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菜 发表于 2007-4-20 20:38

13级台阶 尾声 两人做的事

今天,在中森检察官的桌子上放着三名罪犯的记录,其中一名由于嫌疑人已经死亡不予起诉了,剩下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在检察院内部经过激烈的争论决定起诉。

  中森现在疑虑重重,这确实是在行使正义吗?

  他首先拿起已死亡的嫌疑人的记录。

  安藤纪夫

  阳光饭店董事长,21岁时犯抢劫杀人罪。他在单亲家庭长大,随母亲生活。因对上门到家里恶意催债的高利贷者的愤怒,他闯进了高利贷者的事务所,杀死了两名高利贷者,并夺走了借款凭证。

  一审、二审的判决都是无期,他的上诉被驳回,确定了刑期。在监狱服刑14年后他被假释出狱,出狱五年后又得到赦免,恢复了公民的权利。当时担任他的监护人的是宇津木耕平。恢复公民权后,他利用取得的宅地建筑交易许可证,在不动产业积累了财富。他隐瞒了自己的前科,结了婚,家庭生活也很美满。但是当他争取独自掌握中凑郡的观光事业之前,公司快速成长时,宇津木耕平开始对他敲诈。

  开始时,安藤满足了宇津木耕平的要求,但是不久他就产生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的想法。于是他就模仿关东一元地区发生的31号案件,杀害了宇津木夫妇,把有关文件从现场拿了出来。

  以后的事情就如后来的调查证实的那样。一直决心要求重审、逐渐恢复了镇静的树原亮又想起了失去记忆的某些片段,这为证实新的事实成为可能。曾有人证言宇津木耕平住所里的抢劫犯戴着安全帽,但是没有注意到这人就是安藤。即使纯一不发生交通事故,在他下山的阶段也会被安藤杀掉。

  现在正在进行的重审还没有出结论,但是从检察院认定安藤是真正的罪犯这一事实来看,树原亮被释放的可能性很大。

  中森拿起了第二个犯罪嫌疑人的记录。

  佐村光男

  两年前,三上纯一打死了他的儿子,他对只判三上服刑两年的判决不服,他反复研读了公审记录,注意到被告人的离家出走事件。宇津木夫妻被杀时,三上纯一正在中凑郡。

  佐村光男通过报道知道,被认定为这个案件的罪犯是树原亮,虽然在一些方面还有疑点,但也已对他宣布了死刑。如果能把抢劫杀人的罪名扣到三上头上,就能够通过审判官的手达到为儿子报仇的目的。于是佐村光男加入了反对死刑制度的运动,收集树原亮的情报。当他知道死刑犯恢复了有关台阶的记忆,于是就想到了把伪造的证据埋到增愿寺的旧址。

  他考虑到,如果把三上纯一逼上绞首台的证据发现者是自己的话,肯定不行。于是他就以高额的报酬为条件雇佣了律师。数千万元的资金是利用和解条约从三上纯一的父母那里得到的钱。

  本来陷害纯一是因为地理上的偶然因素,可后来又出现了另一个偶然因素。被雇佣来进行案件调查的南乡对纯一的离家出走事件感到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因缘感,因此选他为工作伙伴。佐村光男知道这件事后,再三要求把纯一排除在调查之外,但是由于南乡和杉浦律师的串通,他的要求以失败告终。

  如果是南乡独自发现捏造的证据,纯一也许就会被判刑了。他如此巧妙地制定了利用尖端技术进行犯罪的犯罪计划。

  对于佐村光男的起诉事实,在检察院内部也发生了激烈的辩论,捏造证据陷害纯一,使其被判处死刑,这属于杀人未遂罪,还是属于杀人预备罪?可是以此类推,绞刑这个行为本身是不是应该也属于刑法的构成要件杀人呢?

  中森不知道最后的判断出来的过程,千叶地方检察院和东京高检的首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捏造证据为诬陷罪,只有用猎枪袭击纯一的行为才适用于杀人未遂罪。从增愿寺旧址中救出的佐村光男需等待全程治疗三个月的伤痊愈后,再被起诉。

  南乡正二,罪状是杀人罪。

  原狱官被以杀死了如果被送上法庭肯定会被宣判死刑的人的嫌疑被起诉。是杀人罪,还是伤害致死罪,抑或是正当防卫,或者说是紧急避难。这个案子无论得出什么结果,都不是不可思议。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南乡本人承认自己有杀意。他说,自他发现安藤的手腕上没有戴手表的那一瞬间起,他就想他必须杀死这个男人。

  中森对这个证言是不是事实表示怀疑。南乡是不是想承担下罪名后再赎罪。中森与被告人会面后,有这么个印象。

  之后,中森又与南乡自选的辩护律师杉浦谈过话。律师始终主张南乡是正当防卫。了解了这些情况后,中森松了一口气。这位看上去落魄的律师其实相当意气风发。“无论南乡怎么说,我都主张他是无罪的。为了正义,只有这样做。”

  “努力吧!”中森笑着回答。嘲笑也好,或别的什么也罢,都无所谓了。只希望南乡无罪。

  现在回头看完一遍这一连串的案件,检察官把整套的文件整理好,塞进文件夹。然后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他在他的检察官生涯中处理的第一个要求死刑的案件就是个错案。 

  中森庆幸的是,树原亮还没有被处以死刑。

  还有一个英雄,从增愿寺的坍塌现场被救出的纯一。不知他现在伤好了没有?

