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47

  迅速开了灯,蹬上鞋拿起外衣,想连夜赶去她家看看,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哐的一声撞开,四个身穿警服的大汉破门而入,手里的大电筒和警棍乱舞:“统统不许动,警察临检!人呢人呢?”看到房里亮着灯,方羽又衣着整齐的站在地当间冷眼相看,领头的那个满面横肉的警察一愣,凶光四射的大牛眼四处乱看,一看没有别的人,回头给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续尔转过头继续嚣张的喝道:“小子看什么?还不把身份证和随身物品拿出来等候检查?你肉痒啊?”边说边挥舞着手里的警棍,恶形恶相的样子令人齿冷。

  方羽心里一动,这那里是警察?简直是土匪嘛!手慢慢往口袋里掏,一边注意观察面前的这几个恶人,领头的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后面跟的几个长相都差不多,前两个满脸凶光,衣着还算整齐,最后一个脸上有条长刀疤的瘦长汉子,上身穿的倒是警服,下面的裤子却是一条武警的带红边的长裤,有点不对!他心里更怀疑了。

  那最不像警察的刀疤脸看到他不但慢腾腾掏东西而且还有闲工夫看他,不由大怒,警棍一扬:“臭小子皮痒了?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抓你去吃牢饭?”方羽眼快,看到他扬起的手臂上有个飞鹰的刺青,当下哈哈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各位请吧,在下不是肥羊,你们找错人了!不送!”

  闻言一楞,四个人互看了一眼,一起乱嚷到:“你胡说什么,看你小子不象个好人,抓你去审问。”说着四个人一起挥舞着警棍手电扑了过来,方羽大怒:“不知自爱!滚!”最后一个滚字的的音浪如万斤巨石般轰在四人的脑海,四人发出如中箭的野狼般惨嚎,齐齐摔在地上,抱着头满地乱滚,脑中嗡嗡乱响,不知人间为何物。嘴里耳朵中有鲜血流出,床头柜上的瓷茶杯也应声“噗”的碎裂!方羽面色一沉,刚要说话,又听到门外几声大吼:“不许动,警察!”

  七八个警察端着枪抢入房中,领头的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年轻警员看到满地乱滚的四个人先一楞,续而大喜:“大牛眼,刀疤鹰,今天看你们往哪跑,全拷起来带回去。”“是!”身后的几个警察收起枪,利索的将地下毫无反抗的四个人拷起。

  这时,领头的青年警察警惕的望着正含笑不语的方羽:“你是谁?这里的旅客吗?请出示身份证!”

  “我叫方羽,是这里的旅客,请看!”方羽笑着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方羽?!小镇的方羽?”正在忙乱的警员们都闻声惊问。

  方羽不解的望着面前的七八双似兴奋又似好奇的锐目,眼光最后停在显得最兴奋的青年警察脸上:“是啊,我是来自小镇的方羽,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还得麻烦方先生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去做个笔录,没什么问题吧?”年轻警察仔细打量方羽,又看过身份证后,笑着递还给方羽,语气明显客气了很多。

  “这,现在天很晚了,能不能明天一早再去?”方羽犹豫着推脱,心里很担心唐丽君那里,一边觉得今天实在倒霉,被弄的一些快点离开去看的办法都没有,而且这些警察好象一副对他很了解的样子也很让他感到疑惑。

  果然那个青年警察看了一下表:“现在还不到一点钟,时间还早,做个笔录很快的,请方先生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尽量配合一下好吗?这也是一个好公民起码的义务啊!”

  方羽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希望能快点弄完。”

  “谢谢!大家收队回去。”青年警察兴奋的发出命令。

  静静的坐在一间陈设还不算太差的办公室里,方羽耐着性子等面前的一个看来是刚上班的文职女警员整理他说的记录。已经来这里半个多小时,面前这个容易害羞的女警察已经反反复复问了他刚才在他看来最多五六分钟能搞明白的事有五次之多,以他现在的好脾气都觉得快受不了了,这是什么素质啊,他不由对本来就没多少好感的警界感到更失望了,心里也不由的更急,不知道唐丽君那里怎么样了。

  就在等到面前娇小玲珑象个学生般的女警员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方羽和她一起站起身来:“小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女警员抬头,目光一触他微带笑意的双眼,脸上不由一红,低下头说:“对不起方先生,你还不能走,我们孟大队长说要见你,她现在有事出去了,现在正在往回赶,麻烦你再等一会好吗?”

  “你们队长要见我?他有什么事吗?”方羽惊诧的问,他想不明白深更半夜的这个什么孟大队长要见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会有什么事,旅馆里的这点小事好象也用不着堂堂一个大队长亲自过问啊。

  “哎?你不认识我们孟大队长吗?她可老提起你呀!”

  “哦?他老提起我?我应该认识你们孟大队长?”方羽更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素不相识的警察大队长会提起自己,而且听起来好象还对他很熟悉的样子,怪不得他一来到警局时,一听到那个年轻警察说他就是小镇的方羽时,全部在场的警察都一起拿着好神秘的眼光看着他,还弄的他很不好意思,原来是听他们大队长提起过自己。无何奈何的摸摸鼻子,方羽轻笑着反问。

  “在本城谁不知道孟大队长是我们警界最年轻最厉害的罪犯克星?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以连破一百零另六起大案,抓获罪犯五百三十一人的骄人战绩,荣任刑侦大队长之职,上任以来社会治安明显好转,这里的群众都称她为警界之花,你会不知道她?你可是她在我们局里唯一多次提起并让大伙……大伙记住的人啊,你怎么会不认识她?”提起他们队长,女警员立刻精神了,一点也不怕害羞了,挺着胸膛骄傲的说,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对大队长的敬佩之情。

  “警界之花?难道她是个女的?”方羽注意的问。

  “当然了,不但是女的,而且还是个不多见的美女呢,不然怎么会被称为警界之花?”那女警员一脸方羽少见多怪的可爱摸样,逗的方羽忍不住想笑:“呵呵,我少见多怪,小姐莫怪。”那女警员脸一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话,方羽就听到背后门一响:“好啊方羽,一来就欺负我们小姑娘,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一把清朗爽快的女声紧接着传了过来。

  方羽回头一看,一个看一眼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住的的高挑丽人边走边脱帽向他走来,宽广的额头下明亮锐利的大眼睛微带好奇的看着方羽,眼神清澈坚定,微高的颧骨表明她坚强的性格,皮肤是少见的古铜色,只比方羽低一寸的身材象标枪一样的笔直,步履轻快敏捷,配合着可体的警服,全身散发着一种凌厉醒目的气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51

  方羽略带欣赏的目光和她的目光一触,就发现了她的不凡,没有几个人能受的了她X光般具有穿透力的眼光,但方羽不在乎,反倒被引出一探究竟的兴趣,这样醒目有个性的女士倒是很少见。看到方羽含笑的脸上一点都没有受到她目光压力后不安的样子,这个估计就是孟大队长的丽人脸上也露出赞赏的笑意,快走几步过来站到方羽面前,大方的伸出手:“方羽你好,我就是孟胜蓝,不好意思,让你久候了。”握住眼前看来修长纤细的手,方羽心里暗赞不愧是有警界之花美誉的女强人,手上的握劲远胜许多男人,坚定而有力,体现出常年严格训练后的成果。

  “久仰大名,我就是方羽,听说你认识我还经常提起我,真是我的荣幸!”方羽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孟胜蓝闻言扫了在旁边不好意思的吐舌的女警员一眼,笑道:“私事等下再说,小黎,笔录记完了吗?有没问题?”一边坐在办公桌后面示意方羽也坐。站在一边的女警员小黎现在一点都不慢了,利索的递上笔录,简洁的汇报道:“已经记完了,打问号的地方是我觉得解释不通的地方,队长要是再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好吧,你去110那里看看刚才那件案子调查的进展情况,有问题马上回来向我报告,今晚是不能休息了,要大家打起精神来!”等女警员出去轻轻带上门后,孟胜蓝抬头对方羽一笑:“方羽,我们先谈公事,你的疑问等会儿再说好了。”不容置疑的口气里显出强大的信心和一贯发号士令的强者习气。方羽也不已为意:“好啊,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全力配合。”

  “那就好,谢谢!我的问题也不多,就两个,请方先生给我解释一下。”谈起公事,口气客气起来,也简练起来:“一,请解释一下小秀红为什么会疯了一样的从你房间里跑出来?而且小便失禁,人陷入疯狂的边缘。二,大牛眼,刀疤鹰四个混蛋为什么会突然在你房间里一起受到重创,到现在还两耳失聪,神经错乱?根据我们的检查结果,他们四人的耳膜碎裂,大脑神经受了严重刺激,要恢复得等半个多月,而你却好好的一点损伤都没有,你怎么解释?”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方羽,在仔细观察方羽的表情。

  方羽心里暗叫“厉害!”脸上却点水不惊:“一,我想你说的小秀红应该是那个卖春女,她可能是因为不能做我生意而气的发疯,至于为何激烈到小便失禁那种程度,却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二,那四个假警察为什么倒地不起,我也说不出个究竟来,我只记得在我发现他们是假警察的时候,曾经不知死活的骂了他们一句让他们滚,没想到他们一下就扑过来了,就在我被吓的手脚无力准备任人宰割的时候,你的人来了,门外一声不准动的大吼后他们几人就一起摔在地上了,没想到他们有胆作恶却被你的手下吓成这样,孟队长你应该感到骄傲了!呵呵~,我的回答完了。”

  “你在胡扯!事情的本来绝不是这样!你……”孟胜蓝不等他的话音落地,就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说词。

  ‘当然是胡扯,不胡扯我怎么给你解释?’方羽心里暗笑,脸上却一脸无辜:“我怎么胡扯了?孟队长,我可是被侵害的外地人啊,不然你说我怎么说才能被相信不是胡扯,你教教我?”

