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48

我打电话告诉英武,原来我们在国内的生活是如此的无力,和现在眼前所看到的相比,我们就是蚂蚁和大象在对抗。英武哈哈大笑,告诉我看到这些画面心里很不舒服了是么。我承认是的,但是我现在不会再管了。以前对待小蛾的事情,我还会伸手管,但是一伸手我就送走一条人命。虽然我不后悔如此去做,可我真的不想再有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你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这是电话中英武甩给我的最后一句话,随即电话被挂断。
说起小蛾,我也很久没有再见到过她,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均是如此,我开始有点模糊她在我记忆深处的影子。就在我即将完全忘记她的所有信息的夜晚,她却来到了我的梦中,似乎是那么的清晰,清晰至我简直就在怀疑她是否当时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清楚记得她问我的话,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忘记了。我说我没有。
我在梦中对小蛾说,我并没有真的想把你完全忘记掉,只是我的记忆正在不断的衰退。我们分开也快半年多的时间了,平常的生活中完全没有你的影子存在,这不由得我慢慢将你淡化出自己的生活。再说,我们已经说好,如果没有大的意外,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你是从哪里来的,还是应该回到哪里去。之前我为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不后悔全力去做到的,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们之间很扯平,你真的不欠我什么,我也更谈不上欠你什么东西。
你欠我,你还欠我一次见面。小蛾仍旧坚持,就像我最后见你的时候那样对你说过的,我还应该见你一面,所以你还欠我一次见面,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我会把你欠我的要回来。肯定会。
醒来的时候,阳光早就透过窗帘映在屋里的地面上。德国的天气已经转入夏秋季,早晨四点左右,太阳就已经开始出来到处走动。我看了一下时间,才清晨五点三十分,今天起的实在够早。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49

我边做早餐的时候边在想小蛾昨天晚上梦中对我说的话。我对自己做梦的能力一向肯定,我相信哪些梦是自己前世发生,在今生给我的映射,哪些梦又是真正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的事情。小蛾说的每个字,都像烙印般的刻在我的脑海中。也许,我真的还要再见她一面。可又是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
婵也起的非常早,平常我们要坐八点十一的巴士去学校上课。今天早晨我们才七点十一就坐进巴士里面,比平时整整早一个小时。
在路上,我问婵今天为何起那么早。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一直在做梦,不停的做梦做的她实在头疼,腰又酸,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精力继续睡觉,所以早晨就早起了,只是没想到我起的比她还早。接着婵就问我怎么也起的那么早。我如实告诉她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夜的梦。梦到一个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人。没想到还说了那么多的话,说到累醒的。
我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好象有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脸,不停的在对个男的说话,婵对我说,那个男的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没有看到,但是我听到一些他们在说的话,好像是说什么欠来欠去的。
我感到一阵冷风倒挂进衣服里面,身上不由得起了层疙瘩。我有些声音颤抖地问婵,你认识那个女的么。
我没法特别看清楚那个女的脸,所以我不知道她是谁,更谈不上认识不认识,但是我总觉得有点模糊的面熟。可能我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我看着婵的眼神,那种眼神是诚实的,是仍然不断努力的在自己记忆中搜索到那张可能熟悉的脸的眼神。婵并不知道除了英武以外的有关任何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一个字。她没有任何必要欺骗我,所以我就向她问了一个人的名字。婵,你认识一个叫小蛾的女孩么。
……,没什么印象,不认识。怎么了,这个女孩对你很重要么。
她是昨天晚上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人的名字,我只是问问,说不定有可能她和你之间也曾经有过你与英武那样的一面之缘也不一定。
我想我应该不认识她,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梦,让你在梦里对她说的那么累。
直到我们到了站台下车,走进学校,走进教室,我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所以我也没有再告诉婵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梦。我觉得可能婵提到她晚上的梦并非真的凑巧就是我晚上做的梦,也许两者之间只是稍微有点相似罢了。
这天上课的效果对我来说出奇的差,老师在前面讲的所有内容,我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几次面对面的交谈都让我搞砸了。老师问我今天是否生病了,我只能撒谎回答她说是的,我觉得头很疼,可能是感冒了。老师很有礼貌的关心嘱咐我这种渐渐需要进入秋天的天气很容易让人着凉,因此我需要多穿衣服防止感冒生病。我感谢她对我的关心,但我的脑海依然杂七乱八的出现很多名字和事情。这些东西把我一整天的时间都折腾用尽,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开始睡觉,在梦中,我依然没有逃脱它们的纠缠。这种纠缠一直跟随我一个多星期,直到后来慢慢的自然消失,淡化,我才恢复精力把自己的生活主轴重新定义回来。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0

