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山看着孙加凰气得满脸涨红地走出门,也不理会他,就赶紧追了上去询问,花小文则拉住林子君问原因,听林子君抽抽答答一说,花小文气得几乎暴跳,乔妈在一边也忍不住说:“他怎么这么说话呢?”
过了许久,乔大山回来了,无可奈何地看着花小文和林子君,说:“他哭了,哭得很伤心,说你承认是在外边有人了,才要闹着离婚的。”
花小文跳起来:“哭死他!他个死猪头男人!子君那是气头话,他倒会顺杆爬!他现什么意思,要败坏子君名誉吗?回头上法庭说,子君是过错方?”
林子君正伤心着,听花小文这么说,愣了一下:“花花,你是说,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好造出我是过错方的舆论来?”
花小文气呼呼地嚷:“难道不是吗?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他的用意嘛!”
乔大山说:“花儿,别这么激动,反正房子他是放弃了,他造个舆论能得到什么?”
花小文嚷:“他得不到人,得不到财,他毁了子君的名声,让她没法子再嫁人,不成么?这就是自私男人的本性!别以为人家是白痴!”
林子君想了一会,半信半疑地说:“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就算真有这种事,还能满世界嚷自己被戴了绿帽?我看,他还是不能面对现实,在想方设法找借口吧。他在家人乡亲眼里,一直是优秀的精英,可现在这优秀的精英,却被我死活不要了,太伤自尊了,因此得找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花小文说:“他有病啊,这不是自己骗自己么。”
这时,章贝贝的电话来了,很得意地问花小文:“谈判失败了吧?我一早就告诉过子君,对那种人,你不能实心眼,得掐住他的脖子。她不听,非要跟人谈心。都闹到这份上了,谈的哪门子心嘛。这种离婚谈判,跟商务谈判是一个性质的,要一手拿大棒,一手拿胡萝卜,对方才有可能就范的嘛!不过也行,算是先礼后兵嘛。下一步,子君要是听我的,这婚哪,就准离得成。不然的话,让她等着孙加凰哪天良心发现吧。”
花小文说:“阿贝啊,子君和我可都是实心眼的人,你那究竟什么馊主意?会不会搞出人命啊?”
章贝贝大笑:“他们早就搞出人命,还在乎再多一条?说正经的,你只管问子君,她究竟合作不合作吧?”
花小文犹豫地说:“阿贝,你花花肠子多,你要对付孙加凰,你另找人搞成不?子君哪是这块料?”
章贝贝大口啐道:“啊呸!孙加凰关我什么事?我干嘛对付他,他老几啊?我这不是给子君出气,顺便帮她摆脱这蚂蟥么?噢,自己又不出力,又想着解决问题,哪那么好的事?说实在的,我是要抢孙加凰那项目,我有的是专业人士和我的关系处理,用不着子君这个啥事不懂的新手去出面,我这不是正好帮她给孙加凰施加压力嘛。你让她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电话。抓紧点,我不能无限期等。”
花小文和林子君对视良久,又同时盯着乔大山。乔大山慌忙摆手:“我中立,成不?好好,我说下我的看法,直觉告诉我,阿贝让子君干的,不象是好事儿。没准是个大坑,子君一脚踏进去,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花小文不服气:“阿贝有什么理由害子君?我看应该是阿贝给孙加凰刨了个大坑,让他踏进去,摔死他!”
