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4:33
局面僵持着。
檀香忽然笑了,看见另外一个戴着红袖章的更高大威猛的男人走过来。
“干什么啊?”李纹才走路的时候有点外八字。
小北低头。
“老大,抓到一对在路上打啵的。”红袖章报功。
李纹才说,“这个,是我表妹,算了吧。你到教学楼那边去抓穿背心穿拖鞋进教室的吧,我来搞定好了。”
红袖章疑惑的看了檀香一眼,心想,表妹?一点也不像。但是自己还想着进篮球队呢,道,“对不起,有眼不识表妹。”
小北道,“谢谢你。老大。”
李纹才看见檀香使了个眼色,顿时明白,哀叹道,“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檀香说,“谢谢,我很幸福。”
李纹才转身道,“星期天下午球队在北操场训练,有空的话就过来。”
小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檀香的肩膀笑道,我又能打球了,哇哈哈哈……
到了系楼门口,檀香苦着脸,“迟到了。”
“快进去啊。”小北催促道,看着表,这样一闹,自己也迟到了。
“你说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两分钟有什么区别?”檀香鬼鬼的问。
“没区别”。
“那迟到两分钟和迟到三分钟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以次类推,迟到和不去没什么区别啦。”
等小北明白过来,檀香已经笑着朝游戏厅方向跑去,一边追一边喊,“打烂你个屁屁,你又逃课。”
其实心里觉得檀香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
游戏厅今天关门修机器,二人失望而归,天气很好,九月天高,只缺烦恼。小北建议去逛街。当别的学生正在课堂上记笔记打瞌睡传纸条听音乐发短信的时候,小北牵着檀香的手在市区商场里像小夫妻一样shopping。吃冰淇淋,你吃一口,我吃一口,檀香觉得下巴粘粘的。
“你看我的下巴是甜的哦。”檀香说。
“不相信。”小北看着她。
“你尝尝。”檀香高高的抬起头。
小北尝着,果然是甜的,甜蜜的下巴,甜蜜的吻。
第二天,檀香发誓说一定要去上课。因为是大课,很重要很重要。动作还是磨蹭无比,还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小北送她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照例迟到了。
“不去了?”小北问。
“去啊,怎么能因为迟到就不去上课想去玩电游呢,你这个人的思想好腐败啊。”檀香作鄙视状,“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吃饭,将来作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小北在教室门口看着她进去,檀香是从前门进去的。大叫一声,“报告!”老师点头微笑,请坐,下次要准时。教中文的张兵还是挺喜欢檀香的,虽然她来的次数很少。
檀香对着门外的小北作飞吻状,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小北摇摇头,不就是昨天买了条新裙子嘛。故意迟到走前门,无非是想让所有人都看一下。女人啊女人。
忽然想自己也迟到了,心想,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两分钟没区别,这样推下去,迟到和不去没什么区别。那就不去了吧。
因为逃课而心情愉快在回家路上哼着歌的小北想: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堕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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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3
“老板,看见我女朋友在这没?”小北发狂的找檀香,手机关机,家里没人,早上说去上课,中午却不见从教室出来,同学说她上了半截就嚷嚷着说不舒服跑了。
医院也没看见她的影子?
只有到游戏厅里来找。
以前的街机游戏室已改为电脑游戏室,三十台机器整整齐齐的摆着,老板善于经营,看准了学生喜欢什么。
“没有,没有。”老板低头数钞票,“我哪认识你女朋友啊?”
“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可爱的那个。”小北抓抓头,“穿着短裙,粉色凉鞋。”
“没有,你走吧。”
小北悻悻离开,去哪里了呢?
檀香从厕所里探出个头,悄悄说,“走了没?”
老板道,“走了,你出来吧。”
檀香嘿嘿说,老板你真好。
好字刚落音,埋伏在门口的小北冲了进来,揪着檀香的耳朵,“好啊,你躲在厕所里!”
“回去回去,都几点了,不吃饭了?”小北想,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的。
檀香无辜道,“还打一盘就走好不好。我不是躲在厕所,是刚正好想嘘嘘了。”
小北快晕了,在这里都是女朋友到电游室找男朋友要他们回去。
“好吧,那你再打一盘吧。”小北放开檀香,“打完这盘就走,我在这等着。”
檀香迅速回到坐位,对盟友们喊,“开打啦,谁是主机,快快!”
