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08
三十一、
按照那小子提供的线索,我知道领头的是一个叫小启子的。现在正在中山路的一家网吧里。
我给清哥手下的一个马仔打了电话,说借几个弟兄,别带家伙,吓呼吓呼就行。
半个小时左右,一辆京杯面包车停我面前,车里坐了一帮人。这帮人我都认识,没深交过,平时见面打个招呼发根烟而已。但我清楚,这里很多人都受过我的恩惠。我经常帮清哥出面从公安局捞人出来。具体捞的是谁我都不清楚。
清哥是谁?笑……。能告诉你们?慢慢就知道了。
我让他们在门口等,别下车,看我的手势。
我推门进了网吧,老板有点紧张,以为我是条子。我说我来找个兄弟,小启子。
在42号机。
谢谢。
我找到42号机。这家伙看起来有点面熟,但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家伙我很少来往。这小子看起来个子挺高的,也蛮帅的。我爬在后面看了一下,正在聊QQ,跟一个叫什么雨诗的在聊着,聊得还挺热乎的。一边打开着一个诗歌网页,复制着情诗,贴上去。然后很得意地往后仰,又不失时机地发出邀请“给我电话号码,我请你喝咖啡”。
我笑了,又在祸害了。我拍了拍他,他摘下耳机,惊恐地看着我。
“是成哥啊,”
“还认识我呀”
这小子立即起身,拍起来周围其他几个小青年,并自豪地介绍:“这就是我说的大哥,成哥,快叫成哥呀”。
我接过这小子递过来的烟,看了一下,够阔啊,还是“中华”。
大哥想跟你们谈谈。走吧,去旁边的茶楼。
我领他们进入旁边的一家茶楼,进了包间。坐下。小启子又给我上了颗烟,点上。说:“成哥,我二哥经常说起你,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的的哥们”。我才想起,怪不得叫小启子,他二哥启子,小时候跟我们大院里的小孩是对着打的“敌人”,也是我的小学同学。以前是出了名的扒手。现在开了个修锁的配钥匙的店,安分多了。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来吗?”
“当然是跟弟兄们会一会了”,小启子一脸笑嘻嘻的。
“谁跟你们是弟兄了?”我把脸拉了下来,我站了起来。“那么多人你不冒充,为什么要打我的旗号”
这四个小子挤眉弄眼。不说话。看来我不给他们松松筋骨是不行的。
我把小启子提了起来。“说,谁指使你们干的?”
“没人,……”小启子还没说完就被我摔地上了。我的摔跤和擒拿是以前局里比武的第一名。其他几三个夺门而出。我不去追。
果然,他们又乖乖地回来了,是被堵回来的。门外有我借来的几个朋友。
“手放头上,蹲下!”我怒喝一声。
经过威胁利诱,结果不出我的预料:是猴子指使的。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09
三十二、
我看来跟猴子正面较量一下。
我不喜欢这种背后来的黑枪。有种就跟我正面来。他狗日的没种,我要让他没种就没到底。
我给唐胖子交代一下,我这两天要办点私事。我让他安排阿莉去出差,最好一个星期。
我又给清哥打了个电话,我轻易不给他打电话。我说,我就是死了,你也别插手,是我跟猴子的私人恩怨,别闹出别的事。真死了的话,请把阿莉照顾一下。
清哥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能不能换种方式解决,这样太极端了,结果也许很糟糕。
我说;我喜欢这种方式,这种方式是男人间最残酷的方式,我喜欢舔血的滋味!
清哥长叹了口气,说;好自为之。
阿莉果然欢天喜地地去出差了。到西安去拿个设计图,顺便进行市场调查。
是我送她上的火车。我下车准备走,她追了下来。我们在站台上抱着亲吻。
最后一刻,她在我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说:规矩点,不许鬼混,看我回来咬死你。
我笑了,冲她说:放心吧,就等着你回来洗床单呢!
我转过身,心情很沉重。我不知道我还能来车站接她吗。
我决定地点就选在梦巴黎。
大白天,梦巴黎里只有两个服务员在,阿玉在柜台上算账,打着电话让送啤酒。我进来了,我知道我背后的强烈光线,把我照成了一个高大的剪影。
阿玉一边忙碌着,一边招呼我里面坐。
“猴子在哪?”
“他还能在哪,在家里打牌呢”
我把阿玉从柜台里拉了出来,“到六号包厢等我”
“死鬼,你今天疯了,现在想要?不行,不行,我忙着哩”
我用力把她拽过来,搂住腰用力地贴在我身上。她推着我往后仰。
“去,就现在!”我不容她推辞。
阿玉很不高兴地,唠叨说:“好了,好了,真是个土匪,这大白天的发骚,快点啊,我可忙着呢。”
看着阿玉往后面走了,我冲服务生说:“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说有事让他快点到店里来,来了之后让他到六号来。”
我进了房间,阿玉贴过来,“成哥,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这大白天就想要,你那位新娘还满足不了你?”
“成哥我今天想来个刺激的,怎么样?”
阿玉紧紧地抱着我,身体在我的身上,慢慢地扭动,摩擦着我,幽幽地说:“成哥,已经够刺激了,我都,我都已经湿了……”
我解开她的衣服,褪掉她的套裙。她光裸着,珠圆玉润的,只剩下黑色带网眼的内裤,和白色花边的乳罩。我把她压在了床上,她的手穿过我的皮带,伸进了我内裤里。我给她拿了出来,说:“别着急,还有个人要来”。
“成哥,你搞什么鬼,我不要,我不要。”
我把她拉起来,让她坐着,我估计猴子该到了。我从后腰上抽出我的五四手枪和一把刺刀,我摆在了茶几上。阿玉要捡起地上的裙子穿上,被我按回了床上,“今天的戏对你很重要”,“成哥我求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想结一笔账”。
我听见猴子来了,我到门后。他,推门进来了。
猴子正看着光裸裸坐在床上的阿玉,还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我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0
三十三、
猴子的脸色在昏暗中显得很难看。我笑着看着他。我顺手锁上了门。
“成,成,成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猴子扶到椅子上坐下,我感觉他在发抖。
我掏支烟给他点上,我自己也叼一只,点上。
“怎么回事,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阿玉,告诉他,我们在做爱”
猴子很怪异的表情看着我,“成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GAN 你老婆。你不是想整死我吗?我今天给你机会。”
“成,成哥,千万别误会,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真的,真的,我对天发,发誓。”
“少来这套,你不是很恨我吗,我们来个了断。抢和刀子都在这放着,下不下手就看你了”。
我看着猴子在发抖,瞪着我。
阿玉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着,“成哥,我求你了,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
我给猴子说,“兄弟,我对不住了”。
我伸手捞起阿玉,抓住内裤,往下褪……
“我草你妈,黑子!”猴子终于跳起来了,抓住枪抵在我的头上,“我要杀了你!!”。
我笑了,我说“猴子,别紧张,把保险先拉开”
“我他M 的杀了你!”,我感觉到冷冰冰的枪口,从我的额头颤抖着滑落…
…
“我草你妈!”,猴子大吼一声,蹲在了地上,抱着头。
我转过身,一脚把猴子踢翻在地,坐在床上,阿玉惊恐地抱着我,我感觉她在颤抖。猴子惊恐地看着我。“别,别过来,我要开枪了”
我掏支烟点上。
“开枪吧,没种的东西。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说你开苞的处女比别人见过的女人还多吗?你不是敢把中学生拽上车强行干掉吗?你的胆呢,哪去了!”
猴子在抖着……
“你不是很厉害吗,这店里每个女人都要为你服务,包括阿莉对吗?你敢用枪支着我,你敢指着他吗,那个你在电视新闻里经常看见的那个人。是啊,你有种吗?你可以督促你的女人再穿得性感点,急切地躺上他的床。呵呵,这就是你的种,你的胆!你他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孬种”
我蹲在猴子面前,我看着他脸上的汗珠,伸手帮他擦了一吧。
我轻轻地说:“你没珍惜这机会,不是我成黑子没给你机会。多好的机会,枪是我的,刀是我的,你杀了我,你是英雄,杀了一个强歼你老婆的流氓”
“猴子,你没种,真没种。”
阿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表情很难看,流着泪。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抢,往外走,对猴子说:“我在门口站一分种,有种就用那把刺刀给我穿个窟窿。对了,要是没这个胆,就别在阿玉身上撒野,她身上有一点伤痕,我在你身上割同样的肉下来。”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我只听到猴子很响的喘息声。我大踏步走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2
三十四、
我出门就给清哥打了个电话。阳光很强烈地照着,我心情很低落,我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很荒唐。有些对不起阿玉。
“清哥,我出来了,没事,让清哥担心了”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但是,你没把他做了,你会很麻烦,要不要清哥给你摆平?”
