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眼泪 作者 红娘子,或者11。
你知道每一个手指最后的归宿吗?那就是死在一颗戒指的怀里。第一回。忘不掉的流年
虽然这样很老土,可是,我依然宁可土一点的爱你。
——夏小桔
那天早晨天空是一种近乎于透明的苍白,阳光像碎水晶一样从蓝色的窗帘那里抖落一地,微红的实木地板有了这样点缀,似乎也高贵不少,卧室里有着柠檬清香,夏小桔站在窗前,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裙,光着脚用额头抵着蓝色的玻璃,手里拿着手机,半天才说一句:“为什么不接电话,关什么机,白痴啊!”
声音很是干涩,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手机那边,仍然是没有声音,关上手机的之后,那手机就从手里滑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有什么可碎的,她往洗手间走,默默的问自己,有什么好碎的,还有心可碎吗?
她木然的刷牙,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已经有精致的五官,短发打理的很漂亮,微微上翘显得很精神,脖子修长如玉,吊带睡裙边的肩也很光滑细腻,一切多么美好,生活像刚开启的哈根达斯冰淇淋蛋糕,香气扑鼻,带着美味的诱惑。
似乎看到有一个细长的手指点到了自己的鼻子,然后那声音酷酷的响起:“你是猪啊!刷牙的时候要横竖着刷,哪里有你这样乱刷一通的。”
是啊,从一个连刷牙都做不好的小女生,终于长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白领,这是多么曲折而又艰难的过程,现在应该是开一杯香槟,好好的祝贺一下自己已经百练成妖的时候了。
夏小桔用力的化妆,那眼睛深深的陷进去,拼命的擦着口红,像是擦拭一把出销的刀。
女人一定要全靠美色去拼杀爱情才行,夏小桔默念着,换上衣服,提上小包,还认真的翻了一下自己的包里有没有放要手机,她下楼等电梯,看着红色跳动的数字,那把声音又响起来。
“你穿红色真难看,和猪大肠发炎一样。”
夏小桔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是微微的蓝,和天空的色彩差不多,看起来一定很得体,很漂亮,不会再惹人嘲笑。 她出了小区,站在公交车站那里等车,还没有混到有车一族,她在想,那把声音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又说“夏小桔,我早说过,你这家伙没有出息,快滚回去带孩子做黄脸婆吧!你还学别人在江湖拼杀,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的三流角色。”
夏小桔呆呆的看着公交车由远至近的驶来,出神的想,那个家伙,如果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定会得意的要命,自己一定要镇做一点,千万不能露出异常。
这般公交车很挤,上车的人很多,没有人顾得上你的性别,现在你就是一头大象,你也得靠边站,人的力量是伟大的,不在状态的夏小桔夹在汹涌的人群里,被不小心的推倒。后面的车子应声刹她身边,周围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倒,差一点就挤车挤出了人命案。
但是,夏小桔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后,反而安静的倒在地上,那样硬的柏油马路,跌下来真的很不舒服,手臂有一点疼痛,木木的,只不过是轻轻的擦伤,就这样的疼。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随着第一滴眼泪夺眶而出,她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像受伤极重的野兽似的,开始低声的哭,慢慢的,那哭声从压抑转为高昂,最后成了惨叫,她倒在路中央,蹬着脚,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刹被击败,原以为自己可以很理智很成熟的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当她放下电话一直忍到现在,还是在跌倒后没有忍住。
她微微的抬起头,然后在心里问:“艾米,你是不是在笑我,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没有出息。”
有人来拉她,因为好像没有受伤的她倒在马路中央,有碍后面的交通,但手刚接触到她,她就悲痛的叫出声来“艾米,你这个八婆,你没有眼睛吗?你过马路不会看红绿灯吗?”
所有司机都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着一个穿着如此精美的女子,在马路中间发狂。 她视而不见,继续大叫:“艾米,你出来,我绝对不原谅你,你是个白痴啊!”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却还是哭着喊:“你是白痴吗?你怎么可以给车撞死,你怎么可以好好的过马路给车撞死,你傻啊,你蠢吗?你为什么要给车撞死,我恨你,你一定是开玩笑的,我打你手机,你再关机,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永远,永远不理你,我会恨死你的。”
她一边哭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着周围人说:“我从昨夜一直打到现在,都是关机,没有人接,她一定没有死,肯定没有死,米粒,你回答,你快回答。”
然后她趴在地上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米粒,你现在满意了,看到我这么出丑,你满意了吧!你接电话吧!你没有死,你告诉我你没有死好不好,好不好!”
