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4:55
(十一)
中午吃的很齐全,中餐西餐米饭粥面条每样都是一点点,顾晓悦不再亲自送。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尤其是女人,强烈又准确,晓悦喜欢周震,英俊、坏、有钱,玩一玩也是好的。顾晓悦预感梳子的敌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敌意,大约也说不出来好话。
你从哪里来?我从我妈妈肚子里来。顾晓悦想到这个,头很痛。
让梳子高兴的是饭后还有甜品,芒果布丁,梳子含在嘴里不忍吞下去,咽下去又反刍出来,反复反复。无怪人们说,吃在广东,穿在杭州,死在柳州。哥哥没有死在柳州,死在水库,按照老家的风俗,溺死的人只能火化才能安息,所以哥哥没有尸体,只有骨灰,掺了前面火化的别人的骨灰,装在小小的坛子里,包上红布。
梳子自得其乐的反刍芒果布丁的时候,周震和未婚妻李晴在她家吃饭,李晴很温和,眼睛大而无辜,周震喜欢这样类型的女人,他认为这就是放在家里的女人,还有一点,就如俗套的爱情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的俗套----李晴的家世显赫,做起生意来得心应手,谁也不和钱过不去,何况李晴在床上勉强过得去,主动被动分寸适宜,周震累的时候,李晴知道主动爬到上面去,这是很难得的,就因为这个,值得结婚。
“晚上你不回来吗?”李晴夹了鱼放到周震碗里。
“我还是回家比较好,公司晚上还有事情,再说毕竟咱们还没有结婚,我也是为你好。”周震温柔的看着她柔嫩得跟胸部皮肤一样的李晴的脸。脑海里忽然现出一个场景:梳子站在他面前,认真道,“你在撒谎!”
傻瓜一样,周震莫名的嘿嘿笑了出来。
李晴摸摸他的额头道,“你没事吧?”
没事,周震吻了吻她的手背,速速吃完饭出门。打了酒店电话看那个捡来的丫头在干什么,没人接估计睡了。再用公司的电话给李晴拨了手机,问候午安,实际想让她放心让她知道她在公司。说谎很累,可是每天都要说谎。做男人很累。
到了公安局,找到李晴哥哥,刑侦队的李队长。带他到户籍科,找了一个下午,找到上万个“苏圆圆”,缩小范围,没有一个是梳子她妈妈。李和运说,什么人,这么着急的找。周震说,一个大学同学,欠了我的钱,逃到广州安家了。找不到算了,钱也不多。麻烦你了.
李和运道,自己家人,客气什么,妹夫。
周震头皮一麻,出公安局门外叫了出租车。
司机对周震笑着,“怎样?出事了吧?”
周震仔细看,是火车站的那个司机,“没有,我办事呢。”
司机知趣道,“去鸣泉是吧?”
周震看着外面快黑的天,调侃说,“当司机的都象你记性那么好?”
回酒店,顾晓悦迎过去,“周生,你朋友的女儿一切都很好。芒果布丁按您的吩咐送了十五份过去。”
周震点头。顾晓悦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梳子什么都没吃完,除了芒果布丁,于是加了十五份。
开门,进去。梳子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周震小心走过去,坐在旁边,用手指梳她的头发,有点湿,一定是不等头发干就迫不及待睡了。周震发现梳子睁开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醒来的?”周震问。
“你进来的时候。”梳子开了床头灯,昏昏的,显得比较漂亮,宛如坠落房间的天使。“找到我妈妈了吗?”
“没有,别急,慢慢找,户籍科的人说要等几天。”周震说。
“这次你没有撒谎。”梳子起来穿衣服,新的内衣内裤穿在身上很合身。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没撒谎?”周震按住她穿外套的手。
梳子笑着说,“觉得呗,我觉得撒了就撒了”继续穿衣服。
周震脑子里冲过一股激流,迅速弥漫全身,抱起梳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放在床上,坏语气的说,“现在感觉如何?”
梳子抱着头,气喘道,“现在感觉很晕。”
周震大笑,“还有呢?”
梳子哇哇道,“还有感觉可以吐出十五个芒果布丁。”
说完果然就去厕所吐了,摇晃着喝醉了摔了一跤后到了马桶跟前,房间里弥漫着奇异的芒果混合中药的香气。周震看着她,光脚的梳子,瀑布般的长发,凄凉讨好的笑容,伤心的皮肤和她自作聪明的陶醉。
梳子走到阳台,看夜景。梳子从小就喜欢在高处看晚上的灯光,
周震在一边陪着,抱着她瘦弱的身体,抱起来,作抛状-----“扔下去好不好,把你扔下去好不好?”
