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真怀旧,播刘德华《中国人》,司机大哥跟着哼哼唧唧,越听越觉得他在唱,“吴倩莲的粉和鱼啊……”
每次半夜一个人搭车,我都很想玩个游戏,就是上车后立刻躲在后座拿粉底将脸整个涂白,再戴顶假发,到目的地后递给司机一张冥钱,再学电视上女鬼的声调,“师傅~~~不用找了~~~剩下的请您饮早茶~~~”
绝对刺激!还能省车钱。不过我就怕一下车后那些真的“兄弟”会误以为我是他们同类,纷纷显身出来跟我打招呼。所以这个游戏只好一直搁置。
开了家门,第一步肯定是进房间,不敢开大灯,怕光线太强弄醒她,只开了壁灯,她躺在我的床上,安静的睡着了,睡相真甜美,在做什么梦呢?有梦见我吗?
偷偷看了几秒,咦!不对劲,怎么她的肩膀上没衣服?再看沙发上,我给她换的睡衣还搁在那!我的天!她该不会是没穿衣服吧?也太OPEN吧!老娘就算裸睡也是一个人时才敢(裸睡有益身心健康哈),虽说都是女生,但哪怕是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周灵,我也是不愿意的,觉得怪尴尬。
血压一下飙得老高,放轻脚步踱到床的另一侧,看到她的背部,哦,原来身上有围了浴巾。
洗了澡出来,头发没干,加上内心也很忐忑,所以没进房间,只是在客厅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电视。
香港台播粤语残片,光头和尚说:“我将如来神掌的秘籍全印在这大鼎上了哈哈哈……”他还没笑完我就转台,又是那胖子的广告,“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赶紧再转,也是广告,一个女的像打了兴奋剂,进门就高喊:‘妈,我给他买了三精口服液”,她妈一脸严肃:“三精口服液?是蓝瓶的吗?”那女的特牛逼:“当然了!三精口服液,都是蓝瓶的!”我立刻把电视关了进房间。
周灵常咬牙切齿的说,“中国土广告不但强奸了大众的眼睛跟耳朵,连胃也不放过。” 我却挺宽容的,认为如果博鲁星人袭击地球,可以给它们播中国的土广告,估计能吓呆一群,省好几枚原子弹,所以它们在我心目中也不至于不直一文。
我在床边站了会儿,想了想,接着,睡到她旁边。
凌晨,静谧,幽香,佳人。壁钟滴答滴答,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通常都会使人变得精神。刚在车上困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此刻居然无比清醒,兴许还能参加个初中数学考试。
她还是没反应。
抱一下,就抱一下下。我想。
恶魔阿乐提醒我:假装睡着了无意间抱到她不就得了呗。
一转身,把手臂轻搭在她的被子上,又闻到发香。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如果时间能多停留一会儿的话,我愿意,用请我讨厌的人吃一根一块半的雪糕的代价来交换。
她向我靠了靠,转过身,鼻尖居然挨到我睫毛,扑搠扑搠,弄得我怪不舒服。
恶魔阿乐又提醒我:反正刚已表白过,怕啥?同志们,给我冲!
微微仰头,覆上她的唇,过了会儿,她竟配合我,双手搂上我的脖子。使得我更加放肆去吻她。耳朵,脖子,肩膀,锁骨,就是不敢去扯那条淡蓝色浴巾。
她应该是完全被我弄醒了,忽然推开我,就在我的床上,她的双手撑着我肩膀,暧昧对恃。那一刻,心脏差点窒息:她该不会是酒醒了,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然后以为我在非礼她吧?!
“你是不是第一次跟女生……这样?”她开口。
阿米托佛,松了口气,老实回答,“是没啥经验。”
她翻身趴到我身上,吻了吻,在我耳边说,“我教你吧!”
她趴在我身上时,习惯性地用手把长发拨到一边的动作我一直很记得,我想我该用个温柔或唯美点的词汇去形容的,可脑袋里长久浮现的却是“夺魄勾魂”这词。额滴娘啊~~您若知道我喜欢女生的话请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她魅力太大,让我无法抵挡!
跟她接吻是种享受,会忘了时间,忘了美景,忘了所有的风吹草动,连她把手伸进我的睡衣里都差点忘了。
突然幡悟:老娘亏了!
赶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边吻她,边慢慢将她身上的浴巾往下扯。手指触碰上光滑的肌肤,性感的锁骨,往下,她没反抗,停留在前胸,听到她呼吸有些急促,感觉很奇妙。她
那一夜,仅此而已,因为不懂,因为……觉得跟她还没到那种程度。
有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廉,我支起身来。
她微微睁开眼,“怎么了?”
我坏笑着说,“我想看看你的胸前有没有个蝴蝶标记。”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嗔怪地说,“你以为个个都像《蝴蝶》里的,要去刺个蝴蝶刺青呀?”
“嘿”我抱着她,突然就笑起来,“真可惜哦!”
“可惜什么?”
“你这么漂亮居然喜欢女生,估计很多男人会哭死。”
“那王勃要是知道了你今晚跟我……,你说他会不会哭死?”
“切!都分手了!”我又说,“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外表中性,所以才觉得我是喜欢女生的?”
“那我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了。”她转过身来,特自信的表情,“管你是不是呢!我看上就得了呗!”
“哇塞!那你也太猖狂了吧,若我不是的话,你岂不丢脸了?”
“你本来就不是嘛,还不是一样给我勾到。”
“你要负责。”
“那,下次给你勾引我一回如何?”她又覆上我的唇,“第一次见你,就想吻你了。”
不知那来的勇气,“你做我的GF好不好?”
“啊?”她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没回答,继续吻我。
“嘿!选择题还没做完呢,A,OK,B,NO!”
“有没有C可以选?”
“那你想怎样?”
“嗯,”她想了想,“做情人吧。”
“为什么?你有男朋友?哦,不对,你有女朋友?”
“嗯。”她漫不经心点头。
我靠!心脏像是突然中了一箭!她趴在我的身上睡着了,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妈的!老娘算是终于明白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呈现在你面前然后再撕个粉碎”的理论了,这种感觉就跟来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兴高采烈地拿起相机将美景拍下,等回到千里之外的家中时,却发现原来相机一直没上胶卷。
心伤归心伤,睡意来袭还是无法阻挡,如同我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她走的时候我居然毫不知情,若是有小偷光顾我家,必定乐得他嘴都闭不上。
刷牙时看着镜子,情人,情人!有情的人?偷情的人?
嘿嘿,真可笑!可我却笑不起来。
待会儿又得回学校了,王勃,该怎么面对?周灵,是否该告诉?嘉嘉,估计还没醒吧?一日不见,我怎对她们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不知是否母亲大人生我的时辰不吉利,我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碰上倒霉事的机率要高些。
回到学校后,本打算闭口不提的,虽然我对她很着迷,然理智还是残存的,她要的只是情人,不是唯一,如果非要说那晚的我太随便,至少我也刚分手,但她身边明明已有他人,想到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我虽是个挺注重感觉的人,对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无所谓,只要有感觉就得了(当然,如果视觉太触目惊心的话,估计俺也不会对他/她产生感觉= =#),但在一起时,我还是要求一对一的。露水情人,天明即散,见不得光,我喜欢她,但我也清楚,“情人关系”并非我的“那杯茶”。
趁爱恋还没长成森林,及早将毒苗扼杀在希望的田野里,或许才是我该做的。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如果不是那次倒霉的意外,我想我会强迫自己将喜欢她的这一秘密,永远埋在心底,直到忘却。
我早原谅了王勃,相处这么久,太了解他的脾气,一生气便会口不择言,提分手对他来说跟吃个菠萝一样随便,说过就算,而我从前也懒得跟他玩情侣间的冷战游戏,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分手,倒不如将打冷战的时间花在打网游上,所以每次都容易软下心来。
可这次,虽然原谅了他,也偶尔会跟他吃个饭通通电话什么的,但死活就是不肯同意跟他复合,也开始刻意去避开他。为这,王勃没少在我面前掉眼泪。周灵以为我只为教训王勃,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说我太过狠心。
其实我有我的苦衷,那日回到学校,刚停好小绵羊,就给王勃逮着。一见到他,突然就有种想逃的感觉,但逃不了。后来我坦白跟他说我已经原谅了他,王勃太高兴,突然就抱住我,而我当时第一反映就是立即将他推开,强烈地反感。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是抗拒他的。
心里有了她,别说拥抱,就连前男友的牵手,也是抗拒的。那么她呢?她抱着那个人的时候,心里又如何呢?不是说好不再想她了吗?怎么又在想了呢?
一晚过后,想爱的人得不到,对前男友又如此抗拒,妈的,这次亏大本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假如我们不再有将来的话,那么,那一晚完全可说是419。419的后遗症,看来并非我这类容易认真的人能消受的。
那些天里,我都过得压抑无比,如同失魂落魄的野鬼,常半夜静悄悄爬起来写日记,差点没把寝室那胆小MM吓出精神病。我讶异的发现,有种叫“忧郁”的东西像病毒一样蔓延我心身,每当看见傍晚的落日,我都会无限出神,长吁短叹。六点,夕阳剩下一半挂在天边,假如她除了我还有别的情人呢?六点十五分,夕阳剩下1/4,像她这样迷人的女子,有三四个情人也说得过去吧?六点三十分,夕阳完全隐没群山背后,OK!这是我一天里最爱看到的景象,因为我觉得自己比此刻的太阳幸福,至少我也应该还在她心里留着一席位置吧?虽然我并不清楚,究竟能有几分之几。
五一放假前的一天傍晚,周灵神色慌张地跑回寝室,“乐乐,王勃出事了!”
我当时不知神游何方,过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王勃被车撞了!”
“啊?”我大吃一惊,“他现在人呢?!”
周灵一脸哀默,我心里立即掠过一片恐慌,颤抖着说,“死……死了?”
“呸呸呸!死你个头!还鲜活着呢!刚我跟猴子才陪他上了医院,现在寝室里躺着,在医院照了片,没伤着内部,就擦伤了点筋骨,别太担心,没事。”
“他怎这么不小心?”我长叹口气“你刚也用不着把气氛搞得如此惊悚吧?吓我一大跳,还以为……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说乐乐,不是姐们不帮你啊,你这次也够太铁石心肠的,把王勃折磨得半人半鬼不说,再怎么讲他今天也是间接为了你才受伤的,好歹也该亲自去他寝室探望探望病人吧?”
“间接为了我?”我被她说蒙了。
“王勃本不让我讲的,可我实在憋不住,今天下午我跟猴子是陪王勃去配眼镜的,他说自己那天气昏头,将你送他的眼镜扔了,等你走后,他回原处找了好久也找不着,估计给人拣去了,所以就去配多副一模一样的。”周灵说得无比动情,“王勃还说,你以前送他的小礼物或信件什么的,就连上课跟你传的小纸条他都一直收得很好,惟独这眼镜,他说就算找不着原来的,也要配多副相同的留个纪念。 最后我还是去了看王勃,走到他寝室一半路程时,又绕出学校打包炖品给他,周灵说他脚受伤了,炖鸡爪,以型补型,估计能早点康复。
进男生寝室时,给楼下的管理员大叔拦住,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女扮男装。平时我戴顶棒球帽,把它压低,再穿件深灰色衣服就能轻易混进去的。
我懒得再跑回去“变身”,王勃住一楼,于是就绕到他的寝室后窗。
其实我更乐意跑去后窗叫他,一来证明我也确实来了看他,所以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二来跟他隔着个窗户说话,免得他会借病往我身上靠,何况他也不好意思让我在杂草丛生的后窗下面待太久,估计很快就放我回去的。
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确吓出一身冷汗,可后来总感觉他伤得不会重,估计就跟平时打球扭到差不多。
从后窗望进去,寝室里只有王勃一个,正坐在座位上不知盯着什么看得出神。
我喊了他一声,王勃茫然地扭过头来。
不知是否因为寝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而显得格外冷清萧条的缘故,再加上王勃一脸的忧伤憔悴,他茫然地扭过头来的那刻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无辜小孩,所以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隐隐有些心疼。
王勃看见是我,那眼神兴奋得有点像吸.毒者见到海Luo因,立马一瘸一拐向窗边走来。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看见他膝盖上缠着条巨厚纱布,上面还透出红药水的斑斑印记,不单腿受了伤,两个手肘,还有左边额头上面也贴了块药用胶布。
“没事”,王勃裂嘴笑笑,笑得很不自然,“我下午闲得发慌,刚好见碰到猴子跟周灵,就拉他俩陪我去打电玩,回来的路上……”
“行了,别绕了,知道你是配眼镜去了,周灵全告诉我啦,还骂我间接让你受伤。”我把炖品搁在窗台,“鸡爪,以型补型。”
“周灵也太三八了,早知就不告诉她。”王勃又露出他那鄙视人的招牌表情,脑子没进水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心里肯定特感激周灵,而我绝对相信其实是王勃故意告诉她的。“谢谢你啊乐乐,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这几天我心里都憋得难受……”
当年看电影,罗密欧捧玫瑰爬朱丽叶窗台,花好月圆,浪漫得一塌糊涂,让我憧憬N长时间,想不到老娘今日却在月黑风高之夜亲自上演一台“端鸡爪敲男生寝室破后窗”的戏码,王勃啊王勃,天地良心,我林唯乐算对你不薄了!
“奇怪,你手肘受伤了,怎么手掌倒没事?”王勃接过炖品时,我发现他的手掌完好无损,连半点皮儿都没破,平常人一摔交或什么的,都是惯性先用手掌去撑地的。
“因为当时我手里正好拿着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没舍得放手,就直接用手肘撑地了。”
“嘿嘿,大哥,很猛哈!”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撞车那刻,人的脑袋通常只会闪过这个念头:我会不会死?!怎还会去顾及手里的东西?“啥东西比自各性命还重要?”
“摄影集。”
“哦?”
“布勒松的,你上星期说过你想去买的,我记得。”
“王勃……其实……”我又一阵心烦,知道他绝对会顺势又转到复合的话题上,最近老怕他跟我说这些,“我已经不喜欢布勒松了,我想我真正喜欢的是瑞芬舒丹。”
“瑞芬舒丹?谁啊?”
“女的。”
“我问你她是谁?”
“希特勒的首席摄影师,女的。”
“哦,那等我的腿好了,我们一起去买好吗?”
“不用了。”
“为什么?”王勃有些失落。
“因为,因为我会努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不再去喜欢她了。”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放弃喜欢的东西?” 前几天吵得一塌糊涂,昨天才重修旧好,嘉嘉在电话中又对我重复起“爱情是有毒的”理论,喋喋不休,比我老妈还唠叨。其实我也明白,跟一个人相处久了,难免会起争执,我的原则是,只要愉快的记忆大于不愉快的日子,只要确定爱你如初,只要没打算重新去习惯另一个人,就没必要说狠心话伤害对方,可你说你一生气就会口不择言,还故作无奈状,说这种病没药医治,妈的!想了老半天,决定从今以后我会随身携带你写的认错保证书,要是下次再犯,就立刻将保证书甩你面前!
