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25

家族的故事 by 青林莫惠(转载自天涯)

很早的贴子,但是太经典,天涯有好多青林莫惠jj的fans, 我跟青林jj还聊过几次天呢;)。



 我祖上几代人都会看相算命,小时候我的太外婆、外婆和母亲经常给我和家人算命,偶尔也有街坊邻居什么的来找她们算算,可是她们却常常借故推托,那时候我一直很奇怪,常常缠着母亲问为什么给我和爸爸算,却不给他们算?
    于是母亲哄我说,给别人算不准的话,人家会不高兴的。我便信以为真,心想原来算命是只能给家人算的。
     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中十分流行互相之间看手相,可是真正能说出个一二来的却很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鬼使神差地替好几个女同学看了手相,说出了她们小时候的一些事,甚至包括她们的家人,本来以为是信口胡说,可是几个女同学听完我的话后,都惊讶地不行,连说是太准了,于是缠着我要我给她们看看今后的命运如何,后来在整个学校就传开了,说是某年级某班有一个女生看相看得特准,经常在课间中就有外班的学生来找我。年少的我对此十分得意,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可谁知后来……
     过了几个月后,我的视力急剧下降,感觉周围是模糊的一片,上课黑板都看不清了,于是去医院做了视力检查,没想到医生建议我去配眼镜,视力一向很好的我竟然要配一副四百多度的眼镜,为了美观,我缠着父亲给我配了一副隐形,女孩子嘛,总是爱美的。父亲对我的视力降得如此快归结于我看书写作业时不注意用眼卫生,我却归结于遗传,因为从太外婆到母亲,视力都不好。
     隐形眼镜戴上了,感觉好极了,周围的一切都清晰起来,好棒啊!于是到外婆家去,看到母亲在做饭,就对外婆和太外婆讲了配眼镜的事,并且还埋怨的说这肯定是遗传,幸好有隐形镜,不然戴着一副大眼镜多难看!
     看看外婆和太外婆的神情有些奇怪,于是我就此打住,说起别的来,聊着聊着突然想起替同学看相的事,就说起了起来,还很自豪地说算得可准了。太外婆没说话,外婆把母亲叫了来,说了我给同学看相,并且配了眼镜的事,外婆的脸色很难看,母亲似乎很紧张,一直盯着我,我觉得不太对头,忙问怎么了,三位长辈议论了一下,决定还是给我“讲讲”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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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27

太外婆的母亲(我想应该称之为老祖宗)。
    
     这位老祖宗是清朝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虽说从小养在深闺,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和其他官宦小姐不同的是这位老祖宗还喜欢研究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命相学。老祖宗的家里有个藏书库,没事的时候她经常去里面翻些关于算命的书来看,想来老祖宗的祖上对此也是很有研究的。
     女孩大了总要说个婆家,老祖宗的美貌和学识使求亲的人一日多于一日,不过老祖宗很有些小姐脾气,凡是来求亲的人必须要男方亲自到场,她在卷帘后面看过了才行。太外婆说这是自己的母亲在给那些男子相面,总要找一个投缘的。于是有一天,太外婆的父亲出现了,一个标准的才子,才子佳人总是配成对儿的。
     老祖宗的父母给了她一笔赔嫁,虽然在当时算不得什么,但那笔赔嫁在我看来简直不敢想像,包括一箱金银首饰,两箱珠宝,各种红木家俱二十件,玉器若干,六箱衣物布料,一座德国产的钟表(具说这座钟表的外壳是镀金的,里面是铜的,配有两把钥匙,一把是金子做的,雕成龙的样子,一把是银子做的,雕成凤的样子),一把古琴,一个抱琴丫头,两个陪嫁丫头,四个小厮,还有一些上好的瓷器、玉器和其它一些东西。老祖宗还觉得少,因为她已经算出自己的丈夫一生没有什么财运。
     没过多久太外婆就出世了,老祖宗常常对人说“我女必定长寿,只是年轻守寡,好在家中略有积蓄,日子不至艰难。”
    
     清朝未年溥仪登基,封后婉容,日本人占领东北,溥仪做了伪皇帝,那时婉容的玉照时常登在报纸上,老祖宗看了摇头叹道“皇后乃天下第一贵妇人,看其面相命运却是如此悲惨,大清气数果然已尽”。后来历史上发生的事,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了。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28

 (关于这位老祖宗给家人算命的几件事)
     十几年过去了,太外婆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仗着老祖宗的一些积蓄,也风风光光地嫁了人,没过几年便生下了二女一子,其后就如老祖宗所言,太外婆在二十八岁上丈夫就病逝了。
    
     外婆从小身宽体胖(我想用现代的说法应该是丰满,但愿她老人家不要骂我才是),对人和气,从不与人论是非,老祖宗对太外婆说“此女原是娘娘命,有包容天下之心,非你我可比,必要刘氏后人当可嫁之。”后来我查了一本书,发现外婆的命格的确是娘娘命,“有包容天下之心”我想应该是指外婆心地宽厚,从未与人发生口角,至于“必要刘氏后人当可嫁之”就更神奇了,外公的确姓刘。
     老祖宗活了一百零五岁,老人家在去世前我的母亲已经出世了,在母亲过满月儿的时候,老祖宗心事重重,指着母亲说“此女不愁生计,但生性多疑,后半生则不问世事。”太外婆给我讲到这儿的时候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记得母亲当时只是笑笑说没有的事儿。但现在看来,老祖宗确实了得,母亲的确多疑,而且后来得了一种病,由此压迫神经,病重时真的就不问世事了。
  
  
  外婆的母亲。
    
     外婆的母亲,就是我的太外婆,年轻守寡,辛辛苦苦地带大了二女一子,很是不容易。在那动荡的年代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寡妇,只有变卖着金银首饰来为持生计。
     受自己母亲的影响,太外婆对于算命看相也很有研究,老人家只上过几天识字班,认得字有限,因此我想她不可能象老祖宗那样找些书来研究,所以只能归结为无师自通,或者是遗传。
     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太外婆常说这个胎是做在右边的,按说是个男孩,可不知为什么被个丫头占了,想必是自此后男女平等,你只能得这一胎了。呵呵,这话说的没错,我出生后不久就实行了计划生育,所以我就成了所谓的独生子女第一代,母亲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出生的时候,太外婆住在外婆家里,母女二人正在包饺子,听说母亲生了,两人拔脚就往医院跑(当时外婆家的街对面就是医院),见到我拿手指一量,嘴里说道:“好好好,眉间宽二指,非富即贵!”等到我稍大些后,太外婆常常指着和我同年的表姐说:“这孩子命不好,天生克父母,而且嫁在北边。”于是再指着我说“这一个呢,以后走得还远,怕是要背井离乡,否则难以出人头地。”
     现在我在北方的一个国家里继续深造,而我亲爱的表姐嫁在了东北,据说那男人对她并不好。只是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现在说说表姐的父亲,就是我的表舅,他是太外婆最疼爱的外孙,表舅一直生活在乡下,是村里的村长,办起事来很有一股子闯劲,他们村是整个县里最先拉上电,按上电灯的,县里的电视台也经常采访他。
     表姐一直都是学校的优等生,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我是又羡慕来又嫉妒。到了高中的时候表姐因为爱上了一个军人,学习一落千丈,表舅急了,他知道在现今的社会没有文化是不行的,表姐是他的希望,他希望表姐能考上大学以后做个城里人。
     为了表姐能顺利念书,表舅常常请学校的老师吃饭,在一次饭局后,表舅再也没有回来。
     我记得是外公跑到我们家来通知了表舅的死讯,母亲放声大哭,外公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让太外婆知道。于是母亲和父亲去了乡了奔丧,我一个人留在太外婆的身边,当时的太外婆已经不能下地走路了,每天都在床上盘腿坐着,我呆在太外婆身边不知该做些什么,太外婆盯着我,我也看着她。过了好长一会儿太外婆说:“该走的就是要走的,命啊。”
     我突然觉得害怕,面对着一个已近百岁的老人,我觉得世上所有的事太外婆都能一眼看清,我不知道这对于太外婆来说是福是祸?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0

 再来说说我的舅公。
     舅公是上面提到的表舅的父亲,也是太外婆唯一的儿子,在表舅当村长之前,舅公一直是村里的村长,威信很高。年轻的时候舅公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老人家最后要选择到乡下生活。表舅死后,舅公说表舅是命里注定短寿的,农村人不讲究,表舅每年的阳历、阴历生日总有人胡乱给他过,也就是说表舅每年都过两个生日,按老话说,就是一年之中长了两岁,表舅死时四十岁,按一年两岁算就是八十岁,自然短寿。从那之后我就不敢过两个生日了,总是挑一个来过。
     舅公是在一个清晨到果园里洒农药时去世的,等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了。舅公的死讯仍然是外公到我家告知的,那一阵子我特别怕听到敲门声,怕外公带来不好的消息,可是不好的消息仍然来了,父母仍旧奔了乡下,我又呆在了太外婆的身边。这一次太外婆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在我去厕所的时候却发现太外婆在偷偷地抹眼泪,隐约看到她的手里抓着几枚铜钱,天啊,躲在厕所里的我忍不住悄悄哭了起来,太外婆分明是算出了儿子已出事,这对于一位老人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啊!
  太外婆活了一百零三岁,虽没有老祖宗活得长,可也算应了“我女必定长寿”那句话。
     巧的是太外婆去逝的消息仍旧是外公来通知的,这一次是乡下的亲戚们进城来,太外婆的子孙有那么多,有些我都叫不上名来。姨姥姥说太外婆去逝前曾经睁着眼睛喊“娘,等等我,我肚子痛。”每次提起这句话母亲都要掉泪,她说太外婆走的前几天曾经在私底下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总要去的,老祖宗会来接她的,那边好吃好喝的,什么都不愁。
     可我却想,一个人不管多大的岁数,在自己娘跟前总是个小孩子,想是太外婆肚子痛,怕老祖宗不等她,便喊了那句话。
    
    
     我的外婆。
     终于说到我亲爱的外婆了,外婆对于我而言是有着救命之恩的。
     在我两岁的时候因为父亲的粗心从床上摔了下来,结果高烧不退,最后开始抽风,母亲急坏了,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在医院工作的小叔把我接到了医院里,经过医生的诊治决定要给我抽骨髓,当时祖母和姨妈也在,姨妈不同意,但母亲慌得实在没了主意,事事都凭祖母、父亲和小叔做主。
     据外婆说那个时候她正家里做饭,泡了一杯茶后,突然一双筷子掉在地上,她一看那双筷子,再看看茶杯里的茶,转头就往医院跑,到半路上就碰到姨妈正往回赶着报信,外婆摇摇手说“快快,快走,什么也别说”。姨妈跟着外婆跑到医院时,父亲已签了字,外婆一把抓过签了字的纸撕掉,让姨妈抱着我走。
     于是祖母生气了,祖母是个老红军,小时候一直在德国人的学校里念书,后来参加革命,解放后在一家学校里当校长,她老人家最信西医,瞧不起外婆家的那种“神神叨叨”所以坚持要给我抽骨髓。
     母亲见外婆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坚决站在外婆一边,在姨妈的帮助下成功地把我抱回了家,过了两天,外婆请了一位老奶奶,用被子和生姜把我治好了。
     说到这里有人也许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让抽骨髓呢?我曾经也奇怪,并且问过外婆,外婆说“你瞧见楼底下那个吐着舌头、歪着脑袋,抖着手的傻子了吗?他就是抽骨髓抽傻的,所以咱这片有这毛病的孩子从不让抽的。你奶奶说医院好,就把你送了去,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一看迹象果然不好,就赶了过去。”我不知道抽骨髓把人抽傻是否有科学依据,但从那时起我就十分敬重外婆,每次去外婆家看到那个傻子都觉得十分庆幸,要不是外婆,没准我现在也是那个样子。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1

  外婆和外公的结合是经过介绍人的介绍,事先外婆并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当时在一家工厂里做刺锈,厂里有位老大哥认识外公,想把外婆说给他,但那时候人们的观念不开放,是不兴见面的,只能听介绍人说,外公实在好奇,就缠着介绍人在外婆下班时躲在树后面偷看,因为外公很瘦小,见到外婆后悄悄对介绍人说“怎么挺胖的?”介绍人说这才是有福的相呢,能吃苦能照料家,你还要找个啥样儿的?
     于是外公答应下来,介绍人就去找太外婆说媒,见到介绍人,太外婆二话不说开口就问,那人是否姓刘?答是。太外婆一拍腿说,成了,就是这个人了。于是外婆嫁给了外公,也应了老祖宗“必刘氏后人当可嫁之”的那句话。
     外婆说在新婚之日见到外公时,头一个感觉就是这人从小没了爹娘,一个人摔打出来的,身上有股霸气。后来一问果然外公在十岁上就没了父母,一个人出去学徒,吃了不少苦,后来成为一家饭店的主厨。
  
  
    日本人来了,到外婆的工厂里去,挑能刺绣的女工去日本,外婆的刺绣活是厂里最好的,于是和外公商量怎样躲避,太外婆说不用躲,断然不会把你挑走的,第二天去了厂里,日本人二话不说把女工们都带到了火车站,在上火车之前派了军医给女工们查体,这一检查发现外婆有沙眼,日本的军医竟然说沙眼会传染,于是外婆逃过了一劫。
     抗日胜利后,国民党又来了,大街小巷的抓壮丁,太外婆说缸里能避,因此外公在饭店里工作时,每听到外面喊抓壮丁了,就跑到放粮食的库里找个缸蹲在里面,国民党还真进到库里面搜一搜,搜到缸跟前就走了,于是外公也逃了一劫。
     现在讲点别的事情,大概在解放前,外婆家住的地方有个人死了,盖棺时大家都去看,外婆看了回来说“那人死的不详细”(不详细是方言,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八六年的时候下来文件说是要牵坟,那片地要盖房子,外婆带着母亲特意去了那个人的坟堆,看他们挖坟,挖出来的已经是白骨了,但头骨顶上有一枚很长的钉子,于是大家都说原来那人是被害死的。
     那一阵子我家周围的山坡可热闹了,大家都忙着牵坟,我和几个小伙伴每天都在坟地里跑,已经牵出的坟墓只剩下一个大大的坑,有些无主坟坑里还有些小碎骨头。
     我从小胆大,有次在坟地里跑着跑着,看到有个坟坑里明晃晃地,跑过去一看半埋在土里的黄色东西,似乎还能照出人影来,回去跟外婆说了说,还说坑太深了,我跳不下去,外婆说那是铜镜,要不得的。第二天晚上睡觉,嘴里面就说胡话,母亲说我当时嚷嚷着说“你老拿镜子照我干什么?拿走拿走。”外婆把我的手腕和脚腕上绑了红线,并拿了一面普通镜子放在我枕头上,以后睡觉时就再也没说胡话。我曾经问过外婆那是什么意思,可是外婆不告诉我,说问那干什么,压压惊就是了。可我觉得不是,一定是那铜镜有问题。
    
  外婆讲的鬼故事。
     外婆很少讲鬼故事,大概是在十年前,我和母亲去外婆家,母亲与外婆讨论起有关鬼的事情,于是头一次听外婆讲了个鬼故事:
     解放后,外婆家附近的山坡上有一片平房(我们称之为村子),那里的女人都被安排在纺织厂工作,纺织厂要三班倒的,下夜班的女工常常结伴而行。有一天一个女工下夜班后,找不到与她同行的人,只好一个人往家里走,那山坡下是一片荒地,有许多坟在那里,要回村子里去必须经过那片坟地,这个女工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后有人抓着她,想要张嘴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走又走不了,回头又看不到人,挣扎了好久才能动了,于是头也不敢回拔腿跑回家,到家后她丈夫发现她满嘴是血,张口一看两颗门牙没了,这女工才觉出痛来。
     第二天纺织厂的领导听说后号召厂里子弟小学的学生去荒地里看看,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大家嘻嘻哈哈在荒地里翻来找去,最后有个小学生在地里发现了两颗牙,据说那牙上还带着长长的两根什么东西,很是吓人,外婆说那是连牙根都拔出来了。从那以后村里的女人们上夜班都要家里的男人接送,再也不敢一个人走了。
     讲完后外婆说,其实那天刚刚下葬了一个人,那人是被打死的,门牙也掉了两颗,想是在那边不好看,要寻两颗牙回来。
     后来那片荒地的坟都牵走了,也就是我看到铜镜的那片地,现在那片地上已经成了一个小区,我们家就住在小区里,只是刚搬进小区的时候很不习惯,因为每晚睡觉都觉得“亮”,在原来的地方住的时候夜晚是黑黑的,可小区里的黑夜总是“亮亮”的,听母亲说外婆偷偷告诉她“亮好,亮就不阴,这小区建的时候一定请人看过。”
  外婆讲关于狐狸精的故事
    
