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17 19:12
老头似乎极为爱惜这个书柜,一路盯着工人们把它搬上四楼,不断地大呼小叫,要他们小心别碰坏了柜子。
“小心点!撞坏了你们可赔不起!”老头叫道。
这以后,老头的生活起了变化,再也没有人看到他偷偷摸摸拿别人东西或是翻乐色桶了。虽然他仍然是深居简出,但偶尔出门,见到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气色很好,而且一脸的喜气洋洋,不复往日阴鹜的神情。
说到这里,瘦男人压低了嗓子,脸上也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觉得,那老头弄来了一个奇怪的书柜,可以帮他偷东西!”
五个人大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柯忙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瘦男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老头习惯了偷偷摸摸,哪儿那么容易放手?更何况,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自打有了那书柜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显然是得到了满足。”
几个人又对望几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得瘦男人接着说:“更何况,自那之后,我家、几个邻居家,都发生过丢东西的事情,而且都是那种鸡零狗碎不值钱的玩意儿,不是正符合老头的爱好吗?”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而且,两个月之后,我听到过那个老头在家里痛哭!”
那是一天深夜,瘦男人家里空调坏了。他热得实在睡不着觉,便站在自家阳台上乘凉。这时候,他听到隔壁楼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那是从老头所住的402传来的。
在寂静的夜里,老头的哭喊声显得那么刺耳,瘦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在哭叫着:“我完了……我会被你害死的……”
这样叫了两遍,随即停止,黑夜再次变得悄然无声。
第二天起,瘦男人开始留心那老头,他发现老头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面色变得灰败不堪,而且见到人就浑身哆嗦,形如惊弓之鸟。过了几日再见到,发现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小半。
另一天夜里,瘦男人还听到老头喊出了另外一句话,同样是莫名其妙,没头没脑。
“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啊……”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姜鹏皱着眉问。
“我想,保不准是这个意思,”瘦脸男人似乎面有得意,“那个柜子出了什么大问题,让老头害怕了,觉得会被害死。但他想要动手毁掉那个柜子的时候,又觉得舍不得。”
老头在一个月之后死去。当时他似乎是出门去购物,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救火车呜呜地叫着。
老头面色大变,扔掉手里的东西,朝着自己所住的单元楼跑去——事后据测算,这个60余岁的老头至少狂奔了500米。
来到楼下,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救火车正在向半空中喷水,空气中弥漫着黑烟。老头绝望地哀嚎一声,捂着心脏倒在地上。一个小时后,他在医院里死去了。据说,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我的……啊!烧了!没了!完了!”
具体是他的什么,当时在场的人都没听清楚。
事实上,那一天失火的,是老头楼上的502,而且虽然烟多,火势并不大。老头家一点事情也没有。
瘦男人关切地问:“对了,你们搬家之后,那个书柜有没有出过什么怪事?”
姜鹏还没说话,我抢先开口:“我们搬进来之后,嫌那个书柜碍事,让房东拉走了。”
瘦男人的脸上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失望,说:“那就好,这样就不怕出什么怪事了。”
“我完了……我会被你害死的……”
我又失眠了。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我们呢?我们也会被它害死吗?
这天早上,霍柯起床洗澡,发现热水器坏掉了。房东很够意思,说这热水器用了很久,该换了,决定掏钱给我们换个新的,顺便也上门来看看五个人住得怎么样。
工人很快装好热水器走了,房东和我们聊了会儿天,各个房间参观了一下。走进王睿的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木头人偶,然后便呆住了。
“怎么了?”王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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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13
“这是……这是我父亲的像啊!”房东喃喃地说。
王睿只觉得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被放在那个怪异的柜子里的木头人,竟然是那老头的像。
“而且,这应该是我父亲亲手雕的,”房东补充说,“他以前学过这个,虽然手艺一般。”
王睿请房东把这木头人带走,房东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我还是不把它拿走了。如果您喜欢,就留下来吧;如果不喜欢,也可以扔了它。”
房东走后,五个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姜鹏首先打破沉默:“太邪门了!我觉得说不定就是这木头人闹的!”