言归正传,继续之前的故事,我要赶紧将坑填了,要不然会给口水活埋。
很多浪漫的人都喜欢用月亮来形容情人,朦胧,忽明忽暗,将暧昧渲染得无限美好,但老娘还未完全气消,作为对你的惩罚,所以决定将当时的你比喻成邪恶的深渊,看不见底,猜测不透,越看不见底,才越忍不住靠近。
要靠近,当然得花一翻心思,我一向认为,如果不是搞艺术的,就得注意点个人形象,五月六号susan生日那天,我从中午睡醒就开始翻箱倒柜,床上沙发上堆满衣服,换了几十件,还是不满意,坐在一堆衣服中冥思苦想:老娘今晚该朝漂亮还是该朝帅气的方向打扮?
为这苦恼的问题,我打电话咨询了我的军师周灵,得到的结论是:有多MAN就打扮得多MAN,她都这么女人了,你还穿条裙子化个妆去,一定会排斥,她还说她在路上见着哪个女生打扮得比她漂亮,就会有冲动跑过去撕烂她的裙子,又或者是幻想那女生突然掉进臭水沟。
我听完后唏嘘不已,但觉得还是有点道理,在学校也没见着几个外表像PP恋的,走这条道估计不吃香,何况我也不喜欢穿裙子,若一不小心在她面前摔倒的话,那我绝对不想再活了。MAN型打扮,通常是用来扮男人混进王勃寝室时穿的,弄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因为嘉嘉变性人的形象不止一次在我脑海中浮现。
最后决定,照自己平常的打扮去见她好了,兵法有云,敌不动,我勿动,还没对她的喜好完全了解,最好别轻举妄动。
七点五十分敲Susan的门,很准时,思念会让人改掉迟到的毛病。
一开门,我的双眼立即发光:哪里来的帅哥?!
“你好,你是小房东吧,快请进。”帅哥很热情地招呼我进去,一说完,我差点从楼梯摔下去,靠!原来是个女的。
她属于清秀斯文型的女生,头发不太长,戴副无框眼镜,没化装,牙齿可以去拍牙膏广告,高高瘦瘦(估计有一米七几,这让我非常自卑),打扮挺MAN,可是配在她身上却非常适合,干净帅气,那刻我第一次发现,原来MAN型的T,也是很迷人的,不过要看什么人,嘉嘉这种无疑是反面教材(除非她减肥成功,我或许会对她重新评估)。
客厅里的跳舞机的声音震耳欲聋,寿星女susan一个人在跳得不亦乐乎,对我挥手,“一起跳啊!越跳身材越好呀!”我愣着盯她看两秒,相当无语,递了份礼物给她,摆摆手说你自各玩吧。
见到她了,四目相接,她坐在沙发上偏着头看我,笑起来真好看,我的双手又颤抖了一下。
原来,一个你想了好久的人,在你预料中的时间或场景中出现时,还是会感到意外的,这种“预料中的意外”比糖果还甜蜜。
我在她身边坐下,闻到那阵熟悉的很具吸引力的香水味,不禁有点意乱情迷,幸好我的掩饰本领挺强。
“今天居然没迟到哦。”
“那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我心想,拜托,别老看着我说话,再看我会脸红的。
“那就奖励你今晚洗碗吧!”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我叹了口气,“这怎好意思呢?这种好差事还是留着你自各享用吧。”
一个女的居然说,“Fiona你别欺负人家小孩子哦。” 我脸色刷一下白了,再望她一眼,她却笑得格外兴奋,又故意朝我重复了一句,“小孩子哦……”其实我不太喜欢她将我当成个小孩,妈的!不就晚出生几年嘛,说不定我的心理年龄比你还成熟呢,但当时只好作无奈状。
除了开门的女生,旁边还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都是旧同学,姿色一般,我就没咋留意了,而刚才那位帅姐,叫唐邱,很少见由两个姓组成起来的名字,让我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池塘的泥鳅”。
不知为何,我当时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第六感告诉我,唐邱就是她的GF!
其实之前我一直想见见她的GF是何方神圣,虽然老娘身高没一米七,也不是倾国倾城美女,但幸好俺妈也没将俺生得太离奇,俺对自各外表还是挺有点信心滴。可在这一米七几,帅气中透露着成熟稳重,又斯文得体的帅姐面前,立刻就显得相形见拙了,霎时觉得自己跟个柴火妞似的,噢,应该说,还处于玩泥巴年纪的柴火妞,信心无疑备受打击,我不断安慰自己,要那么成熟稳重干嘛?成熟就证明她老过我。其实比来比去,自己除了比她年轻之外,找不到任何能赢她的地方,而且年轻也不一定是赢的资本,在她心里,还不知会不会觉得我幼稚?听他们谈话,原来唐邱在一家很有power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我自卑得差点没疯掉,当律师的通常嘴皮都挺厉害,讲甜言蜜语肯定比俺在行吧。
阿羊从厨房探出头跟大家说,“快弄好了,小苏你别跳了,赶紧去洗个澡吃饭。”我在心里感慨,真是个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住家好男人。
等susan洗完澡出来,大家围坐一块吃饭时,都已经九点多了,我饿得半死,而他们个个看起来都挺精神奕奕的。
阿羊是广东人,做了一大桌特色的广东菜,什么两柠软鸡,兰度鸽脯,白灼基围虾,豉汁茄子煲之类的,居然弄得有声有色,因为这顿饭,我对这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产生好感,我当时就想,他应该是属于周灵这类人所追求的目标,因为她常说,“男人嘛,没有很帅,就要有钱,如果没钱,就要会烧菜。”
唐邱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我很后悔选择了坐在她们正对面,因为这样,我就不得不看见唐邱夹菜给她的亲密动作,有一幕是,Fiona咬了一口牛柳,突然想起医生说她最近不能吃牛肉,唐邱居然说那别吃了,给我吧,然后就去夹她碗里的牛肉。
其他人倒也见怪不怪,我则在心里冷哼,“你脏不脏啊?别人吃过的你也吃,桌子上还一大盘铁板牛柳,您也用不着节省到这地步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容许我又开始扭曲《诗经》,唐邱在我眼中就似一条阻碍我靠近伊人的恶水。
不知是我敏感还是咋的,我总觉得唐邱似乎是也猜测出什么来,至于猜测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反正越来越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虽然还是一脸笑容,也倒热情和气,但……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整顿饭他们吃得挺开心的,我也不停跟他们碰杯,不知情的人会觉得场面挺温馨愉快的,而我心里特纳闷辛苦,吃龙肉也没滋味,感觉就跟逢年过节被我妈强迫去什么老头老太太家里拜年一样,既没共同话题,又得装出很有礼貌的样子,于是就只好一直微笑,每次从他们家出来,我都觉得脸像上了石膏一般僵硬。
我的眼神一直刻意逼开看她,吃饭时她几乎都没怎么多说话,都听别人说,但看得出她心情挺好的。
情敌强劲,第一回合我绝对输惨了,哎,强颜欢笑,第三者也不是好当的,既遭人骂,又得有表演天分,就是在正室出现时,你就得扮演路人角色。
心里也开始动摇,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所做做想是不是很白痴,可又甘心,只好不停祈祷,他妈的这顿饭赶紧吃完吧。
有人提议,“不如等会去K歌吧,反正明天还是休假。” 其他人都热烈响应,我赶紧道,“我待会儿还约了个朋友,你们玩得开心点吧。”
Susan撅嘴说,“不是吧小房东,知道我今天生日,你就该将12点前的时间挪给我的呀!人家蛋糕还没切呢?”
其他人也附和,别扫兴了,一块去吧。
我心想,再去的话,估计我会心酸到吐血了,“下次吧,这次真的约了人了,你们玩开心点。”
阿羊说,“叫上你朋友一块去嘛,人多热闹。”
Fiona也说,“对啊,叫你朋友一块去嘛,过了十二点就放你们走,今天寿星女最大哦。”
我只好答应,其实我根本就没约人。
后来借意跑上楼,风风火火打电话给周灵,“在哪呢?今晚陪我去唱K。”
“不行,我跟我妈保证这两晚乖乖待家里陪她看电视的,何况我表弟也来了,不方便出去……”
“明天请你吃印度菜。”
“真的出不了。”
“意大利菜。”
“不骗你,真的出不了。”
“哎,那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我假装格外低落的声音。
“怎么了?不就是唱K吗?你今晚不是去见你的梦中情人吗?咋这声音半死不活一样的?”
于是我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添盐加醋,有多凄凉就说得多凄凉,我说你不陪我去撑着,我就再没勇气去面对了。
周灵果然如我所料,“你等着,我现在就出门。”挂电话前又补了句,“明天我要吃意大利菜。”
临下楼时,周灵又打过来,“你说我今晚走什么路线好?”
“靠!你也用不着这么省还做公车吧?!直接打车过来啦,这么近,连十几块钱车费你也不舍得给啊?”
“吃醋吃傻了吧?我刚是问,我今晚走清纯路线,还是性感路线,或是可爱路线?”
“随便啦,别不穿衣服出来就行了。”
“你不是想我今晚假扮你GF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看来我是高估你了。”周灵在那头叹息,“她的GF在旁边,你肯定也得带个GF去刺激刺激她才对啊!我就不信她会没反应,告诉你吧,人都是这样,越是觉得你乖乖守着她的,越不珍惜。”
我一听,来劲了,觉得这不失为一条妙计,赶紧恭维道,“周灵你这军师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那你赶紧打扮得漂漂亮亮来吧,走可爱路线,卡哇伊适合你,就穿那条桃红短裙,今晚跟我装情侣装得像点啊!”
周灵特受落,“切!那当然咯,我可不是盖的!”
要是让周灵走纯情路线,估计我会首先笑死;走性感路线吧,又怕她放荡得太过分,搞不好会弄得像干不良职业的小姐,她样子本来看起来就是可爱型的女生,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小梨窝,是像杨千华的那种(其实泼辣得很,你要是得罪她,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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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就快写完了,再给我点时间,之前因为没心情,现在心情恢复了……那要送我原子弹或上我家打劫的,放马过来吧!等着你们,不过来之前先给个电话,好等我将我妈养的“大块”借过来欢迎你们。PS:“大块”乃吉娃娃一只,虽瘦小,但凶猛无敌,遇到想要欺负它主人的陌生人,通常都会狂咬乱吠一通,绝不留情。 刚跟周灵挂了电话,就听见门铃声,开了门,噢,原来是她。
“弄好了吗?”
我赶紧让她进来,说快了,我拿点东西就走。
原来除了susan跟阿羊还在收拾之外,其他几个已经开车先去钱柜了,她说她上来等我,然后搭我去,其实阿羊也有车,我大可以待会跟他们一块去的,所以听她这么一说,无疑让我心头热乎乎。
我这人一出门肯定得磨上十几分钟,因为我的手机钱包唇膏吸油纸钥匙之类的东西总是分散在房间各个角落,要将它们集合在一块需要一点时间。
她在客厅里,我怕她等太久,刚出客厅想对她说可以出门了,家里的电话又想起。
原来是隔壁寝室一个庸八姐妹打来的,此人情绪格外激动,“乐乐,你猜我刚在街上见到谁了?是叉烧包啊!”
叉烧包乃我们系一女的,因为她姓查,脸蛋圆鼓鼓很像包子,又因为对她印象不太好,所以背地里管叫她叉烧包,久而久之,跟我一伙的人都这样称呼她,叉烧包很积极响应学校的实习号召,这学期基本上没见过她的人影。
“见到又咋了?她又不是到博鲁星球定居不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她,她坐在长沙发上翻杂志,烫了头发,比先前更妩媚性感,从这个角度看她,尖巧而精致的鼻子,真想用手指去点一下下。
但越看心里就越矛盾,一方面虚荣心在作怪,待会让周灵见识到这跟我有过暧昧关系的,是个如此美丽成熟的女人,那绝对是挺有面子的事;可另一方面,又担心打扮得再漂亮的周灵,就算假扮我GF,还是不能稍微刺激一下她,那我就没戏了。
电话那头的姐妹还在不停说着,原来她在街上看见叉烧包挽着个男的,那男的是我们学校毕业了的师兄,具可靠消息报告,叉烧包目前还没跟她男朋友分手……
若是在无聊的理论课上听到这一消息,我绝对会兴致勃勃发表评论演说,但现在根本没心思跟她畅谈八卦。
“喂,你有没在听我讲啊……”姐妹似乎对我过于平淡的语气感到有些不满。
为了尽快挂掉电话,也为了安抚她失落的心灵,毕竟人家为了庸八事业不辞辛劳奔走相告,当然也得挤出点高涨的情绪来,“oh~shit!老娘生平最她妈讨厌红杏出墙的人,据我多年经验所得,脚踏两条船的人最终结局就是掉进水里淹死。”
刚一说完,就发现她忽然抬头望我,似乎有点愕然,我立刻就后悔了,天!我居然在她面前爆粗!
而且还爆得如此顺溜,优雅的她估计会在心里面对我大打折扣。
跟她下楼去拿车,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也没怎么说话,就算说,也是谈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例如她问我,你常去唱k吗,我就答最近比较少去,她说今晚天气好像有点转凉了,我就说,是阿是阿是有点凉,无趣得不得了。 我一开始以为她的车是跟大街上很多女人所开的差不多,也就是娇里娇气的小轿车那种,但她却居然钟情吉普车,我对她的好感又骤然提升。
“哇,凌志白色吉普,我的最爱,酷到biangbiang声!”这可不是恭维话,我一向觉得,外表很有女人味或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生开吉普车会超眩,这就好比我对林青霞扮演的淑女形象不感冒,本来她就是块“锦”了,无论多美丽的角色都好,最多是“锦上添花”,但对她扮演的“东方不败”却迷得三魂不见七魄,妩媚而刚强,冷酷无常却又风情万种,横眉时令人胆颤心寒,一笑时又能够颠倒众生,要是再拍第三集,挤破脑袋也会去买票,好像我又扯远了…… = =#
“你的蓝色小绵羊也很酷呀。”
“小绵羊就算了吧,不是同一档次的。”
她系安全带时忽然想到什么,说,“这次我搭你,下回该你用小绵羊搭我了喔。”
“哦,好呀!”我有点意外,然后冲她摆摆手,笑道,“小绵羊早就渴望已久了,随时候命。”
她终于笑了笑,但之后又找不着话题了,气氛重新陷入尴尬局面,我只好假装很忙,掏手机给周灵发信息,“天鹅呼叫野狼,天鹅呼叫野狼,天鹅这次死定了,一不留神居然在女神面前爆粗口,而女神貌似有点惊谔,现在两人独处,气氛尴尬,天鹅如何是好?Over!”
过一会周灵发过来,“卡哇伊公主回答丑小鸭,卡哇伊公主回答丑小鸭,所谓丑媳妇终须见家翁,丑小鸭性格本来如此,再怎么掩饰也会有败露的一天,索性让妖精一次性看清你真面目,妖精若还吃你,是你走运,若不吃你,是你命运,自己看着办,卡哇伊公主梳妆完毕现正打算出门。Over。”
“你好像很忙哦。”
“哦,还好啦。”我赶忙收起手机。然后发现车子慢慢停了下来,一看外边,这不是我爸妈家附近的珠江河堤吗?还没到钱柜呀,难道是有人跳河所以要停下来看热闹?
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她,她解开安全带,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就附过身来,双手扳过我的脸,然后吻了下来。
空白,又是一秒的空白,噢,不对,应该有两秒。这次有睁开眼睛,应该说,是来不及闭上,可车内的灯关了,所以看不太清,只觉得香水与发香的混合味道,让昏暗中的暧昧与情欲疯长。
有没有想我?我听见她呢喃。
你说呢?