那一天,很多人见证了一个女子倒在马路中央痛哭失声,有人笑,也有人同情,可是,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叫夏小桔的女子,失去了她一生中最至爱的好友,而在另一个城市的一条街道上,有一个女人在夜归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车子给撞倒,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她被撞倒在地上的姿势,特别像夏小桔哭泣的样子。
死亡如果仅仅只是开始,为什么来的会这样的忽然?如果我们可能选择重来,那么,我又能怎么去保存,我与你有过珍贵的岁月? 艾米的死,让二中高班的同学又陆陆继继的联系到了一起,已经离开学校这么多年,没有想到重聚却是用这样的方式,夏小桔已经不再哭,总是呆呆的坐在灵堂一角,也不看照片,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她就那样呆着,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谁都知道艾米与夏小桔曾经是那样的好,也知道夏小桔现在的心情是多么难过,但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来,很不忍的说:“小桔,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要通知一下林崇墨,毕竟,他是艾米的男友。”
“我知道。”夏小桔抬起头,看着曾经是班长的像妇女主任一样的大哥张良栋,又说了一声:“我知道的。”
张良栋半天才开口:“还是你通知他吧!你和艾佳最好,艾佳的电话碎了,可是电话卡还在,卡里存着林崇墨的电话,我刚刚装在这个手机上,我们想了想,还是你和他说吧!。”
夏小桔还是那样的声音:“好,我给他打电话。”
张良栋看看小桔没有什么异样,就走开了,来的同学太多,他得发挥一下前班长的余热,好好组织一下。
夏小桔站在那里,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的撕开伤口,还在伤口里打着转,那种疼痛已经不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
她拿起手机,调出林崇墨的美国号码,这个时候美国还是一片黑夜,夜里睡的很美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告诉自己最爱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和自己不再呼吸同一个地球的空气,不再看同一个月亮,不再能听同一个歌手的声音,打过电话没有人再接,而那个人却永远的消失了,睡在一个小盒子,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的笑容,她不会再跳起来和你吵架,也不会再指着你说,你是猪头啊!
这样的打击,夏小桔刚刚才受过,她不知道林崇墨能不能接受,总归,她是那样的心如刀割,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能接受,艾米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常常听别人说出车祸,或者是什么雪崩了,从高处掉下来,都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真轮到自己身上,却感觉疼到了骨子里,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怎么和林崇墨说,通了电话后,就说:“喂,你要有点心理准备,艾米死了,过马路啊!没有长眼睛,不看车,就被车给撞死了,哈哈,你不要哭,反正人都死了,伤心也没用。”难道说这类的屁话吗,夏小桔几乎要哭出来了,她上次在马路中央哭到昏倒,后来再也流不出眼泪,像是得了一种疾病,再伤心,也没有泪会流出来。
在旁人看来,她没有泪流满面是多么的无情,但是,她却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眼泪都躲起来了,不愿意让艾米看到自己的伤悲。
还是按了打了出去,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有一个声音传来:“米粒,你怎么了,我好担心,这两天你都没有开机,我还给你发了邮件,你也没有收,怎么了,我都急疯了。”
是这样熟悉的声音,这把声音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可是,夏小桔应该说什么呢?她能说什么呢?
