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04

"同学,你没带伞吗?"我刚要跑,一个女孩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毫无会有人出现的心理准备,心里一紧。连忙回头看时,一张白皙的脸出现在我身后,黑色连衣裙,披肩长发,一双略带忧伤的眼睛注视着我。

是她,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而我此时却开始紧张起来:"我……是的,雨太大了。"

一开口说话,我发现口中呼出的气体居然已经凝成团团白雾。怪不得感觉这么冷,原来温度已经降到这么低了。

她还在凝视着我,眉宇间那忧伤的神色令我着迷。

这种感觉是有距离的,冷冷的、不易接近的。

她宽松单薄的黑色长裙被风吹动,朦胧中显现出动人的曲线,这简直就是曹带当风的画中仙子啊!我不禁问道:"你冷吗?"

"还好,我也是今天刚加入社团的,因为有点事来晚了,我叫孟菲,中文系新生。你怎么称呼?看来咱们得在这儿多呆会了,我也没带雨伞。"

"秦关,学电子的。"

互相介绍以后,便开始在实验楼门口相对默立。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机会却哑口无言了。

良久,"你听到了吗?"她忽然莫名其妙地说。

我痛心疾首的同时正在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心花怒放。但见她却面带惊恐。"听到什么?只有下雨声啊!"

"里面好像有人在哭。"说完,她向漆黑的楼道内看去。

"半夜三更的,你可别吓唬人啊。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不禁害怕起来。

她依旧向走廊内张望,忽然向我靠近了一步。"啊,又来了,真的有人在哭啊!"

她突然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只觉得她的手刺骨冰凉,并微微发抖。本能地我想要挣脱,但终觉不妥,强行忍住了,看来她是吓得不轻啊。

我强作镇静在她冰凉的手上拍了拍:"没事的,我怎么没听见,也许是猫叫吧?别怕。"

"我真的好害怕。你真没听说过咱们学校的事吗?"

"不知道啊,什么事?"

"听说实验楼原来是一栋住宅楼,前年毁于一场火灾。由于深夜失火,所以烧死了好多人。后来这里就建了这栋实验楼。我听高年级的同学说,这里自从建了实验楼,晚上总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东西。我刚才真的听到有人的哭声,好恐怖!你真没听到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毛骨悚然,这半夜三更还下着大雨,我忍不住屏气凝神侧耳倾听,越是听不到我越是害怕。

可这时候逃跑也太没面子了,在弱小的女孩面前怎么着也得充充硬汉啊:"真没听到,等雨小了我送你回去吧。既然知道这栋楼古怪,你为什么还加入星空社啊?活动都在晚上啊。"

"因为我喜欢看星星啊。再说人多就不害怕了。没想到今天落单了,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05

渐渐地我感觉牙齿在打颤。

刚刚入秋,想不到一下雨,竟然这么冷。而且她的手实在是太凉了,看她的意思并没有松手的打算。

我假装系鞋带,趁机摆脱她抓我胳膊的冰凉双手。与心仪的女孩子第一次肌肤相亲,感觉竟然这么不好。

"你快听,有东西过来了!"刚刚站起来的我不幸又被孟菲抓住。

这次我也听到了,是脚步声,在黑暗的楼道里由远及近。我也开始紧张起来,这时也顾不得充硬汉了,不自觉地我也抓住了孟菲的小手。

黑暗中一个人影朦朦胧胧地慢慢接近了。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只想拉着孟菲冒雨而逃。

"秦关、孟菲,是你们吗?"黑暗中传来司马文的声音。

我长出一口气:"是我们,我们在避雨。"同时松开了抓着孟菲的手。

昏暗的灯光下,司马文手里拿着雨伞走了过来:"可能刚才的闪电把楼里的电线击坏了,你们都没带伞吗?"

孟菲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是啊,司马大哥,都快急死我了。"

刚才极力想摆脱的手忽然松开,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空虚。只想重新再被她抓住。

司马文笑了笑,对我说:"那就我先送孟菲回去,再回来接你。"

我心里很不痛快,隐隐觉得司马文不该这时出现,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讪讪地说:"不用了,我是怕她害怕,在这儿陪她呆会。不然我早就跑回去了,这点小雨不算什么。"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向雨中跑去。"秦关,你等等……"身后传来孟菲的呼喊声,我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回了寝室。

寝室早已熄灯,我下铺的金敏吉睡眼惺松地醒过来。

看到我的样子笑着说:"伙计,你怎么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怎么也不发个信息让我接你啊?"