梳子凝固住笑容,“哥哥?你是哥哥?”
周震放下她,“我是叔叔,不是哥哥,你叫我哥哥也可以。”
“哥哥,我想你......”梳子扑到周震怀里哭着,“哥哥,他们要抓我扔下火车,哥哥,妈妈在哪里?”
周震不知所措,看着这个家伙把眼泪鼻涕都哭在自己最昂贵的那套西服上,然后看她抽泣着清醒的说,对不起叔叔,我梦见我哥哥,和你说同样的话,说要把我扔下去。刚才激动了。
原来这样,周震拿了毛巾擦去梳子的眼泪,道,“出去吃饭吧,累了吧。”
下电梯的时候顾晓悦也在,周震顺便把西服脱下来,道,麻烦带去洗衣房,谢谢。
顾晓悦接了,疑惑的看着梳子。
梳子吃的很开心,散步回酒店时对周震说,“叔叔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周震说,“你问我啊?”
梳子说是啊。
周震看着天,无奈回答道,“我问谁啊?”
到酒店,陪梳子看完圣斗士星矢,梳子倒头要睡。周震说,我回家了明天来看你。
梳子说,别,我怕,我一个人很怕。
周震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坏人。
说完关了灯,躺在梳子身边,抱着她说,“等你睡着我再走行吧?”
那种奇异的体味是周震从未体会过的,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梳子说,你知道当学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周震说,不知道。
梳子说,是做梦梦见考试醒来后果然在考试。
周震哈哈的笑着,“你到底睡不睡?”
不睡,等我睡了,你就要走了。梳子说。我不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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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5
(十二)
周震吻过去,小心翼翼的品尝着梳子粉色的嘴唇,梳子睁开眼睛看着。
“喜欢吗?”梳子问。
“喜欢什么?”周震问.
“我口水的味道?喜欢吗?”梳子的头埋在周震的脖子里笑着,象一条小小狗。
周震是善解人衣的男人,如广州举行脱女人衣服比赛,他肯定名列前茅。梳子象鱼,光溜滑腻带着可口的甜腥,床是木板,屠夫的武器气势汹汹,屠夫的眼神无限怜悯。
“你害怕吗?我是个坏人。”周震说。
“你撒谎,你不是坏人。”梳子拿手挡住脸。“请你轻轻的,电视里那些女人似乎很痛。”
屠夫在宰鱼时从来都不会留情,周震也是。梳子尖叫,安慰着自己,第一次总是很痛的。一会就过去了。生活就是如此,你想怎样,你就会得到怎样。所以,第一次果然很痛,屠夫的刀是锋利坚硬的,一刀一刀,一下一下,屠夫得到了杀的快感,鱼得到了被杀的快感。鱼是痛的,鱼是快乐的。你不是它,你怎么知道她不快乐。
周震睡了,梳子也睡了,血流了一小滩,在黯淡的月光下,慢慢凝固,在清晨的太阳照射下,慢慢由鲜红变成暗红。
周震醒了,梳子也醒了。
周震下床,点了一根烟,看见床单的血。“你是我的了。”周震说。
梳子光脚下床,爬到周震身上,“我是你的了。不要离开我。”
周震请假,上午陪着梳子,用梳子给梳子梳头,看见镜子里的裸体性致勃勃。帮梳子扎了辫子,用的是老粉红绸缎带流苏的发圈。周震说,这么旧了扔了给你买新的。
梳子摇头说,不,不,这是哥哥买给我的,扔了哥哥会生气。
沉默。周震从后面抱着梳子,吻游走,手游走,灵魂游走,肉体游走,温柔夹杂着残暴的吻。梳子坐在梳妆台上,象童装店的模特。
进去的时候梳子安慰周震道,我是你的,我不痛。
周震摆布着她的身体,象摆弄棋盘,一切随心所欲,一切顺其自然。
下午,周震打电话请假,陪着梳子。一遍一遍的重复,屠夫变成奴隶,屈服于年轻的肉体,梳子感觉奇妙,感觉被需要,感觉被充满,感觉被占有,感觉被征服,感觉上天入地,感觉奇妙。
晚上,去李晴家吃饭,正欲走,李晴躺在床上说,你过来一下。
周震说我累了。李晴照例跨在他身上玩骑马的游戏,依旧性趣索然。李晴低头亲吻,说,怎么有中药的味道?
