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38

第三十一章 安家废墟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泛着灰色,让人心情沉闷。躺在床上,我开始随意的翻了一下那本月娃给我的书,上面的古字体让我看得头晕,虽然很用心,可是也只是会意了一点内容。
  从这本书上来说,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都会有其自身的灵魂,灵魂并不是人类专有的东西。这就好象是现在的万物有神论一样。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为一道波,一个意念,或者说,就是人生前的回忆。通过特殊的精神控制和手势,就可以把这道波提炼成有型体,甚至加以控制。可是究竟要怎样的精神力量和手势,书上面介绍的倒非常少。

  有点沮丧的把书抛到了一边,我又翻了一下那本抽象画册,蓝色的油彩毫无规则的涂抹在纸上,让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林逍!”白云突然在门外敲门。

  “进来啊!”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为她开了门。今天的白云穿了一套白色的绒线两件套,下面是紧身的黑色牛仔裤。简单的黑白搭配恰如其分地显出了她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油光发亮。

  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可奇怪的是这味道并不是她一贯用的ENVY那清冷味道,而是一种极其浓烈的香味,和她这身简单的搭配非常的不相称。

  “你怎么换香水了?你不是最喜欢ENVY的味道了吗?”我一边顺手关上门,一边疑惑的问她。自我大学开始认识她以来她就没有更换过她对ENVY的特殊偏好,几乎天天都要擦。可是今天怎么换了?从骨子里来说,白云是个非常坚持的人。

  “是毒药!不错吧!”白云拨了一下头发,解释。

  “毒药?”我皱了皱眉,我对香水的牌子一向不是很了解,连ENVY也是因为白云以前老是在我面前提到才记得的。

  “这个不适合你!”我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吗?”白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无奈,说完就把头轻轻的别到了一边,让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是不是直接批评女士的喜好很不礼貌哪?

  摸了摸头,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白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朋友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横在我们当中。难道说距离和时间真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杀手,可以把一切的友情、爱情、甚至亲情都杀灭的无影无踪吗?

  “恩!”清了清喉咙,我在努力寻找话题:“你最近这几年好吗?”

  “怎么,现在才知道问吗?”白云走到桌子前,靠在了上面。

  “啊,这不是因为案子的事情吗?”我赔笑着道。

  “案子?”白云冲我挑了挑眉,有点嘲讽的口气:“没有案子你好象也已经好久都没和我联系了吧,自从毕业以后。”

  “啊!是吗?”我在努力装傻。

  白云瞥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头转到了窗外,看起了风景。

  是啊!真的已经有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曾经在大学里是那样的彼此信赖和关照,可是一旦默契的友情要转变为爱情的那一刹那,我却退缩了。你可以说我胆小,或者是懦弱,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放下印雪,没有办法允许自己开始另一份感情。

  “为什么接受她?她比我漂亮吗?”白云没有回头,只是突然问我这句话,把我愣愣得呆在了那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受方蕾,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天知道啊!

  张了张口,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这并不是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吧!爱情,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里头的一种情感表现。简直比周星星的电影还要来的搞笑!

  就当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愤异常沉闷的时候,李海的敲门声传了过来,让我立刻松了口气。

  “林逍,你有空吗?”李海站在门口问我,眼睛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房间里的白云。

  “哦,有啊有啊!”我立刻把头点的象个小鸡啄米似的,道:“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谈吧!白云,你出来的时候别忘了锁门啊!”我几乎象个逃难的一样,头也不回的拉着李海走出了房间,今天的白云让我招架不住,现在可不是翻旧帐的时候。

  急冲冲的拉着李海下了楼,我问:“什么事情啊?”

  “我才要问你什么事情哪?怎么那个白云在你房间里?小心我告诉方蕾去!还有,你刚才在怕什么啊?”李海用眼睛斜瞄着我,意味深长的问。

  “没什么,她只是过来和我叙叙旧而已。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我赶快解释。

  “真的就好!”李海给了我一个你小心了的眼色,道:“我刚刚去问过老根头,他说安家的废墟好象就在半山腰上,我来就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安家废墟?”我停下了脚步,问:“这么多年了还有啊?”

  “是啊!我也是随便问问的,没想到真的有!好象是以为村里人都谣传说那里闹鬼没有人敢接近,所以虽然是过了三十年了,倒还是保留下来了哪!”李海有点兴奋的道。

  “是吗?那太好了,走!”我也高兴的一拍李海的肩膀,道:“我们现在就去!”

  ************

  如果说这里是废墟,倒不如说更象个遗迹要来的更恰当一点!因为当年的大火可以说烧得非常的彻底,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建筑物,最多是一些残壁瓦砾而已。几根烧黑了的木桩因为三十年的风吹雨打上面已经长出了墨绿色的青苔,配在黝黑的木桩上倒也有一种类似油画的质感美。

  环顾了一下西周,这个废墟是处在一片空旷的地面上的,周围树立着参参的高大树木,想当年一点颇为幽静的住所吧!山腰之上,众木之中,别有一翻情趣。可是现在,阴沉的灰色天空和黑压压的一片树影,倒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闭塞感,仿佛自己就被幽闭在了这个树林的牢笼里,挣脱不掉。

  李海正在废墟上东翻翻西弄弄,好象在找寻着什么,看他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自己反而显得特别清闲。

  “你在找什么?”我问正在努力翻动几根木桩的李海。

  “找密道入口啊!”李海站起了身子,道:“你想,既然寺里可以有这么多的密道,为什么这里不会有哪?”

  “拜托,即使有也早应该被当年的警察找到了啊!”我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头,道。

  “也许真的有遗漏也说不盯哪!而且。。。”李海冲我得意的笑了一下,道:“你没发觉这里有古怪吗?”

  “古怪?”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好象一切都很正常啊!可是再仔细观察一下,我又觉得真的有地方不对劲,好象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哪?我摸了摸脑袋,突然,我的灵光一闪,对!就是少了杂草!如果说真的是如老根头所说的村里人都不敢靠近这里的话,这里理应非常荒废的啊,在这种山里,怎么说也应该长出许多杂草来才是!可是现在,这里竟然一点杂草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定期来清理过。可又会是谁哪?老根头?好象这里也只有他离这里最近最方便。可又为什么哪?他为什么要来帮安家的废墟做清理工作?

  “没有杂草是不是?”李海已经看出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道:“既然有人经常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找找看总是好的。”

  “恩!”我同意的点了点头,看来真要好好找找才对,说不定真有什么线索哪!想到这里,我忙弯下腰来帮时李海一块检查。虽然已经只留下一些废墟,但是真找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大火已经基本把房屋原来的样子毁掉大半,一些地基也已经露了出来。

  摸着已经长出青苔的木桩和砖头,岁月的痕迹已经深深的烙印到了每样物品里,让来人想象它们当年的模样。搓了搓因为在山风中冰冻的手,我的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寒冷山风的缘故还是因为。。。。。

  我站起身体回望了一下身后的密林,在风中摇摆不停的树木后面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让我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虽然是中午的时间,可是天却越发暗沉下来,如泼墨的宣纸一样渲染开沉沉的黑色。呼呼的风声就在耳边作响,脑子里也好象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般。

  回过头继续寻找,可心思却已经完全不放在什么密道的入口里,总在担心身后那似有似无的眼睛。

  猛的回头,我大叫:“谁?”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脸孔是不是我的幻觉,那死者面具的恶魔笑容在眼前放大,参差在树影间,看不真切。

  “怎么了?”李海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

  “好象有人!”我朝树后仔细观望了一下,又什么也没有了,仿佛那一切真的只是幻觉而已。

  “没有人啊!”李海也帮忙张望了一下,的确什么也没有。

  沙沙~~~突然大作的树木摇摆声响让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我不喜欢现在的气氛,这让我联想到了死亡、灰暗、绝望和崩溃。

  “对了,你带什么工具来了吗?”我看着李海,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干什么?”李海问。

  “看看这里有没有怨气什么的,我记得方蕾以前曾经在心湖测试过灵鬼旋风的!”我现在倒希望法术能够帮到我们。

  “灵鬼旋风是她们峨嵋的法术,我不会的。”李海道:“不过我倒可以试试我们茅山的彼岸之门。”

  “彼岸之门?”我皱了皱眉,问:“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于灵鬼旋风的法术,可以召唤在彼岸的有冤屈的灵魂。也是通常用来测试怨气的一种法术!”李海解释。

  “彼岸是什么?”我追问。

  “彼岸就是人死后去的阴间世界啊!”李海看了看四周,冲我道:“帮我去捡一些树枝来!”

  “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个法术需要摆阵,现在我没带什么东西,只能用树枝来凑合一下了啊!”李海说完,就拉着我走向树林处。

  “你怎么来也不带东西啊!”我边走边抱怨,太没有做道士的职业操守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用法术来测试?我今天只不过想来看看的啊!”李海边说边捡起了地上几根蛮长的树枝递给了我。

  跟在李海的后面当起了免费搬运工,我只好认命的捧着这些树枝,足足抱了好大一堆,李海才重新把我拉回了废墟处,开始摆弄起那些树枝来。

  只见他把这些树枝摆成了一个七角型的框,把废墟整个都包围了起来。以为废墟还是很大的,所以这些树枝倒是刚刚好。

  摆完树枝,李海重新走到了废墟的正中央,也就是七角型的正中,对我道:“把左手伸出来!”

  “干什么?”虽然有疑问,但我还是乖乖的把左手伸了出去。

  “等会如果真的从彼岸之门召来一些鬼魂的话,没有法术的人很容易给鬼气上身的!通常来说,一些东西总是从人的左手进右手出,所以我要在你手上盖个章,让鬼气进不来啊!”李海说完,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带出一阵青色的光芒,印向我的左手手掌心。

  “哇,痛啊!”青光在没入我的手掌心以后立刻让我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好象用一把刀刮我的手掌掌骨一样,切肤入骨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

  “什么呀!竟然是个鬼字!”我不满的看着手掌心里那个鲜红的鬼字,道:“你怕那些鬼魂不认识我吗?非的也给我加个记号。”

  “不懂了吧!”李海瞥了我一眼,解释:“通常来说鬼其实最怕的就是你在面前说它是鬼,或者把鬼字给它看!”

  “真的假的啊?”我咕哝着,摸了摸那个血红的鬼字,仿佛是被刺青到皮肤里的一样,甚至在表面还有点微微发热。

  “反正这个字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去,就一直留在你手上直到我们离开这里好了。这个鬼符有辟邪的作用的!”李海说完,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道:“站在我后面不要乱动,我要开启阵法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灰色的云层有聚集翻滚的迹象,山风也似乎更加猛烈了,是不是也预见到了这彼岸之门的法力哪?

  李海双手捏了个剑诀,口中念念有词,原本静止在地上的树枝开始轻微的颤抖,并且逐渐加强,到最后甚至悬空在离地面五六厘米的地方。那看不见的山风也渐渐向我们这边聚集,我可以看见青色的旋风在那由树枝摆成的七角型里旋转出来。

  一时间,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只有那巨大的青色旋风在我眼前肆虐着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不清的视野让我心生不安!

  不停的旋转中我好象感觉到那一张张白色的死者面具正如投影仪一般被放射在青色的风幕中,和旋风一起旋转扭曲变形,那裂开的笑容仿佛正在慢慢蠕动张合。

  突然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抵着自己左手手掌心,就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入一样,那血红的鬼字开始越来越发烫。我的呼吸因为过于猛烈的旋风而窒息。

  抬起头,我只见到在一片青色的旋风中正逐渐成型一个门状的黑影,也许,这就是彼岸之门,正向我们徐徐打开。。。。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0

第三十二章 童鬼河

  嘭的一声巨响,黑色的大门向我们敞开,从门的深处刮来一阵寒厉的冷风,夹带着阵阵恶臭和血腥味,让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门里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却感觉到正有无数双从门里伸出的手向我们召唤着,似乎要把我们带入到另外一个世界。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担心的问身旁的李海,只见他已经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因为剧烈的喘气而起伏着。

  “别急啊!”李海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

  愣愣的看着黑色的大门,渐渐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门口慢慢的成型,我感觉到了空气中正逐渐弥漫着一股烧焦了的气味。

  隐约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居然是一个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的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因为被大火而烧结成块的表皮已经变黑向外翻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有点发红的内部组织,脸上因为大火已经完全不能辨认了,头皮上是一块块红黄色脓斑,和瘌痢头没什么两样,头发已经一根都没有了。不过从它凹陷的左眼处我似乎已经猜出了它的身份,穆婉容,这个曾经在阿宝的电脑中见到过的女人,一个曾经那样清秀温婉的女子。

  “穆婉容?”李海把一张符纸捏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问。

  因为左眼被剜去,右眼又因为大火的关系被烧焦的皮肉给遮住了,它只是有点茫然的动了动那还算是脑袋的脑袋以后,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鼻子有点酸酸的,如果说她的出轨是一种不贞,那么又是什么让她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哪?如果爱一个人是一种错误的话,我情愿犯这个错。

  “穆婉容,说出你的冤情!”李海大喝道。

  穆婉容听了这句话以后,立刻如机器人一样动了一下她僵硬的身体,我似乎听到了骨头之间相互摩擦的嘎吱声。

  “还。。。还我。。。。还我。。。”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你什么?”李海继续问。

  “孩子们,还我的孩子们!”穆婉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发狂的向我们冲了过来,原本闭上的右眼突然圆瞪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冲李海大叫,这家伙不是保证说一切都很安全的吗?