“算了,教训一下吧,见血的事我下不了手,再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黑子,你现在把梁子给结深了,这个死结很麻烦,你不做掉他,他会做掉你的,你看着办。我怎么说你才听得进去呀,你可想好啊,别留下后患。需要的话说一声,让他消失。与你一点瓜葛都没有。……”
“让我想想吧。谢谢清哥了。”我挂掉电话。心情很沉重,我觉得自己做过头了,原本只想出口恶气。看来真给自己埋了颗地雷。
我想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圈子,跟唐胖子和牙叉苏去干点正事。
我给阿玉打了个电话,阿玉在电话里骂我是畜牲,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我笑了。被骂也是件痛快的事。是的,我是个畜牲。我这么多年一直只是在活着。活得就象个畜牲。我只是在满足我的生理需求,为各个器官活着。饿了找吃的,渴了找水喝。憋了就找女人。就这样活着,跟畜牲没两样。
回到家倒头躺在床上,我闻见枕头上一股熟悉的气息。我把头埋进去,我在这种气息中感觉到一点点踏实,一点平静。屋里收拾得很整洁,搞得我烟灰都不好弹,我下床来拿烟缸放在枕头边。
我算了一下,阿莉应该再有三天就回来了。哎……我怎么会想她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阿利跟了我,我这么常时间还没碰过别的女人。在月姐那丰腴的肉体上,我是在征服,在蹂躏中获得一种强者快感。在阿玉的红唇和柔指间,我在享受感官的刺激和愉悦。跟其他女人似乎就是发泄,象疏通管道一样。
唯独跟阿莉不同,我居然能从她扁平的胸脯和排骨间,寻找到一中特殊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沙漠中的旅人,闻到水的气息;是迷路的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唤声……
就这么奇怪。我知道,这叫爱。但这爱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我不敢想象。
跟了我是没好处的,我知道甚至会是灾难。我们是在饮鸠止渴。
我劝过阿莉无数次,离开我,找个老实的男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阿莉不愿意,我一说她就用手堵我的嘴,说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我也没办法。她说得很好听。说什么,只要我们真心相爱,那怕只是一天,也值得。还酸溜溜地说:天空没有留下羽毛的痕迹/ 但我们毕竟飞翔过/ 花园里没有留下鲜红的颜色/ 但我们毕竟绽放过……
我没办法说服她。只有老天保佑了。
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喜欢上她什么了,模模糊糊的,只是一种感觉。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2
三十五、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是满地黄叶,秋风萧瑟。
唐胖子他们搞得也算顺利。前几关一路过关斩将,一批小吏在金钱和美色前纷纷落马。煤碳转运站的改制批复已经拿到。改制的方案已经同过国资局的初审,报到了经贸委。
如何能吞到这块肥肉成了关键问题。因为太肥了,尽管捂得很严,但这诱人的香味却穿透而来,引来无数的虎视眈眈。
唐胖子和苏总也感觉到这强大的压力。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抱大的孩子被别人抢走,自己烤熟的饼填进了别人的肚子。
经贸委的意见是建议挂牌招商。这一下就象比武招亲一样,只要亮出相来,必定引起一场撕杀的较量。在台上正面较量,是实力的比拼,强者为王。也会招来各地以及海外的财大气粗的成龙快婿来问鼎花魁。对于牙叉苏这样的小土财主来说,无疑是把狼招来了。
不行,必须在挂牌之前搞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原以为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我姐夫是经贸委副主任。一出手却感觉不那么好办。
我给我姐夫打了个电话,按照以往的规律,他会一边骂我给他找事,一边就吩咐手下尽快办理。完了总加上一句:娶了一个受不了的老婆,还搭上一个更受不了的小舅子。我会哈哈大笑,说:要不要我把留心花园的地址告诉我姐,我觉得那套房子挺漂亮的,她应该会喜欢。他肯定会急,但我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在留心花园里样了个“鸟”,以前也是个小姐,他以为没人知道,偏偏我就知道。
但他也绝对相信我不会透给我姐的。
姐夫在电话里说:“黑子,不是哥不帮你。这件事上真还很难办。你也知道,我们新调来了个头,新官上任,踌躇满志的,强硬的很。就这转运站的事,市长、书记的账他都不买,别说你们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呀”
“半小时后到听雨阁茶楼见,记住,就你一个人来”。
我觉得有戏,姐夫既然要面谈,还是有原因的,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我到听雨阁等,姐夫来了,神色还有些紧张,非要到包间里谈。
姐夫说出了他的办法,我没说话。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姐夫有些激动,极力地劝说我。但我不愿意成为他们官场上倾轧的一件工具。
这些事,也太流氓了,我有些不情愿。
姐夫说:只有这一条路。要不你们的事就很玄,你就是有钱有实力也中不上标,这都会在挂牌之前暗定了,挂牌只是个遮人耳目的幌子。
我还是没说话。姐夫气冲冲地走了,撂下一句话:我今天可什么都没说。
我在听雨阁的包厢坐着抽烟,不光听到了雨声,还听到了风声和雷鸣。
我见过,打过交道的官员太多了。说实在的,我鄙视他们,表面上一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样子。嗨,到了一定的场合里,还真不如我黑子。我干了就干了,操了就操了,我是流氓。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不会上完了,拎起裤子给小姐讲理想,讲道德情操,完了让老板去给找餐饮发票,说要报销。是啊,他妈的,财政又回流到了老百姓手里。我姐夫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单位新来的头我听说过,姓刘,以前是个国营企业的老总。把G 市这家庞大的国企,从破产的边缘变成G 市的财税大户,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口碑很好,起码保住了上万人的饭碗。听说是个很正派的男人。
对了,我姐夫的意思就是:美人计,托他下水!!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3
三十六、
阿莉给我说她怀孕了。
我突然蒙糟糟的,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又些高兴和激动,我把她抱在了怀里。我眼圈有些湿润。是的,我很想要个孩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没有子女,似乎生命没有延续,没有寄托一样。我同样又是惧怕的,我能带给他们什么呢,能给他们幸福成长的环境吗?我不敢想。
我推开阿莉,点了支烟坐下:“去拿掉吧!”
“不,不,我坚决不!”阿莉冲我咆哮着,“为什么?凭什么?”
“冷静点,阿莉,我很担心,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他们的不幸,我们能给他们幸福吗?”
“为什么不能,我们同样是人,我们同样是有双手,我就是拾破烂捡垃圾,也要把他们养大,成人,让他上大学……呜呜……”
这傻孩子,又哭了。我把她搂到怀里来,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心里很沉中,其实,在我们这个社会里,生来就不平等!我们的孩子难道也要过我们一样的生活吗?我宁愿他别来这个世界上。
“我不是让你吃了长效药吗?”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没吃,我把它扔掉,嗨嗨……”她爬我怀里偷偷地笑。
我是又气又笑,她是千方百计要把自己栓我身上。哎……,这傻丫头。
阿莉喃喃地说:“你不是在公司里有股份吗?公司发达了,我们日子就好过了嘛。”
如果那块地搞不定,苏总的公司又能撑多久?我还要继续以前的那种生活吗?
我不敢想,我老了,老了,那种日子已经不属于我了。我需要有个宁静的地方休息。
很晚了,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一看,是姐夫打来的。“别忙乎哪事了,晚了,今天已经内定了,是**矿业公司,下周一正式挂牌。你们可以去给捧捧场,贴贴金”
我从姐夫的声音里听出了两个字:讥讽!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我算了一下,还有四天的时间!
我他妈的就要赌这一把,我不就不信。我给唐胖子打了点话,让他准备好必要的资金和资料。我要下赌注了。
我有一张一直没用的牌,至尊宝,通吃。
这就是莹莹,范* 莹,老八的侄女,范市长的女儿。我的情人。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4
三十七、
时间确实很晚了。但我不能等,我没时间了。
我拨通了莹莹的电话,通了,响了很久没人接。我很烦躁,我继续拨。
接了,莹莹一听是我,有点气,“打你电话多少次都不接,现在半夜三更的来烦我,你有病啊?”
“莹莹,对不起,但我确实有要紧事要帮忙”
“能不能明天再说,拜托!”莹莹很不耐烦。
“你在哪里?”
我听见一阵沉默。
“你过来吧,在清哥这里,要不是清哥给面子,我才不想理你呢,还是清哥了解你,这么晚了肯定有大事。”
我头一下大了,清哥?莹莹什么时候傍上老大了?这G 市不就是她家的了?
操,说漏嘴了。还是交个底给你们吧。清哥就是你们一直想知道的所谓的老大。G 市的矿山,民间交通运输,各类市场,都是他的天下。不过他的身份是本市* 协会副主席。
莹莹现在是他的人,那这张牌我还能用的了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硬着头皮去了。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呀。
我到**酒店顶楼,这一层都是清哥的,这酒店的实际老板也是清哥。
我在客厅里坐下,真有些不好意思。莹莹睡眼惺松,云鬓散乱,裹着睡袍过来了。白晰饱满的胸和修长的大腿,毫不顾及地暴露在我面前。
清哥也裹着睡袍出来了,给我们冲了两杯速溶咖啡,说;你们慢慢谈,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清哥知道的好,能不能办得成也要看他清哥的意思了。
我硬着头皮把整个事情说了出来,包括阿莉和她怀孕的事情。
清哥笑了:只有你小子有种,敢当着我的面借我的女人当色诱。不过,算你运气好,我同意了。
莹莹却装着很生气的样子,依着清哥说;讨厌,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干。
清哥说:其实我支持你,是因为**矿业公司实际是老八的,对,莹莹的八叔,他小子现在翅膀硬了,跟我对上了,我老了,本不想再为这些事争来斗去,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但这老八也太讲规矩了,太不给面子了,我的矿他也敢抢。如果正式出面,摆个茶局,看在莹莹和范市长的面子上,我也会让点地盘给他。就是太嚣张了,我看不惯。
走出酒店我发现我冒了一头冷汗。这事就是做成了,我也跟老八把梁子结下了。他妈的,一直在躲这些事,没想到越躲越缠在身上了。管他妈的,只要能给阿莉和孩子留下点资产,我豁出去!!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6
三十八、
第二天在酒店大堂看见莹莹时,我对这行动充满信心。尽管已经是深秋,一袭黑长裙,一条水钻,一件白色短衣,盘起的发笄,款款而来,象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我是开着苏总的大奔来的,原以为还算体面。黑天鹅高傲地微笑着看着我,按动手中的遥控锁。靠,怪不得这么扎眼,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莹莹在提起裙子很优雅地坐了上去,还来个飞吻调戏我:傻哥哥,等莹儿的好消息。
我绝对相信莹莹的杀伤力。跟小李飞刀一样的效果,一刀封喉。莹莹这利器,就是不出手,也有成群的男人往刀上撞。我估计那姓刘的也是个往刀上撞的主。
要不是看是清哥的马子,我今晚就让她伺寝了。
清哥让我到楼上喝茶,说放心吧,没有她攻不下来的堡垒。
清哥也六十出头了,但保养得好,根本看不出来。清哥不是本地人,以前是个中学的历史老师。据说他的经历也非常复杂。从矿山起的家。
清哥很喜欢收藏字画和瓷器。多数时间是在他的书房里翻着厚厚的书,拿着放大镜对着一些破烂瓷器看得津津有味地。我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特别喜欢我。
明明知道我是个老粗,却喜欢跟我聊一写很文化很古味的东西。给我讲什么官、哥、汝、定、鈞之类的。我不好扫他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在楼顶的花园里,我陪清哥聊天。清哥今天的情绪很低落。一边喝着功夫茶,一边闲聊。清哥很伤感地说,老了,老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怪异。
似乎很深情很慈祥。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尽管他浑身透着一种学者的风度,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满手的血腥。我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
“你真的喜欢那个叫什么阿莉”,清哥边冲着功夫茶,边问。
“好象是吧,我也说不清”我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好象,感情的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含含糊糊的”。清哥严厉地说。“差不多就挑个日子办了,别挺个大肚子举行婚礼”
我笑了,“领个本本就行了,还那么麻烦。”
“又胡说,你不在乎,人家阿莉可在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要轰轰烈烈的,喜喜庆庆的。人家能跟你也算你有福,都快四十的人了,没点正型”
说真的,认识清哥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教训我。
清哥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地说:真快啊,你都快四十了。人生如梦啊。
清哥居然慢慢地同我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清哥的很多事都很神秘,是个谜。
他慢悠悠地说到:我老了,现在却孤身一人。钱有了,地位有了,以前想拥有的,现在都有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很羡慕,羡慕那些在公园里提着鸟笼的退休老头,儿孙满堂,悠哉闲散。哎……。黑子,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面时,我把你当我的儿子了,我想我的儿子就应该是你这样的。但你不是,我偷偷让人采过你的血样,去对照测试过。你不是。我当时很失望。但我还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儿子。
我终于明白了清哥为什么这样一直关照我。“那,你的儿子呢?”