  “你~~”孟胜蓝一下子被他问的无话可说,心里又气又好笑,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在说谎,可她就是抓不住把柄,难道告诉他自己已经抓获了那个小秀红,取得了小秀红说他忽然间象恶魔一样的口供?不被他笑死才怪呢,首先自己就觉得小秀红的口供就象是呓语,尽管她确实变的语无伦次,好象受了极大惊吓的样子,要不是她大呼小叫的疯张样子惊动了巡夜的巡警,今天晚上还确实抓不到刀疤鹰大牛眼这几个一贯假装警察到处敲诈勒索兼带抢劫的恶棍呢,就这几个人假扮警察在各个宾馆作案,恶迹让名城蒙羞,为警界添污,确实给了她不少的压力,今天一举成擒,还得感谢眼前这个有点狡猾的男人,再说多少还有点关系,嗯,虽然自己很有点不喜欢被人骗,这次就放过他,看他以后的话再说,自己还能老被他骗了?

  心里有了计较,但脸上却不是这样,她俏脸一沉,眼神转厉:“方先生,请不要自误,欺骗警务人员是违法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清楚比较好。”

  曾经有不少惯犯在她凌厉的逼视下显出原形,她对自己的眼力也很有信心,可这一切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好象不起作用,她看到方羽神态轻松但脸上却明显的装出怕怕的惊容,两手一摊,一耸肩做了个没办法了的样子“孟队长,别玩我了,我要是有违法的事情落在你这个女强人的手里,你早就严刑逼供了,绝不会这样和我象朋友一样说话的,我真的还有急事,要是再没有什么公事的话让我先走一步好不好?明天我保证一大早就来这里报到,听候你的教训和谈谈咱们你知我不知的私事如何?”

  方羽真有点急了,都快凌晨两点了,再不去看看唐丽君那里,他自己首先就快要崩溃了,更不用说在危险中挣扎了快两个小时的唐丽君了,可面对执法者又不能明说,不然又是怎么都解释不清的一大堆破事,光想想怎么回答人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方羽就对报案兴趣缺缺,再说他一向对警方的办案效率不抱什么大希望,更何况主要是异能力入侵,这种事交给警方无疑是缘木求鱼。

  还好他直觉里唐丽君那里再没有危险的信号,他也深信发出异能力的源头已经被他一怒下击垮了,对方不管是人还是异物,现在很可能已经从人间蒸发,最起码是再也没有能力入侵了,因为他自己知道他借破邪印发出的能量有多大,就算是强横如旱魅的恶灵碰上,也会受到重伤。从旱魅一役后,他为神婆婆的死抱憾甚深,为了不想再看到有亲近的人受到无谓的伤害,他花了近一年的工夫,研究了许多杀伤力极大的密术和一些很神秘的治疗术,心肠也硬了许多,下了决心一旦对上那些借着各种能力为害的人或物,就毫不手软。

  看到方羽好象真的很急的样子,孟胜蓝也只好打住后面想说的话,实际上她今晚也很忙,要不是方羽和她有点关系,再加上和方羽说话面对让她觉得很新奇很好玩,她早就叫他走了,整日里忙的死去活来的她那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一个小案子的当事人没完没了的聊?

  “那好,后话明天再说。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急事?想去哪里不如我送你吧,太晚了路上不好找车,反正我也要出去。”刚接完一个电话的孟胜蓝站起身来问方羽。

  方羽道着谢就说了唐丽君家的地址。没想到孟胜蓝一听浑身一震、面色一变:“你为什么要急着去那里?”

  此刻双眼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盯着方羽,方羽暗觉不妙也不想掩饰:“今晚上我在旅馆里只觉得心烦意乱,烦躁不安,老觉得会出什么事,而这里关系能让我有这种亲人般直觉的只有住在那里的人,你们的人来的时候我正想去那里,所以那时我还算衣冠整齐,怎么?那里出事了吗?”

  方羽在赌孟胜蓝也有普通女性的特点,相信直觉。看孟胜蓝的表情果然赌对了,但方羽高兴不起来,因为孟胜蓝的面色显得很阴沉,显然那里出大问题了,不知道唐丽君一家到底怎么了。他强压下想用他心通密术一探孟胜蓝脑际的强烈欲望,毕竟这不是个好办法,方羽也从没想过用这些密术对付好人。

  “你的直觉没有错,马家发生了惊天血案,一家里外老少共有八人被杀,现场惨不忍睹,只有你以前的女朋友唐丽君和一岁的女儿幸存,现在都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现在就是要去看她们,我一定要抓住凶手,这样的灭门血案在我的辖区发生,是我最大的耻辱!”握着指节已经发白的拳头,孟胜蓝恨恨的说到。

  “什么?!一家全被杀了?那马德良呢?还有唐丽君父母呢?”方羽闻言大惊失色急急的问到。

  “全部死了,但现场却没有一点被凶手闯入的痕迹……哎,我怎么给你说这个?你不能知道这些的。”孟胜蓝发现失言了,有点紧张的看着方羽,想警告他不许说出去,却发现方羽一脸自责的痛苦样子,根本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方羽重重的以掌击拳,后悔的想发狂:“我应该觉得不对的时候就赶过去,我太大意了我!嗨!”又重重的以掌击拳跺地!

  看到方羽痛苦的样子。孟胜蓝今晚第一次明白的觉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可爱,一个普通人,为了不能帮自己直觉里感受到威胁的以前的恋人一家的灾难,痛苦成这个样子,先不说其他,光就心性而言,是非常的好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52

  尽管她也多少觉得方羽有点不自量力,马家现场的恐怖就连她这个久历血案的人都觉得可怖,特别是屋里死去的人各个就趴在床上被大斧砍碎后脑,凶手不知有多大的劲,脑浆溅的连天花板上都是,大部分牢固锁着的实木门都是一脚就揣开了,光看最后丢弃在现场断成三节的凶器大斧卷刃的样子就知道凶手的力量,他去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孟胜蓝用少见的柔和声音劝到:“不要怪自己了,要怪就怪凶手的残忍吧,当时你去还不是一样,只不过多一具尸体罢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行凶者绳之于法,绝对不能防过他!”为了把方羽从自责中解脱出来,她说的话比较实在,一般实在话不容易让人接受。

  方羽脸上痛苦的表情迅速敛去,一直显现柔和的脸上泛起让旧经凶险的孟胜蓝都觉胆寒的酷寒:“对!一定要凶手血债血偿,我要他形神皆灭,后悔他娘把他生到到个世上,哼!”

  冷酷的语气和最后哼字里带的杀意让孟胜蓝无由的心惊肉跳:“你想干什么?别胡来啊,这事我们警方会处理的。”

  说完后才诧异自己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说这么软弱的话:“别胡思乱想了,你作错事我照样会抓你的哼!”她在为自己刚才的软弱生气呢。

  听到她威胁的警告,方羽挺立如山的气势马上降了下来,一边暗骂自己卤莽一边迅速恢复和善的原样苦笑着说:“我能干什么呢?打架我可能连你都打不过,只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

  看到方羽听话的恢复老实样了,可孟胜蓝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把前面对他的一点好感都给弄没了:“一个大男人一点强悍的样子都没有,难道现在的男人都这样?”她有点感慨的想。

  “能不能让我也去看看她们母女?”方羽话题一转问到。

  “不行,在警方没有录口供之前谁都不能见她们,就是她家里人也不行,更何况她还在昏迷中。”

  “我学过一点中医,说不定能帮点忙,我这么远来一次也不容易,你就通融一下好吗?”面对冷眼方羽不想放弃正常途径,在做最后努力,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要是还不让见,他就……他现在很容易就会失去控制,血腥的手段已经成功的让他不滞一物的心灵充满了怒气!“哦,这倒也是,据说你方家的医术真的很了不起,”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方羽,孟胜蓝向来坚强的心不由一软:“好吧,你可以去,不过一切要听我吩咐,不要乱来,不然我也会有麻烦的知道吗?”

  方羽闻言大喜,激动的说:“谢谢你孟队长,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会用三倍来报答的,我发誓!”

  “哈!,再说吧,现在就走!”孟胜蓝不以为意的说到。

  坐在飞驰的警车上,方羽若有所思的看着专心开车的孟胜蓝孟队长,“你好象对我很了解,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他想调节一下气氛,顺便也弄明白孟胜蓝怎么会知道他的情况这么多,他自问是个很平常很守法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成为象她这类警界强人所注意的对象的。

  “那我表姐专程去找你,你却一声不响的跑到这里这就叫公平?”侧头横了方羽一眼,孟胜蓝没好气的答道。

  “哦,明白了,你是杜若兰杜小姐的表妹?!”方羽这才恍然大悟!