  最后看到纯一的脸是什么时候?

  南乡坐在拘留所的单人囚室中回想着。

  还是在房总半岛外侧的时候,从增愿寺旧址中发现了当时不知是伪造的锛子和印鉴的那个夜晚。回到他们那简陋的公寓后,由于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事,他们都感到了由此而产生的成就感,他们对酒到天明。当时纯一发自内心地高兴,他笑着,被晒得黑黑的脸上显得满是皱纹。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自那以后已经近半年没有和纯一见面了。他差不多该出院了吧?听说纯一受伤的情况后,南乡想。纯一全身撞伤,右脚到大腿部多处枪伤,还有四处骨折。还好命保住了。南乡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时负责他的狱官来叫南乡。

  有人来会面。

  南乡站起身,用手掸了掸脏乎乎的运动裤,向会面的地方走去。

  狱官把南乡带到律师会面室。这里与一般的会面地点不同,没有站在旁边的狱官,可以和律师进行只有两人的谈话,是给予被告人“秘密交流权”的地方。

  “有三件事。”杉浦律师坐在透明的丙烯树脂板的那一边,依然是那副陪笑的脸,不过明显露出了疲劳。

  “你能否认掉的罪状请你务必否认。因为你不是杀人犯。”他用手制止住想开口说话的南乡,“在公开判决开始之前,我还是要说相同的事。”

  南乡笑了:“明白了,第二件事呢?”

  “夫人那里来的。”杉浦的表情显得不开心,他拿出一张纸,“这是离婚申请书。怎么办?”

  南乡已经看到了有妻子署名和手印的申请书。

  “没有必要着急,可以慢慢考虑。”

  南乡点点头,但是他的头脑中答案已经出来了。把家属接回来,开一家面包房的梦想,在他杀死安藤纪夫的那一瞬间就被打得粉碎了。

  他不想体会涌上心头的那种滋味,低下头说:“她是对的。老婆并不坏,因为丈夫是杀人犯。”

  杉浦垂下眼帘,为了说出第三件事,他开始在包中寻找。

  南乡想,想出“South Wind面包房”这个店名的还是纯一。

  “三上君有信带给你。”

  杉浦说,南乡抬起了头。

  “他前天出院了,恢复得很好,看上去很健康。”

  “好啊。信呢?”

  杉浦在丙烯树脂板的对面把信封拆开以便给南乡看。

  “我读?还是你隔着树脂板看?”

  “让我自己看吧!”

  杉浦在丙烯树脂板的那一边把信纸朝他打开。

  南乡探出身体,读起纯一用圆珠笔写的信。

  “南乡,你身体好吗?我已平安地出院了。明天我就要到父亲的工厂去帮忙,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这次的事情,我十分感谢南乡。如果不是你邀请我去调查,我听中森说,我会相当危险。南乡不仅救了树原亮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本来出院后我应该立刻就去见你。但是现在我却不能见到你。对于南乡君我一直隐瞒了那件事,我感到很对不起你。

  南乡大概考虑到我的改过自新,邀请我参加这项工作吧。但是我实际上完全没有一点对不起被害人佐村恭介的心情。我必须把我做的事的真相告诉你。我杀死那个人是十年前离家出走的那个地方的人,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我和佐村恭介在我17岁时就在中凑郡相识了。

  南乡大概知道,在中凑郡我被辅导时是和同学木下友里一起。她是我高中一年级时开始交往的女孩子。我与她商量好,高二的暑假去胜浦旅游。当然是不告诉父母的旅行。

  本来预定在外面呆三个晚上四个白天,我认为那时我们两人都比较笨,感觉是那种脚不着地思想简单的人,说话、举止都很浮躁,每天感觉都在梦中,但又拼命追求现实感,因此常常感到心绪不宁。我希望得到友里的身体。现在看来,孩子要变成大人,肯定都会不断干些逞强的事。在返回东京的前一天下午,我们去了中凑郡,听说那里的海岸比胜浦人少。我们打算两人在那里度过夕阳西下的时刻。下了电车,我们走在矶边町的街道上,不一会“佐村制作所”的招牌映人我的眼帘。这是和我家业务一样的工厂,所以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一停下脚步,佐村恭介就从里面出来了。