霍柯也说:“很有可能这木头人才是祸根。老头临死之前,心痛的可能不是柜子,而是这木头人。”
我不说话,冷汗却顺着额头直往下淌。
月光下,书柜的门被拉开了。那个木头人就站在门外,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一样。
“我们烧了它吧!”姜鹏大声说,“烧掉了,也许就没事了!”
木头人被扔进了厕所里,上面已经浇上了油。五个人围在一旁,一个个神情紧张。
最后,姜鹏划燃了一根火柴,把火柴扔到木头人身上。
火光升腾而起,伴随着呛人的浓烟,陈朝晖连忙把抽风机打开。
木头人渐渐地变黑、缩小,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忐忑,谁也不知道烧了这木头人是否真的有用。
我突然大叫一声,朝后便倒。
它在笑!它在对着我笑!
我没有眼花。我很清楚地看到,木头人的嘴咧开了,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双目中,闪动着极度邪恶的光芒。我几乎要晕过去了。
霍柯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仿佛是得到了依靠一般,心中稍定,咬咬牙再看一眼木头人,这时它的五官都已经被烧烂了。
很快的,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这个令人心里不安的木头人,终于彻底地消失了。
但人们的心境,并不能因此而平静下来。那书柜还在,天知道里面还会出现什么。
第二天清晨,霍柯去邮局取包裹,其余四个人都早早地起床,围坐在客厅里。大家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阳台,但谁都知道躲不过。
王睿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走吧,躲能躲得过去吗?”
他率先推开阳台门,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书柜仍然默默地矗立在那里,看上去丝毫不起眼。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书柜里会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王睿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所有人都傻了。
柜子里这次没有狗的尸体。
也没有闹钟。没有袜子。没有手机。没有香水。没有钱包。
事实上,所有人都很迷惑,不知道柜子里出现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大堆乱糟糟的金属碎片或碎块。碎片都被分割得极细小,以至于谁都无法判断这是什么。
我伸手拿出一个碎块,看来看去,有些疑惑地说:“这好像……好像是从一根轴承上切下来的一块。”
陈朝晖则皱着眉头拿起一块厚厚的金属片,说:“这上面还上了黑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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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14
王睿找出一副厚厚的手套戴上,开始往外面扒拉碎片。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金属碎片,里面还有塑料的、橡胶的、皮革的等种种碎片,还有被分割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电线,以及不少玻璃渣。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大家糊涂了。
正愣神间,门上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那是霍柯取包裹回来了。他进门后,把包裹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就奔到阳台上去了。
看见眼前的一堆破烂,霍柯也呆住了。他看了半晌,才讷讷地问:“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睿说:“我们也正在猜呢。”
他继续往外刨着那些不知来历的碎片,竟然翻出了一个护身符。那是一个上面缀有小铃铛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路平安”四个字。
这样的护身符,在某一个地方是最常见的。
霍柯突然朝后退了一步,大吼一声:“我知道了!”
众人吓了一跳,都望向他,只见他的脸白得如一张纸。
“我今天取完包裹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见一男一女在那里和物业大吵大闹,”霍柯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说,“他们停在小区停车场的帕萨特不见了。”
五个人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说话。王睿仿佛无意识地依然在翻拣着碎片,好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切得真整齐,断口都那么光滑……这可是汽车,不是豆腐啊!它是怎么做到的?”
它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是心头一紧。
“不对!”我冲口而出,“这柜子这么小,如果把一辆帕萨特切开,十个柜子也放不下啊!”
“是啊!”姜鹏也反应过来了,“这车要是放进我们的客厅也能填得满满当当的。”
王睿说:“不管怎样,先清出来再说。老规矩,半夜的时候扔出去。”
这“老规矩”三个字让人说不出的别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姜鹏感叹道:“好在绝对不会有人跑到民居里去搜赃车的。”
王睿说,先清出来再说,这一清又清出了问题。
众人从床底下拖出了几个纸箱子,打算用来盛放这些碎片,但开始往外掏之后,却发现书柜里的碎片无穷无尽,怎么拿都拿不完。
装满四个纸箱子之后,姜鹏感觉到不对劲了:“我说,这个破柜子能装多少东西?为什么四大箱子之后,里面还不见少呢?”