     有一次又和母亲去外婆家,突然想起了聊斋里的狐仙,于是问外婆真的有狐狸精吗?外婆说有,她小时候的村子里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个男孩吃过晚饭上山玩,走着走着碰见一个穿红衣服的美貌女子,男孩问:“阿姨,你在干什么?”红衣女子答:“不干什么,我随便走走。”男孩跟在红衣女子身后走了一段路,那女子问他想不想吃面条,男孩说想,于是女子就地煮了碗面给他,吃完后男孩就下山了。
     到了晚上这男孩浑身难受发着高烧,有经验的老人家问他是不是上山去了,男孩说上了,问见到了什么,男孩说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阿姨,那阿姨长得可漂亮了,几位老人家很紧张,连忙问他都干了些什么,男孩说没干什么,就是吃了碗面条。于是有个老人拿了碗汤水来给他喝下,不过片刻就吐出些面条来,面条吐在地上变成了一条条的虫子,病也就好了。
     从那时起大人们就不许孩子们单独上山,大概过了三个月的光景有一天打雷,人们看到山上起了一团火,但火很快就灭了,等雷雨过后上山一看,原来起火的地方劈倒了一棵树,树旁躺着一只烧焦的狐狸,但依然能辩出那狐狸的皮毛是红色的。
     外婆说狐狸精终究是逃不过天谴的。
     说到这里母亲就说,你还问有没有狐狸精呢,你小时候就被狐狸迷过。我说啊?什么时候?母亲说我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动物园,去之前外婆说去动物园的话看别的动物可以,狐狸就不要看了。来到动物园后,走到关着狐狸的笼子前父亲就特意绕过去,不让我看。
     后来父亲上厕所,让我在外面等着,到他出来后却发现我不见了,据说找到我时,我正拿着手里的软糖喂狐狸,喂完一个那狐狸就看我一眼,我就再喂一个,父亲说当时我的眼睛直直的,每当狐狸看我眼睛的时候,我都拿出一颗软糖来给它,父亲觉得不太对劲,抱着我就走,我嘴里还说狐狸要软糖吃,我这里还有呢。
     外婆说狐狸的眼睛是不能看的,会“迷”人的。我不知道那次是不是真的被狐狸“迷”住了,只是隐约记得那狐狸看我时挺可怜的,我就给它软糖吃,不过即然外婆说是“迷”住了,那么我想狐狸的眼睛怕是真不能看的,直到现在我去动物园也不敢再看狐狸了。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2

 现在来讲讲那个有着凶恶面相的人。
     高中毕后我不想再继续念书了,想去工作,仗着运气好跑到一家大公司做了文秘,这家公司上下班是有班车的,我每天做的班车是辆“依维克”,有一天“依维克”上换了司机,是个二十多岁姓胡的小伙子,等大家都上了车,他扭过头来对每个人都看了一眼,那人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人的眼睛不对!那人的眼睛刚一看没什么,但仔细看却似带红光,而且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以至于我都不敢跟他对视。
     心里有些别扭,觉得不对头,于是晚上跑到外婆家去,母亲说这个人你最好离他远着点,外婆却说那分明就是“目露凶光”!
     我就不再做那辆“依维克”了,改做丰田面包。结果到了第三天发现“依维克”上的司机又换了,此后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一周过去了,同事拿来晚报说,你瞧,咱公司的那个姓胡的司机出事了。我一看,大意是说那个人在一天晚上去一家招待所的房间里偷东西,结果被房间里的女孩发现,他上去捅了人家十四刀,那女孩当场毙命。女孩刚刚考上了我们那所城市的大学,她的父亲陪她来的,还没办好入学手续,结果就这样死了。
     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的心情该怎样描述,回去告诉外婆和母亲知道,她们只是叹气。
     从此就记住了那个人的相貌和眼睛,原来所谓的凶相恶相并不是长得凶恶,而是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工作了,就意味着我长大了,虽然那时只有十九岁,可是我已经是挣钱的人了,每天做着电梯去三十二层上班,拿着饭卡去餐厅吃饭,感觉好棒啊。
     文秘的工作锁碎又无聊,没过多久新鲜感就过去了,于是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在公司各个部门里乱转,因为年龄小,处处被人护着,突然间就多了几十号哥哥姐姐,他们都是大学刚毕业被招来的,我比他们小四岁,就成了公司里有名的小妹妹。
     每天都四处乱转,跟领导说是在查岗,呵呵,转着转着就转出问题来了,不知从何时起有事没事地就转到企划部去,企划部的小伙子们各个都很有才气,而且相貌堂堂,于是乎我在吃饭和睡不觉的时候总喜欢想着企划部的一切。
     想啊想啊,终于被我想出来了,我该恋爱了。
     嗯,该恋爱了,恋爱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种甜美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于是我象所有在恋爱中的女孩子那样,学会了逛街、学会了如何化妆、学会了怎样替自己挑时尚又不贵的衣服、学会了去牛扒馆用刀叉吃牛扒……
     他的脸帅极了,他的笑容象阳光一样明媚,他的普通话说得那么好听,他的业绩是全公司最好的,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做了他的女朋友。
     于是我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朋友说我的样子越来越好看,这一切都被外婆和母亲看在眼里,我不明白的是她们为什么不替我高兴?
  男友的关系多的很,一台落地风扇不到几十元就可以买到,一台21寸的彩电只要几百元,外婆家就决定买一台彩电。
     男友和父亲一起把彩电送去了外婆家,那是外婆头一次见到他。晚上我下班回来就跑去外婆家问她这个人怎样?外婆说:“那人家是农村的吧?家里哥儿好几个吧?不过倒是个肯努力上进的人,但从眉眼看性情不是很好。”我说他家是农村的没错,家里兄弟三个,我认为他的性情没什么不好的。外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话,我觉得外婆一定不理解我的心情,她那是包办婚姻,跟我这自由恋爱怎么比?
     于是减少了去外婆家的次数。后来听姨妈家的表妹说外婆很是担心的,说这孩子从小没受过委屈,这一次怕是够受的。于是家人都跟着反对,我心说这是什么话,不是明摆着成不了吗?你们都说成不了,我就偏不信!
     说不信,就不信。仍旧和他来往,最后发展到每天晚上不给他打个传呼、通个电话心里都不踏实。
  日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原来公司里的哥哥姐姐们都跳槽走了,公司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他也要走,去另一个城市。另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很好的职位在等着他,我不愿意他走的,心里隐约觉得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可他还是走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相思之苦。每隔一天就给他写一封信,每一个星期和他通两次电话,但他的回信越来越少,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冷。我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渐渐地同事看我的眼光都是怪怪地,在我跟前越来越少地提到他,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抓住一个和我最要好的女同事出去吃饭,饭吃到一半她就说:“惠惠,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和一个女孩一起回来的,已经请大家吃过饭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只是瞒着你一个罢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失去了色彩,看什么都是黑白的,我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走回家,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痛。
     又是一个第一次,人生中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次需要我去经历呢?只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的体重由九十八斤降到了八十六斤,我饿得要命,却又吃不下饭,母亲和外婆对此豪无办法。于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要不来的东西,就是感情。
     看着我的样子,外婆说“惠啊,那个孩子如此行事定会遭报应的,你心里难受我知道,可是谁也代替不了你。”我说:“他真的会遭到报应吗?老天对每个人都这么公平吗?”外婆说是,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几年过去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上遇到了他,他已经三十岁了,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老总,可他的地位和财富并没有给他带来一桩婚姻,当年的旧同事都已经为人父母了,而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他说自己感情一直不顺。我却想他是应了外婆的话,看来一个人伤害了别人终是要遭到报应的。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3

 姨妈家的表妹。
     姨妈家的表妹从小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她比我整整小了半旬,自打会走路起大家就说她长大了定是一个美人。表妹的确很美,小时候我带着她出去玩,经常会有一些人停下来看她,嘴里说“瞧这小姑娘长得多漂亮!”在表妹将要上小学的时候,外婆说这孩子应该当男孩儿养,才会平平安安的。
     随着表妹一天天长大,姨妈的心事也越来越多,小学的时候每换一个班主任,就要安排表妹当文艺委员,于是姨妈就一次一次往学校跑,坚决不许表妹与文艺沾边儿,到了后来连裙子也不让穿了,弄得表妹直到现在也不爱穿裙子。
     上了初中就更离谱了,文艺委员不算,每天在表妹上下学时都有些男生跟在后面护送,于是姨父每天都提前下班,躲到学校门口的树后面盯梢,看哪个男生跟着表妹,他就冲上去教训人家一顿。虽然如此,可表妹在学校里仍备受瞩目,喜欢她的男孩子越来越多,美术老师跑到她家里去要她当什么人体模特,被姨妈骂了出来。他们家的饭桌上每天都是教育表妹“不要早恋啊,不要早恋。”
     我觉得好笑,父亲说你外婆家的人个顶个的“神神叨叨”,人长得漂亮就要当男孩儿养?什么早恋,她知道啥叫“恋”?没见现在连裙子也不爱穿,白长了一副美人模样。
     说归说,姨妈向来都把外婆的话当圣旨,到了高中干脆就把表妹送到女子中学去了,说是那里没男生,少受些骚扰。
     不过自打表妹上了高中,外婆总是隔三差五地就掐指算算,然后打电话告诉姨妈,说是哪天不能让表妹出门,哪天要注意些什么。
     我虽然很敬重外婆,可是对此也很不以为然,漂亮人有的是,哪有那么玄的?
  
  
  有一次大概是表妹放暑假的时候,那时她天天到我家来学电脑。每天都在中午十二点来,可是那天到了十二点半还没来,我正好休假,在家里左等右等的,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正想着外婆的电话就来了,开口就问表妹到了没,我说还没呢,外婆就急了,说是你赶快找俩人儿去路上接她。我扭头就喊来几个邻居哥哥,大家一起匆匆忙忙往去姨妈家的路上赶,走到一半,在一处平房的拐脚处就听到表妹的哭声,跑过去一看,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流氓正围着表妹说下流话呢,有一个还一个劲儿地去拉她的手。邻居哥哥们冲过去把那两人一顿猛揍。
     我不得不佩服外婆的神机妙算。
     到了晚上,外婆把母亲和姨妈都叫了去好好数落了一顿,说是让表妹每天中午十二点前到我家的,怎么走晚了,说了你们就是不听,出了事就都傻眼了吧?然后又捎带着说了我一通,说你即然感觉不好怎么不去接她?就那么懒?我天,真是把我冤枉死了。
     那天晚上还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清了,但只记得外婆说表妹怕是还要经历不少磨难,就因为她的长相。
     表妹现在念大学了,是学校里的校花,只是我不知道表妹的未来要经历什么样的磨难?也许人长得太漂亮了,本身就是个麻烦。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4

现在再来讲两件关于老祖宗的故事。
     大家还记得老祖宗的赔嫁里有一座德国产的钟表吗?在太外婆十几岁的时候,那座钟表坏掉了,于是老祖宗打发家里的小厮去修理,这一修回来整个表就变了样,除了外壳没换,里面的机芯全换了,而且连那两把金银钥匙也换掉了。老祖宗问是怎么回事,小厮说去修回来就这样了,说是里面的机芯坏掉了,要全换,金银钥匙丢了,人家给了两把别的钥匙。
     我想老祖宗平时一定对下人很宽容,所以那小厮才敢打马虎眼。太外婆说当时老祖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两把钥匙确是丢了吗?”小厮说是。老祖宗就问那你怀里揣着的是什么?小厮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老祖宗说我虽称不上神机妙算,可这点小事还是能算得出来的,你是拿出来呢,还是立马离开这里?那小厮哭丧着脸,把两把钥匙从怀里拿了出来,从此老祖宗就不再重用他了,只派他每天打扫院子。
     老祖宗会抚琴,崂山自古以来就是道教圣地,老祖宗与山上的一家女道观观主很要好,经常命丫头抱着她的琴随她一起去找观主抚琴。太外婆说那观主的祖师爷有两位,是明朝未年从皇宫里跑出来的两个妃子,她们从宫中带出了琴谱,所以她们道观里弹的曲子是和民间不同的。(后来电视台曾经报导过关于那两位妃子的事。)
     老祖宗通常是和观主一边抚琴一边品茶,我想捎带着还有聊天什么的。据说她们用的茶具都是明朝年间的,就象红楼梦里演的那样,每盏杯子都有一个名字、一个说法。
     偶是很羡慕的,非常非常羡慕,那一定是一道很美的风景。于是我第一次从太外婆的嘴里听到了关于道家的法术。
    
  说到道家的法术,我想很多人都会想起茅山道士,我从未见过茅山道士,也不知道茅山是哪里,因为我压根对这些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茅山道士会降妖捉怪,这的确有意思,可是我也没见过。
     我要说的是崂山道士,关于崂山道士,我想大家一般都是从动画片里知道的,那部片子很老了,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应该有印象,那里面提到了“穿墙术”。“穿墙术”应该是一门比较好学的法术,只要不是心存杂念或邪念,我想应该不难学。当然,关于“穿墙术”的真实性,我曾经问过太外婆,太外婆说那法术在老祖宗那个年代的确有高人会的,而且在道家的一本什么书里(我想应该类似于秘笈之类的)有过记载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它的密诀了,就算有,也会被道家的高人所收藏。
     于是我就开始做白日梦,心想自己要是也会穿墙就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太外婆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说那法术岂是你姑娘家学的?那种东西要练的,要看天份的。后来看了电影,我想法术或许象魔法一样,也要经过专门的学习,学的好的就做的好,学的不好的就会闹笑话。
     再来说说那位女观主,我想这位女道长应该也是精通法术的,但轻意不肯示人。据说老祖宗有一次与她品过茶后,女道长的心情非常好,于是就谈论起了法术。
     我猜如果谈算命看相的,老祖宗一定是信的,如果谈法术,她老人家未必肯信,事实上老祖宗的确不信,于是女道长拿了一块小石子放在手心里捂着,嘴里念念有词,待松开手时那石子已变成金的了。这可真是有趣儿,女道长竟然会“点石成金”。我不知道“点石成金”算不算道家的法术,但即然女道长会,我想应该算吧。
     实际上我对此事是很怀疑的,我想或许那女道长会点催眠术或幻术什么的,但如果她使用了幻术迷惑老祖宗,凭老祖宗的本领应该能感觉得到才是。
     于是我傻傻地问那石子真的变成金子了吗?怕不是老祖宗瞧错了吧?太外婆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她说老祖宗是官家小姐,怎会连金子都看不出来?我想也是,要不然就是那女道长用了障眼法。
     不过信不信的都无所谓了,只是自己没事经常做做白日梦,想着自己也会“点石成金”就好了,呵呵,如果被老人家知道,一定说我心术不正,看来我就算真的想学也不够格了。
    继续讲那位女道长。据老祖宗说那位女道长最喜玉器,她房间里挂的,身上戴的,包括喝茶的杯子,吃饭的碗都是玉做的。玉能避邪大家都知道,其实那崂山人杰地灵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邪。
    一次女道长和老祖宗来到了崂山的北面,也就是北九水,北九水在那个年代怕是比现在还要漂亮,走着走着,女道长就不再说话了,她在山路上走走停停,来来回回地看着地势,嘴里念念有词,未了儿就问老祖宗说:“你瞧出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妥吗?”太外婆一听也仔细看了看,果然不对劲,说是有煞气。女道长说这煞气怕是百年后才能冲出来,到时会白白断送几条人命。太外婆说不打紧的,这里水势大,就算煞气冲出也必在阴雨天,阴雨天里谁个会上山去呢?女道长只是摇头,叹了两口气就上山去了。
    于是从太外婆起就告知后辈,凡在雨天一定不许去北崂的,直到那煞气冲出。我记得外婆和母亲也叮嘱过我许多次,不去就不去,反正下雨天我也懒得出去。只是觉得有些邪乎,谁知道那煞气啥时候冲出?
    那么接下来我要讲的,我们那个城市年龄稍大些的人都应该记得,有一年的七八月份(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天上正下雨呢,去过北九水的人都知道,下雨天北九水里的水会涨上来,那瀑布也会增大,很危险。可是那一天,有一群年轻人正在山上,等到雨水下来的时候,走已经来不及了,结果被冲下去好几个,因为北九水的两边都是山石,弯弯曲曲地,有的人冲下去就连骨头也找不到了,都被山石划碎了,只能找到几片身上的衣料,惨不忍睹。
    从那时起,每到下雨天就封山,不许人进了。
     我不知道那一次算不算是煞气冲出,伤了无辜,只是刚好能和那女道长的话对应上,外婆和母亲对此事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也许我也不该说出来的。关于这件事大家就当个故事看好了。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5

海边的故事。
    其实海里每年都有淹死过人的,有的人能够把尸体找上来,而有的人就永远地沉在了海底,他们的皮肉腐烂了,或者被鱼吃掉了,但他们的骨头却留在了大海的深处,他们的灵魂也时时刻刻地飘在大海上。
    外婆是不赞同我去洗海澡的,事实上我也很少去,即便要去也在个大中午头上,烈日当空的,每次都把皮给晒曝,一个姑娘家的大夏天被晒曝了皮是很难看的,那张脸就更不用提了,几次下来,吃尽了苦头,于是就不再去了。
    有一年的夏天,我的一个小学时的同学和他的朋友去洗海澡,那个海水浴场的海里有一道海沟的,每到退潮时大家就都往里走,越过那道海沟,我感觉那海沟里的水总比外面的海水要凉些。等到涨潮时大家就都往外走,比如说水涨到小腿,你往外走经过海沟时海水就已经齐腰深了,等你走出海沟,那海水就又在小腿上。其实这是很危险的,经常容易出事故,于是每到涨潮时,海水浴场的工作人员就在广播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马上到浅水区来。
    我的那个同学不会游泳,在海里碰到了熟人,熟人借了他的保险圈,于是他手里就没了可以救命的东西。涨潮的时候他还在里面找熟人呢,熟人没找到,水已经涨上来了,于是他赶快往外走,走到海沟的时候一个浪头过来,人就不见了。
    人不见了,可是仍旧要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找了两天也没有找着,往日的同学们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赶往海浴场想办法,可是面对茫茫大海,人类显得那么渺小。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外婆家,于是匆匆往外赶,临出门的时候,外婆说你去了那儿问问你同学的出生日期,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我随口答应下来。
    到了那儿一看,同学的妈妈哭得泪人儿似的,面对大海疯狂地让老天还她的儿子。大家纷纷出主意,乱糟糟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闲着在海边遛达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外婆说的话,于是从同学的好友口中知道了他的出生日期。打个电话给外婆,外婆说往海里找是没用的,岩石边上寻寻吧。
    我提出了找找附近岩石边的主意,可是谁也不搭理我这岔儿,好吧,不理就不理,闷闷地回到家,外婆说别着急,三日内一定会找到的。结果只过了两天,就得到消息说在海水浴场附近的岩石边找到了。
    人是找到了,当然不是活着的,泡得不象样子了,同学们都说早找找岩石边就好了,想也能想到是被海水冲上来的。
     过了几天同学被火化了,当天晚上我睡觉做梦,就见到同学蹲在一块很大的岩石上笑着跟我说话,那块岩石上一个大大的红色“葬”字特别明显。
     告诉外婆知道,她说好了,没事儿了,这孩子走也走得安心了。
    