  望着病床宛如老了十岁依然陷入昏迷的唐丽君,方羽耐着性子听完了值班医生给孟胜蓝的介绍。尽管他自己一进医院就用元神探测出她们母女的状况。

  “小孩相对好一点,只是受惊过度,但送来时还在哭,现在已经哭累睡着了,但是大人,大人……”中年医生思索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大人怎么样?根据报告她没有外伤啊!”孟胜蓝不满的横了在一边不出声的方羽,觉得他冷血的让自己生气,居然也声都不吭一声,只是皱着眉头仿佛在想什么东西,她不禁有点后悔前面心一软就答应带他来了。

  “大人没有外伤。但从送来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烧接近四十度并且一直不退,用什么药都没有反应。再这样烧下去到早上,就算死不了,恐怕也成白痴了,现在只能看她的运气了,我已经用尽我知道的所有治疗办法了。你们慢慢看,我到别的房间去看看。”摇着头,面有愧色的医生悄悄的出去了。随着门的开关,过道里,唐丽君大哥二哥带着哭音的询问声和她们妻子的哭声传来,病房里孟胜蓝的脸色随医生关在门外的叹气声越发的沉重起来。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母女,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方羽动了。先走到孩子跟前,右手搭到了孩子的额头,眼睛闭了起来。孟胜蓝不解的望着神色肃穆的方羽,压下了心头想问的问题:“他在给孩子号脉?”马小雨略带苍白的脸色迅速的红润起来了,呼吸也变的悠长平稳起来,犹有泪痕的小脸上显出一点点笑容。现在看起来才像真正的熟睡了。方羽轻轻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小心的拉了拉被子,眼光里尽是带点忧伤的爱怜。

  冲到嘴边的话又被孟胜蓝压下去了,生性刚强的她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细心和温柔打动了,这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呢?十九岁以全县第一的高分高中毕业,却不去参加高考,一直赋闲在家,除了到这里在一家公司打过半年多的工外到现在没有正式职业,为人和善诚实,在大多接触过的人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居然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表姐也对他大有兴趣。

  从别人口里知道他在这里待过近一年的时间后,居然一反常情的要求她利用身在警界的便利调查他在这里的一切,还三番五次的打电话来催问,弄的她也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能引起表姐这么大兴趣的人是个什么样出色的人物,所以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把她手中的权力用到了私事上。

  为这还弄的手下都用暧昧的眼光看了她好长时间,都在背后说可能是男朋友,结果在不到七天的时间里就弄到了方羽在这里的一切活动,她至今还记得她的助手在向她交报告时那得意的神情,她也知道这样的速度打破了以往任何一件大案的调查速度。

  可等她看完结果后大失所望,根本是个普通人,一点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长的不算难看以外,可表姐得到报告后欣喜的程度还是很让她觉得诧异(尽管是在电话里)前几天还打电话说要到方羽所在的小镇带学生去实习,让她着实笑话了表姐一次,表姐居然罕见的没有大举反攻,又令自幼好的一个人似的她一毫不差的明白表姐真的很认真他。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初听到手下在第一时间的报告,她以为是弄错了,可当听到手下毫不含糊的肯定后,她觉得有点不解,续而有点兴奋,难道表姐也来了?所以在马家血案粗查一结束她就忙着往回赶。

  当知道方羽是一个人来看他以前的恋人时候,她心里却有点不快,经过半天的接触后,方羽的表现令她很为表姐不值,她看不出方羽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学识过人美丽可人的表姐,难道就靠方羽比照片上显得英俊一些的长相么?她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表姐会认真一个只是长的不难看的男人。尽管现在方羽的举动让她有点感动,但她还是不认为方羽是什么特别人物,不过确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想再好好看看方羽的行动,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53

  方羽站在床前,看着刚刚分手不到半天,却憔悴的像老了十岁的唐丽君,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猩红的脸上有几点血污,干裂的嘴唇上已经出现血瘕,口鼻一起喘着粗气,全身绷的紧紧,身体时不时的抽搐着,已经不见血色的双手紧攥着床单,哪里还有一点方羽深心里唐丽君那充满青春活力的样子?又哪里还有半天前温润雅致身为人妻的满意?现在的她就像陷入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噩梦里的羔羊,紧张而又无助。

  方羽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又是心痛又是怜惜,还隐隐的有点怒意,他知道,那是他在从医院门口用元神测过唐丽君的记忆后被对方恶毒的手段引发而又被他强压下的愤怒,他终于决定全力和对方周旋,他知道,能用原始黑巫术中邪灵附体灭人满门那样残忍巫术异能而又能逃出自己身外身追查的巫门中人,绝对还有后续手段,除非他是一个人修炼的,尽管方羽知道在自己一怒之下对手很可能已经被消灭了,但方羽直觉到还会有更恶劣的事发生,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什么东西。

  孟胜蓝等不住了:“方羽,你能不能用你的医术帮上忙?要不行咱们就走吧,我还要再去现场勘察呢。怎么样?”

  方羽念头一转,转身望着她,很肯定的说:“孟队长,我可以现在就救醒丽君,我知道你们不问完当事人是不能让外人接触的,能不能再帮个忙?让我从明天起每天来陪她们?我怕,我怕她们还有危险。”

  孟胜蓝先是一喜,又是一惊:“能救回来?什么?你来陪她们?不行!再说你是她们什么人啊?她的哥嫂在没查清楚前都不可以见她们,她们现在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之下呢,没有什么人能再伤害她们母女!”因为生气,孟胜蓝的声音越来越大。

  方羽眉头一皱,一指床上快要醒来的马小雨,孟胜蓝惊觉,点了点头:“你不能留下陪她们,不行!也没必要!”声音很小,但语气决绝,让方羽一点都不会误会她的意思。

  遭到拒绝的方羽不气反笑了,笑容还很灿烂:“我知道一时半会你决不会答应我的要求,这样吧,我现在就先救醒唐丽君,你的人可以问口供,我也不再麻烦你别的什么了,你不是还要到马家去查现场吗?我知道你也绝不会答应也让我去的,我就在旅馆等你吧,我想如果你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的话,我相信你到明天天黑前会来找我的,因为目前除了我,再没有别人能给你解释你所查到的一些怪异的东西的。”

  孟胜蓝一听,明亮的双目中满是怒意和不屑,总算给了他一点面子,没有马上说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神情居然也很美丽。方羽无声的笑笑,转过头,左手轻轻拂在唐丽君的百会,右手抓住唐丽君的右手,双目微眯,九转玄功,心里默出拘魂咒,他身后的孟胜蓝只看到他那令她觉得讨厌的长发无风飘摇,在她一愣的工夫里又恢复原状,紧接着就听唐丽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吼:“德良,不要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被厉叫惊醒大哭的马小雨,唐丽君已经明白母女俩从噩梦中解脱了,顾不上问方羽怎么也会在这里,她就为了刚听闻的噩耗而又晕了过去。孟胜蓝一把把马小雨从方羽手中接过:“快,方羽,她又晕过去了,快救救她!我真不该立刻把凶信告诉她,苦命的女人。”一边又挥手让闻声进来看情况的两个警员出去。

  方羽点点头,双手捧住唐丽君的头:“丽君!丽君!醒来了,快醒醒啊!”一边用元神渡入安魂定的法门,手上,凉凉的真气迅速走遍唐丽君的全身经脉,润肺经,灭心火。玄功三转后,唐丽君悠悠回醒,血红的双眼睁开,看到面前方羽关切的眼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方羽的胳膊,哭了个死去活来,方羽无言的轻轻拍着唐丽君的肩膀,也不由的为她难过。孟胜蓝怀里刚刚安静下来的小雨看到母亲哭,也不安的大哭起来,身子扭来扭去,大哭着要妈妈,房间里一时间愁云惨雾,哭声一片。就连久经这种场面的孟胜蓝在手忙脚乱的安抚小雨的同时,也不由的流出两行泪,心里更下了一定抓住凶手的决心。孩子逐渐嘶哑的哭声终于惊醒了沉浸在哀痛中的母亲,唐丽君止住哭声,抽泣着坐起身,接过大哭的女儿,还没说话,眼泪和哭声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紧紧抱着女儿一起大哭起来。孟胜蓝抹去眼角的泪迹,刚想上去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把目光转向唯一没有哭的方羽,刚想说话,就看到一直不出声的方羽掏出手帕递了过去:“不要哭了,丽君,再哭小雨的嗓子就会哑了,来,擦擦泪,小雨交给我,让我哄她睡觉,你要坚强一些,我在这里。”轻轻但坚决的从唐丽君手里抱过小雨,退了两步,给孟胜蓝递了个眼色。孟胜蓝聪慧的一点头,坐在唐丽君身边,揽着她的肩头轻声劝了起来。哭闹个不休的小雨到了方羽手上,出奇的慢慢停住了哭声,在唐丽君的哭声还没止住前就进入了梦乡。

  方羽无声的出了口长气,爱怜的亲了亲尤有泪痕的小脸,放到旁边的床上睡好。一转头,却发现身后两个女人惊讶的望着他。他心念一动,明白她们是奇怪小雨睡着的突然。他也不解释,本来也没法解释,难道告诉她们他用的方法吗?拢了拢长发方羽对已经停住哭泣而陷入茫然的唐丽君说:“丽君,我知道今天的事对你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但事情不象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所以你要坚强起来,小雨还有你父母他们的后事、丈夫的事业还要你来承担,详详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孟队长,然后好好休息,我明天会过来陪你和小雨,现在就打起精神把经过告诉孟队长她们,我不方便听,先回去了。”不再理会又开始埋头哭泣的唐丽君,方羽又对孟胜蓝道:“孟队长,现在就回去等你来找我,她们母女就交给你了,希望你的人能好好保护和照顾她们。”说完也不理孟胜蓝对他语气和意思的不满,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右手从怀里掏出天心灯,左手抚摩了一下温热石片,(天心灯自在戈壁里传出最后的能量消灭了旱魅后,方羽再也感觉不到它里面的能量,只有在大定中的玄境中,才能隐约感觉到它本身中还有一点奇异的力量,但引发不出来,再因为它对方羽的特殊意义,所以方羽一直贴身带着它)同时在里面种入九层破邪印,对唐丽君说:“这是我从小贴身带的护身符,据说对人有不少好处,现在先留在你这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和小雨不会再有意外。”说完,理都不理孟胜蓝嘲笑的眼神,郑重的把它交到神色凄然的唐丽君手里:“贴身收好,我先走了,和孟队长说完经过后,你要睡到明天我来的时候,自己保重!”紧了紧握在手里的唐丽君已经恢复常温的手,方羽掉头而去。