这家伙是我到学校后第一个认识的同学,粗枝大叶,十分豪爽,典型的东北汉子。寝室里就我俩的关系最好。

"太晚了,怕影响你休息。"他哪知道我是在故意避雨啊。

"那擦干头发快睡吧,别冻着了。"

躺在被窝里我怎么也睡不着,只想着孟菲靠在司马文的怀里,打着一把伞浪漫地在无人的校园中雨中漫步。

司马文这家伙真是坏事母子,好几次了……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睡去。

早上我被金敏吉推醒:"哥们儿,一起吃早饭吧。"

我感到头痛欲裂,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答应一声,发现说话也很吃力,嗓子肿了。

金敏吉把手伸到我的头上一摸,吓了一跳:"哇,这么烫。伙计,你发烧了,今天别去上课了,我给你带饭。"

说完,他倒了杯开水让我喝下,找了把雨伞匆匆走了出去。

金敏吉从校医院带回来好多药。

我吃了点药又昏昏睡去。醒来时发现寝室里只有我一人了。

我又想起孟菲,想起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冰凉的小手,飘逸的长发……。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只要醒来就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07

就这样躺了两天,感觉身体渐渐好了。

我感觉很奇怪,一直以来我对女孩子根本不想亲近,可为什么孟菲一出现我怎么就立刻喜欢上她了呢?而且为之不寐者数日。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我在喜欢她?

晚上金敏吉跟我聊起星空社的事情,当他知道社长是司马文的时候,哈哈大笑:"这个老大原来就是你们社长啊!"

我很奇怪:"你跟他很熟吗?"

"我不认识他,不过慕名已久啊,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因为他品学兼优吧?"

"兼不兼优我不知道,只听说他是咱们学校有名的花心大萝卜。被他甩掉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只要被他看上的,绝对难逃魔爪。"

我心里一惊,别的女孩年幼无知,上当受骗不关我的事,可孟菲不会也被司马文看上了吧,那样可就坏菜了。

我赶紧追问:"你知道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吗?"

"这就不知道了,你小子现在正好有机会跟学长学几手,包你受用不尽啊。"

金敏吉对学校的事知道的可真多,正好向他打听打听:"你认不认识中文系的女生啊?"

"嘿嘿,不怎么认识,不过他们那边可有好多美女。"

"你见过一个穿黑裙子、长头发、个子高高的女生吗?"

金敏吉想了想:"没什么印像。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女生了,哥们帮你留意一下,没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你知道咱们学校闹鬼的事吗?"

一说这个,金敏吉好像又来了精神:"当然听说过。据说实验楼那边一到后半夜经常鬼哭神嚎的。楼前面那个水池子里据说也有过学生自杀。有人晚上在湖边的树林子里还看到过白衣女人头发湿淋淋地飘来飘去呢,你说吓人不吓人?"

被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背后发凉,怪不得我去实验楼感觉那里阴冷阴冷的呢。

那天晚上孟菲她说听到有人在哭看来也不是瞎说啊。

想想真让人后怕"原来真的有鬼啊。"我不禁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你见到鬼了?"

"没有,只是那天晚上我们社里有一个女生听到楼里有人哭呢!"

"有这种事?我一直以为鬼故事都是胡编的呢,真想去看看鬼是什么样子啊。"

"鬼有什么好看的,多吓人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07

"你见过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吓人?如果真有鬼,那还好了,死亡也就没那么可怕了。死后变鬼,某种程度上说是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啊,对吧?"

金敏吉真是一大堆歪理,不过仔细想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啊,人之所以惧怕死亡,无非是害怕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

死后变鬼就是精神不死,如果这样似乎鬼比人还要高一等呢,因为它头上已经没有"动物"的标签了。

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金敏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这几天生病是不是因为撞上鬼了?"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神秘兮兮地说:"想看吗?要不咱俩哪天晚上去树林里看看女鬼,怎么样?既然别人能看见,咱们也能。"

这家伙真是胆大,我虽然心里发毛,但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不觉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说:"好啊,等我恢复体力后咱们就去。"

"那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不去可别怪我辣手无情啊!"