    
  在我四年级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病,那病来的奇怪,只是高烧不退,医生一直不能确认到底是什么病症。但是院还是要住的,于是住到了儿童病房里。病房里有四张床,加上我正好是二男二女。
    病房里每到十点钟就关灯了,大家都要睡觉,但是小孩子聚在一起是很爱玩的,谁都不愿意准时睡觉,于是瞅着护士不注意,就偷偷溜出去,或者去别的病房,或者去别的楼层闲逛。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是很有病的,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非要溜出去玩,四个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里,感觉就象是在演电视,要躲避“敌人”的视线,天知道我们那时候为什么把护士当“敌人”。
    “敌人”有时候是很麻痹大意的,于是经常被我们偷溜成功,感觉就象打了个大胜仗。于是溜着溜着就溜出事来了。我们在五层上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护士小姐,当然,是护士小姐,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谁也没有把她当成“敌人”。漂亮的护士小姐身穿白大褂,但白大褂的里面却是红衣服,很红很红的,就象新娘子穿的那样。于是大家猜测,这位护士小姐一定是刚刚结婚。
    刚刚结婚的护士小姐,似乎总是上晚班,因为白天我们去五楼时从来也没见过她。只有晚上偷溜的时候才能看见。于是每到晚上关灯时我们总要找借口上厕所,然后偷偷溜到五楼上去看那位护士小姐。
    终于有一天,我们的行踪被那位护士小姐发现了,她很和气地对我们说:“你们是哪个病房的?这么晚上怎么不回去睡觉?”大家都低着头“嘿嘿”地傻笑,护士小姐见状只好说你们快回去睡吧,太晚了。临下楼时一号床的胖男孩扭过头来说:“阿姨,你真漂亮。”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天天晚上都到五层楼上去找那位护士小姐聊天,她从不带我们去她工作的房间,只是和我们默默地站在楼梯上,对着窗子看夜景。记得有一次大家说自己的理想,我说我想上重点中学,以后考大学,小朋友们都笑我,但是护士小姐很温柔地揽住我的肩说“有志者事竟成”。我觉得护士小姐真是一个大好人,于是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她却躲开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胖男孩的病越来越重了,他的家人急得不得了,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身边,于是我们失去了偷溜的机会。
    一天晚上,外婆和母亲来医院给我送饭,外婆一进门就愣了愣,但她什么也没说,看着我吃完饭后,对母亲说如果没别的毛病,就让这孩子出院吧。
    母亲和姨妈一样,拿外婆的话向来都当圣旨的。于是第二天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我很舍不得离开的,那里有我的小伙伴,有关心我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五楼上的那位漂亮的护士小姐。
    可是小孩子怎能扭得过大人,于是跟着母亲回家,一回家烧就退了,真是奇怪得很。
    只是在半年后听在那家医院工作的小叔说,他们医院里曾有一个刚刚结婚的护士自杀了。这件事情一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现在我都想知道,那位自杀的护士是不是我见过的护士小姐?她到底是人还是……?
    其实问也是白问,外婆和母亲是一定不会告诉我的,但我仍然坚信我见到的护士小姐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她一定不会是那个的(我不愿意用那个恐怖的字眼来称呼她)。
    只是后来母亲坚决送我去习武,我想可能是我那一阵子身体太弱,用外婆的话说,怕是会见到些不该见的东西。
    明天我会讲在习武时遇到的事情。
    
  上次说到那段时间身体不好,于是母亲送我去一家武校学武。说是武校,其实是一家工厂的子弟小学,白天学生上课,晚上开成一个武校。武校的老师只有一位,我们称他为“师傅”。师傅是那家子弟小学看门的,但有着一身好武艺,因为他与外公是老交情了,所以母亲把我送了去。
    关于这位师傅是如何学得一身好功夫的,我曾经问过母亲,说是解放前,有一位老僧人(应该是我的师祖),年龄大了,一人在外化缘,就化到师傅家去了,师傅见老人家可怜,就收留了他,而且最后将师祖养老送终。
    这位师祖在世时曾经交过师傅不少功夫,而且在临终前将自己的绝学传给了他。师傅年轻的时候在我们那片是打遍天下无敌的,当然,他是除暴安良,决不会伤着好人的。据说师傅最厉害的一次是以一对十,打败了一群地痞。(插:实际上,这已经很厉害了,真正的武学并不同于咱们的武侠小说描写的那么玄)
    师傅从工厂里退休后就到这家子弟小学看大门,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在小操场里从打拳到习刀、剑、棍等,慢慢地周围的家长就带自己的小孩子来求师傅收徒弟,于是师傅开始开班收徒,我应该算他的第六代弟子。
    我这个徒弟是开后门进来的,因为前面提到师傅和外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本来我应该喊师傅为姥爷的,可是那些师兄师姐们说这样不好,还是应该喊师傅,于是我也跟着喊师傅。这样就叫习惯了,直以现在也仍然称他为师傅。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6

 自从练了武,就觉得很神气,身体也很灵活,整日里上蹿下跳的,除了怕父亲之外,谁都不怕。胆子也是越来越大,性格也变得仗义豪爽,见不得比自己小的孩子受欺负。
    有一天晚上照常是练到八点半,师傅就放我们这些年纪稍小些的孩子先走。但在这一天练武的时候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要出什么事儿。等我们走出小学校的门,拐到一条没有灯的小路上,迎面过来了一群小青年(当然在我眼里是一群小青年,但现在想想应该是一帮中学生),溜里溜气地,其中一个还走到我跟前问“你也是学武的?”我心想我身上穿着练功服你看不见?嘴上只说了个是。于是就继续往前走,但那群小青年却截住了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些小师兄弟们,要抢他们的刀,那刀是专门练武用的,也可以说是表演刀,在那个年代买一把还是很贵的。我们虽然学武,可是年纪太小了,看见那帮人心里也有些没底,其中有一个小师兄拿了两把刀,朝着我扔过来一把说“接住”。天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竟然打了个空翻,然后接住了刀。结果自然是震住了那帮人,他们嘀咕了一阵,说声没事了,就都走了。呵呵,从那以后那群人就再也没有出现,现在想来心里还很自豪。在我练武的小学校里只有一座教学楼,平时我们是不进去的,除非想上厕所。那座教学楼是当年日本人建的,都是木制的地板,时间久了,走上去咯吱咯吱的,因为没有人,晚上又有“穿堂风”,所以显得特别阴冷。教学楼在晚上显得阴森森地,当然这是现在的想法,那个时候年龄小,根本不知道阴森森这个词是啥意思,也不认得这个词,只觉得那楼里挺凉快的,而且没有人,于是在想偷懒的时候就躲进去装上厕所。当然,装上厕所并不表示一定要在厕所里蹲着,在楼里闲逛也是有的,从各个教室的门缝往里看那些课桌和讲台,现在想想是挺没劲的,但那个时候却不这样想,觉得挺有意思的,空荡荡的一栋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阴暗的光线,和着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很有点侦探的感觉。可能我从小就喜欢刺激。
    但是有一天晚上在我装上厕所的时候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我躲在一处角落里心突突直跳,等到那人走近了,我却没有看见到他的脸,确切地说是没有看清他的脸,他的五官我一点儿都没看见,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就那么从我跟前走过去了。
    等他走后,我飞快地跑出楼去,炎热地夏季让我不再感到阴凉,看着操场上的师兄师姐们,终于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结束后,我和一个师兄一起往家走,在路上我告诉他在楼里看见一个人,但没看见他的脸。于是师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说是故事,可师兄却说是真事儿),这个故事据师兄说是他的爷爷讲给他的:
    
    没有脸的人(又称为平面人)。
    
    为什么会出来一个“又称”呢,因为师兄的这个故事后来经我询问,在我们那个地方竟然有好多人都知道,有的人说是没有脸的人,有的人则说那是平面人,那么这究竟是什么人呢?请听我继续讲。
    说的是我们附近的那片平房,大概住了二三百户人家,里面有许许多多小胡同。一天早上,有一个老头推着车子出门,在小胡同里左拐右拐,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正慢慢地走着,因为那人挡了他的路,于是老头大声喊着让前面那人让一让,这一喊不要紧,就见那人转过头,脸上竟然没有五官!老头大吃一惊,掉头就跑,车子也不要了,跑到胡同口往左一转,对面来了个女人,老头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就见那女人走近后,竟然脸也是平的!于是老头当场吓晕过去,醒来后没几天就过世了。
    师兄讲到这儿,我就不明白了,我说那既然没五官,那脸是什么样子的?师兄说是平的,就是肉嘛,我说那没鼻子怎么呼吸,他说他爷爷讲那平面脸上有两个孔的,想来是呼吸用的。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好笑,但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只觉得恐怖,因为在那之前我从未听说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后来回家讲给父亲和母亲听,他们竟然也知道!
    我们家以前也住平房的,后来母亲千方百计想办法搬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故事有关。
    哦,其实不能算故事,应该是个传说,我们那一片儿至今还有这个传说,让我们太晚或太早都不要在胡同里乱传,因为那片胡同里有一种平面人。
    从知道这个故事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吧,那片平房到现在也没有拆迁,有些老人说那片房子要拆的话那平面人就没地儿住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平面人,我也不确定我会那么巧遇到一个,但老人们的话是不得不听的,而且我也问过外婆,但她从没有明确地告诉我有还是无,不过我还是不再从胡同走了,总是走大马路。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7

舅舅。
    我有两个舅舅,大舅和小舅,现在先讲小舅。
    小舅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每次去外婆家聚会,只要有他在场,大家的嘴向来是合不拢的,他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俏皮话惹我们发笑。我很喜欢小舅,俗话说见舅如见娘,小舅对我也很亲,他从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很明事理、很懂事的姑娘,而且我从外婆、母亲和姨妈嘴里听到许多小舅小时候的事,很有意思,所以我每次去外婆家总盼望小舅也在。
    小舅小时候是院儿里有名的“皮神”,当然是调皮的皮。
    “皮神”经常在院子里倒乱,比如在小姑娘跳房子的时候,他过去把人家用粉笔画的房子拿脚擦掉,人家跳皮筋,他就去把人家的皮筋弄断,惹得那些小姑娘常常到外婆跟前告状。告就告,“皮神”是不怕的。至于院里的男孩子,更是不敢惹小舅,因为小舅常常揍他们。挨了打的小孩子就和他们的家长一起找外公告状,于是外公就把小舅狠揍一顿。
    小舅现在时常跟我说:“大外子,我小时候可挨了你姥爷不少揍呢。”(大外子,就是大外甥女的意思)于是我就说:“那你小时候一定不听话。”每当这时小舅就不言语了,拿起酒杯说:“来,大外子,喝一杯。”
    听母亲说太外婆是很不喜欢小舅的,小的时候,小舅去她那儿,她总瞧着外婆不注意就去拧小舅,实话说我是不太相信的,太外婆在我眼里是一个很慈详很和蔼的长辈,她一定不会趁外婆不注意偷偷拧小舅的。
    太外婆曾经对外婆说:“你这小儿子,到十八岁上定要过个坎儿,这个坎儿过去了,从此顺顺利利,要是过不去,这孩子就当白养了。”
    外婆自然不愿意白养一个儿子的,于是在小舅十八时她就格外留意。
    
    
  小舅在十八岁上,在我们那里多少有些名气了,当然,是打架打出的名,十几个人打他,他也不怕,也不求饶,日子久了,就被我们那个区的一个大哥看上了,既然叫大哥,一听就知道是黑社会,那个时候叫什么团伙。那大哥天天带着小舅出去玩,什么事都叫上他,听说一心想培养小舅做他帮里的头目。
    外公那个时候和当地派出所所长的关系很铁的,因为外公是厂里的党委书记,我们那个区方方面面的人他都认得。
    派出所所长自然认得本地区的各种团伙,包括他们的头目,于是就发现外公的小儿子据然和那大哥混在一起,很是紧张,马上就到外婆家去把情况说了,外公一听就急了,等小舅回来自然又是一顿揍,可是这次小舅说什么也不同意离开那大哥。其实小舅虽然为人精明,但是他太讲义气了,他觉得那大哥对他好,所以应该跟着大哥,而且他那时年轻,做事也很冲动,不考虑后果。逼急了,就说反正也没工作,让我每天在家干嘛?外公思来想去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提前办理退休,让小舅顶替了他的名额。
    自打小舅上了班后,的确有了很大的转变,很少再去找事打架。只是外公刚退下来,心情很不好,好在不久就当了居委会主任,全家才过上安静日子。
    后来听说那个大哥身上有命案的,当时就想在身边收几个象小舅这样能打架的人,如果小舅当时真的不听劝,一直跟那大哥混在一起,我真不敢想象他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许我跟本就见不到他了。
    所以我觉得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是很神奇的,总是不断地出现转折,如果走错一步,后面的就很难想象了。
    一个叫夏雪的小姑娘。
     这个叫夏雪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她该是姐姐还是妹妹,因为在我听到她的事情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夏雪离开人世时只有六岁。她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是同事。
     夏雪是夏天出生的,她的父亲又姓夏,因为怕这孩子会被“热”着,所以取名为夏雪,也是和着“下雪”的音。按说一个小姑娘叫这个名字,还算不错,挺雅致的。可是夏雪越大,身体就越差,到后来简直是动也不能动了,只能躺着,医生说是得了一种什么什么症,好长的一串名字,我没有记住,母亲也没记住。到了夏雪六岁的时候,在夏天就走了,悄无声息地。
     母亲很是可怜这个孩子,经常在外婆跟前讲,开头外婆什么也不说,到后来想是外婆听烦了,于是对母亲说:“你快不用说了,那取名字的学问大着呢,你瞧瞧,姓夏,又是夏天生的,偏偏取个雪字,大夏天的怎么会下雪?即便是下了,那雪在夏天还不立马化了啊?那孩子又小,自然经不住的。”
     于是母亲从那时起就开始研究怎样取名字,后来她能根据一个人的名字推算出这人的一切。
     不过我可没有母亲的耐性,也没打算跟她学,母亲现在身体好的时候,还经常发邮件跟我说某人某人叫了个什么名字,这人日后定会怎样怎样的。我没有心思记得那些,太麻烦,所以挑了一样我认为最简单,又不用记太多东西的来学,就是看相。
     呵呵,总得学一门拿手的,这样才能对得起我这样的家庭。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学出点门道来。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8

 兰妹。
     兰妹是我大舅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妹,为了和前面姨妈家的表妹区分开来,所以称她为兰妹。
     兰妹是外公的长孙女,因为我的两个舅舅生的都是女儿,所以外婆十分宠她。
     外婆很讲究家族地位,她常说兰妹是她们刘家的大小姐,说我和姨妈家的表妹只能是刘家的表小姐,我真是受不了,这又不是旧社会。
     表小姐听起来好听,但似乎总有一种和外婆家隔了一层的感觉,从这件事上我觉得外婆其实是很重男轻女的,女儿总是别人家的人。只因为实行了计划生育,要不然啊,她一定会让舅舅们生个男孩出来不可。
     我和姨妈家的表妹在这件事上是很有意见的,但是没办法,我们两个的确上不了刘家的族谱,兰妹的名字却排在族谱里他们那一辈的头一名。
     兰妹从小机灵,能言善辩,上学后学习又好,一直是班长,所以外婆就更有了宠她的理由。兰妹不管做什么,外婆都认为是对的,就连考学时差一分没有上重点,外婆也说是人家老师给批错分了,其实兰妹的话太多了,说一个问题总跑题儿,所以那作文写的也跑了题,那能得高分吗?
     兰妹上初中的时候,太外婆还在世,她常常对外婆和母亲说兰妹到了高中会有一个大的转变,估计到时她爸妈都管不了,然后指着外婆说,你痛她也是白痛,何苦招人嫌呢?
     我不知道太外婆说外婆会遭人嫌里面的人包不包括我。其实我和姨妈,还有姨妈家的表妹对兰妹是很有意见的,对外婆如此坦护兰妹也很有意见。但我想最有意见的人肯定是小舅妈了,呵呵,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这么说。
     结果到兰妹上了高中后……  其实兰妹小时候是很崇拜我的,在她眼里我这个姐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她很羡慕,总想有一天也象我一样,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使她象崇拜一个英雄一样崇拜我。兰妹话多,她有心事总也不瞒我,总是找我帮她拿主意,可是自从她上了高中以后我就觉得她变了。
     兰妹并不漂亮,但个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吧,一个又高又不漂亮的女孩在我眼里找对象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一直为兰妹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在兰妹上高二的时候我接到了大舅妈的电话,大舅妈让我好好劝劝兰妹,说她只顾着谈对象,考试每门都不及格。这让我很惊讶,兰妹在初中时还是市里的优秀团支书,怎么一到高中就门门不及格?而且还谈了对象,我很想见见兰妹,那个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与兰妹见面。于是我第二天中午请了假,用借书的名义约了兰妹出来,在那家西式餐馆里,兰妹告诉我她经常离家出走,告诉我她喜欢那个男孩子,告诉我她长大了,告诉我她想出国,告诉我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城市,她烦倦了,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母亲,因为她觉得母亲很庸俗,她想逃避,逃得越远越好。
     我能够理解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少女的烦恼,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开导她,其实我知道那是没用的,我也打那个时候过,那个年龄的少男少女最不稳定了,他们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但却自以为很了解,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等他们走过这一段,回头看看,那想法是多么可笑。
     自打我与兰妹进行了那翻谈话后,兰妹不但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于是亲戚们都对兰妹有了看法,大舅和大舅妈更是不敢管,生怕她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
    
