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2
四、
牐
牐 本来以为郑奶奶的馅饼已经是天下绝品,但林弯弯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申楚做出来的食物不象郑奶奶的那样香的霸道,而是淡淡的,一点一点的抓住你所有的感官,控制你的神经,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中完成的,林弯弯吃完了蛋糕之后很久才发现面前的盘子居然空了,而她依旧不停的用勺子在盘子里做出挖蛋糕的动作,然后一遍一遍的把空气放到嘴里,直到听见明眉的嗤笑声,才算清醒过来。不过这只瘟猫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胡子上还挂着奶酪。
牐 申楚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整盘蛋糕都推给她,林弯弯两眼放光,满脸希冀的问:“能让我打包吗?我的朋友自从吃了郑奶奶的馅饼已经魂不守舍了。如果他们俩发现我自己来吃没给他们打包,我也许今夜就要横尸街头。”那俩没出息的东西,居然从此吃了什么都觉得没味道,要不干嘛就差拿刀逼着她拜师学艺了。申楚犹豫了一下:“林小姐,你要知道孟氏的菜品是不能外带的。”
牐 林弯弯脸上的失望就象亲眼见到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张大嘴巴要接住的时候横里蹿出一条狗来林口夺食,连申楚都反省自己的规矩有多么不合理了。她硬下心肠,“林小姐,不能外带是规矩。”看着她凄楚的表情,一下子走了嘴:“顶多这样,你可以带他们到这里来吃。”她为什么会说这个?申楚愣在那里半天,孟氏私家菜一向是老客人带新客人来,林弯弯自己都是第一次来。
牐 “不公平,申姨。”明眉明晖同声抗议,“为什么那么照顾她嘛。”
牐 “瘟猫你们跟我有仇是吧。”林弯弯瞪了它一眼,看玩笑,要是让他们把到嘴的鸭子给搅飞了,她回去怎么向那俩瘟神交差。
牐 “申姨,绝对不能让她再来,这个女人好坏的,她虐待我们,欺凌幼小。”
牐 “那是你们欠揍,搅人午休。”
牐 申楚在争吵声中迷茫的看着他们,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杨真看戏看的差不多了,提拉起猫颈背的毛,起身走过来“申姨,我们先走了,宴会的事儿你安排好菜单打个电话给我。”他顺手也捞起正在啃第二片蛋糕的林弯弯,“走吧,顺路送你回去。”
牐 “她?”申楚指指林弯弯,“她?”
牐 “如果我们分析不错的话,她应该是个通语者。”杨真看了眼桌上已经被啃的差不离儿的蛋糕,“至于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潜能,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至少这个蛋糕对她来说,不是问题。”林弯弯看了眼对面:“杨真你很浪费啊。”刚才申楚切给他的那份蛋糕一动没动,连瘟猫的也只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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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你来这里除了吃还有别的目的?”杨真发动车子,林弯弯在后座上托着下巴发呆,明晖明眉缩在角落里,自动保持距离。但是,猫算不如天算,林弯弯的手指还是差点儿点到了它的鼻子尖儿,“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是个通语者,也应该只能听见这只瘟猫说话,为什么我看到的猫的颜色甚至外形都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这个问题困扰她很长时间了,天天和这只猫混在一起的杨真应该是好的提供答案的人选吧。
牐 杨真从后视镜中向后看了她一眼,“说实话,这也是困扰我的一个问题。如果你和丁大陆一样都是有特殊灵力的人,没理由你一直没有任何显示。一般来说,通语者的灵力都很低,除了语言技能外很少有其他方面的长处。事实上,目前还没有几个人能看到明晖明眉的本尊,连我不是因为有了玄石也不可能做到。况且你居然能在第一次吃申姨的食物之后短短的时间内马上清醒,这点就足以让她睡不着觉了。申姨的食物总会让人吃了之后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幻境当中,尤其是第一次吃的人,通常都要在幻境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吃的次数多了,这种情况才会好转,你刚才只不过入境几分钟就马上清醒。”
牐 林弯弯皱紧眉头,“越听越觉得我不正常。”她恶狠狠的瞪了猫一眼:“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出现后引出来的。”
牐 “有没有搞错,我们当时不过趴在门口晒太阳,是你自己撞墙的。”他们好赖还救过她一条小命。
牐 “别转移话题。”杨真的口气明示了他耐心有限,“其他的目的。”
牐 “申楚到底是谁?”林弯弯也不兜圈子,“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和她有关。”
牐 “别瞎说,申姨一直都在家里,很少出门。”明眉“哼”了声,扭过头去。
牐 “反正,我身边的一个人因为和她间接有关的原因不见了。”林弯弯口气淡淡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牐 果然一激就着,猫跳起来,背上的毛竖着,一副发怒的德行,“你胡说,申姨是孟德里斯神厨,她的人品整个非人界都知道。”
牐 “很好,孟德里斯神厨又是什么?”
牐 “你好卑鄙,套我们话。”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猫在座位上气的直蹦,“杨老大,你也不管啦。”
牐 “孟德里斯是非人界的一个种族,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厨艺高手,他们每二十年评选一次神厨,这是一项极高的荣誉。申姨当年前击败了众多对手,成为最新一任神厨,后来,申姨因为一些变故不得不离开非人界,我爷爷帮她在人界安顿下来。”
牐 林弯弯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合上眼睛,她思考的时候一向如此,虽然能让她去费心思考的时候并不多。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叹扣口气,“我一向懒的管闲事,一点儿也不想找麻烦,但是这件事实在是让我太好奇了。”她往外面瞄了一眼,学校就在对面,她拍拍前座,让杨真把车在路边停下来,看看时间,快到放学的时候了。
牐 “这里停车要开罚单的。”杨真指指外面的交通警示牌,林弯弯轰蚊子挥挥手,反正他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样子,再说又不是罚她。她把车窗打开,趴在那里看着大门口,直到看到谢莱顺走出来,她那个妖怪朋友也在那里,在等着打车。
牐 “你们看看对面的那个女人,是漂亮还是不漂亮?”林弯弯指给杨真,他皱了下眉,她这么神秘兮兮的就是带他来给美女打分?好赖关于她的调查资料他都读过,林弯弯虽然是个无赖的女人,但是绝不会是无聊到这种地步。他看了眼对面,再次皱眉:“你说哪个?”
牐 “笨啊你。我说的是女人,不是女学生。那不就站着”她突然停住,扑过去抓住杨真的领子“你看见的是几个女人?”
牐 “黑色裙子的一个,灰色套装的一个。”杨真自救,把她的爪子掰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资料还不够完善,这女人力气大到能徒手捏死一个人。
牐 林弯弯感动得快哭了,“快说,哪个长得漂亮?”
牐 杨真又瞄了一眼:“黑色裙子的女人是人间极品,灰色套装的女人很普通。”
牐 “没错,灰色套装的那个女人长的就跟你一样,丢在人堆儿里就找不到。”猫也扒在车窗上,奋力探出一个脑袋,凑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们。
牐 林弯弯一巴掌把它拍回角落哀号,然后转过头继续问杨真:“你把你说的你的那块玄石拿下来再看看。”
牐 杨真犹豫了一下,小心摘下左手尾指上的戒指,上面镶着一块黑的没有一点儿光泽的石头,他小心把玄石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再转过头向外看,他的脸色一怔。
牐 林弯弯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这回哪个更漂亮?”
牐 “灰色的。”
灰色的是谢莱顺。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3
五、
牐 丁大陆摘下眼镜,探询看着对面看报纸得雷霆,再看看厨房里不时探出头来的窃窃私语几句再神秘兮兮瞟他几眼的锦司和林弯弯,终于忍不住问:“她们俩到底在搞什么?看得我都毛毛的。”
牐 雷霆从报纸上方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回去看他的八卦新闻,声音从报纸后面传过来,“她们在商量一件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的事情。”
牐牰〈舐浇浔傅耐沙发里面缩了缩,“我可不可以不用知道。”
牐 雷霆这回没抬头,不过声音里明显多了幸灾乐祸的痕迹,“她们不想说的,你怎么也不会知道,她们想告诉你的,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听。”
牐 丁大陆一把抓下他的报纸,“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三个是有秘密的?”
牐 “好问题。”雷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她们不知道你的工作单位,我不知道她们的生理期的确切时间。”一只盘子飞过来,落在雷霆刚才坐的地方。
牐 “总之,这是顿鸿门宴,我唯一提醒你的是如果是你能说的就不要等她们把你灌醉了再套话,她们买了一整箱啤酒。”雷霆嘿嘿一笑,跑出去开被敲的山响的大门。
牐 林弯弯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多了俩蹭饭的,杨挚自从第一次来就脸皮厚的没把自己当外人,不过杨真也来蹭饭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她转身回厨房打算再加两个菜,一回头发现杨真跟了进来,他靠在门边儿看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打算让丁大陆卷进来。”
牐 林弯弯切菜的手停了一下,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又回来快速的切菜,就象跟谁较劲一样,直到切完了一把芹菜才闷闷的说:“他们说谢莱顺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越来越灰头土脸的,另外的那个女人又来过几次,她现在才是越来越漂亮。”她把菜扔到锅里,“我喜欢她,她是一个好人,如果丁大陆能帮她最好。”
牐 “那你还犹豫什么?”
牐 “如果”林弯弯用力的扒拉着锅里的菜,声音不大,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如果她们俩都是非人,丁大陆会怎么对待她们?雷霆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是上次的事情里,听说两个伏魅都死了的。我不想让谢莱顺死,她肯定不是坏人,我感觉得到。”
牐 杨真哑然失笑:“你担心了这么久没有行动就是这个原因?”他拍拍脑袋,“第一,谢莱顺绝对是一个人,我已经查过她的背景了;第二,丁大陆做事很有分寸,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他滥杀无辜。”林弯弯对这个词皱了一下眉,竖着耳朵继续听他说“第三,无论非人在人界犯了什么罪行,都要回到非人界接受审判和盟约的处罚,丁大陆只有监视的权利,没有审判的权利,这是非人同盟和人类之间达成的协议,除非极为危险的时刻,否则都不能随便伤害对方的。”
牐 林弯弯松一口气,她把菜倒在盘子里,“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对谢莱顺不利。你吃过了申楚的菜,还居然能吃我们这种家常菜?”