  “可能是她的怨气太过强烈了,别慌!”李海气定神闲的念了一个咒语以后,手上的符纸仿佛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射向了穆婉容,啪的一声就贴到了她的脸上,原先发疯了的穆婉容立刻安静了下来,直直的站在了原地。

  “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对李海道:“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问啊!”李海冲我翻了个白眼,向前走了一步,准备继续问。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旋风仿佛也已经感觉到了穆婉容强大的怨气而变得越来越强,那组成阵法的树枝感觉马上就要被这风撕断一般,让我有不祥的预感。

  因为旋风的缘故周围的景象早就模糊不清,但是还是可以依稀看见那一排排茂密的树林。喘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的缘故,总觉得刚刚那双窥视我们的眼睛始终就在那里,在某棵树的后面。那惨白的死者面具竟然开始大笑着,隐约听到了那沙哑的笑声。

  “李海!”我拉住了还想再往前走的李海,道:“我觉得不对头,你还是把这个阵先撤了吧!”

  “不行!”李海异常坚决的否决了我的想法,道:“你知道吗?这个彼岸之门需要消耗我非常多的法力,一次以后几乎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重新用。既然已经把穆婉容给召唤出来了,就不能说停就停的!”

  是吗?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抓着李海的手,看来也只能继续下去了。担忧的看了一眼四周,我突然觉得好冷。

  “穆婉容,你。。。”李海的问话才刚刚开始,突然啪的一声巨响从身边传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组成七角型阵法的其中一根树枝也许是因为旋风的原因而应声折断了。原本盘旋在我们周围的旋风好象找到了出口一样,开始往断裂处涌去,一时间,几乎就是天昏地暗的变幻,强劲的风竟然把贴在穆婉容脸上的符纸也吹走了。

  “怎么会这样?”李海满脸惊讶的大叫,惊恐的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无规则扭曲的旋风和那扇已经开始慢慢晃动的黑色大门。

  “怎么回事?”我用摊开双手搪在了头部,这风实在太过诡异,刮在脸上竟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阵法居然裂开了!这不可能!”李海愣愣的站在原地,显然还在为阵法的失败而感到不可思议。

  “那就停下来啊!”我感到那在手心处的红色鬼字越来越烫,好痛!

  “停。。。停不下来了!”李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不断加速旋转在我们周围的那扇黑色大门,干涩的道。

  飞速旋转的大门仿佛在我的眼前正幻化成无数个,不停的前后、左右的摇晃着,直晃得我头晕目眩,两只脚也开始打颤起来。也许是因为飞速旋转的旋风正逐渐的抽离旋风中心里的空气,我开始感到胸闷气短,两眼直冒金星。

  “小心!”李海拉了我一把,我只感觉到黑色的人影和我擦肩而过,鼻子里被钻进了浓浓的烧焦了的尸臭味。

  居然是穆婉容!现在的她比刚才还要恐怖,那凸出的右眼已经充血,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就好象是攻击状态中的猫一样。那烧裂的皮肤表面正被一股气给撑裂开来,红色的血肉从里面翻了出来,还有黑红色的浓液。即使是没有任何法术的我也从她的体内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和怨气,还有。。。。杀气!

  “小心,千万别跌到门里面去,要不然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李海一边紧紧的盯着穆婉容一边还不忘了叮嘱我。

  “知道了!”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那些几乎在空气中漂浮不定,似有似无的黑色大门,就好象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里面紧紧的盯着我们。

  “破!”李洋一连打出了好几张符纸,可惜全都在穆婉容身前半米左右的地方被蒸成了几缕黑烟。感觉上穆婉容已经在自己的面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不好,怨气实在太强了!”李海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慌乱无措的样子。

  “还我的孩子们!”穆婉容的声音仿佛也变了,就好象是不止一个人在说话一样,那重重叠叠在一起的声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失去孩子的母亲发出的哪?

  “混蛋!”李海冲着朝我们飞奔而来的穆婉容冲了过去,我看到他的手上正型成了一个圆形的青色光团,向穆婉容抛了出去。

  “啊!”穆婉容的法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强大起来,使劲的一个甩手就把李海的那颗青色光团给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青色光团被甩到了正旋转不停的旋风上,立刻就爆裂开来,风壁也似乎被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但是只是一瞬间,就又重新聚拢起来。重新聚拢的旋风好象是发了疯一样的向李海卷来。

  “小心后面!”我马上出言提醒。

  李海马上左脚一个点地,整个人就跳起了足足有三米多高,比任何奥运会冠军都要厉害啊!可是,还没有等我赞叹完,那些旋风似乎都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转了一个弯以后居然重新向还在空中的李海射了过去。

  眼前闪过一道血光,似乎温热的血液都飞溅到了我的脸上,就在我瞠目结舌的时候,李海已经向我这边滚落了下来。就在我抬脚准备上前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那扇黑色的大门正突然静止在了李海就要跌落的地方!没有多想,脑子里只是想快点去看看李海到底怎样了,我已经整个人都往前倾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下坠的李海。重心不稳,我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抱着李海一起往后滚去。翻滚中我努力腾出一只手来想撑住自己的身体,可是那扇黑色的大门却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咔啦一声,我听到了自己的手腕扭到的声音,而身体却已经连同李海一起向门里滚去,眼前立刻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滚动中好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滚过一块块表面似乎呈圆形的石头,压的人脊背好痛。强忍住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我推了推我身边的李海。

  “你没事吧!”我可不想以后不能向李洋交代啊!

  “哦!”李海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还好,至少表明还有气在。使劲的把他扶了起来,可惜光线太暗,我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我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右肩膀处似乎有粘稠的液体正在望外涌出来。

  “还好。。。只是右肩一点小伤而已。”李海似乎重新振作了起来,安慰我。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好象已经在门里面了。”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是吗?”李海苦笑了一下,道:“我还从来没有进来过哪!”

  “拜托,这不是旅游!”我没好气的道。

  “门里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李海有点吞吞吐吐的,好一会,才慢慢的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活着走出过这扇门!”

  “什么?”我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李海似乎在安慰我,但又更象在安慰他自己。

  扶着走路蹒跚的李海,我们摸索在黑暗里,周围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地上的路实在不好走,那些小圆石头似乎都是松动的,有几脚还把它们给踢了出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滚动着,当滚动的声音消失以后,突然,我看到了地上冒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幽幽的发着光,如夜中的猫。然后是又一双,再一双。。。。直到我们的脚底下被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斥着。

  红色的光芒突然在我们身旁大炽,我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在那片如日光般强烈的红光里,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宏伟庞大、诡异迷幻、非正常的奇幻世界,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但是从身旁李海的脸部表情来看,这一切似乎又是真实的。

  踩在我们脚底下的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而是一个个孩子的头骨,为什么说是孩子,因为这些头骨都非常小,和正常成年人的头骨要小上很多,况且它们头上的骨缝都没有合并。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就是从这些小小的头骨的眼眶中射出来的,虽然早就已经没有了眼睛,但是从黑洞洞的眼眶里依然折射出来带有怨恨和绝望的怨毒眼神。这由孩子的头骨所组成的平原大地几乎是一望无际的辽阔,那何以万计的血红色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繁多。可是星星给我们的是光明,而这眼睛只给我们死亡。

  身旁红光大炽的,是一条正在翻滚着无数胚胎的滔滔血河,那些还似乎粘连着胎盘的人类胚胎有的已经成人型,有的还只不过是一块模糊的血肉而已。从破裂的胎盘里伸出来的苍白小手显得异常刺目。整条河足有几百米这么宽,蜿蜒的向头骨平原的深处奔腾咆哮而去。

  “童鬼河?”李海惊讶的叫出了声,但是声音倒更象是被掐在了喉咙里。

  “什么?”我回头看着已经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李海问。

  “我曾经听我师父讲起国童鬼河,这是由无数世上冤死的孩童和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强烈思念和怨气所型成的一条河流,是通往阴间的一条路口。”李海回答。

  冤死的孩子吗?我看了看脚下那不计其数的头骨和血河中成千上万的胚胎,这里一定聚集了不少孩子的怨气吧!本来就听说天真的孩子具有比成年人更敏锐的灵力,那么,当他们死亡的时候所型成的怨气一定也不少吧!至于失去孩子的母亲,她们的怨气一定更为可怕,因为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一个会如此不计回报的爱你的人。对于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一定没有什么比失去亲生骨血来得更为悲痛的事情了吧。

  “那,有说逃出去的方法吗?”我抱着一线希望,问。

  “没有。”李海摇了摇头,道:“因为没有人可以活着逃出去。”

  “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我安慰着他,道:“我们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刚才的阵法怎么就乱了哪?这太不可思仪了。”李海懊恼的道。

  “别想这些了。”我架住了他的身体,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应该是找出口才是。可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而且现在所处的地方又是一望无垠的平原,除了一条血河,我实在找不到第二样东西。

  ********

  茅山派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清秀男孩子正着急的看着他眼前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干瘪层叠的皱纹似乎宣告了老者所经历的沧桑岁月。

  “师父,你让我去吧!”男孩子使劲的摇了摇坐定不动的老头,哀求道:“你明明知道大师兄有死劫还不让我去帮他,你还算不算师父啊!”

  “一虹,不是为师不帮你大师兄。”老头遗憾的望着眼前他的关门弟子,道:“只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命,逃是逃不掉的。”

  “我不管啦!他逃不掉,但是我总可以去帮他吧!”一虹赌气的跺了跺脚,道。

  “不可以。”老头只坚决的说了三个字以后就重新闭上了眼睛,任凭一虹怎么摇怎么哀求都不再理睬他

  “哼!”一虹气愤的冷哼了一下,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如果你不答应,我等晚上就自己偷溜下山去好了。想到这里,一虹也不再纠缠老头,转身就想离开。

  “想走了吗?”老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一把拎住了男孩子的衣领,道:“你现在就给我去山后的乾坤洞里修炼去!”

  “什么?乾坤洞?这一去不就是要一年半载?我不去我不去啊!”一虹努力的在空中踢踹着双腿,企图从老头的魔爪下脱身,可惜他实在太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老头往山后拖去。

  老头拎着可怜的一虹来到了后山上一片杂草丛生的山壁面前,只是挥了挥手,山壁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山洞的入口,洞的上方还写有乾坤洞三个大字。

  “你给我在里面修炼,什么时候让你出来我自会来接你。”老头说完,就把手上的一虹往里面一甩。一虹刚被抛到山洞以后,洞口又马上回复到了先前杂草丛生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老头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了。抬头看了看西方,老头自言自语的道:“李海啊李海,为师可以做的已经都做了,可不可以逃过就看你自己了!”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0

第三十三章 重返人界

  不远处的平原上正逐渐的聚拢起一缕缕黑烟,扭曲的幻化成人型,那不是刚才的穆婉容吗?我扶着李海往后退了一步。
  “还我的孩子们啊!”凄婉的声音再度响起,由黑烟组成的人型在不断的扭动弯曲着。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无措的看着眼前飘渺的黑烟,这里的怨气让我由骨头里散发出一种寒意,左眼开始感到好难受,浑身都不自在,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游走。

  穆婉容已经越来越近,脚下的孩童头骨开始发出噶啦噶啦的声响,正在慢慢蠕动。整个人如陷进流沙里一样的慢慢下沉,片刻之间那些小小的头骨已经把整双脚都淹没了。

  “快往上走,被这些东西埋了可就真完蛋了!”李海努力的想抬起脚,可是那些头骨仿佛已经张嘴咬住了我们,把我们牢牢的固定在原地,任凭我们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迈开一步。

  左手手腕已经红肿了起来,我咬了咬牙,用手去攀住已经没到我们膝盖处的头骨,可是那些头骨却淹没的更快,手心里的红色鬼字开始微微发光,只觉得有人正用无数根钢针深深的扎入了我的皮肤里。

  “李海!”我转头想让他快点想办法,却没想到他的脸色已经比刚才还要苍白,连嘴唇都已经返白,从右肩处冒出的鲜血已经把他整个右半边身体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身体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挤压在我胸口和后背的头骨让我喘不过气来,再看看李海,他的肩膀伤口处因为挤压已经血流如注,那些头骨只要一碰到这些鲜血就立刻变大了一圈,就好象这些鲜血是它们的食物一样。这样下去李海就算不被压的窒息而死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我艰难的伸出手想帮他拨开那些头骨,已经整个变成红色的头骨突然张嘴向我咬来,连收手的时间都没有,只感觉到手指上钻心的疼痛。

  哇!我惨叫了一声,那头骨残存的一些牙齿正紧紧的咬住了我的手指,感觉到骨头被夹住的疼痛。

  “快。。。。快用鬼字对着。。。对着它!”李海艰难的对我道。

  鬼字?我愣了一下,忙摊开左手,从我的手心里立刻射出一道红光,直照向那个正咬住我手指的头骨。那一刻,我居然从早已经没有面部肌肉的骨头上看到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就在头骨微微松口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被咬到的中指和无名指上已经鲜血淋漓,连骨头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没有多想的余地,因为我和李海已经整个人都没入了头骨里,只剩下了两个脑袋还露在外面。如果有第三个人来看的话这场景一定很诡异恐怖,如汪洋一片的头骨里却有两个人的脑袋夹杂在里面,显得异常突兀。

  穆婉容身上的黑烟开始围绕在我和李海的周围快速的旋转起来,那刮在脸上的黑色旋风好象是刀一样,痛的我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窒息,胸闷,眼前一晃一晃的不够真实,整个身体除了左手动都不能动,感觉那个鬼字似乎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左手处的头骨在微微的松动。

  当我望向李海的时候人立刻整个的冰凉,那黑色的旋风就好象是一个剥离机一样,李海的整个脑袋已经变成了没有表皮的头颅,露出了里面血红的肌肉组织,就象是大学解剖实验室里呈列的头颅标本一样。那圆凸的眼珠和没有了嘴唇的嘴,都让我感到眼前一片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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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呆呆地站在安家的废墟上,风吹过,只吹起一地的落叶,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彼岸之门,更没有穆婉容的鬼魂。

  穆婉容?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心烦意乱,内心的愤怒怎么可以发泄?沮丧里含有无比的愤怒,烦躁里含有无比的绝望。

  一只脚使劲的踩上了地上的一根树枝,似乎是把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在了这根树枝上。被死者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端倪。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冷冷的道:“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女人用严厉的口气道:“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有异常强大的怨气,一定是有什么人开启了通往阴间的大门。”

  “没有!”他还是冷冷的口气,只是语气里竟然有一点点的畏惧。

  “在他没有彻底了解灵魂提炼术之前你不能杀他,他对我们还有用处。”女人道。

  “如果他没有办法活着回来,你认为他还有施展灵魂提炼术的能力吗?”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已经可以让他下地狱一百次,可是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正视我的爱?那个人,就这么好吗?