小北和游戏室老板聊天,聊最近的天气,社会的风气,聊国际形势,聊电费怎么又涨了,聊你这游戏室一个月房租多少钱,聊到几乎没话题的时候,小北恍然,冲过去道,“还不走。两点了,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走,就走,马上。”檀香把敌方最后一个农民杀掉,屁股离开凳子,头还凑着屏幕。
盟友有几个是认识小北的,道,“小北你女朋友打星际好厉害啊,我们都打不过她。”
走到门口,檀香摸摸小北扁了的肚子,安慰道,你看,找到我这个星际高手是你的幸福呢。
小北饿的快晕过去,有气无力的回答,“幸福,幸福,麻烦姑奶奶你下次玩失踪的时候打个招呼。”
“哦。”檀香吐吐舌头,“对不起,下次再也不躲厕所里了。”
“躲哪里?”小北牵着檀香的手过马路。
“躲桌子底下啊。”檀香咯咯笑着,“你做梦也想不到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王子和公主在大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偶尔的吵闹也因为互相依然还爱着而烟消云散。小北在睡觉之前看着睡了的檀香的脸,是她吗?就是她?她?是的,她!她要是总是像睡着这样安静这样乖就好了,很可爱的鼻子。
忍不住拿手捏了捏。
完了,醒来了。
檀香醒来看着小北,睡眼朦胧的缓缓的说出五个字,“周末点唱机。”
小北的头哄了一下,点吧。
H大校歌。檀香侧了侧身子说,把被子卷起,头露出来,像个小面包虫。
“我不记得歌词。而且晚上唱校歌勾鬼”小北快晕过去了,“你把被子卷起来,我不要盖了吗?”
“张国荣的怪你过分美丽。”檀香卷得更紧了,“你要唱歌才可以盖被子。”
小北作回忆状,“我不记得歌词了。换一首。”
檀香松开被子,“共同度过会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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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4
小北清清嗓子唱,“垂下眼睛息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你都也一意跟我同行,曾在我的失意天,疑问究竟为何生,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勇敢去面对人生……。。”
没声音了,小北停了,总算睡了。呼呼,下次再也不敢吵醒这家伙了,自讨苦吃,凌晨一点要玩点唱机。
“哎呀,怎么不唱了,很好听呢。”檀香扭着身子。
小北说接着唱:“若我可再活多一次,都盼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共去写一生的句子。若我可再活多一次千次,我都盼面前仍是你。我要他生都有今生的暖意,没什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阙歌,谢谢你风雨里都不退愿陪着我,暂别今天的你,但求凭我爱火,活在你心内分开也像同度过。”
这会有声音了,檀香哭了。
“你哭什么啊。”小北帮她擦眼泪,“唱得好你说就是,不用感动的流泪嘛。”
檀香紧紧抱着小北,“不许你离开我。”
小北抱着檀香,“不敢。”接着道,“你老实说,你爱我还是爱你以前男朋友?如果他还活着你选择谁?”
檀香惊恐的看着小北,“我……。”
“说啊。”小北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当然是你,小北,你是我最爱的北北。你就是我的命。”檀香的眼泪涌出来。
小北点头,到床边拿纸巾擦她眼角的泪水,“我是你的命,我看你一到游戏厅,命都不要了。”
檀香破涕为笑,爬到小北身上,“你个坏蛋,看我不捏死你。”
小北哆嗦道,“我好怕你啊鼻涕虫。”
檀香色色的笑着,“小心本姑娘强奸你!”