牐 杨真端起盘子:“申姨的菜我已经很多年没吃了,每吃一次头脑就要有几天时间不太清醒。”他端着盘子出去,留下林弯弯在背后发呆,不清醒吗?为什么她没什么怪异的感觉?杨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头也不回的说:“你没有怪异的感觉是因为你天天都脑子乱乱的,清不清醒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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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丁大陆喝了一口茶,双手握着茶杯,目光盯着前方某个地方,林弯弯和锦司拖着下巴看着他不说话,吃完饭抽签,杨挚和雷霆抽到黑签去刷碗,正好把客厅给他们腾出来。杨真虽然没有向她们俩那么屏着呼吸全神贯注,但是林弯弯肯定他躲在报纸后面竖着耳朵。
牐 “谁?”丁大陆突然问。问的锦司和林弯弯一愣:“什么谁?”
牐 “那个看得出谢莱顺和另外一个女人怪异的人是谁?”丁大陆盯着她们,这俩人没有说实话。
牐 锦司脸不红心不虚的看着他:“就是那只猫啦,它无意中发现的,就告诉萝卜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林弯弯的特殊之处是他们同意让丁大陆卷进这件事情的前提条件,所以一切事情都推到猫身上就好了。
牐 丁大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非常确定这不是实话,不过这不是他要追寻的要点,他放过这个话题,明显的看她们松了一口气,杨真在报纸后面叹了一口气,难怪雷霆宁愿出去刷碗也不要留在客厅里,她们俩说谎的部分前后矛盾,居然还沾沾自喜的以为骗过所有的人。
牐牎澳隳馨锼不?”林弯弯脖子都快伸长了,这个丁大陆怎么这么玄虚,就不能给个痛快话。
牐 “我要亲眼看看才能判断,不好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是非人,不过非人和人类是可以缔结约书的,如果谢莱顺和陈酿的确是缔结过约书,陈酿帮谢莱顺达成某个愿望,而谢莱顺愿意用容貌交换,在没有任何欺诈的基础上,不伤害到其他人类和非人,这就是自愿约书,我们是无权干涉的。总之,我必须亲眼看看她们才行。”
牐 杨真放下报纸,看了眼客厅里的钟,“那就一起去吧。惑水酒吧,谢莱顺工作的地方,她是酒吧的调酒师,你们校长就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牐 “惑水?”雷霆把刷碗的手套一扔,“等等,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走到客厅看电话留言本,快速翻了几页,“没错,雷驰雷骋上周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乐队周末在这个酒吧表演,还让咱们去看看。”
牐 雷驰雷骋是雷霆的表哥,如果世界上有评比什么人超级不务正业,那这哥俩不用谦虚了,绝对荣登冠亚军宝座,傲视群败家子。两个人继承家业,一个是中医,一个做西医,明明是金饭碗捞钱的行业,可是偏偏喜欢自己弄一个破乐队,一到休息就四处表演,雷霆的外公一见到他们俩就血压升高,直叹家门不幸。
牐 出租车司机还没等杨真报完地址,就咧着嘴打断:“是不是那个死贵的酒吧,最近火着呢。”
牐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向杨真,幸好有这个凯子在,他把杨挚和丁大陆雷霆塞到出租车里让他们先走,一转身发现林弯弯不见了,锦司耸耸肩膀:“买冰淇淋去了,饭后一根,冬夏不断。”果然,杨真在胡同口的杂货店门口看见她整个人都快栽到冰柜里面去,收回目光,锦司一脸算计的盯着他,上次她这么看他,就讹去了一笔十分庞大的医药费。
牐 “你不象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弯弯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吧。”
牐 “那可说不定。”他看见林弯弯嘴里叼着根冰棍,手里还捧着一枝过来给锦司就转过身拦车,锦司看见他一伸手,“咦”了一声,杨真反射性的把手缩回来,回头看了她一眼,林弯弯马上把脑袋凑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新鲜的,锦司拨开她的脑袋,看见车停下来,就把她塞到车里。
牐 杨真右手给他们拉开车门,左手不着痕迹的放到口袋里。锦司坐进去的一刹那,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有我们在,没人可以伤害她。”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4
六、
牐 惑水酒吧的价目单都印在门口一棵巴西木的叶子上,自己掂量着钱包里的银子够不够你在这里败一夜的,林弯弯估摸上面每种酒水的价格都够她买半个月的菜,可是显然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的人民群众还不少。相比他们几个土包子,里面的男女估计就是时尚杂志经常提到的引领潮流人士。
牐 帅哥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杨挚和雷霆就在吧台旁边,身边已经有不请自来的猎艳者,林弯弯踮起脚看了一圈,丁大陆怎么不见了。杨真碰了碰她的手臂,下巴一点右前方,她转过头就看见谢莱顺了。
牐 谢莱顺在学校里经常都穿的中规中矩的套装,脸上的妆非常淡,林弯弯本以为在这里会看到完全颠覆的辣妹形象,可谢莱顺让她失望了,她甚至连浓妆都没有画上,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头发用根皮筋儿往后一勒,身上的衣服居然就是一件普通的套头运动衣,要不是手上的动作花哨的让人目眩,谁也不会相信她会是个酒保。
牐 “丫头。”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顺势揉乱了她的头发,林弯弯连头都没抬,用力的往面前一只脚上狠狠的一跺,满意的听到一声哀号。雷骋抱着脚痛苦的龇牙咧嘴,“跟锦司学,你会嫁不出去的。”
牐 “是吗?”锦司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轻声问,这个女人的声音越柔和说明她越濒临爆发,显然雷骋对此很有心得,见鬼一样一眨眼就跑远了。这小小的骚乱也吸引了谢莱顺的注意,她看向这边,对上林弯弯的目光,笑了一下,林弯弯就跟着锦司走过去了。锦司表情不变,嘴角轻轻抖动,只有林弯弯能听得见,“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
牐 林弯弯看到的谢莱顺却是容颜灰涩的,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她心里叹了口气,希望丁大陆真的能帮到她,丁大陆到底去哪里了,她忍不住再伸着脖子看,这回发现连杨真都不见了。杨挚还在吧台那里泡妞儿,而雷霆,她脑袋转了一圈,看见雷霆在表演台前面坐着,和上面正在休息的雷驰雷骋说话。
牐 “我还以为你不是喜欢来这样地方的人。”谢莱顺从下面拿出来两个杯子,给她们倒上饮料,“柳丁汁,看你们不象喜欢喝酒的人。”
牐 “她喝啤酒都会撒酒疯。锦司,她的朋友。”锦司谢过她,“这家伙回来经常提到你。”
牐 “不喝酒来泡酒吧的人不多。”谢莱顺把吧台上金色的盒子推过来,“既然来了,就帮我抽个签儿吧。”
牐 “抽奖?”林弯弯两眼放光:“一等奖是什么?”
牐 锦司叹口气,看着谢莱顺:“就是这个德行,家教不好。”林弯弯给了她脑袋一下:“不许败坏我的声誉。”
牐 谢莱顺笑了,“我每天晚上只调十杯酒,每半个小时一次,一进门就可以把你的桌位卡扔到这个盒子里面,抽到谁算谁。”
牐犃滞渫涫望的伸手进去搅和一下,随便拽出来一个卡片交给谢莱顺,她看了一眼,找过来一个服务生把卡片给她,她们的视线跟着服务生走到一个角落的桌子,那边儿立刻骚动起来,一个女孩儿拿着那张卡片就跑过来,一脸兴奋的问:“真的抽中我了?”谢莱顺轻轻叹口气,点点头:“你想喝什么?”
牐 “我不知道,今天我生日,你能调一杯你喜欢的吗?”
牐 谢莱顺怔了一下,“你生日啊,祝你生日快乐。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位子上等着,等一下会请服务生给你送过去。”
牐 女孩往高脚吧座上一坐,身上的粉红色的上衣衬着年轻的脸晶莹剔透,林弯弯哀怨的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锦司的,无比伤心的样子:“越发显得咱们老了,面目可憎。”锦司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扭过身子去听乐队重新开始演出了。林弯弯趴在吧台上,看着谢莱顺把各种颜色的东西利落的混在一起,眼花缭乱的一串动作,在掌声中将调好的酒推到女孩面前,“生日快乐,这杯酒精的含量很低,女人不要喝酒,尤其是年轻的女孩。”
牐 “你让我想起了欧亨利的小说里面的那个戒酒的故事。”林弯弯好奇的凑过去,“姐姐你是卖酒的,居然告诉客人别喝酒。”
牐 谢莱顺淡淡的笑笑:“你还年轻,女人最好永远不要沾酒这个东西,否则后悔都来不及。”林弯弯嘿嘿一笑,“二十八了还小,都成老梆子了。”她回头环视满眼的年轻女孩“在这里一点儿平衡感都没有。你没感觉吗?”
牐 “二十八岁就在我面前卖老。”谢莱顺嘲笑她:“我都三十了。”
牐 “骗人。”林弯弯一下子坐直,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可能!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小的。”
牐 谢莱顺刚要说话,一个服务生过来:“顺子姐,有你电话。”她愣了一下,跟林弯弯打了一下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牐 “今天是她生日。”杨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林弯弯歪过头来:“怪不得,刚才听到那个女孩生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你还打听到什么?她没有家人吗?”
牐 “她父母在三年前去世了,车祸,还有就是三年前本来她都有了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离开了这里,我的调查到这里也就中断了,再有记录就是去年她回到这里,在这个酒吧调酒,每天晚上只调十杯,一直到认识了你们的校长,邀请她今年到你们学校教课。”
牐 “听起来很有问题啊,失踪了一年多,丁大陆到底去哪里了?”
牐犙钫嫣开手,似笑非笑,“我想他大概正兴奋的蹲在某个角落研究,这个酒吧里到处都有非人的痕迹。”
牐 “你是说,”林弯弯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个酒吧里真的有非人?”她急切的左顾右盼:“在哪儿,在哪儿?”