周震坐起来,“是的,最近有种中药配方的壮阳药,浸泡两个星期,其间不能过性生活,对不起。我是为你以后好。”
谎言,越是荒谬才越有人相信,李晴穿好衣服,送周震出门。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回到鸣泉,看到梳子在抽烟,抽的是他烟灰缸里剩下的烟,冲过去,一把扔到床上,吻了。性趣昂然,小弟弟着魔似的冲刺,汗珠从额头渗出,梳子的手指冰冷,尖锐的指甲刮着周震的背,一道一道血痕。梳子呻吟着,周震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人的呻吟,是真正的呻吟,周震知道李晴在撒谎,真正的舒服的叫的声音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不是从嗓子里。
“痛,别抓。”周震嘿休嘿休说。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女人在做爱的时候使劲抓男人的背。”梳子继续认真的抓着。
因为很想笑,所以周震一下子结束了,从梳子身上下来,捏着她的脸说,拜托下次在办正事的时候不要逗我笑。
梳子捏着累昏的小弟弟说,拜托下次在办正事的时候不要逗我叫。
7度的广州的冬天,许多乞丐冻得受不了,回家准备过年去了。梳子穿着周震买的新衣服,欢天喜地的逛着,手里捏着彩色气球,到游乐园坐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梳子说,你对我真好。
哪里哪里。周震牵着她的手。
这里这里。梳子指着自己的心脏,“我的心里知道。”
周震叹了口气,道,“回酒店吧,晚上自己在房间吃饭,我晚上有事晚点回来陪你。”
顾晓悦走上前,微笑着对周震说,“您的房间到一星期了,您看要不要继续......”
周震停下来,梳子躲在周震后面,习惯动作。周震说,“这么快到一个星期了?再开一个月吧......”
顾晓悦笑着,这个月房间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签字完毕,电话响了,周震对梳子说,你跟姐姐回房间,我有事情先走了。
梳子从背后出来,跟着顾晓悦上楼。
顾晓悦说,“你很厉害!你是做什么的?”
梳子看着她,什么也不回答。假装没听见。
“他喜欢你什么,你个小丫头。”顾晓悦继续问。
“他喜欢我是我。”梳子抬头看了505的门牌号。开了房间门。
“为什么?”顾晓悦不解。
“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梳子关了门,顾晓悦发誓再也不问她任何问题。
晚上九点,脚步声渐近,梳子跑过去看猫眼,除了顾晓悦,还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梳子正准备穿衣服。门被打开了。
李晴怒气冲冲的看着屋子里的女孩。
顾晓悦有点内疚似的看着梳子。关了门出去了。她虽然讨厌梳子,也不至于告密。李晴跟踪到这里,瞒不住了,只有带上来。李晴打了电话说病了,叫周震去家里看她。看着周震上车,从酒店一侧进来,当然,还有自己的哥哥,广州市某区刑警队李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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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6
(十三)
“哥,就是她。她身上有中药的味道。”李晴发狂似的大喊。
李和运冲过去,踢翻了梳子。踢在周震最心疼最娇嫩的部位,“说,你是干什么的,身份证呢?”
梳子有气无力的说,“你是干什么的?”
李晴拿起床边的电话,“打电话!叫他回来。”
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和运抓起梳子的辫子,拖到电话旁边,一只手拨号码,“打!打电话!”
梳子拿起电话,通了,平静的说,“你回来。”
周震接了电话,“我要晚一点,你乖乖呆着,吃饭了吗?”
“他们会打死我,你回来。”梳子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准备穿。
周震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厅,顾晓悦一边跟着走一边说,说周生对不起,李小姐早就跟踪过来了。
二人推开门,梳子爬起来,抓着周震的手道,我是谁?你说。
周震后背全是汗,破了的皮肤剧痛。
李晴笑着说,她是谁?
周震推开梳子的手,“她,是......酒店的按摩小姐。”向顾晓悦使了个眼色,李晴吁了一口气说,“果然是只鸡,年纪这么小你也上,你的品位到哪里去了?”
扇了梳子两个耳光,狠狠的对周震说,“你玩我不管,结婚后再这样别怪我翻脸。”
梳子放开手。呆呆的说,“你撒谎!你撒谎!”
顾晓悦点头说是,算作了证明,李和运瞪了周震一眼道,“这么大人了,快和我妹结婚了,还闹这个。”打了个电话,叫谁谁谁带几个人过来。
梳子指着李和运对李晴说,“他是你哥哥吗?”