     兰妹的血光之灾。
     记得在兰妹要考大学那一年,外婆仍象往年一样在新年初给全家人推算新一年的运程。在算到兰妹的时候,外婆很担心,说兰妹今年考学怕是没指望了,换句话说,我们家今年没有文曲星下凡。
     我随母亲回家后,母亲悄悄对我说你外婆错漏了一样,母亲得出的结果是我们家不但没有文曲星下凡,兰妹在今年还有血光之灾,所以她当时没敢提醒外婆。为了这件事母亲还巴巴地跑到大舅妈那里去,让大舅妈注意一下,结果还惹的大舅妈很不高兴,说是考不上大学就算了,还说我女儿有血光之灾。
     我说母亲就是多事,何苦呢,再说外婆怎么会算错?结果在兰妹考学前一个月,因为出去买东西,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出租车撞飞了,大舅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地说不出话来,我赶到医院得知兰妹的右胳膊撞断了,头部也受了伤,虽然当时检查不出什么,但不敢保证日后没事,很麻烦。
     反正我当时是傻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再也不敢嘲笑外婆家的“神神叨叨”,我撤底服了中国古代的命相学,它太神奇了,太伟大了,神奇地让我害怕。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8

外婆的首饰匣子。
     外婆有一个红木的首饰匣子,其实说是小柜子更合适些,它可以放在桌子上,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长,宽大概是三四十公分。中间有两扇小门,两边是两个小抽屉,门把手都是铜制的。
     这个首饰匣子是太外婆结婚时老祖宗给她的嫁妆之一,后来就给了外婆,据说原来这个匣里是装满了金银首饰的,可是现在里面却装着外婆家的身份证啊什么的,我时常对着这个匣子发呆,幻想着有一天我能够坐在它的面前梳妆打扮,并且悠闲地从匣子里挑选自己合意的首饰。
     记得有一次我在外婆家住,非要搂着那匣子睡觉不可,于是外婆就把它从桌子上拿下来,放在我的枕头边上,那匣子那么大,怎么能搂,就是靠着罢了。反正我当时就是觉得靠着那匣子睡觉特别踏实,于是在睡梦中……
     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坐在那,对着一面镜子专心地梳妆,她的样子好漂亮,头发长长的,我一直在一边看着她,我记得她从外婆的匣子里拿出了一支簪子看来看去的,于是我说:“你干嘛拿我外婆的东西。”那女子扭过头来看了看我笑了,说:“你认得这支簪子?”我哪里认得,就摇头,那女子说:“你自然不认得的,罢了,你快些回去吧,此地岂可久留?”
     于是我感觉好象到了家,眼睛一睁发现在外婆家的床上躺着呢。于是我告诉外婆做的这个梦,外婆听了马上就问我:“那簪子什么样子?”我说簪子头上是绿的,宝石吧?外婆听了,神色很不好,后来听外婆跟母亲说,那是老祖宗来了,那簪子本来是要她和太外婆保管好的,可是后来家中有个人出了事,拿那簪子换了钱赎人。
     关于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当时也没那个心去问,只是记的那紫衣女子真的很漂亮,原来那就是我的老祖宗,一个清朝的官家小姐,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吧,因为我一直都想见见古时候的人,呵呵。
     后来又梦过老祖宗一次,是最近的事了,以后再讲吧。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父亲一起去海里挖蛤蜊,一般挖蛤蜊最好的时间是在夏天的夜里,退潮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我和父亲去挖蛤蜊,在去之前我戴了一块玉佩,并且在父亲的自行车上系了红绳,因为去那片海是没有公共车的,而且挺远的,骑自行车最合适。在出门前我特意叮嘱了父亲下海前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因为老人们都说在出海前不能讲不吉利的话),父亲答应了,结果用自行车载我走了一段路后,父亲突然说,咱们的自行车放在海边万一被偷了自么办?吓得我赶快帮他往回圆话,我说不会的,海边自行车那么多,怎么会丢呢?
     结果到了海边,父亲把自行车藏到了一堆草里,不记的是什么草了,反正挺高的,黑灯瞎火地谁都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那一次我们挖了两个小时,上岸后,父亲去草里找,我站在外面等,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还不见父亲出来,我急坏了,心想那自行车肯定出问题了,正想着父亲推着车子出来了,说是差一点儿就找不着了,是在草丛深入一条沟里找到的,自行车上的锁已经被撬开了,但是自行车上还有一把保险锁,好象被铗子拧过,但是没拧开,估计是藏在沟里回去找东西去了。
     于是我和父亲赶快推着车子离开了。走着走着父亲就觉得不对劲儿,低头一看,自行车上原来的锁已经失灵了,也就是说车胎转得快了,那锁就会自动掉下来卡住,如果是下坡,父亲载着我,锁一卡,必然会翻的。好在及时发现,才没有出事,吓得我不行。后来父亲再去赶海,路上从来都是一句话都不说。
     所以通过这件事我认为外婆有句话说的没错,没事的时候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否则人会走背字儿,越来越不顺,有些时气差的人会因为一句不吉利的话走好几年的霉运呢。
  我的菩堤树。
     看到上面的那首诗,突然想起了我的菩堤树。大概是我初中的时候,跟着母亲练功,应该是佛家的一种什么功法,那时小,也不记得问,大人说了就去做。母亲说练好了会开天眼,我虽小却也不见得信。练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吧,每到晚上闭着眼睛静下心来的时候,都会在面前出现一棵树,有枝有叶的特别茂盛。于是我跟母亲说闭着眼睛能看见棵树,母亲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闭着眼看树是什么样,只可惜我口才不好,文笔又差,表达不出来。后来学了画画,就把那树画了出来,父亲拿去给人看,认得的人说那是棵菩堤树。
     三年后我去了一家道观,就是老祖宗常去的那家,一位道姑见了我,也不知道嘴里念的什么,围着我绕了几个圈子,给我喝了杯茶,就让我走了。回去后,时间一久,闭上眼看那棵树就不清楚了,又过了一年就完全看不到了。后来跟外婆说,外婆说你母亲先前练的功是佛家的,所以你能看到菩堤,但怕是你与道家有缘,所以那道姑见了你,就替你消了菩堤。我就问是好是坏呢?外婆说自然是好的,咱家历代都是信奉道教的,而且算起来,你还是道教始祖的后代呢。我心想也是,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反正道教才是咱中国自己的宗教。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39

 一桩绑架案。
     我初中的学校外有一条马路,马路这边是城市小区,马路另一边呢是一片田地,田地靠着我们那所城市的火葬场。这条马路还被称为城乡分界线。其实马路那边的村子里有许多孩子在我们这所学校念书,他们是农村户口,但从外表看和城市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一天我们那个城市的晚报上登了一个小孩的失踪报道,这个孩子已经11岁了,听说后来有人打电话跟他家人要四万块钱,于是就变成了绑架案,那个小孩就是马路那边村子里的。
     我的姨妈每天早上都到那条马路上去晨运,因为她家就住在附近,我周未去外婆家玩,看见姨妈和表妹,姨妈说有一天早上阴天,她去那条路上晨跑,觉得那片田地黑蒙蒙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跑过那段路后就好了,挺奇怪的。回家的路上妈妈说你放学的时候不要从那条马路上走,尽量早点回家。
     过了两周,就看见成队的警车停在马路上,然后周围的居民和村里的村民都聚了过去,当时我们正在上课,下课时一打听,原来是有人在那片地里杀了人,被杀的就是那个被绑架了的小孩,绑匪也是村里的人,认识那小孩和他的父母,所以拿了钱也要杀人灭口。这个绑匪判的是就地枪毙,也就是说在哪里杀了人就在哪里把他毙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条法律)。我记得当时我们上物理课,物理老师让我们去实验室上课,因为透过实验室的窗户能够看得到执行现场。印象中距离很远,只能看见一个小影,那个绑匪背后还背着大牌子,在枪毙他的时候他还往前跑了两步呢,尸体就放在地里,用白布盖着,等着家人去领尸,好象直到晚上他的家人才来把尸体带走,可能是白天去怕被人骂吧,都是乡里乡亲的。
     从那以后每到放学天黑后,大家都成群结队地走,连老师也是如此,听说火葬场的山坡上还经常有鬼火出现,那片田地荒了很久。
    
     传说中的塔。
     火葬场的山坡上有一座塔,荒废了很久,那时候山坡上到处都是坟头。火葬场山坡上的塔很有些年数,我很小的时候站在祖母家的阳台上就能看见它,那个时候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大人们告诉我那是火葬场的烟筒,我就不再问了,只是奇怪明明是一座塔怎么会改成烟筒呢?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烟筒,是一座已经荒废了很久的老塔,至于有多老,没有人能说的清。
     上了小学,知道的事情就多了,于是打听关于那座塔的事情,有人告诉了我一个这样的传说:
     传说中那座塔不知是什么年代建起来的,一直很冷清,没有什么人去,那塔望上去就冷冰冰地,让人不愿意靠近,后来来了个年轻尼姑住了进去,从二十多岁一直住到七十几岁,没有人知道那个尼姑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尼姑什么时候过世的,只知道那尼姑在塔里呆了五十年。五十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人知道那尼姑在里面都干些什么,也许是诵经,也许还做些其它事。
     尼姑去世后曾经在塔外的墙上留下了一些话,大意是说这个山坡是个极阴的地方,活人不能呆,但死人可以,她死后不要人给她收尸,塔里面已经有了安排,请周围的村民把塔门封掉,不许人再进去,此后自然太平。
     周围的一个村子里的村长就按照尼姑说的把塔门封了,后来山坡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的坟头,慢慢变成了一片坟地,于是那座塔就更加寂静了。
     又过了十几年,一天晚上,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喝了酒,借着酒劲来到那座塔前,将封住的门底下打了个洞,爬进去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几个人拿着手电筒一个个爬了进去,据说里面是黑洞洞的,虽有手电却看不清什么,有一个人在墙上摸了一把,拿手电照照一手黑乎乎的东西,另一个人也在墙上摸了一把,手上却是红红的,吓得大叫一声,于是塔里象闪电一样“亮”了一下,虽然很短暂地一“亮”,可这一“亮”,几个人差点吓晕过去,只见正中央有个尼姑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嘴角上挂着笑容,根本就不象死去的人。
     几个年轻人连滚带爬地回到村子,第二天晚上那尼姑就在梦中警告他们,从此以后不得再踏进塔里半步,否则会有大祸临头。于是村里的村长带了人去把塔重新封好,并警告村民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
     那几个年轻人里有一个就是告诉我这个传说的人的父亲。
     其实那塔终年地立在那里,它的周围又都是坟地,自然就给那座塔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于是我决定前去探险。
     所谓探险就是想走近那座塔看个清楚,另外想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前去探险的人数不少,足足六个人呢,大家都对那座塔抱着好奇的心态,因为那传说太神了。
     要走近那座塔必然要上山,上山就意味着要经过坟地,小孩子们是不怕的,一路上说说笑笑,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我们走近一看,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吐着信子盯着我们,大家吓坏了,但那蛇似乎并没有敌意,盯了我们一会儿就溜走了。于是我们每个人手上都多了根树枝,准备再见到蛇好打蛇用的。渐渐地走近了那座塔,其实从近处看那塔还是挺不错的,上面的图案很漂亮,就是有些旧,那塔上的窗子灰蒙蒙地,一点都看不到里面。大家绕到塔的另一面去,那一面背阴,但塔的门是在那面的。
     终于看到塔门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惧,被石头封住的门底下有一个洞,就象传说中那几个人扒开的洞,洞口不大,里面时有阵阵凉风吹来,今天想来应该是阵阴风,突然有个小伙伴喊了一声:“快跑!”于是大家扭头朝山下跑去,来到马路上才松了口气,互相约定今天见到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回到家,外婆问我跑到哪里去了,我说去看塔来,外婆一听就急了,说你放学不赶快回家出去瞎跑什么?那塔能随便去的吗?然后又问见蛇了没?我说见了,那蛇没咬我。外婆说那蛇是守阴宅的,没事咬你干嘛?人家蛇都规规矩矩地呆着,你倒好,哪不能去,偏往到那里跑。
     后来外婆告诉母亲,说是我与蛇有缘。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0

  自从外婆说我与蛇有缘后,我就象中了邪,三天两头的不是见蛇就是梦蛇,当然了,我自己会解梦,梦蛇是好是坏我心里清楚,可是三天两头见蛇就有些奇了,不过见到的蛇对我似乎都没有恶意,只是我心里觉得毛毛的,母亲时常劝我说蛇在属相中是小龙,你见到蛇是好事,不用多想。
     其实在城市里住着时常见蛇的确不是一件平常事,不过即然外婆和母亲都说我与蛇有缘,我就不怕了,到了后来,我几乎每隔一个月就到动物园爬虫馆去看蛇。爬虫馆里有一条竹叶青,自己呆在一个玻璃柜子里,它的肚皮是淡绿色的,看上去的确象是一节节的竹子,我最喜欢了,只是它毒性太大。
     参加工作后我曾经养过一条小蛇,土褐色的,身上带着金色的花纹,但母亲嫌它太难看了,说是不如养一条蟒,我心说养条蟒哪有那么多东西喂,还是放掉算了。放蛇的时候心里很是不舍的,可能是对它有了感情,我记得它一直在地上看着我,我走了很远,它都没有动,现在想来心里还有些难过,如果它现在还活着,该是一条很大的蛇了,只是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我。
     对于蛇,我由怕到爱,不知道这是不是外婆说的有缘,不过蛇的确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也许我在以后还会与蛇有其它奇怪的缘份。
    提起蛇,想起来外婆讲的一个故事。
     外婆小的时候听村子里的老人讲,有灵性的蛇是会修炼的,做为一条蛇修炼的最大目的就是成仙,当然了,这个成仙和白娘子是不同的,它们的目标在于修练成龙。
     村子里的老人说在他小的时候到海边去赶海,要到海边必须翻过一座山,爬到山顶上发现海水一片通红,映得黑夜也变红了起来,老人呆在那里直愣愣地看,只见半山腰上溜下去一条蛇,来到海边后就浑身发红,串腾了几下,海水就翻腾起来,海浪越翻越大,可是蛇身上的红光却越来越小,到了后来红光完全消失不见,于是整个大海立刻平静下来,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就见那条蛇慢慢地又从海边爬了回去。
     外婆说蛇要变龙,必须要修炼到能把海水分开,从中冲过去,才能一飞冲天变化为龙,如果冲不过去,就是修炼的还不到家,那条蛇就属于这种情况。
     我当时就想那条蛇一定很伤心,它也不知修炼了几百几千年的,却没有成功,没准回去后还会偷偷地哭呢。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挺可笑的,小孩子嘛,总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呵呵。
    
     买不起冰棍的祖父。
     祖父年轻时是个裁缝,八路军来的时候,动愿祖父去做军装,于是祖父带着他心爱的缝纫机去了部队,军装做好了,祖父仍不见回来,后来有人来告诉家里人说祖父抗着缝纫机参加革命去了。
     建国后,祖父成了高干,他的许多事迹都写在了书里,我很为祖父感到骄傲。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祖父因为肝癌过世了,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那么多,我记得祖父躺在透明的棺材里,身上盖着党旗,他的样子就象在熟睡。
     刚开始家里人每年都去给祖父上坟、烧纸,后来渐渐地去的次数就少了。
     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祖父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出去玩,走到一个卖冰棍的跟前,祖父问我要吃吗?我说要,于是祖父开始摸他中山装的口袋,摸来摸去的,就是不掏出钱来,后来祖父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说:“惠啊,我这几天手头紧,身上没有钱了,以后再给你买吧。”
     醒来后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儿,于是问母亲今年给爷爷烧纸了没?母亲说今年家里的人都有事凑不齐,所以就没去。于是我把梦里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说没事的,别多想。但后来我听姨妈说,母亲把这件事告诉了外婆,外婆立逼着母亲去给祖父烧了纸,上了坟,才算做罢。
     所以我一直认为人死后是有另一个世界的,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也要用钱,也要买东西的,我们没烧纸钱,祖父的手头就紧了,所以才托梦给我。也许是我太迷信了。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0