  “他会回来的。”女人说完,就转过了身,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吗?他冷冷的笑了出来,谁都没有办法从阴间回来的,不是吗?

  *********

  四周是一片漆黑,我感觉到自己正漂浮在这个幽闭的黑暗空间里,李海已经不知去向,孤独和恐惧正紧紧的包裹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这就是临近死亡的感觉吗?这么孤单凄凉,好冷,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慢慢的卷起了身体,就象一个在母亲身体里的胎儿一样的姿势。难道说人是以这个姿势来到这个人世间也要以这个姿势离开吗?

  浑身微微的颤抖,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往眉心处汇拢,感觉空间里有奇怪的波动切合着身体里的东西一起脉动。我闭上了眼睛仔细倾听那似遥远又近的声音。

  咚,咚。。。

  好象是心跳的声音,又好象不是,身体渐渐开始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包容感,空间的波动呼唤着身体上每一个细胞。眉心处的松果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微微的疼痛反而让我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胸前的玉佩还是那样温暖的贴在胸口,感觉好象就要印进皮肤里。

  眼前闪过一些奇怪的符字,印向脑海的深处,我忽然感觉到,空间里那奇怪的波动应该就是漂浮在这个空间里的灵魂们,迷失在这个阴间和阳间之间的空间里,找不到出路。

  睁开眼睛,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无数骷髅的头骨,只是奇怪的是,每个头骨原来的眉心处都有一小团淡金色的光芒轻轻闪烁着,照亮了黑暗的空间,如繁星一样。自己的眉心处开始发热,感觉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眨了眨眼,那些头骨渐渐浮现出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腱、眼珠、表皮。。。象是上帝造人时的顺序一样渐渐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面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一切都好象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切换着,上帝正在这里向我展示他的神奇。那一张张成型的面孔里有我熟悉的,也有似曾相识的,更有完全陌生的。也许这就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所有的面孔,只是人总是过滤掉和自己无关的记忆。

  眉心处的光芒越来越炽,淡金色的光芒让我全身的毛孔都打开,感觉波动正穿过我的身体,那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的记忆都在这个时候掠过我的脑海。无数的情感,悲伤、喜悦、愤怒、怨恨、温暖、铺天盖地的涌入身体里,人类的悲欢离合从没有过的真实自然。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每一滴血液的沸腾。

  原本黑暗的空间正越来越亮,我感到空气变得沉重起来,眼前的面孔开始变得不真实,就如蒸发于空气的轻烟一样消失在我的面前。

  当我的双脚重新感到大地的时候,身体甚至因为不习惯而摇晃着,剧烈的喘着粗气,我最后还是跪到了地上。眼前似乎有个人影卧倒在地上,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李海!

  抬头张望,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安家废墟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我使劲咬了一下舌头。好痛!看来是真的回来了,不是我的幻觉!太好了!几乎就要当场欢呼出来,可一想到刚才在童鬼河李海那触目惊心的伤,我的心立刻就冷了下来。

  紧张的望向李海,似乎还动了一下!快步上前,我一把扶住了李海,右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凝固了,但是那一大滩血迹仍然让我一阵手忙脚乱的擦拭。

  “哦~~~”从李海的喉咙里传出了轻微的呻吟,他在昏迷中皱了皱眉。

  “李海,李海!”我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李海。

  慢慢的,李海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的我真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太好了,你醒了!”我扶着李海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走路的力气。

  “怎么。。。怎么回来了啊?”李海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命,可以从童鬼河回到阳间,当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道:“刚才我就看到好多头骨变成了无数个面孔,然后它们就发出了淡金色的光。”

  “头骨?面孔”李海用一个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道:“我就感到周围一片黑暗,然后就是淡金色的光而已。”

  “是吗?”我提了提眉毛,难道只有我看得到那些东西吗?算了,反正自己也活着回来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我们怎么办?”李海摸了摸伤口,问。

  “去医院?你的伤口。。。”

  “不用了!”李海打断了我的提议,道:“我觉得已经没什么了,好象那个淡金色的光有治疗的作用。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那。。。”我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李海,才道:“那就听你的吧,我们现在先回寺庙吧!”

  周围的空气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原因而充满湿气,我突然感觉到空气中那熟悉的波动,望了望四周,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李海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扶着李海向犹如漂浮在我们眼前一般的寺庙走去。

  一路上我和李海都没有说话,觉得空气中的波动仿佛就在身边涌动,无处不在,似有似无,时强时弱。身处在这偌大的山林中的我正全身心的感受着,这感觉就好象是在母亲体内一样,这应该就是被我们出生以后背遗忘的感觉吧。人生来就有感觉这波动的能力,只是凡尘的事物蒙蔽了我们感知的眼睛,才让我们成为被上帝遗忘的孩子。那山,那水,那树木,却在静默中感受着这波动,这是上帝的恩赐,只是人类太过娇纵,才会丢失这最基本的能力。

  天上的星星开始露出了亮亮的光芒,这世间应该没有绝对的黑暗,即使是黑夜,上帝也赐给了我们星星和月亮。那么人的内心哪?是不是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哪?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我抬头看了看寺庙的大门,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那里静静的站立着,好象是白云。

  “林逍?”白云好象看到了我,立刻向一个小鸟一样向我们这里飞扑了过来。

  “白云!?”我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满脸泪水和焦急的白云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在哭?!为谁哭?我吗?

  “你。。。你终于回来了啊?”白云忽然又笑了出来,泪水却还挂在她的脸上。

  “啊。。。是啊!”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在担心我吗?

  “回来就好,你们走了一天,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哪!”白云体贴的帮我一起扶住了李海。

  “遇到些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一笑而过,并没有打算告诉白云童鬼河的事情,也许是不想让她在担心一次了吧。

  重新回到房间以后白云又是热水,又是晚饭的张罗着,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白云。”我拦住了还想帮我们倒水的白云,道:“我自己来好了。”

  “没什么啦,我来好了。”白云还是坚持帮我们倒了热水,感觉上更象一个照顾着两个顽皮弟弟的姐姐一样。

  等白云帮李海又是清理伤口又是包扎好以后,天已经很晚了,送走了已经疲倦的白云,我倒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她对你很好啊!”李海慢慢的喝着水,一边慢悠悠的道。

  “兄弟,她刚才服侍的好象是你吧!”我向他白了白眼睛,道。

  “但是她的眼睛可一直在关注你哦!”李海冲我打趣。

  “好了!”我轻轻的打了一下李海的肩膀,很成功的让他痛的撕牙裂嘴了一番,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童鬼河的事情吧。”

  “怎么,有疑问?”李海问。

  “废话!我们能这么完好无损的出来就是一个最大的疑问了!但是这个可以先放一边!”我说着,从行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道:“我们现在可以大致来列一个安家的家谱好了。”

  摊开纸,我匆匆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写了下来,然后把它递个了李海。

  夫妻关系:安正东 穆婉容

  子:安冉

  安正南

  情人关系:安正西 徐力

  安正北 穆婉容

  子:安轶

  “你看,”我指着纸,解释:“安正东,安正南,安正西和安正北之间是兄妹的关系,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好象在三十年前只有安正东一人结婚,妻子就是和小叔安正北有着情人关系的穆婉容。安正南当时并没有结婚,安正西虽然有个情人叫徐力,但是因为兄长们的反对而迟迟没有结婚。如果说安正东和穆婉容生的儿子是安冉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先假设安轶是穆婉容和安正北的私生子。那么,问题就是被彼岸之门召唤出来的穆婉容为什么要说还我的孩子们哪?”

  “这有什么不对?她不有两个儿子吗?”李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

  “不!”我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还我的孩子们,一个母亲在什么时候才会说这句话?”

  “当然是孩子被拿走的时候啊!”李海摸了摸伤口,回答。

  “对啊!你别忘了,安冉可是光明正大的安家长子,不必要从穆婉容身边拿走。拿走的一定就是当年她和徐力因为偷情而生下的私生子安轶喽!既然安轶是一个孩子,她为什么要用孩子们这个复数形式?”我特地把复数两个字说的很重。

  “你的意思是。。。”李海指着我道:“当时被拿走的应该是一个以上的孩子!?”

  “我想。。。”我深深吸了口气,道:“当时穆婉容和安正北的孩子说不定是一对双生子!”

  “又是双生子?”李海有点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那么说安轶应该有个孪生哥哥或是弟弟喽?”

  “十有八九是弟弟!安家是月影族流落在外的后裔,也在无形中遵照了月影族族规:双生子的第二个是不祥的,应该被抛弃。”我道。

  “所以安正北后来只认了安轶,而忽略了弟弟?”李海接着问:“那这个弟弟现在又在哪里哪?”

  “哪里?”我上扬了一下嘴角,道:“李洋应该有向你提起过那幢烂尾楼里的尸骨吧?”

  “你是说那具尸骨就是弟弟?那么就是安冉杀的喽?天哪!”李海仰天翻了个白眼,道:“安家的人怎么就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

  “我还只是猜测而已。”我道:“可惜的是那具尸骨的头颅面部损伤的太严重了,否则我还可以做一个颅像重复术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哪!”

  “全是猜测,最好有证据证明才好!”李海惋惜的道。

  证据?我歪着头想了想,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证据,安轶的尸骨已经被拿去做检验了,应该有什么办法的才对!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1

第三十四章 线粒体DNA检测

  诶?!我突然灵光一闪,冲李海道:“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你手机还有电吗?”
  “干嘛?”李海从口袋里摸了好半天才把手机摸了出来,递给我道:“我的也快没了,谁叫这里不通电哪?”

  “我要打两个电话,希望可以找到证据。”我自信的朝李海笑了笑,开始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喂,小任吗?我是林逍。”

  “林逍?你怎么样?有线索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不要这么多问题好不好?我现在跟你说,你明天让小袁对那具烂尾楼发现的尸骨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然后尽快把检测报告传真给在**省公安局的李洋和方蕾!”

  “线粒体DNA检测?为什么啊?”

  “哎呀,你不要多问了,反正有大用处就是了。好,就这样吧,我挂了哦!再见。”

  “哎!林逍。。。。这。。。。”小任的问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挂断了,因为还有第二个电话需要马上就打:

  “喂,是方蕾吗?”

  “林逍,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哦,没出事,我和李海都很好。”我暂时隐瞒了童鬼河和李海受伤的事情,道:“方蕾,你能不能明天就去对安轶的尸骨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我已经让小任对那具烂尾楼发现的尸骨也做一个线粒体DNA检测,然后叫他尽快传真给你。你能不能比对一下他们两个的基因图谱哪?”

  “为什么啊?你怀疑他们是。。。?”

  “有这个可能,所以需要进一步的证明。”

  “好,我明天就做。”

  “对了,阿宝怎么样了?”

  “住医院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啊,我这里很好。手机快没电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过几天再详细说吧!”

  “好的。你。。。你要保重啊!”方蕾的口气充满关怀,让我很是窝心。

  笑了笑,我道:“知道了,再见。”

  “再见。”

  一挂上电话,李海就立马疑惑的问:“什么是线粒体DNA检测?”

  “线粒体是一种几乎存在于所有细胞内的一种物体,叫细胞器。它包含了遗传物质以及许多对细胞新陈代谢起重要作用的酶。能独自复制和提供密码以合成某些蛋白质。”我向李海解释:“线粒体DNA检测和一般的DNA检测不同。每个人体细胞里只有一个细胞核,而线粒体却有数百个。.线粒体DNA检测法就是依靠这数量上的优势来获得比较准确的数据检验结果的。而且线粒体DNA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就是它是依靠母亲的血液来遗传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线粒体DNA只能从自己的母亲那里获得。虽然在准确性上它没有DNA检验这么准确,但是也具有特殊的识别价值,就是可以证明两个人是不是属于同一个母系血缘。”

  “这么说。。。”李海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你是想鉴定一下安轶和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是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喽!”

  “不错!”我打了个响指,道:“因为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头颅部分毁坏的相当严重,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颅像重合术。现在既然我们怀疑安轶和这具尸骨的关系,这个检测方法是最合适的了。”

  “如果他们之间如你想的是兄弟关系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肯定安冉有杀人的嫌疑?”李海问。

  “很有可能,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别忘记了,安冉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其实他才是关键。”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男人到底去了哪里了哪?从阿宝的电脑资料来看是从五年前消失的,可是又突然在三年前出现并且出资建造了一个半路停工的烂尾楼。还有那个画展,开办的实在太过奇特了,为什么去的人除了我都死了?真的是安轶杀的吗?动机哪?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摇了摇有点发涨的头,冲李海道:“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是啊!”李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我也感觉好累哦。”

  “那明天见!”我笑着把李海送出了房间,临走,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你的伤没事了吧?晚上记得要锁门!”