  佐村恭介向我们打招呼,似乎对来自东京的我们感兴趣,并且他还说他可以为我们做向导,问我们明天来不来。

  我和友里就像中了魔法一样,成了他这句话的俘虏。我们口头上没有说出来,但是心里已经决定不回东京了。

  问题在于住宿费。令人惊奇的是,佐村恭介说由他出。他和父亲两人生活,父亲给他的零花钱比高中生要多得多。

  我和友里有点犹豫,但是都同意再延长些继续旅行的时间。当时我有了一种略微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和友里两人踏足成人世界的日子又推后了。作为高中生在权衡特有的强烈欲望和正义感之间我已疲劳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友里相当放松,很高兴地在中凑郡滞留。我曾想过父亲大概正担心我,但是这种事好像发生在两人身上就有了共同犯罪意识,反而加强了我们的情谊。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发觉了佐村恭介沾染了流氓习气。他介绍了几个朋友给我们,尽是些我们想谢绝认识的高中生。当我们注意到这点时,梦一般的日子眨眼间就过去了,暑假也已接近尾声了。

  我们已决定第二天回东京了,我们把想法告诉了佐村恭介,他说要举行一个告别晚会。但是我想和友里两人单独度过最后一晚,因此谢绝他的邀请。

  可是,佐村恭介听到我们的拒绝后勃然大怒。掏出刀就扑过来,刺伤了我的左腕,并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带走了友里。

  此时我才发现,可以这样说,从他向我们打招呼的那时起,他的目标就在友里身上。

  我捂着左腕的伤口,沿着现场附近的海岸寻找佐村恭介他们的行踪。我好像听到了友里的呻吟声,终于在码头一侧发现了一个小仓库,他们三人都在里面。佐村恭介把友里按倒,正在强奸她。他竟然干这么可耻的事,可我竟有好一会儿只是瞪大眼睛吓得呆立在那里。后来佐村恭介的朋友发现了我,他拿刀威胁我。神志逐渐清醒过来的我向友里冲了过去。他们对着我左腕的伤口又刺了一刀。同一个地方两次被刺,血流得更多了。佐村恭介听到我的叫声回过头来,脸上浮现出轻蔑的冷笑。为了让我看见,他还变换了姿势,友里两腿之间的血流了下来。

  在佐村恭介结束了对友里的暴行后,他为了封住我们的口,往我的口袋里放进了10万日元。

  我走近友里,她的脸上没有对我表示出任何表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喊她,让我吃惊的是她却问我,‘你没事吧?’大概她看到了我的伤。友里说,‘你必须去医院。’

  在那个时刻她还担心我,我觉得我真正明白了友里的心地是多么善良。我哭了。我为不能保护她向她道歉,但是友里却说,‘纯一会死的,必须去医院!’她就像说梦话一样反复嘟哝。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友里的心已经破碎了,负了永远也治不好的重伤。

  后来我们两人都被辅导了,我们永远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天真无邪的时代了。友里变成了一个性格阴郁的人。

  我为了友里,曾去警察那里咨询过。但是与我们谈话的刑事说,强奸罪必须是本人亲自告发的特别处理案件。只要被害人本人不告,就不能对罪犯问罪。接着刑事还问,‘被害者是处女吗?’他并不是在拿人开玩笑。这种情况下处女膜破裂是属于伤害行为,也就是说,作为强奸致伤案就可以避开本人亲自告发。 

  事实确实如此,当时我想上法庭。可在调查事实关系的阶段,我发现友里再次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刑事还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年龄的问题。即使我们告了,因为佐村恭介才17岁,不太可能处以刑罚。

  这时,我在生命中第一次对他人有了杀意。我漠视一切,对通过法律判决失望了。我开始考虑杀掉佐村恭介。但是一想到中凑郡,我就感到恶心。这段令人忌讳的记忆每天都在夜里的梦中再现。我发现自己受到了精神上的创伤。对不起友里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她受到的创伤一定是自己无法相比的。

  友里说,她把街上走着的男人都看成了佐村恭介。她还自杀未遂过。这些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那时我们两人已经彼此相当疏远了。我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祝福她。

  在那以后的几年,我认为这是个发展时期。友里的创伤治愈了吗?是不是可以找到向佐村恭介问罪的办法了?或者是我恢复了心态,坚定了去中凑郡报仇的意志?