几天之后,我又生龙活虎了。

金敏吉天天问我,听到我说熄灯就去时可把他乐坏了。

晚饭后,我们到学校外溜达。

学校门口有一架立交桥,每天桥上车水马龙,桥下行人如织。现在天气虽然很有凉意了,但傍晚散步的人还是不少。

金敏吉拉了一下我胳膊:"听说今天下午桥下撞死个女学生,你知道吗?咱们看看去。"

"真的吗?哪个班的?"

"好像是个学法律的大二女生,据说长得非常漂亮,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有什么好看的?尸体肯定早就运走了。"

"去看看事故现场也好,凭吊一下早调的校花。"

街上灯火通明,我们穿过熙来攘往的车辆来到桥下。

这座立交桥设计得非常不好,桥下通道的拐角处没有任何标志,外面就是机动车道。

行人如果不留意过往车辆,从桥下出来时很容易出危险。

今天这里果然发生过交通事故,人行道前面有一个人形的白圈。

看样子是被汽车从人行道上撞出去的,白圈的头部位置还有一滩已经干了的黑紫色血迹。

我跟金敏吉站在通道出口,呆呆地看着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在画着人形白圈的路面上飞快地驶过,谁都没说话。

我想他此时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样:正在唏嘘人生的无常。一朵正将盛开的生命之花就这样瞬间凋谢了。我曾经鄙视过颓废青年,但如今看来,积极的意义又何在呢?人生几何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09

我们在那儿默立了好久,才慢慢走回校园。

一路上我俩心情都不怎么好,物伤其类,我们跟死去的校友年纪相仿,出了这种事,怎能不难过呢?

金敏吉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她父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太不幸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有的话那家伙肯定伤心死了。"

金敏吉忽然停住脚步:"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的男朋友就是你们星空社的社长司马文啊。你看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劝劝他才好。"

怎么这么巧,居然是司马文的女友出事了!

虽然听说过司马文的飞短流长,我对他的印像还是很好的。他虽然花心,但是女朋友的横死想必对他的打击也特别大。

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慰问他一下。

由于刚才的事,我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我对金敏吉说:"咱们今天还去鬼林吗?要不改天吧,没有心情了。"

"当然要去!我刚才心情也不好,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况且咱们已经凭吊过了,你就不要没完没了了。"

"我真的不想去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如果你到时候不去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嘿嘿!"说着他抓着我的衣领前后地摇晃。

就这样,在他的"胁迫"下,我只好威武而屈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雨过后的夜晚已经颇有凉意,早不见白天"秋老虎"的威风了。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校园里除了还在四处游荡的我俩,已经难觅人迹了。

见我直打哈欠,金敏吉拍拍我的后背:"困了?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找女鬼玩吧。见到它,包你精神。"

不用见到女鬼,听到他的话后我马上就精神了。

这么恐怖的事我还从来没做过。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他居然要去找,这家伙怎么这么胆大呀?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感到很奇怪。

见我踟蹰不前,金敏吉一把拉住我的手,向湖边走去。

就这样我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到了湖边。到了湖边,金敏吉也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是心理缘故还是怎么,刚到湖边我就感觉到阴风阵阵,平日里习以为常视而不见的路灯,这时仿佛也变得晦暗不明了。抬头看看天空,一弯残月也慢慢躲到乌云后面。

对岸的树林影影绰绰的。我禁不住汗毛直竖。

我拉了一下金敏吉:"好好的,咱们何必自己吓唬自己玩呢?回去好好睡觉吧。"

金敏吉正色道:"大丈夫处世当善始善终,像你这样因为害怕就半途而废,一辈子也别想见到鬼,真没出息!"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10

他这么大发议论,可见他一点都不害怕,不知道这家伙的胆子是怎么练成的。

有他在,我胆子也壮了。

我们顺着湖边慢慢地向对面的树林走去。

今天湖边格外安静,居然没有令人心烦的蛙鸣声。难道它们都提前做好冬眠的准备了?

