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05:17
第十一章 法医的痛苦
明辉直接飞奔出去,我也不敢再在停尸房中久待,刚才的情况想想还觉得很害怕。无论是什么原因让我产生这种幻觉,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看到的那张脸绝对没有错,那是我的脸。也是头一次,我对这件事忽然有了退缩的念头,不想 再调查不想再管,总觉得调查到最后可能会查出来我并不想知道的结果。
从停尸房出来,我一步一挪地向法医室移去。当对一件事情产生逃避心理的时候,也许就会像我这样呈现出这么一种慵懒的可有可无的状态。要是有来之前那种高涨的热情,估计这一路我会跑着过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无论多么慢,可是终归是在前进。慢慢的接近法医室,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边传出来激烈的争吵声,听得出来是刚才的刘法医,还有尚宇。虽然说偷听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美德,但是如果别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可以把房盖掀翻,那么听听也无妨。于是我没有敲门,就打算这么在外面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她去办,怎么说都不可以。”尚宇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而且是很大的关系,说不定也只有她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慈祥的刘法医的声音,可是这时他的语气不再平和,反而带着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决定什么?您别忘了当初深谙道术的肖飞都没能解决问题,同时也难逃厄运。”尚宇的声音很低沉,悲痛之情寓于其中。
“那是当时太疏忽了。这次我的感觉很强烈,我感觉这件事情也该水落石出了。”
“这件事情不能怪叔叔,当时也是我自己太疏忽了,我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又冒出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凶手太强大了。”接着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和这次的案子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件案子他们很早之前就知道,就在调查,还有人为此牺牲了。正好趁现在他们沉默的时候进去,不然的话就摆明了自己在偷听,太尴尬了。所以这时候我敲门直接进去,尚宇赶到门边正好要给我开门。
“于陌,怎么过来了?”尚宇看起来有点不太自然。
“明辉有事情先走了,我进来找法医叔叔问点事情。”一边说着我一边打量着屋内,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刚才第三个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空中没有任何灵魂的影子,不过那种气息倒是很重。
“呵呵,小姑娘来找老头子了?好啊!快到里边坐。”法医叔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刘医生,那我先走了。”尚宇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法医叔叔,接着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尚宇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太高兴。”
“别管他,年轻人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情绪低落。还是咱们好好谈谈,”法医叔叔说着把身上的一个帆布袋子拿下来放到了桌子里,很特别的袋子。 “说说吧,看得怎么样了?”
“正要问您呢,安静怎么完全不像是个死人,好像只是在熟睡,还有就是他手中的玫瑰花呢?”我这么问的时候,法医叔叔只是笑呵呵地盯着我,笑容中充满着赞许?或者是别有深意?
“看得挺仔细的啊!”说着法医叔叔拿起旁边的茶喝了起来,只是喝茶,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好像在品尝着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再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忽然听他低低地说,“我在这做法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我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拿着我的手术刀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具尸体,又为多少不明的死者伸过冤,但是,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为这一类死者伸冤报仇。”说着他抬起头来忧郁地望着我,好像在看着我,又好像不是,“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我每年都会看到抬进来七具身体,七个20来岁的小女孩,花般的少女。但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我的专业能力有多么强,我都查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我曾经以为没有我查不出来的死亡原因,但是这些女孩的死亡原因我真的查不出来。花样年华的少女就都这么不知名的死去,而我身为法医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你能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滋味吗?”法医叔叔以一种痛苦的眼神望着我,脸上更多的是绝望。
“我可以想象得到。”
“不,你想象不到我的痛苦。其实不知道死亡原因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至亲的人死在你面前,可是你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死了?而你的手术刀还要割过她的皮肤。割着她的皮肤就像是正在割着我自己的心啊!”法医爷爷这个时候不光是痛苦的表情了,而是眼角含着泪。
“叔叔,你别激动!”我实在是不善于劝人,只会说这么一句,结果被我这么一说,刘法医更是激动,拉着我的胳膊放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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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18
第十二章 刘 叶
以前小时候总认为自己的棒棒糖被抢了,夺不回来,或者是考试不及格被妈妈打了,这都是极大的痛苦,好像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殊不知,这些和现在这种痛苦比起来哪还叫作什么痛苦,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花一样的女儿离开自己,并且自己又亲手把她完整的身体割的血肉粼粼,但是七年了,却不知道她为何就死了。我想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痛苦。我猜到了刘法医所要说的亲人一定就是他的女儿。
大概是太激动了,刘法医拉着我的胳膊大哭不止,可怜的白衬衫上刚才是沾染了血迹,现在又湿掉一大片。虽然自己看不清楚具体成了什么德行,但是感觉上一定是很落迫。刘法医好像哭了一个世纪之久,才终于停止了哭声,抬起头来不自然地冲我笑笑,“我也还年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情绪低落了。我先去洗洗脸。” 说着向洗手间走去。我则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这间屋子的布局,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可是刚才的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人去哪了呢?还是我自己听错了?我是说什么都想不通。
“小丫头想什么呢?”法医叔叔忽然站到了我面前。
“您吓死我了!”实在是人吓死人会吓死人,这人走路不带声音的。
“想当初有一段时间,我女儿也经常像你这副表情,想着心事,我就经常不经意地吓吓她。”法医叔叔好像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您的女儿就得胆子大才行啊,不然会神经衰弱的。”
“呵呵,是啊!她的胆子就特别的大,毅力也特别的强,什么事情不彻底搞清楚就绝不罢休。”说着刘法医又现出那种痛苦的表情,“可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死了。”
“怎么死的?”我想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就是和安静一样,我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七年了,死了七年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已经七年了?”
“七年了。七年来我一直在找问题的答案,想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说什么都找不到。”刘法医说着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她叫刘叶,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和你一个系中文系。那一年我记得她刚刚上大学,朝气蓬勃,每天都要拉着我说好多学校里边的新鲜事。说她的教授怎么怎么样,说她的同学有多么好,有的又是多么坏,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毫无烦恼的小精灵,回归到了山野深处,任其翱翔驰骋。但是好景不长,到她大二的时候,学校里就相继出现了这种情况,每七天都要死一个花季少女,一定要死足七个。刘叶因为是我的女儿,胆子也是非常的大,对一些事情也有一抓到底的心理,于是她大部分时间不再回家就只是留在学校里,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她还经常把一些调查结果跟我说说,让我帮助分析分析。就因为这样,她成了第七个替罪羊,中文系的牺牲者,那一年死的最后一个。”法医叔叔声音又开始带着哭声。
“刘叶姐姐好样的,叔叔别伤心了,您应该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早就伤心过了头了,现在要好得多了,唉!”
“丫头,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失败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明知道有危险,却没能及时阻止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叔叔,不要太懊悔了,刘叶姐姐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她希望您能够快乐才对。”
“她如果能够回来看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现在真的是有点糊涂了,什么叫做能够回来看看?难道是说让刘叶复活?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她一定舍不得您。”
“丫头,好多事情你还不了解,不知道。我所谓回来看看,并不是要她复活,而是希望她的灵魂回来探望我一下也好,让我在梦中见她一面也好。你知道吗?我连她的灵魂都找不到,感应不到。”
“灵魂?您找不到?”我有点不太明白了,难道刘法医具有天生的可以感应灵魂的能力?
“你相信人有灵魂吗?”我郑重的点点头,看到了那么多鬼,我不相信都不行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对好多东西都嗤之以鼻,一些东西更是被你们贬得一无是处,认为自己没看到的就是不存在。这叫什么?绝对的唯物主义,太绝对了。”刘法医好像对现在的这些说法不屑一顾,认为好多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相信,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灵魂还是人之所以为这个人的根本。你知道吗?其实在刘叶死之前,我就意识到她变了,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又是这种说法,不再是自己了,按照刘法医的说法,刘叶的灵魂不再是她自己的灵魂了,那么换成了什么的灵魂呢。“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她确实不再是刘叶了。我的刘叶是一个活泼开朗,乐于助人,胆子大毅力强的人,但是那段时间她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有事情不再和我商量,有时间的时候也总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刘法医说着转过头来盯着我,“我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谈话声,争吵声,我不清楚小叶是在和谁争吵,屋子里一直就只有她一个人。我一度以为她是由于学校中忽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她又急于想弄清楚,导致压力过大,可能有点人格分裂,所以我带着她去看最好的医生,而这个时候她又变得正常不过。我疏忽了,我认为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我又忙着调查这件案子,每天都呆在解剖室里,结果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刘叶就这么忽然之间离我而去了,没有伤口,没有流血,没有骨折,什么都没有,一个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很健康的人就这么死了。和前六个一样,一模一样。”刘法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像生怕一停下就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您是说刘叶死的时候和前六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她是第七个。 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只有一点不太相同。”
“哪一点不太相同?”