我也说:“按理说,这柜子早该被掏空了啊!”
王睿咬咬牙,说:“接着掏!我倒要看看它能装多少!”
于是众人接着掏,却见各种各样的碎片越来越多,阳台堆不下了,堆到了客厅里。大家还渐渐分辨出,各个碎片都是来自于哪个部位。
后来还发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显然是车主放在车里的。照片原本应该是放在精致的像框里,拼凑起来后依稀是三口之家幸福的笑容。
这书柜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谁也不知道它的容量究竟是多少。我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魔术:一个看似小小的箱子,魔术师能从里面变出无数的东西来,令观众咂舌不已。
但这是现实,不是魔术。
最后王睿说:“好了,别费力气了。”他看了看众人,神色黯然地说:“不会有错的,一整辆车都被这柜子吃掉了。我们半夜里往外扔的时候,一边扔一边掏吧。”
被这柜子吃掉了?
姜鹏突然说:“以前,它可没吞过那么大的东西啊。这是怎么了?”
霍柯依然脸色煞白,一字一顿地说:“也许,是为了报复我们烧掉那木头人。”
大家都默然。
深夜的时候,众人开始往下扔东西。五个人轮流作业,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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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14
把一整辆车从家里扔出去,很难想像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了。
最终,所有的碎片都清除了。众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家中,一个个满头大汗。
“天亮之后,还是会被人发现的,”王睿无奈地说,“这附近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碎片,傻子都会起疑心。”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霍柯说,“人家看到好端端的车被凌迟割碎,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心理变态。”
姜鹏突然仰天长啸:“天,为什么那家人丢的不是奇瑞QQ而偏偏是帕萨特?”
我连忙嘘地一声:“小声点!”
“我们搬家吧,”陈朝晖低声说,“我不敢再在这里住下去了,简直是一场恶梦。”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我说:“我这就上网看去。”
“什么条件都别讲了!”王睿说,“只要能尽快搬离这里就行了。”
我于是上网搜索房源,当天下午就和陈朝晖一起去看房。两个人一夜未睡,黑着眼圈,向这家房主抱怨原来的住地是如何令人不堪忍受。
“楼上的卡拉OK刚唱完,楼下两口子就开始打架摔东西,我们怎么休息?怎么干活?”陈朝晖可怜巴巴地说,“上门提意见,找居委会,连110都打过,一点用也没有。”
“我们下个月开始有一笔量大时间又紧的活,”我趁热打铁,“这样下去肯定完蛋。我们什么也不挑了,能让我们早点搬进去住就行。”
“现在的某些人真是缺德!”新房主一脸的同情,“还建设文明社会呢,丢人!”
他很爽快地说:“房子早就拾掇好了,你们如果现在能付定金,我马上把钥匙给你们。全部的租金可以月底再付。”
二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赶忙打电话让王睿等人联系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说,时间太紧,没法安排。王睿大倒苦水,并且主动提出加钱,争取到了第二天下午派车。
于是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一天一夜未睡,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真是累坏了。大家抓紧下午的时间睡了几个小时,准备连夜把东西全部打包。
我终于决定把那些旧杂志连同一堆其他的破烂统统扔掉。我心里以为,倘若不是为了给这些杂志找地方,他们未见得会注意到那个陈旧的书柜,并且把里面的木头人像取出来。那样的话,兴许这一系列的怪事都不会发生。何况,搬家是一件如此折磨人的事情,能少带点东西就少带点。
其他人也是类似的心思,只要能开始新的生活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边收拾,我一边想,这柜子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呢?贪婪?欲望?占有?破坏?它仿佛只是不带目的——无所节制地攫取,既不考虑动机,也不考虑后果。
我又想,这柜子和它的主人——那个老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老头亲手造出了这个柜子,还是柜子召唤来了老头?老头又为什么要雕刻自己的木偶放入其中呢?
——难道他想和这柜子融为一体?