“欢迎光临。”小北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一样的欲火,把身体摆成一个太字。期待激情的身体微微颤抖。
檀香用力吻着小北的嘴,突然想起什么,道,“好累哦,睡觉了。请勿打扰”
翻了身,分了被子给小北,开始呼呼大睡。。若我可再活多一次,都盼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檀香想着,歌词真好,唱的真好。
身边的床开始不停的晃。檀香嘟喃道,别再床上晃,去洗手间晃。
“不!”小北从侧面抱着檀香,“起火了,需要救火。”
檀香反抗了几下,停止反抗,身体被充满,升得高高,被浪甩在海滩上,不符合语法的句子从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喊出来,回荡在房间,从窗户缝里飘出去,就这样飘上了天。
她睡得真舒服。小北捏着睡了的檀香的鼻子,怎么捏都没醒来,看来,这下真的累了。翻了身,到电脑前,打开游戏开始玩。一边想,我他妈的混得真差啊。
冯丹化悲痛为力量,拿到了本学期的奖学金,当了校学生会的文娱部主席。奖学金全班只有两个,另外一个当然不是檀香,她化喜悦为食量,体重由原先的八十斤一跃到九十六斤。小北封自己为养猪专业户,小北自己瘦了,姚润芝来看他的时候简直都不认识眼前这个黑瘦的家伙就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吃饭的时候点了补品,“北北啊,注意身体啊。”
檀香红着脸,“肉都长到我身上了。”
姚润芝语重心长道,“现在还在学校,主要任务是读书。别闹得太厉害了。”
小北不好意思的笑,“妈,没事。”
“再给你一部电话吧,免得找不到你。”姚润芝掏出个盒子,“号码挑好了就告诉我。”每次打电话都是檀香接,便知道儿子现在用的是呼机。
回去的时候,檀香说,据说飞利浦的电话待机时间很长。
小北说,“你不是想换我的电话吧?”
檀香嬉皮笑脸,“换一下用,又不要你的,好歹我们也是熟人。”
小北说,“拿去!明天我去给你买号码。”
檀香抱着小北,呜呜的说,“你真好,你对我真好。号码我要尾数是68的。”
“知道了。贪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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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5
“大一搞学习,大二爱漂亮,大三谈恋爱,大四找工作”回去的路上,檀香念叨着,“北北,你今年大四,是不是要出去找工作,将来养活我和小小北北啊?”
小北说,“也是。不过我想考研。”
“你脑子进水了。”檀香看着研究生楼,“男人考研还不是要出来工作赚钱,女人考研还不是要嫁人?要考等上班以后再读NBA吧,那多威风,开小车车来上学。”
“拜托,那叫MBA,工商管理硕士。”小北哭笑不得。
“差不多啦,不都是很有钱嘛。”檀香不服气道。
。。。。。。。。。。。
正值夏末,天气乍暖。
一听说出去吃晚餐,檀香就开始穿短裙,弯腰就能看见屁屁的那种短。小北看她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没好气道,“穿那么短,想勾引谁啊?”
“凉快。”檀香转了转圈,掀开裙子,“你看小白兔,她有夏天的尾巴,短短的。”
果然小裤裤上有只兔子。
“我是大灰狼。”小北扑过来。
檀香正爽歪歪的时候,电话响了,真扫兴啊真扫兴。
小北一边嘿咻一边说,“喂,谁啊?”
檀香觉得嘿咻一半就停下来比冬天洗冷水澡还难受。
“我是冯丹,有点事要找你。”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檀香长长的啊了一下,小北继续动作,一边道,“什么事明天我来宿舍找你。”
“你在干什么?”冯丹明知道还要问。这就是有些女人愚蠢的地方,明知道答案还是希望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你在干什么?”
“干她。Bybye。”小北挂了电话,继续未完成的最好的室内运动。
“谁?――――――啊?”檀香呻吟道。
“我们宿舍捣乱的。”小北咬住牙齿忍住笑,“别打西瓜叉好不好,让我快点结束………我还没吃饭呢。”
人生苦短,儿女情长。快乐的时候,怎样都快乐。
次日下了课回家吃饭,休息片刻后,小北拿着书包对檀香道,“宝贝,我去晚自习,一起搞学习去吧?我帮你占个位置?”
檀香眼皮都不抬,只顾指挥电脑里的虫族军队追击人类漂浮的主基地,“乖,你去吧,好好学习,回来带烧烤给我吃,要第三家摊子的,玉米一只,鹌鹑一只要烤生一点的,青蛙肉两串,谢谢。”
小北出门的时候摸摸跳动的心脏,松了一口气,如果一个男人不说谎就能和自己女朋友相处,那个男人一定是罗纳尔多――外星人。
冯丹一个人在宿舍,关着灯坐着。不惊意看,以为是鬼坐在那,披头散发。
小北开了灯,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最近sima来各学校选一批代言人,你去试试?”冯丹的眼睛似乎有点肿。递过去一张名片,sima策划总监,“星期六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了?”小北坐到旁边,“不舒服?”