“那年我很穷,又遭到批斗,老婆受不了,走了。那是个一个冬天,怀里裹着仅八个月大的儿子。在县城的街道上走,刚化过雪,阴冷阴冷的。儿子在我的怀里哭着,他是饿了。我没钱,也没粮票。我在一家国营食堂里,要了一碗面汤,给他喝了点。他睡了,红红的脸,红红的,很可爱。我走到一家还亮着灯的人家门口,亲了亲他的脸……我把我的破棉袄脱下,裹在他身上,我还怕他冷,我把线衣背心也脱下,盖在他身上……我敲了敲那户人家的门,就头也不回地抱着肩膀跑了……”
清哥一直站在花园的玻璃墙前,看着窗外,没转身。我知道,他是不想让人看见他清哥也会流泪。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7
三十九、
我是第二天早上十点才接到莹莹的电话。我尽管相信莹莹的能力,但我还是很早就起来等电话。我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站着,唐胖子和苏总在外面聊着,我知道他们其实比我还这急。我站在百页窗前,看着外面的大办公室,我可以看见阿莉。瘦瘦的身影,一直在忙碌着。
莹莹在电话里笑着说:“成哥,先说怎么谢谢我呀。比想象的还容易,这人象从来没吃饱过一样,搞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样。真好玩,听话得象我儿子一样。你要的录音录像全有了。他中了魔一样,任我摆布。
你说莹儿聪明不,嗨嗨……“
莹莹说那小子不行,弄得她怪难受的,要约我晚上幽会。我说阿莉这两天不舒服,我要陪她,改天吧。莹莹很不高兴,说;烦死了,又是什么阿莉阿莉,不就是个小姐吗?
我没说话,也没发火。
周一,那转运站的招商广告出现在网页上时,我们已经拿到了,关于同意盛海房地产公司以承担债务式兼并**煤炭转运站的批复,只是日期上往后打了几天。
债务式兼并,起码现在一分钱不出,给十几个员工发着工资就行。
说真的,我看着那盘录像我都想吐。真他妈的恶心。
我姐夫打电话过来要高价收购我这盘带,我笑了,“就一盘黄色录像吗,地摊上十块钱的比这刺激,用不着出这么高的价吧。这还真能发财啊,明天我在你的留心花园的卧室里也装个摄像头,录一盘。肯定也能卖个好价”。
我估计他在电话那头脸都气白了。
唐胖子他们又开始忙下一步的事了。阿莉也跟着忙,还挺有干劲的。就我帮不上忙,呆在公司别扭,就出来闲逛。
我沿着河滨慢慢地走,这一排有很多网吧。我才想起好久没上过网了。反正时间还早,上上网,玩玩游戏,混到下班时间去接阿莉回家。其实,我办公室的电脑也能上,但没网吧的这种气氛,再说了,人家都在忙,我在办公室上网,也不好意思。
里面人不少,全都是小年轻。我这张老脸出现在这,显得有些特别。
我在寻找空机,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文文。对,以前梦巴黎的小姐,装学生的那位,叼根烟,腿蹬在桌子上,刚好她边上有空位。
这娘们聊得还挺热乎的,不时地捂着嘴笑。我坐在她旁边她都没在意。我一巴掌把她的腿从桌子上打了下去。她才惊恐地扭过头,发现是我,用手来打我。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7
四十、
文文见了我总有很多的问题要问,还真象个学生。可惜我不是个老师。
文文给我点了支烟。问了问阿莉的事。说,早知道你也会动真格的,我文文就拼命追你了。我笑了,你也太自信了。
文文突然问我:你相信网恋吗?
我笑了,我他妈的什么都相信,这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恋就恋唄,只不过是渠道不一样。是不是恋上了?
她说她在网上泡了个小伙子,可疯狂了,一天没见她上QQ就狂打电话。半夜三更还打来,说:文文,我爱你,我现在睡不着,想抱着呢。搞得被她老公骂,说外面没卖够,还跑家里来卖了。
我笑了;你肯定又给人装处女,玩纯情,说什么自己是大学生吶,还是单身呐,孤枕难眠啦,再抄几首酸诗贴上去,再羞羞答答地打上,我——爱——你。
文文笑得哈哈的,边打着我边说:好象你偷看了一样,太神了。
他妈的,这套把戏谁不知道啊。
我问她,是泡了个什么样的?
文文还装着害羞的样子,一个大学生,十九岁,还是个童子。
我笑:他妈的你们又在残害革命青年。饶了这帮弟弟吧。
什么呀,是他缠着我,成天追着我,我都烦死了。还说要过来看我,嗨嗨,他说他真的爱上我了。噢,对了,他好像跟阿莉是老乡,也是**市的。
“在哪个大学?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清楚,没问他,就知道在西安上学的。”
我当过警察,有种职业性的敏感。
“你问一问,问清楚给我打个电话。”
文文很诧异地看着我,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
我没有了上网的兴趣,关掉机,跟文文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在河滨的花坛边坐下,心情很糟糕。前几天阿莉让我去矿山上打听一下他父亲的消息,他父亲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从这打的,我看过号码,是矿区的,我试着拨过,此号码不存在。我推说没时间去。其实我不敢去,我无非就是去证明,证明人死了,再去听一个你不愿意听的故事。我不敢去。但阿莉说,要让她父亲看见我们的孩子出生,他会很高兴。我无言,只感觉到心里象压了块石头。
我希望只是自己过度敏感。我不希望是我猜测的那样。
晚上我问阿莉,“你上个月给你弟弟汇了多少钱?”
“三千,怎么了,他说要买买台旧电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你有没觉得他花钱太大手了?”
阿莉有些不高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再说,我寄的是我的工资,又不是你的钱”
我笑了,拍拍她说:“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把他惯坏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8
四十一、
我很怕过节。一到逢年过节就情绪低落。感觉很孤寂。我会把电话关掉。谁也找不到我。泡网吧里跟一帮小年轻混一块打游戏,通宵通宵地玩。饿了吃碗方便面。累了就腿架在桌上睡觉。去年过年也是,打红警一直打到升成了将军,开心极了。又打开QQ聊天,一个好友也没有。我找了个在线的性感的名字,我说:“新年好,我好想你”。
“你谁呀,想我干什么?”
“想和你上床,做爱!”
“神经病,变态,去死吧你!!”
我哈哈大笑。这是我听到的最特别最动听的新年贺词。
这不,有到了中秋节了。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也会是“冷落清秋节”的伤感。苏总、老杨、清哥都提前请我跟阿莉去一块过,我谢绝了。我还是去我姐那里,想顺便把我跟阿莉的事跟她谈谈。尽管我的养父和母亲就住我隔壁,但这几年没来往,似乎象陌生人一样。只有姐姐一直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我总让她生气,她也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早就知道这顿饭一定吃得会很不愉快。但我必须去。阿莉为这餐饭激动了好几天,毕竟是我要正式的将她介绍给我的亲人。她为此专门去做了头发、美容,还为穿哪套衣服发愁了半天。
一到姐姐家,我姐的女儿小雅先给阿莉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哼了一声就钻进书房再不出来。我倒不在乎,把阿莉搞得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姐姐是官场出来的,很会装样子,笑嘻嘻地很客气地劝着吃这吃那的。但我知道她也不高兴。我姐夫虽然对我很气,也装得没事一样。坐这跟我聊天。晚饭小雅一直没出来吃,再叫都不出来。我知道,她觉得跟一个小姐坐一起吃饭,很掉她的价,她自己很高贵。我有些生气,但我不能搅了饭局,毕竟一起吃饭过节的机会不多。菜很丰盛,但我吃得很别扭。很窝火。阿莉更是小心翼翼的,很拘谨。
吃完饭,姐夫说要去给领导拜节,提这几袋东西笑嘻嘻地走了。我知道,他的领导此刻正在留心花园撅着嘴呢。小雅跟我连招呼都不打就摔门出去了。
我点开电视机,脸色很难看,不停地换着频道。阿莉紧张地抱着我的胳膊看着我。我冲她笑笑:没事。
姐姐洗完碗,往手上搽着护手霜。一边招呼阿莉吃糖,一边对我说:到阳台上帮我收下衣服。
我跟我姐姐在阳台上大吵了一架。阿莉不敢过来,我想她在客厅里一直很紧张。
我姐姐不能容忍我找个小姐结婚,她觉得太丢人了,辱没家风。
我说;不管她以前做什么,我不在乎,我在乎将来,在乎现在。
姐姐很强硬,说:你跟她结婚,别怪我绝情,不认你这个弟弟。这么多女人你不找,偏偏找了个坐台的。你让姐姐的脸往哪搁。
……
我们从姐姐家出来,我一直阴着脸,脸色很难看。我对阿莉说:我们的婚礼要举行得隆隆重重的,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成黑子娶了个小姐,我高兴,我乐意,我爱她!!
阿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19
四十二、
文文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陪阿莉到医院做完孕检。阿莉出来很幸福地贴着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说:很健康的,他在睡觉呢,跟你一样是个小懒虫。
文文在电话里说:“成哥,快过来吧,出事了,他真的是阿莉的弟弟,他现在就在**酒店。她全知道了,他非要见阿莉,扬言要……
我躲着阿莉,在墙角骂着:“你个蠢婆娘,我不是让你问清楚了告诉我吗?