正在胡思乱想着,门被推开了,霍柯闯了进来。我惊讶地发现霍柯似乎牙关都在发颤。
“柜子!柜子!”霍柯只知道胡乱朝着阳台的方向指指点点,却说不出具体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知道又出事了。快步走到阳台,却见王睿等人也聚在那里,一个个面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柜子在响。
这大概是众人第一次亲历柜子“吞吃”物品。只听见里面发出一阵幽咽的声响,仿佛风吹入一个深深的空洞,又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在发出垂死的悲鸣。声音并不大,却如利齿一般啃啮着每一个人的心。其间,还夹杂有一阵轻微的断裂声和挤压声,众人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陈朝晖熟悉电影,想起了当年的灾难片《龙卷风》。据说录音师为了营造出龙卷风风眼咆哮的声音,曾煞费苦心,混合了多种声音,连野骆驼的鸣叫声都用上了。但陈朝晖想,无论怎样的风眼的声音,也不会有这书柜里若有若无的低响更令人胆战心惊。
最终,声音越来越轻,渐渐止息。但众人的鼻端,却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越来越浓。
那血腥味,是从书柜里面透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心脏如同打鼓一样在胸腔里跳动着。
这次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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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15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勇气动弹。最后王睿说:“躲也没用,怎么也躲不过的。”还是他伸出手,把柜门拉开了。
十只眼睛一齐死死地盯着柜门里。
柜子里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折叠在一起的男人,断裂的关节戳破皮肉露在外面,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浓重的血腥气开始散布开来。
我一下子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因为掰断了玩偶的手和腿而被父亲痛打一顿。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掰断玩偶的腿,我只是想把玩偶的四肢都掰近它的身体,看玩偶究竟能缩成多小。
一个人究竟可以缩成多小?
至少,他可以小到被塞进一个书柜里。
阳台上只听到一阵喘息声和心跳声,面对着一具尸体,所有人的脑子在那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该怎么办?
霍柯突然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王睿一把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低吼道:“你要干什么?”
霍柯有些语无伦次:“报警……110……警察……”他弯腰拾起手机,还想再拨。
“你傻了?!”王睿劈面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不知所措,“这书柜上只有我们的指纹!而且我们从晚上开始就在倒腾搬家,那么大的声音,你以为邻居可以作证我们不在家?”
“你怎么跟警察说?我家有个奇怪的柜子,喜欢自己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面装?换了你是警察,你相信吗?”
霍柯咬紧牙关,突然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
他绝望地抽泣起来。
姜鹏狠狠地一拳砸在书柜上:“我们该怎么办?”
王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在下很大的决心。最后他说:“我们把这尸体弄出来,然后……然后锯开他,扔掉!”
陈朝晖大惊:“咱们这样……算犯罪吧?”
王睿说:“如果叫警察来,我们铁定是杀人嫌疑犯。”
陈朝晖默然,其他人也不说话。
尸体被卡得很紧,我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脱臼了。待到尸体终于被扯出来,所有人都“咦”了一声。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前几天刚刚一起说过话。
这是那个多嘴多舌的瘦男人。此刻他的眼珠凸出,下巴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舌头不甘心地伸在外面,已经不可能再去“嚼舌头”了。
五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冰窖里一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寒意。
它是在报复!我心里想着。
那我们又会如何呢?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魔都喜欢用电锯。现在我终于彻头彻尾地领悟了。
人骨头实在太硬了。
我们的工具只有一把锯子和一把斧子,都是以前的怪老头留下的,锈迹斑斑,十分难用。姜鹏索性连菜刀都拎出来了。尽管那尸身已经被书柜狠狠地挤压过,大部分的骨头都已经断裂,动起手来仍然很艰难。
五个人将门窗紧闭,把可能传出声响的孔都堵住,咬紧牙关地工作。
刚开始,几个人闻到那血腥味便忍不住要去呕吐,但到了后来,肚子已经倒空了,找不到什么东西可吐了,而鼻子也渐渐习惯了血的气息,竟然觉得习惯了。
也许,那些杀人狂魔就是由习惯而渐渐觉得舒服,直至最终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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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16
最终,完整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淋淋的碎块。
家里剩余的乐色袋全部被利用起来,把人体的碎块密密地封了好几层,以免血水渗漏出来。小区里有个小池塘,放了砖头的塑料袋很快沉了下去。
“这里的气味怎么办?”霍柯不无担心地说,“我看一个月都散不了。”
我已经把所有的空气清新剂全喷光了,血的味道混合着茉莉花香,更是令人作呕。
“让它慢慢散去好了,”王睿说,“这房子离下一个收租日还早着呢。在此期间,不会有人进来的。”
“可搬家公司的工人要来啊!”我说。
“我们自己动手,”王睿说,“能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其他的在工人来之前都搬到楼下。现在洗澡去,就算把皮都搓下来,也得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霍柯叹息:“还不如就把这尸体扔到柜子里。我觉得柜子会很快把这个人消化得干干净净,一点气味也不会留下。”
王睿一愣,随即气得满脸发绿:“你怎么不早说?!”
