过来,「探长,我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封信,看来是死者的遗书。」
钱探长看一眼遗书,用责备的语气对游柔说:「现在死者身上只有吊颈造成的伤痕,又发现了她的遗书,上面写着:『如果不能和阿姆在一起,我宁愿不再活在世上。』听到了吧!你可别再胡乱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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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就凭罪恶之灵感
「钱探长,你要相信我!她的确是被谋杀的!」「你凭什么说死者不是自杀?」钱探长质问。
「就凭『罪恶之灵感』!」游柔理直气壮地表示。
钱探长狐疑,「罪恶之灵感?」
「对。我每次弹琴,都会见到附近发生的凶案。」游柔煞有介事地解释,「刚才我试演过程中,忽然产生灵感,代入了凶手的视点。他移近死者,突然用尼龙带从背后勒住她的喉咙,死者挣扎跌倒在地,凶手继续拖行死者,勒至气绝身亡。」
听完游柔的话,钱探长显得不屑,「小妹妹,破案不是靠幻想的,如果真有你所说的『罪恶之灵感』,还需要我们警察吗?」
游柔拉着钱探长去掀开盖尸的胶布,翻转尸体,背部朝天,「如果是自己上吊,死者背上的泥又怎么解释?」
钱探长有点惊讶。
游柔说下去,「一般上吊,顶多只会形成三百度左右的勒痕,所以颈背不会出现勒痕。但你看,死者颈上的勒痕是完完整整的一圈。」
游柔观察细致入微,让钱探长另眼相看,暗暗露出赞赏的目光,「照你所讲,女死者是先被勒死,然后吊在树上扮成自杀模样?」
「没错!」游柔信心十足。
钱探长追问:「既然你的灵感那样厉害,可有见到凶手的模样?」
中年妇人期待着,阿姆却显得浑身不自在,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没有见到,只见到死者和案发经过……」游柔目光一扫,心有灵犀,「但我知道谁是凶手!」
钱探长、中年妇人和阿姆异口同声:「谁?」
游柔伸手一指,「凶手就是你--阿姆!」
阿姆大吃一惊,「你别乱说,我爱我的女朋友,怎么会杀她!」
钱探长提醒游柔:「办案要看证据,不能单凭灵感的,小妹妹。」
游柔气定神闲,「不错,破案不能单靠灵感,但你看以死者的身高,她有可能用这张椅上吊吗?而凶手必然要有相当身高先才可以把死者吊上去。」
钱探长看着篮球员身材的阿姆点头称是,「但这不算是直接证据呀!身材高大的人可多的是。」
「这就是直接证据!」游柔指着仍系在死者脖子上的尼龙带。
钱探长蹲下,仔细研究,见尼龙带上印着一个古怪的标志,是牌子的商标。「这是……」
钱探长抬头一看,见阿姆身上的衣服有着相同商标,二话不说就指着他喝道:「举高双手!现在要拘捕你!」
阿姆吓得立即举手,那条松身时髦的裤子顿时掉了下来。
游柔半掩着脸说:「下次你要杀人,也不要用自己的裤带,弄到这下场就不好了!」
阿姆在地上呼叫:「我不是有心杀她的,我只是太爱她,不能忍受她认识了新的有钱男朋友,要跟我分手。」
钱探长用手铐扣住阿姆,交给其它警员。
三名主考官对游柔的表现大感惊讶,齐鼓掌赞赏,「你有非凡的侦探头脑!」
「话说回来,我见过的吊颈尸体,死者双手通常垂直向下,然而这个……」
游柔接上:「死者双手保持弯曲,是她死前尝试挣脱凶手勒颈的结果。」
「厉害厉害!游柔很有侦探头脑。」一名考官赞赏。
「你破案比演奏钢琴了得。」第二名考官赞赏。
主考官却说:「可惜破案跟入读音乐院没关系。」
游柔心里忐忑:「那我的试演合不合格?」
主考官说:「你演奏时太不专心了,将来很难在台上成功演出。」
游柔一面失意,钱探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头,「你有这么好的侦探头脑,音乐学院不适合你的。我看这样吧,你到这所学院试试。」
钱探长手里多了一份印有金甲虫校徽的报名表格。
游柔双眼发亮:「金甲虫侦探学院?」
钱探长衔起烟斗说:「对,金甲虫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侦探训练学校,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资格入读。既然你对查案那么有天分,应该加入他们的行列。」
游柔回望表格上的金甲虫,心里燃起一阵希望。
***
在一家气氛优雅的西餐厅里的一角,一位母亲对着女儿唠叨不休:「拜托,待会儿千万要微笑着点儿?别对人家冷冰冰的。」
雅伶任由母亲唠叨,自己则把玩着一部具备摄录功能的手机,不断拍摄周遭的人和事。
伶母继续说:「这已是你第廿八次相亲,之前的男人都被你吓跑了,你一直都这种态度,你就那么讨厌嫁人吗?」
听到这一句,雅伶立刻向母亲坚定地点了点头。
伶父接口,「你看你,一点本事都没有,我不寄望你能赚钱养家,但我们也没钱继续供你读书!」
雅伶听罢,失望地垂下头来,但她仍一脸倔强,不肯轻易妥协。
第3节:看来相亲成功了
这时,一个男子走近,问道:「请问你是雅伶小姐吗?」来人衣着光鲜,文质彬彬,属传统的社会栋梁型。