什么时候来的?你都跟她说了些啥?“
我把阿莉送回家,我说出去办点事。阿莉很不放心,说我脸色很难看。我笑了笑说:“二奶怀孕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阿莉撇撇嘴:“就你?能包个二奶算你有本事,就算有,你就让她生下来,给我们儿子当玩具。”
我笑了笑,说:“别出门,等我电话,说不定呆会要你传授经验呢”
滚,阿莉没好气地把我推出门。
我到**酒店,按文文说好的房间推门进去。文文刚要介绍,被我拦住了。
我打量了一下,真有些像,也是瘦瘦高高的,戴个眼镜。但他看我的眼神里含着怒气和惊恐。
“你谁呀你,你进来干什么?”
“小子,你还有胆问我是谁,我是文文的老公!!”我想先吓呼他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只是说说话,什么都没干,真的大哥”他吓坏了。
我踢了踢垃圾桶,说:“还行,小伙子,两炮吧,套子都用了两个了”。
我逼近他,他往后缩到了墙角,快哭了:“大哥,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让他坐下,文文在偷着笑,被我瞪了一眼。
“说,这事情怎么解决?两条路,一条是一炮两千,拿四千块钱出来,走人。
一条就是留个纪念给你,留根手指头,走人。你选择吧,给你五分钟时间。
“
他扑倒在文文面前,哭着求文文说情饶了他。我为阿莉有这样个弟弟感到悲哀。我点了支烟。
我说:“五分钟到了,我可没耐心啊?”
“我交钱,我交钱,我给我姐姐打电话,让她送钱来,她有钱,她有钱……”
他拿过文文的手机,颤抖地拨着。
他刚歪了一声,就被我夺了过来。我冲电话里说:“阿莉,是我,黑子,你到**酒店来一趟,别问这么多。”我说完把电话还给文文,打发她先走。
文文很不情愿地说:“他说好给我四百块钱的”。
我很气,“你他妈的吊凯子吊得够远的啊,来,我给你钱!”
文文看着我的样子,怕我收拾她,赶紧溜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0
四十三、
阿莉的弟弟知道我刚才是在耍他,他很气,恶狠狠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姐夫,成黑子”
我不知道文文都给他说过些啥,反正这小子很气,指着我鼻子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坏蛋,那个流氓。”
我原本想教育他一番,没想到他这么激动。似乎一个“五。四”热血青年面对卖国贼一样。我在他的臭骂和指责中,微笑着抽着烟。
阿莉推门进来感觉非常吃惊。
“小斌,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不给姐说一声,黑子你怎么也在这?”
阿莉以为是我把她弟弟接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阿莉很爱怜地去摸小斌的脸,却被小斌野蛮地推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是个骗子,你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你说你在打工赚钱,你其实是在卖,在做小姐,做鸡,你是个婊子,烂货!!”,他最后的话是吼出来的。
我要上去扇他,被阿莉拦住了。阿莉眼睛里闪着泪花。
“小斌,你听姐说,姐真的是在上班,是在……”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阿莉捂着脸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非常气愤,我胸脯在剧烈地起伏。阿莉知道我的脾气,抱着我说:“黑子,别这样,他是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还不懂事”。
我原本想揍我这小舅子,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他泡妞、上网的钱,每一张都含着他姐姐的屈辱和血泪。但我压住了。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我给他发了颗烟,点上。他似乎也平静了一些。沉重地拍拍他,说:陪姐夫到花园里走走,我给你说些事。也许是我的表情沉重,没有了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他点点头,默默地跟着我出去。
我在花园里给他讲他姐姐的故事,讲她姐姐第一次出去卖,讲他姐姐洗盘子洗衣服赚钱读书。讲他姐姐为了让他上学,自己放弃学业,出来卖,来供养弟弟读书,供母亲看病抓药。
我说着,我眼睛里充满着泪,我做着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没让泪水流出来。但我的声音变得颤抖和压抑。
“姐夫,我错了”。他跪在我面前哭着。
“去给你姐姐认错,你太伤她的心了。”
小斌是哭着跑上楼的。
我进去时,他们姐弟俩在抱头痛苦。我扭着头转身走开,到过道里抽烟。
阿莉的弟弟呆了四天后,回了学校。临走时,阿莉塞给他一千块钱,他死活不要,说够花了。他们在站台上再次流泪。小斌在阿莉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们望着我笑了。
回去的路上,阿莉告诉我,小斌说:你要牢牢抓住姐夫,他是个流氓,也是个好人。
我哈哈大笑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1
四十四、
此后我们一直过着忙碌又开心的日子,为肚子里的小宝宝激动着。
唐胖子他们办事还挺利落的。兼并后的债务重组,资产过户,都办的挺顺。
问题是最大头的土地,这才是关键。也是最难啃的一根骨头。
按照市政府的规划,这一片是规划中的公园绿地。这土地是划拨地,随时有被征用的可能。如果真那样,所有的心血白费了。当然谁都没打算让它变成绿地,谁都想让它变成捞钱的网,随着城市的扩张是黄金地段。
要想让它变成金矿,必须要过两关:修改规划,改变土地性质。这可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但走到现在,唐胖子他们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了。因为无非就三条线:关系、利益、美女。在这些面前,国家规定只是一纸空文和酒后笑谈。
没要多久,经人大会议批准的G 市规划调整下来了,原来的公园部分改成了商业步行街。这一下子这片堆过煤炭的黑黑的脏兮兮的地块,变得比美女的酥胸还诱人。这也没太费什么心机和功夫。我只不过把月姐介绍给他们认识。五粮液的浓烈和月姐的风情,混合成铁水一样无坚不摧。也许平时的衣冠楚楚,让他们太性压抑,在月姐这颗肉弹面前,渴望被炸得粉碎。月姐还非常感激我,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是今非昔比。时常打个长途电话给我:“哎呀,成哥,人家好想你。嗯,现在在**地渡假,**请的,我又不好拒绝,你说是吧?”
我还真没想到都这么顺,有的甚至就一餐酒喝下来,去洗个桑拿,做个按摩。
再让上面的人打个电话。搞定。还真没遇上个刘胡兰样的。
反正,当唐胖子和苏总捧着阿莉取回的土地证,望着上面的字,激动得仰天长啸。二级商业用地,使用期五十年。
我到觉得没什么,只要你有钱有胆有关系有绝色美女,这G 市都可以装进你口袋里。投其所好,所向披靡。
这期间G 市的经济似乎也在飞速发展。到处都是工地。光这道路一年都要被挖开几次。一会是埋光缆,一会是铺煤气管道,一会是自来水改线路。反正这路两旁一年四季是挖了埋,埋了挖。去年挖了,今年又挖。
小小的G 市光开发区都搞了两个,这个叫高新,那个叫科技园,据说还在要搞个产业园。招商工作热火朝天的。我姐夫他们成天都是在外面跑。一会飞香港,一会儿飞日本的。恨不得把G 市变成个殖民地。但除了大量银行贷款搞起的三通一平外,零零星星的几家企业在里面似乎也还有点人气。
老八也没闲着,在矿区的手笔很大。居然将零星散乱的乡、镇、个人的矿,短时间内收归了起来。成立了矿业开发集团公司。当然,他只在幕后,懂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他范老八。集团公司的挂牌仪式是在市会议大厅举行的,我和唐胖子都有出席。很隆重,市里几套班子的领导都有出席,什么该公司的成立是G 市矿业发展的一个新高度啦,是振兴传统产业的冲锋号啊,等等等等……
清哥也出席了,一直微笑着。我清楚,清哥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似乎这是地盘的交接仪式。但也没那么简单,也许是牌局刚要重新洗牌。输赢还很难说。
我从清哥的笑容背后看到了什么。老八在酒会上很亲热地搂住我说:兄弟,厉害,又砸了我一砖头啊,来吧,跟我干,我们兄弟联手,哈哈哈……
我跟老八碰杯时,我笑着说;酒可以碰着喝,事不能碰着干。
说这话的时候,猴子正装着西装,怪模怪样的,很滑稽。笑着拎着酒瓶跟在老八后面,忙着倒酒。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2
四十五、
下雪了。下很大的雪。这飘飘扬扬的大雪,从午后开始,到的夜晚。
已经将这个原本灰蒙蒙的世界,变的纯洁、亮丽了起来。
吃完晚饭,阿莉非要出去走走。我很担心这么滑的路,摔一跤很危险。但阿莉非要出去走走。我知道她想家了。她东北的老家此刻也应该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得不像抱这她一样,在这厚厚的积雪上小心地走。这丫头一出来可疯了。
非要张大嘴巴去接雪花。搞得我不得不紧张地用双手抓着她。她还敢往上跳,接住了,笑得咯咯咯的。我似乎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她的笑容也象这雪花一样纯净。也许这人生就是这样,象雪花一样飘落,纯净地飘落。有的落在梅花上,依然纯净和芬芳;有的落在枯枝上、稻草上,依然自然纯净;更多的是落在泥土上,道路上,甚至茅坑里,牛粪上……他们最终又将化成水,又将飘到空中,他们的开始和结局都是一样的纯净。
我们就这样开心地走了一段。我在路边的椅子上,用大衣袖子扫出一片来,扶阿莉坐下。我们都笑了。我们象俩个老人,白的头发白的眉毛。阿莉说,当我们头发真的白了的时候,还能这样在黄昏中相扶着坐在路边吗?阿莉说完,爬在我的腿上不说话。我被她搞得很伤感,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我数着飘落的雪花,我希望它们落上那枯黄的花叶,在太阳又照耀的时候在阳光中又飞上空中……
往回走,我们依然开心,张大嘴巴去迎接空中飘下的凉凉的,纯净的感觉。
我们摔倒了,还好阿莉是倒在我的身上。我们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哈哈大笑。
阿莉撑着一只手,回头看着我笑,我看见阿莉冻得红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笑容,象雨后枝头的红苹果。我有些冲动,我坐起来,猛地抱住她,将嘴唇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