(“当有人问你有没想她的时候,千万别回答有或没有,而是要反问她,这比你说“有”更具冲击力。”这条歪理是待会儿即将登场的小左同学告诉我的,虽然我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但觉得颇为受用,至少用在我身上是这样。)
伸手去摸索想解开安全带,她忽然就停下了,食指在我唇上轻轻扫了扫,有点冰凉,“你刚那番话,是故意对我说的?”
“什么话?”
“掉进水里……”
我当场要昏过去,原来她误以为我刚是在电话中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了,只好解释,“我哪有?怎么可能?我说的是我学校一女的……”解释完后又多嘴补了句,“嘿嘿,原来有人做贼心虚哦。”
本以为很调侃的一句话,她却只是笑笑没再说话,但笑起来有点牵强,然后又重新开车,直到去到钱柜,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
奶奶地,不就一句话,用得着给脸色老娘看?何况我也没说错!
别人坐飞机会有时差,而我一路上却有种“时空差”,仿佛刚还在激情似火的巴厘岛,啪一声又跌回冰冷的寒武纪。 Fiona一进去就坐在帅姐唐邱身边,K房里气氛刚开始,两个五音不全的男女故作情深状在对唱慢歌,其他人一个劲拍手叫好,两人更加自我陶醉,SUSAN还没来,跟他们也不太熟悉,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非常纳闷,只好低头狂吃水果。
五音不全的男女一曲终毕,周灵就说她到了,我如同听到上帝的呼唤,赶紧跑下去接她。
等我在门口见到周灵,那一刻,可以说想死的心都有。
“你干嘛呀这是?来跳艳舞还是卖身?也用不着浓妆艳抹到这个地步吧?跟个火鸡似的!”我打量周灵全身,那厮根本没照我说的卡哇伊装扮出现,裙子只遮到大腿的三分之一,眼影画得跟COS差不多,贴身T恤的领口低得不能再低,可以说,除了小腿以下部分(因为穿了皮靴),全身到处都写着一个词:暴露。
“靠,你说话说好听点行不行,我咋了?告诉你这一路上多少男人看我看得流鼻血,我不嫌你失礼我,你倒好,居然嫌我丢脸!再见!”周灵作势要走。
我赶紧拉住她,语气缓和下来,“我没说你咋了,你这身打扮去迪士高是绝对是能当女王的,可房里的人看起来都挺正经的,年纪也比我们大,我是怕他们接受不了新潮流……”
周灵又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有点幡悟,“这打扮也没很隆重吧?那你说现在咋办?要不我回家换身行头再来。”
“等你换好太阳公公都出来了,”其实她这样也挺养眼的,我只好无奈拉她上楼,“算了,今晚你走火辣路线好了,你待会注意点形象,别得意忘形露裙底啊。”
“你放心,俺穿了安全裤。”周灵又开始兴奋,“对了,里面有帅哥吗?”
“滚蛋吧你……”
我真有点担忧,周灵这见色忘义的家伙,是否能成功假扮我的GF,而令到Fiona有一点点威胁感或吃醋呢?
果然不出所料,相貌讨好且身材异常火辣的周灵一进去,在座的男的都往她身上盯梢,目光位移的顺序是:大腿,胸部,然后是脸蛋。
我给他们介绍了下,之后SUSAN跟阿羊也来了,SUSAN一见周灵,似乎豺狼见着兔子般,目露凶光,一个劲拉着周灵问东问西,例如大腿怎么减的?睫毛膏用什么牌子?耳环在哪买的……
好不容易放了周灵坐到我身边,接着我便跟周灵开始咬耳朵讲悄悄话。我俩的身体故意挨得特别近,大家手牵着手,面带暧昧的微笑,仿佛眼里就只有对方,我偶尔还殷勤地拿块水果或薯条放她嘴里,别人会觉得我俩亲密得不得了,其实我的心里很想吐,估计她也是。
我对周灵展现温暖的笑容,在她耳边说,“你他妈香水抹太浓了,快熏死人了。”
周灵回敬我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狠狠掐了下我的手心,“小样的你再诸多挑剔小心老娘立刻走人。”接着又说,“烫了头发那个是不是呀?喏,正喝着酒那个。”
“聪明。”
“废话。”
“怎么样?够自卑的吧?”
周灵底气不足,可依然硬撑。“切,有什么好自卑,我跟她又不是同一类型,有什么好比。” 然后又打击我,“她旁边那帅姐也够你自卑的吧?看人家多斯文帅气呀,举手投足那叫一个潇洒。”
“切,跟我又不是同一类型,告诉你,那叫MAN型T,拿她跟嘉嘉比还差不多,哼!有本事叫她穿条裙子跟我比漂亮,老娘女生打扮绝对比得赢她。”
周灵那种充满怜悯的表情很欠扁,“嘿嘿,知道你行了,别灰心啊。咦,我看你的梦中情人应该是有点反应。”
“什么反应?”
“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真的假的?怎么奇怪法?”我有点兴奋。
“虽然她有跟我笑,也挺有礼貌的,但就是觉得她眼神带有敌意,你看自从我进来后,她一直都没往我们这边看,故意扭过头跟那帅姐说话。”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样?”
“主动出击,过去跟她们搭话,好刺探刺探她是否真的吃醋,要是她吃醋的话,你就有戏了。”
“算了,还是别轻举妄动,看情况吧。”
周灵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她跑出去接电话,她刚走,唐邱跟SUSAN就叫我过去跟她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别老顾着跟你朋友说话呀,怎么,嫌我们年纪大不好玩呀?”唐邱说话我真找不出一丝让人讨厌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吧,难怪能成为Fiona的正牌GF。
我说,“哪里,我还怕你嫌我们幼稚呢。”
后来周灵进来,也加入来玩,游戏很简单,摇到色子点数最小的,就回答别人的问题,不回答的,就要接受惩罚。七个人玩,除了唐邱跟Fiona,Susan之外,还有个女的跟个胖子,那胖子也没见他喝几杯,就一脸兴奋sb表情,“呵呵,那就由我来会会你们六位女士吧,对漂亮的女士我通常会手下留情的。”
第一轮那胖子就输了,摇到色子点数最大的是susan,她的问题居然是,“说说你最喜欢你老婆穿什么颜色内衣。”
全部人都笑着看他,那胖子又不愿接受大冒险,只好不好意思说,“黑色……有蕾丝的。”susan笑得尤为激烈,让人很担心她会笑抽风。
第二轮居然是那胖子赢了,而输的是周灵。其实我跟周灵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游戏,以前跟朋友也玩过老多次了,每次我们都讲谎话去搪塞。
那胖子问,“那就说说你喜欢的男朋友是什么类型的?”
这回我跟周灵傻眼了,要是她说出来,那我跟她的假扮情侣行动就会失败。
“抱歉,回答不了您这问题,我喜欢的是女的。”周灵很自然地随口说出来,我立刻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的确是俺地好姐妹!够义气。
当然,其他人无疑愣了下,特别是那胖子,眼睛鼓得像乒乓球,“喜欢女的?呵呵,你们年轻人呀……”
之后每个人都轮流输了几次,问的问题也没啥意思,也不够惊险。
终于有次,Fiona输了,而问她问题的那个人就是周灵。
周灵想了想,“那就说说,你目前最喜欢的人是谁。”
我的心脏似乎忽得悬挂了起来,就像小学时听老师念分数的心情。
“很多哦,我自己呀,我父母呀……”
大家都嘘她,“那不算。”
“那我接受惩罚好了。”
那胖子直说,“那就唱首歌吧,反正我也不想知道Fiona喜欢的是谁,读书就晓得不会是我的……”
大家又笑,susan扯大嗓门,“你都结婚了还想打Fiona的主意呀,小心我告到嫂夫人那去哦。”
“那好,就唱首歌吧。”Fiona接着又把手搭在帅姐膝盖上,语气温柔,“你陪我唱。”
我心碎到极点,周灵再次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咱俩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如果你要问我,酒有什么作用。我只能想到两个,一是能赶快见到周公,第二就是喝了能打老虎。
但那晚我又发现了它的一个新作用,不快乐的人,不容易喝醉,可容易发笑,而且是毫无缘由就笑。
我不太喜欢喝酒,特别是啤酒,家中冰箱从来只会存放果汁跟可乐,但周灵说一醉解千愁,那只好喝了。
由于心情不爽,更加不屑碰啤酒,见到桌子上哪瓶最贵就开哪瓶,反正不用俺付钱,买醉也要图个高级醉。几杯黄汤下肚,我跟周灵的热情逐渐飚升,轮流跟其他人碰杯,刚那胖子,抿了一小口就直摇头说不能再喝了,扭扭捏捏整一待嫁小姑娘。
Fiona跟唐邱在对唱情歌,怎么看都觉得般配;我再瞧瞧自己跟周灵这只五光十色的火鸡,不禁唏嘘,“你瞧,别人多金童玉女呀,不过咱俩也金童玉女,可惜是‘水货’的。”
“滚你丫的,别拖老娘下水,我全身上下可都是正版名牌。”
估计她是喝得脑袋有些迟钝,没明白我刚那句话,我也懒得去跟她解释。
她们唱刘若英的《后来》,好几年前我念初中的表妹听两遍就会唱这首歌,不过她唱了一星期就不唱了,说太通俗,她对通俗的理解就是,只要走在大街上能听到的歌,都是通俗的。能成为一位有着与众不同另类品位的人,是我表妹终身奋斗的目标,她一直为此感到骄傲,但我妈私底下曾建议我姨带她女儿看心理医生。
Fiona唱歌跟她说话一样温柔,如果她单独唱,一定迷倒全场,可惜唐邱的声音实在太有磁性,不得不承认她唱得真不错,所以一对比起来,唐邱难免更引人注目一些。
Fiona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周灵紧接着对我小声说,“活该。”
唐邱一唱完“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我立刻附上周灵耳边,“人妖!”
唐邱接着唱道,“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我俩几乎是同时奸笑着对对方做了个口型:“大便”。
“想不到帅姐唱歌也有几下子工夫。”周灵语气有些不忿。我妒忌上天对唐邱太偏爱,而周灵她向来是巴不得所有地球人的歌喉都跟鹅叫似的难听,只有她自己唱得最动人,因此我跟她再一次结成革命统一战线。
“切,一般一般,倒数第三,待会咱俩跟她们比试比试。”
周灵大有豁出去的决心,“行,俺们这回不成仙,便做妖!”
我非常赞同周灵“不成仙,便做妖”的政策,她俩是浓情温柔版,咱自知比不过,索性来个搞怪放纵版的。人家从小在浙江长大,普通话那叫个字正腔圆,咱大不了就选粤语歌来拼火呗。
一上来我俩就对轧《DJ我中意》,那时候寝室里一度将它当作引歌,可以说撞坏脑子都不会忘词,周灵立马将妖精的本性发挥到极致,摇臀扭腰,在场所有男人盯着她的短裙看得热血沸腾,估计是酒精作用,我俩明显将K房当迪场,越唱越HIGH,反正心情不爽,管她呢,自各寻开心,连唱三首,畅快无比,若不是在场的人不太熟,绝对想要跟她跳到桌子上对轧,那伙人的情绪也给弄得无比高涨,周灵版的《戒男》被她演绎得妩媚火辣,也让我眼界大开。
跟她去洗手间时,我说,“嘿嘿,今晚才晓得,性感一词还是能跟你沾着点边的。”
周灵那妖孽对着镜子补口红,一脸趾高气扬,“什么沾着点边,俺可是性感小公主!忘了告诉你,刚小左打电话给我,今晚她家开PARTY,你去不去?”
我朝镜子里的她做呕吐状,“随便,反正一切了蛋糕咱就走,不想在这儿待了。”
这时,我发现自己好象少了点东西,再仔细一瞧,“妈的,老娘耳钉掉了一只。”
“耳钉而已,俺一个月下来也不知掉多少只。”周灵回过头看看一脸无奈的我,又笑嘻嘻说,“金的还银的?有这么心疼?”
“钻的。”
她吃惊道,“不是吧?!”
“骗你的,我哪有钱买钻的。”不过还是有点心疼,“好歹也是D&G,花了俺好几百大洋的。”
周灵那混蛋不但没安慰我,估计酒醉了三分,居然旁若无人说道,“说你不是同性恋也没人信,连耳钉这类小饰物也钟情gay牌。”
她刚一说完,我即刻呆掉,从镜子里看见,旁边洗手的两个陌生女人刷一下抬头盯着我看,目光怪异,似乎我是外星人。
周灵反应过来,立马闪人,快得跟鬼似的,我浑身不自在,恨不得马上抓她去剥皮拆骨,可当时不知出于啥心理,也没立即开溜,加上这俩人我也不认识,所以还是假装镇定地伫在那坚持把手烘干。其中一女的边洗还边不时朝我身上瞟,一瞧她那副德行就觉得她是带有色眼镜的,我当时很想冲口而出:丑八怪,看什么看!没见过靓女喜欢女人吗?!
回到房里,假装跟她们又热闹了一场,到了12点切完蛋糕,没过十几分钟,我跟周灵就告辞了,Susan百般挽留,可我看见跟唐邱仍粘在一块的Fiona,她笑得多开心,可惜眼里的不是我,整晚她几乎都没正眼瞧过我,我越来越猜测不出她的内心,忽冷忽热,让我有种一会在天堂一会又落入地狱的感觉。
假设爱情是一个网络游戏,那她绝对是拥有高级别装备的杀手,高高在上,而我却像手无寸铁的小兵,处于被动,永远掌控不了局面。
如果你要说,“她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别太认真了,还是放弃吧,何必搞得自己如此没地位?”这个道理猪都明白,可还不是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做着同样的事?就爱她,没办法,给我一千个帅哥美女也消磨不了这种热爱。
去小左家的路上,周灵说了句让我突然晴天霹雳的话,“我想起来了,刚在洗手间里的其中一个女的,好像就是***的女朋友。”
“你没认错人吧?我没见过他有女朋友呀?”我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刺激感了。
***是我跟周灵还有王勃她们常去逛的那家衣店的老板,挺帅的,人也幽默风趣,某节无聊的课上,我跟周灵列了个身边十大理想对象名单,他还榜上有名。
“没认错,有次我跟猴子去他那他给我介绍的,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帅的男人就这样被糟蹋了。”
“如果我下次去店里撞见她,你说,她会不会跟***爆我是les?”
“丑人多作怪,嘿嘿,绝对会!”周灵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妈的,都怪你!你也别得意,她说不定会以为我跟你是一对的,何况你老跟我一块出没,***肯定会相信他的丑老婆。”
“切,我才不怕!”周灵接着又说,“les挺好的呀,两个女生可以在一起扮靓,逛街,分享心情,想想都觉得温暖开心,等我哪天有空也去‘同’它一把,应该会对我的写作有帮助,说不定还会因此成为二十一世纪的萨福或伍尔芙呢。”
“吃太多大头菜了吧!净作白日梦。”我拿眼横她,“我预先警告你,你可千万别打俺的主意,免得你将来死于单相思。”
“滚一边玩去!我可从来不对熟人下手。”周灵骄傲地白了我一眼,“瞧你那小样,也配作我的‘灵魂知己’?!”
“灵魂知己?”我很想笑,突然觉得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个古代人,于是也就随便说说,“伯牙,汝觅得钟子期乎?”