湖面上残荷依旧,干枯的荷叶下面似乎白雾弥漫,残荷们似乎也在昏暗的光线里无风自动。

我们已经走到湖的对岸。

另一边路灯远远地照过来,光线更加暗淡,我只能看见金敏吉瞪着大眼睛的脸,眼前的树林一片朦胧。

我第一次到这个小树林里来,以前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现在才发现,林子里是清一色的龙须柳。

一阵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林子里仿佛黑雾涌动,面前的柳树也好像不停地摇头摆尾,张牙舞爪。

我小声对金敏吉说:"咱们是在外面观察还是进去?"

金敏吉好像也有些犹豫,想了想说:"外面好像没什么东西,咱们慢慢走进去吧。这里如果没有什么,咱们就去实验楼那边看看。"

我提心吊胆地跟在金敏吉身后,走进了漆黑的树林。长长的树枝不时刮在脸上,我们不得不抬手在面前开路。

这时夜静极了,只能听到我们沙沙的脚步声。

走近湖边的时候,远远地,在树叶的沙沙声中,一阵断断续续的女人的抽泣声隐约传来。

我感觉背后冷汗直冒,手脚冰凉。我终于明白那天孟菲的手为什么那么凉了。半夜听到哭声真是太恐怖了。

我拉了前面金敏吉的衣角一下:"你听到了吗?"

金敏吉也停下了脚步,我听见他的呼吸在加速,声音好像很兴奋,轻声说:"听到了,有女人在哭。咱们过去看看!"

一直以来我对闹鬼的事就将信将疑,答应金敏吉同来夜探鬼林固然是因为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另外也因为自己心里非常好奇,想一探究竟。

可现在女人的哭声清晰可闻,我却感觉两脚发软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了。随着哭声不断刺激我的耳鼓,我只觉得漆黑的树林里越发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金敏吉回头见我还在原地,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悄声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走啊?"

微弱的光线下,金敏吉满脸兴奋。我发现随着他的呼吸,他面前已凝成团团白雾。原来气温已经低成这样了。

我迟疑了一下:"敏吉,我有些怕。如果真是鬼,咱们该怎么办啊?"

"不怕,所谓邪不胜正,到时候咱们的阳刚之气自然会把它压下去的。走吧!"

我只好继续跟着他向前走。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就在快走出树林的时候,借着对岸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只见她长衣飘飘,靠在一株树上低头饮泣。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在树林里哭,这肯定不是人。

我连忙蹲下身,只怕被她发现。可身旁的金敏吉却做出大出我意料的举动--他长身而起,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我被他那一声咳嗽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11

哭声戛然而止。我看见她回头望向我们,突然,她倚靠的"树木"动了起来,另一个人影闪身出来,面向漆黑的树林:"谁在那儿?"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是司马文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原来虚惊一场啊。我赶忙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是司马文吗?我是秦关。"

当我们走近的时候,司马文侧目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干什么?"

我偷眼看了一下刚才哭泣的女人,居然是我日思夜想的孟菲,她也正疑惑地看着我们。

不知怎么,我心中一股无名火一下子被点燃起来。司马文这个家伙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刚短短几天啊,他已经跟孟菲深夜约会了,不知他做了什么,居然让孟菲哭得这么伤心。

我心中有气,自然说话也语带讽刺:"司马文,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听说你女朋友今天下午刚刚出事,你怎么还有心情跟别的女孩约会啊?"

司马文很是不悦,他拉着我向树林里走了几步,小声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被他气乐了:"哼,我跟踪你干嘛?我们只是刚好到这里碰上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太没谱了,女朋友尸骨未寒你怎么就能这样?"

司马文好像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接着说:"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的女朋友你也认识,是她!"说着他向孟菲看了一眼。

一听这话,我火更大了。只觉得两只眼睛要喷出火来。只是漆黑的夜色下司马文根本没有觉察到。

"现在不早了,我们回去了,你俩继续玩吧。"司马文说完转身就走。

我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司马文用力挣脱了我的手:"你还有什么事?"

这次轮到我无言以对了。我只是暗恋孟菲,她跟什么人交往关我什么事?怪就怪我那次没有向她表白。

金敏吉在旁边看见,连忙跑了过来。他以为我们俩要动手,就对司马文大声呵斥:"你干什么!"