她没法说话,无论说什么都会让她在瞬间崩溃,只有她自己知道,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的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已经纠缠在她的心底太长时间,长到自己都以为可以和它合为一体,那样就不会再想念,
只有夏小桔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林崇墨,一直都是那样偷偷的,小心的,无望的,又从来提醒着自己不要泄露的像美国中情局的派到伊拉克的特务那样,冒着生命危险爱着他。
那是暗恋,是不是很土,可是,夏小桔却无数次的和自己说,虽然这样很老土,可是,我依然宁可土一点的爱你。
因为,你是艾米的男友,而艾米又是我的好友,虽然这依然是很土的三角恋,但是,我们不一样,如果我再小心一点,你就不会知道我爱你。
虽然爱你的方式很土,但是我喜欢,就显得不那么的土了。
命运的安排往往是残酷又不通人性的,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通知林崇墨,艾米的死讯,林崇墨在这样的夜里,会永远的不能原谅自己,无望的爱会换来无穷无尽的恨意,但这却是自己无法推脱的责任。
旁人都认为做为最好朋友的自己,有责任通知林崇墨,这种最艰难的事情,应该是由好友义无反顾的承担。
而对于她来说,其实,直接对着胸口捅几刀,她还来的舒服的多。
林崇墨听出电话这边没有回音,而是异样的呼吸。
他小心的试探了几声:“艾米,艾米,是你吗?”
夏小桔依然沉默,只是抽泣了起来,虽然没有泪,却是还是嗓子眼痒了,实在忍不住这样的呼吸。
手机那边的林崇墨忽然暴怒,狂叫着:“混蛋,快回答,艾米怎么了,她在哪里,快说话!你让她接电话。”
夏小桔还是不出声,林崇墨冷静下来,然后镇定的说:“是夏小桔吗?”
小桔在手机这边再也无法自控,她听到似乎是另一个声音在帮自己说:“你回来吧!米粒死了,出车祸。”
那声音平静的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她如果再带半点感情色彩就会在这个灵堂里发狂,会扯起已经化好妆的米粒尸体,然后摇晃着她问:“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你死了,他也不会爱我,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你们幸福的活着,是我最大的快乐,你为什么要打碎我这么微小的梦想,这么卑微的爱情都不可以满足吗?”
幸好还有一丝理智,人类如果失去了理智,那么后果往往是很可怕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或者更长,时光像是被人给谋杀了,就一下子停在这个时候,没有分钟,没有钞表,已经没有了时间,手机那边沉默的可怕,小桔的呼吸声似乎可以通过手机反弹回来,她的心麻麻的,好像一点都不会再疼痛了。
很久后,那边的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就断掉了,再也没有人说话。
小桔知道,一定和自己一样,在那样的夜里接到这样的电话,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还在梦里,这一定是一个恶梦,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不现实了,米粒是生命力最强悍的人,是那种丢在沙漠中央,她可以化了飞鸟飞出来的人,她曾经说过,就算是她掉到了太平洋里,找不到方向,她也会把太平洋的水都喝光,然后再清清爽爽的回家。
那个要把太平洋的水都喝光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死,夏小桔拿着手机,慢慢的关上,她尽量不去看灵堂上米粒的照片,也不去看那些哭的悲悲惨惨的同学,而是慢慢找了一个地方坐着。
抬着头,她看着天空,天空依然是那样的明朗,那样的干净,米粒曾经说过:“天空是一块巨大的果冻,我们都生活在果冻里,所以,怎么个呼吸都是甜美的。”
是啊,一块巨大的喜之朗葡萄果冻,米粒最喜欢的,她用手指从果冻里挖出葡萄粒,放在嘴里做陶醉状:“小桔,你知道不,我最喜欢吃东西从最美丽的部分开始,这样就好有惊喜,一开始就会好快乐。”
“那不怎么好吃的那一部分怎么办。”夏小桔呆呆的看着那一盒没法吃的果冻。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不会理的。”米粒的任性无天下敌。
现在她死了,她不喜欢的痛苦,由自己一力承担。
我能做得到对你最好的承诺,就是遮住我所有的伤悲,让你看到我快乐的笑容,再也没有痛苦的眼泪。
所有人都找不到夏小桔了,她从灵堂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跑哪里去了。