“有的。”周灵很快回答。“小左。”
我停下脚步,看她。
她也停下来,很认真的说,“我喜欢小左很久了,还跟她说过。”然后又笑了笑,“可惜人家不喜欢我。”
我又看了看她,确定她讲的是真话,半晌,才对她说,“省省吧你,安心当你猴夫人算了。”
“切!她是优秀,可我也不差嘛!”
太惊讶,实在太惊讶了,我虽然表面上很平静的样子,可心里激荡得厉害,敢情最近全国人.民都流行起喜欢同性?我中招了还说得过去,可周灵怎么看都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她居然也喜欢过女生……偶买糕的!以前听嘉嘉说,几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gay或双,现在想想,数量绝对不止。
坐计程车时,周灵还讲了个让我差点疯过去的笑话,她说如果下一世纪,同性恋也能结婚生小孩的话,大家见面,估计首先会问,“嗨,你妈男的还是女的?哦,男的呀,我妈女的。”
人生在世,若能拥有几个真正的好朋友,绝对是种天大的财富,不需要时刻陪伴,但当你需要她们的时候,总能让你感到温暖。
今晚因为有周灵的陪伴,让我暂时没去多想跟她的事情。然而快到小左家楼下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在讲喂这个字之前,有作过深呼吸,周灵向我放射出鄙视的寒光。
“回家啦?”她那边很安静,应该不是在k房。
“没有,在去一个朋友家的路上,快到了。”
“周灵?”
“不是,不过她跟我一块去的,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她的声音真温柔,我突然又有点紧张,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心想,哼,这话一听就知道有暧昧成分在里边,难不成趁着正牌gf不在身旁,又想来诱惑我?
“你说呢?”我笑笑着说,继续沿用小左的经典教条。
电话那头也听到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她说,“你是不是掉了只耳钉?”
“噢对呀,你看见了?”
“在我的车前座看见的,我想应该是你的,你朋友家在什么位置,我现在送过去给你吧,反正我正打算回家。”
我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突然有种意外的欣喜,连忙说,“不用了,太麻烦了,你给susan让她给我就行,或者下次见面时再给我也可以呀……免得跑来跑去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可是,我现在想见你。”她说得很平静,听的人却不平静。
“好。” 小左是富家千金,自己一个住一套豪华会所,会所保卫深严,的士不能开进去,报了门牌号,大门有专车直接载你进去。
周灵先进去了,我在门口等Fiona。她来这至少得二十分钟,其间,有三个保安过来问我是不是会所的住户,我说不是,我在这等人,他们马上摆出冰冷的脸,“会所大门前二十米内不能站人超过五分钟。”我气打不过,立刻拨通小左家电话,故意当着保安的面对着小左骂,“这会所的看门狗从哪找来的?这么低素质!你他妈还叫老娘明儿来这买房,我是吃饱了撑着找气受吧……”
三个保安目瞪口呆,其实我也是唬唬他们,就算我不吃不喝白打十年工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子。小左沉默一会,说你将电话给他们听,我将手机递给其中一个保安,势力眼接过电话一听,态度随即发生180度转变,不停向我道歉,还殷勤无比地请我到大堂去坐着等,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
我叹息,这个势利眼无处不在的社会,有钱人放个屁都比俺们小老百姓说一百句话有份量。
(有朋友在贴子里问我小左出现过没有,之前是没出现的,无论是我将来的爱情还是工作,她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所以现在也该隆重介绍她的出场了。)
小左跟嘉嘉是我在圈子里最好的两个朋友,在还没遇见小洁之前,就认识她了, 一开始我对她极为鄙视,认为她太博爱,男女不限,娘T类型,虽属于第二眼美女,然追求她的男女很多,私生活MS复杂,每段感情都不长久。但嘉嘉说,“小左其实谁都不爱,她只爱死人,那些死了N年躺在棺材里的艺术家们才是她的爱人。”真正接触之后,小左成为我由衷佩服的极少数人之一,这就不细说了。
小左是那种面对啥事都波澜不惊的人,平常总给人感觉她没睡醒,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元神出壳,你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会告诉你诸如“我认为大诗人李白很适合去唱包青天主题曲”“薰衣草与普罗旺斯的正字标记应该是有联系的”“匈牙利人的灵魂毫无疑问是巴托克找寻到的”……有次在她家睡觉,半夜里突然把我叫醒陪她听意大利歌剧,我根本不懂欣赏这类高尚玩艺,觉得跟野人吼叫没啥分别,可她却听得格外陶醉,末了,意尤未尽,从书柜里翻了本现代诗集,非逼着我听她念完好几首才让我睡觉。
我常说她身体里或许存在着跟精神病人相类似的DNA,而周灵则赞叹小左骨子里有诗人的特质,也许这就是周灵这个文学小青年钟爱她的原因之一。
跟她关系好的,你骂她,她总是一声不吭听着,等你骂完,她会抬头一脸茫然,“哦,说完啦?”然后朝你笑笑,甩出句十年不变的台词,“待会拿两盒鹿茸回家,补补你的中气,刚消耗了不少吧。”如果你感叹千金小姐脾气这么好真难得呀,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厮绝对是两个极端的人,对你好的时候很窝心,可她暴戾起来不是人,至今我的膝盖上仍留着一道拇指长的疤痕,这是她某次发飙的杰作,可我也不甘示弱,几记“铁沙掌”把她揍得刻骨铭心,过后找师傅推拿了两小时。
不得不说的是,她的好奇心跟探索精神非常吓人,碰上让她感兴趣的事,她会比任何人都大胆疯狂,就因为她庞大的好奇心,在接下来的后半夜里,发生了一件足以令我,以及当晚在场的所有人一辈子都会感到恐惧万分的事,而且还差点毁掉了我跟Fiona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在等待Fiona出现的前十分钟里,我不停的拿块小镜子出来照,看看发型有没有乱,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因为无聊,又因为纸巾用完了,索性拿吸油面纸来擦手,等我终于满意时,整包面纸也用光了。
在等她的第二个十分钟里,我跑去附近的7-11买口香糖嚼,因为刚在计乘车里抽了根烟,我平常比较少抽烟,而周灵是个小烟鬼,刚在K房不熟悉的人面前不好意思抽,一上计乘车就立刻狂褒起来,郁闷的我也向她讨了根来抽,两人在后座吞云吐雾,估计开车的师傅当时早已在心里将我们骂了一百遍。
在等她的第三个十分钟里,我拿出手机打游戏,不过那些无聊游戏我都玩过N遍了,不一会就不想打了。
在第四个十分钟里,我打算跟周灵褒电话粥打发时间,不过那妖孽此时没心思理我,估计跟小左她们闹得正欢,讲两句就挂了,正考虑打给其他还没睡觉的姐妹时,Fiona的电话来了,“阿乐,实在很抱歉,我今晚可能来不了了,因为唐邱刚才喝太多,我不放心她自己开车,所以打算送她回去……”
如果你玩过跳楼机,你会明白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就是在几十层楼高的地方,猛地往下摔,而且是事前毫无征兆的那种,连“救命”两个字也来不及喊。
“哦,没关系啦,下次吧,要不你把耳钉给susan也可以,我也不急着用……”我依然故作轻松,可忽然就有种受了委屈想哭的冲动。
“你是一个人在大门前等了我这么久呀?”
“不是,我在朋友家里,打算等你给电话我才下去,我最讨厌等人的,好了,你去忙吧,有空再联络,拜拜……”她还没说再见,我就挂掉电话了,掉头朝大门内走去,进大门前的侧旁有张椅子,估计是保安坐的,我见他们没留意,迅速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到椅子靠背上,老娘心情不好,碰上我只能算他们倒霉,不过这样的恶作剧显然不能缓解我心头的气愤委屈跟难过。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痴迷一个不可能长厢厮守,还将你当作游戏的人呢?”一个声音这样对我说,原来是久违的凡人阿乐,她刚从印度洋游泳回来,又飘进我的心底。
这时,一束光亮的车头灯忽然在我身后打过来,我以为是会所住户的私家车,就移开一点步子,打算等他先进去。谁知开车那人居然按了两声喇叭,不但把我吓了一大跳,周围的保安也吓了大跳,全部盯了过来,表情很惊讶,广州市区是不能按喇叭的,加上现在是宁静的半夜时分,搞不好会有人将你告上法庭。
我转过身,灯光太刺目,我用手挡了挡,眯起眼一看,咦!车牌挺眼熟的。
再看,偶买糕的!原来是她! 我上了车,她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我,也没说话,立刻开车走了,再迟走半步的话,估计保安会过来告她按喇叭扰民的。
我居然又被她捉弄了!
一路上我也没吭声,心里有点生闷气。不停在想,刚我脸上的失落表情她有看见吗?我吐口香糖的恶作剧她也看见了吗?靠!我还对她撒谎说我没在门口等她,他妈真丢脸呀!
很快,车停在僻静的小区围墙旁,很安静,没有行人,只有孤独的昏黄街灯。
熄了火,她转过头来,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偏着脑袋,侥有兴致地盯着我看,就是不出声。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加上被人捉弄的感觉不好受,于是憋不住就开口,语气有点重,“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有型的靓女呀,耳钉拿来!”
“你这么凶干嘛?喏,给你!”她将耳钉啪一声丢在我摊开的手掌上,第一次见到她有愠怒的表情,“下车,自己走回去。”
“你玩我是吧?!这里附近没车打的,你送我回去!”
“你不下车是吧?”
“就不下,除非你把我送回去。”我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你越是威胁我,我就越赖死不走的拽样。
“那我报警。”
“报呗!等警察来了我还告你诱拐我上车呢!”我知道她在跟我较劲,可我现在就是不肯对她妥协。
没想到她真的拿出电话来打,“您好,是110吗?有一个陌生人赖在我车上不肯离去,我希望警方能为我提供帮助……对,是的,我现在的位置在……”
她还没讲完,我赶紧将她电话抢过来挂掉,脸气得发青,“你是不是有毛病?!”
“怕了吧?”她挑衅地朝我扬眉,“谁叫你刚对我那么凶,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喔。”
我想了一想,语气放缓和,“Fiona,你明天要上班吗?”
“后天才要,怎么了?你别打算转话题,还没道歉喔。”
她一说完,我趁她没注意,忽得就靠过去,右手抱住她的后颈,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
“啊!”她措不及防,有些吃惊,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我,不过被我抱得更紧,她后来没怎么反抗了,只觉得自己的右肩膀给她抓得很牢。
几十秒钟后放开她,我得意地看着刚在她脖子上种下的“草莓”,对她说,“嘿嘿,你送我回去,我就告诉你在十二小时内消除吻痕的方法,要不然,后天回公司给同事看见就不太好哦。”
“我才不怕,大不了后天不去上班咯。”接着又说,“还有什么招数你就尽管使出来吧。”
她在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拽,拿手捏着我的下巴,有点像电视上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剧情,但目前我跟她扮演的角色似乎有些错位。
我对她说,“Fiona,我不想这样了……我不喜欢这种关系。”
“怎么了?”她又笑了笑,“这也是你的招数之一吧。”
“不是,我说真的。”我看着她,在脑袋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很认真的对她说,“之前我以为我能接受的情人这个身份,可其实我是很介意的,我也承认我有打算过要把你从你的GF手里抢过来,可今晚看到你跟她在一起,看见你们这么幸福,我觉得自己如果再对你执迷下去……就是再跟你暧昧的话,真的很对不起唐邱,而且,她这么优秀又对你好,你该好好珍惜她的,我们再这样的话……对她很不公平。”
她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周灵?”
“不是。”我转头看外面,“她是我好朋友,今晚我俩演戏罢了。”算了,直接跟她坦白好了,反正都说了一堆丢脸的话,不在乎这句了。
她忽然轻轻笑起来,用手拍拍我脑袋,“小傻瓜,好啦,坦白告诉你,大学时我的确是她的女朋友,不过我们分手好久了,现在只是好朋友,嗯,我跟她之间就像亲人的感觉,但没可能会在一起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今晚我也是故意气你的,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醋却又拼命装没事的样子。”
“哦。”对这个惊喜我感到有些意外,但依然故作平静地说,“就算不是唐邱,这对你的gf来说,也不太好的。”
“你介意我有女朋友?”
我低下眼,点了点头,习惯性的玩起手指,但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动作看上去很像个幼稚的小学生,马上停止了,把手插进口袋里。
“阿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强烈跳动了一下,然后对她点了点头。
“真的确定?”
“嗯。”我又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挺假的话,这句话在SB言情小说中经常会出现“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我会等你的,如果你们分手,记得来找我。”一说完,自己也想笑,但我忍住了。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突然很兴奋的样子。
“什么试验?”
“嗯,待会儿再告诉你。” 她说完,直接扳过我的脸,又吻了下来,这是今晚与她的第二次接吻,我越发觉得,她的接吻技巧很高明,而且,她很会挑逗人,移动了身子,坐到我的大腿上,双手搂着我,我们靠得非常近,又闻到那熟悉的好闻的香水味,她吻我的脖子,有种很酥痒的感觉,听见她在我耳边暧昧着说,“你想不想碰我?”
我是个不太懂得浪漫跟情调的人,这或许是由于脑部构造还不完善,在紧张刺激时刻,总会无端冒出一些大煞风景的奇怪念头。她是第二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因此我很容易联想起在她之前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那个人让我终身难忘,因为他是我所见过的地球人当中,最为猥亵淫贱的男人,今儿不得不八一八他,让大伙见识见识。
此人乃是我高一的同桌,我一直觉得他很像猪八戒跟熊姑娘合伙生出来的玩艺,他生平最大的喜好就是看日本色情漫画以及对女同学讲黄色笑话,我向来对他很不屑。某节自习课上,那贱淫又在翻阅色情漫画,我在做功课,他的一条腿老在桌子底下晃动,害我写错字,于是很不耐烦侧过头问他是不是腿抽筋是的话赶紧去校医室检查下,还没说完,突然瞄到他身上某个地方特别突出,虽说知道男的看到A的东西身体会有反映,可我当时就觉得巨恶心,赶紧扭过头去,心想真他妈倒霉,回家得去洗眼睛才行,那贱淫也察觉到我刚发现他身体反应,居然还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说了句,“很伟大吧?你想不想碰我?免费的。”我一听,隔夜吃的东西都差点吐了出来,火气一上,直接抄了本硬皮笔记本朝他那儿狠狠一拍下去,随后那贱淫一声惨叫,双手护着他那儿,边哭边咒骂我。后面的事情就是,马屁精班长将这事禀告了班主任,我跟他轮流被叫去挨批,从小到大我也不是什么乖学生,挨批少不了,但那次挨批却让我差点疯掉,班主任居然婉转地跟我讲了一大堆男性生理构造知识,潜台词就是:如果你当时下手再重一点的话,他估计就玩完了。
因为突然联想到这么个猥亵恶心的人,所以热情骤然下降了不少,Fiona见我没怎么回应她,吻得更激烈了,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主动拉引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极为新鲜的刺激,因而更显得紧张了,跟缺氧的感觉很像,曾经在滇西爬哈吧雪山时一度缺氧,脑袋空荡荡的,不能思考,满眼都被美景填充。
“怎么了?”Fiona看着我的眼睛,我立刻回过神来,我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而已,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我没能吸引你呢。”接着她又讲了句差点让我鼻血横流的话,“做你想做的事,好吗?别紧张。”
这对我有着致命吸引的精致脸庞,这微合的性感的薄唇,这在野性带着妩媚的卷曲的长发……我看着她,忽然,一种毫无缘由的莫名悲伤涌现出来,并以排山倒海的速度,将先前的所有欲望通通浇灭。
她不是我的。就算此刻属于我,下一秒又会回到他人怀抱。
“给我抱一分钟好吗?然后送我回去,我们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她明显有点错愕,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天涯很长,眉毛很短,抱着喜欢的人,一分钟比眨一眼还快。
她忽然抬头,笑容灿烂,“试验完毕,你惨了,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嗯,我会考虑当你女朋友的。”
毫无意外的话,我的表情应该是:= =#
“姑奶奶,你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呀?”刚还沉淀在伤感情怀中的我,此刻绝对找不着北。
“其实,我没有gf,我很久都没有交过gf了。”
“哦?”我很惊讶,“那次你说有,莫非你是怕我缠你?”