李晴没好气的说,“是啊,怎么了?”
梳子叹气说,“你有哥哥真幸福。如果我哥哥在,不会让你们打我的.”
梳子戴着手铐穿了自己的破口袋棉衣,新买的衣服放在床上,走之前看了周震一眼,梳子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周震眼睛红了,这次李晴没有看见。
梳子在派出所里很冷,蹲在地上,接受审问。关了一个星期,审问她的女警察看她可怜,也问不出什么来,给放了,给了梳子二十块钱,梳子在过年前成了广州市的流浪人士。打电话给周震,停机。打车去鸣泉,顾晓月叫保安赶了出去。
梳子在路上走着,念叨着,哥哥,放过他吧,他是好人。求你放过他吧,他是好人,他喜欢撒谎,但是他是好人。
梳子睡在天桥下,下着雨。乞丐的头子发现了梳子,很喜欢她,认梳子做干女儿,教她乞讨的技巧,梳子很乖,每次钱都如数上交,不象有的乞丐拿回扣,梳子业绩很好。梳子知道广州市盒饭最便宜的地方,买了放在垃圾桶里吃,好心人会给钱,梳子的头发因为不洗而打结,晚上偶尔有老鼠会在头发里窜,睡觉不冷,乞丐头给了被子给梳子,一点也不冷,偶尔感冒了,自己买便宜的药吃,裹被子在天桥睡一天,身边的人走来走去,给钱扔在地上----他们以为梳子快死了,其实没有。梳子的指甲长得很长,像妖怪一样长,天黑吃完晚餐,梳子就会到天桥上看灯火。
周震陪怀孕的李晴逛街,走天桥到对面的童装商场,路过躺着的梳子身边,扔了一张一百元。李晴笑着说,你对小叫花子真大方。周震说,我为我的孩子积德。周震认不出来梳子,或许,想认出来,不敢认。梳子磕头念叨,好心人,好心人有好报。认不出来周震,或许,想认出来,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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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6
(十四)
过年前,公安便衣交警城管纷纷出动,清除一切有损市容市貌的人、事、物、狗。梳子亲眼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城管,抓住一只狗,一分钟不到狗就死了。嘴角流血,脖子卡擦一声断裂,那男人说,这叫人道毁灭。
梳子怕自己比狗死的还快,世界上再卑贱的动物,也希望活下去。梳子爬起来,乞丐作鸟兽散,谁也顾不上她,乞丐头子在混乱中摔了一跤,有人踩着他的头和脸,有人踩着他的脚,几分钟过后,苍蝇钻进尸体的鼻孔,鼻孔里面流血,黑红,耳朵里也流,谁也不认识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子女在哪里,无从寻找。尸体被人拖走,埋在哪里不知。
梳子走到广州妇联家政市场,这是个庞大的交易中心。过年之前,保姆都回去过年了,买东西的比卖东西的多。梳子填了表,不用交钱,在一个位置上等着。
没人光顾梳子,凌乱的长发,虱子咬头皮,梳子用长指甲去抓,越抓越痒,头皮流血,指甲缝隙里也是血,仍然很痒,梳子一个月没有洗澡,身上原本好闻的中药味变成死去老鼠的腐臭味,谁也不喜欢这样的保姆,甚至不象个保姆。主妇们摇头,捂着鼻子,梳子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对自己说,这里人多,我不冷。
一个老太婆走到梳子面前,问道,“你多大?”
梳子抬头,老太婆穿着红色的丝棉小衣,和蔼和气和善,老实回答道:“我15岁。”
“什么时候出生的?”老太婆的指甲也很长,灰指甲,黄牙齿,白头发。
“农历六月十三日。”梳子记得清楚。
老太婆递过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对工作人员说我要找个人看房子,就是她了。交了200块钱,梳子被带走了。
梳子跟着她走。穿过有圣诞树的喜气洋洋繁华的大街,走过天桥,乞丐早已经一哄而散,破被子,袜子和脸盆散落一地。老太婆说,你叫什么名字?
梳子说,“我叫梳子,婆婆,你要了我干什么?”