林子君说:“不用争了,我爸妈说得对,咱不要折腾什么了,谈得通就谈,谈不通,就老老实实走法律程序,咱家不是耍手段的人。”
第二天章贝贝听到林子君的正式答复后,又大笑:“好啦,子君,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个性,行啦行啦,我尊重你的选择,好吧?不过,这几天你仔细琢磨下,后悔了,随时找我。”
林子君没有吭气,把精力全力用在重新上班上了。最后在位于本城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旧写字楼找到一家,小小的二间,但装修尚显品味。
老板是个瘦小的年轻人,叫齐东,谈完后,林子君才知道,除了一个财务大姐和一个前台胖妞,公司再没其他人。
齐东给林子君的头衔是办公室助理,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居然还能做业务,拿提成,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林子君犹豫,直觉地想缩回她最拿手的文案上来。
花小文劝道:“找工作都有个过程,今年市道也不怎么好,你可以骑驴找马,先上着班,也有个事做,免得一闲下来胡思乱想的。”
林子君想着也对,便正式上班去了。财务大姐和胖前台如释重负地甩给她一堆资料,林子君仔细一看才发现几乎全部事务几乎都是要她一脚踢,她又一贯责任心重,于是头三天就坐在地上清资料。昏天黑地下来,居然把孙加凰暂时丢脑后边去了。不过同时,人也精神了不少,越发有了活力。
三天后,齐东看到文件柜里排列整齐的文件袋和清晰明确的标识,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而林子君已是头发散乱,两手乌黑,惨过清洁大婶。
林子君很快适应了上班的节奏,而且感觉越来越好,这时她不得不回过头来想解决与孙加凰的事情,她希望越快解决越好,似乎这孙太太的身份一日不解除,那不可知的幸福就一日不会来到一样。
而孙加凰比她还没空,因此两个人好容易才又约了个时间凑一块儿。
一碰面,两人都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不约而同地发现对方显得又精神又疲累。
孙加凰伤感地看着林子君:“子君,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你确定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我都说过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我可以改。”
林子君无奈地摇着头:“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拟个协议书来吧。”
孙加凰想了想:“还是你拟吧,我也不知道如何拟,何况又是你坚持的,你一定有你的想法。”
林子君苦笑着,心里明白,孙加凰并不是不会拟这个简单的协议书,无非是在探她的底线,好决定如何讨价还价。
这一刻,林子君是真心希望时光倒流到五年前,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急着把自己稀里糊涂交出去,莫名其妙地过日子。她的心,是真的累了。
章贝贝很快知道了他们的会面,特意赶过来试图再次说服林子君参与她的计划。
林子君仍旧犹豫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说她对孙加凰没恨,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没有了一点爱,那还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分手,也没必要搞得仇人一般。
花小文犹是不甘心,特意打电话给林妈,忿忿地说了半天。
林妈沉默了许久,对林子君说:“子君哪,儿大不由娘。妈心里,其实是不希望你们分手的,就算你们闹到这份上。这缘分是天注定,但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去经营的。你们俩走到这一步,怨谁也没有用。妈也认真想过了,你们都是成年人,要各自为各自负责。你打小单纯,没经过事,算计不到许多,这不是你的缺点。有时候,人还是单纯点好。你是不走运碰到这么个人,这么个家庭,没办法。妈也不想你活得太累,名利都是身外物,如果你确实累得慌,不想拖,那就和他谈条件吧,净身出户换个自由身,也未必就是个坏事,只不过心里不得劲罢了。妈年轻时也沤过大气,知道沤气不舒坦。”
林子君默默流着眼泪,抽抽答答地说:“都是我没用,累了您和全家人了。”
林妈叹气说:“妈这几天,想了想,也觉得之前有些事,做过头了。咱不说谁是谁非,这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你也分不清哪个对哪个错的。之前你们恋爱、结婚,那可都是两人你情我愿的。细想起来,有些事,人孙加凰也是跟你说明白了的,只不过你没仔细想罢了,怨不得人家。另外这过日子,讲究互相妥协。当初你是一味妥协之后又突然不想妥协,才走了极端。既然到这一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在你爸你妈眼里,啥都不重要,只要你这个人好好儿的,就成了。”
林子君放下电话,哭了半天,去了孙加凰家。
凰妈见了她,一脸的戒备与不解,孙加凰倒是极亲热地把她迎了进去。
林子君看着孙加凰说:“咱们现在就当面拟协议书,尽快办手续吧。有什么条件,现在就都谈好。”
孙加凰又回复沉默,凰妈这时说:“子君哪,有句话,我当老人的,也得给你说明白,当初结婚,是你们自己要结的,现在要分呢,也是你们自己要分的。我们可没有干涉你们哪。”
林子君淡淡一笑,说:“我知道。这都是我们自己个的事情,不关你们老人的事。”
凰妈说:“加凰哪,妈还是那一句,这元配始终是元配,不要轻易丢开手,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子君哪,这男人好找老婆,女人就未必了。你可得想清楚呀。过去的事,如果我当老的有什么你不满意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还能活多少年?将来你生儿育女的,有一天也会老,也会和小辈儿闹意见的那一天。两口子这么多年了,这说分就要分么?先不说丢人不丢人,你以后,就一定能找个啥事都顺着你的男人?”