  “知道了!”李海冲我摆了摆手,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把靠床的那扇窗户打开,迎面扑来的山风有点潮湿的寒冷,还有淡淡的泥土味道,这让闻惯福尔马林味道的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当清新的空气穿过肺部带走体内的浊气之后,原本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开始重新清醒起来。

  斜靠在床上,我又忍不住翻开了那本抽象画册,奇幻的蓝色油彩仿佛游离出了纸面,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巨大无比的蓝色世界里一样。那些油彩正在不断的重新排列组合,构成了一张张奇怪的画面,好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脑袋里却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子怎么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揉了揉眼睛,我把画册放到了桌上合衣躺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泛黄的天花板,刚才在童鬼河里所看见的孩童的头骨仿佛又在这些天花板里浮动。

  四周寂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我把整个身体都卷缩成一团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渐渐浮现了母亲温柔的面庞。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想起她了哪?我曾经刻意遗忘的人和事,却总在最孤单寂寞的时候向我涌来。

  自己是几岁的时候失去双亲的哪?大概是九岁吧,或者更早,记忆中只有那轰隆的汽车撞击声和冲天的火光让我做了好几年的噩梦,每每在午夜醒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人面对黑暗。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但只要一想到她,我的脑海里就可以浮现出温暖、关心、善良等等的词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照理说九岁应该懂事了,可是为什么我对九岁之前的记忆总是不清晰,跳跃、断裂、重叠、模糊的人和事却占据了我的记忆。不过记不清楚也好,有些东西,本就不必费心记忆。

  昏暗的烛光跳动,感觉空气中有着细微的奇妙波动。用力按了一下胃,微微的疼痛让我整个身体都开始抽筋起来。不会吧,都这么晚了,还闹胃病?难道是因为被今天晚上折腾的?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我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白云要点胃药,因为她也和我一样有着胃病的苦恼。不同的是她总是随身带着药,而我却总是不带。

  打开房间的门,如墨一般的黑暗顿时吞噬了房里仅有的一点烛光,我缩回了想要跨出去的脚,对黑暗的厌恶让我打了个冷战,可是正逐渐加剧的胃痛却让我不得不重新迈开了步子。

  走在也许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木头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我的脚步正奏起了一只奇妙的曲子。当我站到白云的门前时,我感觉到黑暗正在抚摩着我每一寸的肌肤,这样的感觉让我有点恶心的想吐,也许这只是胃病又犯的缘故吧,我摇了摇头,想把自己古怪的念头给摇走。

  “白云,睡了吗?”我在门口轻轻的呼唤,门里没有一点声音,愣愣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也许她已经睡下了吧,算了,还是忍一忍吧!就当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门却突然悄无声息的开了,黑暗里,白云的那张脸近似惨白。

  “对。。。。对不起。”我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从她房间里飘出来的一股奇怪的味道让我直皱起了眉头,也许应该算是香味吧,但是香的好奇怪,不是她一直喜欢的嫉妒,也不是她新开始用的毒药,总之是让我有点感冒的香味。

  “怎么了?”白云把门半掩着,只露出了半个身体,问我。

  “哦,对了。”我忙指了指自己的胃,道:“老毛病又犯了,你这有药吗?”

  “哦!”白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道:“没有了。”

  “没有了?”我惊讶的道:“你的胃病不是比我还厉害,一直是药不离身的吗?”

  “我已经好了。”白云淡淡的道。

  “好了?”我问:“你在哪家医院看的啊?我也要去!”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隔了好久,白云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近似嘲讽又似哀怨的神色,道:“你以为我真的有胃病吗?”

  “哎?”我的大脑好象停机状态,搞不清她的话。

  “我一直带在胃药在身边并不是因为我也有胃病。”白云轻轻的瞥了我一眼,我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了往日在大学里的那些回忆,怪不得总不见白云发病,怪不得她总是会在我发病的时候第一个把药递到我的面前。难道说。。。。她一直有胃药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我?如此曼妙的女子,自己竟然会这么轻易的错过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了方蕾,理智把刚刚从心里冒出的一丝温情给抹杀了。

  张了张嘴,我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那曾经四年的朝夕相处竟然没有让我察觉到她的心意。说自己太过迟钝好哪还是说白云掩饰的好哪?当缘分这么清楚的摆在自己的面前时根本看不见,却只等到现在尴尬的两人傻傻的对站在寒冷的夜里。

  空气中弥漫着怪怪的香味,胃病的折磨让我弯下了身子,几乎是哽咽的,我对白云道:“你没有就算了,我回去喝点热水就会好的。”说完这些,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奔跑中,我感觉到有一道哀怨的视线正悄悄的落在我的背后。。。。

  **********

  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一碗热粥猛瞧,那升腾起来的白色热气象极了一张张恶魔的面孔。握着调羹的手有点轻微的颤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还在作祟的胃病还是因为即将要看到白云的尴尬。

  “你怎么不吃啊?”李海推了推我,问:“胃还不舒服啊?等会我陪你到村里问问有没有什么胃药好了。”

  “哦,好的!”我机械的点了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瞄向了门口,听到有脚步声正在向这里走来,应该是白云吧!

  果然,一身黑色绒线衣和蓝色牛仔裤的白云出现在我和李海的面前,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好象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冲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啊!”我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疑问。但是脸上怪怪的表情还是让李海看了出来,问我:“你怎么了?”

  “大概是胃疼了吧!”白云一边端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边笑意盈盈的道。

  “是啊,哈。。。哈哈。。”我悻悻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想了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那更要吃粥了,粥养胃的。”李海向我努了努嘴,一边顺手把我面前的粥向我推了一下。

  “知道了。”我用调羹拨弄了一下雪白的热粥,勉为其难的吞了一口,虽然粥的热气让胃部好受了一些,但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仍然让我脸色发白。

  胡乱的吃了几口粥以后我就被李海往山下的村庄拖去,留下白云一个人待在寺庙里。下山的路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变得更加难走,我用手拼命的抵住胃部,冷汗却还是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叫你留在寺庙里我去帮你找药还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李海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没好气的埋怨着。

  “走一走总比待在床上要好。”我咬着牙道,其实我是不想一个人单独面对白云,可能因为在感情面前我一直是个不勇敢的人吧,我没有太多的勇气来处理多余的感情。

  “受不了你!”李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方蕾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呵呵,嫉妒了啊?”我努力不要让自己想着那该死的胃,和李海打着趣,几乎是用了比平时要多一半的时间才磨蹭的到了村子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唐京的家,我已经几乎连抬脚的力气都被消耗掉了,只坐在那里呼呼的喘气。

  “唐老伯,您这里有什么胃药吗?您看,林逍他胃痛的厉害!”李海向正为我们端茶倒水的唐京询问。

  “哟!胃药啊!”唐京颇为为难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们这里一向是缺医少药的,胃药可没有啊!”

  “啊?这怎么办啊?”李海着急的看了我一眼,道:“这里难道就没有医生吗?”

  “医生有啊!可是要走好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里才有。”唐京把一碗热水递到了我面前,我艰难的摇了摇头。

  “对了!”唐京的老婆突然从后面伸出了一个脑袋,对唐京道:“老头子,你怎么忘了隔壁老王哪?他儿子前几天还从城里来看过他一趟,听说还带回来了很多东西,说不定有胃药哪!?”

  “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哪?”唐京高兴的一拍大腿,冲着我们兴奋的道:“走,我带你们上他家去看看。”

  “这。。。这就麻烦您了啊!”李海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一看我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拉起我跟在了唐京的后面。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3

第三十五章 拼图

  真没有想到在物质条件发展迅速的今天,在某个角落里仍然有着贫困的人们。当贫富差距如此清晰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叹息和不平。望着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屋子,我几乎已经开始遗忘自己肉体上的痛苦。相比较他们而言,我可以算是幸福的近乎奢侈。而当城市里的人们正在无比的鄙视着山里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山里的人们正以他们最朴实和真诚的心来对待我们这些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
  握着温暖的水杯,胃部因为药的作用已经开始渐渐好转,疼痛已经离我远去。我不知道该怎么来谢谢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把他儿子特意从城里带来的药分给了我,虽然他有着比我更严重的胃病。也许,从一个城里人的眼光来说这点并不算什么,只要几块钱就能从任何一家药店购买的到,可我知道,在这个村子里,这点药,对这个老人而言就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分给了一个陌生人。如果说,人的物质条件和心灵的净化程度是呈反比的话,又有几个人可以选择心灵上的富裕?

  “王老伯,真是。。。真是谢谢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感激,连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

  “呵呵,没什么,反正药就是给病人吃的啊!”王老伯倒是很大方的朝我们笑了笑,脸上几乎是有点腼腆的表情。

  “叔叔,叔叔!”突然,一个黑黑皮肤的小孩子从王老伯的身后钻了出来,怯怯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小朋友?”李海弯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又笑着问王老伯,道:“这是您的孙子吧?”

  “是啊。”王老伯宠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道:“他爸爸妈妈都在城里打工照顾不了他,只好由我这把老骨头来照料了。”

  “叔叔,你们陪我玩吧!”孩子拉了拉李海的衣袖,撒娇道。

  “小山,别烦人家。”王老伯歉意的朝我们笑了笑,就想把孩子拉开,但是马上就被李海阻止了。

  “没什么啊,这孩子很可爱,一点也不烦我们的。”我也在旁边帮腔。

  “叔叔!那你们来陪我玩游戏吧!”孩子得到我们的鼓励,小脸顿时激动的通红,拉着我们走到了床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布包裹。

  什么东西?这么小心的保护啊?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王老伯,老人憨厚的笑了笑,解释:“这孩子可宝贝他爸爸上次从城里带给他的玩具了,别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让碰的哪!”

  哦,玩具啊!我和李海了然的笑了一下,小孩子嘛,总是对玩具特别的喜欢,而且又是他爸爸特地带给他的,怪不得这么宝贝哪!

  看着小山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拆开,我仔细一看,原来只不过是一副小的可怜的拼图游戏,好象还是大超市里用来促销用的派送礼物而已。

  “叔叔,我们来玩吧!”小山仰起了小脸,朝我们骄傲的展示着他心爱的玩具。

  “好啊!”我笑着把拼图打乱,心却突然咯噔了一下,对小山道:“叔叔陪你一起把拼图重新拼起来,好不好?”

  “好~~~!”孩子兴高采烈的开始摆弄起一块快的拼图,可是怎么摆都没有办法把它们重新复员成原貌。看着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小山,我笑着把其中一块拼图拿到了他面前,解释:“小山,不要急,只要你记住图案原来的样子,就可以慢慢的一块块的把它们重新拼到一起,你看,就象这样。”

  对,就象这样,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也在对我这么说。。。。

  我一边说一边把几块拼图重新拼到了一起,原先图案上的一只小狗的脸立刻就成型了。看着已经有模有样的拼图,小山的脸上又重新笑开了花,也许,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个拼图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玩具了吧。

  “来,小山,你看,”我指了指另外的拼图,道:“这些拼图其实都有着联系和关联,只要你找到它们的共同之处就可以拼回原来的样子了哦!”

  原来的样子,什么才是原来真正的样子。。。。。

  我感到心里渐渐烦躁起来。。。。。

  “小子,你对拼图蛮有一套的嘛!”李海在身后推了推我。

  “那当然了,我可是大学里有名的拼图高手哪!”我头也不回的继续我向小山传授拼图秘诀的伟大工程,小山这孩子也真的是非常的聪明,只是短短的几分种时间就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不一会的工夫就把拼图拼好了。

  “哇,叔叔,我拼好了,拼好了!”小山得意的向我炫耀着,我也开心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孩子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一个小小的拼图恐怕就可以让他乐上个半天吧!

  在小山无比崇拜的眼神和老王憨厚的笑声中我和李海走出了老王的屋子,一看天,竟然又阴沉了下来,有种向下积压的感觉,灰色的云层中仿佛饱含着澎湃的雨水,空气中的湿气正在不断加大,开始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通往山上寺庙的石子小路上开始渐渐的布满细密的水珠,双脚踏上去滑溜的几乎就要从山上直直的摔下去。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够在下雨之前赶回寺庙,而眼前却始终回放着刚才和小山一起拼图的画面,感觉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地方正在蠢蠢欲动。清冷的空气并不能让我感到清醒,反而使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精神恍惚的连步伐都开始更加摇晃不定。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希望能把脑海里那股奇怪的感觉给摇出来。

  画展、抽象画、安轶、三个死者和我———这仿佛只是一个巧合,自己曾经参观过的那个画展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之处,最奇怪的大概就是那些几乎是雷同的蓝色抽象画。可是为什么安轶要安排这次画展哪?还有,他曾经说这些抽象画其实另有涵义,虽然自己曾经按照指示上了那个网站,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画中真正的涵义。接下来就是连续的命案和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一件一件事情象是事先蓄谋好的一样在冥冥之中把自己带到了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小村庄里,安正西、安轶的死又太过突然,这些事情刺激着人整个的神经,一天天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反而把最初的疑团给晾在了一边。。。。

  这画中的真正涵义,究竟是什么哪?

  抬头望向天空,灰色的云层仿佛只要一碰就会吐出大量的雨水,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脑海里的灵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莫名的烦躁,那是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却无法开启的无奈。

  那些蓝色的油彩。。。。

  死者面具。。。。

  森罗女神。。。。

  被剜出的血淋淋的左眼。。。。

  都呈一个个的特写在我脑海里回放着。。。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敲了敲脑袋,我努力让自己不再想了,想得头好疼,几乎要涨裂开来。。。。

  黑黝黝的瘦小脸庞,小山的笑容在我眼前突然开始摇晃,渐渐的,他的容貌开始模糊,正在无比清晰起来的是那副再简单不过的拼图,就象是动画效果似的在我眼前组合、分裂、再组合、再分裂。。。。。

  是的,我就要想通了,那拼图上的图案不再是一只卡通狗这么简单,竟然。。。竟然是那些一直让我无法理解的抽象画!