  黄鼠狼的故事。
    关于黄鼠狼的故事,我想每个人都多少知道些,我要讲的故事是这样的:
    我工作的时候单位里有一个同事,我叫他昌哥,昌哥的家在乡下,他们家是做花生粘的,花生粘一直都是我的最爱,所以每次昌哥要回家之前我都要粘着他,目的就是想让他回去带点花生粘回来给我吃。当然,我的要求每次都能得到满足,因为年龄小嘛,受照顾,呵呵。可是有一次昌哥回家后再回来却没有带回我想要的,我很奇怪,也有些不满。于是我一天之中在昌哥的办公室里转了两次,等我转到第三次的时候,昌哥终于说话了,他说惠妹啊,不是我不给你带啊,是我们家的花生粘都被偷走了。我很吃惊,什么人偷东西专偷花生粘的?昌哥告诉我说是黄鼠狼偷的。我说是吗?黄鼠狼会偷花生粘吗?昌哥说没错,因为他们家乡有许多黄鼠狼,有一次家人因为说话不小心提到了黄鼠狼,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家里刚刚做好的花生粘都没了,细想起来应该是被黄鼠狼偷走了。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原来黄鼠狼也记仇的,说了它的坏话,它就来偷东西。转眼过了一个月,昌哥又要回家去,于是我很有耐心地盼过了星期天。星期一一大早我就奔了昌哥的办公室,终于在昌哥的桌子上发现了我的最爱,于是我边吃边问:“你家又做花生粘了?这一次黄鼠狼没来偷吧?”昌哥笑了笑说是后来他家里的老人出面烧了几柱香,然后对黄鼠狼说了几句好话,大意是什么家境困难,就指着这些花生粘卖钱呢,所以第二天就在马槽里发现了被偷走的花生粘,想是被黄鼠狼送回来了。我一听,立马停了嘴,问他我现在吃的是不是黄鼠狼送回来的那些,昌哥说:“你说呢?”把我气的不行,但是从那次之后,昌哥家就不做花生粘了,改做山楂片,呵呵,山楂片也是我的最爱,所以仍旧有东西吃。
    其实我后来想想,也许昌哥那次忘记给我带花生粘了,所以才编个了故事来哄我的。
    
    药厂里的黄鼠狼。
    药厂在郊区,是公司的下属单位,我们时常去药厂的食堂吃饭,食堂的饭很便宜,有荤有素的花个两块钱就够了。食堂里的厨师姓黄,大家都叫他小黄,我和小黄关系不错,每次去总给我多打点菜,有时还给我单做点吃的。小黄晚上一般都住在药厂的传达室里,有一天,他出来小解,结果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跑过去了,黄师傅对传达室里的人大喊:“快看快看,有黄鼠狼!”就见那黄鼠狼扭过头来说:“你呦喝什么?小点声!”小黄吓得站在那里半天没敢动。后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大家有的不信,有的好奇,我就属于好奇那一类的。药厂在郊区,周围草木又多,有个黄鼠狼什么的也很正常,只是它会说话,这就让我很好奇,想听听黄鼠狼说话是个什么声。
    哦,对了,我养的那条蛇还是小黄送给我的呢,就在我们药厂周围的草丛里抓的,本来供应科的科长要拿去泡酒的,被我抢先要了来。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1

 出国。
    在2000年的年底,我去道观求了一支签,是一支上上签,签上的话自然都是好话,于是带回家去给外婆看。外婆一看就说这孩子怕是应了她太外婆的话,要背井离乡出远门去了,再看看又说是要出去念书的,不会是去工作。父亲听了就笑,说是哪有那么多钱供她去念书,好好地工作找个对象结婚算了。我想也是,虽然很多人都梦想出国,可是一但要远离自己的国家心里很不滋味,也没有底。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转过年来过了2001年的春节,突然有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可以出国念书,父亲算了一下费用,勉强能够支付我的学费,可是生活费怎么办呢?外婆说,这个你们不需操心,那签上说“与人合伙能生钱财”,而且这孩子一生不缺钱用,自然有办法的。其实父亲也是很想我能出国的,他希望我能给他挣点面子,不过我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些,到国外念不念书的两说,找个人嫁了是正经。其实这是一个很没有出息的想法,只是父亲不知道罢了。
    手续办得很成功,在去北京之前,外婆说:“你记得签上还有一句‘婚姻有成‘的话吗?等你出去了,自会有一段姻缘等着你,只是要费些周折罢了。”我想周折就周折吧,只要自己能嫁出去就好。
    我就这样拿着护照和机票,身上装着我的学费和几百美金零用钱来到了这个传说中很冷的国家。
    传说中很冷的国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来这到这里没过多久签上的话就都应验了,我的确没有缺钱用,而且也找到了一个人,只是中间的周折也太“折”了些,使我几次差点走上萧儿的路,呵呵(苦笑)。
    我去道观求签的时候是许了愿的,一年过去了总要还愿,可是我人在国外怎么还呢?于是托了姨妈家的表妹去。后来表妹在QQ上跟我聊天,说她一进那个道观,观里的道姑就冲她笑,说是:“有缘人又来了一个。”我想可不是吗,当年我第一次去的时候,道姑就说“有缘人来了”,表妹去了,可不是又来了一个呢。
  
  
  关于爱情。
    这几天有好多朋友都建议我写写爱情,关于爱情我该说些什么呢?
    其实我能够预见自己每一段感情的结果,这对于我而言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更多的是无奈。在经过了那次失恋后,我突然对爱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在1999年到2000年之间我去相了无数次亲,大概有二、三十次吧,记不清了。那些人里有从政的、有百万富翁、有公司的职员、有医院的医生、有军官、有警察、还有工厂的工人和开塔吊的司机等等,可是我对谁都没有感觉。
    他们无一例外地对我很有好感,但我知道他们并不适合我,我要找的也不是他们,这样讲或许有些不负责任,有点游戏人生的感觉,不过这的确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出国除了拿一张好文凭外,最重要的也是想找一个人,最好是能够托付一生的人。外婆对于签上的解释使我很有信心,这也是我最后决定出国的原因,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我后来要面临怎样的周折。
    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是公派而我是自费,所以在我眼里他似乎总是高我一等。当然了,女孩子挑对象是要找个在各方面都比自己强的,他起码在学历上要比我高一个档次,这一点让我很满足(也许是虚荣心在作怪)。
    他的家庭条件非常好,好的让人无法挑剔,我想这也是每一个女孩子择偶的标准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关心,这对于一个刚刚走出国门的女孩子来讲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于是我开始心动,开始恢复了往日恋爱时的那种感觉,我得承认恋爱的确是美好的,那种感觉幸福又甜蜜,或许用语言根本就描绘不出来。
    我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很温柔、很贤惠的人,而且烧得一手好菜,又会做家务,标准的贤妻良母,于是他的心也开始动了起来,我们开始了热恋。
    如果我当时知道我们的热恋只有两个星期,打死我也不会和他交往的。
  其实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没有工作过一天,也没有任何阅历和经验,他大学没有念完就被学校派出来了(或者应该算是交换生吧,好像又不太像,据体的他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在我眼中他就像一张白纸,他不像那些单位公派出来的人那么圆滑,那么会处事,也不像那些人哄着小姑娘团团转,骗了你然后把你甩了,你还对他无怨无悔。
    他很诚实,也很坦白,坦白的有些残忍,事实上我很希望他有时候能骗骗我,使我不至于那么受伤害。
    我记得在我们第一次闹意见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出去吸了根烟,进后来就跟我说:“你看上我也许是因为我的家庭条件,我的条件比你的好,所以你才跟我在一起,其实你是有目的的。”我想没有哪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后还不动气的,就算是个木头人,心里也会有想法的。当然,我承认很多女孩子谈朋友都会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家庭条件好是一个优势,可是他这样说我不知道他是坦白,还是在故意伤害我。
    
    上次说到了热恋,热恋总是幸福的,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可是两个星期后问题就来了。我发现他总是支支吾吾地想和我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我感觉到了,却没去追问他,我在等,终于有一天,他沉不住气了,跟我说了一件我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他在国内的前女友。现在想想我当时的确是幸福的昏了头,我低估了他嘴里所说的“前女友”,后来的半年中我用尽了所有的智慧与他的“前女友”进行较量,“前女友”一直占着上风,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的确不假。有几次我都在失败的边缘徘徊,我这才知道爱情为什么象战场。
    我想一定有人会说这是个什么人啊,值得你这样,其实陷入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就算他什么人都不是,只要我爱他,就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我不想他被别人抢走,我也不想象个泼妇一样对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能用的只有智慧,这是最好的武器。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2

 关于和“前女友”较量的细节,我不想再说了,其实往好里说是运用了智慧,往坏里说是玩了鬼心眼儿,他的“前女友”就曾说过我又老又有心计,还说我恶毒。事实上我只比她大了两岁,要说起心计来,这个姑娘的手段比我要高明的多,所以那半年中我一刻也不敢放松。
     这些天来不断地有朋友象我倾诉感情问题,其实感情问题用算命是算不来的,那都是注定了的。至于出现第三者,该如何战胜对方,我只能用我自己做为例子。
     恋爱中出现了第三者,哭闹是没有用的,这反而会使对方更加反感,重要的是先找找自身的原因,如果你本身没问题,只是男友太花心,那么你只能运用你自身的优势,来战胜对方。比如他的“前女友”虽然比我有情趣,但是她不是一个顾家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她反而要别人来照顾,这点对于他来说是很“累”人的,激情固然重要,可是激情过后总要走向平淡,我会做家务、会烧饭、会照顾人,这一点“前女友”就没办法和我比。
     所以我领教了“前女友”的厉害后,就改变了措施,我没在他面前流过一滴泪眼,也没有过一句怨言,我甚至象对待好友那样和他一起出去为那个女孩购买礼物,我甚至还和他一起分析那女孩的性格,帮他出主意,该怎样讨女孩子的欢心。这一切看似没有出息的做法,实际上是很有用的武器,他自然在心里把我和“前女友”做了比较,后来他曾经对我说过,“前女友”只能是女友,要结婚的话我才是最好的人选。
     那一场较量过后我元气大伤,其实我并不是个胜利者,只能说打了个平手,“前女友”后来主动退出,因为他不肯离开我。在这场较量中我和“前女友”并没有见过面,我在国外,她在国内,后来我们在网上的同学录里还吵过几架,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她说我老,我就倚老卖老,一口一个“你这种小姑娘……”把她骂的哑口无言,当时是很解气,现在想想也挺没劲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我动用了我所知道的所有的术法,来认真地对待这场较量,我几乎每天都能够推算出当天要发生的事,连男友背着我偷偷买给她的礼物都能算出来,就象中了邪,那一阵子我每做一个决定就会占一卦,占卦帮了我很大的忙,使我不至于那么无助。我想这一点应该是会有人羡慕的。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3

 姨表舅和他的女儿。
     姨表舅是姨外婆的儿子,从小就不爱学习,长大了又不爱工作,太外婆和外婆很不喜欢他。
     姨表舅在三十岁上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外婆见到之后就去找太外婆,要想劝劝姨外婆,让她阻止这门婚事,可是姨外婆思想比洋化,不赞同包办婚姻,赞同自由恋爱,于是半年后姨表舅就娶了这个漂亮女人。
     姨表舅结婚的时候我去了,虽然那时候还小,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姨表舅妈的美貌,记得她手上戴的红宝石戒指,记得她脖子上戴的金项链,我很羡慕,很想有一天自己也象她那样漂亮,那样打扮。可以说是姨表舅妈使我对首饰产生了痴迷,由其是戒指。
     其实我一直闹不明白凭着姨表舅妈的美貌,怎么会嫁给姨表舅呢?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答案,只是长大后在和姨表舅妈聊天时,发觉她隐隐地有些后悔。
     姨表舅在婚后一年就有了一个女儿,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很喜欢她。外婆也很喜欢,但更多的是同情。我自然很奇怪,后来外婆终于跟母亲说“这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会祸及后代”,完后还跟母亲说千万不能说出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姨表舅的女儿五岁了,可是却得了绝症,半年后就走了。我很难过,一直记得她缠着我叫姐姐的样子。我不知道姨表舅妈用了多长的时间来使自己忘掉这个女儿,在我出国前他们又有了一个小女儿,长得还是那么漂亮。我不希望这个漂亮的小妹妹再遭遇什么不测,等到明年回国的时候,我得带她去那家道观看看,只是不知道外婆的意思怎样。
  
  
  说到算命,其实外婆藏有几本这方面的书,我只看过一眼,那书是竖着看的,全是古文,基本上看不懂,但是外婆能看懂。后来兰妹从里面偷出过一本来看,只看了两页,就被外婆知道了,从那以后那几本书就被锁了起来,我的妹妹们再问时外婆就说烧了。
     我在出国前曾经要求看看那几本书,因为我年龄大,又不会乱说话,所以外婆才勉强同意,但她只给我翻看了和我有关的一些内容,实话说准是真的很准,那上面连我什么时候会得什么病都能算清楚。但是我得承认大部分内容还是看不懂的,需要外婆解释,外婆就说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你命中有贵人相助,什么都不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过我现在倒很想知道那几本书到底叫什么名字,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个心去问。
     母亲很有意思,退休后在家没事,就专门研究姓名学。研究的差不多了,就先拿我开刀,说我缺金,而且缺很多,于是找了几个合适的字来,由父亲选,父亲选了两个字,大意就是一整座山全是金子。我真是不行了,那名字土得要命,但是母亲坚持让所有的亲戚都这么叫,谁不这么叫,她就对谁有意见。
     我对于那个全是金子的名字很不以为然,母亲说你懂几个问题,然后她把我原名的坏处讲了一下,还别说,的确准,那个名字叫开了之后,以前那些不好的地方都有了改善。
  奇怪的公墓。
     去年我曾经和朋友去过一个公墓,这位朋友很喜欢墓地,而且还喜欢在墓地里照相。那天非要拉着我不可,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我们去的那个公墓很有趣,每一个墓碑都是一个雕塑,它们有着不同的造型。实话说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到墓地里走一走,看看那些不同造型的墓碑的确是一种艺术享受。但是我们那天去的时候,天却是阴沉沉的。
     阴沉沉的天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情绪,我的兴致很高,因为那是我出国后第一次参观公墓。墓地很大,分好几个区,我们在里面慢慢地走,朋友边看边拍照。走着走着我们发现了一个玻璃房子,我过去看了一眼,其实那是一个用铁架子支起来的房子,上面镶的都是玻璃,又破又旧,但我仍然可以看见里面的墓碑上刻着墓主是一七**年下葬的,这是我在这片公墓里见到的年数最久远的墓。
     玻璃房子上有门,但是门锁已经不见了,随手就可以拉开它,我想进去看看,虽然这房子只有三四平米大,但我很想进去站站,看看感觉怎样。朋友制止了我,说是没事进那里面干嘛,前面还有好多墓碑没看呢。
     于是我们继续往前,我边走边跟朋友说这天气不好,快下雨了,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可以躲到那房子里去,两个人刚刚好。朋友说:“你有病吧?什么房子,那是墓,相当于咱们中国的墓室,你去那里避雨?快别吓我了。”我说这有什么,就算是墓室,都是破玻璃,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也能看见里面,有什么可怕的。
     正说着,天上就落下雨来了。墓地那么大,跟本就没有避雨的地方,只有那个玻璃房子可以避一下。朋友没办法,只得跟我躲了进去,雨越下越大,远处墓地上有个明晃晃地十字架象在发光,我指给朋友看,朋友看后大吃一惊,说你看那个有十字架的墓地跟本就没有被雨打湿,其他的墓地都湿得在躺水。我一看可不是吗,真是奇怪了,那块墓地前后左右的地都有水,唯独那块地没有。
     我站在那玻璃房子里发愣,那个十字架不下雨的时候是锈迹斑斑的,一下雨怎么就明晃晃的?正想着,朋友推开门拉着我拔腿就跑,我边跑边问:“你干嘛?这么大的雨。”朋友说:“快跑吧,别问了。”等跑出公墓大门后,雨也下得小了,我们打了一辆车,在车上,朋友说:“你没看见那些雕塑在雨里似乎都活了吗?吓死我了,所以拉着你往外跑。”我说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后来朋友跟我说墓地里的事说不清楚,时常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由其是阴雨天,很邪门的。可是我那天在玻璃墓室里除了看见那变得明晃晃的十字架和没有水的墓地之外什么都没看见。从那之后朋友就不再和我去墓地了。不过我很想再去一次,看看那个有着十字架的墓地到底是怎样的。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4