“时间。”
“时间?您是说死亡的时间不太相同?”
“对,死亡的时间不太相同。其它六个都是每隔七天死一个,但是刘叶不是,她是在第六个死去之后十天才死的,至于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规律是七天,我的理解是我的小叶的灵魂的抗争能力非常强,所以才会是十天。”刘法医这时的神情是痛苦中溢现出一点点骄傲。
“您是说。刘叶姐姐的毅力抗争能力比较强,所以斗争的时间比较长,和某些未知的东西在斗争?”目前我也只能理解到这个水平上了。
“对,而且小叶和别人的不同就是她并不是毫无痛苦地死去的,她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为此我亲手把她又解剖了,想了解她传达给我的信息。我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解剖啊!”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我想现在刘法医就是。
“您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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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18
第十三章 肖 飞
刘法医当真是痛苦之极,刚干的眼圈又红了。不知道他具体把我当成了什么,是像他们说的关键人物,还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一样在和我闲话家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好像总是在我的身上寻找着某个影子,也许是刘叶的影子。于是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我选择完全都送给刘法医,听他讲他的刘叶,听他讲他的刘叶如何的善解人意,听他讲他痛失女儿时的最深切的痛苦,听他讲他这几年的潜心跟踪,苦心寻觅。人老了,大概总是对过去的东西特别怀念,说起来也就特别的详细,不好听点就是罗嗦。结果下午这一段时间,光用来听刘法医追踪痛苦的过去了,对于事情的结果还有幕后主使我还是没有搞清楚。
“叔叔,那您到底查没查到什么具体的眉目。”估计我再不打断,刘法医连刘叶小时候不同时间吃几碗干饭都会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
“啊?我没说清楚吗?”刘法医也许到现在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关键。“瞧我这记性,人一老了,就总喜欢怀念以前,把正事都忘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就这么呆呆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算了,今天就到这吧,等我把自己的思路都整理好了再告诉你。”他的眼中是深深的不舍和无可奈何。
啊?这就完了。刚才不还说我是关键人物,好像要给我委以重任的吗?怎么一转脸就变了。
“您没有和我要说的了?”
“没有了。”刘法医无奈的摇着头。
“有,有,我有。叔叔快让我出去。”忽然房中传出了第三个声音,就是刚才的那个第三个人的声音。不过这时的语气却是焦急万分。
我诧异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左看看右看看。
“不要找了。”刘法医说着探手把刚才扔到柜子里奇怪的袋子拿出来,袋子还在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极欲挣脱出来。刘法医把袋子一解,只见有一道白光一闪,一个东西飞快地窜上了我的肩膀,毛茸茸地搔动着我的颈部神经。吓得我慌忙连跳了好几下想把他甩下去。我不敢碰它,我对有毛的东西有点过敏,我现在的脸一定胀得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刘法医倒是在旁边大笑了起来。“肖飞你快下来吧,看你把于陌吓的。哈哈哈。。。”
刘法医说完了,那个家伙才从我的肩膀上跳到了桌子上,冲我抱了抱拳。“在下肖飞,见到于小姐实在是高兴万分,一时忘形,还望见谅。”桌子上赫然立着的竟是一只纯白的白毛老鼠,此刻正两个前爪搭在一起冲我打着招呼。
“老鼠?”我诧异地叫出来,其实我想问的是“会说话的老鼠?”
“不要侮辱我,我是英勇无敌,智力超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见人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停!”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学来这么多成语。“总之就是一只老鼠。”
“不许再说。我是白鼠,不是老鼠。不要把我与那些生长在阴沟里,终日不见天日,不事劳作的废物灰鼠联系在一起比较。”白鼠说着紧紧握着自己的两个前爪,好像要抓狂。
“你顶多就是一只白色的老鼠,有什么区别。白鼠的用途?我想想啊。白鼠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用途,顶多就是实验室中待宰的羔羊,实验小白鼠嘛。切!!!”
“ 我和你拼了。”白鼠做势又要向我脖子上窜,要是让你再上来,我就爬着出去。于是现在我双脚移动,趁机就要向外跑。
“肖飞好了,别闹了,于陌都要被吓跑了。”
“她怕我,她怕我。。。好耶!”这个小东西竟然欢呼起来,在桌子上跳起了转圈舞。
被一只老鼠取笑,我真他妈的够丢人的,我不断地骂着自己。
“哈哈。。。”刘法医还只是笑,“你的反应就和当初刘叶的一样,她也怕老鼠。”那种恶心的东西谁不怕才怪呢,虽然是白色的稍微好一点,但也是老鼠。
“叔叔,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想让您高兴高兴。”白鼠在那边手舞足蹈大跳艳舞。
“于陌,这是肖飞。”
肖飞并不是一只白鼠,肖飞是一个人,一个现在算起来二十三四岁的人,一个好人。
肖飞,本校2000级化学系的高材生,当时在学校中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风云人物,因为他不只是一方面优秀,而是几乎所有方面都优秀,学习,体育,社交无一不精。在师范大学中,这种男生本来就是凤毛麟角,更不消说他还生带风趣幽默。但是这一切我都不感兴趣,唯一促使我带他回来的原因,是他和这件事有深刻关系,还有就是他的特殊身份,茅山派第九十五代传人,也正因为此他由令人艳羡的风云人物,变成了降妖伏魔的现代巫师。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怜的肖飞在只查出一点眉目的情况下,也终究难逃魔掌。毕竟还是道家中人,虽然身体毁了,但是元神还在,刘法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元神注入了自己家中养的这只小白鼠中。这些都是刘法医将他交给我的时候向我交代的,还告诉了我它的具体的抚养方法。最终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了我,还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帮手。
现在这只白鼠就静静地躺在我的书包中,大概是累了,一动不动。
“肖飞,出来透透气吧。”
“还是于陌美女好,在叔叔那我就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一说话,他就精神了,说着把脑袋探出了书包边缘。
“好长时间没有仔细看过繁华的马路了,也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喧闹的气息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吸了吸鼻子,老鼠作这个动作实在是有够滑稽。“同时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么多的美女了,呵呵。。。”一边说着自己还发出两声贼笑。做鬼了还这么色。幸亏是早亡了,不然说不定会伤害多少无辜少女的心呢。
“我看你是好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我对着从书包中伸出来的脑袋说到。一个这么小的东西,放在书包中,现在又伸出头来在此大发感慨,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于陌,遇见你我此生足矣。不光是美女,还是个才女,这么聪明。我还以为叔叔会把我送给一个只有脸蛋没有脑袋的花瓶呢,没想到这么幸运,遇到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绝世大美人,将来还肯定会发展成为一个英雄与侠义化身的现代穆桂英。”
“穆桂英?”
“对啊,就是穆桂英,我最喜欢穆桂英了。我的前世一定是杨宗保。就不知道这一世我的穆桂英在哪?”