  但是没有一样顺利。友里的状态依旧,也没有找到问罪佐村恭介的办法,自己还是没有去中凑郡的勇气。

  就在这时,恰好在滨松町举行激光造型系统的展示会,在展示会上我看到了佐村恭介。他和我一样开始帮家里打理业务。他到东京来是为了购买尖端技术设备的。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我想,如果不把这个家伙从这个世界上消灭掉,友里心中的恐惧就去不掉。时机很合适,我从展示会的来宾登记簿上知道了佐村恭介下榻的旅馆。

  我立刻走出会场,找刀去。我本准备在一家遇到的店里买把菜刀,但是我随后取消了这个想法,去寻找户外用品店。我想,要杀死野兽只能用猎刀。

  我把买来的刀放进包中,直接去了佐村恭介所在旅店旁边的饮食店,琢磨最后的计划。我想如果我去佐村恭介的房间敲门的话,也许他会让我进屋,即使不让我进屋,只要门打开了,就可以把刀刺向他。

  正当我在思考时,佐村恭介也来到这家饮食店。他是从旅馆出来到这里吃饭的。我吃了一惊,拼命地想我该怎么办。这时,我和佐村恭介的目光对视了。大概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有愧吧,但又不想直接承认。‘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他马上走过来问道。

  以后的事情发展就像法庭上公布的那样。当时,我想如果空手打他的话,我不可能战胜他。为了杀死佐村恭介我挣脱了他,想从包中取出刀来,我必须使用里面的刀。但是我还没有取出刀,佐村恭介就向后倒去,结果死了。

  当时,我以为自己犯了会判死刑的杀人罪,不是后来判的服刑两年的伤害致死罪。我被捕了,流了数不清的眼泪。法官看到在法庭上一直流泪的我,认为我有改过之心。但是,我是在可怜自己成为罪犯,我知道这给父母带来巨大痛苦。而对死去的佐村恭介,我一滴眼泪也没流。让那个畜生不受任何制裁就这么逍遥地活下去是我不能接受的。如果说我有犯罪意识的话,那就是除了杀这个大野兽的时候有不快感以外,再没有别的不舒服了。现在,每当我想起这种不快感,就又会唤起我对佐村恭介的愤怒。

  至今我都认为,我的那个行为与其说是为友里报仇,不如说是为自己的感情报仇。现在友里的心病不但没有好,最近听说她又发生了自杀未遂,所以我用牺牲自己人生的办法做这事的行为,对于友里还是没有任何安慰。她现在一定又在独自哭泣。

  我已经没有救友里的手段了。即使佐村恭介还活着,无论我如何改过自新,也都不能使友里回到那件事发生以前的生活状态中去。谁来赔偿她呢?即使进行了民事审判,以慰问金的名义用金钱也不能买回友里的心。伤害罪只适用于肉体创伤,而对被毁灭的人心却置之不理。

  法律是公正的吗?是平等的吗?无论是有地位的人还是没地位的人,是头脑灵活的人还是不灵活的人,是有钱的人还是没钱的人,只要他是坏人,犯了罪都一样对待,一样会受审判吗?我杀死佐村恭介的行为也是犯罪吗?我至今连这都搞不明白,难道我是不可救药的极端坏人吗?

  在法律的世界里,有一事不再理的原则。即受到一次确定判决的被告人不会因相同的一件事再受到审判。我已经因伤害致死罪确定了判决,服了刑,所以谁也不能因杀人罪再来审判我。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私刑。佐村恭介的父亲要对我这样做,我不会责备那位父亲,就像我杀了佐村恭介一样,他父亲也可以杀了我。

  在这个事件中,如果允许私刑存在的话,现在我亲身体会到,将会是一个复仇唤起又一个复仇,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报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必须有人来代替他们做这事。在狱官时代南乡干的工作,至少对470号的执行,我认为是正确的。

  杂杂拉拉写了封长信。

  因为没有实现南乡对我悔过自新的期望,我感到很遗憾。也许不知何时我会改变想法,但是在改变想法以前,我打算担负着没有被审判的杀人罪生活下去。

  天气越来越冷,请注意身体。你要加油!

  我祈祷南乡君能早日无罪地从拘留所里走出来。

  致南乡正二

  三上纯一

  又及:你的“South Wind面包房”怎么样了?”

  看完“我和你都是终身刑”的这封信,南乡口中嘟哝着“没有假释”。

  一年后,按照刑事诉讼法第453条的规定,一小段新闻在全国的报纸上刊登了。

  重审无罪判决的公示

  对于树原亮(木更津拘留所支所在押中,无职业,昭和44年5月10日出生),相关(平成3年8月29日千叶县中凑郡的住宅内杀害宇津木耕平、康子夫妇,并抢走钱财)的犯罪事实,曾确定死刑判决,经过重审后,法院认定犯罪证据不足,于平成15年2月19日宣布无罪。

  千叶地方法院馆山分院

  这就是有着伤害致死罪前科的三上纯一和一生中夺去过三条人命的原狱官南乡正二两人共同做成的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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