我的漂亮女友。
     这位漂亮女友是我在1999年的五月份认识的,在那年初外婆曾经替我算过一卦,说是我从那年开始会陆续地有三个贵人相助。
    
     其实和漂亮女友相识是很偶然的。
     在那一年,我到一家公司去应聘文秘,事后很久也没有消息,于是我整天外出求职,有一次回家后,母亲说快快,给这家公司打个电话,他们让你马上去上班,我打了个电话后抓起包就走,去了那家公司却发现文秘的位置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我愣愣地盯着她看,漂亮的人总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公司的老总决定把我派到销售部去做助理,我就稀里糊涂地开始了一项新的工作。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头目有不少,平时都在外出跑业务,可他们一回来就钻到总经办去,在那个漂亮女孩身边说说笑笑。父亲说文秘自然是先靠长相的,人家长的漂亮这就是资本。其实漂亮女孩的性格很温和,也很平易近人,上班第二天她就主动过来和我说话,我觉得她很亲切,初时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一个月过后,我提出来和她出去吃饭,她很惊讶,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她都经常问我当时为什么约她去吃饭,我说因为投缘。
     是的,因为投缘,从那次吃饭后,我和漂亮女孩成了知心的朋友,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谈,感觉象从小就认识的老朋友。
     漂亮女友因为太漂亮了,她身边总是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故事,使我大开眼界,她一个人在街上走,经常就会有名牌车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搭车,她去办个事情也总有人搭讪,和她套近乎,至于追求她的人那更是不计其数。
     最有意思的是漂亮女友每次和那些男人约会时都会叫上我,所谓约会其实就是去饭店吃饭,我这个人比较爱吃,和她又投缘,她有时自己去约会也会担心安全问题,有个人做伴总是好的。每次吃过饭回来的路上,漂亮女友都会征求我的意见,问我这个男人如何,然后又告诉我这个人有多少钱,有个什么公司,有几辆车,有几套房……当然,我时常会给她提供一建议,其实我从那些人的面相上就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转回到贵人这个话题上,其实漂亮女友生的好,这使她比普通的女孩子多了许多机遇,好比出去应征,要她的公司多的很,她去了待遇各方面也很高,在我后来失业的时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从认识她到出国我跳了三次槽,都是凭着漂亮女友的关系去的,那三家公司一家比一家气派,一家比一家待遇好。
     等到我出国后她还给我提供了一些经济上帮助,在我出国的这几年里,家人也时常受到她的照顾。我很感激漂亮女友,我想她应该就是我命中的一个贵人,于是经常向外婆和母亲提起,外婆跟母亲说这孩子的眼力不错,会看人,否则就是命中有贵人,看不出来也白搭。
     第二个贵人:我的小女朋友。
     小女朋友是在国外认识的,她和姨妈家的表妹一样大,比我小了整整半旬,刚认识她时,我觉得她的年龄太小了,跟本就没有共同语言,但是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这个小姑娘是很不简单的。
     小女朋友很有语言天赋,她出生在武汉,八岁时去了重庆的干妈家,十一岁随着父母去了海南,十三岁到中山市念书,十六岁到了北京,十七岁出国,因此她会好几个地方的方言。出国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的俄语水平就成了全班的第一名,据我所知她在国内时就会英语、日语和韩语,最近还在学习西班牙语。
     所以小女朋友有着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的成长经历,因此她的心理年龄也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慢慢地我和这个小姑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小女朋友经常会带我去一家韩国餐馆吃饭,还会带我去酒吧喝酒,她还经常告诉我哪里的衣服便宜,哪里的名牌店开始打折,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用了不会过敏,甚至还会告诉我冬天去埃及的费用涨了没有。我觉得她很有意思。
     小女朋友年龄虽小,可是她已经交了好几个男朋友了,她的几个男朋友都是外国人,我看着很是不顺眼,可是小女朋友却很投入,真是搞不懂她,也许我已经老了。
     说实话在国外我的社交面没有小女朋友广,她经常会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学习、打工……她去逛街看到有合适我的化妆品就会买下来送给我,有时看到我爱吃的零食,她也会买来给我,我很感激她,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因为我身上除了学费外,几乎没有什么钱,小女朋友知道这一切,她在生活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其实我私底下看小女朋友的面相,她日后定是一个大福大贵的人,而且给我的帮助还远不至此,所以我猜,她或许会是我命中的第二个贵人。
  我的明星朋友。
     明星朋友是和我一个院儿从小玩到大的。
     二年级的时候我家搬了到了父亲的职工宿舍,于是认识了一大帮子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们。
     那时我是学校里的“二条杠”,就是中队委员(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戴不戴这个)。“二条杠”在宿舍里是很威风的,那帮小孩子们学习没有我好,整天疯玩,所以一个个都很崇拜我,我成了我们那个宿舍的榜样,每当有小孩不学习时,家长就会说:“你看人家惠惠,多爱学习,你看人家戴着二条杠,你呢?”
     其实我也很羡慕他们的。因为没有一个小孩子小时候是愿意主动学习的,大部分的小孩都喜欢玩,我也是这样,但是母亲逼得紧,我放学没有时间玩,也没时间看电视,每次听着小朋友们在楼下玩闹的声音,我的心就象猫在抓,急得不行。
     当然了,一年之中总有两个月是舒服的,可以好好玩一下,就是暑假。暑假的时候我会把院子里的小朋友们组织起来,开文艺晚会,每个楼的小孩子都要出一到两个节目,事先不能透露内容,要秘密地组织排练,到晚会的前一天报节目时才能透露出来。
     我那个时候是很争强好胜的,而且极要面子,我们楼出的节目总不能输给别人。
     明星朋友是“一条杠”和我住一个楼,于是编排节目的担子就落在我和她身上,记得第一次开晚会,我们楼排节目,我自编了舞蹈“吉米来吧”,她编的是“粉红色的回忆”,在晚会上我们的节目被评为一等奖,奖品是参加晚会的小朋友们从家里带来的小玩意儿,比如小项链,小贝壳等等。
     其实那两个舞蹈现在想想很不怎么样,挺幼稚的,但在当时能编出这样舞蹈来的小孩子还是少数,而且他们又极买我的面子,所以晚会在我看来是很成功的。于是我的名气更大了。
     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在院里排戏,比如《再上虎山行》《八仙过海》《红楼梦》等等。
     慢慢地我成了院里的孩子头儿,每天除非我挨家去叫,否则那些家长们是不允许他们的小孩子随便出来玩儿的。
    
     明星朋友和我同龄,又住同一层楼,我时常在晚饭后叫她出来玩,我们一起跳皮筋,跳房子,躲猫猫,有时候她也会在我家做作业,或者看我的小人书。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们就上中学了,明星朋友出落得一天比一天好看,体形也是极棒,常常有人说她,应该往文艺方向发展。渐渐地明星朋友也觉得自身的条件不错,应该尝试一下。她时常来问我一些表演方面的事,我哪里懂得这些,就买来一些明星画报和她一起看,看着看着就看入了迷成了追星族。明星朋友常对我说:“要是我也能当演员,一定比她们漂亮。”我说:“漂亮有什么用,人家某某也不漂亮,戏演得好,名气一样大的。”每当这个时候明星朋友就不再做声,找来一本小说,然后按照上面的人物开始表演,还要我和她对台词,开头我看她这样只觉得好笑,但日子久了,发现她的表演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4

 上了高中后,明星朋友突然发现我外婆家会一些算命之类的东西,于是三天两头跟我往外婆家跑,我心想她可能想让外婆帮她算算命吧,或许还想问问她能否圆了那个明星梦。可是外婆从来不对她提这方面的事,她自己也不问,仍是跟着我往外婆家跑。大概过了一年后,有一天外婆突然问我说“常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时候的生日?”我告诉了外婆,外婆就对母亲说:“这世道真是不同了,电视里的那些人光凭个脸蛋,竟然也能赚钱,这些孩子们还迷得要命,以前谁个愿意去做戏子呢?”然后又说:“那姑娘想人前显贵,做演员,怕不是那么容易,要多些磨练呢。”我就追着问外婆,明星朋友到底能不能当演员,外婆说“先苦后甜”。
     先苦后甜,这算什么回答,但我还是把这句话告诉了明星朋友,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其实明星朋友的悟性很高的,她一定能够理解那四个字在她以后的人生中将会起到什么作用。
    
     明星朋友开始闯荡文艺圈的时候,我正陷于恋爱中,爱情中的女人眼里是没有别人的,只有那个他。等我回过头来重新关心明星朋友时,她已经在戏里演些小角色了。
     据她自己说,在剧里演个不起眼小角色,这还要跟周围的朋友搞好关系,人家才会推荐她去。女主角们一下戏就有很好的待遇,可以坐在一起聊天,乘凉,有专人服侍,而她还要跟着剧务搬搬抬抬地做些苦力。那一阵子我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向来是哭着和我说话的。她一哭,我也跟着哭,我劝她实在不行就回来找个工作算了,何苦的呢?每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明星朋友就大声对我说:“我不!我就不信闯不出个名堂来!”有时我急了就说:“那你闯去吧,别再给我打电话!”等到她真的不给我打电话时,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于是找个借口打给她,和她说些安慰话,说等她当了明星会有许多钱,而且会有许多新衣服,有房有车,还让她以后当了大明星别忘了我,别跟我摆架子之类的。这个时候,往往是明星朋友最高兴的时候,她时常夸下海口说等她成了名,要我去陪她,我想要什么她就给我什么。
     呵呵,似乎也挺幼稚,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其实明星朋友的闯荡经历对于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很难想象,她曾经和一个大腕合作过一部戏,那位大腕也是我的偶像,但明星朋友对我说了那人的种种“事迹”后,我对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好感。
     开始时明星朋友对此同样困惑和不解,也为此感到愤怒,可这就是现实,光环下的黑暗,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不过明星朋友比我更能适应新的环境,她的聪明才智和良好的为人使她慢慢地脱颖而出,她开始在戏里演女三号,女三号似乎有点靠边儿,可总比没名没姓的小角色要好多了,而且女三号的片酬,一集有六千多块(呵呵,或许是保守数字),一部三十集的戏,她在里面有二十六集的戏份。这一部戏下来在我看来赚得就很多很多了,可是明星朋友对此并不满意,她说:“六千块?哼哼,哪里够我的日常开销?你不做演员不知道,我们一天的开销有多大?再说我又属于演员个体户,还不得为自己赚点本?”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么多钱她是怎样用于日常开销的。
     实话说在逐渐地了解了演艺圈后,我对明星朋友的处境很是担心,不过等我担心的时候明星朋友已经算得上大腕了,她说现在没有人敢欺负她了。我还记得她那“一夜走红”后的激动:“惠惠!我熬出头了!终于熬出头了!整整六年哪!……”接下来她仍是哭,为了这一天她付出的太多太多,原谅我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用文字表达出来。
     明星朋友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外婆那四个字“先苦后甜”,她说如果不是那个“甜”字,她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明星朋友终于出了名,我越来越少地见到她,也越来越少地接到她的电话,她太忙了,亲人和朋友对于她而言慢慢变的遥远,这许这就是成名后的代价。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写了明星朋友,足以见得我对她的重视,可是更多的事情我仍埋在心里(包括她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经历和外婆后来对她的点化),只有她知我知,我不能透露她的姓名,想必大家也可以理解,而且我写这篇东西事先也并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于明星朋友,我想再说一些。
     明星朋友天天忙着拍片,忙着做宣传之类的事情,回家的次数自然减少,因为是公众人物,也不可能象以前那样拉着好友的手逛马路,所以离亲情和友情自然远了些,但她心里是很记挂着亲友的,只是条件不允许罢了,做明星并不自由。
     至于演艺圈里的黑暗,象公鸡说的,地球人都知道,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当然算不得鲜为人知,我说的明星朋友的鲜为人知的经历,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当然,还有人说,女孩子成名甚至要付出最宝贵的东西,据我所知,在演艺圈里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已经不值钱了,要用它成名,可能性很小。但我并没有问过明星朋友是否付出过这些,这个话题对于未婚的女孩子而言,总是有点那个,反正我没好意思问,但心里这么想过。
     至于dliss_dong说的“重罪”和“因果”,其实我信奉道教,但我并不是道教徒,只是跟道家有着某种关连,我同样也敬重佛祖,因为我相信菩萨会给我带来好运,但我也不是佛教徒,所以“重罪”和“因果”对我而言有些“远”,我从来没有深究过。
     至于明星朋友成名后是否感到“甜”,我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那是她的梦想,她达到了,难道就没觉得甜过?我不信。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5

  精神病院的奇遇记。
     精神病院在我们那个城市称为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因为叫精神病医院总让人感觉怪怪地,也使的一些人不愿意去那里就医。其实精神病医院并不是我们一般所理解的只治疯子的医院,一些有神经衰弱,或者有心理问题的,也可以去那里治疗。
     我小学时的一个好友的母亲是那家医院的主任医师,专门负责一个区的病房。当然,这个病房里住的病人的确是在神精上有一定的问题。
     对于精神病院,我想很少有人真正地进去看过,我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我不知道那里面的病人是否真的象电视中演的那样。
     好友在医学院毕了业,学校里是不管分配的,谁有门路就去找,于是好友的母亲安排自己的女儿在自己所在的医院里做了医生。在我再三的央求下,好友决定带我参观一下病房。
     这所医院的病房很开净,很明亮,进入病房区有两道门,但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像监狱的大铁门,就是两道木制的门,进入时要先按电铃,护士会出来开门。病房里的病人们也不象电视里演的那样又哭又闹,或者是重复地做一个动作,她们(我去的是女病房)可以随意走动,在一起聊天,看电视,一起做治疗,吃药打针的时候也不是强制性的,只是要当着护士的面把药吃掉。
     我边看边对女友说:“这地方和我想象中的差远了,跟本就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可怕。”女友就笑说:“要不为什么很多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不爱来这里呢,以为这里象监狱呢。”正说着,好友的同事过来叫她有事,于是好友让我在走廊里随便看看,一会儿再过来找我。
     我顺着走廊一直走,看着两边的病房,走廊上不时地有病人走过,她们打量着我,我也看着她们。这时一个很年轻地姑娘走过来对我说:“你好,我可以和你玩一会儿吗?我想和你说会儿话。”我说好,但现在不行,我还有事,年轻姑娘说:“没关系,你先忙你的,一会儿再说。”
     于是我继续“参观”,走到走廊的尽头,最后一个病房,那个病房里只住着一个病人,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她在那里向我招手,我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这个五六十岁的病人,让我很有好感,她很安详地坐在那儿,向我招着手,于是我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我坐在她对面的床铺上,很仔细地观察着她,她也一直笑咪咪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她开口问:“孩子,你打哪儿来?”我楞了一下,我打哪儿来?自然是打家来,可是这样回答无疑是不礼貌的,于是我告诉她说我打外面来的。她接着说:“打外面来?外面可下钱了吗?”“下钱?”我问,但突然意识到这个老妇人是疯的,我不可能用正常地思维来理解她。她看我半天没出声,接着问我:“大哥大你有吗?”来之前好友告诉过我,精神病院的病人是不能随便打电话的,于是我说:“没有。”老妇人嘴里念念地说:“天上都要下钱了,你还没有大哥大……”我有些后悔进到这个屋子里来,看来她和其他的病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后悔进来这里了?”老妇人突然问我,我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她,她往前坐了坐,用力地拉着我的手,我想挣脱,可怎么也挣不开,我急坏了,想喊人,这时一个病人经过门口,向里看了看,老妇人一下松开我的手,对着那人喊:“你大祸临头了!”
     我想再呆下去,恐怕我也要疯了,于是起身就走,老妇人忙拦住我说:“吓着你了吧,刚才那人的灵魂当给了魔鬼,不出一个月定有大祸!”(我发誓她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直到最近我看了第八号当铺后,才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决定写下来)。
     第八号当铺是魔鬼开的,一个可以典当任何东西的当铺,最珍贵的典当品就是一个人的灵魂,可是在五年前,恐怕还没有第八号当铺这本书吧?所以我还是要声明,这段奇遇记和八号当铺无关。
     其实老妇人只说了那一句话,现在让我想来有些象八号当铺里的台词儿,剩下的就不是了。
     她拦着我问:“你会通灵?”我摇头,“那你会占卦?”我仍旧摇头,“会相面?”我还是摇头。“你什么都不会!?”老妇人脸上有了些怒气,为了不激怒她,我忙说自己会看手相。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那就是了,她袁某氏的后人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正说着,好友过来找我,老妇人马上坐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去,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想继续追问,可又怕好友怪我多事,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于是跟着她往病房区的大门走去。
    老妇人说我是袁某氏的后人,袁某氏是何许人也,我当时自然不知道,快走到病房区的门口时,那个年轻姑娘走过来问:“现在你有时间了吧?”我说还是不行,我马上要出去,那姑娘立马变了脸,站在那里竭斯底里地喊:“陈露,你别瞧不起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进来的!”
     好友边走边对我说那个年轻姑娘是个大学生,如果不是生病的话,今年该读大二了,陈露是她的好朋友,可是背地里总挑拔她和同学的关系,这姑娘心理承受能力差,一来二去的精神就失常了。
     我很为那姑娘感到挽惜,同时也觉得现代人的心理素质太差了些,而且我也为我欺骗了她而感到不安,早知道我会和她聊一聊,就算她是疯的。
     走出病房区后我和好友告了别,一个人来到楼下总算松了口气,就听到楼上有个人喊:“孩子,你下次再来,我话还没说完呢!”抬头一看,老妇人隔着窗子的铁栏杆对着我喊。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6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我又一次来到精神疾病控制中心,这一次是帮家人拿药,因为有一个长辈神经衰弱,晚上睡不着觉。
      好友仍旧带我去了病房区,我打算在这里吃中饭,因为好友说中午食堂有新鲜的炸鱼。
      在好友忙工作的时候,我趁机又来到了上次老妇人住的那间病房,她还象上次一样对着我微笑,向我招着手。我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她今天会跟我说什么。还没开口呢,老妇人就说:“我算着你今天会来的,上次的事你没告诉别人吧?”我说没有,她又问:“连王氏也没告诉?”我问:“王氏是谁?”老妇人就笑,说王氏是你的外婆你都不知道?我回答她说外婆有名字的,你说王氏我当然不知道。老妇人笑出了声,说也就仗着祖上念过些书,不然她哪里能有个名字?我不高兴了,这老妇人的话听起来好象对外婆有贬低的意思。老妇人接着说你别不高兴,我也没其它意思,只是知道你家一些事罢了?我不服气,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老妇人说我当然是知道的,你太外婆马氏,现在和她娘一起过日子(太外婆当时已去世),你呢,原本姓李,与道家有着某种关连,是不是?
      我想我当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二字来表达了,我傻傻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家的事?”老妇人说:“我不光知道你家的事,连你家以后的事我都知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怎么可能呢?难道她比我家老祖宗还厉害?正想着呢,老妇人就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回去问你外婆去吧,你祖上研究的那些个东西,知道个一二就成了,你这一辈儿的人啊,也就你能明白点。”说完后,老妇人就开始唱戏,我半天回不过神来,一个护士进来边让老妇人吃药,边对我说好友正在找我。我正准备出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老妇人袁某氏是谁?老妇人把药吃掉,倒头就睡,根本没再理睬我。
      炸鱼我是没心情吃了,从好友那里抓了把樱桃边吃边往楼下走,走到楼下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三楼,就见老妇人趴在窗子上对我喊:“那东西传女不传男!”身后两个护士把她拉了下去……
  