“在哪?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知道也没用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我看到肖飞的小脸上闪过特别忧伤的表情。
“你随便说吧,我不生气。”死鸭子嘴硬,也因此他主动闭嘴了。
“你还是给我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吧。”
“结果?根本就没有结果。”肖飞的声音现在和刚才绝对判若两人,“依我的法术顶多能够抓几个小鬼,这次的却不是鬼,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这次的应该是某些精灵,或者是修炼很长时间的魔,我调查到的只有这些,就被不知名的小妖给害了。可怜我一世英名。。。”说着还语带哭声,真不得不服,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会被说得这么不严肃。
“怪不得刘法医不让你经常出来透透气,你这个人就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烦透了!”真服了肖飞,我说一句,他说了好几句废话。
“唉,现在连美女都脾气这么不好,这么没耐心,心地这么不好。”
“你少废话,好好想想你都调查出来什么,晚上告诉我,不然你等着我收拾你。”
“于陌,于陌,你的老相好来了。”这么恶心的话也只有肖飞说得出来,简直就是欠收拾。不过接着我确实就听到了明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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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19
第十四章 秦陌瑶之死
肖飞这张嘴,真的是甜中带着涩,不知道是要给别人一颗糖吃,还是要给别人一杯苦水喝。我说一句,他就得顶我十句,不过他这句话说对了,虽然明辉不是我的老相好,但却是我的老朋友。他话一出口,我就看到明辉跑了过来。
如果说中午的明辉是因为安静失踪而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么现在的明辉就真像是鬼的样子,应该说见鬼的样子。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惊恐的大眼直直地瞪着,双手不断抖动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跑着。
“于陌,有人死了。”还没到跟前,明辉就叫了出来,声音干涩,好像也在不停地发抖。
“我知道了。”
我当然是已经知道了,我和肖飞都已经知道了,死的是秦陌瑶,因为她就站在我和肖飞的面前。肖飞整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嘴里不断地念着什么,接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屏障,这大概就是传说的金刚护身咒,完全把秦陌瑶隔在了我们的世界之外。
秦陌瑶身上满是鲜血,整个后脑凹进去了一大块,裂开的后脑部隐隐可以看到白色的脑浆在不断地向下流淌着。她就这么侧着身站在我们的面前,忧郁的眼睛斜斜地盯着我们,整个眼白好像都要突出来,嘴角,耳朵,眼睛不断有鲜血滴落下来。而她的手中却托着一盆东西,其上洒了一层辣椒,飘着一层油花,赫然是一盆水煮肉片。
“你死了?”
“死了。”
“为什么会死?”
“大概我是该死了,就不得不死了。于陌。。。”说着秦陌瑶飞快地转过身来,我不由得吓得倒退了两步。
秦陌瑶的脸早已经不是一张完整的脸,整个右脸部好像生生被别人片了下去。肉皮外翻,甚至可以看到右脸上的颧骨。
“很恐怖吧,呵呵呵呵。。。。”她阴阴地笑了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很恐怖,但是这都没什么,我就是恨,我恨啊!”秦陌瑶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可是没等她说完,就只见她的身形在不断缩小,从脚开始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啊!!”秦陌瑶痛苦地大叫,只是一瞬,她的整个下半身都已消失不见。“死了也不放过我,于陌小心。。。”她连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整个消失不见,接着只见一束白光从我的书包中窜了出去。
我兀自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一动不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死了连魂魄都不能保存?
明辉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我好像在盯着一个怪物。“于陌。。。”明辉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惊恐,沙哑。
“明辉。。。”我冲着明辉挤出来一抹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
“于陌,为什么我刚才说不出来话?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我忘了好多东西明辉看不到。“我在自言自语。最近精神不太好。”
“有人死了。”不知道是明辉被吓坏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没意识到我在说谎。
“我知道了。明辉,你看到了?”
“看到了。我有史以来见到的最恐怖的一幕,就在你们学校化学楼前。”
“明辉,我觉得你的精神不太好,我希望你赶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明辉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我知道,我在这可能也没什么大的帮助,一切就拜托你了。不过,于陌你千万要小心,我不希望再有人出事。”明辉的眼中更多的是失落和绝望,看着我好像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感觉。我只有点头。
“我走了。”说着明辉一步一步向学校外面挪,才几天啊,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好像忽然之间老了好几十岁。
我飞快地冲向化学楼前,围了好多人。警察正在清理现场,这次的现场真可算得上是触目惊心。血,一大片血,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于陌?”我抬起头就看到了尚宇。
“尚宇?你来处理这件事,怎么样。”
“已经死了,好像是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回去再做一下法医鉴定。”刘法医又有的忙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的右脸上的肉被活活片了下去。”大概就是被做成了秦陌瑶手中的那盆水煮肉片,谁会这么狠心,下这么狠的手?
“于陌,怎么了?”
“看到现场有点难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习惯了就好。我去处理了,有什么新情况通知你,你自己小心。”是啊,习惯了就好,如果每天看到很多死人,大概就会慢慢地习惯性认为这完全正常,就比如说每天都看到很多鬼,忽然有一天看不到了反而觉得不正常。
尸体已经被清走,地上用白灰画了一个大大的人形,证明秦陌瑶曾经存在过。我就坐在马路边上,呆呆地望着这个大大的人形,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又一个无辜的人死了,违反规律地死了,下一个会是谁?两天之后还会死人吗?
我摸了摸书包中的肖飞,没有呼吸,但身体还是温的,现在只能乞求肖飞一切顺利。我就这么一直等着,等着肖飞,望着人群发呆。一直等到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于陌。。。”书包中忽然传出来一阵虚弱的呼喊声。
“肖飞!”我欣喜异常,慌忙把肖飞拿出书包。只见肖飞闭着眼睛,早已失去了下午那股活蹦乱跳的劲。要不是试出了那微弱的呼吸,我还以为肖飞也已经魂飞魄散了。“肖飞,你怎么样?”
“我需要休息。”说完肖飞又闭起了眼睛。
蓝蓝的天,青青的草地,太阳暖融融的,我就自在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阳光的圣餐,感受着生命的快乐,简单自然而快乐。突然不知是谁用草叶在不断着搔动着我的鼻子,可恶的草叶,我一把揪过来就向远处扔过去。“于陌,你不想活了,敢这么对我。”接着我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号叫,然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草地?分明是我的宿舍,而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肖飞就这么插着腰怒目相向地瞪着我。我拍了拍发疼的脑袋,昨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现在天已大亮,一看宿舍的铺上都是空的。季然的被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的样子,老四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这个家伙严重不正常,经常是早上六点就起床,白天没事就绝不回来,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老大和老八长期不住在学校,离家近。老二不久之前与人共浴爱河,出去过起了二人世界。因此八个人的宿舍在这住的也就是五个,我,老四,季然,还有崔琳,张梦然。崔琳和张梦然自从一入学关系好像就是特别好,一向形影不离的,标准的好学生。现在空荡荡的宿舍中就只剩下了我还有肖飞。
“还在做白日梦,没睡醒。”肖飞在我面前不断晃动着他可爱的小爪子。
“肖飞,你没死,太好了。”我抱起肖飞飞快地亲了一下。昨天没机会表示我的关心之情,现在可有机会了。
“恶心死了。”肖飞说着还用小爪子不断擦着自己的脸。老鼠真可爱。“懒猪,去,帮我弄点吃的。”肖飞好像大爷一样支使着我。
“别吃了,你该减肥了。”我指了指肖飞那肥硕的身材。
“我饿死了,快去。”
“你也会知道饿?”这个让我诧异不已。
“废话,我也是人。”肖飞说着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你再不去的话,我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咬出洞来,尤其是你的牛仔裤啊,上衣的前胸啊。”
死老鼠,还真够损的,做人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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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19
第十五章 肖飞的过去
没想到都成了老鼠了,对吃的还这么挑剔,一般的老鼠不是什么破谷子烂糠的都吃得津津有味的,哪像这只老鼠,还点名非吃什么不可。一袋旺旺雪饼,一根双汇王中王的香肠,一盒蛋酥卷,外加一杯酸牛奶。不撑死你这个小混蛋才怪。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和肖飞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感觉很亲切。
现在我就和肖飞就坐在学校树林里的小石桌上,应该说我坐着,肖飞站在石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们的早餐加午餐。
“哈哈哈。。。哈哈哈。。。”肖飞几乎都要把那对鼠眼瞪出来了,没办法,我是不得不笑,因为他现在整个一个落汤鼠。酸牛奶我还特地买的小杯的,但是即使是小杯的也比这只老鼠差不了多少,他需要两只爪子扒着边才能够到牛奶,一不小心整杯牛奶就整个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吧,笑死你得了,都长得这么难看了,还不注意点,看看你的鱼尾纹,怪不得乏人问津。”肖飞双手叉腰,像只茶壶似的站在我对面瞪着我。
“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呕。。。”肖飞做呕吐状,老鼠做这个动作可比人可爱多了。
“那肖飞,你以前在刘法医那吃什么?”