我听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一个声音出来:“哥们,坚持五分钟,我的像机马上就到了。”
我听到公交车驶过的声音,和车上小女孩的尖叫声……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心在雪地里跳动……
回到家里,我们顿时感觉到这陋室中的温暖,象春天一样。我这是老房子,没通暖气。是烧烤炉,带的土暖气。不是很暖和,但此刻已经很不错了。我姐姐家还空一套房子,让我去住,老杨家的小楼也空着一层,让我去住。我却习惯了这破旧的老房,喜欢院角的老槐树,和树上的鸟叫。我喜欢这的气息,让我感觉踏实。
阿莉脱掉大衣。依在我胸前,跟我说着话。突然间,把她冰凉的手,穿过衣服伸到我腋下,冰得我缩了起来。她恶作剧地看着我咯咯笑……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3
四十六、
莹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很烦,想跟我说说话。这姑奶奶是个通天的人物,再说也给我帮过几次大忙,很给面子了。虽说我们是情人,我却总躲着她。怕惹麻烦。但也不能得罪,我硬着头皮应付她。
莹莹约在“天上人间”酒吧,我说还是“听雨阁”茶楼吧。“天上人间”的气氛太暧昧了,昏暗柔美的灯光和音乐都弥漫着性外激素,让人冲动和勃发。以前我很喜欢那种气氛,让我象狼一样地捕获猎物。但现在我却有些不习惯了,说不上,反正都是被阿莉给搞得,让我变得有些怪怪的。
莹莹没办法,气气的说,听雨阁就听雨阁吧。
我到听雨阁前停下车时,莹莹的红色宝时捷在残雪中很扎眼地停着。
我被服务小姐领到范小姐定的包厢。包厢里弥散着淡淡的香水味。如麝,如兰。莹莹一身驼色的羊绒衣,柔软温暖地勾勒着她的曲线。莹莹很优雅地给我一个微笑,一个手势,请我入坐。我褪掉手套,脱掉大衣,要了杯蓝山。
莹莹慢慢地搅动着桌上的咖啡,很慢地说:“老八跟清哥干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
我没看她,掏支烟点上。望着窗外:“这事应该找你爸和你姑夫说。”她姑夫是政法委书记,阿玉的相好,老八的姐夫。
我接着说:“我一个平头百姓的,只希望子弹和砍刀长点眼睛,别伤着我的人。别的我管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莹莹笑了,“也没指望你帮忙,一边是你敬而远之的手足大哥,一边视你如子的义父,你想插手都不知道冲谁。我只是烦,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你随便说说话”。
莹莹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细长的烟,刚抽一支叼上。被我夺过来,连烟盒一起给扔了。
“我就烦这装模作样的,叼这玩意跟叼根牙签一样恶心,这是抽烟吗?来抽这个。抽烟要够冲,喝酒够烈,做爱要够爽。”我扔给她一支万宝路,点上。
莹莹掩着嘴笑了。“我现在才搞清楚,我一直很奇怪。我身边那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我都没感觉,却偏偏对你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就是喜欢你的冲劲和辣味。跟北门口那家火锅一样,店面不怎样,就是够味。每次去,本小姐都得心甘情愿地等座位”
莹莹抽了口烟,呛得笑。她说:“我现在是在观望,但我不希望我八叔胜。
清哥我还可以摆得平,老八我是办法。哎,谁是强者,谁是霸主,我就征服谁!“
我没说话。她就是希望所有的男人都跪到在她的裙下。我长长地吐了口烟。
莹莹慢慢地转到我身后,抱着我,在我耳边很轻地说:“其实我最想征服的是你!”
我笑了,“别拿我们老百姓开涮,我不是你想要征服的人,我有阿莉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那个阿莉,又是那个阿莉。烦死了,惹急了我让她从地球上消失!”
我站起来,穿上大衣。一把将莹莹搂过来。她惊恐地推着我。我轻轻地对她说:“阿莉她们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敢当着你老爸和你姑夫的面,把你一刀一刀,削得象头发丝。”
我走出去时,听见她在喊:黑子,我要你。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4
四十七、
说真的。我心情很糟糕。尽管我似乎身处局外。但又有千丝万缕的纠缠,让我脱不出这场争斗。
其实,老八的集团公司成立的第二天,清哥就找过我。提醒过我,并且交给我一包东西。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抛出去。说对我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一直藏着,没敢看。我能明白清哥的意思。这里面是藏着他清哥杀人越货的证据。万一老八占了上风,清哥无力爬起来时,我上去一脚踩死。既博得了老八的欢心,又是个反腐英雄。我过得会更滋润。
我说毁掉它。清哥说:千万不要,我就是专门留给你的。清哥望着窗外说:我一辈子,做过很多事。我废弃的矿洞里埋过多少具尸体,我说不清。我没恐慌过。我唯一后悔的是……我把我八个月大的儿子,在寒风中遗弃。我每次恶梦中都是红红的脸蛋,和寒风中的稚嫩的泣哭声,好惨烈的声音……真的,这是我唯一的心病。黑子,你别搅进来。你把阿莉她们母子安顿好。别走我的老路。最好离开G 市。
我现在同莹莹这样闹得这样别扭,这个女人发气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加上老八一直拿我当清哥的人,猴子现在也投到了老八的旗下。他们如果要对我使坏的坏的话,很轻松就可以整死我。老八现在来势凶猛,加上他家族的势力,几乎是无法阻挡。象大海里涌来的巨浪一样,你无法抗拒。清哥虽说苦心经营多年,但长期以来的稳固和安逸,让他没有了斗志和杀气。最多也是鱼死网破的一博,加上莹莹的倒戈,他是败定了。
我必须做好准备。我死是迟早的事情,我没什么。但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阿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必须安排好!我首先不能让唐胖子和苏总他们的公司受牵连。我决定退出。
我要求唐胖子他们尽快办理了股份转让手续。并且登报声明,说我姓成的因违反公司章程规定,超越权力范围,现已脱离本公司,其一切行为与本公司无关。
我是在工地上找到唐胖子的。商贸街的工程工地在泥雪中打桩。唐胖子同监理公司的人一起在现场督战。唐胖子也是一身泥一身浆的。我们在工棚里谈完。
唐胖子无言地拍拍我,说:“你永远都是公司的股东”。我笑了,“等开始售楼了我们再摆个牌局,我他妈的要赢你几套房子养二奶”,唐胖子哈哈大笑:“吹吧,你就吹吧,一个阿莉都够你消化了,还二奶呢,我还希望两年后满楼住得都是你的二奶,。
我觉得把阿莉安顿个安全的地方。我给LZ市的平头打了电话。他说没问题,只要他在,嫂子就绝对安全。但我晚上想想又变卦了。这里离LZ市太近了,这两市的道上都是有联系的,肯定会走漏风声的。况且,我不想把火引到LZ市去,给平头惹上麻烦。
晚上,我跟阿莉商量,我说我这两天把准生证给你办好。你会老家去生孩子吧,也有人照顾你。
阿莉也许是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了。尽管我在她面前总是装得没事一样。但我那天擦枪时被她撞见了。她没说什么,她知道跟了我就意味着什么。阿莉凄凄艾艾地,爬在我身边抽泣着说:“哥,还会来看我们吗,来看你的儿子吗”。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会的,一定的。我要来和你们一起过。开个餐馆,我掌勺,你收钱。我们过平静的日子”。
阿莉把头使劲地埋在我的腋下,呜呜地哭……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6
四十八、
送阿莉走的那天天很阴,要下雪了,刮着风。阿莉挺起的肚子和裹着的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细细的脖子从围巾上露出一点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滑稽。
是老扬送她们回去。我跟老扬谈了我的想法。老扬说对,先把她们安顿好就放心了。老扬说,这几年的分红你都不拿,都在给你放着呢。我说留给阿莉她们吧。老扬说他去送阿莉回去,算是认个路,以后好找。我同意了。
阿莉不愿坐飞机,说对胎儿不好。我想想也对,坐飞机要登身份证,就露了行踪。就同意她们坐火车,到北京再转车。
我跟老杨把行李放好,我跟老杨下了车,在站台上说话。阿莉臃肿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跟了下来。老杨说,告个别吧。我把阿莉抱了一下,我俯下身子,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其实我什么也没听见。我起身,两手合着拍了拍她的脸。笑了笑说,“我会来的,我要让儿子生下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爸爸成黑子”。我看见阿莉憋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但她没哭出来。我跟老杨握了下手,就转身走了。
走出车站,电话就响了。是牙叉苏,苏总。他说要来见我,让我在车站广场等他。
我上了苏总的奔驰车,他提了个纸袋给我:“成哥,真对不起你。你给公司出了这么大的力,我现在却凑不出钱来帮你。这是二十万,你先拿着用。”
我知道,项目工程现在正在施工,银行贷款还没办下来,还没到售楼的时候。
正是他青黄不接的时候,这钱一定是从他老婆的批发烟的流动资金里挤出来的。
再说我不需要用什么钱。
我推掉了,“苏总如果有心要报答我黑子,就给阿莉她们买份保险吧。如果我不在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跟苏总分手后,我回到了家里。我把门关死,又顶上。我把手枪拿出来。把枪栓拉开,放在顺手的地方。我拿出了清哥交给我的那一塑料袋东西。
这是用塑料布裹了很多层,我一打开先掉了一些纸片下来。上面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签名和红红的手印。我随便翻了一下。这是一封检举信。里面罗列了如何侵占国有矿山,如何非法强占个体矿井,如何殴打矿工致死……等等,很多条,后面都有证据和证人。我不敢看了。
我合上这叠材料。我的心砰砰的跳。其实这些事我都听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地了解过。以往只觉得着这矿山的事比挖出来的煤要黑。现在才感觉到,这不是黑,是暗红的血色。
我粗略算了一下,有十二条人命。这封检举清哥的信怎么会落到清哥的手里呢?不对,应该是十三条!!还有这位检举人!