牐 杨真手指一指演出台背后的一张大的壁画,林弯弯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不是李白的《将进酒》吗?这个怎么了?”他身长双腿往后一靠,“在你看来是将进酒,在别人看来那是一幅画,或者叫抽象画,我也只能认出来这是通用文字,但是是什么看不懂。”
牐 林弯弯记起自己的特异功能,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想,如果有一天我的特异功能没有了,我是不是连英语都教不了了。”
牐 “别傻了,不能教英语你还有别的本事,坑蒙拐骗你很拿手的。”锦司回过头来看了杨真一眼,“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如果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除了中文什么都听不懂了说不定还真就踏实了。”
牐 杨真看了锦司一会儿,半天才说:“我没想过害她的。”
牐 锦司瞟了一眼他的左手,鼻子里哼了一下:“就算想也不一定会成功。”
牐 “停,倒带,重来,我没听懂。”林弯弯把手挡在他们中间,锦司把头扭过去,林弯弯揪着她的辫子又拽回来,“我要解释。”
牐 “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锦司拽回辫子,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再拉我头发,我就咬死你。”
牐 “我好怕啊。”林弯弯做出发抖的样子,锦司忍不住笑了:“死萝卜,你就耍宝吧。”她突然停住,拽住林弯弯的袖子:“你看。”
牐犓匙潘手指的方向,谢莱顺匆匆的走出一个暗门,然后朝后面走去,在她刚刚转过拐角,一个帽子压的低低的男人立刻起身跟了上去,而后暗门开了,陈酿往酒吧里扫视了一眼,也匆匆往后面走,再后面,是一直不见踪影的丁大陆,象发现了猎物一样,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林弯弯看了眼锦司,两个人也跳下来往后面走,杨真跟在他们后面,路过正跟美女侃的口沫横飞的杨挚,一把拽起来拖了出去。
牐 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林弯弯往走廊里看了一眼,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看后面的杨真杨挚,稍微放了点心,拖着锦司的手,轻手轻脚的往走廊尽头走。到了门口,锦司拍拍胸口,压低声音:“你刚才还敢走那么快,两边都是酒杯,你也不怕碰翻一个?”
牐 林弯弯疑惑的回头看看,仍旧是一条空空的走廊,杨挚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没有发出声音,口型却很明显的说了两个字“幻象”。
牐 林弯弯刚要伸手去拉门把手,杨真把她拉开,他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握在把手上,然后小心的把它拉开,开了一条缝,他只看了一眼,就用力把林弯弯抱在怀里,让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前,杨挚慢了一步,刚刚来得及捂住锦司的嘴,锦司惊恐的瞪大眼睛,只那么一秒钟,就昏了过去。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5
七、
牐 锦司缓缓的张开眼睛,正对着她的是一张奇怪的画,上面的图案千奇百怪,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她眨眨眼睛,才发现这张画是画在屋顶上的,她把头四处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林弯弯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头歪在一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扶住脑袋,里面好象是被抽空了一样,一片空白。她和弯弯穿过走廊,杨真打开门,她看到了,一片空白。
牐 怎么会这样,她晃晃脑袋,似乎要把夹在某个缝隙的东西抖落出来,她怎么跑到这里躺着,弯弯还睡得这么沉。她的心猛地一懔,弯弯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沉,她爬起来,脚麻的象有针在拼命的扎,她咬着牙,一路爬过去,用力的捏了下林弯弯的脸,她没什么反应,锦司慌了,指甲对着人中用力的掐下去,直到听到她一口气慢慢的出来才放下心来。
牐 她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显然是一间办公室,不奢华却异常的舒适,她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牐 林弯弯揉着脖子哀号了一声:“我的脖子都快断了,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在这儿了?菜花?”她记起来了:“菜花你怎么会昏过去的?”
牐 门从外面推开了,雷驰探进来看了一眼,回过头对外面说:“她们醒了。”他笑眯眯的走进来,往她们对面一蹲,先在锦司的手腕上搭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应该庆幸我和雷骋都有随身携带吃饭家伙的习惯。”再把林弯弯的脑袋按下来看了眼她的脖子:“啧啧,他下手可够重的。”锦司跟着看过去,林弯弯的脖子后面有一道红色的痕迹,象是被重击过。
牐 “谁干的?”锦司的语气轻得几不可闻,雷驰打了个哆嗦,后退几步。林弯弯摸摸自己的脖子,“好疼啊。”她咕咕哝哝的抱怨“要让我知道谁打的,我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牐 门再次被推开,这会儿大家都进来了,雷霆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冒着热气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板着脸俯视着她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锦司看了林弯弯一眼,再看看雷霆,可以看得出他很生气。雷霆的生气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每次都是保证质量的。她们俩往沙发里面缩缩,然后在心里考虑是不是主动承认错误比较好。
牐 林弯弯用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决定避重就轻,“我错了,我不该拖着锦司去看热闹,万一要有坏人怎么办,这次算我们走运,以后我一定要引以为戒,以免铸成大错……”
牐 “林弯弯!”雷霆的声音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好可怕,怪不得人家都说不叫的狗咬人疼,两人有志一同的堵上耳朵,谁好心借给她们一把雨伞啊。
牐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锦司低声的抱怨,“就记得门开了,可是我看见什么了?”
牐 “我什么都没看见,等我推开杨真的时候,我就看见杨挚捂着你的嘴,你昏过去了,”她用力的想,“是他把你打昏的?”她眼睛在屋子里扫视,意图抓到凶手,等她真的看到杨挚的时候,反倒愣住了,他就象刚刚逃难回来一样,一身的狼狈,脖子上有两道明显的掐痕,右眼上一块乌青,这是她造成的吗?她记得自己在突然来的一击前的确是掐住他脖子的。显然答案是“yes”,因为杨挚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牐 “锦司看见了些东西昏过去了,你以为是杨挚干的,就疯狂的攻击他,我把你打昏的。”杨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好心的给她们解惑,不意外的收到四道杀人的目光,就算情况危急,这两位有仇必报的姑奶奶是不会放过他的。
牐 锦司谄媚的对雷霆笑笑,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是热的可可奶,她嫌恶的放到一边,只有萝卜才喜欢这么甜丝丝的东西,果然旁边传来快乐的轻呼,然后是咕咚咕咚的噪音,她仍旧盯着杨真:“到底我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牐 杨真看了雷霆一眼,才回答她:“你看到的东西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所以刚才丁大陆把你这段记忆清除了。”
牐牻跛久偷靥起来,只跳起一半又跌回去,忘了腿还麻着,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谁同意的?”
牐 “我,”雷霆脸色还是阴着的,锦司张了张嘴,决定不去招惹他,换一个话题:“到底怎么回事?她们都去那里干什么?丁大陆去干什么?”
牐 “这个问题要先清场。”杨真看了一眼听的如坠雾中的雷驰雷骋一眼。
牐 林弯弯喝光了第一杯,正在打第二杯的主意,丁大陆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谢莱顺,她刚要张嘴说话,杨真突然站起来往她这边儿走,吓了她一跳,锦司挡在他前边,“你想干什么?”
牐 “我想看看她脖子地方的伤。”杨真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锦司:“我下手的时候忘了力道。”弯下身,装作察看的样子,但是近在跟前的锦司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想惹麻烦,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
牐 林弯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显然从刚才他不让她看到门外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谢莱顺虽然还是那么憔悴,但是她却觉得她象是刚刚卸下什么重担一样,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她看见雷驰雷骋:“怪不得外面在放舞曲,你们俩都在这里。”
牐 雷驰雷骋是唱着一半歌被雷霆从台上拽下来的,一看到昏迷不醒的锦司和林弯弯他们早就把自己来干什么给忘了,雷骋指着那杯剩下的可可奶说:“让锦司把这杯喝了,压惊的,至于弯弯的脖子,这个药膏外敷,一天两次。”他把药膏给雷霆,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谢莱顺说:“陈酿姐,小意外,不许扣我们工钱。”
牐 要不是杨真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林弯弯绝对会大叫出声,她终于明白杨真为什么会说刚才那句话,眼前明明是谢莱顺,可是别人看来却是陈酿,如果不想让丁大陆知道更多,她最好还是乖乖的闭嘴。
牐 但是丁大陆还是注意到了,他盯着林弯弯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不舒服吗?”
牐 林弯弯立刻捧着脑袋,一副不堪其累的样子:“我头好晕,我好想睡觉。”就象锦司常说的,如果林弯弯后半辈子打算靠演戏来吃饭,那么她会饿死的。所以尽管大家都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但是毕竟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就就坡下驴,雷霆看了眼表:“太晚了,也该回去了。”
牐 走到门口的时候,谢莱顺突然说:“谢莱顺刚才有点儿急事,可能下周赶不回来,林老师你能帮她请一下假吗?我不知道校长的电话,还有,如果可能就再找一个代课老师吧。”
牐 林弯弯顿住脚,认真的问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牐 谢莱顺看了一眼丁大陆:“应该不会了。”她的视线又回到林弯弯的脸上:“谢莱顺说她很喜欢你,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真希望能早点认识你。”
牐 林弯弯心里一阵难过,她眼睛直视着谢莱顺的眼睛,“我也很高兴认识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喜欢她,这个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会愿意尽力去帮助她。”她转过身,第一个走出门。
牐 锦司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她看看紧跟上来的雷霆,两者脸上是相同的疑惑,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看见林弯弯为外人流泪。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6
八、
牐
牐 谢莱顺关掉大厅里的最后一盏灯,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是从窗户那儿透进来的月光。她走到吧台后面,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酒,倒了半杯,啜了一口,一切都结束了。
牐 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这张脸她已经看了一年多,虽然是当时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值得吗?她呵呵笑出声,眼神凌厉且残忍,值得!