“不是。”她想了想,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交gf吗?因为我很怕自己会对一个难以一辈子的人产生依赖,或者说是习惯,我有过分离的痛苦,很不好受,在还没确定之前,我不想你也不想我自己陷进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呀。”
“那,你是不是认真的呀?”
她亲了我一下,“你说呢?”靠,居然学我反问。
“现在,现在开始我们算是交往了吗?”
“当然不算咯。”她掐了一下我的脸蛋,嘴角撅起,像个可爱的孩子,“你以为追我这么简单的吗?如果明天的约会愉快,我或许会考虑考虑的。”
饿滴神啊!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像一颗药后糖,苦尽甘来,无疑让怒放的心花开遍山冈,“咳咳……这么说来,你是想明天约会我咯?”
“有人在信中写,要还我十五分钟,那我就成全她咯。”
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很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会飘得到处都是,如果能一辈子看见她笑,那该有多幸福。
我说原来你一早就收到我的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最讨厌在浪漫的时候给人破坏,是小左打来的,少有的命令式口吻“别调情了,赶紧上来,有新鲜事。”
我冒了身冷汗,心想肯定是周灵这妖孽爆给小左听的,这厮对其他人还算能保守秘密,可只要是小左一问她什么,绝对会像嗑了药一般,啥都给我抖出来,“调你个大头鬼,到底什么事?”
“你上来再说,快点哦,挂了。”接着对方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在Fiona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问她,“刚才的试验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哦。”
她神秘的说,“以后再告诉你。”
我觉得没所谓,反正一路上特别开心,开心到觉得眼前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地步,她在开车,我就一直扭过头朝着她笑,很像个花痴。
“你干嘛老看着我?”
我笑得很痞,“嘿嘿,难道盯着你看会犯法吗?”
“不犯法,但看我是要收钱的。”
“行啊,没问题,我卖身给你好了。”
“少来,你能值多少钱?……诶,你别看了行不行,影响我开车啦……”
……
……
我很少会像今晚那样迫切的希望黑夜赶快过去,等明天一觉睡醒,就是我与Fiona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原来,有时候我们白天想,晚上想,时时刻刻都在想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在步入小左家的那一刻,下半夜的恐怖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并不是所有有钱人开的PARTY都会是一群打扮得高贵典雅的人,面带虚伪笑容,手里拿着红酒杯,优雅得体地谈论道琼斯指数的。小左除了有个有钱的老爸给她供车供楼给她大把钱之外,与时下青年没啥不同,她也会穿着百来块一件的T恤满街乱逛,也会一个人踢双拖鞋上快餐店打份十元饭盒,她挺有理想,一直以来读书都很用功,天赋也高,即将从名校毕业,喜爱结交朋友,三教九流啥都有,整一现代版信陵君,所谓的PARTY,也就是一群合得来的乱七八糟的朋友聚在一块闹闹罢了,闹是闹了,不过闹的是上半夜。
开门的是农民仔,其实他不是农民,只是考研读了个与农业相关的专业,于是大家就叫他农民仔,几星期没见,竟然剃了个光头,由于他皮肤比较黑,整个看起来很像一个来自非洲的和尚。
“哇,你好帅呀!我要流口水了!”我强忍着笑意。
“555……我都被人笑了好几天了,你还笑!”农民仔又习惯性地翘起那兰花指对我指指点点,我特喜欢看他流露母态,发嗲时说话跟电视上的师洋差不多,但在陌生人面前,他表现得还是挺像个男人的。他跟小左两人经常同吃同进,偶尔还同住,好得像对双胞胎似的,我曾一度以为他俩是情侣,后来才清楚此君乃彻头彻尾的GAY。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遍地狼籍,吃的玩的扔得到处都是,但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走光啦?”
“世界大战早结束啦,谁让你这么晚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今天晚上可来了个超级靓仔,你没眼福咯。”农民仔那张黑脸乐得像一朵娇艳的山茶花,但很快凋谢,“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
“得了!老娘现在对靓仔没兴趣,小左跟周灵呢?我上来打声招呼,等会儿就走,明天还有事。”
“她们在书房。”接着农民仔像个刚被老公抛弃的三八,又开始叽叽歪歪说道,“今晚来了只臭海龟,一整晚都在装神弄鬼,净胡扯些唯心主义,灵异鬼怪的东西,小左中邪似的对他特着迷,那臭海龟还说我今年会破财倒大霉,我顶他心肝脾肺肾,也不知道小左是从哪条村认识这么个人,要真让给他说准了,老子绝对一把火烧掉他祖坟!”
“出国留学的人不是一向推崇西方科学的吗?怎么也弄封建迷信?”
“他弄的是西方迷信,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接着他又小声说,“阿乐,待会你进去后他估计会帮你测些什么,你千万别多说话,等他说,看他准不准,不准的话咱俩一块揭穿他。”
“你的意思是,他算你们的算得很准?”我忽然有了兴趣。
“不能说太准,又不能说不准,反正我是看扁他不懂这些的,估计也就念了几本心理方面的书。”
房子是复式的,书房在楼上,我跟农民仔推门进去,就看见她们围坐在书房中间的红木桌旁。
“阿乐,这么迟?!赶紧过来!”看得出来,小左兴致不错,很少见她如此热情高涨的时刻。
我坐到周灵身边,那妖精瞟了我一眼,我立刻接收到她眼里的信息:刚才跟你梦中情人闹得还欢吧?
我对她嘿嘿笑了笑,又用眼神传递给她信息:还行,我正乐着呢!
周灵左手边坐的是我,右边是小左,而小左的右手边,是一个看起来挺老实的男人,估计也跟我们差不多大,鼻子上架副深度眼镜,穿着朴素,白衬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与我先前所认识的海龟们在形象有很大出入,令我颇感意外。
除此之外,还有个男,他是海龟的中学同学,听说现在正协助海龟搞什么研究。桌面上摊有几张稿纸,两本巨厚的字典,海龟面前搁着台手提电脑,他跟他的同学正忙着在电脑上弄着什么。
简单介绍完后,小左又说,“阿乐,你赶紧说个字,我给你测一测,刚才我跟阿涛学了几下功夫,拿你当实验。”
那个叫阿涛的海龟抬起头,对我憨厚笑了笑点头,然后又继续看他的电脑。这让我忽然想起了读中学时,那些沉默寡言容易羞涩但是成绩很好的男同学,他们总是被安排坐在教室前排,与我一向没啥交集。看在海龟憨厚的笑脸上,我对他的印象骤然提升了不少,也没觉得他像农民仔刚形容的那样不堪。
“我还没想好要测什么呢?周灵,把你手边的果汁递给我,渴死了。”
我在心里发笑,还以为是啥高学问,原来是测字,俺几百年前就玩过了,也见识过几个江湖上所谓的测字大师,然而综合起来,可信度一般极低。虽说我也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易经八卦风水玄学的东西,总有它存在的道理,就如同你不相信有鬼,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只是你没见过。可我还是觉得,通过随意的一个字,就预料一个人或一件事,毕竟不太可靠。
“别婆婆妈妈的,就测你的爱情吧。”周灵甩了一句,就去拿果汁,我以为她是给我倒的,于是将杯子递过去,谁知道那妖孽居然先倒在小左杯子里,然后再给我倒。
“哦,谢谢。”
周灵那妖孽又发嗲,脑袋靠上小左手臂,“我都是你的人了,表对我客气咯。”
平常周灵没啥事干就喜欢嗲小左,大家也见怪不怪,何况她也有男朋友,因此都以为她是闹着玩的,可我想起她今晚跟我说的喜欢小左的那档事儿,突然悟出一个道理:“你越是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如何喜欢一个人,大家就越觉得你在开玩笑,而这也方便你去揩油。”于是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她一下。
小左旋即扭过头,含情脉脉地跟周灵对视好一会儿,接着又吐了句无厘头的话,“风高物燥,小心火烛。”
“有人今晚又要自杀咯!”我跟农民仔笑嘻嘻看着她俩演戏,每回周灵嗲小左,小左通常都会爆句无厘头的话,每个版本都不同,但代表意思其实一个样,就是“姑娘请滚”。
(TO偶亲耐滴卡哇伊公主,俺晓得自从开贴以来,你跟俺滴几个好JM都在潜水看贴,偶尔也注册马甲帮俺顶贴,虽然你曾发过毒誓要干掉偶,这回贴上来,估计你真要采取行动了,恳求你暂且表激动先,看在俺失恋未愈的份上就原谅俺吧,就如陈某人说的,“此文若不能讨得佳人欢心,就权当它是本《青春纪念册》。”记录咱们生活的点滴,可贵的友情,不也是件挺好的事吗,难道不是吗?…… = =# 况且你那档事儿至今也不算啥秘密了,地球人都知道的。)
“那你帮我算算明天的约会能否美满甜蜜吧。”我想了想,“就测个‘得’字。”
小左在白纸上写下个大大的‘得’字,过了一会儿,她说,“左边是个双人旁,代表着有两个人,因而你被人放鸽子或你放别人鸽子的机率很低,一定能约会成功,而右边的,是‘阻碍’的‘碍’字去掉石字旁,石头没有了,阻碍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双人旁,像两个紧密相依的人,可以预测你明天跟你男朋友的约会一定顺利美满。”她在说“男朋友”三个字时声音故意拖得特长。
“男—朋—友—哦。”农民仔也学小左拖长声音,并朝我挤眉弄眼,小声在我耳边说,“欢迎你正式加入革命同志的温暖大家庭,嘿嘿,我老早就说了,你丫体内的‘含gay量’绝对高于普通异性恋者。”
“滚!”我一掌推开他,随即扭过头,想用愤怒的目光杀死周灵,妖孽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状,“我也是被逼的。”但我今晚心情格外的好,懒得跟她计较。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的看法稍有些不同,介意我说说我的测字吗?”海龟突然开口,扶了扶眼镜,礼貌得让人不由局促起来。
“请讲。”我也礼貌地对他说。 “对,你说你说,我正好也多学习学习。”小左看来正如农民仔所言,挺崇拜那只海龟的。
“小左你刚才通过字面上测的讯息无疑是正确的,但在测字当中,不能忽视外界因素以及人体本身的磁场强弱,而这两点比起直接通过解剖字面的意思,其实更为重要。我先讲讲外界因素,在开始测字的前一刻,阿乐让周灵给她倒果汁,但周灵却先倒给了你,这条信息说明,她明天的约会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阻碍,当然,这个阻碍并不太大,因为周灵还是倒了果汁给阿乐,我预测,明天的约会可能会稍微推迟一些,但最后还是会见面的。”
“臭三八,要是明天约会砸了,老娘有你好看!”
“这也关我的事?那我也太冤了吧?”周灵有些不满,“你放心,明儿就算发生死人塌楼的天大事我也绝对不骚扰你。”
“呵呵。”海龟继续说,“大家误会了,这并不是说,明天给你约会带来阻碍的就会是周灵,预测只是给我们一个事先的提醒,打个比方,有个人今天要签一份重要的文件,出门后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然而在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又或者是给人踩了一脚,这很有可能预示着他今天的签约不顺利,但这并不能说,破坏他成功的那个人,就是在路上撞他或踩他的人,这些都是上天冥冥中给我们的一点提示,如果你是个仔细留心生活的人,你会明白,一切即将发生的事情或意外,在之前都是有迹可寻的。”
小左点头赞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古书上记载的邵康节占卜的故事,测字的确是需要联系外界的……”
周灵听得津津有味,我跟农民仔面面相窥,估计他跟我一样,对此也是不置可否的,反正我是不怎么信,毕竟事情还未发生,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扯乱掰。但我还是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海龟的老母,并祈求上帝保佑明天的约会万万不要横生枝节。
“能告诉我,明天阻碍我推迟约会的那个人是谁吗?”我很关心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就是唐邱。
“呵呵,恕我无能为力,何况测字只是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模糊提示,并不能精确到这种程度。”海龟又羞涩地笑了笑。
我差点想朝他甩一句“切!”,还好忍住了。
周灵那混蛋又说“你今天是不是没带脑子上街?若真能精确到这种程度,不如去预测彩票号码了。”
我还想再问问他刚说的人体本身的磁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海龟的中学同学突然很兴奋地对着电脑叫了声,“耶!下载完毕。”
小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到电脑前,双眼冒光,“太棒了!那我们现在赶紧出发。”
农民仔随即发出一声哀号:“真的要去呀?!我不去行不行?!”
周灵马上丢给他一句,“劝你死了那条心。”
“去哪里呀?喂,到底去哪里?”我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靠,居然没人理我。
海龟说他收拾一下东西,接着跟他的同学下楼了,小左对周灵说,“你给阿乐简单说一下。”然后就去翻抽屉,不知找什么东西,而农民仔则一个人在边边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光头,嘴里不停哀号,“你们杀了我吧,我不去,死也不去……”,他经常小题大做,所以也没人理他。
“都怪你这么晚才上来,害我又要给你解释一遍,生平最讨厌给人讲解的,那我就简单给你说下吧。”周灵一脸不耐烦,“阿涛在国外学的是一门叫人体信息学还是什么的我忘记了,反正与物理有关,他说人体周围是遍布着一种肉眼看不到的磁场,这种磁场一但形成,就好几百年都不会消失,人死后,磁场依然存在,刚死的人,他们的磁场信号与活人没啥区别,死的越久的,信号越弱,而且这种磁场的电波频率什么的与活人的有区别,但利用仪器还是可以捕抓到的。”
我打断她,“讲重点,这么旧的新闻我老早在电视上看过了,不就是用个摄影仪器什么的将这类东西拍摄下来麽,难不成你们也打算去拍摄灵异现象?别傻了,这不没事找事干吗?你以为鬼有这么好找的呀?”随即,我反应过来,“别打算喊我一块去,老娘明天还要赶着去约会,得保持充沛的睡眠时间。”
“谁说我们要去拍鬼啦?你她妈别打断人家,虽然很多电视或文献上都说,能拍摄下灵异事物,但阿涛说99%都是假的,鬼与人根本就在不同的空间,除非拍摄的那个人具有某些功能,才能作为一种媒介拍摄到这类东西。人死后,灵魂去了另一个空间,但他留下的磁场还是在我们所处的这一个空间的,这种磁场里面的颗粒还是在运动的,如同分子或电子一样,继续重复生前所做的事或所说的话,阿涛的导师与他们制作了一套软件,只要捕抓到他们的声音,就能通过软件破译出他们说什么,从而猜测他们在干什么,通过调查,甚至还能推测出他们是谁,这也是研究灵异世界的一种途径。”
“你讲了一大堆废话,其实就想表达,鬼与人不在同一空间,我们拍摄不到鬼,但他们生前的磁场还留在我们这一空间,我们不能看见鬼,但能听见鬼生前的语言,对不对?而你们现在正是打算去捕抓这种声音,是不是这样?”