「是是是,这是小女雅伶。」伶母抢着回答,「这位便是来相亲的杜先生吧,请坐。」
雅伶父母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杜先生。
反观雅伶,依然冷若冰霜的,只顾着把玩手机,都没正眼看过杜先生。
伶父问:「杜先生做哪一行呢?」
「医生。」杜先生有点紧张地回答。
雅伶把手机的镜头转向他。
杜医生拿起面前的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光,然后用手抹抹嘴,又搓搓鼻。
伶母又问:「杜先生有什么嗜好吗?」
「我最喜欢IQ问题了,不知雅伶小姐有没有兴趣?」杜医生试探地问。
雅伶抬眼望着杜医生,似乎颇感兴趣。
「我有一个问题,你来试试?」见雅伶没反对,杜医生便说:「一只猩猩追你追到悬崖边,你有三把飞刀,先后飞出两把,它用左右手分别接住。你手里的第三把刀,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掉下悬崖。不过,猩猩最后却死了。为什么?」
雅伶想了一想,拿起餐桌上两把刀,指指自己的胸口。
杜医生喜出望外,「正确!果然聪明!」
雅伶的父母却大惑不解。
杜医生解释说:「那猩猩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得意忘形,做出惯常拍胸口示威的动作,却忘记手里仍握着两把刀。」
雅伶的父母恍然大悟。
伶母顺水推舟,「想不到雅伶能答中杜医生的问题,看来这次相亲成功了!」
雅伶闻言大惊,不住摇头反对。
伶母在雅伶耳边悄悄说:「难得杜医生也不嫌弃你,你就听一次话。」
雅伶大力摇一下头,恶狠狠地瞪着杜医生。她拿出笔,在对方的手掌上写了几个字。
「我撒谎?」杜医生看着手掌。
雅伶接着在他的另一只手掌上写字。
杜医生看了看,说:「你说我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雅伶举起手机,回放先前拍摄的短片--影片内见杜医生拿水杯的手,指甲滚满黑边。第二个片段则见杜医生不顾卫生,用手抹嘴搓鼻。
杜先生看看自己双手,尴尬万分。
雅伶收起手机,盯着他。
被揭穿的杜先生不怒反笑:「你留意到我不够干净,所以看穿我不是医生?果然是精英,我总算是没选错人。」
雅伶迷惑起来。
杜先生坦白说:「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是『金甲虫侦探学院』的星探,专门为侦探学院发掘人才。我从本市的IQ测试记录中找到雅伶的档案,这次相亲其实是我们的入学面试。」他伸出手,「恭喜你,雅伶!你已经考试合格。我代表『金甲虫侦探学院』欢迎你。」
杜先生拿出一枚金光闪闪的甲虫校章交给雅伶。
雅伶既惊又喜,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
日落时分。
郁郁葱葱的树林内,穿黄色贴身运动衣的杜比拼命逃跑,后面追着十来个身手骄健的黑衣保镖。
杜比忽然失去踪影,一群保镖稍作商议,决定分头寻找。
人刚散开,杜比在原地又重新出现。原来她一直扮做树影,掩护形迹。
杜比走出树林,不料被几个保发现,齐来拦截。
杜比使出混身解数,闪避这些保镖。
目的地就在眼前,杜比不能功亏一篑。
不远处,是一道青铜大闸门,门前挂着「金甲虫侦探学院」的金甲虫校徽。
保镖们一个个失手倒下,杜比使出最后一点爆发力,飞身跃起,朝那金甲虫扑去,将入学申请表投篮似的投进闸门邮箱里。
杜比落地站稳后,回望,见大功告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洋洋得意地拍拍手上的泥土,模仿李小龙擦擦鼻子,向那些跌坐地上的保镖示威。
「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交了入学申请!你们一点用都没有。」
「杜比。」忽然有人从树林里走出来。
杜比认得那人,有点吃惊。「表姐!」
表姐说:「想不到你总不肯放弃。我已经安排好你去美国读书。」
「我不去美国!」杜比倔强地拒绝,「我要当一个出色的侦探,我要做『金甲虫侦探学院』的学生!」
表姐见杜比意志坚决,想不让步也不行。「好!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以后不可再玩这种『死亡游戏』,想扮李小龙,哪轮到你呢?」
「知道了!表姐万岁!」
杜比兴奋得高高跳起,她对着学院的大闸门打出李小龙式的拳脚,又模仿李小龙的声线咆哮:「金甲虫,我来也!」
杜比最后使出一招飞身高踢腿,天地动容。
第4节:动物血液恐惧症
Edwin把自己的客厅布置成琴室似的,放了不少昂贵的录音器材。他正用电脑和电子琴编写自己新近创作的音乐。Edwin戴着耳麦,尽情投入,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音乐世界。美思自管家手里接过两碟还冒着热气的菜,很满意。「Thankyou,uncleAlfred.」她把菜端出客厅。
「咦,咕噜排骨?」Edwin被香气吸引,睁开眼睛。