冯丹哭着说,“你知道吗?我忘不了你,忘不了你。我想见你。”
“别这样,哭的我心痛。”小北不知所措。
“凭什么哭的是我,我们好好的,就被那个妖精给搞成这样。”冯丹咬牙切齿。
这就是女人,外表装得再冷静柔弱,面对感情,一样的坚强的象只母象。
小北说,“没有别的事情我回去了。谢谢你,星期六我会去试试的。”
“你不要走。”冯丹扑到小北的怀里,“我要你,难道你忘记我们的过去了?你说爱我一生一世的。你怎么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啊?”
“对不起。”小北打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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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5
冯丹抱着被子,哭得嘶哑。
没了就没了,没了就找新的,这样的话我们经常劝那些不甘心不放手的自己的朋友,自己身处其中,要做到就很难。不要看别人,我们都一样。
“晚自习愉快吗?”檀香大口大口的吃着半生不熟的鹌鹑,嘴角带着血丝,一边问着小北。
“挺好的。”小北扫着地。
“在哪个教室?”檀香问道。
“东楼408。”小北后来真去了自习,不过看的是漫画书罢了,“臭脚王也在,他一脱鞋,教室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就早早回来了。”
“你认识王磊?”檀香脸色一变。
小北把扫把放到一边,说:“臭脚王谁不知晓,校足球队的超级替补,上次我们训练他们也在,还打了一架。他把鞋一脱,一群人都跑了。后来和好了不过,对了,我还去过他们宿舍呢,第一次去我还问你们宿舍谁喜欢写毛笔字,后来才知道那股墨汁的味道是王磊床底下的鞋子发出来的味道。”
檀香听着,一嘴的玉米粒喷了自己一身,小北说,地白扫了。
星期六上午,小北早早起来。电话约好sima公司的那个叫田田的策划总监九点半。
“去哪嘛?”檀香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拽着他的裤子不放手。
“找工作,去不去?一起去吧。”小北深知檀香的习性,你说不带她去一定会去,你让她去打死她都不去。
“不想去,我想睡觉,好不容易到星期六。”檀香打了个大哈欠,嘴巴张大得能看见扁桃体。
“起来,去吧,去吧。”小北挠着檀香的胳肢窝。
檀香坐起来,认认真真道,“我不去。中午回来带我去吃饭。请你别吵我了好吗?”
五秒钟后,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闷在里面。
“那我真走了哦。”小北抱着面包里的虫子。
虫子探出头来,点点头。嘴巴撅起来,于是得到小北的一个吻。如果一对情侣一天接吻次数超过二十次,证明在热恋中,如果少于两次,离分手不远了,老夫妻除外。
出门,小北一额头的汗。呼呼,赶快坐车去市区。
品牌服装代言人,多好的差事,能穿好看的衣服,还能上T台走,还能上电视呢,想着想着就傻笑了,漂亮男人和漂亮虚荣心都一样的强。
田田对小北非常满意,身高,气质,体型,笑容都很完美,最后一个名额就给小北了。田田是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一样的喜欢帅哥。
先试用一个月,每周星期天走台,就是随便在台上走走,主要针对学生市场,因此第一步就是各高校巡演。田田甜甜的笑道,接着说,“每次出场费三百元,上电视媒体另算钱。”
小北说,“试试。”
檀香坐在礼堂看台上的小北在闪光灯下摆着各种各样的pose,第一站巡演是H大,冯丹也在台上,情侣休闲装。一脸灿烂,其实穿情侣装未必是真情侣,真情侣未必穿情侣装。
“不要。”檀香绞着自己的手指。
旁边座位上的是个新生,尖叫着,“好帅啊!”拿胳膊碰了碰檀香,“就是最高那个。”
“是我男朋友。”檀香说。
那女生诧异的打量了檀香,“不会吧。”
檀香没看完就回去了,冯丹的手挽着小北的手,那种亲密的样子让檀香眼睛刺痛,眼不见为净。
星期六晚上十一点,檀香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小北回来了,初次登台的喜悦笑容还来不及隐藏。
“怎么样,你老公我帅不帅在台上。”小北抱着檀香。
“她怎么也在上面?”檀香放开小北的手。
“她也是被选中了。”小北忽然明白邀请檀香去看演出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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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6
“没资格。”檀香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半夜醒来,小北也睡了。黑暗中,檀香恍惚看见吴庆的脸,表情是非常开心的笑,模样和上次一样,全身污泥。
“我离开了他的身体才两天,你就不高兴了?”吴庆坐起来手舞足蹈,象个木偶,机械的张开嘴巴。
“你想怎么样?”檀香冷冷的看着他。
“没不是说爱我吗?你却对他说他是你的命,我为了你,命都没有了。”吴庆的看着自己苍白浮肿腐烂的手臂,“我现在是孤魂野鬼,连家都回不去,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是爱他,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的死一定要怪我的话,我愿意赔上我的命。”檀香拿起床边的剃须刀,拆下刀片对着脖子,“可以了吗?”