“乏味,都是米饭。幸亏吃得时间不长。”肖飞说着皱了皱小鼻子。
“一直都是米饭,怪不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想吃雪饼了也正常。”我拿起一块雪饼放进嘴里,味道不错,怪不得他想吃。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我这两年的时间一直在沉睡。”
“沉睡?”
“就是睡觉。不过我的睡觉可是跟你这只懒猪的睡法不一样。”靠,又说我懒。“我是在恢复元气,我是前几天刚刚醒来的。”
“你才刚醒,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肖飞不住地拿小眼睛翻我,两只爪子拿着一块雪饼“咯吱咯吱”地咬着。
“怪不得还不会吃东西,哈哈哈。。。”反常的是这次肖飞没有叫我闭嘴,咬雪饼的声音也已停顿,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树林外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什么啊,透过树叶可以看到学校的马路,不断有学生走来走去,没什么特别情况。
“肖飞,怎么了?”肖飞无精打采地瞟了我一眼,继续咬着自己的雪饼。
“hi,于陌。”
“学长,还有学姐好。”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对俊男美女,是霍海旭,还有学姐雷嘉。
“在这干什么呢?”
“没吃早饭,我在。。。”
“好可爱的小老鼠啊,于陌是你养的?”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雷嘉摸了摸肖飞的毛,一副欣赏的表情,肖飞则一脸痴呆样,死死地盯住雷嘉。
“是啊,好可爱。”海旭学长也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太舒服。
“对啊,是我新养的,没事陪陪我。”
“那好,你们继续吃吧,不要饿着小家伙,他好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的样子。”海旭学长说着干笑了两声。
“旭,我也想养一只,真可爱。”他们渐行渐远,我还可以听到学姐的说话声。肖飞则好像是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于陌,你说雷嘉漂亮吗?”肖飞忽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当然漂亮,学校有名的大美人。怎么?你的色心又动了,小色鼠。”我不理肖飞,继续吃着雪饼。
“呵呵。。。”好像在苦笑,“动心?我早就动心了。雷嘉以前是我的女朋友。”
啊?我不得不成痴呆状“霍海旭是我的好朋友。”
“你们之前就认识?”
“你忘了我是2000级的,他们也是。”说着肖飞伤感地摇摇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雪饼。
“肖飞,说说你的过去吧,我想知道。”我说着抱肖飞在怀里,抚着他的白毛。
“我的过去?不提起我好像都要忘记了。”说着肖飞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鼠的叹气声,也是两天来第一次听到肖飞叹气。
“我出生在一个条件优裕,衣食无缺的家庭,全家对我都很好,疼我,宠我,尤其是奶奶,几乎把我当成了心肝宝贝,我可以说是在蜜罐中长大的。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真怀念那段日子。”肖飞顿了顿,“可是从我十岁开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得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无论打针吃药,还是求神问卜都不管用,眼看奄奄一息,父母都急得够呛,奶奶也是一病不起。后来从我家门口经过一要饭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的,却夸口说可以治好我的病,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拜他为师。”
“拜师去要饭?”
“笨!”肖飞揪了揪我的头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茅山派第94代传人。不知道师傅用了什么方法,我的病确实在一天一天渐好。而我们全家最后也只能履行诺言,让我拜师,但是奶奶实在舍不得。我只好到了18岁才开始跟随师傅,也就是从18岁开始我才开始学道的。可惜我学艺不精,再加上当时外面的花花世界对我的诱惑非常大,我根本没有心思学什么,师傅传授的东西我也只学会了一点皮毛。在我进入大学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件事,当时年少气盛,没有多想,我总认为凭我得力量对付一些小鬼还是没问题的,岂止他们不是小鬼,肯定不是小鬼。”
“不是小鬼是什么?”
“魔。我对付不了的魔。他们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的一条命都搭进去了,可是却没有查出他们的任何底细。于陌,你知道吗。。。”
“什么?”
“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存在,我一直都不以我失去了人的躯壳而感到极度痛苦,所以我即使只是一只老鼠,我还是很乐观,我尽量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但是。。。”肖飞的严重闪过一丝痛苦,“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躯壳的可贵,失去它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雷嘉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却不知道我就是肖飞,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肖飞,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我,更不要提爱不爱的问题,这种距离岂不是更加遥远。
“于陌,你想勒死我!”不知不觉地,我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肖飞。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
“笨女人。。。”说着肖飞昂起了头,仰天长叹的样子,“霍海旭本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有他照顾雷嘉我也就放心了。”真的能够放心就好了。
“你和霍海旭的关系很好?”
“很好,我们当时同宿舍。他是我进入大学之后第一个认识的好哥们,喝酒,抽烟,打架,哪样都少不了我们两个。”这不值得夸耀吧。“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得老师器重,被保送上的研究生,是校学生会主席,学校什么事情好像都离不开他。”
“他确实很有才。”
“但是我不喜欢他。”
“哼,人家还不喜欢你呢。”肖飞说着还不屑地上下瞄了瞄我。
“死老鼠,我不是说那种喜欢了。他给我的感觉有点邪气,不像好人。”
“你还没看到我呢,如果当初你看到了,你同样也会认为我也不像好人。不过女孩子就喜欢我们这样的。呵呵。。。”
“你不是不像,你是根本就不是。”
“于陌,你说你们学校正常吗?”肖飞忽然郑重地问着我。
“你说哪方面?”
“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就应该肯定能够看到鬼,可是到了这个学校之后,你有看到过吗?”
对啊,来到学校也有将近三个月了,依我的见鬼经历,怎么也会看到一两只小鬼的,可是没有,连一点鬼气都没感觉到。像我家附近,即使老妈做法,创造了一片清静之地,可是还是会不时地蹦出来几只小鬼,比如和我经常聊天的小鬼姜兰兰,还有上次的焦尸鬼。可是频繁死人的诺大的一个校园却连一点鬼气都没有,简直奇怪之极。
“确实很奇怪,太不正常了,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点鬼气。”
“这就对了,你确实是不会感觉到鬼气,因为这些鬼魂在这根本就不能存在,他们好像都被什么聚集起来了。凡是到了这个范围内的鬼魂都已不存在,我想它们都已经被束缚了。昨天我追到某个地方,就进不去了,我转了一圈,感觉自己的灵魂好象要被吸进去。我想那可能就是源泉所在。”
“被束缚了?被什么束缚了?”
“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就查出来了,笨。”肖飞一付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那要怎么办?”还好我不耻下问。
“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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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20
第十六章 夜半请灵
虽然不知道肖飞说的这种方法是否管用,但是有方法总比没方法要好得多,就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因此对不起了,亲爱的文学史教授,我又不能去上您的课了,您喜欢关照我就关照我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宁可刚上大学就挂一科,也不愿意再看到学校中死人,更不愿意看到肖飞用小眼睛一直轻蔑地瞪着我。
下午按照肖飞的吩咐准备了请灵所需要的东西,十四根蜡烛,两卷冥纸,一个招魂幡。现在我就正扛着这些东西赶往我们的目的地,学校中最阴暗,最阴森,最恐怖的角落,平常这时候这地方打死我我都不来。手指还在隐隐作痛,死肖飞,死老鼠,我在心里不住地诅咒着。不由得想起下午的事情。
“听说你老妈也是高手?”
“什么高手?”我一边喝着酸奶,以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当然是捉鬼高手。”我不解的点点头,“那你一定也是高手了?”