「不,是咕噜牛扒才对,是我自创的新式中西混合菜!不过最难做的还是这个……」说着,指着牛扒的伴碟。
Edwin问:「这叫什么呢?」
美思沾沾自喜,「北京话叫咕噜薯条!英文叫KooLooFries,法文叫KooLooFrites,西班牙文叫KooLooFritas,德文叫KooLooKartoffelln,意大利文叫KooLooFritte,荷兰
文叫KooLooAArdappelen,日文叫……」
Edwin没等美思说完,已迫不及待坐到餐桌前。「好了好了,可以吃了吗?我肚子饿了。」
艾佛叔叔不慌不忙地点起餐桌上的蜡烛。
Edwin奇怪,问美思:「为何忽然浪漫?」
美思回答:「我刚看了一本法国杂志,说外国有研究发现美食配上浪漫气氛,可以刺激身体释放serotonin(血清素),adrenalin(肾上腺素)和dopamine(多巴胺),使人心情放松,自然又会有助消化。」
Edwin拿起餐桌上的餐具,十分疑惑,「不过你要我用餐刀和筷子吃牛扒,又怎叫浪漫?」
美思摆出可怜相:「你知人家有『叉恐惧症』嘛!你当练习筷子功好了。筷子和刀来个中西合璧,刚好配合我这道咕噜牛扒。」
「你觉得你这种『怕叉不怕刀、怕扶手电梯但不怕升降机』的恐惧症哪天才会痊愈?」
美思嘟着嘴:「我自己也不知道。」
Edwin没再问,尝试着用餐刀和筷子吃牛扒。
「味道怎样?」美思满心期待地问Edwin。
Edwin仔细品尝,「不错,很有水平!」
美思趾高气扬,「当然!」
Edwin说:「牛排是很不错,只欠一杯佐膳的饮品。」
美思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我们今晚喝香槟?」
「也好。」
美思正想起身,艾佛说他去厨房拿。
Edwin切了一片略生的牛扒,放入口中。
「你的香槟要不要加点士多啤梨?」美思问。
Edwin抬头示意,美思见他嘴角沾了汁,拿纸巾想替他擦嘴。
岂料沾在Edwin嘴边的不是咕噜汁,而是牛扒的生血。
美思惊慌大叫,随即跑去墙角蹲下,念起唐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从小时候开始,每当美思恐惧症发作,她便会念唐诗来平复情绪。她的父母面对这情况也束手无策。
反复念了多遍唐诗之后,美思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Edwin扶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一杯热茶。
美思捧着热茶,面色逐渐回复正常。
「对不起,一时间忘了你有『动物血液恐惧症』。」Edwin道歉:「你放心,我已经擦过嘴了,一丁点血腥味都没有了。」
艾佛也赔不是,「是我疏忽,没有把牛扒煎成全熟。」
美思无奈。
Edwin失声一笑,「你的恐惧症可真古怪,怎么会只怕动物血而不怕人血的?」
美思沮丧地说:「我已经看过世界上最有名的医生了,但他们也没有治好我的办法。」
「既然没有医生能帮你,也许这是你『最后的希望』。」Edwin递上一份入学申请表格。
美思接过一看,立即被纸上的金甲虫烫印所吸引。「金甲虫侦探学院?」
「金甲虫侦探学院训练你的冷静头脑与无畏精神!金甲虫侦探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可以克服世界上的任何难题!经过金甲虫侦探学院的严格训练之后,你一定能克服你的恐惧症」Edwin像在做广告似的。
美思似有担忧,「我怕我考不进去。」
管家艾佛提醒美思:「不用担心!你忘了老爷是这间学院的名誉校董吗?有他推荐,一定没问题。」
Edwin也鼓励道:「对,你一定行的。」
美思望着金甲虫校徽,坚定地点点头。
***
金甲虫侦探学院的开学日,天朗气清。阳光照射下,金甲虫校徽夺目耀眼,很是振奋人心。
穿着枣红色校服、披着长长斗篷的学生们穿梭于十八世纪欧陆式的建筑群中。他们个个胸口别着金甲虫校徽,显得神采奕奕。
游柔穿过操场找到校务处,被一个冒冒失失的男生碰个正着,连右边的隐形眼镜也移了位。她不住眨眼,想多分泌一些泪水出来。
第5节:哑的话怎能做侦探
经过的男生们见状,以为她在抛媚眼,人人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移正了隐形眼镜,眼眶却擒满泪水。一滴眼泪有如珍珠,沿着脸颊流下。
这时,有人递上纸巾。
游柔抬眼一看,眼前是个风度翩翩、背着一把吉他的男子。
Edwin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没事吧。」
二人四目交接,游柔不期然地心跳加速,面泛红霞,全身有股触电般的感觉。
刚从校务处出来的美思见Edwin仍在,便走过来问:「还不走吗,还是想陪我上课?」
游柔见这一男一女态度亲昵,心里很不是滋味。
美思发现游柔,问:「你是?……」
「我叫游柔,是金甲虫侦探学院的一年级新生。」
美思礼貌地一笑,「我叫美思,也是一年级新生。」
游柔趁机问Edwin:「你呢?」
「我叫Edwin,但我不是金甲虫侦探学院的学生,只是陪美思来报到而已。」