  
  从医院出来已经中午了,我决定到外婆家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然后在外婆家吃午饭。
     外婆见到我来了,就给我下了一碗鸡蛋面,我一边吃一边跟外婆说了那位老妇人的事。
     外婆听完后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我说:“袁某氏就是你老祖宗的祖宗,我只听说过有关她的一点点事情,好象这位祖宗不仅会算命,还会通灵之类的东西,你不提我都记不起来了。”我问外婆那医院里住的那位老人又是谁呢?外婆说这个人,你得回去问你妈。我可真是服了外婆,这点点小事都不告诉我,还要我跑来跑去,吃过中午,我回到家,母亲正和大猫先生一起看电视(大猫先生是我家养的猫咪,它的故事我后面会讲),我把对外婆讲的话又重新跟母亲讲了一遍,母亲很惊讶:“吕老太太?她还活着?”
     这位吕老太太的祖上当年也做过官的,但是到了后来得罪了朝廷,全家获罪,吕老太太的外婆被卖到了青楼,后来吕老太太的母亲就在青楼里出生,老人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能跟着母亲姓吕(吕老太太后来也随着姓吕),大清灭亡之后,世道大乱,吕老太太的母亲自己赎了身,带着和当时的一位达官贵人生下的女儿(就是吕老太太)投奔老祖宗,说是只要肯收留她们母子,就愿意把家传的东西送给老祖宗。看到这里有人也许会说,都全家获罪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家传的宝贝。的确,吕老太太的家是给抄了,但是那宝贝并非金银俗物,是几本古书。母亲说老祖宗一直都想得到那几本书的,但是那个时候世道那么乱,自家人都顾不过来,哪里还会收留别人。老祖宗拿出了一些钱来给她们,但吕老太太的母亲拒绝了,说是虽出身青楼,可这些年来攒下的钱也不少,足够母女二人吃穿用度,只是世道太乱,孤儿寡母的独自生活多有不便,即然这里也不方便,我们还是走吧。
  
  
  吕老太太的母亲道过谢后,抱着女儿就走了。
     打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老祖宗的心里都不好受,那孤儿寡母的身上虽有些钱,可是世道那么乱,将来会怎样很难讲。
    
     大概过了十几年,有一天晚上,老祖宗正和太外婆在院子里乘凉,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姑娘,那姑娘的打扮象个要嫁的新娘,老祖宗还没开口,那姑娘就跪下了,说是求老姑太太救命,老祖宗一听这称呼,仔细打量一下道:“原来是吕姑娘来了,有话进来说罢。”
     吕姑娘走进屋子说是有人逼婚,她不想嫁,结婚之夜偷跑了出来,她娘还在家里呢,老祖宗一听二话没说就派人把她娘也接了来,连夜送到即墨乡下去了。太外婆曾经问过老祖宗为什么十几年前没帮她们,现在到要插手,老祖宗说是那时形势所逼没有办法,当年咱家和她家也算世交,她家当日发达之时对我们也多有关照,况且这母女二人并非一般寻常人,那吕姑娘的母亲虽出身青楼,可却身怀绝技,能通鬼神知未来,怕是我的祖宗也未必能赶上她呢。而且这吕姑娘跟咱家的后辈人也算是有缘,走着瞧吧。
     吕氏母女在乡下一住就是几十年,她们并没有再打扰过老祖宗,直到文革时期,吕氏母女就失踪了。
     母亲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见大猫先生正蹲在厕所门口等着给它开门进去上厕所呢,“那后来呢,后来呢?”我象大猫先生那样跟在母亲后面边问边往厕所走去。“后来?”母亲有点累了:“后来那吕姑娘成了你的干姥姥,就是你在医院里见到的那老妇人。”
     “啊?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下该轮到我吃惊了,但母亲说是要睡一会儿,晚上再讲,我急了,这不是故意的么?赶快跑到楼下买了两个母亲最爱吃的烤红薯,母亲一见就笑了,说是好吧,吃完了就给你讲。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6

 母亲吃完烤红薯后,抱着大猫先生开始继续吕老太太的故事:
     吕老太太和她的母亲在文革时期失了踪,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老祖宗早已不在人世,家里人也越来越少地提到她们,时间久了就淡忘了,好象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两个人一样。
     又过了几年我出生了,那个时候我家住的房子没有厕所也没有厨房,只能用公用的,母亲带着我很不方便,于是父亲决定租一个有厕所和厨房的屋子,打听了一阵子,说是有一户人家愿意出租自己套二房子中的一间,父亲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就带着我搬了过去。
     套二房子的另一间住的是房东,母亲管她叫大娘,这位房东大娘据说从未结过婚,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整日里守着这套房子,母亲很可怜她,经常帮大娘做做家务什么的,有时候家里做了好吃的,也要分些给大娘去。
     我六个月的时候,母亲销了产假,照看我的任务就交给了房东大娘。母亲说这大娘对我特别好,到了后来干脆让我住在她的房间里,方便照顾。母亲对此当然是很过意不去,她时常向外婆和太外婆讲起,外婆说这大娘无儿无女的也怪可怜的,太外婆不说话,掐着手指算了算,就楞住了,说怎么算不出这人的来历呢?然后就问母亲说这大娘姓什么,母亲说从没问过,只是听邻居说她好象姓吕。太外婆说:“难怪算不出来呢,原来是她?这么多年没有音信,怎么叫你们三口家给碰上了?怪不得你老祖宗说她跟咱家后辈人有缘呢。”于是把吕姑娘的事情
    讲给外婆和母亲听。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外婆决定搬到我家去住几天,顺便看看当年的那个吕姑娘(哦,也许应该称之为吕大娘了)。
     吕大娘对于太外婆的到来不是太欢喜,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太外婆自然不高兴,老人家嘛,总有点小孩脾气,那意思好象我是她的重外孙女,就不许别人碰的样子,吕大娘的脾气更古怪,根本不吃那套,抢着为我做这做那,一个没有亲人又终身未嫁的女人也难怪如此。
     过了几天太外婆就和吕大娘发生了口角,谁也不跟谁说话,就等着母亲下班回来给她们断官司。我听到这里就笑了,母亲说:“你笑什么笑?越老越小这话你没听过?”我说那这种官司断得清么?母亲说自然是断不清的,后来就把太外婆送回去了,因为我们毕竟租了吕大娘的房子。
  
  
  太外婆走后家里又清静下来,吕大娘仍是天天照看我,一点怨言都没有。母亲下班回来就帮着做饭、收拾家什么的,可是父亲的问题又来了。
     父亲那时候二十来岁,虽已为人父,可还不是太懂事,也就是说不太会为人。有时母亲让他帮着吕大娘做些事情,父亲就很不情愿,嘴里嘀嘀咕咕,那个时候年轻,气又盛,时常为了这种小事和母亲吵架,吕大娘自然瞧不惯,数落父亲几句,父亲就更不高兴了,日子久了,父亲就决定再搬一次家。母亲没有办法,想想搬出去也许会好些,她跟吕大娘说的时候,吕大娘就哭了。
     又过了两天,一天晚上,吕大娘偷偷把母亲叫到她的屋子里,将门锁上,拿出来一个大方黑木盒子,打开后,母亲才知道那是个首饰匣子,里面放着满满的金银首饰,还有几个黄澄澄的小金元宝,吕大娘说:“孩子,只要你认我做了干娘,以后把我养老送终,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母亲傻了眼,楞了好久也没说话,吕大娘又说:“你老祖宗惦记我家那几本书,那书我谁都不给,就给惠留着呢。”说完就拿眼睛瞧着我。
     那个时候文革刚过,母亲不愿意让我沾染这些东西。于是对吕大娘说回头考虑一下。
  
  
  母亲所谓的考虑,实际上就是回娘家和外婆、太外婆她们商量一下,当然,父亲的意见也很重要。
     父亲是这样说的:“你快算了吧,咱两人虽然底下都有弟妹,可是咱们在两家里都是老大,以后照顾老人自然要比弟妹们尽心才行。你现在又弄个干娘出来,那老太太脾气又怪,她有金银财宝,那能给你?你快别作梦了,听她唬你吧。”
     太外婆更是不情愿,说人家心术不正,拿着金银首饰想拐她家的孩子,然后又说那女人会邪术,少跟她沾边儿。说到后来,外婆也站在太外婆这边,对母亲说:“你那吕大娘到底有没有那些金银首饰还不一定呢,没准使了什么法子,蒙你呢。”母亲说她的确是看到了,不会有错。外婆就说你会看个什么,至于她家那几本书,咱不要也罢,别把好好的孩子给学到斜道上去。
     吕大娘会邪术?这到是我没有想到的,我问母亲,母亲说或许就跟以前的巫蛊什么的差不多吧,但是谁也没见过她使邪术。
     于是我又开始做白日梦,想着吕大娘的那些金银首饰,正美着呢,头就被母亲拍了一下,说:“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那个年代的人对于钱财之物看得并不重,哪象现在呢。”
     我嘴里一边嘀咕着“打头掉时气”,一边听母亲讲下去。
     母亲最后没有答应认吕大娘做干娘,但是却让她做了我的干姥姥,反正意思就是还要搬走的,吕大娘无计可施,天天抱着我抹眼泪儿。母亲看不下去,于是催着父亲要搬就快搬吧。
     搬家的那天,吕大娘哭的泪人一样,抱着我怎么也不松手,几个邻居老太太看了也跟着掉泪,母亲心里难过,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大哭了一场。但是我最后还是被父亲抱回了新家。
     母亲拎着东西走的时候,吕大娘跟在后面扯着母亲的手边哭边说:“见不着了,见不着了……”。
     母亲讲到这里就哭了,我也哭了,于是我们商量着要去医院看看我这位干姥姥,可是当时谁也没想到,母亲就真的再也没有见到吕大娘。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7

 母亲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和我去看吕姥姥。
     我想了好久,突然发觉有几个问题母亲似乎没有讲清楚,心里揣着几个问题,怎么会睡得着呢?于是把母亲叫起来问。
     我问母亲为什么肯定医院里的那位老妇人就是吕姥姥,母亲说别人问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问这种问题,你忘了咱家是干什么的了?你回来跟我一说,又说你外婆让你回来问我,我就知道是她了。
     我说那岁数也不对啊?怎么我见到的是个五六十岁的人呢?母亲就笑了,说或许这就是你太外婆所说的邪术,其实你这干姥姥一直修着一种功法,你觉得她现在象五六十岁,实际上她已经七十多快八十了吧。我当初见到她时还只管她叫大姐呢,那个时候你吕姥姥看上去就是一个美女,当然这是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你太外婆对她有些意见,多半是因为她的出身,总认为是青楼里出来的,人品不好。
     我又惊讶又羡慕,难怪看见她时,总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呢,细想起来吕姥姥长得的确不错。
     终于能够睡得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亲就去了医院,可是护士告诉我们说吕姥姥在楼上做隔离治疗,怕是要大半天的时间呢,我和母亲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回来,于是和好友打了个招呼,改天再来。
     又过了一天,我出去办事,路过医院的时候,突然想一个人去看看,来到病房后,一眼就看见吕姥姥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向我招手,我忙跑过去喊了一声姥姥,吕姥姥就哭了,拉着我左瞧右看的,弄得我心里也难过起来。
     吕姥姥把我拉到她病房里,在床头柜里翻了半天,拿出一个烂了一半儿的苹果递给我,见我不接,自己瞧了瞧苹果,觉得不好,就用手指把烂的那一半抠啊抠的,直到把烂掉的都抠掉了,才把另一半好的递给我。我接过来说:“姥姥我不吃苹果的。”吕姥姥楞了一下,说:“啊,我忘了,小时候替你算过,你一生都不爱吃苹果的。”说完把我手里的苹果接过去,重新放回柜子里,说是“我这里也没有好的给你吃”我看了心里不忍,说姥姥我现在挣钱了,赶明儿我再来给你买好的吃。
     吕姥姥楞楞地盯着我,嘴里念叨着:“好孩子,比你妈心眼儿还好,好孩子……”
  我坐在吕姥姥的病床上和她说了会儿话,我问吕姥姥怎么会住到这个医院里呢?吕姥姥的回答很简单,她说有心愿未了。老人家的心愿是什么,我一个小辈自然不好问的。吕姥姥问了母亲的一些情况,我说我们前天还来看你呢,可惜你做治疗去了,吕姥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闲聊了一会儿,我决定回去了,吕姥姥跟在我后面用手扯着我的衣角,低着头象个小孩子一样一路跟我走到病房区门口,护士过来给我开门,然后对吕姥姥说:“好了,你回去吧。”吕姥姥立刻听话地松了手,倚着墙站在那儿,半天也不动,我说:“姥姥,明天我和我妈再来看你。”
     下了楼,仍然抬头向三楼上看了看,吕姥姥站在窗户前哭着对我喊:“惠啊,惠啊,见不着了,见不着了。
     如果当时我知道真的见不着了,我说什么那天也不会走的。
    
     (写到这里,心里有些难过,吕姥姥的故事或许应该在今天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亲就买了些东西直奔医院而去,可是值班护士告诉我们说吕姥姥已经出院了。“出院了?”母亲吃了一惊:“她不是没有亲人吗?谁来接的她?”护士说这个她也不清楚,让我们去问主治医师,我们找到了负责给吕姥姥治病的医师,结果那医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人来接了吕姥姥去,问到最后,就好象吕姥姥是凭空消失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因为按照精神医院的规定,病人不是能自己办理出院手续的,那么是什么人来接了吕姥姥,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没得到答案。
     不过母亲的一些话或许可以做为一个解答,她说吕姥姥应该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我们租她房子住的时候,她和一个孤老太太特别要好,每个星期有两天晚上都到那老太太家去,那老太太的情况也和吕姥姥一样,青楼出身,又一辈子没嫁人,身边没有亲人,但那老太太似乎比吕姥姥还要富有。
     母亲说吕姥姥还曾经抱着我去看过那老太太,那老太太还送了我一串珍珠项链,那项链上的珠子又圆又大,还泛着光,拿到现在怕是值不少钱呢,但是我那个时候小,母亲对这些东西看得又不重,后来被我拿在手里扯着玩儿,结果就扯断了,那些珍珠后来也一颗一颗也不见了。
     母亲说吕姥姥若是活着,那老太太没准也活着呢,说不定就是被她接了去的。
     其实我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太满意。
     至于吕姥姥的那几本书,我也曾经问过母亲,母亲说若是吕姥姥真的想给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得到的,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又太年轻,要来也没有什么用,不然她干嘛一见你就问你是会算命还是会通灵呢?
     至于吕姥姥的那一匣子金银首饰,我的确做过不少美梦,只怕老人家会嫌我贪心,其实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想的太多,凭白给自己添些烦恼,何苦的呢。
     打那之后,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吕姥姥,或许真的如她所言“见不着了”,但是以我的经历来看,象吕姥姥这一类的人定会长寿,她今年也不过八十岁左右,活过一百岁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不敢断定自己的后代会不会也跟她有缘呢?也许我想的太多了。
     吕姥姥的故事就暂时告一落段,其中有许多事都象个谜一样困扰着我,希望她老人家健康长寿,就算不见我,最后也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7

 我家的大猫先生。
     大猫先生是父亲花了三十五块钱从一个农村集上买回来的。那个时候母亲应了老祖宗的话,生了一种病,医生说药物治疗固然重要,但病人的情绪更重要,家里养一只小动物或许对病人的情绪有好处,于是我和父亲跟外婆商量了一下,决定买一只猫回来,买猫的前一天我对父亲说:“要买就买只花猫吧。”
     第二天父亲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才来到了郊区的集市,集市上有个人专门卖猫,他的猫笼子非常大,里面有几十只小猫呢,但是小猫们都在睡觉,只有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猫互相靠在一起,站在那儿瞪着圆圆地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过往的人。父亲觉得这两只小猫很精神,于是对卖猫的人说“摸一只出来看看吧。”这一摸就把大猫先生摸回了家,卖猫人见父亲喜欢,一口价三十五,说什么也不肯杀价,其实那个集市上的小猫十五块就能买一只。
     父亲实在是喜欢这只小猫,于是没有继续杀价,把猫装在尼笼包里挂在车把上,就这样带着大猫先生一路“喵喵”着回了家。
     我见到大猫先生第一眼的时候有些失望,因为我想要一只灰色的花猫,而大猫先生是黄色的,身上有咖啡色的花纹,在我们那个地方黄猫被称为狸子猫,也就是野猫,于是我翻了一本关于讲猫的品种的书,给那大猫先生按了一个很好听的品种名“虎斑猫”。
     大猫先生是很可爱的,也很神气,它的个子很高,身子很长,来到我家吃的好,身上的毛也油亮油亮地,很健康。母亲喜欢的不得了,连每天的电视剧也顾不得看了,天天张罗着给大猫先生干这干那,病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于是我和父亲就更喜欢大猫先生了。
     夏天的时候我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大门外上装了纱门,挡了苍蝇蚊子,又便于通风,大猫先生非常高兴,因为它可以站在门边的小板登上透过纱门看那些上楼下楼的小朋友们。大猫先生非常喜欢看小朋友,我想它可能觉得小朋友的岁数和它差不多,那些小家伙们也很喜欢站在我家门外看大猫先生,由其是我家对门的一个叫成成的小家伙,每见有楼上的小孩看我家的猫,他就骄傲地走出来说“看,这是我惠惠姑姑家的猫”或者说“我惠惠姑姑家有只金黄色的小猫咪”。
     大猫先生还会跟母亲顶嘴,每当它做了错事母亲说它的时候,每说一句,大猫先生就喵一下,是那种很不高兴很不耐厌的“喵”,有时候大猫先生还会冲过去打母亲的腿一下,当然只是用它爪子上的小肉垫碰一下,它也怕用指甲会伤着母亲呢。实际上大猫先生在我家只敢跟母亲顶嘴的,如果它也这样对父亲,就会被揍的找不着北。至于我,大猫先生是不屑于得罪我或者讨好我的,它可能觉得我在家里的地位跟它差不多,因为母亲坚持要做大猫先生的妈妈,所以我和大猫先生成了“同辈”。父亲给大猫先生下了个结论,说“这个家伙会看人下菜碟呢。”
     不过,大猫先生最神奇的地方是它能够感应或者预知一些事情。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8