“不要―――。”吴庆的浑浊的眼泪流进自己的嘴里,“我不要你死。”
“你要离开他就走吧,我不在乎。我永远都不要受你的纠缠和威胁。”檀香木然道。
“你真的不在乎我?”
“是。”
担心的事情终于应验,吴庆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檀香一眼,碎碎念,“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不是我………。”
小北醒来的时候破例没有吻檀香说早安。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两人不说话,只是躺着,小北在抽烟。
檀香躺到肩膀上,“北北,不去那里了好不好?”
小北不耐烦的推开檀香,穿着裤子,“你不要吃那么多无名醋,什么都要管。”
出门之前对檀香说,“我今天要去公司,你自己吃饭别等我了。”
小北破例没有吻檀香说宝贝我走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檀香歇斯底里的喊,拿着凳子砸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穿衣镜,玻璃飞溅,飞到小腿上,血流不止,檀香对碎
屋子里空空荡荡,檀香歇斯底里的喊,拿着凳子砸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穿衣镜,玻璃飞溅,飞到小腿上,血流不止,檀香对碎片笑着,顺着小腿皮肤的纹路往下划,到脚踝,血流了一地,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只是心痛,一点也不冷,只是心寒。
“喂。北北吗?”檀香一边打电话一边尝了尝自己的血,甜而咸腥,有生锈了的铁的味道,海水的味道。
“什么事,我在去公司的路上。”小北不耐烦的等车,手上拿着面包。
“我要死了。”檀香笑道。
“好吧,那你去死吧。电话没电了。”小北挂了电话。
檀香重复着,我要死了,我终于要死了,我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恍惚中,吴庆站在面前,无比清晰的,“你不要这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檀香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若无其事的翻着咒语书,据说我死后会变成一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丑陋的有毒汁的癞蛤蟆。
吴庆的手指抚摸檀香的头发,多么好的头发,叹气,离去。
田田对小北说,“很不错,老总很满意。下午安排你们见一见,我们公司想正式签你,毕业后就过来吧,前途无量。”
小北拿着钱,喜不自胜。喝的茶呛了一口,心里突然一阵绞痛,“我得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檀香躺在地上。一大摊血流到卫生间。
醒来的时候,檀香在医院的床上,输着血。
“对不起。”小北坐在旁边,“我不该挂你电话,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
檀香侧头,眼泪流下来,舔舔苍白的嘴唇道,“你终于还是放不下我,你终于还是回去了。何苦呢,你何苦,你走吧,请你离开,你不要管我。”
小北听着,鼻子酸酸的,“我该死。”
檀香看着小北的脸,“是我该死啊,你本不是我的,是我太贪心啊,北北。”
小北轻握住檀香的手,“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
檀香叹口气,睡了过去。听见小北在打电话,“田经理,我不能去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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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7
檀香抽泣着,爱情之伤,胜过切肤之痛。
一切恢复了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冯丹,一起上课的时候从来不说话,檀香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她恶狠狠道,“我知道你会巫术,否则我的小北怎么会这样,你这个妖精。”
檀香坐在自己空荡荡的床位上,“是的,我是用巫术让他爱我的。怎样?”
冯丹道,我求你,停止迷惑他好吗,把他还给我。
檀香摇头,我不能让啊。
对于你而言,小北只是你的一部分,但是,他是我的全部啊。冯丹哭着祈求,双膝跪地。
檀香依旧摇头,我不能让啊。
冯丹溺死的地方和吴庆的一样,这个臭水潭自建校已来已经漂浮过二十多具学生的尸体,大多是为情自杀的不会游泳的男女学生,还有家长反对而双双殉情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吴庆,为了抓一只丑陋的树蛙跌落水潭。冯丹是半夜跑出去的,疯了似的边走哭,直接跳到潭里,跳远运动员一样,一跃而入,头朝下栽到潭底,捞上来的时候,面部扭曲,五官已不是五官,是带着血的一块肉饼,整个头,象长头发的足球,肿得厉害,看来学会游泳是有必要的。
“不是我害死她的。”檀香天天晚上都是恶梦,象吴庆死了那段日子一样。
小北只是紧紧抱着发抖冷汗淋漓的檀香,“不怕啊,我在,我在。”
“我把你还给她就好了,她就不会自杀了。她穿着红裙子自杀,是要化成厉鬼来找我。”檀香呓语着。
“乖乖睡觉吧。”小北轻轻拍着檀香的背,像安慰一个婴儿一样。心中一阵悲,我要怎样才好?