游柔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咦,那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她注意到Edwin背着的吉他。
「不错。有时也会作作曲。」
游柔眼放异彩,「真巧,我也很喜欢音乐呢,曾经还赢过不少钢琴演奏比赛的大奖。」
Edwin接着想说什么,美思忽然想起:「Edwin,你不是要回录音室吗?」
Edwin被一言惊醒,「对啊,时间差不多到了。那么,你自己小心了。」
「放心,不用挂念我的,我放假时自会找你。」说罢,美思跟Edwin拥抱道别。
被冷落一旁的游柔看见美思与Edwin如此亲密,以为他们是情侣,失望极了。
***
校务处的另一边,是贴着新生登记表和各班学生名单的墙报板。不少学生正围着观看,雅伶也在其中。
一个男生向雅伶搭讪:「新来的?」
雅伶冷冷地瞟他一眼,微微点头。
男生又说:「那你一定不知道这学院的校长是谁了。」
雅伶充耳不闻,只盯着墙报浏览。
杜比这时恰巧经过,听见男生的话,友善地搭腔:「听说校长好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男生没理会杜比,绕到雅伶的另一边,说:「我叫Q,你叫什么名字?读哪一班?说不定我们是同班同学哩。」
雅伶仍然冷冷地,不理不睬。Q不满雅伶的态度,在她耳边大声说:「喂,我好心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我,难道你是哑巴?」
雅伶想避开Q,却被他拉住书包,「哑的话怎么能做侦探?」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雅伶十分难堪,她狠狠地瞪着Q,却始终不发一言。
旁边的杜比看在眼里,侠义之心顿起,立即站出来替雅伶打抱不平。
「你懂不懂尊重人,会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我要你立即道歉,否则我杜比便要教训你!」
Q被来势汹汹的杜比吓了一跳,不知如何应对。「你想怎样教训我?」
杜比甩甩手指,摆出了李小龙的架式,「你以为呢?哇咋!」
这可把Q吓着了,「李小龙?」他后退几步。
学生们陆续围过来看热闹。
「哼,看来像模像样,不知是不是『有姿势、无实际』!」
杜比回头一看,见一个男生交叉双臂站在那里。「你想亲自试试?」
那男生嚣张地说:「我从来不打女人的,就算你多蛮不讲理,我身为男生也会让你,何况你与我根本没法比!」
男生说完,冷笑着走开。
杜比深深不忿,想追上前,却被雅伶拉住,用手势示意她不要闹事。
杜比望着那男生的背影,从头到脚都觉得讨厌。将来,她肯定自己不会忘记这个人。
***
杜比与雅伶一起离开校务处,往校园方向走去。
杜比对刚才那个男生的挑衅仍耿耿于怀,「岂有此理,竟小看我的功夫,下次再给我遇到那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自言自语之间,手机忽然响起,杜比拿出一看,发现是短讯:「对不起,连累了你。」
杜比望望雅伶,见她也拿着手机,便问:「这是你发给我的吗?」
雅伶微笑点头。
杜比大喜,「不用客气,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们又是室友,当然要互相照应。总之,以后谁找你麻烦,立即给我短讯,我杜比一定帮你。」说时,拍拍胸口,以示义气。
雅伶见杜比如此亲切热情,心里十分感激。
杜比偏偏头,说:「不过,现在最麻烦是找回宿舍的路?校园这么大,怎晓得我们住的『白罗』舍在哪?」
这时,两个女生迎面走来。杜比便提议:「不如问问人。」
杜比快步上前,问对方:「请问你们知道『白罗』舍在哪里吗?」
第6节:四少女走到黄昏
来人正是美思和游柔。美思不答反问:「你们也住『白罗』舍?」
杜比说:「对,『白罗』304室。」
游柔闻言惊喜,「我们也是啊,那我们四个岂不是室友?」
雅伶与杜比开心地笑着。
游柔介绍说:「你们好,我叫游柔。」她指指身旁的女生,「她是美思。」
杜比说:「我是杜比,这是雅伶。」
「那我们一起走吧!」美思一呼,其余三少女同声应和。
***
四少女由中午走到黄昏,走了好几个小时,却依然没找到目的地。
游柔担心不已,「黄昏蚊子最多了,怎么办?我皮肤那么白,被蚊叮后要很多时间红印才会消散。」
杜比满腹疑团,「为什么找来找去也不见『白罗』舍呢?」
美思灵机一动,说:「『白罗』其实是克莉思蒂小说里的侦探,是一个侦探界的代表人物。那么,我们要找的『白罗』会不会只是一个代号,其实暗地里另有深意?」
游柔觉得美思说的很有道理,「如你所言,我们找不到『白罗』舍是因为它根本不存在喽。」
杜比吓了一跳,「什么?不存在,那我们住在何处?」
雅伶突然拉着杜比的手,指着某个方向,不住地点头,神情紧张。
杜比心领神会,「你是不是知道了宿舍在哪?」
雅伶再点头,迫不及待地领着众人朝校园的另一边走去。
***
四少女终于找到她们要找的--墙上钉着一块「克莉思蒂」的指示牌。
美思说:「『白罗』代表『克莉思蒂』。」
游柔觉得奇怪,问雅伶:「你为何会知道『克莉思蒂』在这里?」