我翻到信的开头:我以一个有十五年党龄的矿山工程师的身份,向政府向组织检举。我叫***.……
我感觉这名字很熟。我头大了。这个检举人就是……,阿莉的父亲!阿莉失踪了两年零四个月的父亲。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7
四十九、
我鼓足勇气要去见清哥。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还没开口,清哥就说话了:“看了吧,没什么,他列得还太少。现在有勇气干掉我了吧。黑子,要看准机会再出手,要不起不到效果。另外,你也看出检举人是谁了吧?对,是阿莉的父亲。你上次给我提起阿莉父亲在矿山失踪的事时,我就知道了。这也是我把这份材料交给你的原因之一。你会有勇气抛出去的。唉……阿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头脑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清哥说还有一份材料,但目前不能给我。
必要时回有人交到我的手里。但清哥坚决不见我。
我很烦,头脑里乱糟糟的。我把车加满油朝郊外漫无目的地开。我开得很快,打着方向盘紧急地躲着迎面开来的车,我超我前面的车。随便一个小坑小石块,都让我感觉车飞了起来。我在这种失重中体验快感。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累了。我把车停在路边。外面很冷,冷得我发抖。点支烟都有些困难。
我把大衣领竖起来。头发被冷风吹得很乱。我沿着一条很小的山路往上爬。
前几天下过雪,枯草下还积着雪。路有些滑。我爬到坡顶已经气喘嘘嘘。好久没运动过了。看来需要去活动活动了。
我沿着坡顶往深处走了一段。已经是傍晚了。阴沉沉灰蒙蒙的,天很低。只看见不远处的山坡和房舍。可以看见下面公里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对着对岸的山峦,长长呼吸了几口。我撩开大衣,从腰上抽出五四手枪。
拉开枪栓,两手握住,举过头顶。我猛地扣动了扳机。一阵急促清脆的抢声,我的手臂在剧烈地抖动……震得我两肩夹有些酸痛。
我感觉舒服了很多。天很暗了。我小心翼翼地下来。钻进车里,从座椅下取出子弹,一颗一颗把弹荚压满,装好。
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很黑了。
唐胖子来电话说:有两份请柬,都是送到公司来的。都是同一天的。五天后,十八号。一份是老八的四十六岁寿辰,在城西郊的悦来山庄举行。一份是清哥出资修建的孤儿院落成庆典。
我笑了。终于干上了。
实际十八号成了两派的一次阅兵仪式了。但还没那么简单,因为清哥的典礼在早上,老八的却是晚宴。
问题是,我是个什么角色?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7
五十、
下午。LG市的平头来电话约我去一趟。说是商量点事。我知道肯定与G 市的大洗牌有关系。但具体的,我摸不透。
我正准备出门,电话响了。是阿玉打来的,说一帮小伙子到梦巴黎来找成哥,说领头的是个叫小启子的。
我挂掉电话。把车开到西北巷。
操他妈,这不是找事吗。蹲的,站的,足足有二十来号人,清一色的年轻人。
清一色的黑皮夹克。看得出,里面长的短的都藏着家伙。
我刚把车停下,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成哥、成哥“地叫着。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接过小启子递过来的烟,点上。
“启子,搞什么名堂,拍港台片?”
小启子俯在我耳朵边说,“听道上的兄弟说,要换舵把子了。我们希望你成哥上去,我们跟你干。这些全是我的弟兄。今天来得少,全来的话有百十来号呢。
有酒店的保安,修理厂的工人,理发店的学徒,还有,还有一批学生。我们都听你成哥的,你说砍谁我们就砍谁,反正就跟你成哥混!“
我被气笑了。“好啊,现在我就让你们砍一个人!”
“谁?”
“我,成黑子”
小启子和他的弟兄们都惊讶地望着我。
“你们是活得不舒服了是不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你们知道多少?来趟这趟浑水。活腻歪了?等你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黑子躲都躲不及,你们还要往里钻。启子,哥真不知道怎么劝你们好,哥只希望你把他们都给我散了,该干啥干啥去。白天上班,晚上去陪女朋友逛街,别再搞这档子事。好了,我走了,回头我约你喝茶。”
我拍了拍小启子,“干点正经事,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学学你二哥。”
我钻进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都是些哪门子事呀。
我到老杨的修理厂去换了辆车。老杨去送阿莉还没回来。这里的人我很熟,我挑了辆君威。修理工说是我姐夫他们单位的,等一下就来取。我笑了,刚好。
我不管他那么多,告诉他们是我开去用一天。修理工很为难,我就给调度室写了个条子,把车开走了。
我那辆车谁都认识。一出城,消息都回传到相关人士的耳朵里。
我出了城直奔LZ市而去。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8
五十一、
我刚开出去三十多公里,电话就响了。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是清哥,“你到LG市后,在**加油站停半小时,有辆车牌是*** 的三凌军车过来。会交给你一包东西。是老八他们的罪证。我现在只能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一定要藏好。”
果然,我在加油站泡了碗方便面。正吃着,一俩迷彩的三凌越野车进了加油站。我对了下车号,没错。我走上去,对方交了个笔记本电脑包给我。什么话没说,就开走了。
我换了个电话卡,给清哥回了个话:收到了。又给平头打了个电话。平头说还是去上次那个渡假山庄吧,那边安全。
我把车在LZ市兜了一圈。确信没尾巴。才加速开往渡假山庄。
山庄里的草地和树枝上还挂着残雪。一开车门,一股阴冷的气就冲了进来。
我被一个服务生直接领到三号别墅。这在一个较高的平台上,位置很好。
平头在门口迎接我。我们握了握手,寒喧了几句。直接到客厅坐下。
“这里很安全,只要有一只兔子出现在山庄周围,我这都知道。”平头居然也准备的是功夫茶,很考究。具大的树桩雕成的茶几,一套很古扑的茶具。平头一边冲水,一边同我说着。拿出一盒红木盒子包装的的雪茄,“来尝尝这个,古巴的极品,据说老卡就抽这个。”
我笑了。我用火钳从烧水的炉子里夹了个火红的木炭,我们把雪茄点上。平头平时不抽烟,吸了一口就呛了。我们哈哈大笑。
“G 市最近很不平静呀,火药味都散到我这来了,成哥有什么想法。”
“我。躲唄,求个平安。别挨了黑枪就行。到时候还要到你的地头来躲个清静。”
“成哥难到不想当个渔翁,坐收渔利?”平头微笑着盯着我。
我笑了。“就怕捡得了,但咽不下,不好消化。到时候吐不出来,拉不出去。
就难受了“
平头抿了口茶,说:“成哥怕镇不住?还是……”
我端起茶,闻了一下,很香,轻轻吸了一口,含在舌尖下,慢慢地沁。“好茶,正宗的大红袍。我姐夫上次送我一盒,我当面就给扔了,假的,骗不了俺老成。”
我们哈哈大笑。
说实话。平头的意思我猜得出几分,但他没给我漏底牌,我也不能轻易地亮底。我只能装迷糊。我把话题故意往别的方面叉。
平头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地跟我聊着,聊品茶,品烟,品女人。我们聊得很投机,很热乎。我们放肆地哈哈大笑。
突然,平头话题一转:“成哥是信不过我了?”
我笑着,“哪敢啊,我大老远跑来,是来会朋友的,怎敢信不过?”
“你稳大局,出手废掉清哥和老八,我带人过去压镇。把G 市的肥肉装到我们的盘子里来。怎么样?”平头的眼中透着一种阴冷的光。我收住了笑容。
平头终于揭了底牌。让我当吴三桂!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29
五十二、
平头领我下了地下室。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墙上的几排屏幕上监视着山庄的各个路口和重要地段。里面有几个保安模样的在值班。我们推开了一间储藏室。里面堆满了刀和铁棍。
平头揭开一口大木箱。里面是一堆枪。多是猎枪。也有锯短了枪管的步枪。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没说话。
我们又回到客厅里。
平头依然盯着我,说:“怎么样,老哥,十八号。你去给老八祝寿,我带百十号弟兄去给你助兴。在老八的寿宴上封禅!!”
我举了举茶杯,让平头坐下。
“我如果要这个盘子,不用等到今天大动干戈。我出狱的第二年就认识了清哥,他当时就想让我帮他做事。好接他的班。我没答应。我不是这块料。再说了。
就是接下这块地盘,吃上了这饭,又能怎样?清哥风光吧,该有的都有了,幸福了吧?错,他真不如公园里打太极拳溜鸟的老头。都六十多的人了,现在连个晚年都没的过了。用命拼了一辈子,落了个啥呀?落了个孤苦零丁,也将要被抛骨荒野,万人唾骂。真不如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平静的生活。还有,这种势力能维持多久呢?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你就是武装一个团的力量有能怎样?你敢对抗政府?掐死你跟捏了蚂蚁一样“
“我一直在躲,我想过平静的日子。我有了阿莉和孩子。但我知道他们放不过我,我活着对他们是个威胁。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着他们干,要么当住他们的面消失。这两条路我都不愿意。也不接受你提供的第三条路。我只想过普普通通日子。但这现在却对我来说这么奢侈……”
平头面无表情地听完。叹了气说:“道理谁都懂,只是骑虎难下啊。成哥,算了,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过,保重!”
我起身,拍了拍他,“我希望几十年后,我们能在一起打太极拳、溜鸟、下下相棋”
平头笑了,笑得很灿烂。
平头留我住下,我谢绝了。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想往回赶。我心里很乱。
又下雪了,下得很大,车灯照着一片片一团团飞扬的大雪。挡风玻璃上也积起了厚厚的雪。雨刮器在玻璃上刮出两个扇形的图案。我小心翼翼地开着。
按日子推算。阿莉她们今天应该已经回到家了。东北此刻,也应该在下雪,下很大的雪,把整个世界变得象个童话。再过两个月,我的儿子应该出生在童话般的世界里。
我咧嘴笑了。我从车里的磁带里挑着,想放点音乐轻松一下。还好,居然还有盘崔健的。我把带子倒好。按下了放音键。
“……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0
五十三、
中午阿莉的电话来了。阿莉很兴奋。说回到家的感觉真好,一路上都很顺,只是刚下完大雪,一尺多深的雪,是老杨雇人背回来的。阿莉在电话里笑着,说小宝宝一回来闹得可凶了,把肚子撑起好大一块包,可调皮了。
我笑了,笑得很难看。
老杨在电话里说:尽管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该买该收拾的都安排了。老杨还问了这边的情况,说: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他们,我们是老百姓只求安稳地过几天日子。为了阿莉和孩子,就妥协吧,黑子。
我沉默了半天,说:老哥,好吧,我会回来的,辛苦了老哥。
我想起清哥交给我的东西。我开上车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打开电脑,把光盘放进去。是一些偷拍的图片和片段录像。哎……。还都是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换了个凶手而已。是老八的矿上的事情和一些色情的东西。炸矿呀,打死矿工呀,强迫少女Mai-Yin呀。都是这套乌七八糟的事。
遗憾的是,这里没有能正面指正老八的。老八这老狐狸藏得深得很。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凭这两份材料完全可以让有关方面重视起来。但又有什么用呢,就是聋子也听说过这些事。上访检举的人不算少。哎……又有什么用呢。
我给莹莹打了个电话。我觉得东西放她那里安全。一般人不会去动她的。况且,她还是会听我的话。莹莹说在“天上人间”,让我送过来。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给了二十块钱,让他送到天上人间酒吧,亲自交给范小姐。我说去找最漂亮的那位就是,司机乐了,说没问题。
我把车远远地跟在出租车后面。看见他进了“天上人间”,不一会儿空着手出来了。我才开车离开。
我想好了,我得跟老八谈谈。
老八约我去酒店见面。我上楼后,在接待台前说明来意。接待小姐说:范总现在很忙,安排你先在客房等一下。
我在客房里心烦意乱地看电视。大约过了半小时。老八来了。很亲热地同我握了握手。很客气地问:“黑子,找大哥有什么事?”