老太婆道,“看房子做饭。”
房子在老城区,独门独户,两层楼。牌子上写着关宅。梳子进去,关敏冬正在看电视,这是第十个保姆,他看也没看梳子一眼,习以为常。老太婆拉着梳子参观,楼上是客房,没什么人住。关敏冬是关宅的主人,老太婆是关的母亲,关敏冬去年冬天丧妻,除了看电视,什么也不做,所幸家里还有积蓄.养到下辈子都没有问题。关母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所以找个保姆打扫做饭。
梳子懂事的点点头,对老太婆说,“婆婆,我一定把家里打扫的干净。”
厨房上煲着汤,香气漫溢。
洗澡出来,穿着略肥大的衣服,散发硫磺的味道。饭桌上,梳子偷偷打量关敏冬,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苟言笑,梳子一边小口小口的喝汤,一边问:“婆婆,这是什么汤,很好喝。”
关敏冬说,“果子狸。”
梳子第一次听他说话,硬邦邦的,接话道,“关叔叔,我叫梳子。我十五岁了。”
关敏冬的眼睛亮起来,看着梳子,“你是六月吗?”
梳子得意道,“是啊,我是六月生,哥哥说六月生是有福气之人。”
关母道,“是啊,有福气之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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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7
(十五)
梳子洗完碗,和关敏冬坐在一起看电视。关老太先睡了,对梳子说,你就睡楼梯下的小床。
小床白色的床单,枕头是鲜艳的血红,梳子有些害怕,又忍了,别人家里,什么都不能太多要求。
电视演着无聊的警察抓劫匪,关敏冬睡了。梳子轻轻的走到他的房间给他拿毛毯,随便对一个男人表示关心------这是梳子愚蠢可爱的表现之二。
关敏冬的房间挂满同一个女人的照片,大约是他的亡妻。眉毛细细的,牙齿雪白,披肩长发,象个公主。梳子叹口气,到床上拿毛毯,掀开床单。枕头也是红色的。
被子下面铺满了女人长发。黑色直发。
梳子回头,关敏冬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命令说,“去衣柜里把剃刀拿过来。”
梳子打开衣柜,整整齐齐摆着九个光光的人头,齐喉结切断的痕迹,如理发店的用来供学徒练习的人头模特。依稀辨认出都是女人,第一个睫毛很长,看得出死去很久,头显得小而干,她们都闭着眼睛,象集体睡觉。
梳子拿了剃刀,递到关敏冬跟前,跪下来。“这样我很快就能见到我哥哥了,请你动手。”
关敏冬的手扶着梳子的头,“你是第一个没有反抗的,很乖,很好。”
关母打开门,对梳子说,“你进来做什么,本来你可以晚点死,我们屋子很久没有打扫了。”
“你是有福气的人。”关敏冬微笑着。
梳子看自己的头发缕缕落地,不哭闹,这让关敏冬诧异,梳子不怕死,梳子只是怕火化,很热,也很臭。
关母把梳子的头发整齐铺在床上,出去,关门。
关敏冬把梳子脱光,轻轻放在满床的头发上,关敏冬道:“别恨我。”
梳子的腿分得很开,关敏冬伏在她身上,他的很烫,梳子说:“你要先奸后杀,不如先杀后奸。”
关敏冬停止动作,为什么?
我会在你嘿休的时候逗你笑你会不爽,你杀了我我就不会说话了。梳子认真的说。
关敏冬一边艰难的动作一边说,那你说,如果我笑了我就放了你。
梳子说:“一个男人隐居深山,没穿衣服躺草丛中休息.突然来了个采蘑菇的小姑娘:“1个,2个,3个,4个,5个,5个,5个,5个...“最终放弃离开.此男甚爽.第二天依然裸睡于此,来了个采蘑菇的小熊:“1个,2个,3个,4个,5个,5个,5个,5个.....6个,7个,8个.......”
关敏冬笑了。
梳子说,听我说这个笑话笑的人是喜欢我的人。关叔叔,你笑起来很好看。你现在杀我吧,不过请你把我的光头摆在第一位。
关敏冬的笑容凝固了,看着梳子。
“你走吧,以后不要说你的生日是六月十三日。”关敏冬说。
梳子摸摸光光的头,“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走吧。”关敏冬打开门.
“你不杀我了吗?那些柜子里的姐姐为什么要死?”
“家里以前的保姆,也就是第一个光头,引诱我,被我老婆发现,后来她自杀在我面前,托梦给我,杀满十个,她就登极乐世界。我希望她快乐”关敏冬说,“你是个好孩子。出去,别回头,以后你会好过的,相信我。”
梳子走出门外,客厅吊着一个人,舌头是青色,头上戴了一顶灰色绒线帽,全身淤肿,关太的尸体对梳子笑摇晃。电视还在播放,广告,抵抗力,身体好,脑白金里有金砖,重庆的老大妈就中了一块。快去买脑白金啊......