  啪嗒一声,豆大的雨点敲落在了我的肩膀,抬头,却正看见数以万计的雨点正争相恐后的扑向大地的怀抱。

  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感觉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仰着头任凭雨水打在了脸上,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奇怪,但是又未尝不可哪?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为什么画册里每张纸只有单面印刷也就可以解释了,不是吗?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奔跑起来,现在的我只想尽快回到寺庙,我需要把自己的设想变为现实。

  “林逍,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李海看着突然满脸笑容的我,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快,我有线索了!”几乎是兴奋的大叫,我冲李海挥了挥手,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

  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了寺庙,心情兴奋的我一点也不感到疲惫,倒是把莫名其妙跟在我后面一路狂奔的李海累的几乎当场趴下。

  冲进自己的房间,我顾不得已经湿透的身体,一把把行李包全倒向了床上,哗啦一声,乱七八糟的东西立刻全都陈列在床上,那本奇怪的画册就躺在中央。

  “你想干什么?”李海看着我用一把旅行用刀裁开了画册的第一页。

  “拼图啊!”我一边解释一边已经麻利的裁下了好几页,道:“你看,这些画的背面都没有印东西,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般来说,任何一本书的每一页都应该是双面印刷的啊!”

  “可是这和拼图有关系吗?”李海看着我越裁越快,不一会已经把整本画册里所有的画都裁了下来。

  “你不觉得它的每一张画几乎都是蓝色基调的吗?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安冉画的是一整张有意义的画,可是他为了隐藏一些画中的秘密,就把这整张画剪开变成了好几副画,所以使得这些画看上去一点意义也没有,被误解成为抽象画?”

  “你这么猜是有点道理,可是证据哪?”李海也来了兴趣,帮我把这些画一张张的铺到了地板上。

  “有些事情你是永远也拿不出证据的!”我说着把最后一张画放到了地板上,现在,不算宽敞的房间地板上正整齐排列着五十幅看似毫无关联的蓝色油画,“而且你别忘了,安冉擅长的可是人物和风景画。如果说这些画里真的有什么涵义的话,他也应该画自己最拿手的才对。”

  “所以说。。。”李海皱了皱眉,问我:“你认为其实这些画应该可以拼凑成一张人物或者风景画?”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需要用事实说话!”我蹲到了地上,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些画来,就象是对待一副巨大的,甚至没有原图对照的拼图一样。

  “可是你连对照的原图都没有啊!”李海虽然不喜欢拼图,但是拼图需要参照图这样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没有原图,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拼的是什么样的图案,这难度就太大了。

  “你忘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是大学里有名的拼图高手吗?我以前就曾经试着拼过盲图!”我头也不抬的回答了李海的担忧。

  “盲图?”李海疑惑的问。

  “就是没有原图参照来进行拼图。”我解释,拼盲图其实需要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首先是试着没有参照的拼一些自己已经拼过好几次的图案,然后是再拿到一个图案以后只仔细观察几分钟的时间以后开始没有参照的拼图,最后,就是最高境界,原图一眼也没有看过的进行拼图,这需要拼图的人有极大的耐心和想象力,甚至可以说是需要第六感。虽然自己也只曾经成功的拼出过几副小形的拼图,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让自己练习了,只好赶鸭子上架的试试看了。

  “那。。。。需要帮忙吗?”李海在一旁热心的问。

  “不用,这东西人多反而拼不出来,让我一个人试试吧!”我回绝了李海,拼图这东西还是一个人来的好。

  “那好,我就在旁看看吧!”李海无奈的耸了耸肩,坐到了一边的床沿上。

  对,就象这样,慢慢的,不要急噪,只要把这些画里共通的地方找到,就可以把这些图拼回原来的样子。可是。。。。

  原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哪?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4

第三十六章 山崖-死者面具

  时间悄悄的从我身边流过,又仿佛是在我身边凝固了起来,周围只有呼啸的发暴雨声以及我和李海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此时的我心如止水,空气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波动似乎又渐渐向我涌来,只是这次的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有种灵魂共鸣的震撼。那山、那树、那雨水。。。仿佛都变成了有灵魂的东西,向我敞开了它们灵魂的波谱。原来迟疑的思维也开始渐渐明朗起来,放下一张张图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我正跟随它的脚步找回那原来的样子。当我把最后第二张图片放下的时候,原本凌乱的画页已经拼凑成了一个7*7的正方型!
  “这是什么?”李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专心的我几乎已经把他给遗忘了。

  “不知道,但是好象是风景。”我歪着头看了看地板上的图案,应该说是一座山,但是还有点奇怪的地方,更大的问题是,我手上还有一张图没有拼上去哪!

  “这算拼完了?”李海也蹲到了我旁边,问。

  “看上去好象应该拼完了。”我奇怪的看了看手上这最后一张图,发现这副画好象和其它的有点不一样,虽然其他的画也是有大块的蓝色和偶尔的黑色组成的,但是这副倒是黑色占了大半张画纸,完全相反的色彩运用。

  “会不会这张只是安冉随意另画的画哪?”李海看了看我手上的画,问。

  “不可能吧,平白无故的多一副画干什么?一定有它的意义!”我把画往地板上的那副比了一下,发现无论是哪一边似乎都加不上去了。再说了,本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型,如果硬是要在一条边上突出一块真的是非常的难看。

  “那看来关键应该是这已经拼好的图案了。”李海摸了摸下巴,语气有点怪怪的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画有点眼熟啊?”

  眼熟?本来没有觉得什么,被李海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在哪里见过哪?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想不出来!

  突然哐的一声响,剧烈的暴风雨把原本关闭的窗户重新吹了开来,夹带着冰冷的雨水,山风立刻把铺在地上的画吹散了一地。

  “见鬼!”我咒骂道,一边连忙手脚并用的把地上的画往地上按,看来自己辛辛苦苦几个小时的成果就要被风给吹走了,急的我忙朝李海大叫:“快去把窗户关上!”

  “知道了。”李海连忙扑了过去,暴风雨把窗户吹的直晃,敲打在墙壁上发出了让人烦躁的声音,扑面而来的雨水瞬间就打湿了刚刚才弄干的衣服,李海不禁皱了皱眉,因为靠窗的缘故,床上的被单也不消片刻就被打湿了。

  “快点啊!”我低着头理着画,催促着李海,怎么关一扇窗户都要这么久的时间,这小子在干什么啊?埋怨的抬头,却见从天际处划过一道无比明亮的闪电,一片白晃晃的耀眼中,李海异常惊讶的脸看的分外清楚。

  “怎。。。怎么了?”惊讶于李海的表情,我愣愣的问。

  “那。。。那里!”李海只是傻傻的冲我指了指窗外,刚才的闪电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天边褪去,白光照耀下的阴沉天空下奇异的绿色山景,哗哗的风雨声,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我耳边似悲鸣又似疯狂的呜咽。任凭从窗外吹来的雨点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快步走到窗前,顺着李海手指的方向我望去。。。。

  轰隆。。。。

  巨响无比的雷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炸开,夹着树木沙沙的晃动声中,我看见了熟悉又毛骨悚然的风景,那山崖,那正被风雨肆虐的,悬挂着无数黑色悬棺的山崖,不就是安冉拼图般的油画中所展现的一幕吗?

  这个。。。这个就是了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早被风吹得散落一地的画,即使只是刚刚拼成还没有细看,但是却绝不会看错的,那就是窗外山崖的风景,错不了!

  可是。。。。

  为什么?

  这只不过是寺庙周围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风景油画,那么安冉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把画拆开成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局部画?他想隐藏的,又或者说是想告诉我们的,又是什么哪?

  不对!这一定不仅仅是一副山崖画这么简单!我紧紧的握紧了手中那副还没有拼上去,似乎是多余的画,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被我们忽略掉的重要细节,这副绝不是安冉一时好玩随意加上去的画!

  再次抬头望向风雨交加之中的山崖,黑色的悬棺依然在它也许已经矗立了百年的悬崖处孤零零的经受着暴风雨的冲刷,我死死的盯着整个悬崖。。。

  黑色的棺材。。。。

  灰色的岩石表面。。。。

  时隐时现从天边划过的闪电。。。。

  仿佛就在耳边炸开的响雷。。。。

  突然。。。

  脑中如灵光一闪,我听到了自己和李海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

  “死者面具!?”我和李海同时惊叫出声!

  是的,死者面具!虽然风雨的侵蚀已经让原先的样子变的模糊不清,但是那森然的样子还是深深的震撼了我和李海。古代的月影一族竟然能够在这样陡峭的悬崖上,用天然的岩石作为材料,把整个山崖都雕刻成了死者面具的样子!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巧妙的应用了悬棺点缀了空白的山崖表面,成为了死者面具上本来没有的眼珠和勾勒到鬓角处的诡异笑容,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吧,一些山崖处张出了些草和藤蔓,把山崖的样子给遮盖掉了,让人很难发现它的真面目。

  “月影一族,真是让人敬佩啊!”李海感慨的望着山崖,它给我们带来的震撼早已经让我们忘记了现在还在下雨,即使已经全身湿透也没有在意。

  “等一下,还不对!”我看了看山崖,如果说这个死者面具不但有了由悬棺组成的眼珠和笑容以外,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它只有右眼,没有左眼!

  “怎么没有左眼?”我问李海。

  “左眼?”李海看了看我,道:“会不会是因为月影族剜去左眼的族规所以存心没有加上左眼的哪?”

  “没那么简单吧!总觉得别扭!”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然后,我把画举了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干嘛?”李海好奇的问。

  没有回答,我只是把这副画和眼前的山崖比对了一下,希望能够找到这副多余画的关键所在。突然,我的手刹那间僵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有发现吗?”李海看出了我脸上古怪的表情,忙问。

  “你站到我身后来看!”我对李海道。李海虽然满脸的疑惑,但是还是乖乖的走到了我身后,我也重新抬高了我举着画的手,对着山崖,把它放在了一个角度上。

  “这。。。这。。。”李海几乎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当然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多余的画,只要把它对着山崖放在应该是左眼的地方,你就会发现,画上根本就是那应该有却恰恰没有的左眼部分,虽然只是一个黑洞洞的眼眶。所以,它才会和别的画不一样是黑色多蓝色少。

  “左眼!”我说着,身上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惊讶的原因微微的颤抖着,感觉这一切仿佛是安冉早已经安排好的剧本,只等我们一步一步的去发现真相,藏在那本抽象画册里的真正涵义。

  可是,既然安冉想要说这山崖雕刻成的死者面具是有左眼的,那么,为什么左眼部分现在却空空如也只有光秃秃的山壁哪?这难道说是安冉自己加上去的吗?为什么要加上这副画?他一定是在完成一副完整的山崖风景画以后又加上了这副,不应该是随性而为的创作,这左眼,不,应该说是左眼眶才对,分明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奇怪!安冉为什么要自己加上这左眼部分?山崖上明明是光秃秃的山壁啊!”我懊恼的摸了摸头,这安冉也太奇怪了。

  “谁说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李海突然道:“说不定,那光秃秃的山壁才是加上去的哪!”

  “哎?”我奇怪的问:“这山壁可就在我们眼前啊,怎么说它才是加上去的哪?”

  “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哦!”李海朝我眨了眨眼睛,道:“在我修炼的山上,山后有一个山洞叫乾坤洞。这是我们茅山派的弟子都必须经历的修炼圣地,先祖为了以防一些宵小和不轨之徒的进入,特意在洞口加了个结界。”

  “结界?”我皱了皱眉。

  “不错,这个结界可以把乾坤洞的入口给完全遮掩住,在一些没有法术人的眼里看来,原本是洞口的地方只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山壁而已。”

  “你是说。。。”我扭头又望向了山壁,道:“那里也被什么人布下了结界?”

  “而且是法力极大的结界,才会让它不管是多少年以后都不会露出它本来的样子。”李海回答。

  障眼法吗?似乎比这个江湖把戏更加玄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人连自己的眼睛所见之物都不能相信的话,又可以相信什么哪?

  “你认为那个地方也会是一个洞口吗?”我把窗户重新关上,问李海。

  “那不一定了,但是一定有什么玄机。”李海道:“这就是为什么安冉会在整副画以后重新加上这副画以后的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那个地方处在悬崖上,要去探个究竟好象并不容易。”我叹了口气,那个地方可不是用走的就可以到的。

  “谁?”就在我对怎么到达那个地方大伤脑筋的时候,李海却突然对着门大叫,并且疾步冲到了门前,一把把门打开了。

  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

  “怎么了?”我跟在李海后面。

  “感觉门外好象有人!”李海不安的朝黑漆漆的走廊张望了一阵,道:“刚才被画里的秘密搞的晕头转向的,完全没有发觉有人偷听。”

  “偷听?”我摸了摸有点发凉的脑门,道:“不会吧!这里除了我们就是白云和老根头了,有必要偷听吗?正大光明的敲门进来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某人另有用意哪?”李海大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当然猜到他在指谁。

  “不会的,”我一边带上了门,一边道:“白云没必要来这套。”

  “你就这么自信了解她吗?别忘了,你们几乎有好几年没见了!”李海似乎不想放过白云,继续问我:“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她一丁点的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李海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我,白云几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她现在改用毒药而不是嫉妒作为她的专用香水以及不随身带胃药这两点来看。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也许是她已经厌倦了嫉妒的味道,也许是没有我在她身边所以不用随身带药,反正这两点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我安慰着。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够到达那个地方吧!”我刻意的把话题重新拨了回来。

  李海似乎是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向我妥协了:“现在恐怕只能等李洋和方蕾他们回来以后才能够想办法了,我明天打电话让他们来的时候带一点攀岩用的工具。”

  “要等到他们回来吗?那就祈祷在他们回来之前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啊!”我低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画,凌乱的就象我现在的心情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冰冷的雨水和凌厉的山风毫无阻挡的扑了进来,象极了饥饿的猛兽一样吞噬着弱小的动物。当雨水滑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时,她好象感觉到了针扎一样的疼痛,这可真奇怪,自己竟然还能感觉到疼痛,大概只是幻觉吧,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脸,这身体,甚至这灵魂,都是虚假的。

  摸着已经失去弹性的,开始腐烂的肌肤,她倒是感到了解脱的快感,如果一切都必须结束,就让自己做个了解吧,想知道自己,这藏在自己身体里真正灵魂的意念。

  不要紧的,马上就要结束了,是的,不要急,一切即将结束!