“我要走了,离开G 市,来跟八哥说一声。”
老八盯着我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跟我干,我把娱乐业交给你来管。
怎么样?“
“我要走了,离开G 市”。我又说了一遍。
老八起来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是兄弟一场,我可以放过你。
但手下弟兄们可难说了。谁让清哥一直那么看重你,道上谁都当你是清哥的接班人。清哥倒了,只要你还在,谁都不敢保证死灰不复燃。况且听说你在小混混们里很有号召力,那帮小子可个个都敢玩命的。你要是走了,我很多弟兄们都睡不着觉的,最好的方式,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潇洒快活。“
我说:“八哥,这碗饭我吃不了。不过我走定了,谁也别想拦我。不过,明天的孤儿院落成典礼上,我会送一份厚礼给八哥当寿礼了。”
老八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什么东西?”
我哈哈大笑,用拳头轻轻擂着他的胸说:“不是砖头,是用肉包子砸你!”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1
五十四、
我今天起来的很早。又到巷口的早点摊上来了。天很冷,脸上冻得有些难受。我缩着头跺着脚。“成哥,又做恶梦了吧”老板边给我舀着羊肉汤,边调侃。
奇怪,真的。我真的好久没做恶梦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寒冷的清晨,喝上这样一碗滚烫的羊肉烫,真他妈的舒服。肥肥的薄薄的羊肉,含进口里就感觉一股滑滑的香味流了进去,再大口喝几口热汤,一股温热的气就在浑身激荡。我感觉来了精神,大口大口嚼着酥脆的饼。
我突然觉得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好。就象现在透过薄雾洒过来的阳光一样。让你在寒冷中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就象这身边匆匆走过的,系红领巾的孩子一样,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纯真和灿烂。
时间还早,孤儿院的落成典礼是上午十点半举行。我没开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沿着街道瞎走。我又走到了江滨路,沿着护栏旁边的绿地慢慢地走。阳光很舒服地照耀着我。旁边小树枝头上的画眉鸟,在笼子里上下跳跃,清脆婉转地唱着。
走到公园的时候,人多了,也热闹了。一大片中老年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跳舞,从音箱里传出欢快的乐曲。几个老头弯着腰,提着毛笔,蘸着水,在水泥地面上写着书法。这个老头的字我很喜欢,潇洒恣意,有透着刚劲。我跟在旁边仔细欣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点了支烟,默默地走开,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
对面山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这让我想起了东北,想起了阿莉。我笑了,阿莉说小家火会把肚肚皮撑起个包来,那肯定是睡醒了,伸懒腰。要是往常,我会对着那撑起的部分轻轻地拍打,好像跟他打招呼一样。
我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很久,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慢慢逛过去就到时间了。
孤儿院在城北,中式仿古健壮,粉墙朱瓦,画廊飞檐。占地很大,花园绿地,小桥流水。更像个疗养院院。
纵多的来宾和飘扬的气球、彩幅,让人感觉到喜庆和热烈。人很多,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官员。也看见了清哥和莹莹。我笑了。莹莹挽起的发暨,一身鲜红的唐装棉袄,配上别在胸前的红色的来宾绸条,看起来更象个新娘子。清哥一脸的笑,忙着招呼来宾。
我倚在一颗树下,戴着墨镜,把眼中的一切都过滤成昏暗的茶色。只有我的微微的笑容透着空气中的寒冷。
仪式在锣鼓和鞭炮声中开始了,热烈激昂。我漠不关心。冷冷地看着听着。
就在市上一位领导讲完:这孤儿院的落成并投入使用,标志着我市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又上了一个新高度,让全社会的温暖来关心爱护下一代的成长…
…
我挤到省报的一个记者身边,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他。我俯在他耳边说:“我查过你的资料,我相信你。如果这份资料没起到作用的话。你自己去想想,……”我在他的惊愕中,挤出了人群。
我拨通了清哥的电话:“清哥,我们走账了,两清。我是替阿莉,也是替十三个阶级兄弟。清哥,你真该死!!”
清哥在电话里笑了:“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儿子,我喜欢!”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1
五十五、
我很漠然。谁是我的亲生父亲已经不重要了。
我突然想去看看跟我近在咫尺,却不来往的养父母。
我到唐胖子的烟酒店里去,拿了很多烟呀酒呀营养品呀。我付钱的时候,售货员笑了。因为我从来都是挂别人账的,还是第一次看我掏现金。我笑了:“没什么,发达了,又带不到坟墓里去!”
我推开院门进去,我的养父,那清瘦的老头很惊讶。也很客气地让我坐,泡了杯清茶给我。我养母出去了,是去敬香去了。我有些遗憾。我跟养父闲聊了几句。我说,我要出远门了,可能很少回来了。父亲摇着头,叹息着,没说话。
我到市政府楼上看见我姐姐时,她很惊讶。问我怎么来了。
我嘻皮笑脸地说:“想你了唄”。
“哪根筋不对,不想你的狐狸精,想起你这个黄脸婆姐姐了,怪事。”
我笑了笑。我把一张女子会馆的年卡给她,说抽空去放松,别搞得一天紧张兮兮的。我突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扮了个鬼脸。转身走了。我听见她在喊:回来,你个神经病。
老八晚上的夀宴我是不准备去了。我回到房间。屋里有些乱。沙发上还扔着几件阿莉没带走的婴儿玩具。阿莉这个神经病,买了这么多东西。孩子还没生下来,看着商场婴儿纸尿裤降价,就猛装了一小推车。这不,那么大一堆,给谁用?
又不能揩屁股。
我拿过一个婴儿铃噹在手上转着,很清脆轻快的声音。
我想想没地方去。我就又跑到网吧去。我跟一帮半大小子联机玩反恐。跟我玩,干死你。我没想到我玩得这么顺手。枪法精准无比。哈哈哈……
我饿了。走出来进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瓶蒙古王。喝了一口就不行,胃里火辣辣的痛。我估计老巴的夀宴也开席了。我拨通了老八的电话,是个女孩子接的,我说找老八,我是黑子。老八接了,“黑子,怎么不过来喝一杯。
你的礼物我听说了。省纪委昨天还开了专门会议,你还不放心,今天又捅给了省报。够狠啊,不过这炸弹不光把你干爹送上了天,我老八的好日子也让你给搅了啊。“
我笑了。“能把你老把送上天的炸药还没造好。不过清哥会在天上呼唤你的。
也许不会太久。炸药都是自己造的,就看谁去点火了。“
老八笑着说:“别那么多废话,过来喝两杯。今天的鸡肉烧得真好吃。我们小时候在后坡上偷的鸡偷的酒,那次烤的鸡真他妈的难吃,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哈哈哈……“
“谢谢了,老哥。我怕吃得下,咽不下,拉不出。礼我也送了。我明天离开。
老哥要是派人来送行的话。鸡公岭上等。“
我听说了。老八的壽宴很隆重。市里各机关单位都有送礼。在城西的收费站还专门在壽宴前后停止收费,确保交通顺畅。光鞭炮就放了半个多小时。其气派奢华是G 市前所未有的。但我感觉,他是在给自己送葬。太嚣张了,必定会有人看不顺眼。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明天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我就要走,我要离开。
我到共用电话给阿莉打了个电话。阿莉在电话里哭着,说她天天做恶梦,梦见我血肉模糊。
我笑了:“傻丫头,你那是缺钙。吸收是关键!!”
放下电话我就气,我不做恶梦了,你倒做上了,别吓着我儿子。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2
五十六、
我把车在G 市转了一圈。收音机里播放着,市府关于整顿全市矿业的紧急通知。我关掉了。又是个幌子,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工作组、调查组都没进来,喊什么呀喊。不就是通知赶快往屁股上涂粉吗?老套。
我打量着这座城市。心里阴沉沉的。我要离开。也许再也看不见这熟悉的一切了。无论是死是活都看不见了。
我一扭头,一轰油门,车窜上了出城的环城路。
天很阴,但不是很冷。我却心情愉快。管他妈的,是死是活不就这一下,来吧,老子不怕。我打开音响。
“……
我的泪水已不再是哭泣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戏我的自由是属于天和地我的勇气是属于我自己“
我哈哈大笑,我摇头晃脑地跟着唱片唱。我不时地咬紧牙关把枪举在耳旁边。
鸡公岭就在前面。过了鸡公岭就是LZ市了。
远远地我看见三部车停在路边。我把枪拴拉开,放慢了车速。突然一部红色的跑车从旁边快速驶过。停在了那几辆车前。
是莹莹。我把车缓缓停下。七八个人围了上来。被莹莹骂到后面去了。
“有劳范大小姐亲自远送啊,荣幸,荣幸”
“真的就这么走了?就为了阿莉和孩子?其实你留下很安全的”莹莹往着我说。
“安全?笑话。问问你八叔,这几位是来给我献花的?我呆在G 市,你八叔会睡觉做恶梦的。”
莹莹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了,我让她接通老八的电话。
“老八,够抬举我啊。派了七个啊。你是想让我呆在G 市跟你玩游戏?你要是真有种我就回来陪你玩个够”我冲电话里说着。
“黑子,我是想放你走,但你得把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
“黑子,又装了吧。别装糊涂。清哥不是托人捎了包东西给你呀,忘性不会那么大吧?”