在H大,没有什么比毕业之前更让人伤感的时分了,恋人们因为分手而哭泣,因为天各一方而哀伤。檀香和小北和所有的大学情侣一样,挤出时间,天天腻在一起,怕分离,越是怕分离越是缠绵,越是缠绵越是怕分离,终究要分离,小北毕业,工作找了,在另外一个城市。
“你毕业后,就过来。”小北含着眼泪,“结婚基金你先拿着用,我会想你。会给你打电话。房子你先住着,房租我交到你毕业,电脑留给你,你发email给我。”
檀香只是喝酒,不停的喝,终于要放手,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放手。
各奔前程,从此便无牵挂。
送小北是在火车站,晚上的火车,檀香在黑暗中追着火车跑了很远,哭着,闹着,小北看着檀香的影子越来越远,眼泪掉下来,还有很多话没有说,火车还是走了,火车像发怒的巨兽一样喷着白烟,喷着像前尘往事一样虚渺的烟。
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檀香在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说。
电话费1800?
费丽丽问小北,“一个月打那么多电话?
小北道,“打给一个朋友。”一边看着电视里无聊的娱乐新闻,某某明星被人泼粪。
费丽丽穿着薄纱一样的睡衣,嗤之以鼻道,“朋友?是女朋友吧?”
小北捏了捏她的屁股,原来女人原来都是一个德行。当初追小北的时候是答应给他自由的,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我回去了。不早了。”小北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早点睡。”
费丽丽是公司的电梯小姐,身材绝妙,长相动人,当初吸引小北的是她的温柔老实腼腆可爱性感,吃起醋来,和檀香有得一比。
“北北,你爱不爱我?”檀香在电话结束之前都要问这句女人都爱问的废话。
“爱,爱,永远都爱。”小北有点内疚。
爱是爱,可是不能因为这个饭馆的饭好吃,就永远在这家吃。搬家了,不可能让自己饿死。小北想道。
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动物。
檀香隐约闻到背叛的气息,无能为力,鞭长莫及。
越发变本加厉的在房子里和动物们做着游戏,买齐全了全套的工具,每天晚上,打开灯,在洗手间里解剖,打发时间。
兔子恐惧的看着檀香,眼睛红得很无辜。
“不会疼的,相信我。”檀香说道,细麻绳绑好乱蹬的兔子腿,勒进肉中,兔子仰面朝天,一碗滚烫的水淋在兔子头上,如果兔子会叫,声音一定很动听,檀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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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7
然后把蝴蝶结系在兔子耳朵上,多么象兔女郎,檀香欣赏着绝望的美丽的兔子。吴庆悄悄在后面欣赏越来越漂亮的檀香。
“你很残忍。我是属兔的。”吴庆叹息道。
檀香回头看了看他,道,“你果然离开他了。”
吴庆是真的离开了,人会吃醋,何况鬼。
“你爱的是他,不是我。”吴庆死后终于明白这个事实。
“说了一百次的事情你别让我重复了。”檀香从盒子里拿出锋利的刀片,“当初我让你附体并不是想让你复活,我想利用你让他喜欢我,习惯我。”
“他现在不爱你了,因为我离开他了。我在你送他上火车的时候就离开他了。”吴庆幸灾乐祸,身体在灯光下惨白,几块骨头已经臭了。“你追火车的时候,我好嫉妒,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不是吗?”檀香戴上手套。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是的。我讨厌你。”檀香正视着他,“我从来没有象讨厌你一样去讨厌一个人。”
吴庆声音变得微弱,“我。。。。。。知道了。”
“去投胎吧,祝你幸福。”檀香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屋子。
把兔子腹部切开,血飙到檀香的眉毛上,滴滴答答流下来,兔子心脏跳动欢快,在蠕动的胃上撒上细细的盐粒,手指的血擦到纯白的兔毛,兔子尾巴切下来,一个血洞咕咕的冒血。
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胡萝卜,蘸着血,格外的脆甜。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檀香在房子里轻轻哼唱,一字一句,优美动人。
寒假之前的考试檀香全部通过,心情好得不得了,打电话给小北吧?