以后的日子,除了偶尔还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小蛾的影子外,我仍然一如既往的非常想念自己的女人,所以我坚持每个星期打四次电话给她。我知道自己在国内辛苦赚来的钱正因如此慢慢少下去,可是我觉得值。因为她让我觉得我有生活下去的勇气,让我觉得有信心面对现实的残酷。我还把这种力量扩散给婵,希望她也能和我一样坚持下去。婵为此很感激我,我却告诉她应该感谢我的女人,而不是我。
我经常把从国内带来的女人的照片给她看。晚上我也喜欢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看。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自己的眼角在流汗,一流就是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看着完全被汗渍洗礼过的枕巾,我就大笑。笑自己为何会如此容易出汗。我归结为自己太想她了,于是我就更为勤快的跟她打电话。
我发誓自己不再如痞子般的生活,因此在我到达德国的第一时刻开始,我就把自己的生活主轴定义为好好读书,争取早日完成语言的学习,真正进入德国大学,开始自己在德国崭新的一面。在出国之前,我曾经答应自己的女人早点学成归来,回到她的身边,我也答应自己的父母,我会努力把自己的学业早日读完,不辜负他们在不带任何个人意愿色彩的情况下让自己彻底明白出国是唯一出路的真实意义。只是我心里十分明白,在我要实现所有这些目标之前,语言是摆在面前最大的一个障碍。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0

我曾经是个连英语都不愿意努力去攻读的痞子,在我的记忆深处,原本我以为自己的高考会让自己糟糕的八年英语学习彻底暴露在阳光下,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结果,我却非常意外的通过父亲的能力躲过这一劫。英武的英语比我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能非常流利的跟国人用小学和初中级别的英语交谈,但是到了更高层次时,也就是当真遇到出现在中国的外国友人站在他面前,向他问路或者向他借点什么东西时,他却再也无法开口。尽管我的水平比他更次,但是我还是经常拿他遇到的这些尴尬事拿出来开玩笑。我所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如他一般碰到此类事件。谁让他跑到北京去读大学,而我只需要呆在离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城市不远的地方读书。
缺乏开口说外语的勇气是我此生最大的缺点,大概这也是大多数中国人共通的缺陷。我很喜欢看欧美电影,而且我这个人还有个坏习惯,不喜欢听翻译过的电影,就如我不喜欢吃加了其他作料使之串味的东西。在更多时候,我更喜欢原味的东西。后来我发现,我其实已经完全积累了足够多的资本和人用英语交谈。我的听觉和视觉已经在无意间锻炼的越来越强,只是我仍然不够勇气开口说英语罢了。如今,当我彻底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同样充满类似ABC字母的环境下,不得不让我开始开口说德语的日子。好在这样的开口一开始真的很难,不过有好的开头,以后也就慢慢适应过来了。
我花了整整十四个月的时间去克服语言上的障碍。幸好我走过来了,如果我没有走过或者跨过那道坎,就只会落下一个和徐静蕾相同的下场。也许这个下场会让我的女人感到高兴异常,因为我再次回到她的身边,不需要继续在八千八百公里的异国他乡和她饱受分离之苦。我也可以完全考虑父母为此留下的极大遗憾,故意考砸自己的语言考试来换取回国的机会。但我毕竟没有这么去做,因为我已经认准了一条新的生活道路。这条路后来的确走的不平坦,好在我不后悔。我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感到后悔,从来没有。只是在这段时间内,开头大半年时间走的还算顺利,往后的日子,时常都让自己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在如此困难的环境下,我还能通过语言考试,我不得不佩服自己,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是那么的好。我已经越来越不像从前的痞子。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1