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大概是五个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下午。通宵达旦的劳累、惊吓之后,所有人都达到了疲惫的顶点。到了新家,打发走了搬家公司,我们甚至来不及铺床,便一头扑到床垫上沉入梦乡。睡眠可以帮助我们暂时抛离很多事情,比如柜子还会不会再吞东西、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五人会不会被当作杀人嫌疑犯,这些都暂时不想了。躲进沉睡之中吧,至少能让人有片刻的放松和宽慰。
临睡前,姜鹏感慨地说:“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快点醒过来吧。”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下沉,整个身体仿佛在渐渐地分解,化为一团虚无。等到我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阵浓密的迷雾之中。
雾气散尽,眼前出现了柜子。但又不是我所见惯的那一个——这一个柜子足足有几十米高,根本就是一座大厦。
我又做梦了,又梦见这个柜子了。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柜门开了,像是一座城堡在敞开大门。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我渐渐看清楚,这是一个老人。
我认得他,和那个木头人一模一样。
老人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他进去。我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书柜的内部。只见这个宏大的书柜里布满了无数的格子,好似一座大厦内部的千百个房间,但在我看来,这更像一个放大了的蜂巢。
每一个格子里,都有不同的东西。我看到有的格子里放着嶙峋的山石,有的格子里是一群站立不动的人,有的填满了带有巨大漩涡的水,有的则是跳跃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格子?”我问老人,“这里究竟打算装多少东西?”
我的心里,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那是由数不清的封闭空间所组成的巨大立方体。人们在立方体内部徒劳地寻找出路,随时可能面对没顶之灾。
“不,这不是立方体,”老人似乎能阅读我的心思,“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为什么?”我喃喃地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老人反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下将我击醒。
我逃不掉。我低语着。我逃不掉。
老人消失了。柜子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陡然缩小,缩小,缩小……
那一阵陈腐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边。我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做了一场梦。
可是这股气息仍然停留在房间里。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
突然,我听到沉重的声音,哐当哐当,好像脚步声。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我惊恐地望着门外,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我看见柜子正一晃一晃地挪了进来……
故事讲到这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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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39
第二夜 幽灵摄魂记
到了周末,吃过晚饭,大家不约而同地又到了四楼张浩的房间。
“我家都成活动室了,下次你们可要交场地费啊!”张浩笑着说。
众人议论着前一周的故事,普遍认为特别刺激,两个女生甚至对自己的柜子都心生畏惧,生怕里面会出现什么陌生的东西。
“不知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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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40
围墙的木门上早已爬满霉斑,封条也残缺不堪了。不过上面的锁还在,满是锈渍。我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铁锈大块大块地掉了下来。
“我看我们还是别比了吧?”云涛结结巴巴,他已经彻底服软了,这里真的是太诡异了。
“怎么,害怕了?说声认输啊?!”我鄙夷地看着云涛的熊样,心里暗爽。其实我巴不得云涛早点认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快到极限了。
“谁……谁说我害怕了,门锁着,咱俩都进不去,用不着多费时间。”云涛一定在心里暗骂我呢,不过这家伙就是死撑着不放,真让人看不顺眼。
“进不去就翻墙啊,你不是不怕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嘛!