雅伶指指自己的脑袋。
「你记得?」杜比猜想。
雅伶缓缓点头。
游柔赞叹地说:「我们刚才团团转,走过那么多地方,你依然可以记得,看来你的记忆力非常好。」
美思疑惑地:「莫非你有『照相记忆』?」
杜比好奇,「什么是照相记忆?」
美思解释:「Photographicmemory是一种超强的特殊记忆能力,能够将所见的事物,以类似照相的形式,永远保留在脑海里。」
杜比大感惊讶:「厉害啊,过目不忘!将来你查案,便不用带相机了。」
大伙儿都笑了。
四少女肩并肩,一起走进未来几年内将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女生宿舍。
***
304室内,四少女收拾了各自的行李,安顿下来。
杜比行李最少,放好包包后,便耍太极拳来打发时间。
「不是说今天举行开学典礼吗,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开始?」杜比边耍拳边问。
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游柔说:「那最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护肤,明天漂漂亮亮的去上课。」
美思本来在读外文杂志,听后便打取她:「你已经很漂亮,如何能够再漂亮点?」
雅伶将笔记簿电脑接上电源和宽带线后,便的的嗒嗒地打着键盘,没有留意其它人的对话。
大家忙乱了一整天,都疲倦不已,聊不到一会儿,便各自就寝。
午夜,房间内静悄悄的。
一阵「哔哔」声突如其来,是甲虫的鸣叫声,声音大得足以吵醒任何一个梦中人。
杜比半睁着眼,不满地说:「为什么这只金甲虫会叫的?」
事实上,是每人的金甲虫都在「哔哔、哔哔」地叫。
美思、游柔也跟着杜比,吱吱喳喳地埋怨起来。
雅伶眼明,见门缝下有张纸条。她一骨碌下了床,捡起纸条让美思来读:「开学典礼,凌晨十二时半,高楼前礼堂。」
四人大为紧张,立即冲去洗漱,准备行开学礼。
***
穿着全套校服的四个少女,匆匆赶往礼堂。
沿路上,杜比不停抱怨:「这学院真奇怪,要学生三更半夜行开学礼?人家仍想睡啊!」
「也许这是训练之一。」美思理智地分析,「因为最离奇神秘的案件往住会在夜晚发生,尤其是月圆之夜,月亮的引力会令人体的激素分泌发生变化,所以人会变得更加凶残。」
游柔打了个冷颤,接口说:「岂不很容易变成人狼或吸血鬼?」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几声狗吠,游柔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旁边雅伶的手。
雅伶转过身来,向游柔扮了个鬼脸。
「哗!」游柔给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跳开,却不慎被泥地上某些凸起的东西绊倒。
大伙儿笑作一团。
游柔瞪着她们,「一个个都没同情心!」
「在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美思扶起游柔,「起来吧,十二点半快到了!不要连开学典礼也迟到。」
第7节:地上躺着一具男尸
四少女加快脚步赶往礼堂,刚跑到礼堂门前,里面的大钟报起时来,「当……当……」杜比脱口而出:「不好,已经十二时半……」
杜比语声未了,一团黑影从高空堕下,落地时发出隆然巨响。
四少女定睛一看,见地上赫然躺着一具男尸,已经是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游柔、美思、杜比和雅伶,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大家稍微冷静之后,雅伶拿出手机,对着尸体拍照。
美思不太理解,问:"你不是有照相记忆的吗?为什么还要拍照?"
杜比抢着回答:"我没有照相记忆嘛!我托雅伶帮我做笔记,行不行?"
杜比拿出记事本,大着胆子走近尸体,一边观察,一边记录。
"死者,男性。"杜比一笔一划地写,颇为吃力。
写完之后,把记事本递给雅伶看,问:"'男'字是不是这样写?"
雅伶在本子上写下'男性'二字。
"原来是'田力',不是'田刀'。"杜比难为情地说,"我从小跟着我的外交官父亲四处跑,一直没机会坐下来好好学中文。"
雅伶拍拍杜比的肩头,拿出一部MP3录音笔给她。
杜比感激地接过,回到尸体旁边:"死者,男性。头颅爆裂,容貌已毁,无法辨认。"
游柔闻言,吓得蒙住眼,躲到美思的身后。
美思环顾周遭环境,最后目光停留在眼前的高楼上:"死者应该是从这高楼上掉下来的。"
游柔胆怯地问:"即是自杀?"
美思说:"有可能,但亦可能是他杀,又或者是被人推下来。总之,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
众人恍然大悟。
吕主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宝箱,打开后见四个小盒子。"你们都过来。"
游柔见那些盒子镶满了水晶,闪闪生辉的:"这些粉盒很漂亮啊!"