“哟!真聪明,正确!我们打算待会去珠江河边,小左说前几星期有人在那跳河自杀了,说不定捕抓到的就是那人的声音。”
“靠!你们全都疯了!”虽然以我目前的资历与知识,并不能提出些辩驳的证据,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人家真研究出一套有价值的东西,可我总觉得很可笑,“你确定那阿涛不是写科幻小说的?”
农民仔立刻搭声,“他肯定是刚从神经病院逃出来的。”
“是科学家,是神经病,我们待会去见证一下好了。”原来小左刚在找DV机,那厮毫不客气地将DV机交给我,“大摄影家,今晚就劳驾你帮我们记录全程了。”
“靠!你叫我拿相机还差不多,我哪够水平拍DV?何况我还没考虑好去不去。”
小左很诧异看着我,“如此有趣的事还用得着考虑吗?”
“是你自己觉得吧,我倒没觉得多有趣,我明天睡醒还要约会呢。”其实我被周灵说得也有点动心,去见识见识也好,看看是否真如海龟所说的这么神奇,能与灵异世界沟通。
“shit!难道你的生命里除了约会之外,就没别的兴趣了?别逼我鄙视你!”
“正确!你鄙视个够吧!”
小左没吭声,看着我,我心里一咯噔,心想那厮莫非又要出绝招,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我只好明天打个电话到你学校,告诉贵校校长,林唯乐同学那篇被系主任高度评价的毕业论文其实是我帮她写的。”
“我现在忽然觉得特有趣了,赶紧启程吧。” 人的好奇心能杀死一头象,我想小左的好奇心估计能杀死一头恐龙。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左一把搂过我,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下,特嘴甜的说,“乐乐,咱俩这么铁的朋友,如此重要的时刻,在我身旁绝对少不了你咯。”
“那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吧。”
周灵那厮一把推开我,矫揉造作地又在发嗲,“小左,我也要亲亲。”
“哦,那我打电话给猴子吧。”
周灵气得嘟起嘴巴,我感到特开心。
农民仔看见我也转移了立场,心灰意冷,一脸凝重的表情,“小左,你听我一次,别去了,我今晚老是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真的,大半夜的我们别去干邪门的事。”
“别罗里八嗦的,你一定得去!你一大爷们的胆子怎么比我们还小呀?”周灵很不屑看着农民仔,其实我知道,周灵她自己也害怕,只是不想扫小左的兴致罢了,多个人去能壮壮胆。
“我就是胆小呀,怎么着?你想怎样?”
“你不想去就算了,你在这先休息吧。”小左特平静对他说。
农民仔如获大赦,但很快他就绝望了,因为下楼前小左说了句,“明天我上你家,跟你老妈坦白,我不是你女朋友,他儿子是个gay,并且刚跟一男的分手了。”
他的黑脸又一次像朵凋零的山茶花,“我跟你们闹着玩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没义气,反正也睡不着,就跟你们去瞧瞧吧。” 小左在开车,我坐在前排,开了DV机,镜头对着自己,“现在是2005年5月7号凌晨4点03分,现在我们一行六个人正赶往几星期前发生跳河惨剧的地点滨江河堤,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探索灵异世界的奥秘,到底是否真如阿涛所说,人死后,磁场依然会存在,而磁场里会保留死者生前的记忆呢?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下面由我来采访一下其他随行人员。”
我将镜头对着周灵,“卡哇伊公主,来说说你的心情吧。”
“很紧张,很兴奋,第一次干这样的事,难免有点害怕……”
“靠!说得跟上床一样。”农民仔打断她,脑袋伸过来挡住周灵的镜头,眨巴眨巴眼睛,“今天我得了这个奖,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没有他们,也不会生下我这样帅的帅哥,请给我的耳朵一个特写,看见了没?帅吧!没整过容的……”
“你烦不烦,次次都说同样的话。”我将镜头对着海龟,“下面请我们最具权威的阿涛博士来发表演说。”
“呵呵,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博士,只是研究生。”海龟不好意思。
“研究生也挺高文化了,反正跟咱们就不是同个档次的。”对害羞的人,我通常都会说恭维话来鼓励他们。
农民仔的光头猛得又窜回镜头前,不停嚷嚷,“我也是研究生呀!我跟你们也不是同个档次的!”忍无可忍的周灵只好使出“无敌靓靓拳”将他制服。
我继续问海龟,“你以前做过相同的实验吗?成功吗?”
“我跟我的导师已经做过好几百次这样的实验了,成功率非常高,要不然,也研究不出那套破译软件,我记得有个案例……(此处省略几百字)”
接着我将镜头对着海龟中学同学,那男的更羞涩,好象我们是在电视直播一样,特激动地朝我摆手,“不要拍我,拍他们,别拍我……”
“小左,假如你能跟鬼沟通,你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小左对着镜头笑了笑,没说话,转过头去开车,过了一会,又扭过头来,“在你们的世界里,有美人鱼吗?”
不知为什么,从镜头里看,我突然发现小左刚才这个动作跟Fiona的动作很像,她开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次问她问题,她也会先朝你笑笑,过一会才会转过头来回答你。
或许,这种小动作并不特别,很多人都会如此,但我还是留意到了。像歌词说的,“爱上一个人,她的小动作就会被你收录。”
她已经睡了吧?睡前有想我吗?有想起今晚的事吗?
虽然我不清楚她有多喜欢我,但我想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如果不喜欢,她不会吻我,不会为了一个耳钉而特地跑过来见我,如果只为再一次证明自己的魅力,她已经完全征服我了,没必要答应说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估计明天睡醒也是中午2点多,那下午我们该去什么地方约会呢?这可是个关键性的问题!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
“大伙给点意见,我明天下午该上哪去约会?”因为海龟在场的原因,我又补充了一句,“跟我的男朋友。”
“逛街,打电玩,然后找一家有浪漫情调的西餐厅吃晚饭,最后看午夜场。”周灵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大堆。
“俗!”
“哟!约会通常都这样啦,你想别出心裁的话,索性租一架航天飞船上太空数星星得了,够你一辈子回忆的。”
小左开口,“阿乐,听说明晚星海上演奥地利音乐剧,你不如就约她去看吧,我给你弄票。”
“得了吧!估计没听十分钟我就进入梦乡了。”但我念头一转, “咦!也好,说不定我男朋友会因此而认为我是个高品位的人。”
然而周灵毫不留情的打击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怕人家问你听出个啥意境,你憋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到时候有够你羞耻的。”接着那混蛋跟变脸似的,顷刻又突现妩媚,“小左,我明晚有空,你要不要约我去听音乐剧?”
我当时很想赏她两巴掌。
本以为小左又会拒绝,谁知这次居然特爽快的答应,调笑着说,“卿若有兴致,吾岂敢不从?”
没带大脑上街的人,此刻也会猜到周灵心里绝对乐得要命。
车停在河堤的马路旁边,那片河堤是条挺宽的绿化带,从车子的位置走到河堤栏杆处至少有七八十米的路程,绿化带中间还立着一个学校的牌坊。
牌坊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了,雕刻古朴,街灯惨淡地照在上面,气氛挺阴森的,我看了两眼就不敢再往牌坊上瞄,免得又凭空想些什么出来自己吓自己。
除了我们几个,周围没有一个人,海龟和他同学提着电脑拿着个大包包走在前面,周灵一路紧挽着小左,看得出那妖精比我胆大不到哪去,小左还是一脸兴奋,不停在跟海龟说着什么。
“阿乐,等我一下!”农民仔蹲下来系鞋带,抬头对我说。
我只好停下来等他,“你他妈胆子也小得太离谱了!瞧你这副德行,不当cc还真浪费。”
“滚你丫的,你才c!”农民仔站起身,神情凝重,“不是我胆小,不瞒你说,我最近真的特倒霉,被个贱男人甩了不说,自己又犯了点事,之前还险些被学校开除,霉运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真他妈不得不信邪。”
“你犯啥事要闹到开除这么严重?”
“还不是老本行。”
我问他,“赌球?”
农民仔点了点头,又嬉笑道,“我一向是出了名的乖学生,除了那事,我还能犯啥事?幸好学校也查不出个啥来,估计是在我这输钱的人从背后XX出来的,要是给老子查出来,他休想有命吃团年饭。”
“得了吧你,就剩一张嘴厉害,说你多少次了,别再碰那东西,这次幸亏没事,若查出来,开除算小事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夜路走多终遇鬼,劝你趁早买张草席准备到监狱蹲下半辈子吧。”
“我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没听过富贵险中求?有时我一晚收的钱比普通打工仔一年的工资还高,你说能不动心吗?何况现在有哪间大学的学生不赌球?这么大笔的生意,他们敢赌,我就敢坐庄。”
“总之你小心有报应。”我甩了他一句就大步往前走了。我知道单凭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服他,邓伯伯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个人生财有道,旁人无可厚非,电视上那些超级富豪,成功之前,私底下大多都曾通过不正当手段敛财(我说的是大多,不是绝对),成龙大哥也有过打劫经历(好像没成功)。但我总认为,吃偏门的,要有吃偏门的命,我并不是说农民仔没有混黑道吃偏门的命,虽说这行生财容易,但毕竟太危险,我始终不希望我的朋友去冒风险。 很多事物,远处欣赏总是动人的,例如月亮,例如珠江夜景,一旦走近,其实不过如此。
黑色河水,拍打着护堤,选好位置,海龟蹲在栏杆边的地上摆弄电脑,他的同学从大包包里掏出一个像一包香烟大小的银色物体,但拿在手上却挺沉的,上面有几个插口,接着又掏出四个的半圆型的玩意,跟半个网球差不多大小,下面有个底座,固定它们的位置,我一开始以为是喇叭,后来才知道是收录机,将那四个收录机插在银色物体的插口上,分别摆放在电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我看见海龟将银色物体的电线插在手提电脑的录音插口上。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海龟说话。
小左似乎有点失望,“就这几样简单的设备,真得能捕抓到魂灵生前留下的声音?”
“别小看这个东西。”海龟指了指那银色物体,“它能接收人类耳朵听不见的声音频率。”
小左点头,但从她的表情上,我猜大概她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吧。
接着,海龟的同学突然从他的大包包里掏了一叠冥钱出来。
农民仔一惊,问他“这是干啥呀?咱不是做科学实验吗?咋突然弄起封建迷信来了?”
海龟笑笑,“我们毕竟对那领域还不曾完全了解,在进行前,还是先按照古老的方式,就算是打声招呼。”
海龟还说我们人太多,会干扰磁场什么的,于是我们四个就到离他们十几米远的牌坊的阶梯处坐着等,而海龟跟他同学则留在栏杆前留意着电脑上的信息。
此时,我越来越觉得这像一出闹剧。我心里在想,海龟待会大可以弄出些奇怪的声音给我们听,然后随便胡扯乱掰几句话,就说是翻译出来的魂灵声音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而这些根本就无法考证,因为谁也没听过鬼的声音。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小左,她说,“如果是假的,阿涛没必要为了欺骗我们而做这场戏,我也没答应他,如果是真的,我会给他什么报酬,何况,虽然我跟阿涛认识不久,可我觉得他不象骗子。至于我担心的是,今晚会不会成功。”
“不是我说你,小左,你这人太单纯,那疯子讲两句你就信,”农民仔点了根烟,特江湖的口吻,“白跟我混这么久。”
“对任何事,你如果没本事证明那是错的,就别急着推翻它。”小左轻描淡写说,“等一会又不会死人。”
周围一片死寂,夜风暗暗,海龟将手里的冥钱朝河的上空一抛,纷纷扬扬,这一场景很像鬼片里常出现的画面,我全身无端打了一个冷颤。(如果是白天,海龟绝对会给扫大街的人抓住罚款)
我拍了拍小左,她转过头,我立即将嘴里的烟雾朝她脸上喷,“白烟消散,蓝灯笼敲开地府之门,渡河的红衣女鬼,站在小左的背后:你好,请借我一支撑船的竹竿。”
周灵几乎是整个人趴到小左身上,“你作死呀!”
农民仔也骂我,“靠!明知这附近刚死了人,你还说!”
其实一说完,我自己就有点怕,本想吓人,却先把自己吓倒,说出去笑死人。
小左更变态,接着我的话继续说,“阿乐把我的竹竿弄丢了,于是红衣女鬼就把她引领至船上,对她微笑,吻上她的眉毛:亲爱的陌生人,你来当我撑船的竹竿吧。”
周灵似乎真的害怕了,“别再说了,讨厌!”
于是,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被他们严刑逼供,只好将今晚的经历全供出来,其实我这人一开心,就啥都愿意拿出来跟她们分享,完了后,骄傲地对她们说,“羡慕吧!嫉妒吧!”
“切!”农民仔哼唧一声,“我呀,早看透爱情了,情呀爱的都不是好东西!”
周灵很不屑他,“别在咱们面前摆出一副看淡红尘的超脱样,今晚也不知是谁看靓仔看得口水直流……”
只有小左不说话,笑嘿嘿看我,我被她盯得全身起寒毛,“你干嘛老这样看我?”
“恭喜你,你的生命从此将多了一份异样绚丽的色彩。”
我抬头看看夜空,“现在也没月亮,诗人你就省省你宝贵的浪漫词汇吧!”我又说,“喜欢一个人,跟她是男是女其实没啥区别,有心跳有感觉就行了。”
小左想了想,说“喜欢是没区别,喜欢男的跟喜欢女的,在我看来,就跟有人欣赏莫奈的画,有人喜欢马奈的画,有人喜欢大仲马的小说,有人喜欢小仲马的小说一样。”顿了顿,又接着说,“但爱是有区别的,当你真正爱上她的时候,你会发现区别很大。”
“什么区别?”
“宿命般的恐惧感。”小左说,“在一开始,你就知道,你们很难会有将来,如同你在一出生就知晓自己今世的命运一样,都是可怕的,不否认命运可以更改的,但要改变起来真的很难,而你越是爱她,这种宿命般的恐惧感就会越严重……”
农民仔立马打断她,“靠!你都说得这么灰暗了,那还恭喜她个屁呀?不如索性劝她回头是岸!”
周灵在农民仔的光头上敲了一记,“等小左说完了你再发表评论行不行?”
“正是因为一开始就有了这种恐惧感,在接下来的日子,你才会更加珍惜这段感情。爱上异性,目光更多会放在未来,考虑将来的幸福,然而爱上同性,你会更在乎今天,会下意识的将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来爱,如此轰烈,就算将来分开,纵然无奈,但也是不留遗憾的。”
写到了这里,我又想起一件往事,有次跟小洁吃过晚饭回家,路上经过花店,我停下,对她说,“我送簇花给你吧。”
她侧着头,一脸质疑看着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想求我原谅了?”
“才没有!”我说,“跟你交往快四个月,还没送过花给你了。”
本以为她会因此而认为我是个浪漫的人,却听见她说,“你很老土喔!”接着抿嘴笑起来。
我超纳闷,横了她一眼,“那你要还是不要?”