  但是,即使是大开窗户,似乎也没有办法把那讨厌的气味吹走吧。她微微皱了皱眉,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这股死尸味了,恐怕再多的毒药也没有办法掩盖了吧。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5

第三十七章 白云被劫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耳里只有咆哮的风雨声在肆虐着整个山林,雨点击打在窗户上发出了阵阵让人烦躁的声响。
  嘎嘎。。。。

  好奇怪的声响,好象就在黑暗的周围响起。。。。

  我不安的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望向房门,也许只是神经过敏,但是我真的在那一刹那感觉到有人在门后快速走过的身影。

  “什么人?”我从床上站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门口,门把手出乎意料的冰冷,让我有点晕闷的神经也为之打了个寒战。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似乎是比山风还要刺骨的寒冷,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黑暗里似乎有奇怪的味道。我感觉到整个身体的毛孔都放开,空气里有无数尖针浮游在它们周围。

  突然。。。。

  “啊~~~!”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从白云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白云!?”我的心一紧,她平常都是很冷静理智的人,绝不会这么惊恐大叫,除非。。。。除非。。。?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我冲向了白云的房间。当冲到白云房间门口的那一瞬间,就在我准备撞门而入的时候,却从门里撞出了一个身影,好快,我连仔细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啊~~~!”我呻吟着撑起了身体,这次摔得不轻,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撞散了,周身的疼痛。

  “怎么了?”李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恐怕也是听到动静了吧。

  “是。。。是他!”几乎是从我的喉咙里卡出来的声音,我怔怔得望着眼前的人,白色的死者面具,肮脏的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住的长袍,更重要的是,他的肩膀上还抗着显然已经失去意识的白云!

  “混蛋,放下她!”李海的右手一挥,一张黄色的符纸已经出现在他手上。

  面具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接受李海的建议,只是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但是我却从他那冰冷的面具下感觉到了冷冷的目光。

  “破!”李海大喝一声,符纸已经应声打了出去,就象一团黄色的火焰一样飞向面具人。可是,似乎完全没有效用,火焰在接近他身体的那一瞬间熄灭了,仿佛他身体周围有着一堵看不的到的墙壁一样。

  可恶!我看着完全没有反映的白云和似乎正在洋洋得意嘲笑我们的面具人,迈开脚步就冲了过去。

  “林逍!”李海想要拉住我,可我动作太快了,转眼已经到了面具人的面前。

  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虽然以前我的跆拳道教练曾说过我的脚力要比手上的力道要强上很多,但是面对着未知的怪人我仍然心里不住的打鼓。不过,太好了,他竟然一动不动,就要踢到了!

  啊?!怎么回事?一眨眼之间面具人已经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就消失了他的踪影,脚下也踢了个空。

  “站住!”李海朝楼梯口大叫着,我转头一看,才发现面具人已经到了楼梯口,好快的速度,简直象瞬间转移一样的,而且他身上还抗着一个人。

  紧紧的跟在面具人的身后,我和李海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在面具人的后面下了楼梯,一路狂奔的追出了寺庙。虽然是跑得几乎半死,但是眼前的面具人似乎还是离我们有相当一段距离。跑了这么长时间,他身影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化过,几乎是以和开始就一样的速度跑在我们前面。可恶!这家伙根本是存心这个速度的,他分明就是在引导着我们跟在他后面一路狂奔。可是,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劫持白云?又想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哪?

  一边拼命的追赶着,我一边留意了一下山路,面具人正在把我们引向山顶!那越来越陡峭的山路即使是平常走走都很困难,更何况是现在要用跑的,我几乎已经用尽了身体里每一分的力气,双腿都开始打颤。再看看在我身前的李海,大概是修行的缘故他看来似乎还比较有力气,但是从他渐渐起伏越来越大的胸膛来看似乎也蛮吃力的。

  不行,不能放弃,白云还在他的手上。我喘着粗气,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拼尽全力追了上去。

  风雨似乎小了一点,但是山上的风仍然呼啸着沙沙作响,震得人心里发毛,地势渐渐开阔,似乎已经跑到了山顶上,再前面就是悬崖了。

  呼呼~~~我双手按住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平复着身体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而要崩溃的呼吸,滑过脸颊的已经不知道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李海站在我面前紧紧的盯住已经被我们追到悬崖上的面具人,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们,似乎刚才那段长距离的奔跑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摸了摸因为奔跑而异常疼痛的喉咙,他才是那个人,那个在第三个死者住的楼里看到的人,安轶,根本就不是!面具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身体微微的弓起,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不好!”李海突然大叫了一声以后急速的冲了过,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我处在极度的震惊中的时候,面具人已经弓身一跃而起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以后直直的向山崖下落去。

  “白云!”我呼喊着她的名字冲到了山崖口,向下望去,发现面具人扛着白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但是正当我以为他们要跌落谷底的时候,面具人却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窜入动作向山壁没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面具人背后推了一把一样。立刻,面具人和白云就这样凭空地消失在了我和李海的眼前。

  我张大着嘴愣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山崖,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通体冰冷,风雨的呼啸声中隐约的传来了某种生物的悲鸣之声。

  “怎么。。。怎么回事?”我转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李海,好半饷,他才回过神来似的对我说:“好象进入山壁里面去了。”

  “废话,我有看到!”我急得问:“我是问你他们怎么会进去的?那里明明是山壁啊!”

  “这个。。。”李海想了想,道:“那如果我的推想没有错的话,那里可能有个看不见的山洞入口。”

  “看不见的山洞入口?”我皱了皱眉,虽然这个假设我也同意,可是这样的位置,并不是常人能够到达的,除非有些工具。可是面具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松的进入,更要命的是,他还劫持了白云。怎么办?如果听从李海的建议等方蕾和李洋运来攀岩工具才进去的话,白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有,他既然是存心引我们到这里来看着他进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现在怎么办?李洋和方蕾恐怕一时半会到不了的。”李海为难的对我道。

  是啊,怎么办?我一时真的六神无主起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云被面具人带走,可是又没有办法跟着进去。自己又不是鸟,没有翅膀是飞不到那个地方的。深吸了一口气,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山崖顶处居然还有一块比较大的突出岩石。

  “那就不要等了。”我摸了摸岩石在风雨中愈加冰冷的表面,道:“我们借点绳子来,然后下去。”

  “什么?你疯了吗?这样做太危险了,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啊!”李海叫了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吗?”我恼怒的打了一拳岩石表面,刺骨的疼痛从手骨处传来。

  李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周围突然只剩下了风雨咆哮的声音,沉没在两人周围漫开。

  “好吧,”李海终于开了口,道:“我们就赌一把吧!走!”说完,李海就拉着我往回走去。。。。。

  当我们回到寺庙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没有办法找到老根头的踪影,虽然心里觉得这很不对头,可是救人心切的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讨论老根头失踪的原因了,幸好,我们在一间库房里找到了好几捆看上去挺结实的粗绳。

  带着绳子和李海的一些法器以后,我们迅速的回到了山崖顶,把绳子绕在那块突出的岩石上并且绑紧以后,我再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让李海在上面控制绳子的长度。

  “你准备好了吗?”李海抓着绳子,问我。

  “好了。”我背对着山崖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双脚却仍然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虽然自己并没有恐高症,但是人生来就对高处的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触摸着我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边的石子被踢落了下去,许久许久都没有回声。我紧紧的拽着绳子,感觉连指甲都嵌入了里面。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李海,我向后迈了出去。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突然腾空的双脚本能的让我产生异常巨大的恐惧,我伸出手攀住了山壁表面的岩石,尖利的岩石表面立刻划破了我的手指,手指尖传来剧烈的疼痛,可能是一片指甲被翻裂了,我看见嫣红的鲜血正流了出来。

  “我要往下放了。”依稀传来了李海的叫声,然后就是身体正在慢慢往下降落,我不断的用手触摸着山壁希望快点找到山洞的入口。

  降落到后来已经完全听不见李海的叫声了,只有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刺耳的风声在我耳朵里面肆虐着。每一次绳子的微弱下降都几乎牵扯着我每一根神经,我可以想象在上面的李海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够支撑住我的体重。双手和双脚都紧紧的攀着崖面,山风把我的衣服都吹的鼓胀起来,原本身体上的温热正慢慢消失,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风吹的我几乎眼睛都无法睁开,感觉这风正通过我的耳朵吹进我的脑子里,象针刺的痛感弥漫在太阳穴周围,真的好痛,眼泪几乎都要留了下来。不知道是风过于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山崖处缺氧的原因,反正我的呼吸已经渐渐变的急促起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压缩在了一起,向我的胸口挤过来。

  “林逍。。。”隐约传来了某人的呼唤声,可是我却听不清楚是谁的呼唤,好象是李海,又好象不是,眼前晃过许多熟悉的面孔,摸着山壁的手越来越麻木,动弹不得。。。。

  突然,明明摸着山壁的手却突然摸了个空,身体也望前倾了过去,感觉背后正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我,直直的向山壁冲了过去。

  就要撞到山壁了,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奇怪,就一刹那间,我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青色光芒在眼前扩展开来,光芒里有一个曼妙的身影,让我蓦然心痛的身影,可惜,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的名字。。。。。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完全抽走了,真空的状态让我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呼吸到任何空气。心慌意乱的试着挣扎了一下,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五花大绑着,眼睛前还是一片奇怪的青色光芒,头痛欲裂。

  ************

  “林逍,林逍。。。。”李海努力的向悬崖下大声呼唤着,可惜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回应的只有呼啸的风雨声。

  怎么办?李海咬了咬牙,把另一根绳子的一端绑在了身上,看来说什么也要下去看一看了。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绑好以后,李海站到了悬崖边上,这往下一跳,有可能找到林逍,也有可能出什么以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细想了。

  深吸了口气,李海的双脚已经踏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之间,他似乎又听到了师父在自己临行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自己小心啊李海,你的死劫!”

  *********

  作者语:本来看到大家说林逍怎么不拜师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说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了。(小小的伤心中啊。。。)

  关于这一点,难道好的东西就一定真的适合你吗?好的就一定要接受吗?黛安娜就很好,漂亮又聪明,可是人家查尔思王子就是喜欢又老又丑的帕米拉。你有什么办法?也许世人多说查尔思负心,脑子有病。但是我就是觉得他很有勇气,至少他不会因为世人的眼光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黛安娜真的很好,我一直认为她是唯一可以和奥黛利。赫本相提并论的女人。只是,她嫁错了人。

  所以,我就是如果内心不喜欢,就算再好的东西我也不会看它一眼的。因此我笔下的林逍也是这个样子的,再说他的性格上也有懒散不轻易相信别人的因素在,所以让他贸然认田娘这个师父也不是他的性格会做的事情。

  还有人说我思维混乱,好的师父在不拜,这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的,我自然会在第三卷的时候提到:那就是林逍曾经有一个师父的。好了,当然了,反正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嘛!在这里我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有不满意的话还是可以说,但是不要让我太伤心了哦!

  让女孩子伤心的人可是大坏蛋哦!(呵呵。。。偷笑中!)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7

第三十八章 月影族人

  “林。。。林逍!”好半饷,仿佛耳朵有恢复了听力,身体可以动了,头痛也消失了。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李海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李。。。。李海?”我惊讶的坐直了身体,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发现自己和李海正处在一个山洞的洞口,而正前方就是风雨交加,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风和雨水。怎么回事?风和雨水就好象是被一层玻璃幕墙完全挡在了洞外。

  “你醒了啊?”李海看似非常疲惫的站了起来,连身体都还在轻微摇晃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下来的?”我也试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体里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充满着力量,又好象是被掏走了什么,轻盈又沉重。

  “我看你好久都没有回音实在不放心,就估摸了一下放你下去的绳子长度以后也顺着绳子跳下来了,没想到才下了一段距离就好象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吸进了这个山洞。”李海喘着粗气,看来是累得不行。

  “你怎么了,很累吗?”我疑惑的看着他,照理来说他是修炼过的人,而且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剧烈运动,怎么李海现在看上去象是跑了几千米的样子。

  “还不是要穿过这个该死的结界?”李海没好气的朝洞口努了努嘴,道。

  “穿过结界会很累吗?我还好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什么异样,反而精神的很。

  “所以说你是怪胎啊!”李海朝身后的山壁靠了过去,道:“我的修行已经是不错的了,可没想到穿过这层结界竟然也这么累!”

  “看来你修行不够啊!”我打趣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

  “行了你!”李海不满的打了我一拳,问:“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回头望了望好似无底洞一般的山洞里面,反正也已经到这里了,再想回到上面去是不可能的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叹了口气,我对李海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白云哪!”

  “你不怕那面具人吗?”李海望着我,问。

  “怕有用吗?”我苦笑了一下,反问。

  “是啊,有用吗?”李海叹了口气,我感觉他的口气里有种悲伤和绝望,似乎对人世已经不再留恋。

  “林逍!”李海突然紧紧的盯住了我,道:“你知道李洋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奇怪他怎么突然挑起了这个话头。

  “你知道吗?”李海笑了笑,道:“从小我就比他要出色很多,只要我在,他永远就只有拿第二的份。为此,他总是怪妈妈为什么既然生下了我还硬要加一个他,让他永远只能生活在我的阴影下。所以他总是喜欢样样东西跟我争:上学时班长的位置,考试第一名的位置,代表学校出去竞赛的位置,甚至是在家里的地位和女朋友。。。只要有可能,他都喜欢和我争。呵呵。。。”李海边说边笑了出来,好象回忆起了年少时的种种。

  “弟弟爱抢哥哥的东西很正常啊!因为连我都喜欢抢我姐姐的东西哪!”我也笑了出来,模糊的儿时记忆中似乎我也喜欢和姐姐抢东西:好吃的蛋糕,好玩的玩具,还有。。。。还有似乎已经被遗忘的母亲温暖的拥抱和被父亲抓着抛上天空然后又牢牢的接住。。。。

  “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李海顿了顿,道:“他虽然表现的很讨厌我的样子,但是我还是知道,他是喜欢我这个哥哥的。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会来照顾我,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帮忙,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过来逗我。其实。。。。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好弟弟,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望着李海突然而来的感慨,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怎么会突然想跟我说这些?