“给你?凭什么给你?清哥好像也没说是转交给你呀!”
“黑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你大哥没给你路,你自己看着办!”
我上了车。那七个家伙从大衣下操出了家伙。清一色锯短枪管的火枪。莹莹拦不住,跑上前来上了我的车。我笑了。“放心把,他们不敢开枪的,他们只是要押我回去。”
我拉下车窗玻璃,“怎么,想跟我动家伙?”
莹莹也冲他们喊着,莹莹紧张地拨着老八的电话。关机。
“回去告诉老八,黑子走了”。我一踩油门冲了过去。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笑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3
五十七、
我也许是笑得太早了。
我把车开过了收费站,我要把莹莹放下。
“谢谢了。”
“怎么谢?就凭这句话?”
我懂她的意思。我把她搂了过来。将嘴唇压了上去。
莹莹下车的时候有些伤感。我笑着冲她招招手。
我正奇怪老八的人怎么没追过来。正疑惑间,一拐过弯,发现停着一排车,站着一溜人。
是平头。这架势不像是接客人。应该是来收网的。
我把车停下。平头迎了上来。还没开口,我就把枪扔给了他。把手举了起来。
平头对我说了句:“对不起了,成哥,逢命行事。”
“傍上老八了?他妈的跟小姐一个样,尽抱腰粗的。”我笑着,任他搜身。
“成哥,给他算了。这样憋着都不好办。”平头有些为难。
平头给老八拨了电话,说:“挂上了,身上车上都检查过了,没有。人我带回去了。你放心,八哥,人要跑了,我拿我的头来抵。”
我被平头带到了度假山庄。软禁了起来。
平头又拿出那种“哈瓦拉”雪茄给我点上。“你不拿出来,他不会放过你。
如果他派人来提你回G 市的话,我也没办法保你。“
平头说:“我给老八保证了三天的期限,三天一过,他的人就来了。”
我在这好吃好喝地熬了三天。平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天进来很多次。
尽管他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没事一样,心平气和地劝我。但我看得出,他也快发作了。
平头又来了。我知道期限快到了。他加入老八集团的第一次任务失败的话,他会很没面子,会抬不起头来。
晚上,平头又来了。
“考虑得怎么样?我只有把你交给老八的人了,他们可个个都想要你的命。”
“我要跟老八通话”。
平头给我接通了老八。把电话递给了我。
“老八,是我黑子。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份资料吗?我可以给你。但给你也没用。你懂电脑吗?不懂!但你可以去问一下。我告诉你,那份资料我存在几个网站里。并且设置成了电子邮件。一个月内我没打开,没去重新设置。一过时间,它会自动发送出去。到时候,嘿嘿,全国人民都会收到一份揭发检举你G 市老八的材料。你真会一夜之间成了名人了。谁也保不了你的。你刚刚苦心经营建起范氏帝国,会马上灰飞烟灭。你就在全国人民的唾骂之中,啪地一枪结束生命,哈哈哈……”
我知道老八在电话那头冒汗呢。
“怎么样,关我一个月,还是要了我的命?”
老八没说话,挂了机。半小时后,平头的电话响了,平头在电话里嗯了几句后,递给了我,是老八。
老八说:“你只要解除邮件发送,我就放了你,好歹我们兄弟一场,我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小子泡网还泡出出息来了,跟我玩上了高科技。算你小子狠”。
我哈哈大笑,“科技在进步,谁还像你玩那么老土的办法,跟原始社会似的,就知道打打杀杀。”
平头打电话叫了个懂电脑的,抱了个笔记本电脑过来。他按照我提供的邮箱和密码打开,解除了我定时发送的邮件。恭敬地对平头说:“可以了”
我刚要说话,就听平头喊了一声:“动手!”
我的腿猛地一下剧痛,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4
五十八、
我是架着双拐上的火车。
是的,我成了残联的发展对象,练习练习射击,也许也可以参加残疾人奥运会。
还好,平头还算个爷们,让我在山庄里养了71的伤。但就是不让我打电话。
我是煎熬了71天。连春节也是在这软禁中度过的。按推算,我的儿子应该出生了。
但我不知道情况。我快发疯了。我想阿莉一定以为我死了。我想她也……
我不敢想。我是被平头的人送到几百公里外的XY市上的火车。临走前,平头对我说,“老八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没要你的命,他说你是骑在他脖子上长大的,你是他的弟弟。”
我笑了,呸,他狗RI的还讲什么情份!
我给阿莉打电话,电话停机了。我更着急。
我给老杨打了电话,老杨说他也联系不上阿莉。
我心里有些乱。我无心观赏这窗外的大地。我只求这火车能开得快一点。让我尽快见到我的老婆和孩子。
终于到了。我从北京又转火车过来。又搭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这里的出租车很便宜,人也很热情,说话都跟阿莉一个调。我听起来很亲切。
我按照司机指的方向,和记忆中阿莉给我说的情况,激动地在一片破旧的平房间寻找。我被一个热心肠的大妈领到一个破旧的平房前,她说:就这了,这就是阿莉家。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阿莉,我来了。我黑子来了。
我敲了敲门,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出来,应该是阿莉的妈妈。问我找谁。我说我是成黑子,找阿莉。
“黑子,你可来了……呜呜……”阿莉的妈妈掩着面,哭了。
我的心猛地一阵发紧。跟着阿莉的母亲,我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阿莉,快看呀,谁来了,黑子来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在炕角里,一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又惊恐的阿莉,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阿莉疯了。阿莉疯了!
阿莉在一阵的哇哇乱叫之后,似乎感觉到什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还是不让我靠近。“阿莉,是我,是黑子。是黑子呀,来,看看,是黑子。……”
阿莉终于让我接近她了,没有了惊恐,指着我冲她母亲,喃喃地说着:“黑……,黑……”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阿莉的母亲说,还好,她感觉到你是她的亲人了,一般人她看见就会哇哇乱叫。
我问了,怎么回事。
阿莉的母亲摸着眼泪说,两个多月前,还是个下雪天,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瘦瘦矮矮的,口音跟老杨一样,说是黑子的朋友,来看阿莉,谁知他们要把阿莉带走,阿莉跟他们扭打起来,那个瘦瘦的,就一脚照阿莉的肚子上踢去……
当时就……
“猴子!CAO 你妈!!老子饶不了你!”
我咬着呀的吼叫声,吓得阿莉捂着耳朵缩成了一团。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4
五十九、
我潜回G 市的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雨雾中的G 市显得熟悉又陌生。
我在火车站旁边一家很肮脏的旅社里住下。
我架着双拐到广场的电话亭,用磁卡给小启子的哥哥,修锁匠大启子,挂了个电话。我需要一把手枪。我知道他手里有。大启子很惊讶我还活着,都传说我被清哥做掉了。清哥已经收审了,还没判刑。
我在电话亭等了大约一小时,大启子来了,带我到一个小花园里。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四手枪给我,还有一包子弹。我在黑暗中拉了拉枪栓。乌黑发亮的枪管,隐隐地透着咄咄的杀气。还算顺手,只是准心没办法试。启子说没问题,比我以前那把还好。我收下了,掏钱给他,他死活不要。启子说,看见你这双腿就心酸,保重吧,兄弟。
我缩在破旅馆的床上,根本没法睡。一点不隔音。这旅馆里住了不少“野鸡”。
半夜三更还在放声地浪笑和喘息。早上我没起床,还算好好地睡了一下。
我下午杵着双拐到电话厅给老八挂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莹莹给的。
老八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他说“猴子真该死,我只是让他把阿莉请过来,威胁你交出资料。谁知道这个蠢货干了这么件傻事,哎,兄弟,我成全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老八,别给我耍花样,我既然回来,我都安排好了。安排猴子去接阿莉,你是有用心的。我不找你,有人会收拾你的。我今天只要猴子的命。你要是耍心眼的话,我们是鱼死网破两败具伤的结果,我只要猴子的命。我相信你,我想你不会让猴子这样的人给你添麻烦的,我也算是在帮你的忙,你还可以把那些坏事全栽赃在猴子的身上,你收获不小啊。我们合作一次,你晚上十二点,把猴子约到**KTV 的藏春阁包厢。记住了,十二点正。超过半小时的话,你自己就有生命危险。记住,我们是合作。”
我又给莹莹挂了电话,让她想办法安排我逃走。最好是军车或警车。莹莹说试试看,再电话联系。
傍晚,我给莹莹去了电话。莹莹说联系好了,是从修理场偷来的一辆4500型的警车,司机是小启子,在**KTV 后院等,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就一个小时,上车后怎么走就听我安排。
包厢我是定好了的,我得趁白天人少的时候就进去。我在小饭馆狠狠地吃了一顿。又揣了两个饼子。我早早就溜进了包厢。
时间在我漫长的等待中度过。旁边的包间里隐隐地传来阵阵歌声。我不时地看着手表。时间在一点点地接近。
到了,该来了。我把枪做了最后的检查。也把后窗试了下,我杵着拐跳窗还是有些困难。但也没事,这是一楼,一爬就出去了。我也看见了停在窗外的牛头越野车,不错。
“谁呀,谁找我?”门被推开了,一个干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他要伸手去摸灯开关。
“猴子,过来,我找你”
灯,啪地一下开了。猴子伸着脖子往前看。他“啊”了一身正要转身跑。
我的枪响了,我看见他头上飞溅出血花,重重地倒了下去。我杵着拐站起来,对着胸口补了两枪。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1:35
六十、
是的。我的故事讲完了。
我现在在哪?笑……。我不告诉你。
我们在一个村庄里。一个带很大院的,有几间平房和一个保姆。
阿莉,她呀,现在就爬在我身边看我打字。她还是那样,见不得生人。还好我们都不出门。她平时就抱着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在院子里自言自语,还会采几朵花给布娃娃插上。成天很开心的样子。我希望她就这样,永远别恢复记忆,永远傻傻的,乐呵呵地抱着永远长不大的布娃娃。
她很听我的话,会长时间愣愣地看着我,他很喜欢爬在我轮椅上让我给她梳头。很乖的样子。
草他妈的,外面又传来婴儿的哭声了。阿莉最听不得这样的哭声。她扔掉手中的布娃娃就冲到了门口,很激动地敲着门,哇哇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