她摇头,“我想你送我的花,花店里没有。”
“你想要什么花?”我忽然有些内疚,都一起快四个月了,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清楚。
她轻轻说,“荼糜。”
“末路的爱!”我皱眉,“你怎么会想我送你这种花?长得既难看,花语又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了?我觉得挺好的呀,因为末路,才会穷尽所有的爱。”她牵着我的手,街灯影在她的瞳仁里,“我希望你会和我一样,都把对方当成最后一个爱人来爱。”
我听了特感动,因为她说“我希望你会很我一样。”
还没感动完,小洁又说,“不如,我来给你送花吧。”
“不要!”我立刻扶住墙,怕自己晕倒。
“一定要!我还没给女孩子送过花呢,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了,你该感到荣幸才是。”说罢,强硬拉我进了花店。
五分钟后,我抱着一大簇五颜六色芳香扑鼻的鲜花出来,她笑嘻嘻看着我,很满意。
那天她穿着中性,一条怀旧牛仔裤,头发简单的扎起,上面套了件窄身小西装,我挺喜欢她这样打扮,或许她平常太女人了,偶尔耍耍帅,感觉更新鲜,让我动容。
走着走着,快到她家时,我就说,“你瞧今天你打扮这么帅,我又抱着簇花被你牵着,感觉现在我是P你是T了。”
又一次祸从口出,那句话激发了她的神经,接着她特兴奋,“我们先别回家,现在去买裙子吧,你穿!”
我差点崩溃,“饶了我吧!我都好几年没穿过裙子了,咋穿都忘记了。”
“一定要!”
“不要不要不要……”我甩开她的手,一个人跑得飞快,她追不上,等我跑到她家楼下时,看见她在几十米的远处也停了下来,估计是追我追累了。
不知为何,回头看她的那一刻,霓红灯在对街闪耀,忽然心血来潮,很想对着她大喊,但周围还有行人,我大叫的话,一定将路人全吓进疯人院。
于是掏出手机打给她,看见她在几十米处接起电话,她故意问,“你是谁呀?”
“我是林唯乐。”
“林唯乐?不认识。”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爱你。”
对方愣了愣,我想接下来她无非会说:A,真的吗?B,我知道。C,我也是。
而她却说,“你说什么呀?”
“我爱你。”
我看见她提着包包,慢慢朝我走来,一边看我,一边跟我讲电话,“没听清哦。”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还是没听清。”
……
走到面前,小洁当街紧紧抱了我,松开之后,一把抓过我的手,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干吗啦?!好痛!” 我大叫一声,引来周遭路人古怪的目光。我很意外,因为在人前,她从来都是优雅而内敛的。
她的解释是,幸福突如其来,所以要咬我来发泄。( ̄_ ̄#)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在此之前,我MS对N个人说过,说过多少次自己都忘记了(= =#~我也觉得本人的那三个字挺廉价,例如求寝室的姐妹帮我干活时也常对她们说,说得更肉麻更顺口)不过,我是这样给自己开脱的:以前的我说的那三个字,实质上跟“去你妈”“你很丑”“死变态”的意思没啥不同,因为我早不记得了,而这次的“我爱你”,才是真的“我爱你”,要不,没理由会记到现在。
那天我知道了,原来我爱的人,她不喜欢花,唯一想要的荼糜,只因它的花语,浓烈而疯狂的末路之爱。白色的小花开得不漂亮,但花期最晚,如果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千万别给喜欢的人送荼糜花。
貌似我又扯远了,没办法,我是想到哪写到哪,好吧,再回到恐怖之夜的话题。
都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一些,天开始渐渐亮起来,路灯也熄了,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海龟还没弄好,周围也有零零星星来晨运的人,小左跟周灵比较有精神,她俩又开始探讨我听不懂的文学艺术问题。
我跟农民仔累得快歇菜,无精打采,我已经下定决心,再等半小时,他还没弄好,就算天王老子驾到,我也会回家睡觉。
农民仔眼神呆滞,说话也断开一节节,有气无力,“阿乐~~肩膀~~靠靠~~”
“不用,我还挺得住。”
“我是说借你肩膀来给我靠一靠。”
“死女人。”骂完了,还是得借肩膀给他挨,其实在我们几个的眼里,早把他当女的看待了。
几个晨运的人开始在我们面前的河堤跑过,有些还故意停了下来看海龟弄电脑,应该是觉得稀奇,等海龟回头看他一眼,才不好意思又跑走,八卦的人果然无处不在。
为了打发时间,我跟农民仔只好玩猜成语游戏,他先说,“酒后驾车出事死了。”
“醉(罪)该万死。老兄,你出的这个题目也太落后了吧?”然后我接着问,“粪坑里站起一个死人。”
“借屎(尸)还魂。嘿嘿,你出得也不见得高明。”他想了想, “这个你绝对没听过,为什么有人会犯强奸罪?”
我果然没想出,那混蛋揭谜,“因为‘操之过急’呗。”
“你他妈思想高尚点行不行?”
“喂,你看那女的,扎个马尾辫那个,人家多专业,我都看她在我们面前来回跑两趟了,敢情想参加奥运会。”农民仔估计是太无聊,无话可说,平常也这样,在街上逮着谁不顺眼就说谁,这点跟我和周灵很像,“瞧她那身打扮,真他妈老土,运动衫还塞进裤子里,身材又差,怎么跑也是无补于事啦,想减肥就去玛花纤体瘦身……”
我看了一眼远处那女的,只看到背影,扎个马尾辫,边跑边晃啊晃的,“你小子说话也太歹毒了。”然后我又补了句,“皇室纤体适合她多一点。”
“噢,原来是个小学体育老师,难怪跑得这么卖力,要给小朋友做榜样!”
“你是千里眼呀,怎么知道别人是小学体育老师?”
“你脑子生锈是吧?!这还用问,一看就知道。”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也没搭理他,正想跟他吹点别的东西,突然觉得手臂上落了两滴凉凉的东西,一低头,红色的!再看,血! 我一惊,“我的妈呀,你流鼻血了!”
我说完,他才反映过来,用手一擦,手背都是血,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左赶紧拿纸巾给他擦,“快把头昂起来。”
“熬个通宵就出鼻血,身体比女人还虚弱。”周灵开了瓶矿泉水,倒了点在自己手上,拍在农民仔额头。
我见他没怎么流了,也就不理他,拿纸巾擦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好事没见你关照,衰事总不忘带上老娘……今天还穿件浅色衣服,倒霉透了……”
由于突然发生了这事,我和农民仔更是嚷嚷着要回家。
流鼻血很平常,算不上啥大事,可不知为何,当时心里就有种乱乱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反正不舒服。就象你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事件宣布前的那种感觉,一刻也坐不定,很急噪。不知这算不算第六感?(告戒其他朋友,如果你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突然遇到我上述的情况,最好立即走人。)
小左良心发现,也不勉强,问海龟弄好了吗?要是没弄好,明天晚上再来。
海龟摇摇头,但他还是开始收拾东西,看得出小左很失望,一整晚白等了,空欢喜,对她这种脑袋构造与众不同的人来说,此刻的失望,比等不到心上人出现更甚。
海龟和他同学自己打车先走,他有点歉疚,但不卑微,还是很坚持的说,“我刚已经收录到了一些,可信息量比较少,也很弱,这次的时间太匆忙,所以现在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要分析过才知道,我回去整理一下,今天下午你可以过来看看。”
小左稍微恢复了点心情,点头说好,还约好海龟过几天与她单独再做一次这个实验,单独,暗指希望海龟的中学同学下次别出现,好等她可以呆在海龟身边,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我听了后,立刻在心里盘算,要是这几天小左约我,绝对找借口推她。估计农民仔此时的内心想法肯定跟我一样。
坐上车时,大家都累了,气氛沉闷,我拿出DV来翻看之前的录影。(在那一个多小时里,DV一直都是开着的,我们坐在石阶上等的时候,把镜头对着海龟,然后把DV搁在一旁,直到收拾东西时,我才把它关掉。)镜头对着海龟,而录下的声音却是我们几个的,我边拉边看,有些地方挺有意思。
开房饮早茶时,我跟小左,农民仔也饿了,低头狂吃点心,周灵胃口向来很少,没吃几口就说饱了,掏了根烟出来点着,拿起DV看。
当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什么的时候,周灵忽然问了一句,“什么小学体育老师?”
我吐了块排骨在碟子上,告诉她,“扎个马尾辫那个,胖胖的,晨运时在我们面前跑了几趟,光头佬一口咬定人家是小学体育老师。”
农民仔横眉怒目,“你别老是给我取花名!”
周灵眼睛看着DV,说,“有吗?我怎么没见着有这么个人?好象在我们前面经过的全是老太婆老太公。”
我对周灵挤眉弄眼,“当然咯,你整颗心都飘在小左身上了,哪还会留意别的人?”
“我也没看见有年轻女人在我们面前晃过,就几个老人。”小左不经意地说,然后去夹绿茶糕,“你们两个大概见鬼了。”
“见你个大头鬼!”我甩了她一句,打算出去再拿我爱吃的虾饺,“还要吃什么?我顺便帮你们拿。”
“清淡白粥,不加葱。”小左跟周灵几乎同时开口。所以说,不管是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还是喜欢其他乱七八糟恋的女人,在爱美这方面基本都是达成一致的,对皮肤保养不遗余力,难怪大S的《美容大王》如此畅销,周围的女生几乎每人都是手头一本。
我一个人端不了这么多,于是就叫酒楼小姐帮我端进来,她刚放下东西出去,农民仔就跳起来把门关紧,动作之迅速把我吓了一跳,“你干吗呀?一大早就练‘凌波微步’?!”
他居然没顶回我,一手抓紧过我的手臂,神色异常慌张,“阿乐,你告诉她们,你是不是也看见那女的?扎马尾,运动衫塞进裤子里那个。”
我说是啊,怎么了?
他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但说话却更结巴,“可小左周灵她们发誓……发誓都没看见过她,而且机里也没拍到她……这根本不可能……”
我愣了下,再看看小左跟周灵,她们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我从小左手里一把夺过DV,“只要从阿涛面前经过的人,都会拍进去的。”
她们几个也挤过来跟我一起再看,我将带子倒回我跟农民仔说话的那几分钟里,平速播放了三遍,再慢速播放了两遍,放下DV时,我只觉得背脊一片寒凉,当时那种恐怖真的无法形容。
DV里真的没有她,一个镜头也没有,虽然当时我没怎么留意,但我千真万确是见过她!她穿的衣服,她的身高,她的体形,在脑袋后面一晃一晃的马尾辫,我很确定,这些并不是我自己腻想出来的。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鬼了!
“怎么会这样?没理由拍不到她的,我明明有看见她。”我看看她们,虽然知道她们也回答不了我。
“阿乐,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见鬼了!”农民仔脸色发青,“当时哪儿也没多少人,就几个晨运的老人,只有她带着三个小学生跑步,就算是DV有问题,可小左跟周灵没理由看不到她们的……”
我立刻打断他,“啥?什么三个小学生?”
“就是后来跟着她背后跑步的那三个小学生呀!所以我才会说她是小学体育老师!”农民仔停了停,估计是看到我脸上出现了更加恐惧的神色,他试探性地问了问,“你别告诉我,你也没看见那三个小学生?”
我盯着他,木然地摇了摇头。
死寂,一片死寂,大家呆坐在房间里,空调冷飕飕的吹着,心底越发寒,可谁也没去关小它,因为没力气。
以前看恐怖片,鬼出现时,人都被吓得呆在那儿不动,看着鬼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我每次都破口大骂导演是傻子,这个时候人应该马上溜之大吉才对,但那次我才体会到,当你真正感到恐惧时,全身是没有力气的,手软脚软。
怎么会这样?怎么只有我跟农民仔见到那女的,而小左周灵却没见到?还有那三个小学生……谁也回答不了,如果没有录了DV,如果不是农民仔当时多嘴说她,如果不是那么多的巧合,以后根本就不会再想到她,纯粹只当她是大街上随便路过的陌生人。(根本不像电视上所说的怕光怕太阳,脸色惨败无血,走路用飘的等等,真的跟路人没啥分别。)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农民仔一定是吓得魂飞魄散,我虽然看见了她,但农民仔也见到了,要怕好歹也有人陪着怕,可他本来就对这些东西特忌讳害怕,居然还比我多看了三只,没吓出精神病已算他大命了。当然,现在能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可当时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只是在不停祈祷,那只鬼以后千万别缠上我。
小左掏出电话,“妈,起床了吗?你上次请回家看风水的那位陈师傅他住哪儿?灵不灵?……我朋友可能撞到脏东西了,想找他问问。”
小左照着她老妈给的号码打过去,“陈师傅吗?您好,我是(一通假的介绍,),我最近打算开家小店做生意,想今天上您那儿去算算,看看有没有前途……好,我一会就过去。”
由于一来没睡觉感到有点累,二来刚才受了天大惊吓,走路都虚飘飘,下楼时,我去牵周灵的手,发现她的手比我更冰凉。
“你又没见着,怕啥?胆子比蚂蚁还小。”其实我也胆大不到哪去。
“可你们见到了呀。”周灵鼻子有点红红,“我担心你们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呸呸呸!你她妈说话吉利点行不行?”
周灵这人眼浅,容易掉泪,我再看着她,估计小妖精会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拉着她下楼,而农民仔一直脸色铁青,不停打电话,“跟他们说,这星期我这里不能下球数……不为什么,别问了。”
游魂似的上了车,小左起动了,然后又熄了火,转过头来,忽然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向你们三个道歉,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三个人面面相窥,很有点意外,我努力挤出笑容,“大人,您严重了。”
农民仔也开口,“别这么说,弄得咱们都不好意思了,这怎能怪你?听说老人们说,只有运气极坏的人,才会看见脏东西,不关你的事。”
小左稍微宽心,很坚定地说,“要是待会见到的陈师傅是假货,咱就一个个找,既然有鬼,就一定有治鬼的人,相信我,一定没事的。”
“相信我”——这是小左的口头禅,也是嘉嘉的口头禅,我不知道其他TT是否也喜欢说这句话。但小左的“相信我”比嘉嘉的“相信我”诚信度要高得多,通常结果几乎都如她先前所言那样,她一说那话,就让人莫名安心,这是她的魅力之处。经过我们多次深入研讨分析,嘉嘉身边的gf总是很快离开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嘉嘉这个名副其实的“飞机大王”一旦说完“相信我”,过后总让人失望,我也被她放了好几次飞机,每次都恨得要命,更何况那些娇气的pp们呢。(在我们的悉心教导之下,嘉嘉目前已经改善了很多。)
在还没确定自己是否能完成一件事之前,请别轻易对别人说“相信我,”特别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给了希望,又让她失望,她很快会离开的。 你听别人讲一万个恐怖故事,也不及自己亲眼目睹一次那么震惊,无论日后如何想忘记,还是忘不了,这跟亲眼目睹爱人的背叛一样,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我跟小洁常会讨论一些无聊的假设问题,有次说到,如果对方对自己不好,一定要惩罚她,会什么方法。
她说,“我会散播消息给她所有认识的朋友,通过她的朋友告诉她,我目前有新恋情,并且很快乐,早把她忘了。”
我问她,“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她?“
“我直接告诉她,可能对方会误会我还在乎她,是故意气她的,我才没那么笨呢。”
我奸笑着说,“你这惩罚的残忍度太低了,如果是我,就带个人回家亲热,故意让她当面撞见。嘿嘿,绝对死心,还留后遗症,就算不爱了,可一旦想起都有后怕。”
她倒吸了口凉气,“你真毒!”