“喂喂喂喂,小北小北。”檀香下火车的时候想给小北一个惊喜。
“在哪啊?”小北听得不清楚。
“在学校啊,我考试全部通过了,你在哪,今天过得好吗?”檀香拦了一部出租车。
“我在公司上班。”小北说。
“想我吗?”
“想。”小北道,“天气冷了,注意保暖。我挂了,上着班呢。”
檀香下了出租车,天气已经冻了,还是特意翻出第一次见小北的那条果绿色的毛线裙,裙子到膝盖,膝盖下是最漂亮的小腿,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挺的笔直。檀香跺着脚,看表,下午四点三十分,到了大厅。
费丽丽坐在电梯里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子,穿着裙子东张西望,出于职业的习惯,微笑问道,“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们这里几点下班啊?”檀香问。
“五点,您去哪里?”费丽丽有点隐约的不喜欢她。漂亮的女孩一般不喜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
“拓展部是几楼啊?”檀香问着。
“15楼。”
檀香进了电梯,到了15楼,探出口看了看,吐了吐舌头,又伸回来。
费丽丽道,“15楼到了。”
“哦,我要回一楼。”檀香笑道,“我就是看看,没别的。”
“你找拓展部哪位?”费丽丽疑惑道。
“我要回一楼。”檀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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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38
“你是不是找……”费丽丽道。
还没说完,檀香说,“我到一楼,谢谢。”
奇怪的女孩穿奇怪的裙子,绿色的,象菠菜。
小北下班的时候发现檀香在电梯里差点晕过去,扶着墙壁,“你怎么来了?”
檀香挽着小北的手,“放假了,陪你过圣诞节。”
小北看着檀香,费丽丽看着小北,眼里含着泪水,忍了忍没掉下来,手指颤抖着按了一楼的按键。
“你们公司开电梯的小姐还挺漂亮的。”檀香离开电梯前对小北说。
费丽丽的眼泪终于跌下来,扑扑扑下落,第一次见到小北的时候就爱上了。有一次小北一个人乘梯,便上去吻了小北一下,小北的第一句话是“我有女朋友的。”第二句话是吻着她说的,“不过不在这里。”
这个女孩就是小北的女朋友,是的,她来了。来了。费丽丽抹抹眼泪,牙齿咬着下嘴唇道,没有谁能抢走我的东西。嘴唇流血了,味道不错。
“抱一下。”檀香放下行李,看着小北,“这条裙子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怎么不记得?”小北抱着檀香,“我好想你宝贝。”
象一只鬣狗一样乱嗅着,没有吃晚饭照样干劲十足。疯了似的狂吻,舌头搅动着舌头,口水真的那么好吃?脸上全部都是。
“比赛开始。”檀香满脸的坏笑。
是脱衣服比赛,看谁先脱光钻到被子里,胜利者可以在下面享受,失败者在只能坐在上面骑马。
檀香脱的快,象一条鱼,闪烁肉色的光芒,鸡皮疙瘩起来,已经是冬天。
小北长胖了一点,大凡工作后的男人总是比在大学时的体重要重,很多还是成倍的增加,原先的排骨可能最后成为个胖子。小北正朝这个方向努力横向发展。
“想我吗?”檀香问。
“想。”小北似乎更喜欢分开后的熟悉的身体。
“我没问你。”檀香翻了下眼睛,“我问它。”檀香指着蠢蠢欲动的散发勃勃生机的家伙。
“用行动表示。”小北压了进去。
原来,爱是做出来的。做的越成功,记得越深刻,做的越开心,爱得越彻底,直到分开后,思想已经解脱,身体还在反复的想念,思想动摇了,思想是依照身体来思想的。
檀香闭着眼睛,又睁开眼睛,看着,记住这一刻。
“吃饭去吧宝贝。”小北很困,勉强坐起来。
“我明天要走了,你陪我多睡一会。”檀香舍不得起床,冬天有个男人暖被子很舒服,不吃饭也没关系。
“不是陪我过圣诞吗?”小北忽然有些舍不得。
“不了,家里有事。”檀香并不想给他太多甜头,吴庆既然离开了,不能太纠缠,否则一切都完了。若即若离是最好的方法对待小北。
“我陪你去买圣诞礼物?”小北说。
檀香一下坐起来,“好哦,肚子好饿,吃饭然后逛街啊。”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双手,温暖的手臂,檀香这一刻很感动,灯光闪烁,橱窗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挽手的情侣在人群中到处可见。
“我们和他们一样。”檀香得意道,“我要去嘉年华玩摩天轮。”
小北说,“吃完饭好吗?”