  “很奇怪我跟你说这些是吗?”李海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

  “啊!”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呵呵,其实没什么了,只是李洋这个人性格太冲,很会得罪人。所以好朋友不多,我知道你和他很好,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可要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了哦!”李海微笑着对我说道,望着他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嘛!”我有点恼怒的甩了甩头,道:“什么以后你不在的日子啊,还有李洋这家伙,想和他好好相处的话就自己去做啊,拜托别人照顾自己的弟弟难道不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吗?”

  “呵呵,是哦!”李海笑着耸了耸肩,走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好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朝洞的深处望了一下,黑暗里面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总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冰冷的。

  李海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光明符,柔和的白光立刻照亮了两人周围的路况,虽然还不能把整个山洞的样子都尽收眼底,但是总比在黑暗里摸索要来的好太多了。可是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那扩散开去的白光象是被什么黑暗的东西硬生生吞噬掉一样。

  越往洞的深处走去原来还算宽敞的路越发狭窄起来,但是光明符的白光似乎仍然没有办法把整个景象都照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把我们笼罩了起来。我感觉到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波动在黑暗中肆意汹涌着。转头望了望李海,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疲惫中恢复过来,大滴大滴的汗水正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你没事吗?”我担心的停下了脚步,问。

  “啊,没事的。”李海摇了摇头,催促着我继续赶路。

  继续望前走,周围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我和李海的脚步声都似乎消失在了这个奇怪的空间里。我努力深吸了口气,却发现没有办法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可周围这么静,自己却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没有办法听到!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刚才我明明有说话,李海的回答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啊!有点心慌的看了一眼李海,好象他只是浑身是汗而已,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什么?”李海突然叫道。

  “什么?”我转头望去,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竟然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死者面具!或者说,是一扇雕刻成死者面具一样的白色大门!足足有两米多高,阴森森的白色脸孔在黑暗的周围形成强烈的反差效果,明晃晃的让人眼睛生疼。

  “怎么又是这东西,真讨厌!”我厌恶的翻了个白眼,问李海:“现在怎么办?”

  “试试转动一下面具的左眼!”李海吩咐。

  “太高了吧!”我仰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左眼,道:“我够不到的!”

  “这。。。”李海皱了皱眉,道:“这怎么办?”

  “一定有办法,我想以前的月影族不可能每次开门都带个梯子来吧!”我试着摸了摸面具想要找到一个机关按钮。这一摸倒好,门,竟然自动的开了!也许是我的幻听,刚才还似乎有毛病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门里一片黑暗,光明符的白光根本就没有办法透过去,就好象是另外一个结界把门里的世界分割了开来。

  “进去了?”李海在我身后询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迈出了脚步,当我穿过那扇死者面具之门的时候,耳朵里响过了嗡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从自己的体内发出的奇怪响声,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我脑袋里当时似乎闪过一个念头:这声音就是灵魂的悲鸣声。。。。。。

  *********

  微风轻轻的吹拂在我的脸上,当然了,如果没有风中那股让我熟悉又厌恶的死人味的话会更好一点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我一再掐自己还觉得疼的话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我和李海两个人,太阳似乎也很好,只是那青绿色的草尖处往下滴落的红色汁液太过奇怪了,好象让我厌恶的味道就是这些红色的奇怪东西散发出来的。滴滴答答的掉满在了地上,而更奇怪的是这片土地的吸收性非常的好,这么一大片草都在同时滴水,却没有见到土地有湿润的感觉。那些奇怪的红色汁液只要一落地就被土地吸收的一干二净。

  “这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我尝试着想去接住那红色汁液,却被李海一把拉住了。

  “等一下!”李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没想到还没有等李海用符纸接住红色的汁液,只是刚刚接近它们,符纸就噗的一声轻响以后迅速变成了黑色,转眼之间就化成了一片片黑灰,随风消逝在我们眼前。

  “好强的怨气!这些汁液好象是人血!”李海朝我道。

  “人血?不会吧,这明明是从草里滴出来的啊!”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无数的草都在滴血,就象哭诉的人们一般向我们述说着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这的确应该是人血,只有有强烈怨气的人血才会让符纸变成那个样子。”李海回答。

  “那现在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有点担心的抬头看了看太阳,突然开始发觉这太阳似乎也有点诡异的样子。

  “不知道,应该是月影族的结界里面吧。”李海尝试走了几步,道。

  “月影族的结界?他们不是早被灭族了吗?”我跟在了李海的后面问。

  “人可以消失,结界如果法力还在的话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李海快步走在了前面,回头对我道:“现在不管如何,先试着找找有没有白云和那个面具人好了。”

  “找?怎么找?这鬼地方可是一片草原哎,根本藏不住人的!”我埋怨着,这地方根本就是一片辽阔草原,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不要急着下结论!”李海拍了拍我的肩头,朝我的身后努了努嘴。我回头,立刻差一点被眼前的景象呛到自己的口水:明明刚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草原上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大山,而且似乎还很眼熟。

  “这。。。这不是我们住的山吗?”我摸着头,虽然没有了怪异的死者面具悬崖和黑色悬棺,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走,我们上山瞧瞧吧!”李海倒是很兴奋的拉起我就往山上跑去。

  也许是因为太阳下山的缘故,越进入山里光线就越是昏暗下来,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阴郁感。我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已经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我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就这样走了约摸半个钟头左右的样子,感觉天色越来越暗,人也开始觉得越来越寒冷。

  “好象没有其他人。”李海停下了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绿色的树木在昏暗中似乎都变成了压抑的灰绿色。

  “哦,好象是。。。。!”我刚想附和,忽然就听到身后一阵唏唏唆唆的树木摩擦声。

  “是谁在那里?”我和李海同时向那里奔跑了过去,拨开树丛,却竟然发现了。。。。。。一个孩子!?

  “哎?你是谁?”我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苍白的脸孔上写满了恐惧,小小单薄的身子似乎还在不停的唆唆发抖着。令我感到奇怪的倒并不是这孩子一身好象是古装的穿着,而是他的一双眼睛,那右眼里是清澈一片,而左眼中似乎又蕴藏着无比的怨念。

  “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李海似乎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孩子,可是反而起了反作用,那孩子突然急速的转身向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蹿去。

  “哎!不要跑啊!”我和李海同时呼喊了出来,身体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地方竟然还有活人?”我担心的望了望在我身边一阵急跑的李海,隐隐约约总觉得似乎一切都是个被什么人安排好的陷阱。

  “那也总比没有一个人来的好啊!”李海回答:“总之先截住那孩子问个清楚再说!”

  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加快了脚步,那孩子跑的似乎不是很快,转眼间,我和李海就已经跑到了他的后面,眼看就可以抓住那孩子了!

  “站住!”

  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喝把我和李海硬生生的喝住了,只见前面的树丛里慢慢的走出了几个彪型大汉,那孩子立刻象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的扑了过去,喊道:“爹爹!”

  爹爹?我立刻愣在了那里,看着他们脸上一副以为我们是欺负小孩的坏人摸样,这下似乎误会了啊!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小孩子?”为首的壮汉已经把孩子搂在了怀里,对我们恶型恶状的大喝道。

  什么人?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到了,其实我倒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奇怪的装束,还有让我心发毛的就是这些人的左眼,那藏在眼睛深处的无比怨恨似乎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又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怨毒。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李海轻轻的按住了腰上的剑,反问。

  “我们?”那几个汉子愣了一下,然后为首的那个有似乎非常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大声的向我和李海宣布:“我们是月影族人!”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8

第三十九章 地下迷宫

  月影族人?不是应该都已经死了吗?我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也是一脸迷茫和惊讶的李海,看来这个结界里还真隐藏了不少秘密哪!
  “说,你们是什么人?穿的古古怪怪的!”为首的男子对我们又是一阵叱喝。

  “啊~~~~”李海朝我瞥了一眼,这才慢吞吞的道:“我们是游人,迷路了,所以想问问这个孩子,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跑了。所以我们才追他的啊,并不是想欺负他。”

  “是吗?”男子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又问那个孩子:“阿鲁,是这样吗?”

  阿鲁似乎很胆小,犹豫了半天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就是胆小,人家既然是想问路的,为什么要跑哪?”男子近乎宠溺的摸了摸阿鲁的头,然后又对我们道:“对不起,刚才误会了。既然你们迷路了,就不妨去我们村过一夜吧,等明天天亮以后我再叫人带你们出这个林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李海立刻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一样,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余地,已经一把拉起我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哎!我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是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下策,怎么说去村子总比露宿荒山野林要来的好吧。

  静静的跟在这些村民的后面,李海似乎和为首的男子很谈得来,已经把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我低着头小心的留意着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围绕在心头久久不去,好象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尤其是那个阿鲁的时而回头望向我的那种眼神,让我心生寒意。

  “哦,到了哪!”为首的男子突然很兴奋的道。我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片用灰土盖起来的房屋,虽然简单但看起来却非常的精巧。三三两两的村民们似乎在忙碌着晚饭,徐徐升起的炊烟让人感觉温馨的很。可我的左眼也在那一刹那跳了一下,只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各楞了一下,仿佛是漏跳了一拍。

  “阿鲁,你可回来了,晚饭可要凉了哦!”亲切的话语声中,一个眉目慈善的中年妇女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虽然她长得并不算美丽,但是那浅浅的笑容仍然让人觉得很亲切。

  “呓?卡桑,你带什么人回来了啊?”中年妇女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和李海,问为首的男子。

  那个叫卡桑的男人立刻笑着回答:“是两个迷路的人,我想在山林里过夜很不安全,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哦,这样啊!”中年妇女立刻朝我们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阿鲁的母亲,也是卡桑的妻子。我叫依沁格。”

  “哦,您好,我叫李海,他是我朋友,叫林逍!”李海连忙回答。

  “迷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饿了吗?正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你们就到我家来一起吃吧!”依沁格热情的提出了邀请,我和李海连忙道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好客热情的少数民族,宠溺孩子的父母,有点胆小的少年,还有周围那些对我们露出友好笑容的村民。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以至于我开始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进入了月影族的结界,还是现在才是真实的,而以前的种种的才是虚幻的?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走进了卡桑和依沁格的房屋,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似乎都是手工制作的,但是却异常精美细巧,让我不禁感叹起这个民族的心灵手巧来。看看李海,似乎也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就差拿个放大镜好好的欣赏一下了。不过奇怪的是如果说这间房屋是给三口之家来住的话似乎又小了许多,只有一个看起来是饭厅和厨房的房间,那么,他们又是睡在哪里的哪?难道他们没有卧室吗?

  似乎是看出了我和李海的疑惑,依沁格笑着对我们解释:“我们月影族人的卧室都是在地下的哦!”

  地下?我愣了一下,好奇怪的风俗?睡在地下的不就是死人了吗?死人?我晃了晃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怎么看似乎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才对!我刚才分明留意了一下,他们全都是有影子的!如果说是鬼,不是应该没有影子的吗?

  “来~~~吃饭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依沁格已经从厨房端出了好几个小菜,那让我垂涎三尺的饭菜香应该不会骗人的吧!想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而是开始努力的安慰我的五脏庙了。依沁格烧的饭菜似乎特别的香,而且我和李海也真的非常饿了,于是这顿饭便在我们异常狼吞虎咽的吃相中结束了。

  吃完饭,卡桑说带我们去卧室,正在我们好奇卧室的入口时,卡桑随手扳动了雕刻在桌子正中央的一个奇怪花纹。接着,无声无息的,桌子就在我们眼前渐渐隐入了墙壁里,而一节节通往地下的楼梯却出现在原先桌子的下面。

  好奇的跟着卡桑走下了楼梯,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黑暗,倒是一种柔和又很朦胧的白色光线从墙壁上的一个个圆孔里照射进来,墙壁是黑色的,和白色的光线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质地似乎是大理石,又似乎是接近于钢一类的冰冷材料,摸在手里同体的冰凉。而走廊似乎就象是迷宫一样的弯弯扭扭,转的我一阵头昏脑涨。

  “呵呵,这就是我们月影族人的地下宫殿了,别看我们都是独立的一栋栋屋子,可是在地下可都是相连成一片的哪!”领路的卡桑边走边说。

  怪不得了!我本来就在奇怪明明从上面看只是一幢很小的屋子,怎么到了地下就可以七拐八扭的绕这么久,原来家家户户虽然从地表上来看是分开居住的,可一到地下就又连成了一体,变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地底迷宫。

  白色的光线虽然柔和,但是我却从总觉得怪异,也许是走迷宫的关系,我的头有点昏昏然的,眼睛前出现了一层薄纱似的雾水,连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起来。

  渐渐的,我已经落在卡桑和李海三四步远的距离,身体变的沉重起来,左眼也开始象刀割一样的疼痛。就差要软倒在地了,我努力的伸出手扶住了墙壁,冰冷的墙身让我浑身打了个机灵,抬头望去,卡桑和李海已经走到了一个拐角处,眼看就要转身不见了。情急之中,我刚想开口叫住他们,可落入眼中的那一刹那的景象却硬生生的把我的声音变成了异常低微的呻吟。

  是的,透过那光滑的黑色墙壁,我看到了一只左眼,一只红色的,充满无比怨狠的眼睛,就从卡桑折射在墙壁上的影子中冷冷地瞪着我,而卡桑的面目却一片空白,只有那只红色的左眼象有着几世的仇恨一般看着我,恐惧,如切肤般的疼痛一样刻入我的身体里。

  “林逍,你傻站着干什么?”李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面前,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满头冷汗。

  “怎么了,小兄弟,不舒服吗?”卡桑热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再我听来却象是从地狱来的索魂之声。

  “啊,没~~~没有什么!”我愣愣的看着卡桑身旁的黑墙,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连一个影子都照不出来。难道,这又是我的幻觉吗?