 大猫先生是没有名字的,本来想取一个,可是外婆说一只猫嘛,不用特意起名,就叫猫咪吧,好养活。说来也怪,大猫先生刚到我家,父亲就喊“猫咪,猫咪”,大猫先生就立刻跑过来,跳到父亲腿上蹭来蹭去的,它知道那是叫它呢。
     大猫先生好象还知道它来我家是为了陪伴母亲的,在猫咪们谈恋爱的季节,也就是发情期,每到晚上我家楼下就常常有母猫叫它,大猫先生就跑到阳台上,默默地待着,一动也不动,也不叫,只是竖着耳朵听母猫们在楼下一声长一声短的叫。母亲很可怜它,时常劝父亲给大猫先生介绍个女朋友,可是外婆不同意,于是只好作罢。
     现在想想外婆不同意,或许有她的道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可是大猫先生也挺可怜的,只好打光棍了。
     在冬季里,我家的大门不开,大猫先生看不到小朋友,只好跑到窗台上去,窗台外面有一棵大树,树上有两只喜鹊做了窝,冬天的中午阳光还是很好的,大猫先生在窗台上边晒太阳边看喜鹊,时常会发出一种情不自禁的“喵喵”声,不知道它是想干嘛。
     我记的有一年的春天,一个周日的早上,父亲在看报,母亲在洗碗,我在电脑上打东西,就听到大猫先生在阳台上一个劲儿地喵喵叫,我走过去一看,它正对着窗台外面叫着,往外一瞧,就见楼下站满了人,一个老头倒在地上,头旁边有一摊血,对面的三楼上窗户开着,听楼下的人议论那老头是自己跳楼死的,老头的儿子上班去了,不知怎么的,老头就跳了楼。
     后来对面楼上的人说是听到外面有猫在叫才伸出头来看,没想到就看见有人跳了楼,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大猫先生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都会在阳台上对着外面叫几声,母亲说怕是外面有什么东西吧,我也觉得挺玄的,都说猫和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是外婆说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果然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猫先生就不在那个时间到阳台上去叫了。我后来做过一个猜想,我想大猫先生如果真有灵性的话,那几天怕不是在阳台上跟那已死的老头说话吧?只是这个想法有些吓人。
    
  有一天的夜里,大概是一、两点钟吧,我正在睡梦中,就觉得在梦中很远的地方有猫的叫声,叫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我猛地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我的眼前有一个猫头的轮廓,原来大猫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我屋子里来了。大猫先生见到我醒来,一个劲儿地哼哼,我想让大猫先生和我盖一条被子睡觉,可是它不肯,在我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有些不安,这个时候就听到楼下有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在往我家楼前的土路上跑,其中有一个声音说:“打他的腿,打他的腿!”接着就是两声枪响,前后大概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天亮后听人说,夜里那是警察在抓坏人呢。
     大猫先生的照片我是有几张的,可是它的脸照的都不清楚,而且那个时候我家还没有数码相机,现在我出了国,有了数码相机,可是大猫先生在国内,而且也已经离开了我家,所以没有办法发给大家看。
     我出国之后没过多久,父亲就把大猫先生送到了乡下,据姨妈家的表妹说这是外婆的意思,只可惜我出国后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回去,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大猫先生送走,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因为父亲不肯在邮件中告诉我,看来只好等到明年暑假回家后才能搞明白。
     我非常非常地想念大猫先生,不知道它现在过的好不好,在乡下是否习惯,会不会有野猫欺负它,也不知道它找到合适的女孩子没有?出国的时候大猫先生四岁,现在它应该快七岁了,我时常在梦中见到它,最近一次梦到它好象是在上个星期,我在梦中问它想不想我,它点了下头,我说“你道是说话呀”,于是大猫先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想”。醒来后我难过地都要哭了。
     我现在住的宿舍楼里有许多人都养猫,而且楼里还有许多流浪猫,有一只灰色的流浪猫每天下午五点多都到我家门口来讨水喝,喝完了和我玩一会儿就走了,非常可爱。对了,明天我同学要把她的猫送到我这儿来代养,因为同学明天晚上就要回国了,暂时把猫放我这儿,呵呵,不知道这只猫是怎样的。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49

北岭山上的凶杀案。
     北岭山离我家很近,十几年前修成了一个公园,叫做北岭山公园。北岭山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山头,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早上去爬山。
     我很喜欢爬山,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还可以抓个蜻蜒什么的。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山上的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上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虫子,那些虫子长得就象豆虫一样,但身上有漂亮的花纹,看着挺吓人的。我特别怕这种虫子,那个时候小,看见这种虫子就在山上大喊:“爸爸呀——虫子——救命啊!”然后就开始哭,通常父亲就迈着四方步慢慢走过来一把把我拎起来,四处看看,嘴里说:“哪有虫子?哪有虫子?”然后就哄我说走到前面给我抓蜻蜒。
     那时外婆和外公也常到北岭山上去练剑,我和父亲爬山的时候会经过外婆和外公练剑的地方。有一天早上,我和父亲照常去爬山,走到外婆他们练剑的地方,看见外婆正站在那里等我们呢,走近了,外婆告诉我们说今天不要上山了,回家去吧。
     我和父亲回到家,母亲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父亲说了外婆的话,晚上母亲带我去了外婆家,我记的外婆当时说那天早上有座山上很奇怪,没有虫子叫,也没有鸟飞,连人也没几个,觉得心里不安,所以就让我和父亲回来了。而且让我和父亲最近几天不要上山去。
     大概又过了几天,我和父亲再去北岭山时,山已经给封了,听说是山上有人被杀了,手段极其恶劣,警方封了山,正在追查凶手。直到两个月后北岭山才重新开放。
  劳教所的故事。
     很多网友看了我写的东西,都说我的脾气很好,其实我这人的脾气并不好,当然,这话是父亲说的,我自己是不肯承认的。父亲说你的脾气这么暴躁,去劳教所管教那些劳改犯最合适了。(当然,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脾气暴躁就适合管教犯人)
     我的确是很想当个警察,想当个管犯人的警察,后来才知道管犯人的警察叫做管教干部。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采访一位在女子劳教所做管教的女警,真是把我羡慕的不得了,当个管教干部的想法一直是个梦想,恐怕实现不了。但我家却有人做了管教干部,就是我的姑父。
     姑父是半路出家做了警察,在我们那个城市的劳教所做管教干部,我很想去劳教所看看,但自从姑父当了警察后,我总感觉跟他说话就象个犯人一样,不管说什么,他都是用鼻子哼一下,面部从来没有表情,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巧的是,我工作后,我们单位下属的那个药厂,靠近劳教所,站在药厂的厂房外就可以看见大半个劳教所,哈哈,真是方便极了。
     我每次去药厂吃过午饭,都会在厂房外的高台阶上看看劳教所,很想知道里面的人都在干嘛,我的好奇心很重。
     药厂和劳教所是邻居,平时两家有什么事情都会互相帮忙,比如劳教所要买药,可以到药厂以最便宜的价格购买,药厂有时候需要搬个东西什么的,所里就会派几个劳改犯帮忙,一声令下,几个劳改犯争先抢后,一个人能搬好几好件,不象公司里的大学生,几个人才搬一件。有时候我甚至挺可怜他们的,一个人失去自由该是一件多么可怜的事情。
     在药厂待了一段时间,我和药厂里的一位姓孟的大姐认识了劳教所的一个管教干部。
     孟大姐是药厂保健室的医生,为人很好,而且很会做思想工作,我中午经常和孟大姐在食堂吃饭,吃过饭闲着没事就到保健室里去聊天,有时候孟大姐也会带着我去药厂外面吃饭,当然她是不买单的,都是她的朋友买单。
     有一次,就是一个警察买单,那警察是孟大姐的朋友,在劳教所里工作,他决定找个时间带我和孟大姐去劳教所“参观”一下。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50

关于箫儿。
     关于箫儿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述这个故事。
     我曾经专门因为箫儿的事情开过一个贴子,这里很多人都知道箫儿,现在每打开一次那个贴子,心情就很糟,不过总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我和箫儿是同乘一架飞机来的,在飞机上我们就成了朋友,原来她也是第一次出国,相同的经历使我们无话不谈,在出关之后,箫儿被一个男生接走,那个男生就是改变她后来命运的人。
     进了预科(预科是专门学习语言的地方),我和箫儿虽没分在一个班,可是上学放学却可以一起走。头几个月,我们是很兴奋的,初来莫斯科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几个月过后,新鲜感过了,但各人却有了各人的朋友,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实际上我在国外的一些经历也和箫儿差不多,同样在国内上过班,同样因为学历而出国深造,同样在国外结识了男友,同样因为男友国内的女友而烦恼,同样地会烧一手好菜、会做家务,可是我却比箫儿幸福(或者说是幸运)的多。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接过了箫儿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日记,她的QQ,甚至她的邮箱,我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再比我还了解她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是箫儿生前就筹划好的。
     写到这里,我似乎又觉得屋子里有些阴冷,不知道箫儿是否愿意我继续后来的故事。
     屋子里的红绳掉了许多,虽说每掉一根就是挡了一个劫,可我宁愿相信每掉一根就是箫儿回来过一次。
  
  我在讲箫儿那个贴子里是分两部分写的,一部分是当时正在发生的真实的事,一部分是我在电脑里写好的以箫儿为主角的鬼故事,当然,真实发生的事我并没有在那个贴子里全部讲出来,以箫儿为主角的鬼故事我也没有全贴上去,因此那段时间有不少人问我:“你讲的是真的吗?”每次听人这么问,我都很不舒服,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的确是想通过箫儿来验证一下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灵异事件,这件事情在箫儿活着时,说想自杀的时候,我们曾经开玩笑地提到过。在箫儿走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自然而然地会把它与灵异事件相连。那么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能由各位去评判了,我自己也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箫儿住在宿舍的第十八层上,一个吉详的数字。
     在我们来到莫斯科后的两年中,十八层上出现过好几起死亡事件。
    
     第一起,我们这里的宿舍每间里面有两个屋子,每个屋子住一个学生,这个条件是很优越的,虽然屋子小点。在一个深秋,有间宿舍里的中国学生发觉隔壁的俄国邻居好几天没有回来,而且邻居的房门口有股异味,后来通知了管理员,开门一看,那个俄国青年已经死了很久了,身上都臭了。但那个人的死状很奇怪,是站在那儿倚着墙死的,据说法医没有检查出这人的死因,他杀?还是自杀?一直是个谜,唯一让中国学生觉得的可怖的是那个报告管理员的中国学生——一个医学系的博士。(也许他们觉得学医的杀人没有痕迹?)
    
     [事后,从十四层开始直至十八层,俄国人大都搬走了,留下的只有外国学生,那个时候我住十三层,居说一上十四层的楼梯就觉得阴森森,只是我那个时候正在和他的“前女友”较量,没顾得上去探险。]
  第二起,在一个做晚饭的时间,十八层上的人听到一声惊呼,大家奔出来一看,才知道有间宿舍里一个越南男生上吊自杀了,听说是为情,就那样吊在门上死了,第二天,学校里所有的越南学生一都身着黑衣带着墨镜,出席葬礼。
     [事后,十八层上加了安全门,设专人看管,但没有一个越南学生愿意申请十八层的房子]
    
     第三起,夏季的俄罗斯有许多前来参加比赛的或者训练的国外团队,韩国的一个棒球队也来到这里,队员们就住在我们学校的宿舍里,宿舍里的窗台很宽敞,经常有人坐在上面乘凉、聊天。一个韩国队员坐在窗台上聊天时,不知怎的,就头朝后掉了下去,当场死亡。
     [事后,楼下摔死人的地方被警察拦了起来,没有人再愿意从那儿经过。]
    
     箫儿就是住在这样的一个楼层上,她虽然内向,但却胆大,和我一样爱听鬼故事,爱看恐怖片,在箫儿遭受爱情的打击时曾说过要自杀的话,还说若是死后真能变鬼,定要回来看我,我那个时候自己也是麻烦事一大堆,哪里还去细想她的话,只是笑说只要她别吓着我就成,谁成想她就真的走了。
     箫儿的男友未央是一个多情的人,他长长的头发很有些艺术家的气质,我时常在私下里说“艺术家都是滥情的人。”每当这时箫儿总要找些借口,她说未央只是长的象艺术家,又不真的是。我说我看他就象个滥情的人,你何苦找他呢?箫儿听了就不高兴,说“你那位不是也不怎么样吗?”我懒得和她废话,随便吧。
     结果只一个月的时间,未央就和国内的女友拉扯起来,箫儿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loveslashee 发表于 2006-8-27 21:51

 我还记得箫儿出事的那天,我建议她从未央那里搬出来和我住在一起,这样可以省些房租,箫儿的家也不是很富裕,她答应的好好的,并且开始着手收拾行李,那天傍晚我又去过一次箫儿那里,未央仍在网上和国内女友聊天,箫儿是个要面子的人,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象平常那样,我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箫儿。
     大概在凌辰一点钟左右,我接到箫儿跳楼的消息,是未央跑来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睡,急急忙忙跑到楼下,一楼那儿已经站满了人,我跟警察说跳楼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来的,希望他们能给予帮助,警察让我见了箫儿的最后一面,我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箫儿死后的样子不是恐怖片能演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确有点象在演恐怖片,朋友们说我当时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也没拿眼睛瞧过任何人,身上还穿着红衬衣,就那么直直地从一层走到十八层,又从十八层走到一层……。朋友们吓坏了,好一点的说我是吓着了,差一点的说怕不是被附了身。
     我喜欢红色,我的服装大都是红色系,我那天出去穿着红衬衣也并不奇怪,至于不说话、不瞧人,一直在走楼梯,实际上我那时思维已经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也许这是悲痛的一种表现。
     就从那天起,未央对我敬若鬼神,没过两天他就从十八层上搬走了,留下那间空空的屋子。
    
     蓝茜的到来。
     蓝茜来了,这个消息是未央告诉我的,就在同时,我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着红衣裙的影子,那条红裙很象箫儿在死前穿着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有天理——好戏上场了。
  自从十八层上出了这许多事,俄国人、越南人、韩国人和中国人能搬的都搬了,剩下的都是其他国家的,也有个别胆大的。搬就搬吧,最奇怪的是一层的学生也跟着搬,说是晚上总听到有东西从楼上坠下来,这里的学生晚上都熬夜的,到了凌晨就听到坠东西的声音,也怪吓人的。
     蓝茜是未央国内的女友,她自上学起就学的俄语,之所以当初没跟未央一起来是因为家里穷,没钱。未央说他是为了蓝茜才来的莫斯科,他是真心喜欢蓝茜的。蓝茜会俄语却没到过俄国,所以未央来俄是为了跟蓝茜拉近距离。其实在国内时蓝茜根本就没看上未央,追求蓝茜的人一排一排的,也难怪,在一个理工学校,能有几个女生?摊到每个班里又能有几个?蓝茜虽不是美女,但也不难看,据说还是班花呢,自然不乏追求者。
     箫儿自杀后没几天,未央就出钱接蓝茜来到了莫斯科,想到这里我就生气,才几天啊,箫儿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时常在脑海中想象箫儿穿红衣站在二十四层上的样子,那是多么凄美,怎么能与厉鬼扯上关系呢?
     蓝茜见到我时的态度很恶劣,这个女孩子绝对不可小看,她才来这几天,就把我和箫儿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她甚至还知道我在天涯鬼话上写了有关箫儿的故事。
     我能够想得出当她在鬼话上看到我写的那个贴子时是怎样的气愤,所以我也不怕她在这个贴子里见到我讲箫儿,若是她认为自己不理亏,只管站出来让大家评评理。这样说也许给大家留了个不好的印象,显的我这人有点仗势欺人,因为这里有许多我的贴迷,她自然不敢来的。
     蓝茜的确不敢在我的贴子里说些什么,虽然我知道她每天都有留意我的贴子,但是在现实中,她就开始和我作对。我做的最解气的一件事就是在厨房做饭,她仗着身边有几个男孩撑腰,跟我抢火灶用,被我一盆凉水从头泼下。
     呵呵,都说她是东北女孩不好惹,我就不信我这山东姑娘治不了她。
    
     梦中的箫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箫儿在我的梦中一共出现过七次,她曾在梦中看望我,和我讲青岛的海鲜,也曾在梦中向我哭诉未央是如何绝情,曾穿着那身红衣哭着对我说她无处可去,也曾对我说大仇迟早要报。
     我记得在箫儿的那个贴子里对大家说过想摘下我屋里的红绳,看看箫儿是否会来。结果第三天就收到家里发来的邮件,邮件是父亲发的,他很含乎的告诉了我一件事,大意就是外婆说我最近会遇邪事,屋里最好多挂些红绳。我很不高兴,也很难过,多挂些红绳箫儿不但不会来,恐怕连梦也不会再托一个了,于是自作主张,没有多挂,也没有把屋里原来的红绳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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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家族的故事 by 青林莫惠(转载自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