我连忙制止:"没事,刚才他差点摔倒,我扶他一把。咱们回去吧。"

司马文没再说话,转头回去跟孟菲低语了几句,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向湖边走去。

孟菲在转身的一瞬间向我望了一眼。黑夜中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却能感觉到她那忧伤的目光。

此时,我心中百味杂陈,可也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之中。

金敏吉见他们走远,气愤愤地对我说:"他就是司马文啊!这家伙果然没良心,你要不拦着我,我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咱们回去吧。"

"还没看到鬼呢,怎么能就回去呀,走,去实验楼那边看看。"

我此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你自己去吧,我回了。"

金敏吉跟在我后面,好像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情绪这么低落。

过了会儿,他恍然大悟般:"你原来说的那个中文系的黑衣女生,不会就是刚被司马文泡到的那个小姑娘吧?兄弟你真有眼光啊,那女孩果然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啊。"

"那又有什么用,现在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真气人,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被司马文骗到呢?兄弟你别灰心,咱们以后慢慢想办法收拾他。"

见我不再做声,金敏吉也沉默着跟着我回到了男生宿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13

之后的几天我的心情一直不好。星空社在学校网站上发过几次活动通知,我都没有去。

几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有再看到过孟菲,湖边的那件事在我心中也渐渐淡了下去。

一天早上,我被寝室的欢呼声吵醒。

往下一看,只见他们几个正围在窗前议论纷纷。顺着他们的视线,哇,校园里一片银妆素裹,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啊。起床后,我翻出羽绒服,看来现在得加厚衣服了。

雪后的空气格外清冽,这场初雪也让我心情格外舒畅。中午下课的时候,我跟金敏吉正说笑着走出教室,"秦关!"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回头一看,原来是司马文。只见他穿着一件浅褐色的大衣,两手揣在口袋里,不住地跺脚,看样子好像在这有一会了。

"司马文?你在等人吗?"

"等你啊,秦关,咱们社这几次活动你怎么一直没来参加啊?"

"是啊,那几次我正好有事,所以没去。不好意思没跟你打招呼。"

司马文托了托眼镜:"秦关,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你第一次来星空社的时候,我就感觉跟你挺投缘的。至于咱们的误会,我会慢慢跟你解释。"

没想到司马文说出这番话来,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并没有误会你什么,真的。我不参加活动真的是跟别的事冲突了。"

司马文笑了笑:"那就好,今天下午,咱们这里正好能观测到日全食,我特地来邀请你参加,你不会还有事吧?"

司马文如此盛情,我怎么好拒绝。"当然了,我正想下午去社里参加活动呢,你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

"呵呵,我找你还有点别的事,可能下午除了咱们社的同学,还会有很多人去咱们那儿参加活动。你知道,咱们的器材有限,到时候恐怕不够,我想麻烦你跟我去买一些电焊的护目镜之类的预备着。"

我看了一眼金敏吉:"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司马文过去拍了一下金敏吉:"好啊,一起去吧,人多好办事。"

金敏吉抬头看了看太阳,对司马文说:"下午有日食吗?要是真有我也参加你们的活动,不过,中午饭可得你安排哦。"

"呵呵,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吧,先去买护目镜。"

就这样,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出了校门。校外依然很热闹,天气非常冷,我们三个都缩着脖子,说说笑笑地走着。

没走多远,司马文忽然站住了。他向马路对面望过去,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俩说:"你们在这等我一下,对面有人叫我,我过去看看。"

"谁呀?"

"不知道,你们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说着,司马文边躲避车辆边小步跑向立交桥的通道里去了。

金敏吉问道:"刚才谁在喊他?我怎么没听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13

我也很奇怪:"你也没听到吗?我还以为只有我心不在焉呢。"

我们正说着,只见司马文满脸惊惧,飞快地从桥下通道里向我们这边跑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辆拉着钢管的汽车从他的侧面飞快地开过来。我俩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大喊:"司马,小心车!"