梳子出去的时候没有回头,走到早晨才敢回头,走到早晨还没走出那个区,但离关宅很远。问路边卖肠粉的老头关宅的事,老头眯着眼睛,说,那是个凶宅,关敏冬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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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8
(十六)
梳子很象一个尼姑。所以,梳子干脆扮演尼姑,行乞变成化缘,是质变。
谁也猜不到尼姑的头是鬼剃的。
广东人迷信,做生意的、当官的、平民,几乎都信佛。梳子得到比当乞丐更多的收入。梳子晚上住在旅馆,有生意就出去,所谓生意,就是帮人“捉鬼”,哪里有鬼,鬼在人心里,佛在人心里。梳子只见过两只鬼,关母和关敏冬。其余都是人想象出来的鬼,杀了鸡,洒几滴血,心理作用,很多人将梳子奉若上宾。梳子住进一家旅馆。
晚上十点,梳子正欲入睡。有人敲门,西装人士,梳子以为是周震,仔细一看,不是。来人胖胖,周震瘦瘦。问找谁,来人说找清风。
清风就是梳子。
梳子门外问,何事?
门外男子答道,急事。
梳子开门,男子说明来意,说来说去就是请梳子去公司捉鬼,梳子很想说,那是骗人的,是混饭吃,没饭吃就要成饿死鬼,梳子看他希望的眼睛又不忍说出真相。
“公司晚上值班的人说电梯里总是有人笑,有人哭,换了好几个都这么说。每月十五日公司要死一个人,都是死在公司。办公室人心惶惶。你能帮帮我们吗?”西装男士普通话说的结巴。“报酬方面您开口。”
梳子叹口气,“你如何知道我?”
西装男士掏出名片,“鑫福国际战略投资公司总裁助理 方向”,一边说,我是走投无路,听朋友无意中说起的。
梳子一笑,你叫方向?我却迷失方向。
现在就去?梳子穿好衣服,光光的头已经长出不轻易发现的发根。
方向愣了一下。
“难道白天去,白天鬼都不出来。白天全公司的人都上班,你想让他们都知道?”梳子已经穿好鞋子。
方向开着白色的本田,车尾数是999。车里很安静,梳子打着瞌睡。
鑫福大厦象一个巨大的注射器,在夜空闪烁着冷漠的光。梳子看时间,11点。
方向带着梳子上电梯。
“你听到了吗?”梳子严肃的说。“女人的声音,还我命来她说。”
方向的腿开始发抖,“没.....听见.....了。”
梳子大笑,我开玩笑的啦。电梯这么闷,调节一下气氛。
方向冷汗直流。打开办公室的门,说,昨天晚上公司的秘书心脏病突发猝死在这里,没人晚上敢值班了。
“你先回去吧。”梳子挥手,“我来处理,明天早点来接我,免得早上上班的人以为我是小贼。”
方向如获大释,“拜托,清风大师了......”
梳子觉得感觉怪怪的,大师?
把灯打开,梳子好奇的翻着办公室里的文件杂志,有间大办公室,牌子上写着“总裁办公室”,进去,真皮椅子很大很舒服,坐上去,转了几圈,头有点晕,快12点了,该睡觉了,明天就告诉那个傻瓜鬼被我杀死了,拿钱走人。
梳子发现桌子下面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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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8
(十七)
梳子弯腰一看,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背上一个大孔,透过大孔可以看到干了的血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梳子捏捏他的耳朵,没有温度。
“我叫晨晨,因为我是早晨生的,我在这里玩捉迷藏。”小孩笑着,牙齿是黑色。
梳子说,“你和自己捉迷藏啊?”
“对啊,姐姐你和我一起玩可以吗?我一个人好闷啊。”
梳子和他捉迷藏,玩了三次,都被抓住了。晨晨咯咯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梳子说,你哭什么,男孩子哭没出息。
“姐姐,我的背很痛,姐姐,你能抱我吗?”晨晨扁嘴哭闹,没有眼泪,眼睛里流着血块。
梳子抱起他,轻轻抚摩他的背,“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晨晨抽泣道,我在工地玩,被很粗很尖的钢筋从上面砸到背了,很痛,我出不去,我天天都在这里玩捉迷藏。关爷爷不让我出去。晨晨指着门口的关老爷雕像。
梳子说,那每个月十五号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干的?