“我?我是高手?”我除了可以看到鬼之外,除了会用老妈给的符护身之外,除了会将符贴到鬼的脑门上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这能算是高手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画符,不会念咒,不会护身。。。”我连着摇了三下头,肖飞终于忍无可忍,“你真是亘古未有,旷绝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最笨最笨最笨的女人。”真佩服肖飞,形容词永远是这么丰富。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急了,一下子立了起来,“我只是没机会学,不代表我学不会,不代表我笨。”
“那好,我教你。”肖飞轻蔑地瞄了瞄我。死老鼠,还瞧不起人了,让你看看姑奶奶的本事。
请灵不成反被恶灵附身的现象屡有发生,因此请灵实在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尝试的事情,尤其请的是怨灵的话,就会更加危险,因此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利用一下午的时间,肖飞教我如何念大悲咒,金刚护身咒,再有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画驱鬼符。
“啊!不要。。。”整个下午我的叫喊声就没有停歇过。有一点学不会肖飞就用他的两个大门牙咬我一下,虽然没流血,硌一下也很疼啊。
“叫什么叫。”
“一定要用血吗?先用别的不行吗?”我可怜兮兮地乞求着,我可舍不得我的手指,很疼啊,昨天都失血过多了。
“不要也要。”肖飞说着冲着我的手指就是一口,“要死了,肖飞,会得狂犬病的。”
“找死啊,你以为我是小狗。”
“老鼠还不如小狗呢。”
“不想死就快点画。”
说大话果然是会遭报应的,总认为这些东西会很好学,一学就会,学起来才知道,比每天算微积分还要难,比每天跑八百米还要让人郁闷,烦烦杂杂那么多,还要讲究快准狠,实在不是人学的。
遭受了一下午的荼毒之后,现在我就站在学校最阴暗,最恐怖的角落喝着西北风,肖飞这个小混蛋则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书包里。看来做老鼠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十四支蜡烛都已点燃,招魂幡就立在蜡烛正中央,我抱着肖飞坐在招魂幡下,“肖飞,什么时候开始?”
“不要着急,时间马上就到了。”听得出来肖飞也是非常紧张。“于陌你要保护好自己,一会我念请灵咒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另外把你的驱鬼符准备好。我可不想最后看到一具死尸。”
“好的。”我感觉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黑暗,无尽的黑暗,肖飞念了请灵咒之后,我的眼前就只是一片的黑暗,没有烛光,黑得没有尽头,恐惧注满我的全身,我只能不停地向前奔跑。突见前边有一座小茅屋,在现代这种小茅屋还真的是少见的很,里边亮着灯,不断有人影在闪动。壮着胆子敲了敲门,只听一个人说“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一身娇艳的黄色衣服,趁得整个黑夜也显得娇艳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我,说了句,“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快进来吧。”怎么怪怪的,我实在不懂是什么意思。
里边有五个人,五个女人,看不清容貌,都正襟危坐,围着一盆东西,看来像是正在晚餐,“坐下一块吃吧。” 为首的一个年岁较大的人头都没抬对我说了一句。
盆里是肉,一盆肉,下边用炭火烤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整盆肉好像已被吃下了大半。一个人用木棍搅动了一下,不断地有肉块浮上来。眼睛,一双人的眼睛,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向上翻着。然后是一只手,指甲都已经被煮成了黑色。一个女人拿起这只手一口咬了下去,咯吱咯吱嚼着,手和胳膊相连处的筋脉一下子露了出来。她就这么咀嚼着,好像在咀嚼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忽然很想吐。
“吃啊。别不好意思。”给我开门的那个女孩不住地让着我。“不用怕不够,我们还有的是,老七,再拎一个来。”
随着一声应允,一抹紫色现了出来,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手中拎了一个人。一个活人,手脚还在不停地挣扎,一双惊恐地眼睛好像都要瞪出来了。
肖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见过肖飞,但是我敢肯定这就是肖飞。紫衣说着拿起刀子向肖飞砍了下去。“不要。。。”我飞快地奔过去,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只见她嘴角一咧,怪笑了一声,“哎呦,我们好生款待你,你还不领情。你以为你管得了吗?”我死命的攥住她的胳膊,恨不得把其攥碎。
胳膊上一阵剧痛,十四支蜡烛仍然照着我的脸,肖飞就在我的手中,四只爪子在不住地蹬着,我的手紧紧卡住了他的脖子,我慌忙一松手,他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肖飞你没事吧?”我慌忙把他抱在怀中。接着我看到了树顶上的一只乌鸦,一对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和肖飞。然后是一阵隆隆地响声,好像重型机车过境的声音
“于。。。陌。。。,快点。。。画。。。驱鬼符。”肖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鬼,好多的鬼,确切地说应该是好多僵尸从远处不断地走过来,每走一步地上都会颤一颤。我慌忙咬破自己的指尖,画出一张驱鬼符,一共只有十张驱鬼符,可是远处却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怎么办?”我一边画符一边问着肖飞
“等一会,我念驱鬼咒。”
“你念驱鬼咒也没用吧,看看,哎,好好的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惊恐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少女,20多岁年纪,柳眉杏眼,一走三摇,真可谓摇曳生姿,眼角眉梢更是带着万种风情,仿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古代美女。只可惜我现在看不出来她的衣服颜色,刚才幻觉中自己的视觉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直觉上她应该是一身红色,喜庆漂亮。只见她轻轻的捋了捋自己脸庞的头发,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后的一群僵尸好像完全不在她的眼中。
“红衣神婆?”
“呵呵,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老太婆,真是幸福啊,算你小子有见识。”说着她一步三摇走向肖飞,却向我脑门轻轻一点,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没有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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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21
第十七章 老四和夜舞
“肖飞,肖飞,不是我。。。”我轰地坐了起来。
只见肖飞静静地躺在老四的怀里,睡得正香甜,老四慌忙把手指放到嘴边冲我挤了挤眼。然后轻轻说“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我赫然是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早晨出去,就看到你睡在了宿舍门口,老实交待,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私会情人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还私会情人呢,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之后具体怎么样了,红衣神婆是谁?是敌是友?我刚想问,就听老四问到,“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白鼠?”
“啊?昨天开始养的。”
“真可爱,我喜欢。他叫什么名字?”
“肖飞。”
“名字也不错,小飞,这样叫更亲切,好听。”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揉着肖飞的白毛。
“老四,你怎么还在宿舍?”
“今天我给自己放假,休息,况且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我才舍不得出去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平时就没看到过老四在宿舍,原来她喜欢的是老鼠。
“好了,你继续休息,我带他出去遛遛。”说着老四冲我摆了摆手。
“不可以。”开玩笑,那可是虚弱的肖飞啊,怎么能够随便带出去玩。
“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肖飞。”说着老四已经摔门出去了。
好困,我还想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睡,我估计我快得了噬睡症了,因此也只能是任由老四为所欲为了。
黑暗,还是黑暗,我最近好像总是和黑暗有缘,因此由一开始的我处于黑暗中就害怕,变成了现在的无所畏惧,我也不再奔跑,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散步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学校的化学楼忽然立在我的面前,午夜中的化学楼好像平添了一份阴森恐怖,让人感觉从汗毛孔都沁出一股寒气。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冰冷冰冷的。
四层化学楼的顶层上,两个人面对着面一动不动地对峙着。让我不由得想起古龙的经典之作,陆小凤中的决战紫禁之巅,“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可惜现在不是月圆之夜,我也不是陆小凤,估计他们也不会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是英雄惜英雄,互相欣赏,现在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是在互相欣赏。.
“他是我的,你休想从我的身边夺走他。”季然,是季然的声音,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季然了,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化学楼?我冲她挥了挥手,完全没有回应。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笑声不断持续着,为静寂的午夜更增添了一丝阴冷的感觉,“他一直都是我的,他只是图个新鲜,才会看上你这个野丫头,你看看你,”是秦陌瑶,这个声音打死我也不会忘记,只见她说着上下打量着季然,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就光有一副臭脾气,你以为男人都是总犯贱的。哼。。。早晚都会腻的。”
“你以为你有什么?装可怜就是你最大的本事吧。”季然说着握了握拳头,“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飞了。”
“你打呀,你最好是昭告天下,季然要打秦陌瑶了,让大家都来看个热闹,看看谁对谁错。让林峰也来看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以为你不敢啊。呵呵呵。。。呵呵呵。。。”又是这种恐怖的笑声。
“林峰最终肯定还是我的,你抢不走的。”
“他是我的,永远都是,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事实。”秦陌瑶笃定地说,双眼在黑暗中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我打死你。”季然说着一拳就向秦陌瑶脸上抡去,我慌忙想跑上去抓住季然的拳头,制止她的冲动。可是我接着却摸到了一堆毛茸茸的东西,摸起来非常舒服。
“于陌快救我。。。快点。。。”我只感觉到手上一阵痛,只有混蛋肖飞才会这么咬我。
“死肖飞,你又咬我,找死呢。”没睁开眼睛,我就不可抑制地大吼了起来,这只老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救我。。。于陌快醒醒。。。”我只感觉肖飞在不断发抖,能让这只老鼠发抖的事情还真的不多。
只见这只老鼠几乎快要钻到了我的睡衣里,全身都在不断地抖动着,对面一只黑色的大猫虎视眈眈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黑这么精神的猫,两只眼睛好像都在放电。整个屋中洋溢的是老四毫不淑女,毫无节制的大笑声。
“老四,你抱只猫来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肖飞。”我把肖飞抱在怀里,期望由此来消除他的恐惧。
“我不是说了,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肖飞,你看看肖飞,多精神啊!”老四说着轻轻地抚着黑猫的毛还在不断地笑。
“你是想害死肖飞啊,你知道老鼠最怕猫了,猫是他的天敌。”
“我的猫可不是普通的猫,对于那种又脏又难看的老鼠,她才不屑于碰一碰呢。”这只猫好像听得懂似的,冲着老四点了点头,在她的手上蹭了蹭自己的几根小胡子。
“不管是不是,反正它是吓到肖飞了,你快把它抱走。”
“ 夜舞,你说怎么办吧,我刚把你带回来,于陌就容不下你了,我看我够呛保得了你,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和于陌说吧。”老四说着咯咯咯地又在笑个不停,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这么爱笑。
“就她,我才不屑于和她说呢。长得就够没品味的了,说话还这么粗俗,将来谁娶到她,谁他妈的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我的嘴又不得不呈O字形,不是因为它说得有多么恶毒,多么难听,多么难以入耳,而是因为它在说话,一只猫竟然在说话。
“他在说话?”