  凌晨五点三十五分,全身酸痛疲倦欲死的孟胜蓝终于回到了自己房间,咬着牙洗了个热水澡后,精神好了不少,把自己扔到书桌前的大皮椅上后,孟胜蓝烦躁的点起了一根烟,由于长期的疲劳和熬夜,她染上了抽烟提神的毛病,尽管在人前不抽,在自己房间里平时抽的也不多,但一遇到头痛的案子和需要熬夜的时候,她就抽的很凶。今天她就觉得头从来没有过的痛,马家血案凶手居然是男主人,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死自己的一家人?动机何在?再说按照唐丽君的说法,在整个血案过程中全家没有一个人发出过声音,她自己呼叫也无人理会。而她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所有的死者都几乎没有挣扎的痕迹,特别是楼上的四位老人,没有道理睡在身边的人被砍死了而一点反应都没有,再说老人们睡觉一般都比较轻啊。还有马德良自己,按照唐丽君的说法,她是在马德良破门而入后大斧扬起后晕到的,没有道理马德良人没杀死而自己却摔在远离卧室的床六米多的走廊里啊,而且凶器断为三段,马德良七窍流血的死在那里。为什么他没有杀自己的妻女?他又是怎么死的?还有,除了婴儿房外,为什么所有的房间里的水全冻成冰了?直到现在还没全化开?孟胜蓝越想头越疼,两手揉着太阳穴,暗叹命苦,自己现在累的要死但还要等法医的验尸报告,早上还要给大发雷霆的局长汇报案情,本城巨富全家离奇被杀可不是什么小案子,刚在回来的路上自己还不是接到市长的电话和公安厅厅长限期破案的电话吗?两个星期破案谈何容易啊,就算是马德良自己杀的全家,也要找出个理由吧?孟胜蓝的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而方羽在旅馆里,看着逐渐发亮的窗户,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其实对现在的他而言,几晚上睡不睡觉都是小意思,但象今晚这样因心情紊乱而睡不着倒是最近来的头一次。他心里至今都驱不散从唐丽君脑海深处摄来的恐惧和无助以及用元神搜魂得来的马家凄厉景象。更深层的心里,被一种悲哀笼罩着,为什么人会作出这么残忍恶毒的事情?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思绪展开,长久以来对看到感受到而又被压制住的对人性的失望和厌倦如怒潮般向他袭来,挥之不去。眼前,以往的一切一幕幕清晰的出现,小城里一家三口服毒后扭曲的脸,圆睁着不肯合上的死灰色的眼睛;白龙江边,谢海添三百年来还不能忘记的深恨;戈壁上那望也望不到头的被砍掉的树跟;战魔滩神婆婆尸体前,难掩喜色的诸族;马德良在医院里嚣张的侮辱;以及在这间房子里不久前上演的两处闹剧,以及马家的血案;还有小雨幼小的心灵里被他抹去的浓浓恐惧……一想到这些都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的作品,方羽沮丧的宛如木头,两年来他头一次感到人生实在无趣,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专注的研究天心灯带来的一切?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他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发颤,人为什么活着?他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越想越不明白,身上冷汗大冒,脸色惨白,全身肌肉僵硬若死,体内气息紊乱,劲气鼓荡。因为心境的问题,他处在入魔的边缘。

  在城市北面的一座豪宅里,被法师无端的死去而吓的魂不附体的西服青年此时正抚着红红的脸颊,惴惴不安的看着面前宛如疯虎一样黑着脸走来走去的汉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虽然他已经在这里动都不敢动的站了快一夜,脸上挨的几巴掌早已没有感觉,背上被密室里崩裂的碎块砸上的地方还在生疼,两腿都已麻木,但他还是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面前这胖乎乎平时看起来宛如绅士的主子会怎么处置他,难道会像处理前几个做事失手的手下一样让他也从人间蒸发?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头的恐惧也越来越重,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主子的脚步和他自己逐渐失控的呼吸声,他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最终,在主子又转过来的时候,他崩溃了,双膝一软,跪爬在地上哭嚎出来:“陶总,饶命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54

  就在方羽感觉头里闷的觉得要爆炸的要命时刻,身边的电话铃“嘟~嘟~”响了,清脆急促的铃声一下把方羽失控的心神拉回了神窍,心神一震,玄功自动运转,在三息的功夫里身体一切恢复正常,方羽抹掉头上的冷汗,心怀感激的拿起电话。

  “喂!方羽吗?你好!我杜若兰。”

  “是我,杜小姐,谢谢你的电话。”

  “什么,谢谢我的电话?我不明白……”

  “没什么,总之是谢谢你来的电话。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的电话的?”

  “是我表妹告诉我的。听说你以前女朋友一家出事了,真替你难过……”

  “谢谢。你现在打电话不会是为了说这个吧?”方羽直率的打断了她的话。那一头杜若兰停了一下:“嗯,还有~还有就是小蓝对你有些怀疑,觉得你知道什么或是你瞒着什么,希望我能劝劝你,好好和她合作,她说这件案子和你都奇怪的反常,所以她打电话想问我你的详细情况,究竟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是神神怪怪的事?虽然小蓝不肯细说,但我猜就是这类事,不然她不会这么急着打电话给我的,她是个很好强的丫头,不碰到实在理解不了的东西,不会问人的,而你又是个……是……是个……是个怪人。我想可能又是,又是神神怪怪的事!”她小心翼翼的说完了一大段话,出奇的没听到方羽插嘴。

  “你给她说我的事了?”方羽问。

  “没有!我不是大嘴巴的女人,我还劝她对你尊重点呢,”杜若兰不高兴的语气方羽明显的能感觉到。

  “哦,谢谢你的关心啊,我会尽力和她合作的!你放心!对了,你现在在学校吗?”

  “没有,我在你们镇的招待所里,带着学生实习。你父亲的医术真的很高明,比我们好些老教授都厉害,你母亲人也很好,我俩很投缘,”顿了顿:“你为什么要躲开我?”一反前面的文静,杜若兰恨恨的问到。

  “我不是在躲你,心里若有刺,是当不好主人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拔除这根刺,你明白吗?”方羽很认真的说。

  “哦,这样啊。要不要我给你父母带个话,说你要多待几天?”

  “不用了,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要多转几个地方才回去,他们不会担心我的,谢谢你的好意。”

  “哦!是啊是啊,你现在是谁啊,谁能把你怎么样啊!那你就好好去玩吧,我该出去了,再见!”

  “再见!”放下电话,方羽苦笑着摇摇头,尽力把杜若兰的影子抛开,长长吸了口气,觉得全身还有点涩涩的感觉。看来我还得小心,没用过的法门还是要注意才行,今天头一次用拘魂法竟然惹来十魔里的烦恼魔,真是危险。叹了口气,他仔细回想着拘魂法的秘诀:“拘人识魂,先习分神,能住能节,可收可停。我人合一。截彼神魂,拘入玄窍,狂颠自宁。”又仔细想着离魂法的秘诀,直到有了发现,这才抱一守素,闭息入定。

  豪宅里,西服青年已经嚎不出声了,在主子阴沉的脸上,他看不出一点杀或放的表情,瘫在地毯上,他几乎已经放弃了什么希望。就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听到一句冰冷的问话:“你说法师在死之前,有五把法旗神奇的不见了?可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他说那东西能把他的死讯带给他师傅,他师傅一天就可以来。”仿佛捞着了救命的稻草,他振起全部残存的精力急急的回答着。

  “嗯!念在你跟我一段时间了的份上,这次先饶你一死。奶奶的,看你的熊样,起来吧。”

  “多谢陶总,多谢陶总!”心里一宽,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努力的坐在地上,连声谢着已经坐在沙发上面色回晴的主子——陶大伟。坐在沙发上陶大伟胖大的身躯把沙发坐的满满的,阴沉了一晚上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倦意,点起烟,狠很吸了一口:“他师傅又是个怎么样的怪物?”陶大伟轻蔑的口吻里隐隐有一丝惧意。

  “我不知道,法师也从来不说这些的。”

  “恩,你先下去换衣服,等会我叫你。”摆摆手,支开已经疲不能兴的手下,他又狠很的抽了两口烟,把烟丢到烟灰缸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他已经从他在公安局里的朋友那里得到了马家血案现场的资料,自己也暗惊黑巫术的厉害,再想想第一次见到黑巫法师时,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和满身的阴寒,着实让他心里有点后悔和这种没有人味的邪人打交道。现在又听更邪门的人要来,心里暗暗有点发毛。经过一晚上的权衡,反正现在自己还没什么把柄可以让别人抓,马德良又已经死了,已经没办法和自己争什么了,剩下两个妇孺又能起多大风浪?能少和这些下九流的邪门人士打交道,还是上上之选!他已经有了决定。