美思带点不屑地说:"这些是侦探学院的学生证,是尖端科技。"
这些小盒子除了是学生证,也能储藏个人资料,成为一张保安通行卡。它有联网功能,可以下载MP3,也可用做收音机,关注世界动向,甚至接收卫星通讯的影像和声音。最有趣的是能根据自己的星座配搭不同颜色的水晶。
***
开学典礼就要开始了。
四少女推开礼堂大门,见里面坐满数十名学生,场面很是热闹。
四少女也觉得很兴奋,她们找空位坐下。
雅伶拿出手机拍摄周遭情景,坐在不远处的Q突然入镜,向雅伶又摆手、又磕头地做道歉状。雅伶不领情,别过脸去。
Q只觉没趣。
而杜比在顾盼四周时竟发现中午跟她作对的男生,二人狠狠地互瞪一眼,便高傲地转过头。
这时候,蓝、吕主任率领一群教授上台就座。
杜比喃喃自语:"无论校长多神秘,也会在开学典礼上发发言吧。"
学生们陆续噤声,等待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全体教授就座,却见席中有一张椅子空着,摆放了一只金甲虫铜像。
游柔疑问:"为什么只有一只金甲虫?"
台上,蓝主任用手拍拍麦克风,然后发言:"各位同学,新学年开始了,欢迎大家回来这个大家庭,也欢迎新一批的精英同学加入我们金甲虫侦探学院。"
吕主任带领全场鼓掌。
蓝主任接着说:"在过去一百五十七年的辉煌历程中,我们金甲虫侦探学院栽培了不少世界知名、伟大杰出的侦探人才,而下一个即将诞生的名侦探,可能就是你、你、你、你,还有你。"他遥指着台下的学生。
学生席上传来兴奋的呼声。
蓝主任又说:"既然我们是一间出类拔萃的学院,当然会有一位出类拔萃的校长!好,有请校长致辞。"
台下热烈鼓掌,一双双眼睛期待着校长出场。
蓝主任示意调暗礼堂内的灯光。
一盏聚光灯照向台上的金甲虫,反射光耀眼夺目。礼堂的广播播出了校长的录音带:"各位金甲虫侦探学院的同学,大家好!我是校长,欢迎你们,祝大家学业进步,前程似锦,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再见。"
台下的学生始料不及,个个愕然。
杜比更是疑惑:"校长是爱玩神秘,还是爱玩学生?想我们喝他倒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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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揭晓校长的身份
后排座位忽然有人向前探头,搭讪说:"这是一个谜!校长从来不露面,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四少女回头看,见一个中年人坐在她们身后。论年纪,似乎不是学生。
美思半信半疑地问:"你怎知?"
"因为我鲁鲁已经在这里读了十八年。我年年主动留级,目的就是要解开这个谜,揭晓校长的真实身份!"
杜比颇为诧异:"十八年?难怪你胡子长长的。"
美思讥讽说:"看你仍坐在这里,即是仍然失败啦。"
鲁鲁斗志昂扬地说:"你说得对,但身为侦探,我绝不轻言放弃!"
四少女对鲁鲁的坚持一笑置之。
"十八年来都是这一只金甲虫代表校长主持开学典礼?"美思问。
鲁鲁故作神秘:"你们别小看它,它可储藏了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
这时,台上已换成吕主任发言:"接下来我要请一位嘉宾为大家致词,他是本校的毕业生,曾经荣获世界十大杰出侦探大奖,并被选为新一代特务詹姆士·邦德的接班人!各位同学,有请东亚武夫!"
全身黑衣的东亚武夫登台亮相后,全场的女生大力鼓掌,热情欢呼。
连游柔也雀跃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拉拉雅伶的手:"你帮我多拍几张相。"
雅伶笑笑,举起手机对准东亚武夫连续快拍。
杜比安慰:"美思,有这位学长,校长不出场也没所谓吧!"
东亚武夫走到台中央后,四个"奇形怪状"的女生忽然上前送花,又强行与东亚武夫握手。
一个男生看不顺眼:"哇,不用这么疯狂吧?"
他旁边的男生说:"只看他的面相,的确很有桃花运啦,Jay。"
Jay不悦:"金仔,哪有黑色的桃花?况且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帅。"
说晦气话的Jay,正是中午与杜比发生冲突的嚣张男生。
杜比听完他的话,借题发挥:"呵,你妒忌啊!"
Jay被气得七窍生烟,瞪眼望着杜比。
台上的骚动过去后,东亚武夫终于可以发言:"侦探学是一门人生艺术。侦探破解一宗宗案件,找寻真相,正如人生中时时刻刻都会遇到不同的困难和挫折,需要勇气找出解决方法。所以我们要努力,做一个成功、出色的侦探,勇于接受挑战,面对考验,寻求人生的真正目标!
"能飞天,能入地,如甲虫,真金不怕熊炉火!记住,金甲虫就是你!"
东亚武夫手指向台下的学生,一划,全场掌声雷动。
面对东亚武夫的迷人眼神,四少女纷纷触电着迷,血脉沸腾。
***
金甲虫侦探学院与其他学院没什区别的地方,就是学生都要在课室里上课。
游柔、美思、杜比和雅伶坐在课室里等候上课,同班的只有三个男生。
他们就是与杜比事事针锋相对的Jay,经常目不转睛地望着雅伶的Q,还有那个三句不离风水术数的金仔。
教授迟迟未到,同坐一桌的男生觉得无聊,玩起问答游戏来,答错的人可要受罚,而且是夹子夹脸的"极刑"。
Jay问金仔:"Jack和Maria被发现裸体死在一间密室的地上,现场有一滩水和一堆玻璃碎片。如果你是侦探,你会怎样推理?"