牐 美貌是祸水,至少对她来说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失去的只是容貌,可是获得的,她打量着酒吧,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了,连地窖中一箱一箱的酒也是她的。酒,她盯着杯子中的液体,这一切由它开始,就由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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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林弯弯一下车就把杨真拉到一边儿嘀咕,雷霆看到杨真从开始就摇头到尾,马上走过去,提着她的衣领就往院里拽,锦司也没有请大家喝茶聊天的打算,利落的打发了闲杂人等,就转身回去三堂会审林弯弯。
牐 不让丁大陆知道林弯弯的特殊之处是他们三人一致的结论,虽然锦司喜欢丁大陆,但还没有到拿林弯弯冒险的地步,至于杨氏兄弟,更要隔离开,什么事情他们一出现,准会变得想当诡异。
牐 “所以,”锦司最后落锤:“你尽量少跟杨家那俩人和猫接触。”
牐 雷霆皱眉:“我看不出杨家兄弟俩对弯弯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事实上,今天要不是杨真,那件事你们俩都有份能看到。”
牐 锦司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要是那么恐怖你就别说了,我真怕我做噩梦。不过咱们要走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萝卜你看到什么了才会哭的?”
牐 “我哪里哭?”林弯弯摸不着头脑,她看看锦司,再看看表情同样严肃的雷霆:“我什么时候哭的?”
牐 “你从那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脸上有眼泪的。”
牐 “我不知道啊,我是看到了谢莱顺,听她那么说我很难受。”林弯弯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我很喜欢她,所以听她用那种口气说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真的很难过。”
牐 “谢莱顺?等等。”雷霆拦住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谢莱顺?不是说她走了吗?”
牐 三个人相互看看对方,再看看时间,锦司跳起来,“我去煮点咖啡,咱们需要对供,我都糊涂了。”
牐 “我去洗澡,菜花你可真重了不少,我把你抱到办公室的时候胳膊差点折了。”雷霆躲过飞刀,跑到自己屋里,林弯弯鬼头鬼脑的张望一下,拿着电话蹲到院子的角落里,偷偷的拨电话。
牐 锦司端着咖啡和点心出来的时候雷霆的头发还滴着水,林弯弯在沙发上拼命的揉着腿,她看见盘子里的蛋糕立刻想起来在申楚那里吃的那块,这几天心里既惦记着万大厨,又想着谢莱顺的事情,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牐 “我已经找到了做馅饼的那个人,还在那里吃了块蛋糕,绝品啊。明天咱们去吃吧。”林弯弯嫌恶的看了那块蛋糕一眼:“蛋糕比蛋糕,气死蛋糕啊。”
牐 “那些以后再说,那种地方最好也少去,万大厨还没回来吧。”雷霆摇摇头:“这件事情也看起来不象什么好事,先说说谢莱顺,到底怎么回事?”
牐 林弯弯想了一下,“我不是告诉你们,我看到的谢莱顺面貌普通,而陈酿漂亮的不得了对吧,但是你们看到的谢莱顺却是非常漂亮的。最后和丁大陆进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样子?”
牐 “就是陈酿,长相很普通,脸色不是很好。”
牐 “不对,她还是谢莱顺,你们最后看到的谢莱顺终于和我一直看到的谢莱顺是一样的了。”
牐 “等一下。”锦司打断她,惊讶的瞪着她:“你是说,那个女人是谢莱顺,我在吧台看到的那个漂亮的和最后看到的这个普通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牐 “我敢肯定,而且杨真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提醒我要是不想让丁大陆发现就不要说话,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脸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变化了,但是她的脸在你们的眼里的确是变了。”
牐 “那陈酿去哪里了?”锦司仍旧疑惑:“我们明明看到谢莱顺陈酿和那个男人,还有丁大陆都往后面走。”她转向雷霆:“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牐 “你们刚一离开吧台我就觉得不对劲,就是心里毛毛的,所以我就四处找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找到后面的那个走廊,我一过去就看见两边都是杯子架,菜花你躺在地上,萝卜掐着杨挚的脖子,杨真想把你们俩拉开,没拉开就把你打昏过去了。不过我没看见谢莱顺和陈酿也没看见丁大陆,我们把你们俩抱到办公室的时候,丁大陆拽着那个女人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杨真就说菜花你看到了一些特别不好的东西,让丁大陆帮你清除这段记忆,丁大陆问过我才帮你清除的。后来他就把那个女人带到隔壁的小办公室,我把雷驰雷骋拉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后面的你们就知道了。”
牐 林弯弯从茶几上拽过一张纸,咬了咬笔头儿,一边念叨一边写:“问题一,谢莱顺和陈酿的脸为什么会换过来换过去?问题二,谢莱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突然失踪一年多。”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杨真调查过她,三年前她父母都去世了,然后她也没有任何消息的就不见了,去年才又出现的。问题三,那个跟着陈酿出去的男人是谁?”
牐 锦司拍了她一下:“不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是跟着谢莱顺出去的,陈酿跟在他后面。”
牐 林弯弯继续啃着笔头儿:“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菜花,就是那个时候,谢莱顺和陈酿就已经换过脸了,因为我看到的先出来的的确是陈酿。 问题四,到底门背后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菜花昏过去,如果不好的镜头指的是杀人,那是谁杀了谁?尸体在什么地方?问题五,丁大陆当时去了什么地方?”她晃了晃手里的纸片,“谁能回答这些问题?杨真还是丁大陆?或者是谢莱顺自己?”
牐 “没有人。”雷霆把纸拿过来揉烂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能再参与了,现在太危险了,你就当作没有这回事。”
牐 “可是我觉得谢莱顺会有危险。”林弯弯拽着锦司的袖子:“我和她接触没有那么多,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喜欢她,最多这样,我保证,我只是打听,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对不单独擅自行动,我头一次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好奇。”
牐 锦司低头看着她,脸上担心和焦虑让林弯弯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雷霆坐过来,手指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然后举到她眼前:“弯弯,我们觉得,你现在变了很多,今天我都是第二次看到你哭了,我都十多年没看到你哭过了。”
牐 林弯弯愕然的盯着他手指上眼泪,再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她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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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8 17:17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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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谢莱顺不见了.第二天林弯弯和锦司再去惑水的时候发现酒吧没有开门,三三两两的人围着酒吧门口的一块牌子看一阵然后一哄而散,她们挤到前面,那块牌子写着:“店主去火星进货中。”
牐 下一天,再一天,下星期,门口牌子上的字都已经风吹雨打的模糊了,可是惑水还没有开业,林弯弯坐在马路对面酒吧外面的椅子上,手插在大衣兜里,天气已经很冷了,她看看表,已经九点了,再不回去就该被他们俩痛扁。她站起来,把钱扔在桌子上招呼服务生结账,眼角得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迅速转过身,这个时候的酒吧街上人来人往,只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不过林弯弯敢肯定,那是万大厨,她没有动,她已经向锦司和雷霆保证过,绝对不会单独涉险。
牐 她竖起大衣的领子,往车站走,一辆车在她身边儿停下来,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猫脸,哈,有免费车坐了,她拉开车门钻进去,开车的是杨挚,而后座除了那只瘟猫,还有一个长的好象肯德基爷爷的老头儿,穿着黑色的对襟中式棉袄,笑眯眯的看着她。
牐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杨真。”林弯弯嘴里说不好意思,还是毫不客气的坐个舒舒服服,这鬼天气,进来了就别想让她出去。肯德基爷爷还是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半天不说话,杨挚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乐了:“你是不是在琢磨炸鸡?”
牐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认为他长的象肯德基爷爷,林弯弯摸摸猫的耳朵,突然举起它左看右看,很疑惑的对上它的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跟以前不一样了?”
牐 她转过头看看老人,“您好,我是林弯弯。”她把猫举到老人眼前,不管它多气急败坏的挣扎:“你看,它的黑白分界线不象以前那么笔直的一条缝了,好像白毛这边儿也长了黑毛,黑毛这边儿也多了白毛。”
牐 “放开我啦。”猫终于挣脱魔爪,躲到老人身后:“爷爷你看啦。她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的。”
牐 “我是杨真杨挚的爷爷。”老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伸出手,林弯弯忙伸手去握,老人反过手来看她的手心,那儿有一道细细的红线,“这个红线是疤?”
牐 “上次不小心玻璃划到的,结了痂掉了之后就留着这条线,”林弯弯看着瘟猫面带愧色的往后缩了缩。
牐 “还正好和你这个位置上的掌纹重合啊,爱情线,正好盖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感情线是红色的。”
牐 肯德基爷爷也看手相?林弯弯摇头:“没有的,我是断掌,我的手上本来就没有感情线。”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掌,“怎么没看见杨真?”
牐 “他出差了,”杨挚从后视镜里看她:“你不知道?”
牐 “我怎么会知道?自从上次酒吧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牐 杨挚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他是查到了谢莱顺的点儿什么东西,才会急急忙忙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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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自从知道杨真真的在帮她查谢莱顺的事情,林弯弯就不去惑水守门了,对这个行为最感激的是锦司和雷霆,他们已经吃了好几天方便面和速冻饺子,再吃下去会因为防腐剂中毒而死的。
牐 “我决定对杨真的印象改观,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锦司叼着筷子,这大冷的天儿吃火锅实在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林弯弯的火锅底料一直配的独特,害他们吃了家里的就不能吃外面的火锅了,口感差很多。
牐 “我也早就受不了了,真想不通大冷的天儿还有人天天去酒吧晃。”林弯弯把一把金针菇放进去:“有什么可泡的,天天去不还都一个样。”她搅了搅锅底:“杨真的爷爷看起来好可爱,就象肯德基爷爷,有机会你们一定要看。”
牐 雷霆突然侧耳听了一下:“是不是有人敲门?”
牐 三个人都不说话,果然,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咱们该安一个门铃了。”雷霆往外走,到了门口看了眼猫眼儿,才把门打开。
牐牎澳阏獠浞沟墓Ψ蛄妨硕嗌倌炅耍也太准了。”雷霆侧身让杨真进来,“正说到你,先进来吧。”
牐 杨真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一进屋就往地上一扔,脱掉大衣就坐在桌子边儿上,锦司拿了一副碗筷给他,“你不会刚回来吧?”