  下午两点四十分,孟胜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陶家的豪宅,她觉得今天撞鬼了,四处受气。昨晚上一夜没睡,刚回家梳洗了一下打了个电话,法医就又把一个难题送到了面前:“马德良没有明显致命的外伤,但五脏和大脑全部充血破碎,脑浆里还有一块蚕豆大的物体,非常硬,经过检测,是大脑神经的变异体,法医也解释不了是怎么会出现的,因为对照五天前马德良自己做身体检查的脑CT片时,没有这块变异体。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天也就刚放亮,局长就紧急召见,在公安厅的特派员和市里主管领导的面前,局长着实表现了一番,对她的案情报告非常不满意,市里主管领导也乘机对治安发挥了不少意见,她知道局长的难处,也知道因为个人原因,这位主管的领导对她早就有些不满,只不过因为她以往的表现太出色,一时没办法而已,倒是公安厅来的两位特派员倒是很能体谅她这个同行的难处和辛苦,只传达了上级限期破案的要求,没有拿嘴脸给她看,而且表明态度让她自己全力破案,他们尽量从旁协助。从两头受气的的案情通报会上出来后,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在安排成立了专案小组并分配了任务之后,她又带着两个得力手下专门去调查手下同事们都不想去的马德良最后出现的地方陶家,其实她自己也是很讨厌去那里,自从拒绝了专门来为陶大伟提亲的市里主管领导后,不死心的陶大伟邀请过她无数次了,都被找借口推辞掉了。她对这个面慈心毒的衙内一点都不感兴趣,书记的儿子又怎么?何况,有好几件大案最后的线索都指向陶大伟,只是每每在最关键的地方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掐断,而无法进一步证实罢了。为此她和她的同事还受到好多方面的压力,弄的同事都很不愿意沾手牵扯到陶大伟的案子。但是,她能躲避吗?一反常态坐在警车后坐的孟胜蓝烦躁的电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头痛的象要裂开,胃在痉挛,心里更是窝火的难受,刚刚在陶家不但没问出什么名堂还受了恰巧在那里做客的那位主管领导的脸色:”昨晚我也在陶家和马德良一起吃饭,孟队长是不是也要调查我啊?不赶紧去查案,却跑到这里来胡闹,难道陶书记也有嫌疑不成?胡闹!“要不是身边的老刑警机警,暗里拉了她一把,她当时就想和这位她心里越来越看不起的从一个乡村小学教师爬上来的领导翻脸,陶大伟还乘机做好人,忙着活稀泥。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她恶心的只想吐,强压着怒火出来后,她气不过对着自己的警车轮胎狠踢了两脚才觉得舒服一点。现在她只觉得身心皆疲,脑子里木木的理不出个头绪。”孟头,咱们先去吃饭好吗?“从倒车镜里不停的观察她的刑警老王开口问她。她看了看表:”哦,三点了,你们去吃吧,把车留给我我先去办点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0:55

  车到旅馆门口停住,孟胜蓝犹豫起来:“自己怎么会想着来找他呢?他又能帮什么忙?他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又把车发动着准备掉头。“叩,叩”她一扭头,身穿淡青色衬衣同色长裤的方羽在敲车窗,望着她的眼神里仿佛有点嘲弄。

  “你瞎敲什么?我不是来找你的。”她憋了一天的怒气终于不可遏止的爆发出来了,脸涨的通红,微带血丝的大眼凌厉的瞪着方羽。方羽有若深潭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理解和怜惜,还微微的有点温暖,对,温暖!孟胜蓝火烧般的心田忽然一软,自己觉得鼻头一酸,竟然有想哭的冲动。她刷的扭过头不去看他,脚从油门稍稍挪开。车门一开,人坐了进来。她脚下一点,车箭一般的窜出。

  “先去吃饭吧,你的胃已经接受不了你拼命。”方羽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管我?”孟胜蓝心里觉得很别扭,冲着车前玻璃嚷嚷着,也不扭头看看方羽。

  “不凭什么,就在这里停了吃点东西吧,我还有些案情的事要给你说说。”

  “吱”一脚踩住刹车“什么?你给我说案情?”孟胜蓝惊讶的望向方羽,这是上车后的头一次。方羽轻轻点点了头。在方羽不吃饭就什么都不说的威胁下孟胜蓝很快就着菜吃完了两碗米饭。端着方羽叫来的果汁,孟胜蓝面色一正:“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整个房间里似乎曾经很冷的情况?”把玩着手中的纯净水,方羽的脸上神情有点飘忽。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孟胜蓝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但脸上不漏半点痕迹,半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方羽,“莫非……”

  方羽无意识的一笑:“别忘了我见过唐丽君,她的右手臂上有冻伤的痕迹,那样的冻伤要在很冷的情况才会发生。”

  “哦,不错,现场是有点小怪异……”孟胜蓝很奇怪自己竟然会给个外人说案情。

  “不是小怪异,马德良的身体情况也很怪异,对吗?”不客气的打断她的思索,方羽抬起头两眼微带嘲弄的看着她。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老实说!说不清楚我拘捕你!”孟胜蓝真的吃惊了,心里疑云大起,也毫不客气的紧瞪着方羽。

  “呵呵,不要那么紧张,我是乱猜的。对了,孟队长,你对所谓的神通或是说叫超能力怎么看?”看到方羽满不在乎的神情,孟胜蓝也稍微松了口气:“什么超能力,我不相信那些东西!你不要想改话题,这个案件你到底知道什么?说!”

  微微一笑,方羽神态轻松的往后一靠:“孟队长,你心里并不很相信我有嫌疑,何必还包着那么厚的壳呢?你累不累啊?我猜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眼都没合,对吗?”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别以为我表姐和你认识你就这么猖狂。哼!”孟胜蓝有点微恼,心里也有点好笑:“自己在这家伙面前就是发不起威来,真是……”

  “真的不要再见到我?那我去看唐丽君的事……”

  “自然免谈,方羽,不要再纠缠到这件事里了,你一个普通人帮不上忙的,别闹了,听我一句吧,好吗?”站起身伸出手:“我要走了,见了我表姐替我问个好。”

  方羽也站起来和她一握手:“再见。”

  看着孟胜蓝美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丝苦笑爬上了方羽的脸,现在要全靠自己了。

  当天夜半三点,陶大伟和西服青年陪着三个人出现在乱的一塌糊涂,血腥味弥漫的地下室。

  “这里一切都没有动过,请大师……”陶大伟的声线有点暗哑。看到领头的人一摆手他立即知趣的停住脚步和嘴站在门口。来的三个人一起来到死在地上的黑巫法师的尸体前,一言不发,也没有人动手去翻动他的尸体。密室里死一般的安静。

  “五阴合聚,六甲听命残魂散魄听我号令,现”一把虚虚幻幻仿佛来自九幽的声音弥漫在密室里,随着声音,密室里的灯全部熄灭,一点绿油油的幽光在领头的人额前亮起,幽光流转越晃越大一时间整个密室全笼在惨绿里,一阵又一阵阴寒的气流围着尸体旋转。隐隐忽忽中,僵硬的尸体动了,僵尸般的飘起来,面对着幽光,一团黑雾从尸体的两眉间如飞蛾扑火的融进幽光。幽光大盛,发出耀眼的光芒。紧跟着站立的尸体由里到外发出惨绿色的火焰,转眼之间化为灰烬,形影全无。幽光一盛之后徐徐敛去,密室里灯光重新亮起。陶大伟和西服青年面面相窥,冷汗湿透内衣。喉咙象被鬼掐住了一般,出声不得。“五天后,我们给你做完我徒弟没做完的事。”那个虚虚幻幻的声音又在密室响起。

  在局长和市里领导们的面前汇报完结果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彻底击溃了孟胜蓝。厅里的特派员和领导们的观点居然基本一致:“可以结案了。”虽然她自己觉得颇有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再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在那里却无法获得支持。在这五天里,她忙的焦头烂额,双眸里也全是红丝,黑眼圈连着两天成为她俏脸上的装饰,心里更是躁的火烧,所有的证据线索都说明马家血案是马德良所为,但就是找不出马德良的动机,现在居然以“马德良因为外人难知的原因做出了这件血案”这么可笑的理由结案,一切让她觉得心灰意懒。站在车前,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咬着牙上了车驱车前往医院。

  憔悴消瘦的不成样子的唐丽君听完她断断续续的结果后,紧抱着怀里的小雨,面色灰白陷入一种很少见的沉默。那种绝望的神情让她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马太太,对不起,从现在起你可以为你的家人办丧事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叫我,我一定帮忙,现在我和我的人先撤走了。对不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走了。蜂拥而入的哥嫂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围绕下,唐丽君呆若木鸡,怀里的小雨被吓的哇哇大哭。愣了半天后,泪水从她的双眼奔涌而出,哽咽着,她说道:“明天出院,办后事。”

  自从赶走哥嫂后,唐丽君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七个多小时,一动不动。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哀伤完全控制住了她。她觉得害怕、恐慌,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往后,还有哪个肩膀可以让她靠一靠呢?想到惨处,她麻木了的脸颊抽动了几下,眼泪早已流光。夜慢慢深了,病房里一片死寂,可她还在乎什么呢?任随绝望的思绪俘虏住她,她想死。木然的眼光掠向身边的小雨,熟睡中的婴儿脸上似乎也带着忧伤。她竭力的摇摇头,仿佛要把这诱人的念头抛开,为了小雨她还不能就这么走,“苦命的孩子,呜呜……”

  “丽君,不要哭!坚强些!”随着声音,一方手帕出现在面前。

  “方羽?!”她一转头,看到又熟悉又陌生的方羽满是怜惜的眼神。痛痛快快的大哭过以后,一阵疲倦在方羽的安慰下包围了她:“快睡吧,今晚我会在这里陪你们的,你累了快睡吧”她沉沉的进入梦乡。等唐丽君熟睡后,方羽看了看腕表:“11点半,时间差不多了哼!”他开始着手准备。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1:02

  一串不歇的电话铃声把累的半死的孟胜蓝从噩梦里惊醒,在睡着的这几个小时,她一直睡不安稳,梦里老出现唐丽君和小雨哭泣着向她伸手的样子。她一把拿起床头的手机,
  “喂,小蓝,我是表姐啊!”

  她的怒气一下消失了,不由的呻吟道:“老姐啊,几点了,你还打电话来?我可是三天都没合过眼了啊!”