我们的叫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好像惊醒了司马文,他站在马路中央惊恐地望着迎面而来的汽车。

因为刹车太急,一根钢管从车后飞了出来,急速而来的钢管斜斜地正打在呆若木鸡的司马文的头上。

干冷的空气中一团热汽从司马文碎裂的头颅中升起,刺眼的阳光下,红白相间的脑浆天女散花般随着司马文倒下的身躯洒落满地。

我们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景像惊呆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本来就热闹的街道此时一片混乱,人群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有人已经报警,肇事的司机傻傻地坐在驾驶室里发愣,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谁会把司马文吓成这样,以致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完全忘记还要通过机动车道。

我跟金敏吉商量了一下,他去通知学校,我在现场守着。

我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桥下通道向内张望,那里居然有一个白衣女子隐在阴暗的通道角落,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身材娇小,衣着单薄,黑发披面看不清长相。

我向她跑过去想一看究竟。那女孩见我跑来,一转身,便拐到一边不见了。

我急得喊了一声:"你等等。"

我加快脚步跑到她刚刚拐过去的地方,想继续追赶。可眼前的一堵墙让我毛骨悚然。

我明明看到她从这里拐了进去,这里怎么会是一堵墙呢?她难道不是人吗?我越想心里越发毛,看着外面喧闹的人群,我发疯般跑向通道的出口。

警察这时已经过来了,他们用尺子在丈量着,地上司马文的尸体已经盖上一块白布,但是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在白布边缘的雪地上浸润出来。

我的头一阵发麻,今天的事太吓人了,我不敢再看,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这件事在学校里已经传开了,好多学生都出来看,我一个人逆着人流向学校走去。

这时,我感觉到阳光暗了好多,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依旧刺眼,可能日食要开始了吧。

"嘀嘀……"我的手机在响。打开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能不能来一下星空社,帮我收拾一下司马的遗物。"落款是:"孟菲"

这么快孟菲就知道了?她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我来不及清理心中混乱的情绪,赶紧向实验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路上,阳光越来越暗,当我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感觉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我快速跑向楼梯,楼道里的灯光应声而亮。

终于到了十层星空设,我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室内空无一人。

"孟菲,你在吗?"我喊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难道她不在?

我环视四周,房间后面旋转楼梯上的门好像开着,她在观测室吗?

我拾阶而上,观测室的门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推门进去,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个房间来,只见里面有一架很大的天文望远镜,镜头对着天空,只是圆形的屋顶上所有的窗户都关闭着,这里还是不见孟菲的身影。

观测室另一边的小门也半掩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6-27 02:15

我走过去拉开门,门外便是实验楼的楼顶,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我抬头看了看太阳,这时的太阳就像一弯新月一样,天空中也已经出现星星了。

孟菲就站在不远处。她背对着我,身上只穿着我初次见到她时她穿的那件黑色长裙,长发和裙摆在寒风中轻轻飘动着。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孟菲。"

她慢慢地转回头,还是那样忧伤熟悉的眼神,只是此时充满了泪光。

"孟菲,你不要太难过了,司马地事我们都很伤心。你怎么穿得这样少?外面太冷,咱们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只听她幽幽地说:"我不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司马时穿的衣服,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司马时的地方,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快,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呀,今天地事太突然了,出事地时候我刚好和他在一起,还有一件怪事,咱们先进去,我跟你慢慢说。"

"我什么也不想听,我接受不了再也见不到他的事实,我要去找他。秦关,我知道你喜欢我,叫你来,我只想跟你最后道别。"

听她说完后我大吃一惊:"孟菲,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还这么年轻,这世上还有好多你没有经历过的事呢,你千万别想不开。"

孟菲慢慢转过去头去,走到楼顶的边缘:"秦关,没有他我的生活毫无意义。再见了!"

此时我跟孟菲近在咫尺,无暇多想,我向前冲了过去,想拦腰将她抱过来。

正当我的手刚触及她腰际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双臂从她的身体中穿过,紧接着我整个身体也穿过她窈窕美丽的身躯,从楼顶直栽下去。

我的身体旋转着,我看到满天的星斗,楼顶上空无一人。

眼看着实验楼的楼顶急速地离我而去,四下无处着力的陌生感觉,使我的心猛然一紧。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身旁的窗口飞速而过,我毫无准备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背部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从模糊渐渐变成一片漆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金敏吉的一张大脸。他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回头跟周围的人说:"他醒了,他活过来了。"

我一时理不出头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我明明记得自己从十层楼重重地摔在地上,难道我没摔死?这怎么可能!难道那是南柯一梦不成?

我想坐起来问问金敏吉。但身体稍稍一动,全身就像散了一样的剧痛,疼得我天旋地转,忍不住大声呻吟。这时我才发现浑身到处都裹着厚厚的石膏。

周围的人这时全围了上来,有同学、老师、医生、护士。医生关切地说,"你现在重伤,千万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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