牐 杨真顾不上说话,先吃了好几口,才算是把胃里的寒气驱出去,“天气不好,飞机晚点,没吃饭。”干净利落的说完就接着吃,林弯弯满怀期待的看了眼他,再看看地上的箱子,“你找到谢莱顺了?”
牐 “不算,不过好赖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了。”杨真看到锅里居然还有一半的螃蟹,伸筷子捞了上来,雷霆倒抽一口凉气,“啊呀,最大的一个被他捞走了。”
牐 “哪个问题?”
牐 “谢莱顺为什么会失踪一年多。”杨真扔下这一句就开始和雷霆拼抢锅中的好料,也不管锦司和林弯弯心痒痒的等着答案,显然没吃饱前他是不会说的。雷霆瞄了一眼锅里,“萝卜,还有螃蟹不?”
牐 “对啊,这天哪儿来的螃蟹?”锦司抬头:“味道还真不赖。”
牐 林弯弯张大嘴巴瞪着他们,“这螃蟹不是你们买的?”她跳起来打掉他们手里的筷子,“别吃了。”她站起来就往厨房跑,一会儿就提拉着一个铁丝篓回来,“别开玩笑,这个真的不是你们买了放在厨房的?”
牐 “送我去医院。”雷霆突然站起来,手捂着胃,“救命啊。”他往后踉跄几步,倒在沙发上,锦司和林弯弯大惊失色的跑过去:“雷霆?”
牐 杨真往后靠到椅子上,怨恨的瞪了一眼火锅:“装的。”
牐 锦司仔细看了一眼,用力给了他一拳:“成全你,打你到你妈都认不出来。”雷霆这回真的捂着肚子站起来,锦司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他哀号着回到桌子边儿,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还能吃吗?”
牐 林弯弯把锅子端起来,“不能吃了,会不会有问题?”她担心的瞄了两眼锦司和雷霆,“要不要去医院?”
牐 杨真把篓子翻来覆去的看,“非人的气息,倒不一定是有毒的。”
牐 林弯弯连锅带汤装进塑料袋里,一起扔,“我以为你们谁买的放在厨房,我还说怎么这天儿还有这么新鲜的螃蟹,我再做点儿菜吧。到底会是谁放的螃蟹?杨真,你先说你都找到什么了?”
牐 连雷霆和锦司都抱着饼干盒子拉着小板凳一起坐到厨房门口,杨真把刚才扔到地上的箱子拽过来,拿出一个像框举给她看,照片上是两个甜甜蜜蜜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锦司指着那个女孩,“这个到底是谁?谢莱顺还是陈酿?”
牐 “这个是三四年前的照片,她是谢莱顺。这个男人叫徐江,三年前他是谢莱顺的未婚夫。”
牐 “怎么了?”林弯弯突然冲过来,却不是冲向他,杨真转过头,在他旁边,锦司和雷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牐 “杀死他。”两人的眼神空洞,机械的重复着,手指用力的掐向对方,杨真只愣了一下,用力的两下击昏他们。
牐 林弯弯手用力的捏紧,关节泛白,她气得发抖,“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到他们,我会让他后悔活着。”
牐 杨真见过这样的表情,上次林弯弯看到锦司昏倒的时候,差点儿掐死杨挚,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是孟德里斯一族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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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8 17:18
十、
牐 孟德里斯一族一直都有靠食物操纵别人思维的能力,能力的大小跟个人的修为有很大关系,孟德里斯神厨自然是这方面的个中好手。林弯弯连申楚的蛋糕也不过就是迷惑了两三分钟,杨真一点儿不奇怪她吃了螃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锦司和雷霆也能这么快恢复,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他们几乎是一清醒过来,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牐 雷霆蹲在垃圾袋前面仔细的翻看还没来得及吃完的螃蟹,真是奇妙,还居然有人能够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锦司从背后踹了他一脚,刚才雷霆的体力占绝对优势,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儿红印。她用冰毛巾敷着脖子,一边儿打着哆嗦一边儿跟林弯弯说:“你不许再管这件事情了,不管什么谢莱顺,还是陈酿,还是什么孟德里斯神厨,统统不关你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牐 林弯弯暴怒的一拍桌子,一掌拍下去手震的生疼,她抱着手跳脚:“不管?哼,姑奶奶管定了,害人都敢害到家里来,这事情我一定要管,让我查到谁是送螃蟹的,我就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居然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牐 雷霆站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弯弯,这次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了,这些非人不是拳脚就能对付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真卯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牐 “不同意。”杨真不紧不慢的加入进来:“要知道,这次是侥幸,你们不可能对每种食物都检查好了再吃,只要有一点儿疏忽,就有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二次运气不会这么好,虽然弯弯对这些食物没什么反应,但一旦真的控制了你们,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应付。”
牐 锦司揉着脖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的敲着,这是她思考时候的惯常动作,林弯弯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等着她的意见。杨真说的的确在理,他们的规矩向来都是两人同意就可以通过。她期待的蹲在沙发前面,锦司手指头最后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俯视着林弯弯:“我有几个条件,你做到了我就同意。”
牐 林弯弯长吁了一口气,憋得她都快窒息了,“你说说看。”
牐 “第一,这件事情无论你有什么动作,至少我或者雷霆任何一个人在你身边儿,你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谢莱顺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做任何事情。第二,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决定必须咱们三个人一致通过,一个人不同意,什么事情都不算数。第三,一旦你的人身出了危险,这件事情就永远不许再查下去。“
牐 林弯弯心里盘算了半天,加了一条:“如果杨真在,可以不?”
牐 锦司看了杨真一会儿:“我还不太信任他。”她征询的目光看向雷霆,雷霆看了眼一连期待的林弯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真,再看看仍旧一脸质疑的锦司,往后退了两步,“我不表态行不,你们看起来都很严肃。”
牐 “三秒钟你不决定,我就揍你,然后把照片传真给你妈妈看,看她认得出你不。”锦司瞄了一眼表:“一”
牐 “停,我先要知道你为什么不信任杨真。”雷霆一口气说完,夸张的喘着:“理由。”
牐 “他的左手很怪异。”锦司盯着杨真,连林弯弯都把头转过去了,那天去惑水之前锦司就是看见了他的手态度才一下变了的,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她都忘了这件事情。杨真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把我手的事情告诉你们,但是。”他一指林弯弯,“她要清场。”
牐 “抗议。”林弯弯跳起来,“我有权知道。”
牐 “抗议无效。”锦司和雷霆难得的异口同声,下一刻,林弯弯就被踹到院子里冻着,她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对着手呵了口气,“至少给我件大衣嘛。。”她仰起头,对着天空伸出手:“天啊,掉一条毯子下来给我吧。等一下,如果你真这么灵,那还是掉下来一箱子钱吧。”
牐 “受不了你。”锦司打开门“进来吧。我们同意了,有杨真在,你也可以行动。”
牐 “哼,我抗议你们这种可耻的行为,我不要进去。”林弯弯把脑袋往旁边一转,不能看门,越看越冷。
牐 “要不要进来随你,雷霆在炒米饭,来晚了就没得吃了。”锦司转身进屋,果然,林弯弯一个箭步就蹿了进来,炒米饭是雷霆做的最好的东西,平时大爷很少下厨,难得吃到啊。何苦为了和这两个没良心的怄气,就放过一顿美食。
牐 林弯弯缩在沙发里,眼睛一个劲儿的瞄杨真的手,他也是故意的,就是不让她看清楚,他弯腰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给她:“这是我和徐江的谈话,你有时间可以仔细听,我先说一个大概。”
牐 锦司递给她一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来,瞄了一眼,雷霆的箱子里还有几张谢莱顺和徐江的照片,有一张还是结婚照。
牐 “谢莱顺和徐江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原本打算毕业之后就结婚,但是当时正好连着两年是他们的本命年,徐江的母亲很迷信,他们家那个地方有个说法,本命年是不能结婚的,谢莱顺的本命年刚过,徐江的母亲就去世了,当时徐江很难过,他自幼丧父,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所以谢莱顺也尊重徐江的意见,为他母亲守孝三年,婚期一直拖到三年前,他们都商量好了日期,也拍好了婚纱照,连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杨真从箱子里找到一张红色的请柬,“徐江先生和谢莱顺女士新婚大喜”,林弯弯接过去,日期是三年前,她心里一阵难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牐 “婚礼前一个星期,谢莱顺部门的同事一起去KTV唱歌,谢莱顺的酒里被同事下了药,那天她被三个同事强暴了。”
牐 锦司抽了一口气,看了眼林弯弯,她脸上都是泪水,她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林弯弯紧紧攥着手:“难道当时没人制止?”
牐 “当时谢莱顺喝了酒就觉得头晕,别的同事想她睡一会儿就好了,而且谢莱顺很漂亮,你知道漂亮的女人在女同事当中总是会被可以忽略的,更何况当时谢莱顺马上就要升职,她难免会被孤立。所以女同事走的时候,没人想着去叫一下她。”
牐 “那三个男人把她留在KTV包房,包房的服务生发现后没有报警,就是赶快把她送到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当时谢莱顺怀孕一个月,孩子已经保不住了,KTV经理打电话联系家里人时候只有谢莱顺的父母在,他们听说她在医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赶快到楼下打车,结果刚一出小区过马路的时候就被一辆车撞到了,两个老人都是当场毙命,到死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牐 “两个老人的后事是徐江办的,当时瞒住了谢莱顺,生怕她受不了刺激,但是谢莱顺还是知道了,不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因为徐江直到现在一直以为谢莱顺已经死了。”
牐 “可是我们明明看见她。”林弯弯愕然的看着他:“你不也说她是个人,如果是别的什么,怎么会”
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眉明晖都能感觉到谢莱顺的气息,她应该是人,可是徐江说他亲眼看着谢莱顺从医院的大楼上跳下来,摔死在他面前,他现在还保留着谢莱顺的骨灰盒。”
牐 “我有一个问题。”雷霆把锅端出来放在餐桌上,“他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隐私?”