  “呵呵,现在还不到12点啊,谁知道你这个夜猫子今天这么早睡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先睡吧,明天我再电话你,好梦。”

  不等她说话,那边杜若兰就挂断了,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撂,真想倒头再睡,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催她:“到医院去,去看看那可怜的母女。”她一跃而起。

  病房里,方羽在沙发上面对着虚掩的门独坐,原本扎在脑后的长发披散着,一身宽松的黑绸衣隐在幽幽的门灯影里,仿佛一个石头人。身后,唐丽君母女睡在一张床上,两扇窗户紧闭。一股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流在房间里盘旋。他,似乎在等什么。

  子时正,医院的走廊里传出阵阵怪异的声浪,空空蒙蒙宛若来自九幽,温度急剧下降。值班的医生对护士说:“小张,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就在两人侧耳的空里,声浪已经控制住了他们的六识,面带着白痴般的微笑,他们进入离奇的梦乡。紧接着整个楼陷入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

  就在声浪刚起的时候,方羽房间的门灯忽然自熄,病房里神秘的气流运转加剧,房门无风自开,暗影里方羽已经站起,两眼发出宝石般的精光,在暗夜里灼灼生辉。怪异的声浪转盛,来自九幽地狱的万千魔音杂着阴风和两点绿芒一起往敞开的门涌来,一近门口,阴风绿芒和房内的气流相撞,发出闷雷般的轻鸣,震的整个楼发颤,阴风绿芒大盛,灰雾弥漫门口劲气急旋。

  方羽清朗的声音在暗影里响起:“两位应该知难而退了,走了以后再不要来好吗?在下为这可怜的母女请命,好吗?”

  “小子,你休想,惹了咱们黑巫,不让你们形神皆灭,我们决不放手。裂!”一把邪恶的让人讨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方羽眼神一变:“也好!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这正是自然的道理。破!”话音刚落,身影化为一团轻雾,扑入阴风。轻雾阴风暴涨但无法侵入房间,转眼退入走廊。走廊里雾影急旋阴风肆意,迷乱中鬼哭狼嚎的声音四起,纠缠片刻,两声长长的残嚎响起,一点绿芒一爆即灭,另一点绿芒如飞坠的流星一闪即逝,光影黯淡,摇摇欲坠。霎时间,走廊里雾收风敛,只是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整个楼里也刹时灯火通明,方羽面色略见苍白,汗透肩背的站在走廊里,双目神光依旧。长出了一口气:“黑巫祖师,我等你。”声音里有强大的自信。

  依旧在城北的密室里,黑巫祖师盘坐在供邪神的神台上,面前的法坛后,两个弟子也盘坐在那里。他身后,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神色不安的站在那里,不安的看这两个宛若死人的黑巫,刚刚,他俩用元神炼魂术去医院消灭祸根,短短十几分钟,在陶大伟的心里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忽然,面前的两个黑巫动了一下,左边那个很少说话的黑巫眼耳鼻七窍里同时污血狂涌,坐在神台上的黑巫祖师发出一声悲鸣,大袖一挥,一个光球飞出,包住黑巫流血的身体,而身体在一声轻爆里裂为碎片,无数血肉就在光球里横飞,却没有一点溅出,转眼光球和着血肉落地而消失无踪,那里只空留了一个变的乌黑的锦垫。就在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的惊呼还没落地之时,右边那个从来了后一直和他们打交道的黑巫也是一声闷哼,七窍出现血痕,幸运的是勉强睁开了双眼:“师尊,弟子无能,现在要魂飞魄散,只求师尊垂怜,不要让弟子成为无主的孤魂。”匍匐在地上,边说话边吐血。“巴痕,你放心去吧,师尊会给你的元神找个好家的,等师尊收拾了那个妖孽后,不久你们三个师兄弟还会是我黑巫的好弟子。”“谢师尊。那个小子给弟子的传音,想必师尊也知道了吧?”“知道了你放心去吧。”黑巫祖师一直犹如枯木般的老脸上居然也有一丝悲哀。“尘归尘,土归土,师尊保重,弟子先去了。”话音一落,地上的黑巫巴痕全身一颤,气散魂消,瘫倒在地上。尸体化为一道青虹一闪即逝,坐垫上只留下一个指环。

  陶大伟被眼前一连串的诡异情景弄的目瞪口呆,吓的全身发冷,面对着离开神台走来的黑巫祖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高足有190CM的黑巫祖师不含一点表情的死羊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吓的半死的两人,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看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陶公子,这里是不是有个江心洲?”语气一如以前的空空蒙蒙。

  陶大伟神魂归窍:“有,有,就在城西郊区的大江中间,是一个有四五亩的芦苇洲,很偏僻的,祖师怎么知道那里?”

  “马家的护法人约我今晚丑时末在那里决斗。”黑巫祖师的死羊眼里漏出一丝残忍的快意和兴奋。

  “啊?祖师,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咱们就到这里结束这件事?您的损失我来负责拿钱赔,1000万你看怎么样?这样您也不用去和人拼命了。”说着说着陶大伟结结巴巴的话流畅了起来,他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拿钱摆不平的事情,前面请他徒弟对付马家也不过说好100万而已。

  “对啊对啊,陶总也是为您老好,1000万啊,祖师,不如就这么算了。”西服青年也忙在一边敲边鼓,他委实对这些邪门人物害怕了也失望了,连着死了三个人都没什么进展,再闹下去,万一那个不知名的护法人也来找他们黑一下,那不就全完了吗?

  黑巫祖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一股酷寒的气流从他身上发出,紧紧的裹住面前的两人,两人身上的寒毛倒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恨不得晕过去,不要面对这种噩梦般的恐惧。偏偏神志清楚无比,就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老夫不会多要你一分钱,但老夫现在要把你们的魂魄和老夫连在一起,今晚老夫胜,你们活,老夫败,你们死,这世上要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有钱或是有权,都是一样。念在你是黑巫的雇主,现在老夫就饶你们拿钱侮辱老夫的行为,不然老夫让你们生生世世下地狱永不超生。现在给我滚出去。”两人随着黑巫祖师的话音落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逸出,全身一凉,恢复行动能力,狼狈的溜出密室。

  病房里,方羽面对有惊容的孟胜蓝默默无语,他不想回答她刚连珠炮般问题里的任何一个,他知道孟胜蓝在走道里被那道逸走的绿芒阴风撞了个跟头,而她职业的敏感又让她有所怀疑。但事至如今,他还能给她说些什么?他相信就算告诉她他已经从刚才的那场接触里洞悉了整个血案的原委和对方的来历,她和她代表的势力一样无法面对这些玄秘莫测的局面,更何况无凭无椐,想动陶家谈何容易。另外知道原委后,他对人性和权势的厌恶更深更重,他宁愿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存弱亡,这本来就是自然之道。

  等孟胜蓝稍微平静下来后,方羽笑了笑:“孟队长,你刚问的我都不是很清楚,你来的正好,帮个忙好吗?”

  “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本来我想陪她们到天亮的,结果我忽然有急事,需要马上去办,能不能麻烦你看着她们一点?我知道你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一下,我怕她们还会有危险,你看行吗?”

  “还会有危险?你指什么?”孟胜蓝心里疑云大起,警觉的问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1:05

 方羽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我可能明天早上回来,也可能不会来了,我要是不回来,等丽君醒了,你告诉她要坚强些,老天不会帮弱者的。孟队长再见了。”说完也不理孟胜蓝的追问出门走了。

 等门合上,方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孟胜蓝越想越觉得不对,方羽今晚的口气和神态一点都不象前几天那么平和,最后的话里到有问题!“不对,真有问题!”她掏出手机一面叫人来医院看护,一面快步追下楼去。追到住院部门口,方羽已经不见踪影,她赶忙跑回去开车追了出去。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依山而建,只有一条来的路。她开车追出十分种后,已经到了进入交通要道的十字,夜色里还是不见方羽的影子。

 密室外,陶大伟和西装青年焦躁的来回走着,神情沮丧的陶大伟不时的看着表,已经三点差一刻了,密室里的黑巫祖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难道这老家伙不去了?只要能躲过今晚,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威胁我……我不相信你能躲过子弹,哼!”他心里暗暗嘀咕着,转头给跟在身后的西服青年一打手势,让他去密室看看。西服青年犹豫了一下,抵不过他凶狠的目光,趔趄着推开密室门,探头一看,惊叫到:“啊?里面没有人!”

    月近中天,月色清凉如水,冷冷的清辉洒在宽阔的江面上,水声滔滔,大江宛若一条银丝带,蜿蜒着伸向天的那一头,水中央,江心洲象一个巨兽般盘踞在那里,将江水一分为二。洲上怪石堆里杂树芦苇密布,迎着江风摇曳,暗影重重里,显得分外安逸。

    丑时末三点整,一阵猛烈的江风吹过,月影一暗即现,江心洲的怪石滩上多了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相距十丈对面而立。一身黑绸衣的方羽仔细打量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对手:一身雪白的衣服似乎裹在一根瘦竹竿上,身材削瘦修长,一头短短的白发,惨白的面皮上看不到皱纹,高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最引人注意的是宽广饱满的额头和雪白的一字眉下神秘莫测的山羊眼。整个人仿佛生在怪石上,和身边的黑暗融为一体,负手而立,也一瞬不瞬的看着方羽。江风虽大,却不能拂起他的一点衣角。

    黑巫祖师从三个弟子的失败里早就知道了对方了得,没想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面色温和身长玉立的少年,看红润健康的面色和一头自然披散在肩上乌黑的长发,最多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但对方仿佛和周围月光江水天地合为一体的身影和气势已然告诉他对方的不凡,还有那双似乎包含天地间勃勃生机和活力、玉样温润自在的眼睛,也让他明白今天一定是双方不死不休的结局。

    相对片刻,黑巫祖师空空蒙蒙宛若来自九幽的声音在江心洲上响起:“老夫黑巫门第三十六代传人巫源,你就是马家的护法人?”

    “在下小镇方羽,一个无门无派天地间的闲人,是马家的朋友。”

    “好一个闲人,你是老夫百多年来见到的唯一配与老夫一战的方家,所以老夫以白衣相见,以示尊敬。今天你我只可有一人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后话要说?”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我没有什么后话,你呢?”