她并不是主角,也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她永远都不是那种能成为主角的人,夏小桔去了学校,曾经她和米粒,还有林崇墨一起生活过的学校,就在城的那头。
出租车载着她去的时候,人行道的树木长得正是茂盛,叶子迎风飘扬着,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树叶从眼前飞快的跃过,忽然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最喜欢和米粒一起走在学校人行道的树荫下,自己闭上眼睛,米粒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然后停在一颗树下,要自己猜是什么树。
校园的人行道只有两种树,一种是法国梧桐,一种是槐树,小桔每次都猜的很准,米粒很是惊奇,总是会拍小桔的头然后说:“小桔,你真是狗鼻子,能闻出是什么树来。”
树是没有味道的,只是,小桔为了能记住那条道每颗树的位置,曾经暗暗的用脚一步步的量过,她这样做其实没有意义,只是为了能赢米粒一次,如果米粒再牵自己的手走一次人行道,再要自己猜,哪怕小桔知道是什么树,也会故意让米粒赢一次。
永远让米粒赢都可以,只要她还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赌。
校园很快就到了,夏小桔在出租车上呆了很久,才推开车门。
一看到学校,就感觉眼睛一阵剌痛,像是在回避往事一样目光逃跑了。
夏小桔就静静的站在午后的阳光里,靠着学校边的铁栏杆,看着操场上穿着绿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们在跑动着,打蓝球,踢足球。
还有一两个文静的女学生,与好友手牵手在自己身旁边说边往学校里走,那青春的气息都要洋溢到暴掉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成熟的阿姨,打量着自己的从前,而有一对女生又从身边擦肩而过,正在说:“这次考试真的好难,我不知道考好没有?”另一个在安慰着说:“无所谓啦,出成绩就知道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
那个就是夏小桔与艾米吧!在学校里那所有一对一对女生好朋友,都是夏小桔与艾米,她们的现在就是夏小桔的从前,她站着,看着时光在自己身旁倒流,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已背着书包往学校走,身旁有人怪叫:“牙套平形四边形妹。”
从现在夏小桔那标准的职业女性身上,是看不出她往昔的半点影子,可是,高中的时候,她确实是一个典型的丑小鸭,带着牙套,就为了那一口不整齐的牙,还有一副巨大无比的平形四边形状的黑色眼镜,再加上发育的晚,胸是平的,屁股还是平的,连那一张脸,也是平平的,没有一点特色。
于是,她的绰号叫:“牙套平行四边行妹。”念起来有一点长,可是,大家都喜欢这样叫,因为太好玩了,年少的时候欺负别人都非常好玩,丝毫感觉不到残酷。
夏小桔总是低着头,她怕别人看到自己那副可怕的眼镜,可是,家里也实在没有钱给她新的眼镜,这是爷爷用过的,她早早懂事,知道自己独立去承担困境,并没有和家人说过在学校的受的欺负,而忙碌的父母也早把这个排在第三的小女儿忘记的一干二净,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比如进货的水果又不新鲜,有一个顾客给了一张十块的假币,几个孩子要吃饭要上学,老人要看病,父母的爱早就磨在琐碎而沉重的生活压力里。
夏小桔走到哪里都是不起眼,惹来嘲笑的。
牙套是母亲一定要去套上的,母亲认定像这样的水果商贩家里出身的女子如果不漂亮,就不会有幸福的人生,她认为小桔只要把牙齿整好就是一个美女,但事实上,美女与幸福人生并没有太大的关联,现在小桔有一口非常洁白明亮好看的牙齿,但也没有人因为这个而爱她,给她幸福。
而艾米是所有学生口里的小米粒,她是那样的热情,执着,随性,像火一样的燃烧着青春和热情,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忧伤与阴影,她与自己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偏这样的两个人可以成为好友,这就是人生中很多意外中的一种。
夏小桔还记得与艾米刚开始说话的那一天,也是一个下午,数学课上老师说,没有交作业的给我站出去,夏小桔与米粒站了起来,分立在教室的两角。
夏小桔满脸通红的要哭来一样的站了出去,而艾米却很轻松的靠着走廊的栏杆,好奇的打量着她。
夏小桔和艾米无聊的站在窗边,看着已经秃顶的数学老师,一次次把两边的头发抚到头顶中央,去支援那无毛之地。
样子很可笑,本来无人注意他秃顶,可是,他这样一搞,所有人都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的秃头上。
数学老师又习惯的抚了头发一下,艾米在一旁不屑的说:“那动作还真妩媚,搞得跟杨贵妃出浴似的。”
夏小桔一时没忍住,嘴一张开就笑了。
艾米一看,惊奇的说:“哇,你带了牙套啊!”