  “那走了,就快到了。”卡桑带着我们继续前行,一路上我不停的留意黑墙上有无折射出来的影子,可一直到我们停下脚步,我都没有再看到刚才那诡异的景象了。

  “这就是我和依沁格的房间,”卡桑指了指一间房门大开的房间向我们介绍,然后又继续向前。我匆匆的瞥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到了,你们两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卡桑笑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冲我们道:“晚上可别出来乱跑哦,这地方不熟悉的人是找不到正确的出口的,我可不担保你们会不会乱闯进一个大姑娘的闺房哦!”

  “呵呵,怎么会哪!我们保证不会乱跑的!”李海冲卡桑点了点头,我勉强挤了个笑容就跟着李海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可是从天花板上透下的光线却足以把整间房间照个通透。简单的两张木床,一个半人高的储物柜,然后再是一把椅子,似乎是专为客人设计的简单客房。

  “喂,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啊!”李海一进房间就关切的问我。

  “你没发觉奇怪吗?”我把门关好,问李海。

  “奇怪?是奇怪啊!所有的卧室都建在了地下。”李海回答。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摇了摇头,道:“你刚才有没有从黑墙上看到卡桑的影子?我看到一只红色的眼睛!还有那阿鲁的左眼眼神,怎么看都和他的右眼不一样,好象很怨毒的样子!”

  “不会吧!?”李海歪着头惊讶的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而且我觉得那孩子的左眼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你多心了吧?”

  “拜托,你好好想想好不好?月影族人不是应该都已经死了吗?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月影族的人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还有,他们穿的衣服好象也很古怪,怎么看都不象是现代人的样子!”我有点着急的道。

  “我是觉得奇怪,可是”李海叉腰反问我:“那你怎么就肯定月影族的人都死光了哪?”

  “白云和安正西她们不是说。。。”

  “慢着!”李海打断了我的话,道:“你别忘了月影族被灭族的传说已经是九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它的真实性吧?而且到现在为止好象没有一个人说有见过真正的月影族。说不定月影族为了逃避军阀或者是山贼的追杀而全族逃进了这个象世外桃源的结界里哪?他们于世隔绝,所以衣服才会象是古代的样子啊!”

  啊?我万万没有想到李海会这么想,虽然说的没有根据,可一时之间我竟然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反驳他,只好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没好气的道:“这么说你是认为他们全是好人了喽?”

  “哎!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他们到底是人是鬼!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结界里应该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李海道。

  “会是谁?”我忙问。

  “你不是说你遇到过两个自称为月姬和月娃的女人吗?”李海问我。

  “那两个肯定不是人!”我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结界不一定是人在操纵,是有什么东西在捣鬼也有可能的!”李海紧紧地盯着我。

  “如果是她们中的一个,那么把我们引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白云到哪里去了?”我问。

  “这个嘛~~~!”李海神秘的笑了笑,道:“那就看今天晚上我们的表现了。”

  “喂!”我突然浑身打了个机灵,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是准备晚上到这个迷宫一样的地下宫殿里去找答案吧?”

  “请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李海耸了耸肩,问我。

  哎!好象没有啊!我叹了口气,虽然从小到大每一次玩迷宫游戏总是以失败告终,但是这次好象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哪!

donerscser 发表于 2006-8-8 17:49

第四十章 又见月姬

  入夜,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好象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在这一片未知的地下迷宫里。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处地下的原因还是月影族的建筑物有着特别好的隔音效果,这一片理应是所有族人居住的宫殿里竟然是如此悄无声息的可怕。
  打开门,走廊上的白色光线炽烈的刺人眼球,可是,却比黑暗来得更让人心慌意乱。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尽在眼底,可又似乎全都是虚幻的。

  吞了吞口水,我有点不情愿的跟在了李海的后面,前面的李海正边走边望墙上贴着符纸,说是为了能够找到回来的路,顺便还能测试一下这里有没有怨气。奇怪的是这些符纸虽然没有变成黑色,但只要一贴上墙壁就开始颤抖个不停,好象这墙壁也在颤抖着一样,可事实上这些墙壁明明都是静止不动的。这些无风自动的黄色符纸,构成了一个奇怪又玄奇的画面,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海,你确定会找到什么吗?”我边说边掏了掏耳朵,不知怎的,耳朵里好象是进水的感觉,听到自己的说话声也是嗡嗡的。

  “别急啊,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可不可以?”李海一面卖力地继续贴着他的符纸一面回答我。

  “这些符纸怎么会自己动?”我看了一眼身旁如中了疡癫风一样颤抖不停的符纸,问。

  “不清楚。”李海皱了皱眉,回答。

  “不会吧,你不清楚?你不是学法术的吗?”我没好气的跟在他后面。

  “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大概是因为我们现在在月影族的结界里的缘故吧。”李海勉为其难的做了个解释。哎!我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解释?看来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哪!

  黑色的墙壁上黄色的符纸正不停的颤抖。身处在如此明亮的迷宫走廊里我已经开始感觉口干舌燥,烦躁的情绪已经让我忍受不住这好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摸索。看了看紧闭着的一扇扇门,这也许就是通往其他月影族族人的卧室了,正犹豫着是否要推门而入,就被一眼看穿我打算的李海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

  “既然一直找不到线索,索性进去看看啊!”我回答。

  “你疯了,想被他们发现吗?”李海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门里的他们。

  “好了,你别这么小声了。他们根本不会发现的,你没有发觉我们走到现在别说是人了,就连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吗?”我有点恼怒的道。

  “也许他们都睡下了哪?”李海假设道。

  “睡下?难道他们都是同时睡着的吗?”我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越想越不对劲,整个迷宫就象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坟墓一样安静的出奇,没有一点人声。

  “那你也不能进去啊!”李海准备拉着我继续往前。

  “你认为这么走下去会有线索吗?”我问。

  “再努力一下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回去好了。”李海拖了拖我的衣服,看他一副不找到线索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时间在我们的摸索中仿佛走的很快,又仿佛走的很慢,已经忘记了已经这样在强光下走了多少时间,只觉得眼睛越来越痛,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双脚也仿佛被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恍惚中,空气中飘来一种奇怪的味道,好象在哪里闻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我寻着气味一步一步的往前迈去,味道的来源是在走廊尽头的那扇半掩着的门里传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些紧闭着的门里看到的第一扇开着的门。我的双脚不听使唤,快步走了过去,李海也被我拉在了后面,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看那门后到底藏了些什么?

  推开门,门里竟是间非常空旷的昏暗大殿,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森罗女神的雕像,而就在这座雕像下面,有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的侧影,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遮掉了她的脸,我没有办法看清楚。

  “李海,你快看!”我边说边回头,可让我吃惊的是,竟然。。。。。没有李海半个人影!门外只有让人目眩的白色强光。再回头,那女子的长发已经披散了下来,黑色的长发下我好象看见了一只血红的左眼。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现在开始后悔怎么刚才就没有让李海给我几张驱鬼的符纸防身哪?

  “又见面了。”女子幽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回音。

  又见面?我狐疑的仔细看了看那张隐藏在黑发下的脸,这。。。。不是月姬,不,又或者说是月娃?

  “你是月姬还是月娃?”我小心的试探着。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啊,林逍。我是月姬。”月姬边说边拨弄了一下脸上的长发,样子极为妩媚,眼带秋水脸带芙蓉,那娇柔不堪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向我这里扭走了过来。

  “如果你碰到一个鬼你会这么快就把它给忘了吗?”我握紧了双手,手心里已经一片粘腻。

  “呵呵,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月姬笑了笑,然后道:“那么,欢迎进入月影族的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忙问:“你的族人不都应该全死了吗?怎么会全在这里?还有,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死者面具的男人?我的一个朋友被他劫持了。”

  “死?”月姬怔怔地望着我,缓缓的道:“何为生?何为死?生死的定义又怎是你我能够下定论的?”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这还需要下定论吗?”我道。

  “生者往往恐惧死,死者往往向往生。”月姬幽幽的道。

  “我不管生还是死,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朋友白云和李海究竟去哪里了?还有我们怎么才可以出去?”我问。

  “你的朋友都很安全,你们也可以出去。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月姬道。

  “帮你的忙?我能帮什么?”我狐疑的问。

  “我想让你救我的族人!”月姬回答。

  “救你的族人?”我惊讶的叫道,“他们不都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月姬凄凉的一笑,道:“现在还是好好的,可如果结界消失了,他们就会死了!”

  “结界消失?不会吧,李海明明说这个结界的灵力非常强大的啊!”我道。

  “可灵力迟早会消失的,而且期限就在三天以后!”月姬回答。

  “三天以后就会消失?可。。。可为什么哪?就算如此,我也帮不上忙的啊,我可没什么灵力的哦!”我忙道。

  “我知道你有的,只要你肯用你们林家的灵魂提炼术就可以办到!”月姬不容质疑的对我说道。

  “又是灵魂提炼术?我只会用一点,根本没办法帮你造出象现在这样的结界来的!”

  我按了按脑门,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

  “这个法术只要是林家的人就自然会用,这对你们家族的人来说是天性,就象人生下来就会呼吸一样的!”月姬鼓励我。

  “天性?可你现在碰到的林家人已经退化了,不好意思帮不到你!”我为难的道。

  “不,不,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月姬有点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我的衣服,近乎哀求的道:“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千人死在你面前吗?”

  “这。。。”我一时语塞的顿住了,是啊,难道我就真的可以眼看着这么多条人命消失在我眼前吗?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就算另外的几千人对我来说很陌生,可眼前的月姬,还有热情招待我们的卡桑一家我能对他们的消失无动于衷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会帮我的是吗?”月姬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绝望哀伤的眼神通常都是美女最常用的武器,无往而不利。

  “我。。。。我想帮你啊,可我无能为力啊!”我有点心软的道。

  “不,你有这个能力的!只要你肯配合!”月姬兴奋的道。

  “配合?怎么配合?”我有点新动的问,如果真的可以帮到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民族的确有太多让人称奇的地方。

  “只要你能配合我的祭天仪式,我就可以召唤出隐藏在你体内的力量,到时候,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结界了。”月姬回答。

  “用我的力量形成结界?可这不是你们月影族的结界吗?怎么到最后反而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还有,关于灵魂提炼术月娃曾经给过我一本书,难道你从来没有看过吗?”我好奇的问。

  “那本书我有看过,可是写的太笼统,我根本就无法领悟到其中奥秘。况且,我听说这个法术只有有林家血脉的人才能用,别人就算有书也是没有办法施展的。至于为什么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说到这里,月姬感伤的道:“因为这里所有的族人现在都只能算活死人,所以,我们没有办法象当年我们的祖辈那样具有超强的法力了。”

  活死人?这不是金庸笔下的逍遥子吗?我有点愣愣的看了看月姬,问:“什么叫活死人?”

  “你知道吗?人是有灵魂的。”月姬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道:“而灵魂则是由灵念和魂魄组成的。灵念是一个人生前所有的记忆和思想,而魂魄则是无意识的。简单来说,人死后身体里的灵念和魂魄会分别停留在右眼和左眼里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才会重新聚集在眉心处抽离身体。如果一个人死后,只要在一柱香的时间里被剜去左眼,那么暂时停留在那里的魂魄就会被分离出人的身体,只留下灵念。”

  “只留下灵念?你的意思是。。。”

  “不错,那就无法重新聚集成灵魂,也就无法重新进入下一个轮回。”

  “那岂不是永世不得超生?”我惊讶的问,没想到真的有办法让人永世都无法得到解脱的方法。

  “是的,所以在我们月影族,除非有滔天的罪过,否则是不会执行剜去左眼的惩罚的!这对一个人来说太残酷了,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已经死亡的身体,就算这具身体已经腐烂、生蛆、化脓,你也永生永世都要承受被自己的身体拘禁,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生不如死的剧痛的折磨。”月姬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过一道凶狠的光芒,可再看的时候又是一副悲伤的神情,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但是,这个方法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剜去他的左眼,那么这个人反而会继续活下来。可代价就是身体已经死亡了,虽然也会腐烂,但是所需的时间会很长,而且忍受的痛苦也会轻一点。”月姬无奈的道。

  “难道你把这个方法用在你的族人身上了吗?”我立刻想到了他们奇怪的装束还有这如坟墓般的底下宫殿。

  “我没有其它办法了!你知不知道?”月姬突然掩面而泣起来,柔弱的双肩不住的抽动着,仿佛正在忍受莫大的悲哀。空气中突然只剩下了月姬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哭的人心也抽痛了起来。好久,她才缓缓的道:“我也知道。。。。知道这个方法不行,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个的死去,他们都是我的族人啊!我是他们的公主,是他们的女神,我怎么可以让他们死却不救他们?”

  “那你没有想过后果吗?”我追问,虽然表面上这样做族人都存活了下来,可这种“活”下来的方式又是几个人可以承受的哪?

  “后果?”月姬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问:“如果是你的亲人快死了,你会选择让他们死还是让他们按照这种方法继续活下去哪?”

  我的亲人吗?我闭起了眼睛,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印雪绝美的容颜,如果是你印雪,你会希望我看着你死,还是希望我用这种方法延续你的生命哪?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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