牐 杨真脸上一点不自在,“事实上,我使用了点儿手段,能够把他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唤醒。”
牐 “催眠?”锦司都快肃然起敬了,催眠一直都是她攻克不了的难题。
牐 “类似,但是催眠得到的结果不一定准确,有时候可能是当事人已经刻意修饰过的细节,但是我用的方法,让他一点隐瞒都不会有。”杨真把箱子合上,“为什么徐江会认为谢莱顺死了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不过照酒吧看到的幻象来看,也许他看到的是幻象也说不定。”
牐 雷霆转身把汤盆也端了出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几个人拿起筷子,林弯弯突然看了眼雷霆:“你用的是冰箱里的鸡蛋吧。那是我上周买的,应该没有问题。”
牐 杨真给自己盛好饭:“他应该想不到螃蟹会失手,大概不会把主意打到你的鸡蛋上去。”
牐 锦司端起碗端详了一下,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要看看才放心的把嘴里扒拉,她吃了几口,想起什么似的:“那咱们怎么调查这件事情?”
牐 “你就别管了,我每天都会给你汇报一次,你现在手里的那个项目别分心,都已经筹划了这么久了,轰隆也要上班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杨真得了。”
牐 杨真看了雷霆一眼:“你不是辞职了?”
牐 “现在在律所,同学开的。”雷霆给他们盛了汤:“杨真,你看着点儿她,别让她有危险。”
牐 “不会,我发誓,我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林弯弯一本正经的把手举起来,“放心,我不会去找危险的。”
牐 “嗯,多年事实证明,你从来没有去找过危险,但是你有吸引危险的潜质。”锦司哼了一声,“所以你还是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19
十一、
牐 林弯弯坐在桌子后面发呆,自从谢莱顺不来上班了,这个办公室里又空了下来,灰尘也积得难免快了些,她拿书的时候都要轻拿轻放,以免用力过度就会造成粉尘污染,那些失落的男老师男学生开始几天还不死心的经常过来看看,但是在第N次见到林弯弯那副后妈脸孔之后,就彻底绝望了。
牐 虽然说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但是想了两天她还没有决定从哪里下手,从抽屉里小心的拿出一张纸,啃着笔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从螃蟹开始写起,一个长长的箭头指向孟德里斯,再一个箭头指向申楚,然后旁边儿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牐 “申楚,申楚,神厨,孟德里斯神厨。”她眼睛里闪动着快乐的光芒,“万大厨,万大厨。”她一直都没往那里去想,第一次认识万大厨的时候,她就拿他的名字吐槽,就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做哪行的,还要叫大厨。当时万大厨就是怒视着她,憋了半天才说:“我们那儿的人干什么的就叫什么。”
牐 她把万大厨的名字写在申楚的旁边,然后就不知道还要写什么,看着万大厨的名字,她就想起来这个老头儿对她一直都挺好的,虽然每次去他那里蹭饭,他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哪次也没少准备她那份儿,对她连吃带拿的行为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坐直身子,那天她看见的万大厨出现在酒吧街,虽然只是一瞥,却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到底在干什么?出现在惑水附近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不行不行,想的她头都大了。
牐 她换了一张纸,写下谢莱顺,画了一个平行的箭头指向陈酿,在箭头下面标了一个问号,她们的脸换来换去的,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从谢莱顺画出一个箭头指向徐江,再画下一个问号,为什么徐江会以为谢莱顺已经死了?她花了一个晚上听完杨真的录音,徐江是在吐露记忆中埋藏最深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的事情,提到谢莱顺的时候,语气中的温柔似乎她就在眼前,提到她死的时候忍不住的抽泣出声,这个男人爱惨了谢莱顺,她叹口气,爱情啊,摇摇头,继续从谢莱顺名字下面拉出一个箭头,拉到纸的下面,画了三个叉子,那三个男人,如果她是谢莱顺,因为这三个畜生失去了父母丈夫甚至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她会怎么做?
牐 笔尖在纸上戳了一个洞,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林弯弯皱紧眉头,找到这三个男人应该比较容易,杨真调查了谢莱顺,就能知道她以前工作的地方,她还是先去一趟孟氏私家菜摸摸底细。心动不如行动,她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拿起电话,从口袋里翻出杨真给她的名片,菜花和轰隆都在上班,给人家打工的不容易,不过杨真就不一样了,他是老板嘛。
牐 电话响了几声就拨通了,这是他的私人专线,不用经过秘书筛选,林弯弯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说:“杨老大,你有时间不,我想去孟氏私家菜。”
牐 杨真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是申姨出去买菜的时间,午饭的时候过去吧。要不你先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一起跟你过去。”
牐 “那三个畜生你查到没有?”林弯弯一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杨真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笑了:“我发现你好象对谢莱顺比别人都要好,也许赶不上他们俩,但是比别人好多了。你过来吧,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牐 林弯弯放下电话就抓起包往外面溜,虽然她没课就可以走,但是最近大概溜的太频繁了,心里面也有愧,打开门看看四下无人,正要反身锁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她赶快钻到门里,贴着门板,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来。坏人?林弯弯背上的汗毛竖起来,脑子里噌噌噌的往外迸电影画面,最后定格在浴室谋杀案上。
牐 她往门后一躲,顺手抄起扫把,屏住呼吸,门上传来低低的敲门声,咦?还挺有礼貌,敲门的声音加重了,似乎很不耐烦,林弯弯憋气憋的脸都涨红了,还是一声都不出。显然外面的人越来越不耐烦了,门敲的都快爆裂开,然后她听见校长的声音:“林老师,你在不在?”
牐 “不在也得在啊。”林弯弯心里说,第一时间把包甩到办公桌上,撞到了桌子上谢莱顺留下来的调酒器皿,顾不得心疼包包,拿起扫把做扫除状,然后拉开门,“校长?哎呀,刚才一边儿听歌一边儿打扫卫生,没听见您的声儿,什么事?”
牐 校长擦了一脑门子汗,怀疑的看看依旧有灰尘在漂浮的房间,这间办公室的脏乱差程度除了谢莱顺在的那两个月,其它时间都是学校卫生的死角,每次有督导来检查卫生,总务主任都恨不得把这里挂上一个牌子写上垃圾站。不过林弯弯是有用的,象她这样业务过硬的老师职高是全面缺乏的,更何况她除了每月工资外,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要,连晋级都可有可无的人哪里去找,所以这间办公室就归她了,反正也没有别人愿意待在垃圾堆里。
牐 他生生把撇着的嘴角掰成向上弯起的弧度,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刚才市教育局来了一个参观团,里面有个老外呜哩哇啦的一阵比划,市局配的那个翻译显然是没什么经验的,愣是翻译不出来,还好他们这里自己备着一尊。当初林弯弯来找工作的时候就说自己业务水平绝对没有问题,选择职高的唯一原因就是家近,试用期的时候觉得她倒不是吹牛,谁知道时间一长才发现原来还淘到一个宝,她居然什么语言都能说的非常溜,就跟说中文一样。
牐 “别扫了,等一下我叫几个学生来给你扫,快点儿掸掸灰,外面缺个翻译。”
牐 “校长,这可是我头一次主动打扫房间,再说,是不是该按口译员的标准给一下酬劳。”这是她在知道自己语言能力后第一次出场,不讨点儿出场费显然对不起自己的特异功能。
牐 “马上到年底了,你的全勤奖奖金要不要?”
牐 “好奸诈啊。”林弯弯把手机和钥匙从包里掏出来,幸好,调酒器里原本的酒不多,只把包包打湿了一角,她把包往自己那边推了推,就锁上门跟在校长后面出去了。
牐 林弯弯对自己的语言能力做过测试,她曾经让明晖明眉说几句不同的话,发现听到她耳朵里面就是中文,换句话说,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听到的是什么语言,而她只有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才能用对方的语言交流。一走出教学楼,就看见一大堆老外,校长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许出错,对方有意和咱们建立互派体系,这笔成功了,咱们学校的名声一下子就会响了。”好光明的未来,他嘿嘿的摸着地中海的脑袋傻乐,林弯弯不解的看他一眼:“名声响了学生就多,学生多了课就多,课一多了我就累,怎么算还是我吃亏,还是不要合作的好。”
牐 “童言无忌。”打破他的白日梦,要不是眼前人多,一定要敲她脑袋三下。差点儿忘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林弯弯的想法。
牐 “他说的话有口音啊,”小翻译一看到林弯弯来就赶快撇清,丢人丢到家了,“听不懂他说什么。”林弯弯露出标准的六颗牙齿笑容,一挥手就把小翻译轰到一边儿数苍蝇,看准了里面看起来就最象头儿的人,一个劲儿的傻笑,心里还在琢磨,快说话啊,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说哪国鸟语。
牐 终于那人被她乐毛了,往自己身后看看,再看看她,然后手一指自己,怀疑的问了一声:“有什么事情吗?”这就足够了,林弯弯长吁了一口气,真不是盖的,她还真的听得懂,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校长,该涨工资了吧。
牐 校长装作没看见她的要求,递给她一份儿材料,她看了两眼,就按照上面的东西介绍起来。
牐 市局的负责人和小翻译站在校长身边儿,各怀鬼胎。“这个老师很厉害,上次来人也是她翻译的吧。放人吧,让人家到局里发展发展。”
牐 “你局里给不了她要的待遇。”校长才不担心,除非教育局搬到林弯弯家门口他才会开始着急。
“什么待遇给不了?”她就不信了。
牐 “每周不超过十五节课,不用坐班,还有单位离家不超过五分钟。”
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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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林弯弯笑的肌肉都僵硬了,k,哪有那么多问题,合作不合作一句话不就完了。
牐 那个最难缠的头儿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深呼吸一口,就他事多,“厨师班,当然有,我们的老师都是最好的。”
牐 那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问:“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老师曾经凭借一道佛跳墙拿过厨师大赛金奖?”