金仔脱口而出:"因为鬼上身!"
Jay偷笑:"错了!"他拿一个夹子夹在金仔的脸上。
Q答:"因为Jack和Maria是两条金鱼。"
Jay扬眉瞪目:"答对了。"
Q赏了Jay一个夹子。
四少女本来在说悄悄话,杜比听见Jay叫痛,回头一看,见三个男生脸上夹了不少夹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干什么,弄得那么'漂亮'!"杜比指着Jay的脸说。
Jay一脸尴尬。
金仔解释:"我们在玩IQ题,答错的要被夹子夹脸。"
美思嘲笑:"低能!"
Jay不忿,回赠一句:"要不你们来挑战一下?"
四少女交换了眼神,一起点头:"好!"
Jay说:"现在有四个问题,你们轮流作答,不可以商量,亦不可以提示别人。哪一个答错就哪一个受罚!"
美思无比自信:"好,就我先来!"
Jay拍拍金仔的肩头,金仔便出题:"由一到十,哪一个数字最勤劳,哪个数字最懒惰?限时十秒。"
美思不用多想,便答:"太容易了!'二'最勤劳,'一'最懒惰。"
"全中。"金仔竖起拇指。
杜比茫然毫无头绪,忍不住问雅伶:"为什么'二'最勤劳,'一'最懒惰?"
雅伶起来,在黑板上写下'一不做、二不休'六个字。
杜比恍然大悟:"我哩,对广东俗语不太熟悉,但绝不会影响我的破案能力。"
第9节:那只金甲虫很邪门
游柔纠正她:"这句不是广东俗语。"先败一局,Jay让Q出题。
Q问雅伶:"一个渔夫出海钓鱼,晚上回家,妻子问他钓了多少鱼?渔夫答妻子:'六条无头,九条无尾,八条只得一半。'渔夫总共钓到多少条鱼?"
雅伶认真思考,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0'字。
Q回道:"没错,是零!渔夫一条鱼也没钓到。"
"为什么?"杜比又问,"就算没头的都是鱼嘛,为什么不算数?"
游柔轻声解释:"这一道题玩数字,并不是真的要计算。你看!"
雅伶在黑板上写下了6、9和8的三个数字,然后擦去6字的头,9字的尾,8字的一半。
游柔说:"现在是不是剩下三个'0'?"
另一桌的Jay忍不住取笑:"这次别说你对阿拉伯数字不太熟悉啊。"
杜比不肯退缩:"什么话?人家还没热身罢了。"
"不如换我来问你好了。"Jay乘胜追击。
杜比虽然有点胆怯,但她不想被对方看扁:"好,尽管问!"
"你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诚实镇,镇上的居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另一条路则通往谎言镇,镇上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谎言。这时候你遇见一个路人,你会问他一个什么问题,便可以分辨出哪一条路通往诚实镇,哪一条路通往谎言镇呢?"
杜比听完题目,脑子里仿如七八个皮球倒进滚筒洗衣机,很混乱。
游柔鼓励她:"慢慢来,冷静地想……"
为了扰乱杜比,Jay在旁边倒数:"十、九、八、七……"
"闭嘴!你这样吵,我想不到!"杜比索性捂住耳朵,继续思索。
Jay故意加大声量:"四、三、二、一。时间到!"
杜比输了,Jay得意洋洋地拿起夹子,想走过去夹杜比的脸颊。
杜比掩着两颊:"不要呀!"
在这危急关头,一个男生忽然冲入课室,大叫:"鲁鲁出事了!"
杜比立即反应:"我们快去看看!"她二话不说,如逃命的兔子一样蹦出课室。
众人动身跟随。
***
医疗室内,头上包扎了绷带的鲁鲁躺在病床上。
东亚武夫比众人先到一步,正在问鲁鲁:"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头怎么会伤成这样?"
鲁鲁心有余悸地说:"很邪门!那只金甲虫真的很邪门!"
东亚武夫问:"你是说纪念堂里的那只?"
鲁鲁点点头:"我只不过一时贪玩,进去摸摸它而已,怎料……"
鲁鲁蹑手蹑脚地走进纪念堂,抬眼一看,那只金甲虫校徽就挂在纪念堂中央的墙壁上。
鲁鲁上前摸了它一下,想起了故作神秘的校长,心生不忿,便咒骂说:"你这个金甲虫校长,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的身份的。呸!"
鲁鲁的口水刚吐到金甲虫上,纪念堂内便无故刮起阵阵阴风,窗帘又自动关上,灯光熄灭。鲁鲁慌张地左顾右盼,还未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吓人的怪声又接着传来。他回望金甲虫,一阵强光从金甲虫身上射出,他想用手遮挡,却被硬物击中头部,昏倒地上。
听完鲁鲁的叙述,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游柔声音颤抖:"好恐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仔一锤定音:"肯定是闹鬼,那还用问!"
东亚武夫说:"不是鬼,是金甲虫的幽灵。"
大家愕然。
东亚武夫继续说道:"我曾听过一个传说,纪念堂内的金甲虫,与本学院同样有一百五十七年的历史,并受历界校长的幽灵保护,绝对不能侵犯或骚扰。所以校长才会这么紧张,禁止任何学生擅自走入纪念堂,以免怪事发生。"
杜比托着下巴说:"看来鲁鲁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向金甲虫吐口水,侮辱了幽灵!"