“翻墙就翻墙,谁怕谁!”果然,云涛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他看也不看我,攀住墙一翻而过。
我这人说话总是比脑子转得快,真恨自己啊。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翻墙。
好在院墙低矮,我稍一用力便翻上墙,还未落地,就听到“啊”地一声惊叫。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云涛全身抖得像筛糠似的,罩着脸不敢往地上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
我壮着胆子,捡起掉在身旁的手电筒,往地上照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只早已腐烂的死猫,刚才云涛那一脚,把猫的内脏都踩了出来。我别过脑袋,忍不住吐了出来。
“吱!吱!”突然不远处传来鼠叫声,我又被惊了一下,胸口“扑通扑通”地猛跳。原来是几只硕大的老鼠,鼠眼在微弱的光照下闪着异光。
一只老鼠冲着我吱叫着,其余几只老鼠都被吸引过来,齐齐地看向我。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
几只老鼠一直紧盯着云涛,先前的那只老鼠突然小腿一动,向前爬了几步。云涛立即屏住了气,紧张地看着它们。
“瞄!”一声猫叫幽幽地传来,几只原本胆大的老鼠突然发了疯似的四下逃散去了,只留下一些烟尘和墙边受惊过度的我。
“谢天谢地!”我激动地小声祈祷着,这只猫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感谢地把光束照向了声音的来源,可除了一只死猫,没有看到别的猫影。
“喵!”又一声猫叫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光束又照了过去,发现又是一只死猫。
顿时,我吓得紧张起来,心剧烈地猛跳。我不安地看着四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回头看看云涛,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难道他先溜了?可恶!”我恼怒地想着,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再看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立即没有向前走的勇气了,沿着原路返了回来。
刚才听到猫叫声,可是没有发现一只猫。除了地上的猫尸。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这两只死猫发出来的?这么一想,我的心跳得更加飞快,只想赶快离开。
我慌张地照着地下的路,边跑边回头看两眼,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出现。
“啪!”脚下突然踢到一个硬物,如惊弓之鸟的我又被吓了一跳。我赶紧照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个摄像机。
“原来已经有人来这里探过险了!”我好奇地把摄像机捡了起来,发现还是个名牌货。奇怪,谁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受了惊吓,然后像我一样被吓跑了,慌乱中把它落在了这里。
当我捡起摄像机时,似乎感觉身后有个黑影。
我连忙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仍然是秋风,枯草。
看着手里崭新的摄像机,我觉得有些心安。今天虽然受了惊吓,也算因祸得福吧,正想买个摄像机呢,看来能省不少钱了。
回去后,听说云涛在那晚回来后,就不住地发抖,眼光呆滞。当即被送到医院,现在还在打葡萄糖呢。他请了几天病假,想好好休息一下。嘿嘿,这小子到底还是比我胆小啊。我禁不住有些得意。
我在房间里摆弄着摄像机,心想,这次遭遇还不算太坏。为了这台摄像机,中午我还特意去了一趟数码广场,配好了充电器。回来的时候太累了,给电池充上电后,我倒头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发现电池已经充好了。 “出去炫一下!”想到就做,我打开视频,立即举着摄像机,边拍边走出门。
“汪!汪!”刚出门就听见邻家的大黄狗狂吠,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冲着我叫的。
这只恶狗,每次见到我都会狂吠一通,也不知哪儿得罪它了。真是郁闷!
“拍下你恐吓我的罪证,嘿嘿!”我边拍着,边自我陶醉。那狗见我越靠越近,叫得更凶了。
它被拴在木桩上,不管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我得意地看着它,对着它狂拍。哼,你也有今天!我看着它拼命用力,却无济于事的样子,觉得特别解气。
我挑衅地对狗做了个动作,便转身离开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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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7 19:41
我在附近走了一遍,边走边拍。摄像机的镜头扫过安静地缝补衣服的王婶、古旧的青砖墙,以及脱落殆尽的红漆木柱…… !