“废话,你难道以为我在干什么,在吃饭?”说着这只猫拿自己的大眼睛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难道只允许你的肖飞会说话,不允许我的夜舞也会说话。”老四说着同样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这两个家伙还真是默契十足。
“肖飞他是特殊情况,他是。。。。。。反正我没有看到过会说话的猫。”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死老鼠你给我出来,输了就躲到耗子洞里去了。”我的怀抱是耗子洞?这只猫也真够损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什么躲。出来陪我玩。”
“你不是要吃掉肖飞?”
“切,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才不屑吃着种又脏又差的还没有煮熟的东西呢,怎么说我也成长了几百年,怎么能拿我和那些劣质猫相提并论。”
“肖飞,他不吃你啊!”我欣喜地向肖飞报告这个好消息。
“我倒宁愿她吃了我。”啊?我没听错吧。
“输了就想赖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对啊,肖飞,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家夜舞,愿赌服输。”老四也在旁边帮腔。
“我才不是想赖掉呢?我是不屑于和这么低劣的烂猫一般计较。”肖飞终于从我的怀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可是我怎么感觉他还是在不断地发抖。
“老四,你能听到肖飞说话?”我的嘴巴又不得不再次呈现O形。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什么语言都能听得懂。我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附近的山上和我的朋友们交流感情。喏,夜舞就是我这样捡来的。”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是流浪猫似的,是我主动走到你面前,看你实在可怜,才答应和你作个伴的,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寂寞死你才怪。”这只黑猫也不是好惹的,和肖飞有一拼。
“老四,你还有这么大本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是这么大一能人。
“那当然,我的本事大着呢。我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没想到老四也有这么恶心的一天。“所以今天我说什么都要为我的夜舞讨回公道,肖飞,你小子就乖乖地服输吧。”
“他们赌什么了?”
“很简单,肖飞若是输了,就乖乖地给夜舞做一天跟班,端茶倒水乖乖伺候着。要是夜舞输了,他也同样这样。”
“我赌的是我要是输了,我就做肖飞两天跟班,任其差遣,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会输。小屁孩,再赢不了你,我的几百年就白活了。”黑猫说着又翻了翻自己的大眼睛。
“比什么?”
“谁能够先把谁说倒。于陌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这真的是一场古代未有,将来绝不会出现,现代只此一例的精彩绝伦的世纪大决战。”老四说着还闭着眼睛好象在回味。
“肖飞这么说你输了?呵呵。。。”我低着头问肖飞,肖飞用门牙又咬了我一下不说话。
“岂止是输了,是输得很惨。”伶牙俐齿的肖飞也有惨败的时候,看来对面这只猫更不是省油的灯。
我正想乘机替肖飞求求情,毕竟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我罩着的,怎么也不能任一只猫这么欺负他。却只见夜舞的两只耳朵都立了起来,浑身的毛一根一根直竖着,无比严肃地吼到,“混蛋,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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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21
第十八章 死的是雷嘉
死的是雷嘉。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雷嘉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伤口血迹,没有骨头碎裂,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任何迹象都没有,光秃秃的天台上就只有一个雷嘉孤零零地躺在那,她好像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和安静一样,雷嘉就像在熟睡,就像正在悠闲地享受着午后明媚的阳光,率性,自然,舒适,只是这种舒适不再属于雷嘉。
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生物楼的天台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森的可怖,因为它俨然是一个祭台。站在这个祭台上,我只能无声的抗争。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都对付不了,我只能希望,希望这种无声的杀戮早点结束。
夜舞正围着雷嘉来回打转,老四也同样,肖飞没有动,一直老老实实地扎在我的怀里,身体还在不住地瑟瑟发抖,只是这种抖动已完全不同于刚才。一个人一只猫,紧紧盯着地上的一具死尸缓缓转动着;一个人一只老鼠,紧紧盯着妩媚的阳光无声矗立着。除了老四和夜舞走动的声音,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和脆弱。
雷嘉,再也不是昨天那个摸着肖飞喊真可爱的雷嘉,再也不是撒娇着说要养一只老鼠的雷嘉,再也不是肖飞爱的雷嘉。她现在就只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感觉没知觉的尸体,估计她的灵魂也已经不存在,连一点踪影也都寻找不到了。
“她只是刚刚死,可是在这就没有了一点气息,这个家伙行动够快的。”
“看来我们下次还要反应更快一点。”
“和前几例一样,没有任何致死的伤口,只是灵魂的抽离。”
“对,甚至于她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我想她是正在享受阳光时忽然死掉的。”
“这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死法,干脆,彻底,之前没有任何的痛苦。”
“对啊,看来这次的行动者很是干脆利落。”
老四和夜舞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蹲在地上面对着雷嘉聊着天,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便自然,可是他们越说我是越糊涂。
“老四,你们在说什么呢?哪个家伙行动很快?”