吃的是西餐,小北看着烛光下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檀香,自己也为之动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原来也是这么温柔。
“看什么,没见美女喝酒啊?”檀香的脸红红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4:39
“臭美。”小北起身道,“我去给你做碗刨冰过来吃。”
餐厅中间就有自制刨冰的一切材料,刨冰是檀香爱吃的,夏天能吃三碗,吃到拉肚子,想不到小北还记得,心里抽筋似的舒服。
白色的雪山,樱桃和菠萝相映成趣,杏仁碎末懒洋洋的撒在上面,青绿的豆子,玉米仁和红豆混合在一起,小番茄高高在上,一圈一圈的喜悦包围着。看着都舍不得吃。
“好漂亮啊。”檀香拍手。
“吃吧,只要你舍得。”小北自己也舍不得吃。
“那我吃了哦,我真的吃了哦。”檀香端详了半天,“真漂亮。”
吃着吃着,檀香捂着脸,大惊失色,“有石头啊。快叫经理来。”
吐到桌上,是枚戒指,漂亮的,石头是石头,不过是钻石。
“啊,我走运了哦,吃刨冰吃到戒指了。不过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檀香拿着戒指对着灯光眯着眼睛看。
“圣诞快乐。”小北看着这个傻瓜。
“哇,原来你……”小北没有等她说完就吻了,一嘴的甜味,象吃甜的下巴一样的甜。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檀香愿意就停止在这一刻。
当然,坐在摩天轮上慢慢升高,靠在小北身上看城市的灯火也是温馨的时刻,檀香道,“你等我,我半年后就毕业了,哪怕到这里来当钟点工我也来。”
“傻瓜,到我家来当钟点工吧。”小北抱着檀香。
城市的上空,摩天轮升到最高,小北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主调是快乐的,其他都无所谓。
“你说人从这上面摔下去是不是会摔成黄酱啊?”檀香的这句话让浪漫的气氛变得恐怖的浪漫。
小北作晕死状,“服了你。”
开学的时候,檀香读书,打电话,杀兔子杀羊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恐惧和思念。房间里弥漫浓浓的血腥味,檀香很熟悉这样的味道,四月,春天,思念疯长,体重疯长。
毕业论文写的很舒畅,幸亏有小北的电脑,网上什么都有。
导师教训道,重写。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写的很好吗?檀香选择张兵作自己导师。
张兵快昏倒了,你抄就抄,别抄我N年前的论文行不行?
檀香做了个鬼脸,我们好有缘啊。
重写。
哦。
重写就是通过了,答辩的时候檀香化了漂亮的淡淡彩妆,楚楚动人的眼神,口若悬河的说着,没有什么人刁难。
费丽丽依然和小北混在一起,每星期两次,似乎成为规律。
“我们结婚吧。”费丽丽说。
“搞错了吧。你以为在写小说啊?我有女朋友的,我早就告诉你了。”小北穿着裤子。
“小孩四个月了。”费丽丽咬着嘴唇,流血了,从枕头下拿出灰色的打印出来的X光照片,“你不要我就拿掉。你不要后悔,看清楚了,是双的,我昨天照的。”
一片空白。
小北在电话里说完这一切,檀香点头说不可以。
“十一的婚礼。就是这样。”小北说。
“不可以。”檀香挂了电话。
晚上吴庆睡到旁边,听檀香哭泣,“知道了被人抢走爱人的滋味了吗?”
檀香抱着吴庆的干枯的肩膀,“求你,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次,可以吗?吴庆吞着口水。
你来吧。檀香闭上眼睛。
吴庆进去后马上出来,惊异道,“你怀孕了?”
檀香睁开眼睛,点头。
吴庆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