我开心地走在巷子里,透过摄像机的可视界面,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观。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新奇和兴奋。
“阿三,还在卖报纸呢?”我举着摄像机走出巷子,把镜头对向街口卖报纸的阿三。
“你小子,手里拿的什么新玩意?”阿三坐在太阳伞下,边用扇子打我,边笑骂道。
“摄像机,最新型的。怎么样,酷吧!”我赶紧躲了躲,得意地说道。
“好小子,玩起这个了,借我玩几天吧!”听我这么一说,阿三顿时也来了精神。
“下次吧,我先过把瘾再说!”我兔子似地跑了。
黄昏时分。
在外面吃过晚饭,我一直玩到尽兴才带着摄像机回了家。关上门,将摄像机插上充电器,边充电边打开摄像机开始欣赏白天拍摄的东西。
云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目光涣散。
原本只是惊吓过度,才被送进医院挂挂点滴而已。可谁知医生检查过后,却给他下了诊断书,居然说什么体内有莫名的毒性扩散,需要两天内立即换血,并让他及时准备一大笔钱。
“钱!钱!居然两天内就要换血,可自己哪来那么多的钱?”云涛步履蹒跚,脸色苍白,简直要晕倒了。“会是什么毒性,难道是尸毒感染?”一想到那天踩着猫尸时的情景,他忍不住又要吐起来。他反射性地抖抖脚,仿佛鞋底还有脏物似的。
“如果那天不赌气,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云涛不由得非常后悔,边走边想,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手中的化验单也随风飘去了。
……
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摄像机,发现屏幕上什么图像都没有,只有不断闪烁的雪花点。难道机子坏了?真是奇怪啊。我不停地往回倒着带,想想也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运过,这次能这么幸运就捡到好东西吗?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我又不死心地调试了几下,还是不行。于是郁闷地随手将摄像机丢在床上。
“嗞~啪!”突然摄像机的视频亮了起来。我欣喜地跑过去看。有画面了。我发现里面出现一个女人。她低着头,穿着雨衣,把头和脸都遮住了,感觉整个人阴森森的。她用怨恨的声音不停地说着:“你不救我!你不救我!”
说完,她的手向前一伸,好像要抓住我似的。感觉她要抓到我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晕过去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还倒在床上。刚才的一切是做梦吧,我揉了揉眼睛,不知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
突然,我的视线又落到摄像机上了,里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接着出现了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他们不停地走着,好像一直在转着圈子。
“我没有拍过这样的画面呀,难道是以前留下来的?我记得都删除了啊!”我抓起摄影机,紧盯着屏幕。
这时,画面陡然间变了——只见大黄狗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双眼痛苦地闭着,身上几处鲜红的大洞不停地“汩汩”冒着血,流得满地都是血污。
“真恶心!”我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赶紧闭上眼,压制着欲呕的冲动,这让我想起被云涛踩着了的猫尸。
“是不是谁在我的摄像机里搞鬼了?”我心中想着。
“啊!”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我蓦地睁开眼,看见摄像机里王婶正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叫。
“天……天哪!”我将摄像机丢在床上,恐惧地向后退着,一直退到墙壁,已经无处可退了。
“救……救我!”屏幕里的王婶似乎看到了墙边的我,挣扎着向我爬过来。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越爬越近,整个人都快从摄像机里爬出来了……
“啊!”我失声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明明没有拍到这些,怎么会有这样的录像啊!
画面又变了。卖报的阿三拼命地向前跑着,突然摔了一跤。他翻过身来赶紧求饶道:“饶……饶命……啊!”但是最终对方还是没有放过他,几把尖刀狠狠地刺过去,深深地插进他的腹部……
“扑通!”我猛地一下,瘫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摄像机。怎么回事?二人一狗,他们死得也太惨了,摄像机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画面?
“一定是昨天去了鬼院受惊过度。对!一定是!”我这样安慰自己。就在这时,画面陡然间又变了,这次播放的却是白天拍到的一切。
“怪了?”我缓缓地站了起来,不敢上前,一直看着视频影像播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17 19:42
“难道我是前天受惊吓过度?也不可能现在才有反应吧?”鼓起一点勇气,我犹豫地上前将摄像机拿在手里仔细检查,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啊!