“白痴一样的女人,对我们的谈话当然不了解了。”这只猫的嘴巴怎么和老四一样恶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猫,你说谁白痴。”我真想一把把它扔到楼下去。
“你呗,切,这都听不出来,不是白痴是什么?”死猫说着还翻了翻白眼。老四则在旁边继续笑个不停。
“我想他们说的是把雷嘉魂魄摄走的家伙。”肖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出头来,咬牙切齿地说着。
“还是小飞飞最聪明。”老四真的够恶心。
肖飞没有任何表情,从我怀中跳下来走到雷嘉面前,用前爪碰了碰雷嘉的脸,好像在抚摸着自己最爱的情人。
“小飞,不要伤心啊,我和夜舞会帮你把那个家伙抓出来碎尸万段。”
“对啊,咱们打的赌也就算了,我还会帮你的忙。有我夜舞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夜舞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啊,肖飞, 还有我呢,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会尽力的。”我也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为雷嘉报仇的。”肖飞说完沮丧地转过身,“打电话报警吧,交给尚宇去安置,我们走吧,省得有麻烦。”肖飞冷静得可怕。
警笛声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清楚地听到,尖锐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我的耳膜,刺耳,难听,让人听着就觉得郁闷。警察来的时候,我们四个就坐在小树林里昨天同样的位置上。石桌上摆着两袋旺旺雪饼,两根香肠,两杯酸奶,两袋生鱼片。老四和夜舞就只吃生鱼片,剩下是我和肖飞的。物在人已非。
“雪饼啊,好吃,来你也吃一块。”夜舞说着自己使劲咬了一口,又拿了一块递给肖飞。死猫还不错,知道心疼人。
“我没事,我已经不伤心了,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学艺不精。”肖飞魂不守舍地咬了一口雪饼,估计现在什么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食之无味。
“咱们可不可以找红衣神婆帮忙?”我推测昨天的事情一定是红衣神婆帮的忙,不然以我和肖飞的水平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果有她帮忙,事情就好解决了。只见我才刚说完这句话,正在偷喝我酸奶的老四还没咽进去的一口酸奶完全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喷在对面夜舞的头上,昨天是一只落汤鼠,今天又来了一只落汤猫。肖飞则只是口咬着雪饼呆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外星语言一样。
“张敏敏,你不想活了,就给我早说。”夜舞不顾形象地大吼着,看来这次是真的急了,连老四的大名都叫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哈哈哈哈。。。”老四一边拿出纸巾擦试着夜舞的头,一边哈哈哈地大笑个不停。
“快给我擦干净,再有闭上你的嘴巴。”夜舞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我一定擦干净。”老四一边说一边憋住笑。
“你们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真是不明白,只是提到红衣神婆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肖飞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张口咬了一口雪饼,刚才一直就像是电影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红衣神婆,那个老巫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她帮忙只会越帮越忙。”夜舞好像很了解似的,一边自己擦着脸一边狠狠地说着。
“谁说红衣神婆帮不上忙,她老人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而且长得貌美如花。。。”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吗?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也会被她弄砸了, 做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让她插手。”夜舞说着还不屑地撇撇嘴。
“你是嫉妒吧?嫉妒她美貌如花,而又法力无穷。”老四又在为红衣神婆极力辩解。
“是她自己自吹自擂,也不看看自己重几斤几两。”
“死猫,你就跟我作对,找死呢!”老四说着跳了起来。
“你们对他很了解?”我还真不明白,老四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他们两个对红衣神婆都很了解似的,一个极力维护,一个极力贬低,都不知道红衣神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刚问完这句话,就只见老四和夜舞都乖乖地坐在旁边啃着生鱼片,不说话了,真是奇怪的一对。应该说他们三个都够奇怪的。
“红衣神婆要是想帮忙自然会帮忙,不想帮忙我们也没办法。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她帮了很大的忙。不过于陌,”肖飞说着怔怔地看着我“好多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很累,带我回去休息好吗?”这时的肖飞脆弱得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让人只想小心呵护。
回到宿舍,打开门,走时空无一人的宿舍,现在却有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惊慌地望着宿舍的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季然,那个坐在床上眼窝深陷,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人赫然就是几天未见的季然。见到是我,她又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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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9 05:22
第十九章 季 然
季然应该是一个敢爱敢恨,活力四射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青春洋溢,活蹦乱跳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会发怒,会大哭,会反抗,会大笑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我心目中的季然,总之我认识的季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季然。这样的季然就像是一朵随时会枯萎的花,一个随时会粉碎的玻璃娃娃,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傀儡。季然变了,变得憔悴,沉默,没有活力。
整个下午,季然没有说一句话,不是生病,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说,她拒绝任何人,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给林峰打电话,同宿舍的人说他不在,而且已经两天没有出现。没办法,为了防止季然出什么意外,我只能在宿舍中陪着她,老四,肖飞和夜舞则分别去查资料。守着守着,不知道是太疲倦,还是昨天的惊吓还没有过去,我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又是梦,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梦,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从梦中醒来,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何会奔跑。高大的建筑物在不停地向后退,伴随着沙沙地声音不断地远去,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碧绿的眼睛充满怨毒地死死地盯住我。跑到筋疲力尽,我停在了一幢建筑物前,明媚阳光下的生物楼都阴森的可怖,更不要说黑夜中的生物楼,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幽灵静静地矗立在静谧的校园之中。进去坐电梯直到顶楼,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好像很清醒,身处电梯中,我甚至还想起了经典的恐怖镜头,电梯惊魂。不禁自嘲地苦笑。黑暗,除了黑暗之外,我此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这时的天台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台,就不知道这次的祭品是谁,我?雷嘉?或者是其他的谁?
沙沙。。。沙沙。。。沙沙。。。忽然听到了一阵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天台上爬行。目光聚集处只见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嘴中却还在不断喊着“不要。。。不要。。。”面颊上满是泪水,一张瘦小的脸完全凹陷了下去,煞白煞白的。她每爬行一步,身后就会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这道血印好像一直延伸到天台边缘。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很后悔为什么在梦中的时候我的视觉会这么好,那道鲜红的血印不断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就像奶油蛋糕上诱人的奶油刺激着小孩子的味觉神经一样,我想品尝,哪怕就只尝一口也好。当脑中出现想法的时候,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向前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恐怖的笑声把我从这种饥渴状态中完全抽离,笑声在静谧的黑夜中听起来阴森,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你爬吧,就算爬到了天台下边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尖锐刺耳的声音穿透整个夜空飘得很远很远。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这个声音即使已经扭曲变态,但我也知道这是季然的声音。
只见季然摇摇晃晃地从天台的一边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黑夜中格外刺目。
“不要。。。不要。。。”现在我才看清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得面目全非的人正是秦陌瑶,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头不住地摇着,惊恐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季然。
“不要吗?我还说不要呢,不要你总缠着我的林峰,”说到这,季然恶狠狠地叫道,“可是你听了吗?你不会听。”她狠狠地捏住秦陌瑶的下巴,“就是这张脸,这张我见犹怜的脸,你用这张脸欺骗了多少人,欺骗了林峰,让他可怜你,爱上你。今天,”季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刀子,“我要毁了它。”说着一刀把秦陌瑶右脸上的一块肉生生地片了下来,血不可抑制地流到秦陌瑶的脸上,秦陌瑶的手上,衣服上,天台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不是怕水煮肉片吗?今天我就要做一盆水煮肉片送给你,香香的,浓浓的,让你亲口尝尝真正的水煮肉片的味道,包你吃了还想再吃。”季然说着把那块血淋淋地肉甩手扔到了旁边的一个盆里,咯咯咯地还在不停地笑着。
秦陌瑶趴在地上早已不能动,捂着脸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想动,可是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继续。季然一刀一刀地片着,好像在削着苹果皮一样轻松自然,嘴中还不停地咯咯笑着。
不,这不是季然,这绝对不是季然,季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残忍,没有人性的事情,再说秦陌瑶是在化学楼死的,怎么可能出现在生物楼上。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一定要快点醒来,我心中不断地念着这两句话,盼望自己能够从这种可怕的梦魇中快点苏醒过来。还没有苏醒,我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狠狠地盯住我,我奋力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人正立在我的床头,一颗大大的脑袋正对着我的脸,蓬乱的头发扫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嘴角还挂着笑,她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几公分,一睁开眼我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大特写。恐惧立刻散布到我的全身,我只感觉全身冰冷,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哎呦!”伴随着我的坐起,那个人捂着下巴大叫了一声,蹦出去了好几步,“于陌,你干什么,要把我下巴撞掉啊。”她捂着下巴上下跳着,正是季然,这才是我认识的季然。
“季然,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想到刚才做的梦,再看看季然,我还是感觉很恐怖,一身冷汗还没有褪去。
“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一直在痛苦的呻吟,我就过来看看。”季然无辜地看着我。
“我是做噩梦了,我梦到秦陌瑶死了,她脸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我盯着季然一字一字地说着。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梦是不是真的。
只见季然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本来就不精神的脸,这时显得更加恐怖,浓重的黑眼圈趁在惨白的脸上更加触目惊心。
“季然,你看到秦陌瑶死了吧?”