晨晨尖叫,“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死的。”
梳子安慰道,乖,姐姐给你讲故事。
晨晨空洞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姐姐,我最爱听故事了,快说快说。”
梳子绞尽脑汁,想起哥哥以前给她曾经说的故事,便说,“从前啊,有个很坏的老地主,非常坏非常坏。有个小工人叫小宝,是专门负责喂小猪的,一天,老地主出去办事,小宝饿极了,把十只小猪中的一只烧来吃了。眼看老地主就要回来了......”
晨晨完全听入迷了,“那小宝哥哥怎么办?”
梳子抚摩他的后背,一边说,“后来小宝用泥做了一个小猪,放到猪圈里。把其它小猪身上也涂满泥。就看不出来了。老地主回来,检查小猪,从一数到十。果然没有少,很满意的对小宝说,猪猪今天关很长时间了,放出来到草地上玩一会。说完把门打开。所有的小猪都冲出去了,只有那只泥做的小猪一动不动。”
晨晨听的眼睛一眨不眨。
“后来老地主就问,小宝,这只猪怎么不动?”梳子忍住笑,“晨晨你说小宝哥哥怎么回答的?”
晨晨举手说,“我知道我知道,他说因为他是泥做的小猪。”
梳子抱紧他,笑道,“错,小宝说,因为那只小猪在听故事啊?”
晨晨从梳子身上滑下来,拍手说,“姐姐很坏哦,晨晨是小猪,晨晨是小猪......”
天块亮的时候,晨晨说,姐姐,你明天又来好不好?
梳子蹲下来,“晨晨,姐姐叫那个关爷爷放你出去好不好?答应姐姐,以后做个乖孩子,别到处乱跑。”
小孩点点头。消失。太阳出来了,梳子的眼睛象大熊猫。
方向进来,梳子说了。深信不疑,把门口侍奉的关公像收起来,在小孩出事的地方摆了祭祀台,烧纸。梳子虔诚的跪在地上诵经文:
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稀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
早晨九点,一切完毕,鑫福公司一切照常进行。关公放回原处。梳子困到发晕。方向送他回旅馆不停的道谢,中午拿报酬,请吃饭。
“那你一点钟来接我。”梳子躺在车子后面已快睡着。
“好的。”方向已经是五体投地的佩服,道,清风大师连吃饭也要选择吉时。佩服佩服。
梳子懒得回答,心想,我是想睡久一点罢了。
倒头蒙着被子睡觉。晨晨对梳子说再见在梦中,拍着手旋转着,越来越模糊,直到全然不见。
肚子饿了,时间已经快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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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4:59
(十八)
一点刚到,久等在门外的方向开始敲门。
“谁?”梳子刷牙,满嘴的泡沫。梳子看着镜子里的光头女孩正发呆。
方向对梳子是视若神明,其实,晨晨这件事情隐瞒的很好,没几人知道,当时晨晨的父母虽然伤心,但也拿到可观的赔偿,悲伤之余,也无追究之言。事情不了了之,而梳子,竟然知道如此细节,不是神明是什么。
----见鬼一次,开了鬼眼,就能见到许多次,梳子并不知道。
梳子不怕鬼,不怕死,梳子怕冷,怕热,怕孤单,怕背叛,怕遗弃。
车后多了一个中年男人,梳子坐在他旁边,身体不停的发抖,紧张。方向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这是总裁,章先生。”
章梵伸出手,“清风师父,年纪很小,有如此修为,是我公司之幸运。”
梳子握手的时候看他,他的五官完美无缺,声音完美无缺,手的温度完美无缺。
“想吃什么?”章梵说话的声音似乎要钻入梳子的心里。
“随便.....”梳子小声道。这个男人有生来的威慑的亲切。
吃的全部是素食,梳子心里叫苦,很想嚷嚷,我这尼姑是假的。
方向不安的问,“清风大师,饭菜不合胃口?”
梳子道,没有,只是想吃肉罢了。
章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梳子道,“那只是出家人想吃肉的借口你还信?”
章梵楞一下,有些奇怪,母亲就是信佛的,本想请梳子去家中让家母高兴一下,岂料梳子......接着道,清风师父,请教,什么是菩萨。
梳子盯着刚上来的排骨,口水快流下来,说,“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章梵又楞,双手合十道,多谢赐教。
梳子抓起排骨就啃,心想:我在旅馆成日不是看电视就是背佛经,又不是白背的。
方向第一次见总裁吃惊的样子,平时任何事情都是淡漠冷静,喜形不于色,今天总算看见他瞪出眼珠的样子了,也陪着梳子吃排骨。
谈到报酬,章梵问梳子,要支票还是现金?