牐 林弯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万大厨为了诓她学艺,曾经厚着脸皮吹嘘过自己的丰功伟绩,但是她当时记得很清楚,万大厨说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大家顶多隐隐记得有这么个比赛,但是因为比赛是封闭进行的,除了当年的评委,谁都不知道他最后的菜式是什么。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这个人,年纪不象大到能参加那么多年前的比赛,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学校的老师获奖的很多,但是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位。”万大厨身份不明,她不能冒险。
牐 那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有继续追问,林弯弯赶快把他们引到办公室,后面的估计那个翻译就搞定了,她装作头晕,跟校长说了一声就赶快撤了。
牐 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林弯弯的汗毛又竖了起来,非常不对,有人来过。虽然墙角的蜘蛛地上的尘土角落里的废纸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肯定有人来过。门锁的好好的,屋子里除了书和电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包上,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牐 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样一样放回到该在的位子,都在,她疑惑的再看一眼,钱包梳子效率手册纸巾一样都不少,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还是在。电话一响把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过来,是杨真的,他的声音很急,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牐 林弯弯记起校长逮到她之前,她正打算去杨真那儿,算算时间也够久,杨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牐 “我在办公室,刚才被校长逮到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牐 杨真松了一口气,“不用了,你就乖乖等在学校,我马上过去接你。”这要是林弯弯出了什么事情,雷霆锦司俩不得把他剁了,“你等着啊,千万别乱走。”
牐 林弯弯应了一声,心里还在盘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突然啊了一声,杨真那边紧张的吼:“怎么了?”
牐 林弯弯顾不上理他,在书包里一阵翻腾,的确少了东西,少了郑凯奶奶写给她的有孟氏私家菜的地址的纸条。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20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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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林弯弯站在校门口等杨真过来,她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什么人会不留下任何马脚的偷溜进她的办公室不着痕迹的偷走那张字条?会是万大厨吗?为什么要偷偷拿走?她探头再看看左边的路,连杨真的影子都没有。站的累了,索性蹲了下来,托着下巴,旁边的狗抽动着鼻子凑过来,在她身边儿蹭来蹭去。林弯弯一巴掌把它肥硕的大脑袋推开,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人说:“啧啧,这狗做花江狗肉一定不错。”
牐 听懂这句话的不只有林弯弯,胖狗呜呜呜的哀鸣了两声夹着尾巴逃命去了。林弯弯没有抬头,这个声音是那个难缠的洋鬼子的,从刚才林弯弯跟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脸上写了两个大字:“麻烦”。麻烦的人从来都不在她打交道的范围内,所以林弯弯仍旧蹲在那里一声不吭,希望这个人识相点儿自己摸摸鼻子走人。但显然没有洋鬼子没有开化到懂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也蹲了下来,蹲在林弯弯的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口香糖,“来点儿?”
牐 “我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林弯弯仔细的看那块口香糖,很怪异,看起来象是价值不菲的高档品,和他的身份看起来很配,她瞄了眼他的衣服,虽然她不认识什么名牌,但是可以断定,这件衣服够她家半年菜钱的。林弯弯突然记起前两天看的娱乐八卦说一个败家子的名片都是纯金的瑞士卡片军刀,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烧包到这个程度。
牐 “你到底是谁?”她再瞄他两眼,大概四十岁的年纪,长的一张日耳曼人的脸,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无聊到在大街上随便看见只狗就盘算吃狗肉的人。
牐 那人在口袋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个名片夹,他看了眼她,从中间抽了一张给她,林弯弯接过来看了一眼“瑞士酒店公关培训中心研究所 Dr. Freud. T. Cook”,做这行都有博士了?她把名片还给他,耸耸肩:“名片看起来很高级,留给更需要的人,对我们学校满意吗?有合作的意向吗?”既然校长那老头儿那么想得到这份合作项目,她作为该校的员工,也该意思意思关心一下。
牐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个。”他也没什么惊讶的,似乎天天都有人把他的名片退回来一样,把名片塞回到名片夹:“如果你关心,就不会对我这个有决策权的人这么不冷不热的。”
牐 “呃,这样?”林弯弯扬起眉:“我应该抱着你的大腿,目光殷切的崇拜的仰视你,合作是互惠的,你们又不是来做慈善项目的,没好处的事情你们会做?我们学校又不差,不选择我们是你们不懂行。”她存心跟他卯上了,这个人跑到外面蹲着绝对不会只是想给她一块口香糖,到底他存什么心,等着看就知道了。
牐 果然,他也不兜圈子,很痛快的说:“我问了一下,你们这里的确有个大厨师曾经得过大奖,而且校长说,你跟他很熟。”
牐 冲着万大厨来的。林弯弯目光严厉起来,“那又如何?”
牐 Cook站起来,揉揉有些发麻的腿,“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找了他很久,可惜校长说他请了几个星期的假了。你没有什么他的消息?”
牐 林弯弯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没有,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因为我很担心他。”
牐 “担心?”他疑惑的看着她“担心什么?”
牐 “有来历不明的人来找他,我能不担心吗?”林弯弯绽开一个笑脸:“中国人有句老话,吃人嘴短。”她看见Cook的脸色变了变:“他让我蹭吃蹭喝这几年,如果他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或者,”她笑眯眯的补充:“一定不会太生硬的拒绝。”
牐 杨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林弯弯蹲在地上,她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外国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钻出来,“什么事?”
牐 “我们在研究狗肉的做法。”林弯弯站起来,腿麻得真不像话,她揉了揉腿,不行了,年纪大了,以前军训的时候蹲个半个小时都没什么,现在就跟要了老命一样,杨真好心的扶着她坐到车里,林弯弯打开车窗,对Cook说:“我相信你认识他,你们连起名字都是一路的,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躲你才跑的,不过你看起来绝对不象是他的朋友,倒象是来找麻烦的。”
牐燙ook把手插在口袋里,颇有兴趣的看着她:“我的确是找麻烦来的,那就看看咱们谁先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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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杨真歪头看了眼林弯弯,“现在我知道锦司那句话的意思了,你的确是一个吸引麻烦的好手。”他从观后镜向后看,那个老外还站在门口。
牐 林弯弯看他到红灯掉头,疑惑的问:“我们不是去大食堂?”
牐 杨真摇头:“我们现在回家,你发现的及时,左崖在外面拦住了申姨。不过孟氏私家菜已经不能待了,有人曾经想强行闯入。现在申姨暂时待在我家里,直到确定安全。”
牐 林弯弯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杨真,虽然我聪明无比智慧非凡,但是我没听懂。”
牐 杨真失笑:“我忘了,这么说吧,当年申姨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向我爷爷求助,希望能够找一个不被同族人发现的地方居住。我爷爷找到了一个地方,同时请人在这个地方做了一个保护结界,这个结界对人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只要一有非人试图进入就会自动设置迷宫,用各种幻象和符咒把它困在里面,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申姨妥善安置。这个地方就是你上次去的孟氏私家菜的小院子,所以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让左崖赶快去救申姨,结果在外面就碰上了她,但是之后不久,孟氏私家菜的闯入警报就响了。”他把车拐进胡同,速度缓慢的转了几个弯,在家门口停下来。
牐 林弯弯下车对着大门皱眉,“你们就不能清理一下大门,脏成这样居委会的老太太居然不找你们。”杨真在门上叩了一下,“这门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干净的,除了咱们。”
牐 林弯弯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她也应该习惯了看到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这回事,大门照旧开的悄无声息,林弯弯进去先看门后,除了第一次左崖站在门后,其他的时间大门都是自己开的,这次也不例外。
半只黑猫嗖的一下从里面钻出来,熟练的两下就爬到杨真的肩膀上,低着头看林弯弯,“你又来了,你一来就没有好事。看吧,你才到申姨那里一次,那里就出问题了。”
牐 林弯弯懒得理它,手下败猫就让它嚣张一下,她熟门熟路的摸到客厅。肯德基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她:“弯弯你来了。”
牐 这老头儿似乎第一次见她就挺喜欢她的,气得明眉明晖跳脚,他们原本指望爷爷回来能和他们同仇敌忾的整治林弯弯,林弯弯对陌生人向来都有戒心,但是看到居然能让这只瘟猫气成这样,索性就对肯德基爷爷格外的好,嘿嘿,能够损人利己的事情林弯弯向来做得开心,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牐 申楚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面前的绿茶的热气袅袅蒸腾,她似乎没有察觉林弯弯进来,兀自盯着那杯茶,她脚边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萝卜,还有几把看起来就很新鲜的蔬菜。林弯弯没有打搅她,提拉着赖在小沙发上的白猫的颈毛往后一扔,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明眉一个空翻,落在地上,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一起一落蹿到肯德基爷爷旁边,大声的抗议:“爷爷你看她,她老欺负我们。”聪明人都不会介入到这种情况,肯德基爷爷呵呵干笑两声,赶快转移话题:“弯弯,刚才杨真说有人从你包里拿走了写着地址的字条,你心里有没有谱是谁干的?”
牐 “我大概有一个猜测,但是不太确定。”林弯弯谢过给她端来茶的左崖,突然“咦”了一声,左崖好像也变了,说不出哪里有变化,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左崖不解的看她,林弯弯皱着眉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说:“我觉得你和这只瘟猫都有点儿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左崖放下心来,神情和悦了不少,“你眼睛果然尖,再过一段时间会更明显。”
牐 林弯弯觉得两只乌鸦在眼前翩翩飞过,他们就不能说点儿她能听得明白的话,算了,甩甩脑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申楚身上。她已经发呆完毕,捧着茶杯,温和的看着她笑:“通语者很难见,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
牐 “我活了这么大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食物操纵别人思维的。”林弯弯的脸色很不好看。申楚疑惑的问:“孟德里斯一族是靠食物来传达厨师的感情,并把各种各样的心情带给食客,用食物恶意的控制别人的思维去达到邪恶的目的是孟德里斯严格禁止的。上次你在我那里吃的蛋糕,只是传达了我希望朋友能够吃到不想停嘴的愿望。”
牐 “申姨,不是说你了。”林弯弯缓和了脸色:“前两天我们在家里,不知道什么人送来了螃蟹,结果我的两个朋友中招了,要不是当时杨真也在,说不定真就掐死对方了。”
牐 申楚惊的站起来,“你是说,有人给你送了螃蟹,你的朋友吃了就被控制了思维?”