美思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你连这种故事也相信?我们学侦探学的,一切讲求逻辑和证据,你们怎可以迷信幽灵传说?一点也不科学!"
金仔立即反驳:"但这个世界的确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鬼怪异事,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控制和解释的。"
美思不服:"一日未有答案,一日不代表会发生。正如幽灵鬼怪的事情,根本没证据证明它们存在!"
金仔遇强愈强:"也没有证据证明它们不存在!"
"你索性将盗窃案、谋杀案全推到鬼怪之上便可,何苦入读侦探学院?"
"我就是想从侦探学的角度研究哪里有鬼怪。"
美思和金仔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东亚武夫忙打圆场:"不要吵了!既然你俩都没法证明对方错误,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优秀的侦探不是单凭嘴巴说服别人,而是设法寻求真相!"
二人无从反驳,只好暂且忍让。
第10节:跟大家玩侦探游戏
"观察与判断是侦探工作的基本技巧!敏锐的观察力可以帮助我们找寻证据,做出判断。"推理课上,教授正用心讲解。
"这里讲的观察包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如果只靠逻辑思考推断答案,所得的结果未必是真相,而且容易被线索误导,忽略其他的可能性。现在不如跟大家玩一个侦探游戏。"
众人认真聆听。
教授说:"Jack和Maria被发现裸体死于密室的地上,现场有一滩水和一堆玻璃碎片。身为侦探的你,会怎样推测这个案件呢?"他目光一扫,望着杜比,"不如你试试解答。"
杜比心头一喜,因为想起之前跟Jay玩过的IQ题。"因为Jack和Maria是两条金鱼。"
教授却听得面色一沉:"你以为我们在迎新生玩小学生级数的IQ题吗?你的答案要幽默不够幽默,要聪明亦不够聪明!其他同学有没有答案?"
Jay举手回答:"我想他们是殉情自杀,用水杯割脉,所以地上才会留下水迹和玻璃碎片。"
杜比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不禁一愣。
教授相当满意:"好!答得好。Jack跟Maria正是殉情自杀的!所谓'有情饮水饱',而破碎的水杯恰恰代表一段破裂的感情。杜比,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明显还没谈过恋爱。大家应该要懂得变通啊!"
杜比倍感无奈,回头偷望Jay,见他用拇指朝下点点取笑她无能,顿时信心尽失。
***
杜比情绪低落,独自坐在校园一隅发愣。
"干吗一个人躲在这儿?"东亚武夫经过,无意中看见杜比,便上前关心问候。
杜比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太蠢了,一点侦探头脑都没有。"
"你不会是对自己失去信心,想放弃吧?"
"我连很简单的IQ题也不懂回答,哪有资格当侦探?"
东亚武夫饶有趣味地问:"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Maria和Jason--不,好像不是Jason,是John--我忘了他们怎死的哩!"
东亚武夫露出招牌式的帅哥笑容:"不如说说那条IQ题吧。"
杜比点头:"题目是,你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诚实镇,镇上的居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另一条路则通往谎言镇,镇上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谎言。这时候你遇见一个路人,你会问他一个什么问题,便可以分辨出哪一条路通往诚实镇,哪一条路通往谎言镇呢?"
"这样麻烦的题目你都记得?"东亚武夫问。
"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会特别记得的。"
东亚武夫说:"这道IQ题不难,问那个人从哪条路来便行。
杜比认真思索,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
东亚武夫好奇:"我还没解释,你便已经明白?"
"当然。因为说真话的人会指通往诚实镇的路,而说谎的也一样会指去诚实镇的路,无论他是哪一边的人,结果都会指向诚实镇。"
东亚武夫点头称是:"这就证明你不蠢,只是太紧张,又欠缺信心……"他瞥见杜比衣服上别了个李小龙徽章,便借来做比喻,"正如李小龙的截拳道,也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
杜比听东亚武夫说起李小龙,精神为之一振:"为什么突然提起李小龙?他是我偶像啊!"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地发扬他的武学精神。"东亚武夫模仿李小龙擦鼻子的动作,"Youputwaterintoacup,itbecomesthecup!Youputwaterintoabottle,itbecomesthebottle!Watercanfloworitcancrash..."东亚武夫拍拍杜比的肩膀,"Bewater,myfriend!"
杜比咀嚼着东亚武夫说的话,抬头一看,对方已消失无踪。杜比惊讶万分:"果然是高人。"
杜比心里反复念着那句话,得到了不少启发,心情豁然开朗,重拾一度失去的信心。
***
今天天气阴晴不定,杜比、美思、雅伶、游柔,还有其他一年级新生,正集合在校园操场上,上武术课。
教练朗声说:"一个成功的侦探,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例如你要攀高攀低去取线索,又或者要追踪疑犯。所以,身为一个侦探学生,武术体育就是必修科目。"
接下去,教练将同学分成两人一组练习。
杜比与游柔一组,前者戴拳套做攻击,游柔则负责拿拳垫抵挡。杜比出力过猛,一拳把游柔打倒在地。
"哎哟!"游柔大叫。
杜比扶起游柔,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