    “老夫要是败了,你会知道的。多说无益,请!”

    请字落地,黑巫祖师双目骤然亮起口中发出惊涛骇浪般的呼啸,天空忽然乌云滚滚直逼明月,江心洲里阴风四起,他身边怪石堆里杂树芦苇随着他的啸声迅速枯萎倒地,枯槁的圈子飞速的扩大,似乎有一支看不见的死亡之手在开辟战场。江面上不少小鱼跃起跌落在水面,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就在老黑巫啸声刚起的同时,方羽口中也发出龙吟般的长啸,啸声清越平和,直上九霄。所站的这边风轻月明万里无云,芦苇杂树生机勃勃,江面上群鱼戏水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观。两种力场在江心洲中心交会,不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站在怪石上的两人同样负手而立仰天长啸,浑身散出阵阵轻雾。方羽长发飞扬黑巫衣袂飘荡。纠缠在一起的啸声此起彼伏,始终分不出高低。

    就在此时老黑巫口中啸声不停,双手在胸前幻出无数法诀,全身慢慢隐没幻化成一团黑雾裹着的绿影迅速扩大,充斥他占领的整个空间,方羽啸声越发的高亢,身形一矮,站立出八步生风,一道红光电射入黑雾绿影。绿影一涨,黑雾整个笼罩小洲,天空中,乌云遮月,江面上尺长的鱼漂起无数。

    再说孟胜蓝,驱车至十字路口后,不见方羽的人影,觉得大是奇怪,他没有道理走的比车还快啊,正在寻思间,她叫来看护唐丽君母女的人到了,简单一吩咐后,她决定还是去找找方羽,总之这个方羽今晚让她觉得很不放心。

    从方羽住的旅馆出来后,孟胜蓝又打电话到医院,医院里一切正常,方羽也没回去,她心里一急,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这么晚他会上哪儿去呢?根据她以前调查的资料,方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熟的朋友和地方啊。

    她心里一急,就一边开车一边拿出电话:“喂,表姐吗?睡了吗?”

    “是你这丫头啊,你不是睡觉了吗?怎么又半夜跑来扰我的清梦啊?是不是要报复我?”

    听着表姐略带睡意的玩笑,孟胜蓝急了:“你还开玩笑,方羽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杜若兰一下精神了,在电话里急急问道。

    “是……然后他就不见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他,我怕他有什么意外啊!”

    “哦,是这么回事啊,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回去睡吧。”听完她讲的经过,她发现表姐意外的松弛了下来。

    江心洲里雾气纵横光电激射,早已没有了人的形影,红光绿芒越纠缠越盛,漫天劲气里杂树芦苇怪石四面抛飞,附近江面上浊浪排空,天地一片混乱。剧烈的声光怪象惊醒了住在附近的居民,渐渐围在江边的人们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异象,没有人敢靠近江边十丈以内,就是如此,站在前面的人也被激荡的江水溅的大湿。

    远远的高地上,驱车赶来窥探的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站在奔驰车顶上远眺,通过50倍的望远镜看到红光绿芒激光般电射、所过处寸草不存、怪石横飞的现象,身子一晃,陶大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这……他们还是人吗?”他喃喃的问站在边上同样面无人色的西服青年。

    正在路上对表姐含含糊糊让她不要为方羽担心而又不说理由的态度不满意而追问不停的孟胜蓝被车上的紧急呼叫打断了,是江心洲派出所的紧急求援报告,说有居民报案,江心洲发生异变,他们到了现场后发现那里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确实异常,已经有不少迷信比较深的市民在那里传说是江神在发怒了。

    现在江边人越围越多,情况严重,请求市局援助。她一听大急,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声回头再联系,就挂断了和表姐的电话,在挂断的一刹她仿佛听到表姐轻笑了两声,一丝疑云掠过心头。一面通过呼叫器下达一连串的指令,一面掉转车头拉响警笛,车子箭一般的往江心洲方向飞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1:06

江心洲上,两人击天裂地的互拼此时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两种不同源流但同样渊源流长的古老秘术在这两个修为深厚的人之间展开了较量,范围早就超出了一般的精气神的范畴,是代表生与死两种不同信仰的真正较量。所以一开始不久,两人的元神就开始了面对面的比拼,看谁对先天秘境探究的更深远些。就在大批的警车呼啸着来到江边的时候,雾影里红光绿芒正面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整个江心洲炸裂,尘石横飞。大地在颤抖,江面上一圈圈水幕高高的冲天而起,江边许多人被震倒在地上,很多警车的玻璃也在巨响中炸裂,整个城市都在巨响里苏醒。本来聚成一团的绿芒在巨响中一爆,发出耀眼的光华,然后宛若烟花般散落不见。一点红影也在混乱中,用肉眼难辩的奇速一闪而逝。高地上远远站在车顶上眺望的陶大伟和西服青年也在巨响发出的时候怪异的高高抛起十几米,身体还在夜空中就裂成碎片,血肉横飞的随风落地。等人们从惊慌失措里爬起时,惊讶的发现一直陪伴了他们祖祖辈辈不知多少年的的江心洲已经在江心中消失,分流的大江合而为一,江水滔滔,缓缓而进,天上明月高悬,江风徐徐,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医院里,就在病房中熟睡的唐丽君母女和在一边打盹的两位便衣被巨响惊醒而面面相窥、以为地震了的时候,走廊里灯影一暗,浑身被汗湿透的方羽幻现在门口,脸色灰白,精疲力尽的模样看起来仿佛老了许多,两眼无神,全身在微微发抖。长长的深吸了几口气,双眼一闭,全身汗影徐收,湿透的黑绸衣也在几呼的时间里干透,面色上出现些微的红润,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睁开依旧残留着疲倦的双眼,刚想伸手推门,忽然鼻子一抽,抬起胳膊闻了一下身上,全是汗味,还隐隐有些焦臭味。摇头苦笑了一下,略略一辨方向,左手往医院花园方向一抓,一股清幽的花香萦绕全身。微微一笑,他推门而入。花园里许多含苞待放的花蕾忽然展颜怒放,清香满园。

    二十天后,重新整理装修完毕,恢复清幽豪华气派的马家豪宅的书房里,基本恢复俏丽原样的唐丽君一身淡白色旗袍,脸上些微的化了淡装,心不在焉的逗着沙发上玩耍的小雨,焦急的等着要来的方羽。在这二十天里,全靠方羽里外不辞辛苦的奔忙,马家的后事,家里的装修,马德良的公司,还有那个庞大的地皮合同一切终于走向正规,以前她从来没有发现方羽有这么多出色的能力。就在一切都恢复起色,而她也开始习惯依靠方羽的存在时,方羽居然提出要离开了。这似乎让她挨了一闷棍,震撼的程度不下于前面家里巨变的打击。她似乎觉得自己刚从无底深渊里爬出来,又被方羽无情的推了下去。家里的哥嫂和一些公司里忠于马家的老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一面纷纷挽留方羽,还一面或明或暗的提议她要不计代价的留住方羽,而公司里马家旁系的亲属和一些心怀叵测的大股东听到刚刚把他们收拾安稳的方羽要走,又在那里蠢蠢欲动。这一切,使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要在方羽来告别的时候和方羽摊牌。看着手上的腕表,还有一分钟就到了方羽约定的时间,她急急的跳起来,最后一次对镜检查自己的打扮,镜子里那个面色红润、俏脸幽娴中含着艳丽的少妇模样让她小鹿般乱撞的心安稳了不少,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凄凉。

    听着唐丽君开始断续后来流利起来的表白,方羽含笑的眼睛从怀里被他逗的咯咯直笑的小雨天使般的面容上离开,定定的看着面前勇敢面对他眼神的丽人,笑容转淡。唐丽君的心随着他的面色下沉。忽然,明朗而久违了的笑容在方羽脸上重现,唐丽君惊喜的发现以前那个大孩子般熟悉的方羽又出现在面前。方羽站起身笑着往她走来,她勉力压住心头涌起的巨大的幸福感,微笑着站起,闭上眼,准备迎接拥抱。方羽熟悉清朗的气味就在面前,脸上有被人巡视的灼热感,她知道方羽就在面前盯着她看,她心里敢和任何人打赌,方羽的双唇离她绝对不到三寸,一股红潮涌上双颊,丰润灼热的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错乱,丰满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她心里在狂喊:“来吧,我的爱人”一双温暖的大手捧住了她滚烫的双颊,她微微的呻吟一声,全身一软,就往心目中的坚强怀抱靠去。

    双手一紧,阻住了她的依靠,她不解的睁开迷蒙的星眸,映入眼帘的是方羽百般怜爱不舍和微带凄然的双眸,她心里一沉,全身的温度迅速降低,两行清泪无声的滚下面颊,她知道她已经永远失去面前这个正强忍住眼泪的男人,一切就在她当初选择的时候被他在心里埋葬了,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挽回。这一次他来,只不过是在还他心里的情债。她绝望的闭上眼,一任泪流满面。方羽冰凉的双唇在她同样冰凉的额头轻轻一吻,两颗泪珠也在离开的时候落在她的泪里。失去支持的她闭着眼强支持着早已僵硬的身体和冰冷的心一直往下沉,门轻轻一合,方羽的脚步声远去,她随着小雨仿佛预知什么般的大哭声缓缓软倒在地,书桌上,留着方羽的信和一叠公司计划和资料。

    黯然神伤中,方羽还有点心里去了块石头的轻松,茫茫然然里,在机场,他被专门来等他的孟胜蓝找到。有点轻愁的叹了口气,孟胜蓝专注的盯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从遇到他开始,他就让她有一直把握不住他是哪类人的感觉存在,沉默,内敛,和貌似的平和,但她女性的直觉和专业的经验不时的提醒她,他不似表面那样平凡。特别是在她不断的逼表姐老实交代后,表姐含糊的说他有些很特别的能力,以及表姐在听完江心洲奇变后,若有所指的让她注意方羽后,这二十天来,她不断的接近和调查方羽,而问到这些时方羽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使她的自信大受打击,另一面,方羽在处理马家内外事情的果断和精明也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朵,本市的上层都一致认为方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很可能就是在马德良和陶大伟离奇死亡后本市商界最耀眼的青年明星,而就在她和众人都以为方羽当然的成为马家庞大财产的所有者时,却传来方羽要走的消息。在佩服表姐的判断正确的同时,她心里忽然有了再见方羽一面的冲动,在查询了航班后,她驱车直奔机场而来,终于在机场截住了方羽,却发现面对含笑的方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队长,谢谢你来送我,这些天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抛开了情愁后的方羽迅速的精神起来,含笑望着因为马家血案和江心洲离弃消失而清减了不少的警界之花,他知道她承受了不少压力,而通过近来的多次接触,也渐渐体会到她强者背后柔软的一面,因此心里早就把她当成朋友了,现在即将远离,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里也有些温情的东西在涌动。

    “没什么的,你这就回家吗?”