“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见季然不停地摆着手,惊恐地不断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另一个床的栏杆。
“那天她从化学楼上跳了下来,就死在化学楼下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如果不是我这么逼问季然,也许季然仍然会快乐地就这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生活着。
“不,我没有看见。”季然两眼空洞地盯着窗外,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对面宿舍楼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我和林峰这几天都不在学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当一个人不善于撒谎的时候,她只会越说越错,季然就是,她的这句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你杀了秦陌瑶。”
“不是,不是我,不是。。。”季然口中喃喃自语地就是这几个字,一双空洞的眼睛几乎变成了死灰色。
“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于陌说着瞪起了自己的双眼,狠狠地盯住我,“于陌,好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说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
“你以为没看到的话,就没人知道秦陌瑶是被人害死的了吗?”我逼近她,盯住她的脸,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来找你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季然做的,没想到季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嘴里不住地念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反反复复就这么几个字。
“季然,听我说,听我说,她不会来找你,我是逗你玩的。”
“不会来找我?”季然瞪着无神的眼睛问着我,“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我没想到会把季然逼到这步田地,只是一个梦,也许就只是一个荒谬的梦而已。虽然季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我想季然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你们骗我,都在骗我。。。”季然说着眼泪哗哗地不住地往下掉,双肩不断抖动着,就像寒风中一片孤寂的树叶。
“哎呦,这是怎么了?”标准的老四的声音。
季然好像还没有从惊恐中回复过来,还是瞪着无助的双眼,我看着老四,无奈地说:“季然不太舒服,精神有点紧张。”
“那好办,我来看看。”老四说着走到季然跟前轻轻拂了拂季然的脑门,“没什么大事,累了的话,一会就能睡着。”果不其然,还没过两分钟,季然就乖乖地爬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老四,我真是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啊,你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第一次我如此佩服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老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05:22
第二十章 玫瑰花房
今天我才第一次发现我是一点都不了解老四,我印象中的老四一直是一个孤僻尖酸刻薄,以别人的痛苦为其快乐的人;一直是一个讨厌我占卜,讨厌季然的人;一直是一个绝不会主动帮助别人,关心别人的人。现在的老四真是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事,还会这么样的关心别人,还会这么样的幽默开朗,和颜悦色。
“老四,你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一边整理屋子一边把疑虑问出口。
只见老四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笑了笑,“我的本事怎么大了?”
夜舞在一旁也嚷嚷着,“她有什么本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真的。”什么时候这两个成了一国的了。本事大又不是什么坏事。
“嘿嘿。。。”老四无缘无故呲着牙笑了笑,“还是先别说我的本事了,告诉你一个重大新闻,学校中又死人了。”
“啊?”我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刚死过一个,刚一天,怎么会又死人了?”
“这个不一样,”老四说完忧伤地叹息了一声,看到这样的老四叹气我真不得不感到诧异。“他们和雷嘉他们的死法不一样。一共死了四个,四个男生,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是今天在树林里发现的。”
“四个?”
“对,四个,就在学校的小树林深处,最近总有同学反应,每次走到小树林边缘就会闻到一股气味,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原先还以为是里边扔的什么东西发霉了,谁知道今天有人走到了树林深处才发现,不是任何东西发霉,是四个人,四个人的骨头。一棵树底下堆了一大堆骨头,没有皮肉,骨头上还残存着发黑的血迹,看情况是被人活活地连皮带肉生生吞掉了。”
“谁这么残忍?”我感觉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在打颤,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但是我能想象那种残忍程度,因为当初在停尸房中我曾经在幻觉中看到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我看到的是我在吃人,我生生地把明辉的胳膊吃了进去。想到这件事我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道谁这么残忍,也不知道和害死雷嘉的是不是同一伙人,但是我只知道这个校园将不再平静。”老四显得非常沮丧,“我感觉很久之前的一场浩劫好像又要重演。”老四双眼茫然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她具体是在看什么。
“很久之前?”她说的话我都懂,就只几个字不懂。
“呵呵。。。”老四尴尬地笑着。
“我说过她成事不足的,你看看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胡说了。”夜舞这次很反常,没有和老四对着干,反而为她打圆场。
“对啊,看我糊涂的,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肖飞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说话怪怪的,对,没有肖飞。
“肖飞呢?什么叫肖飞跑了?”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肖飞出什么事儿。
“今天我们看到那堆骨头的时候,肖飞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嘴里好像一直在不停地叫着什么,之后就向学校东北角跑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蹲在一个院子外面,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回来找你。”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慌忙披上一件外衣,就往外跑,心里嘴里一直在念着“肖飞,你千万不要出事。”
学校的布局实行的完全是学生公寓,教师公寓,教学区分开的建筑格局,教学区在学校的最西边,接着是学生公寓,再有接着才是教师公寓。教师公寓实行的是标准的家居公寓类型,唯一特别的是每家都可以在特定区域分到一小片花园,一些喜欢养花种草的老师可以种养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草树木。不知道这项规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从来不知道学校好像一个这么大的温室花房。我赶到的时候,就只见肖飞一动不动地蹲在一个院墙外的角落里,目光定定地看着围墙,不知道他的目光能否透过围墙,也不知道围墙内有什么。
“肖飞在看什么?”
“在等你。”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肖飞会这么回答我。
“我在等你。等你和我一块进去,因为我不能自己进去。”我没有问肖飞为什么,只看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在不断发抖,目光迷离而无神。
在学校这么长时间,因为我很少到处转,从来就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也就从来不知道校园中还存在着这么大的一个温室花房,但是这还不是足以让我震惊的,最让我震惊的是花房中养的不是别的,而是各式各样的玫瑰花。估计世界上最好的花卉市场也不会出售这么多美丽的品种丰富的玫瑰花,如果我猜得没错,它们应该是不同的颜色的。
“玫瑰花!”我不得不发出由衷的惊叹。
“对,就是玫瑰花。”肖飞好像也和我同样激动。“既然他们死的时候手中都有一朵布质玫瑰花,我当初就是从这方面查起的,查到最后我终于查到了这个花房。”
“是啊,玫瑰花。每个人死的时候手中都会握着一支玫瑰花。只是颜色不同。肖飞你快看看,花有几种颜色?”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很懊悔自己的眼睛是色盲。
“不用数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共七色,我很早之前就数过了。而且它们的排列很特别,你注意一下它们的排列。”
“排列?”我围着花房来回转着。虽然玫瑰花很多,都非常茂盛,给人一种娇艳欲滴的感觉,但是这么多玫瑰花并不是分散随便排列的,好像每种颜色是一大部分,一共正好是其大部分,“六芒星阵?”
“对,就是六芒星阵,虽然这些花看起来非常零乱,好像毫无规律地摆放在这,但是他们排出来的图形却是不折不扣的六芒星阵。”肖飞眼睛眨都不眨地盯住花房,“六芒星阵,乃是一种很强的自古相传的阵法,其最大的作用就是聚气,聚集能量,这样汇聚起来的能量能达到平常能量的几百倍。种这个花的人,摆出这个阵就是要聚集能量,就是不知道他用这些能量干什么。”
“这个花房属于谁?不是咱们的老师吗?”
“是咱们的老师,而且是最高级别的老师,这个花房分属于四个人,咱们的大校长,还有三个副校长。而且是他们亲自管理。”
“学校的校长?”
“对,就是他们。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这片花房就是他们的,本来这是没有花房的,但是自从七年前他们四个人到了学校之后就建起了这片花房,也就是自从七年前开始,学校每年都要死七个人。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你查出来他们就是幕后主使?”
“我还没有查出来,当初我注意到这片花房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开始警告我,不要我多管闲事。都是学校里的大人物,他们会如此的警告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可见这件事情一定和他们有关,因此我更不可能会听,尤其是已经有了一定线索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肖飞的目光尤其深邃。
“是他们害的你?”没想到学校的校长们竟然这么卑劣。
“不是他们,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绝对和他们有关。”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飞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花房中茂盛的玫瑰花,那一大片玫瑰花感觉好像都要滴出血来,好像是在不断流动,不断摇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却有驾驭一些东西的能力,指使一些东西去完成他们指定的任务。而这片玫瑰花就有这个能力,这片玫瑰花是选用远从印度带来的玫瑰花籽,加以特殊养料培育而成的。”
“玫瑰花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不可思议。”
“一般的玫瑰花是没有,但是这里的玫瑰花就有。因为他们是特别的。你知道它们为什么特别吗?”肖飞转而定定地看着我,我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因为培育它们的材料是特别的。这四个人每个月都会源源不断地收集腐烂的尸体运到这里来,定期给这些花施肥。当初我一到这片玫瑰花旁边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大的怨气凝结,而且好像还有一些感觉就是一些东西被禁锢在这里,想逃脱却逃脱不了。”
“用人的尸体当花肥?这完全是违法犯罪,难道就没人发觉没人管吗?”
“这里以前从来不让人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人管了。再有就是他们用的尸体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的,或者是医院中已经死亡却无人认领的尸体,谁会注意这么多。”
“那些被禁锢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是灵魂。”听到肖飞这么说,我只感觉到浑身冰冷,说不上来的冰冷感觉。
“有人来了。”肖飞说着一把把我拽到了花房旁边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