梳子看着他,仔细看着他,胸中有莫明的好感,于是说,不用了,积德积德。
章方二人面面相觑。
“以后你们多做点善事,别只知道赚钱,我佛慈悲。”梳子用纸巾抹抹嘴,记得,“以用布施。得福多不,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章梵对方向说,我想请清风师太点化家母一二,车我开着,你自己坐车回去。
方向离去。梳子上车,坐前面的位置。
“清风小师父师承何方?”章梵一边开车一边问。
“云游四方庙,餐风露俗塔。”梳子盯着他说。
章梵不再多问,梳子还在看她。便问,“我面相莫非有玄机?请师父告知一二。”
梳子道,你之相,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有福之人。
章梵点头,对梳子尊敬更加几分。
梳子想,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帅我才盯着看看。
章梵如果知道真相不知会不会晕死过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4:59
(十九)
下车时,章梵礼貌的给梳子开车门。梳子一阵后悔,为什么开始不要支票,还可以顺便摸一下他的手,好看的男人,让人想入非非,十五岁的梳子想,不给吃饭,看看菜单还不行?
进去的时候,如果闭着眼睛,梳子还以为进了寺庙。檀香,檀香辟邪。屋子很明亮,落地窗,白色的窗帘,朴素淡雅。随身保姆一名,四十岁有余,眼睛明亮,看到二人,马上倒茶去。
老太太出来了。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念佛吃斋之人。
梳子点头示好。进老太太屋内,观音大士坐莲花,
梳子念道,来婆娑世界助释迦导化有情,助弥陀接引众生。
其实梳子更相信的是地藏菩萨,“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梳子虽不是真正的尼姑,但看佛经多了,自然明白一些菩萨神仙的职能区别,梳子觉得人间就是地狱,所以地藏菩萨应该是很灵的。
章母拿出佛经,有些不懂的地方向梳子求教,梳子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便依照字面上的意思和自己的理解一一道来。不知道的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要知道自己不知道,别人就以为你知道。这和古人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似乎违悖,世界本身就是矛盾,人也是。花心的似乎谁都爱,又似乎谁都不爱,绝情者似乎谁都不爱,却又希望谁都来爱。
章梵打电话,“圆圆,下午过来妈这边吃饭。还有个小师父。”
吩咐阿姨做些素菜,三人坐厅闲聊。章母对梳子说,请小师父常来赐教。
赐教不敢。梳子喝水,聊的口渴。
门铃响,章梵对梳子说,我的妻子来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缘分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5:00
(二十)
梳子想:妻子?结婚了哦,唉。
又骂着自己,十五岁的光头小尼姑,脑子里在想什么。阿弥陀佛!
梳子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梳子看到章梵身边的女人。喊了一句“妈呀”就晕了过去。
章母大惊。
果然是妈呀。
苏圆圆。苏圆圆。苏圆圆。苏圆圆。梳子的妈妈。
梳子醒来的时候,躺在被子里,苏圆圆和章梵还有章母坐在床沿。梳子说,“妈妈,我找你,没找到,妈妈我不是尼姑,是骗人的。”
梳子开始说自己的经历,隐瞒了周震和关敏冬那段。
苏圆圆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不停的说对不起。梳子笑了,过年前全家大团圆。
章梵简直是溺爱梳子,比苏圆圆更爱,章母更是如此。圣诞节,梳子收到了妈妈送的绒线手套,章梵送的红白相间的娃娃帽---头发长出来很象小刺猬,要戴帽子遮着。章母送了一本烫金的《金刚经》,梳子差点再次晕倒。最晕的是方向,第一次见梳子是个抓鬼的神尼,第二次就变成总裁的女儿,方向怀疑自己撞了鬼,整天也开始念经。
梳子经常跟着章梵去上班,在办公室里用电脑看动画片,因为过完年梳子就要念高中了,贵族学校,以后可以出国的。梳子并不想出国,因为太远了。所以在开学前章梵任由梳子的自由,苏圆圆也尽力弥补对梳子的疏忽,有求必应,笑容一天到晚挂在梳子的脸上,包括梦里,梳子对哥哥说,我找到妈妈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你。妈妈让我告诉你,她很想你。
哥哥笑着流泪。
章梵有时候会开玩笑叫梳子清风师父。
梳子脸红道,“施主客气,贫尼是个骗子。”
佛经不念了,梳子倒是经常乘章梵有空的时候要求全家带着老太太去郊外远足,锻炼身体。老太太的气色好得不得了。对梳子仿佛要宠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