“知道我厉害了吧!”我向她示威,“你要是不爱我或对我不好,就用这招对付你。”
小洁用力掐我脸蛋,“你敢!若是给我看见,我会把你俩都杀了!”
我不依不饶,“你试试对我不好,看我敢不敢!”
“那好呀,我也用这招来对付你。”小洁甩下一句话,就去洗澡了。
大家也是随便说说,没当真,就算将来真的不爱了,我们也不是那种会故意要去伤害对方的人。(我对存有这种心态的人极为BS,有生之年就不幸遇到一个。)
可我这人有时候就爱胡思乱想,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小洁跟别个亲热的画面,把对我的温柔,妩媚全给了别人。(画面中的那人面目模糊,不过可以肯定是一女的。偶卖糕的,我也不想这样,那画面要出现我也控制不了。= =#)
于是立刻冲到浴室,拼命敲门,“快开门,快开门,有重要事情得跟你说!”
她说她刚洗到一半,让我站在门口说,又或者等她洗完了再说。
我一想到什么,就得立即去做,迟一秒也会死人。我说不行,你快开门,一定要现在当面跟你说。
浴室的玻璃门都快给我敲碎,小洁只好推开,全身湿漉漉,围了条浴巾,表情相当无奈,“什么事呀?”
我一口气将刚才出现在脑袋里的画面告诉她,然后非常认真地对她说,“如果以后我做错什么事,令你生气了,你怎么惩罚都好,打也行骂也行,可千万别用那一招,太可怕了,要是真让我撞见,我怕心脏负荷不了,当场晕死过去也有可能。”
听了之后,小洁哭笑不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我依然很严肃,“我不是跟你闹着玩,我真的会心死的。”
“嗯,知道啦,快去出吧。”小洁把我往外面推。
虽然我的想法很莫名其妙,但她这种回答让我觉得像在敷衍我,特不爽,死都不肯出去,“你伤害了我弱小的心灵。”
她叹了口气,“好啦,我发誓,你刚才所想的事,无论当面,还是背后,都不会发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对我做了同样的事。”小洁捏着我的下巴,表情很拽,“别小看了女人的报复心。”
“我的报复心更庞大,你报复我一次,我就报复你两次。”
“我报复你四次。”
“我八次。”
“我……”还没说完,就被我堵上她的唇,其实刚才门被推开那刻,看见水滴延着发稍,滴落在光滑的肌肤上,就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衣服都弄湿了,你刚才才洗过澡。”
“那就再洗一次。”
“别玩了。”她笑着想躲开,不过被我紧紧抱住,想逃也逃不掉,
没有玩,我在很认真地报复……谁叫你当初诱惑我呢……
(额滴女神千交万待,不许将某些私隐写下来,如果非要写,就一笔带过,若查出有过份细致的描写刻画,一定让俺吃不了兜着走,这样写不算露骨吧?跟右岸其他姐妹写的比较起来,俺这篇已算是五六十年代保守清纯的同志了。)
2005年5月7号,我跟小洁的第一次约会,我在信中写,要等她十五分钟,因为之前欠下她,可那天我足足迟到了快一个小时,要不是她打电话来,我估计会跟周公聊天聊到5月8号早上。
后来我们四个去了陈师傅那里,这里就不详细说了,高人一个,准到biang biang声,虽然他很准(85%),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因为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得一个字——“等”。他说我们这段时间运气差,所以才会见到脏东西,叫我们不用害怕,那些陌路流魂不会害我们,人有三衰六旺,等霉运过去,自然就没事了。
我后来想想,觉得挺有道理,例如我在一个多星期前无缘无故被玻璃砸伤脑袋,又例如农民仔最近真的也特倒霉。
大师的话,让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记得离开大师家之前,周灵说,“如果农民仔当初不多嘴,不乱批评别人,就不会白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大家也不会害怕一场,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师却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其实就是‘人的命,天注定’。不信,你可以仔细考察,人类个体性格形成的轨迹,以及何种因素导致性格的改变,这都是一出生就注定的。”
暂不评论他们谁说得有道理,但不得不承认大师也是一位出色的辩论高手。
农民仔家中没人,他死也不敢一个人呆家里,就去了小左家,(还死赖着跟小左同睡一张床,可怜的小左只好无奈与他厮守了两个晚上,直到农民仔回了学校她才解脱。)周灵与我各自回家,周灵比我幸运,家中有人,也不至于太害怕,我本来也想回父母家,可父母家太远,加上回去又得听我母亲大人唠叨,最后还是选择回自己家。
一回家,赶紧将窗帘全拉开,让阳光普照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洗澡的时候最害怕,因为平日看的鬼片此时总萦绕在脑海里,我怕洗着洗着,莲蓬头会突然喷出红色的血,又或者在有雾气的镜中,突然出现扎马尾辫女人的脸……以我当时神经衰弱的程度,绝对会当场吓死。
于是就给周灵打电话,把电话放进浴室,开了免提,调到最大声,边洗澡边跟她聊天,就没那么害怕了。
等我弄好了一切,躺在床上,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我想打电话给她,又怕自己会说话紧张,于是,还是改发信息。
“据闻今天下午会下一场暴雨,四点雨停,在**地方能看见传说中的五色彩虹,你会有时间去看吗?”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有错别字,然后很谨慎地按了发送键。
很快,她回复给我,“嗯,我会去的。”后面还加了一个笑脸。
回复很简短,依然使我心花怒放,一开心,就会很快冲淡害怕。
临睡前,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她,生活该是多么的平淡无聊,也不会有紧张甜蜜的心情,有她真好。”
一个人给了你太多的甜蜜太多的好,在开始,你会觉得世界真美好,看啥都顺眼;在中途,你会一边幸福着一边流着眼泪;等到分开,那绝对会让你痛不欲生。(难怪有人说,当失去时,最美好的回忆就是最残忍的刀。先前分手那段时间,老娘还在码字,严重性自虐,俺差点撒手西去,容易吗我?!!= =# 小洁跟各位姐妹好歹该颁发个“最佳勇气奖”给俺吧?!)
前天晚上小洁来了我家,刚吃过晚饭,她就打开电脑,说还有些工作没完成,而我就陪在她身边码字。
她工作的时候,我是绝对不敢打扰的,码字很孤单,但现在有她陪在身旁,就算不怎么说话,可一转头就能看看她,是种享受。
码到一半,我就倒在床上,嘴里不停嘟囔,“累啊,好累啊,从小到大写的作文全加起来也没这篇字数多……不行了,老娘快死了……”
小洁放下手中工作,走到我的电脑前看我刚写的东西,当时我还在写恐怖经历。
看完了,走过来趴到我身上,语气异常温柔,“很累吗?”
我闭上眼睛,“我已经睡着了。”
“我帮你按摩下肩膀吧。”
我的双眼立即“噔”一下张开,赶紧翻身爬在床上,“今儿刮什么风呀,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
“我平常对你不好吗?”
“平时也没见你主动说帮我按摩肩膀。”
“今天是看在你码字辛苦的份上,以前你都不用工作,我工作一天了,回来还要伺候你,你忍心呀?”说完,就坐起身来,手指按在我的肩膀上,动作很生疏,不时地问我会不会太轻或太重。
“那我就不要这么快结局了,一直写下去,下星期工作了也继续写,双重辛苦,你更加得伺候我。”我嘴上是这么说,可那一刻,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我只不过喊了几声累,她就心疼了,而她平日工作辛苦,我怎么就不懂得体贴呢?也从来没想过要帮她按摩肩膀。赶紧闭上眼,把脸埋进枕头,怕她看见我的眼眶湿湿。
曾经有一次,小左问我,“你有没发现,爱上女生之后,自己会变得容易哭?”
我拼命点头,“以前老娘也喜欢过男的,在一起也开心,也对我很好呀,可自从跟小洁在一起,哭过的次数比之前跟所有男的加起来的次数还多N倍,她稍微做了一些令我感动的事,自己就忍不住热泪盈眶了,多丢人现眼!”
小左像个感情专家,“因为男的对你好,你觉得是应该的,而面对女的,有时候尽管自己已经对她足够好了,掏心掏肺,能给的全给了,爱她比爱自己还多了,可依然觉得不够,她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立刻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了她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小左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对一个人产生过上述想法,而她恰好是女人。”
嘉嘉的胖脸忽得挤到我们中间,笑嘿嘿地说,“这还不简单!打个比方,在下大雨时,某人跑很远帮你买份报纸或买个零食,他是男的,你会感激他,如果是女的,你除了感激,还会有带有同情成分,看到一个柔弱女子为了自己辛苦,你怎么也会感动落泪,觉得亏欠她吧。”
“同情你个头!一派胡言!”我和小左同时开口,并一把将嘉嘉拖过来海扁一顿。
现在想想,一个人变得容易落泪,这与对方是男是女根本没有关系,与你坚强不坚强也没有关系,只是你遇上的这个人,她刚好能打动你。
我的闹钟铃声是陈奕迅的歌,自从他的歌当了我的闹铃以后,我就开始讨厌他了。所以,如果有人甩了你,而你依然舍不得她,那么你可以将她的声音录下来当闹钟铃声,相信很快你就会痊愈。
陈奕迅在我耳边突然高声疾呼,“你叫我做浮夸吧!一心只想你惊讶……”
我不是惊讶而是惊吓,忽得从床上坐起,赶紧关掉,看看时间,三点,还有一小时。从我家去约会的地点只需要二十分钟,我再多睡五分钟也没关系,于是又倒下了。
梦中,我与周公在打CS,他水平很差,一上阵就被敌人射死,我看不下去,我说我来教你吧,他说好呀好呀,并感激地送我一大堆零食,于是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教周公打CS,非常愉快。
零食还没吃完,就听见AT17在我耳边庸懒地唱起《良夜》,“这刻你轻轻一吻溶掉我,沉醉了化石无力躲……”真好听呀,我和东风一块沉醉,咦!这不是我给Fiona设置的来电铃声吗?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将周公抛弃,逃出梦中。
一看表,我滴妈呀,4点50分!接着抖抖嗦嗦地接起电话。
“是我。”她的语气很无奈。
我感觉自己舌头在发颤,“我知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你说的地方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没看见你说的五色彩虹。”顿了顿,她叹了口气,“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现在要走了。”
“等等,等一下,别挂。”我很紧张,立刻信口开河,“对不起,Fiona,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我病了,现在躺在医院里打点滴,刚刚才打完,现在就去了,等多我二十分钟好吗?”
“你怎么了?”她有点紧张。“你不舒服就别再跑过来了,我去看你吧,要不我们下次再约过也可以。”
“不要!不用来看我。”我又吓得出了身冷汗,“小病而已,没事,你等我一下下好吗?我今天很想见你,真的很想,我现在就去了。”
她想了想,“嗯,好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立刻从床上跳起,用超音鼠的速度开始洗刷穿衣,然后屁滚尿流跑下楼去打车。
一车上我就从包包里掏出装备,打开镜子,戴隐形,弄发型……由于弄好了头发后,手指上有发腊,粘粘的,于是开了瓶矿泉水用来洗手,我的洗手行动一直很谨慎,没被计程车师傅发现,等我下车,车后座的地上遗有一大滩水,还有一个空瓶子。
我知道这样不道德,但我也是情非得以,所以没让他找零钱。(其实只有一块钱= =#)
我一下车就打给她,我说我到了。她说让我在烈士陵园地铁站出口前面的花圃等她。
不到五分钟,我就看见她了,本来我以为,第一次约会,她应该很女人味的打扮,细肩吊带裙,高跟鞋,小巧包包。然而出乎意料,她那天却是一身休闲打扮,无袖修身t恤,啡色闪石腰饰,SLY的不对称裁减牛仔裤,肩上跨一个挺休闲的包包,手里还挽着几个专卖店的袋子。(原来等我的时间里,自己跑到中华广场购物去了= =#~)
比起她成熟女人的打扮,我更喜欢她现在这样,太女人味,像一朵暗夜曼佗罗,性感而妖娆,就像在酒吧里看见她的那晚,虽然已跟她约会,可还没太熟悉,这样我会感到有距离,会感到局促。(因为偶当时很少与成熟女人有过多接触,认识的大部分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女生。= =#)
到现在我依然很清晰地记得那个情景,我一回头,就看见她,有风,吹动长发,周围有其他路人,但似乎都变透明,眼里只有她。看着她在远处朝我走来,越走越近,世界上的其他声音都消失,只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
我正酝酿着等会该跟她说些什么,谁知她一见面立刻就说,“你条jeans好好看哦,blues heroes的对吧?在哪买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表情认真地回答她,“我老妈亲手缝制的。”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彼此说的第一句话,跟我想象中的浪漫简直天壤之别,以后每逢看到blues heroes广告,我都会无限惆怅。
我当然又再次向她道歉说自己迟到,还好她看起来也没生气,让我松了口气。
她很关切地问我,“你好点了吗?”
我猛点头,说好多了,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好吗?(如果你和我一样,想不到别出心裁的约会地点,最好选择在吃饭前约她。)
“嗯,好呀。”她点头,问我,“那你想吃什么呢?”
小左的告诫在左耳响起:如果你说“随便”“无所谓”“你喜欢”之类的,会让人觉得你没主见。
嘉嘉的告诫在右耳传来:如果你先说自己想吃什么,别人会认为你不礼貌,你想吃的,别人未必想吃,可又不好意思拒绝你。
我开口,“你想不想看五色彩虹?”
“啊?”她有些诧异,对我笑,“彩虹不是七色的吗?”
“本来是七色,被我吃掉两种颜色,就变五色了,你到底想不想看?”
她更加莫名其妙,我说你站在这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回来。
一说完,立刻转身跑进地铁站里的流行前线,找到了一家专卖雪糕的店,点着玻璃雪柜里的一盒盒色彩缤纷的雪糕,对店员说,“芒果,草莓,哈密瓜,蓝莓,云厘拿,五个层层叠弄成一个,快。”
店员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但很快便动手帮我叠雪球。
当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枝二十几厘米高的层层叠五色雪糕出现在她面前时,把她吓了一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五色彩虹。”
我没有唐邱的成熟潇洒,贴心温柔,让人一看见就有种可以安心依靠的感觉;没有小左的博才多学,一出手能送你一条几万块的项链;也没有嘉嘉的口甜舌滑(嘉嘉平常看起来很酷,一旦跟她的gf讲起甜言蜜语,简直能将人甜死。)
我就是靠这枝林氏五色彩虹,让她成为我女朋友的,这种平淡的浪漫虽然幼稚,可她刚好就喜欢。
后来,在彩虹融化前,我们共同消灭了它(我吃了4个,她只吃了1个,俺天生是吃雪糕的料,幸好不会长胖)
再后来,我们没出去吃饭,而是去了她家,因为我随便说说,“我想吃你做的饭。”然后她把我带回她的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我吃,可我吃得很少,看着她就够了,要不怎么会有“秀色可餐”这个成语。而我也向她坦白了我迟到的原因,谁知原来她一早就猜到,因为发现我手臂上并没有打过针的痕迹(从此,再不敢对她撒谎了)
再后来的后来,老娘又做了一次夜不归宿的人…… 看了一半~~我实在看不下去拉~~~$汗$ $汗$ 原帖由 蓝色幽雨 于 2006-12-16 16:41 发表
看了一半~~我实在看不下去拉~~~$汗$ $汗$
$汗$我自己也没看完: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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