林子君和孙加凰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睛。
林子君沉声说:“我知道您的好意。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将来的事,我也不去想,解决眼前的事才是真。加凰,你就老实告诉我一句,你要我怎么样,才会在这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你没过过贫苦日子,不知道我们家当年的艰辛!所以一有钱,就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这就话说得很经典啊。挨过穷受过饿的人都n紧张钱,所以乡下人大多看钱看得比天还大。像文中男主角这样贪女人钱贱男人真该死$angry $angry $angry 后面都什么跟什么呢,失望$郁闷$
Single is happier...
OMG!Nachdem ich dieses gelesen habe, wollte ich NIE heiraten.
Eigentlich wollte ich sch von anfang an nicht heiraten.:D :D :D 19-1
孙加凰看林子君的口气异常坚决,神情很认真,想了想,便对凰妈说:“妈,我和想和子君单独谈,你老人家去房间里坐下好吗?”
凰妈坚持不走,看看孙加凰又看看林子君,略带伤感地说:“孩子们哪,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妈没你们有文化,想事情不多,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你们后一辈人总是口口声声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呢?那不成了那个孤家寡人了么?妈妈我也是吃了一辈子的苦,要了一辈子的强,一心一意为了这头家,从来不抱怨什么。为什么你们稍有点不顺心不如意就非要闹得个鸡飞狗跳呢?两个人相处,无非就是男同志爱护女同志,女同志支持男同志么?你说你们搞到这步田地,不是白白让外人看笑话吗?”说着凰妈擦起了眼泪。
林子君的神情暗淡了下来,低下了头,心里觉得凰妈似乎说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满心不服气,再加上对孙加凰的那个心,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是死了,于是想了想,跟凰妈说:“妈,你说得虽然不错,可是我还是认为,这确实是两个人的事,因此,我还是想两个人解决。更何况,这日子是过给日子的,不是过给外人看的。我们的分歧,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凰妈一边抹着眼泪水,一边拉着孙加凰的手,说:“哪个说不是过给外人看的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难道说你们城里人,就只顾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管其他人?那不成了孤家寡人?再说了,以前的事,如果是你错了,你是当小辈的人,我怎么会介意?如果是妈错了,我是个老人,我几十岁的人了,你就不能放个让,让大家都过去了?非要把这个家拆掉、散掉,才能如意?你就保证分开了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19-2
林子君不想再和凰妈多纠缠,她心里认为凰妈不愿意离婚有两个原因,一是老人家思想保守,认为离婚始终是件丢人的事,二呢就这么离了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以后没法回家见亲戚们。于是便看着孙加凰说:“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儿单独谈谈吧,前面已经让两边老人家都费劲了心了。”
孙加凰便把林子君带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两夫妻开始正式对垒,林子君的心情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捏着拳。
孙加凰一脸沉重地说:“我还是认为,我们的感情还没破灭到那一步,不过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能再拦着你,好几个朋友也劝过我,如果一个女人宁可去死,也不跟着你过了,那也真就太没有意思了。以前呢,我是有点不太有进取心,觉得收入还好,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看来,还是钱不够闹的。”
林子君打断他:“你错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思想的问题!你若维护我,你就是街头要饭的,我们也不会有问题,你若不维护我,你就是比尔盖茨,那也会有大问题。”
孙加凰也有点激动起来:“可人家盖茨的老婆多贤惠!你没看报上说的,盖茨每年能光明正大地和情妇生活一段时间呢!我孙某人至少还没提这个要求吧?我只是希望让父母高高兴兴地在我的家安度晚年,有什么不对吗?”