牐 林弯弯没有回答,她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一些。申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坐下来,慌乱的捧起茶杯,茶水却泼洒出来:“不应该有人这样的,这是严格禁止的。”她喃喃自语:“不应该的。”她看了眼林弯弯,虽然只是一眼,她就慌乱的掉过头去,但林弯弯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愧疚。嘿,有问题。
牐 林弯弯坐到她身边儿,“申姨,我这个人虽然心眼小,爱记仇,但是如果只是得罪我倒没有太大关系,可假使我的朋友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所以希望申姨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牐 申楚求救的看了对面的杨爷爷一眼,再看看林弯弯,这回她明明白白看清楚了,的确是愧疚,她凑近过去,听见申楚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这是第三次了。”
牐 “第三次什么?”林弯弯屏住呼吸,又凑近了,连明眉明晖也轻巧的落在沙发扶手上,脖子伸的老长,左崖端着茶壶,连刚刚洗完澡走进来的杨真也放轻了脚步。
牐 “这是这两年我第三次听说有孟德里斯的族人用食物控制人的思维。”申楚眼中的愧疚清晰可见:“这都是我胆小的缘故。我逃了二十年,如今也该面对了。”
茧
发表于 2006-6-18 17:21
十三、
牐
牐 林弯弯疑惑的看了眼杨真,他轻轻的摇摇头,他只是听爷爷说过申姨的来历,但是背后的隐情从来没有问过。对于每一个向杨家求助的非人,只要确定无害,就绝对不会去揭开人家的伤疤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牐 “你要考虑清楚。”肯德基爷爷两手搭在面前的拐杖上,“如果你不想说,没人可以强迫你。”他明确的看了林弯弯一眼,林弯弯装作没看见,就算她不想说,她也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锦司和雷霆还有她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而解开谜团的钥匙也许就在申楚身上,这样的一个机会她不会放过。
牐 申楚感激的看了眼杨爷爷,她再看看一连坚决的林弯弯,和趴在她对面的明眉明晖,叹了口气:“我是孟德里斯二十年前那次神厨挑战赛的胜者,所以我在三十岁的时候成了孟德里斯历史上最年轻的神厨。那时候我志得意满,满心欢喜,我站在神厨的官邸中,从阳台上往下看,每一个路过的族人都会向我脱帽致意。在孟德里斯,每一任神厨同时也就是新一任的族长,我当时激动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雄心勃勃的安排计划,打算做一个好的族长。”她眼中的光芒倏地黯淡下来,“或者我一直以为我能做一个好的族长,但是上任的第一个星期,我就做了一件违反族规的事情。”
牐 “你做了什么?”明眉好奇的问,违反族规一般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牐 “我放过了上任族长。”
牐 “放过了?”林弯弯喃喃的重复她的话,“放过了是什么意思?”上任族长就是她在比赛中击败的对手,放过了,她心底一寒,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牐 申楚苦笑着摇头:“不,比你想象的更糟。孟德里斯的族规中有一条不能外露的族规。不能外露,甚至连族人也不能知道,只有族长和族中的长老才能知道的规矩。”
牐 她的记忆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族中三名长老深夜到了她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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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这是什么?”申楚打开桌上的红锦,露出一个颇有一些年头的木盒,虽然有些旧,但是一看就知道出自墨线族之手。墨线族是非人界中的手工艺人,他们擅长做各种精巧的机关,他们制成的家具器皿或者工艺品向来价钱高的惊人,能拥有一两件已经是奢侈。申楚知道能装在这个木盒里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物品。难道又是族长的什么必用的物品?她一个星期来一直都探索着这座官邸中的每个奇巧的东西,虽然不归她所有,但是这二十年中,她将是这些物品唯一的主人。她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是传说中只有族长才能使用的魔刀,还是。
牐犓看看三个长老,他们没有任何表情,这三个长老年纪已经非常大了,申楚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活到她任期满的时候,还好长老的职位是世袭的,她见过他们的子系,都是忠诚可靠的人,申楚和其中几个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牐 “族长自己打开看看。”
牐 申楚觉得自己象个拆礼物的小女孩,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拆过礼物了,她父母在人界旅行时死于人类的一场空难,非人的生命和人的几乎一样脆弱,她之后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族规。
牐 孟德里斯族中每个家庭都有这样一本族规,也许不如这个来的高级。申楚没有失望,她不至于笨到真的以为三个长老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一本长的好看的族规。她手摸到族规的封面,凉凉的,轻轻的打开,一道金光猛地迸发出来,她的眼睛被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金光转弱,她才看见,她的名字出现在第一页的最上面,下面依次是历任族长的名字。
牐犐瓿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名字,往下一页翻,她从小熟背的,第一条族规就应该是“孟德里斯族人不允许用食物恶意操控同类,其他非人或者人类的行为。”这条族规,但是不是,她惊讶的发现,这本族规的第一条和她记熟的完全不一样。她眨眨眼睛,以为自己被刚才那道金光晃花了,再用力的看,没错,白帛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牐 “为了孟德里斯神奇厨技只会精进,不会退化,所有的族长必须带领族人磨练厨技,若族长在神厨挑战赛中败给挑战者,自动失去族长的头衔。新任族长在接掌权力后,要用上任族长的做成国宴,款待全体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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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 林弯弯倒抽一口气,往后缩了缩,好像申楚已经拿了刀准备杀人一样,她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你是说?”
牐 “吃人。”申楚替她说完,“用上任族长做成百菜国宴,在官邸前面的广场上款待族人。”
牐 “吃人。”林弯弯机械的重复她的话,“吃人,所有人都吃人?”
牐 “所有人都吃,但是未必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吃人。”申楚无比哀伤的说:“每次的百菜国宴都是展示新族长厨艺的盛会,大家都会聚集到那里品尝族长的菜品,从来没有人想到这是上任族长的身体,那些食品精美的让你吃不出是什么。”她深深的叹气:“因为每次比赛失利,上任族长就必须离开孟德里斯族的地界,直到下次神厨挑战赛才允许回来。只不过从来没有上任族长回来过,一是挑战赛二十年一次,大多人都活不到那个年纪,二是大家都认定失败过一次的族长必然没有脸面回来比赛。谁都没有想过原来他们的结局是这样。”
牐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难以相信的震惊。申楚的心绪更是难以平复。真的说出来了,这个秘密烂在她肚子里二十年,她不敢跟人分享,每到午夜梦回,总是吓得汗涔涔的惊醒。眼见二十年的挑战赛到期,她日日夜夜的担心族人找到她,怪不得几乎没有哪任族长能够连任,知道了失败意味着什么,谁还能在比赛中全心全意的投入。要想做出美妙绝伦的作品,厨师的心境尤其重要,心乱了,还有谁能做出佳肴。
牐 “您说您放过了前任族长,您没有把它?”明晖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个词汇。
申楚摇摇头,“我看到那条族规的时候都傻了,三位长老说已经把上任族长软禁起来,就等着我处理了。我推说自己要想想怎么处理先把他们打发走,我想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想当神厨,那是因为一直以来神厨都是孟德里斯族最伟大的荣誉,我的父母都是孟德里斯族的平民,他们的厨艺放在人类这边也许还说的过去,但是在孟德里斯族中就是最没有天分的普通人,我一心想能够取胜好让那些歧视他们的人再提到他们的名字满怀敬意。但是要我杀人我实在做不到,后来我就借口去看他的身体状况以便决定菜式,他整个人绝望的缩在房间的角落,那真的是绝望,似乎天一下子就塌在了他的身上,他目光空洞的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突然一笑问我是不是在考虑在哪里下刀,我当时心里就决定了,我不要杀他。
牐 “我赌了一把,我与一个长老的儿子是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我想不到救人的方法,就冒险把我的打算告诉了他。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帮助我救人,他的安排下,我们把前任族长送过了人灵结界,让他自谋生路,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逃脱,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二十多年了,想必多半也应该不在人世了吧。随后我就告诉三位长老,我已经处理好了他的身体,要闭关几天一个人准备菜品。他们经过几代族长,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做,所以也就没有怀疑,我用其它的肉类去掉动物的腥臊气做了百菜国宴,就把这关过了。但我待在官邸里,日日想的是二十年后我的结局,神经崩紧到了极限,我就来到人界躲避几日。”她看向对面的肯德基爷爷,满怀感激:“幸好,我找到了杨伯伯,杨家在非人界是一个禁谈的话题,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听人家说起过,就按照传说中的方法试验了一下,居然真的找到了,杨伯伯帮我安排逃脱的方法和人界的安排,我回去把一些公事留下备案,就按照杨伯伯的方法逃离了孟德里斯族,从此以后一直都没有再回去过。这些年来我也从不去打听族里的消息,一直到了去年,我听一位到大食堂吃饭的食客提到一件怪事情,才察觉到有孟德里斯的族人用食物控制人类的思维。”
牐 “去年?什么事?”林弯弯心念一动,某种可能性在她脑子里似有似无的连起一条线。
牐 “去年我听一个食客说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某个亲戚,有一天晚上回来突然发现自己心脏的地方开了一个口子,有新缝合的痕迹。他吓得要命,以为遇到了常说的偷器官的团伙,但是去医院检查却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医生的解释就说象一个完美的开心手术,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就又缝合了。他回忆那天晚上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大家也都证实,那天晚上他离开最长的时间也就是去一次洗手间的工夫。这件事情大家都当新鲜事讲,我听到了却直觉这跟孟德里斯族有关,这一年我开始留意,结果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听说了第二起,一模一样的手法,心脏处开了一个口子。今天听你说到你的朋友,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些一定和孟德里斯族有关。”申楚自责的垂下头,“而这些都是我引起的,我害怕,我抛下了管理族人的责任,才会出现族人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她把脸埋在手心里,默默的哭泣,“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回去的,我不该这么自私下去。”
牐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真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申姨,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可以解决的,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些都是由谁负责了。”
牐 申楚不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牐 杨真看了眼林弯弯,“他们仨不是第三起,第三起事件发生的时间比他们的要早上半个多月,而且有三个目击证人。”
牐 “谁?”林弯弯心中隐隐有些猜到,她跳起来:“你是说”
牐 杨真点点头,“杨挚,锦司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