“看来是白天玩得太累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折腾半天后,我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将摄影机放好,迷迷糊糊睡地睡过去了。
“大黄!大黄!”大清早的,我便被院子里老张的喊声给吵醒了。
“老张怎么了?”王婶的声音。
“大黄突然不见了!昨晚我还特意出来看了一下,链条拴得很牢啊!”老张很急躁,和这条狗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丢了怎么能不急呢!
“别急,再找找,说不定被院子里的哪个小子带出去玩了。”王婶说道。
“行,我再找找,大姐您忙去吧!”老张的声音越来越远。
“狗没了?”被子里的我一听可乐了,那狗似乎特别仇视我,自从见到我开始就没有一天安生过。
活该!我感觉特别解气。
中午,巷子里各家都升起了炊烟,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走。唉,自己只是个小员工,现在还在试用期,还没有享受工作餐的资格呢。捶了捶腰部,工作实在太累了,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颓然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对了!云涛今天没有上班,不会是那天吓出问题来了吧。”今早去单位的时候,我第一个就去找云涛,结果同事都说他没来,好像是生病了。我心里有些不安,但愿他没什么事情。
走到巷子口拐弯处,突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在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宅门前看到一堆人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天杀的,谁那么缺德啊?!”嚎啕声从宅院里传了出来,声音颇为熟悉。无奈宅门口围满了人,我怎么也挤不进去。
“嘿!死得真惨,真是作孽啊!”一个老人看后退了出来,边摇头边哀叹道。
“是啊!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经常眼前晃来晃去,也不知道谁干的缺德事!”另一个老人也拄着拐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径直向前走着,算是回应前面老人的话。听离开的老人这么一说,后面的人更是围挤上去。
“这里的老宅子该拆了,都死了几代人了,晚上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着。
“谁说不是?小王前几天还说看见这个巷子里有穿着清朝大褂抬轿子的人呢。”另一个年轻人后怕,说完还紧了紧脖子,向后看了看。
附近的人听到年轻人的交谈,纷纷转过头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看着周围的旧瓦房,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怎么又死人了?这里怎么总死人?”当下,我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或许应该找机会搬出去了。
过了好久,众人渐渐地散去了,我终于挤到一个位置,能看清前面发生的事情了。
“这狗做什么错事了?谁那么缺德用气枪杀它?”院子里,老张跳脚骂娘的,脚边躺着满身是血的大黄。
看着地上的大黄狗,我顿觉双腿像被抽空了般无力,险些没有站稳。我惊呆了,地上大黄的惨死竟然和昨天晚上摄像机里播出的一模一样。
怎么竟然如此巧合?我的心里不由一紧。
这时,巷子里又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呼救声。
“怎么了?”“哪儿喊?”“出什么事了?”刚刚散去的人群,又纷纷跑了过去。
“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年轻人的呼叫声再度传开。
我还是傻呆呆地看着大黄,不知这真的是巧合,还是与摄像机有关系。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回去?你们院子里的王婶出事了。”一个认识我的人,刚从那边回来,见我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奇怪地说道。
“什么?”我顿时被这话惊醒了,撇开那人就往院子里
冲到了院子门口,因为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这次我很快就挤了进去。
“啊!啊!”王婶捂着胸口疼得直在地上打滚,可能是心脏病犯了。只见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大睁着双眼。
“娘!快吃,这可是最后的药了!”王婶的儿子从屋里端出水和药,旁边的人过来帮忙,架住了王婶的身子,扳开她的嘴,拿着药直往王婶的嘴里送。可过了一会儿,王婶又全都吐了出来。
我不敢也不忍再看下去,王婶挣扎的样子与我在摄像机里看到的影像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刻我彻底相信这些可怕的事一定与摄像机有关。自己真是蠢,从一个闹鬼的院子里捡来的东西,能是正常的吗?想到这里,我被彻底惊傻了,这时纵使头顶的太阳万般火辣,我也只觉透骨的冷,手脚冰凉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