    “不,我还要去各地游历一番,不这么快回去的。”

    “哦,这样啊……”正说着,孟胜蓝眉头一皱,左手护上心口。

    “哦?胃痛是吗?”

    “是啊,老毛病,已经快三年了,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孟胜蓝揉了揉,苦笑着说。

    方羽往机场的吧台一招手:“小姐,来杯清水。”接过小姐送来的水杯,方羽握在手里摇了摇,递过去:“喝了它,以后自己再注意按时饮食,胃就不会痛了。”

    孟胜蓝有点好笑的接过凉凉的水,看了看杯子里,又看了看方羽,不忍拒绝方羽认真含笑的好意,端起杯子,闭着眼一饮而尽。水一进胃,没有想象中以往被凉水一激就更痛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清凉的感觉刹时游走在五脏六腑,身上一激灵,全身的毛孔里仿佛有凉气逸出,紧接着胃里一热,疼痛立止。她有些惊奇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方羽已经通过安全门的背影和乌黑的长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1:27

外章之传承

    轻轻的暗叹的了一声,方羽把视线投向车窗外。

    此刻,他离开家已经有五个月,离开唐丽君母女,也已经有了三个月之久。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在南方的碧水柔绿前变的仿佛很遥远,而了结了情结的心境更如朗朗青天,空空荡荡不滞一物,完全融合在漫无目的游历所看到山水之间,直到近来。近来,时常有一种淡淡的思念在不经意间掠过自己空灵的心境,当最初看到一如现在这般绿色的欣喜被现在心底里时常的比较所代替时,方羽知道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窗外的公路两边,还是成片成片的绿色,放眼远眺,绿色依然漫山漫野,处处可见。就是间或遇到的河流,不管大小,也绿的让人发腻,一切的一切一点都不若自己熟悉的北方那般裸露和原始,更缺乏一种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雄浑和粗犷。

    尽管得到天心灯以来,心灵柔和平静到一种难以诉说的境地,但骨子里,自小种下的意识却怎么都无法让他更进一步的融合到这里相对柔弱的绿色里,就连同样赫赫有名的大江,都让他有种过于柔弱的感觉,尽管大江的水面要比大河宽阔的多,也壮观的多,但他却更喜欢大河的汹涌和浩荡中蕴藏着的那种活力和生机,那里面有一种原始的真实!起码,他是这么觉得。

    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快和叹息的是车上刚刚上演的一幕,但身为外乡人,他不想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和别人发生争执,所以只好把头扭向窗外,同时调整呼吸把听觉关闭,努力的让心内的不快尽快的散落到过往微弱的风里,有些事,并不是有异能就可以处理的,在转过头的瞬间,他心底里再一次掠过这个明悟。

    刚刚人满为患的车上又上来了一个人,使本来就拥挤不堪的车上显得更是拥挤,闷热的天气更让人觉得车厢里憋闷,可是没办法,车依旧在公路上走走停停,尽可能的塞上任何可拉的人,到这会,方羽才知道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南方和北方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显然,车上的本地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大多都面无表情的打着瞌睡,而走道里站着的人也自觉的不停往后挪着,并没有谁发出怨言。

    不来不很舒适,但也算平静的气氛就被刚上车的那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打破,自他一上车,嘴里就不停的大声咒骂着天气的炎热和车厢的拥挤,同时也不停的抹着黑胖的头脸上不断涌出的汗水,一边不时费力的从人群中探着脑袋张望着车厢里的座位情况,一点都不顾忌身边的人对他的粗口和叫嚷的厌烦。

    开初听着他的叫嚷和看着他四处探视的眼睛,方羽只是暗摇头,就在刚要转移开视线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干部模样的中年人黑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那不是老蔫吗?怎么你也去县城了啊?正好,快,快,让个座位让我坐坐,这么站着累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拨开身边站着人,往车厢里面走来。

    方羽顺着他说话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一个六十多岁花白着头发的人,无奈的强笑着从车厢的中间靠边的座位上慢慢站起:“原来是刁书记啊,你怎么今天也来赶这班车了?快过来坐,刚才没看到你,真是…”

    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那干部拨到一边了,一屁股做到刚腾出的座位上,顺手把提着的包挂在前面椅背上,然后肥硕的身子又往里把身边的一个看上去面色很是惨白的女人的挤了挤,这才仰靠到椅背上舒坦的伸展了一下双腿,眯着眼,爱理不理的回话了:“今天齐村的村长请客,喝的多了点,误了来接的车,真他妈的困,我先睡一会,老蔫你帮我看着点包,到了喊我一声。”说完,就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方羽不是很了解的视线落到那个叫老蔫的人身上,看到的是黑瘦干枯的脸上一脸纵愁苦的皱纹和一双茫茫然的近乎无神的眼珠,以及刹那间掠过的一丝羞辱和不甘,但瞬间就被很是恭顺的神态所代替:“好的,好的,你尽管睡,我看着就是,看着就是…”,裹在灰兰色土布短褂里的瘦长身子佝偻着努力的连连点着头,然后伸出爬满累累青筋的手,抓住车厢里的扶手,认命了一般的低下头,仿佛没听到周围车里人不满和诧异的窃窃私语。

    这也是一种人生!怀着已经变的有些复杂的心情,方羽把视线投向车窗外。这世上这类事情随时随地的都发生着,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才是,只好不去多想。

    几滴汁液忽然落在了他抓着扶手的手上,他一楞,随着双耳里一声轻响,心神从窗外的世界里拉回,顿时,感受到了车厢里喧嚣的声音和开锅了一样热闹的景象。

    靠前面些,先是几声尖叫,紧接着是一阵喝骂声,一个衣着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涨红着脸,一边抹着头脸上的汁液,一边站起身来怒骂着:“你这人怎么会事?长眼睛没?怎么喝饮料的?会不会喝,不会喝就别喝,一个土包子装什么时髦啊?弄的人家满身都是,快说怎么办?我要你赔!”一边骂,一边心疼的抹着衣服上的汁液。

    周围别的人不满的嚷嚷被她一个人的声音压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怯生生的喝骂的空里连连响起:“大姐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姐,我没喝过这东西,是别人给的,因为口渴,想喝一口,可怎么都打不开,只好硬拉,结果它就溅出来了,大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没钱赔…呜呜呜”说着说着哭开了

    听到这熟悉的北方口音,方羽一震,半站起身让眼光穿过前面簇拥着的人群缝隙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就见一个打扮很是怪异的大约十八九年纪的年轻女孩傻傻的半跪在坐椅上无助的哭着,一身已经几乎很难再在街上看到的洗的开始发白的黄棉军装象个大褂一样的裹住她纤弱的身子,赤裸的脚上穿着一双不和时宜的黄胶鞋,剪的过分短了的头发凌乱的扎在头上,脸色有些异乎寻常的白,还算端正的脸上有一种象小孩一样的恐惧和茫然,呆呆的就在那里哭着,手里还捏着一个饮料的拉环,但看不到饮料。

    方羽眉头一皱,怎么看着这姑娘好象神经有点问题啊,刚要出声,那被溅到的女人又骂开了:“我管你有钱没钱,反正弄脏了我的衣服就要赔,这可是我新买的名牌,我不管,就要你赔!”

    那个哭着的女孩哭的更厉害了:“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了,连车票都是别人可怜给卖的,饮料也是人家给的,我没钱啊,呜呜呜”

    就在这时,车上坐在哭的姑娘后面的一个看上去大约30岁左右的女人说话了:“我说大妹子,衣服脏了还可以洗呀,干吗一定要人赔呢,我看这小姑娘傻傻的也怪可怜,你就原谅她吧。”

    这话一说,车厢里一扁赞同声,都纷纷开口劝那脏了衣服的姑娘:“就是,姑娘,你就原谅她吧,瞧着怪可怜的,看样子真有点傻啊,这么热的天穿成这样,看来脑子是有点问题…”

    那哭着的女孩听到别人说她脑子有些问题,一下就不哭,大声的分辨倒:“人家不是傻子,人家不是傻子…” 那脏了衣服的女郎一看:“好象真的脑子有问题,算我倒霉,真是晦气。”说着说着就坐了回去,站起的人也都纷纷开始坐下。

    方羽也松了口气,刚坐下,就又听到那个帮傻女孩说话的妇女举着手里刚从地板上检起的饮料筒,另一手拉着那女孩手发出了一声惊叫:“呀,中了5万的头奖,姑娘你好福气啊”声音一落,车厢里顿时乱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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