林子君冷冷地看着他:“你若象盖茨那么有钱,我就是把你爹妈当太后一样服侍,我也乐意。话题扯远了,过去的恩怨我不想提了,就算是我错了吧,行吗?我们好好讨论下如何解决我们的关系吧。” 19-3
孙加凰气咻咻地说:“你看,我说都是钱不够闹的吧,你还不认。算了算了,你如果非一心一意地要分手,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你至少平心静气地听我也说说心里话,大家都不要置气了。你和你家人老说我不够理解你,不贴近你,可你又有没真正地了解我和理解我的处境?我有多为难你知道吗?”
林子君不语,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却是相当难过。
孙加凰指头门外,接着说:“那个你眼中的刁婆婆不是别人,不是路边的乞丐,是我的妈妈!她辛苦了几十年,可以说一个人带大我们兄弟姐妹仨!我家那边奉行抱孙不抱子,你爹在我们小时几乎没管过我们。一进门,就等饭上桌,吃完一抹嘴,就在家里分派任务,我妈根本指望不到一点他!人老了,就是嘴碎点,思想古板点儿,她一辈子没出过那山沟,你能指望她往大城市一住,突然一下就成了个城里人?按你城里人的思想和习惯来生活?要想公道,打打颠倒。你妈妈那思想作派在城里我看是没问题,把她老人家搁农村里试试?我以前只是想着夫妻一体,咱们两人是同心的,因此才会委屈着你迁就老人家。什么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妈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我奶奶不论什么事跳起脚来指着她骂祖宗十八代,那唾沫星子能直接喷我妈脸上,我妈都不会还嘴的,完事后还照我奶奶做可口的饭菜,她走不动了我妈还侍候洗澡抹身换尿片。你能想得到不?”
林子君认真想了想,说:“我想不到,也做不到。因为你们搞的是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一套,我不认可,也不接受,因此,我不指望我说服你,更不指望你说服我。所以,我才决定要出你老孙家的门。” 19-4
林子君平静地看着孙加凰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门当户对的事情,我们出身经历完全不同,你虽然是跳出了农门,衣着打扮谈吐也象个城市人,可你的骨子里还是以前那个环境的思想,我没资格说你的思想是错误的,我的就是对的,不过,实在是冲突得太厉害了,完全拧不到一股道上去。我们两以前都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没想实际问题。在当今中国,嫁人还真不是嫁一个人,是嫁给一家子。而你家,我接受不了。其实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我的家人以及我家的作派你觉得没问题,甚至很乐呵,而你的家人和你家的作派我就会有很大问题?难道说是你小心眼,你大度?”
孙加凰想了想,咕哝说:“女人嘛,本来就是小心眼儿。”
林子君苦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发现,其实到现在为止,我的家人是全心全力在支持和帮扶着我们的小家,只有奉献不求回报,可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又做了什么?凭什么我的父母就只能无限度地支持我们,而你的父母就得无限度地要求我们回报?就因为你是儿子,我是女儿?你那脑子除了想到挣更多的钱来满足家人的需求以外,究竟有没想到这是一个家,是一个需要维护的家?莫非真象我的女友们说的,你找个老婆不是为了成家过日子,而是多个人帮助你一起去跟你父母家人报恩?你当你是你孙家的什么人?上帝吗?”
孙加凰也苦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象我这样一个人,在父母家人和乡亲们的眼里,就跟上帝差不多吗?农村人思想简单,没想那么多的。只是觉得十里八乡出了这么个大学生,又在大城市里工作,挣一个月的钱比他们一年还要多,那肯定是个十项全能的人。所以才会有个什么都找你帮忙,我要是不理睬,就会说我忘本。我现在告诉你吧,这些年,他们找我做的事多着呢,我都是自己悄悄的能办就办了,不能办的给点儿钱,就是怕你心烦才没告诉你。只是自己家里头这几个人,是没办法再绕开你,这才不避你,哪里想到连这你都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