夏小桔又羞红了脸,她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问她的牙套,这是她的心病。
没有想到艾米接下来说:“真华丽,好酷啊,我也想去搞一副套套。”
小桔抬起头来,目光惊奇到都要把艾米给烧出几个洞了。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不是怪物,本来就很好看嘛,你想,每个人的牙齿都是那样白白的,多没有创意,太没有意思了,而你一张开嘴,全都是金属,是不是很与众不同。”
“可是,很丑呢!”夏小桔小心的分辨着。]
“丑什么,人家古代那些有钱人,牙没病,还要扯下来装上金的,装的越多越好,有的一口牙全都给装了,下面一排金,下面一排银,一张开嘴,哇,跟最终战士一样,好有个性。”
夏小桔真的从心里笑了出来,她实在是喜欢这个看起来小个子,说话却很直爽的女子,刚进高中,她接触的人那么少,只有这个女生是主动来对她友好的。
“那你将来也装金的吧!”夏小桔开玩笑的说。
“我才不要,我要上面一排钻石,下面一排水晶,要特别贵的那种,如果有男人和我求婚,我就用牙咬戒指,如果被咬断了,就拒绝他,这可是我的爱情保备防线,过不了我牙这一关的,就别想娶我艾米~~~~”
她骄傲的抬着头,张着嘴,露着一排洁白像小贝壳一样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短发飞杨,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午后的清风里都像能散发出香气一样。
她是那样的迷人,却又是那么的自然。
艾米看了一眼教室,秃顶老师正在那里口沫横飞,她拉起夏小桔的手就蹲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贴着墙溜。
夏小桔就这样任她牵着手,那手是如此的温暖又干爽,像一把充满清香的刚收割的稻草把自己紧紧包围着,童年时在外婆家里,也是这样握着一把干净的稻草,心里充满了宁静与喜悦,世界是那样的单纯与快乐。 她从来都是听话的好学生,可是,那在跟着艾米逃课了,两人在学校的天台顶上,坐在杆栏边上,把两条腿伸出去,风吹的很舒服,艾米的乱发微微的飞扬,夏小桔看着她的侧面,那小巧的嘴巴,高高的鼻子,艾米总是让人感觉很张扬,很少有人会细细的打量她,但她其实很漂亮,怎么看都漂亮。
艾米摸出一根烟,递到夏小桔手上:“抽吗?”
夏小桔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要张到塞得下驼鸟蛋了,她真的是一个非常胆小而老实的家伙,在那个时候抽烟与电影里的女特务是能挂上钩的。
艾米看出来了,她鼻子先皱了皱,好可爱的笑了起来。
“别怕啦,我只是想试试是什么味道,我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嘛!”
“可是,抽烟享受吗?”
艾米嘴巴都扭歪了,做苦恼样:“没感觉有什么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抽。”
夏小桔呆住了,她看着下面的操扬,和操场那边的马路,还有马路更远的地方,如果可以有一双膀肢那多好,可以飞。
艾米站起来,张开手,然后说:“我可以飞,只要我想飞,我就可以飞。”
小桔的脸一下子扭过去,那一刹,她感觉,艾米是可以听到她心底的声音的,她那么了解自己,可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艾米扭过头来问:“你既然这么老实听话,为什么还要不交作业,老师不是早说过,不交作业的要被赶出教室吗?”
“我不会做!教不出来。”夏小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天啊,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不想上数学课,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抄呢?不会做难道不会找同学抄吗?”
夏小桔想到别的同学对自己的排挤,声音已经微微发抖:“没有人给我抄。”
艾米歪着头看了她,然后从栏杆上跳下来,拍拍她的肩说:“行,下次我也做数学作业,你抄我的就是了,你就跟我混啦!”
这就样,艾米就一直保护着夏小桔,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从栏杆边走过,一个女人很惊奇的说:“看,这里一大盒果冻。”
“是啊,还有一朵小菊花,不知道是谁忘这里了。”
那草丛边上,有一盒那样漂亮的果冻,边上静静的躺着一株白菊,那花朵上微微的绽放着,对着蓝天,像是微笑的看着天空,享受着果冻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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