在语言班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Nelson的法国黑人。那是一个所有人第一眼见过他,就想猜测他曾经是什么职业的人。他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嬉皮士的装扮,天生一开口就是笑容满面的脸,谁都会猜他曾经是个Jazz乐或者饶舌乐的歌手。问过他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做过的唯一一份工作只是汽车修理工。Nelson让我和婵对他充满好奇心。尽管其他中国人都不太愿意与黑人打交道,我和婵却与他完全成为非常亲密的朋友。当然婵后来成为他一生拥有的女人这些只是后话,我也不愿意过多搀和别人的好事。
我经常向他打听他的家乡,因为从第一次和他见面开始,他就不停的在解释自己的家乡有多么的美丽。那是一个法国南部靠近马赛的小镇,家乡还紧贴着海。每天早晨,几乎是每个清晨,他都喜欢一个人去沙滩跑步,然后在沙滩捡无数的贝壳回家装饰自己的房间。虽然我后来一直都没有机会去他的家乡看看,但至少婵在若干年后嫁到了那边。我不知道她在那里是否幸福,但我心中依然坚持幸福是永远可以伴随她一生走过的寻常物。
在有Nelson的日子里,婵的脸上每天都同样挂着笑容。我和她的德语也在和Nelson的不断交流中间飞速得到提高。Nelson告诉我们,法语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他再也没有听过比法语更让他感觉心情愉悦的语言。我和婵就缠他在我们面前多说法语,让我们一起分享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这样的日子是开心的,一天接着一天,完全没有明显的界限,日子就在这样的生活中快速度过令我开心的前半年。
在这中间,我仍然坚持和英武保持联系。如果不是他太过木讷于网络以及对网络充满的无知,我完全可以和他每天保持电子邮件的交流。可惜他始终培养不出对电子这玩意的丝毫热情。也许在他看来,每天在健身房呆上两个小时保持体型更有益于每天坐在电脑前两个小时。我无法跟他解释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因此对他的选择我无话可说。我有时还问他是否还在找寻什么东西。他就装傻充楞问我在讲什么东西,一副满脸无辜的模样。我不想把婵再次提到他的面前。所以我也只能多闭嘴。然后英武就告诉我,我的学生们经常去我家看我,看看是否我什么时候能偷偷的在家给他们一个惊喜,听到这些我就沉默了。
每当听到这类消息的夜晚,我就会感到一丝的无奈与失落。我明白自己对那些孩子们还是保留有很深的感情。尽管我让他们失望了,自己的离去让他们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可我仍然坚信这样的抉择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确。也许他们可以在高中时期快快乐乐的生活三年,但是三年后呢,三年后的他们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形呢。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能稍微宽心自己一下,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做一次深层次的呼吸。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2

英武还告诉我,他手里握着许多封学生希望通过我的女人或者他自己转交给我的信。有些已经拆开来看过了,更多的还没有被拆。我说既然拆都拆了,为什么不一起拆开看看呢,好歹我也能知道自己在这些孩子心目中还保留有什么样的地位。英武说不是他不想全部拆掉,是因为他越看越没有勇气继续拆开它们。能让英武如此犹豫,我可想而知那些信会写成什么样子。于是我让英武条件允许的话,转告仍在努力找寻我的孩子们,告诉他们,他们的老师已经不会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永远都不再会。倘若让这些孩子们还保留一点点希望的话,他们需要继续花费多少本属于学习的时间和精力在此。与其如此浪费他们的宝贵时间,不如一次性拒绝他们,让他们彻底死了心来的好。
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英武问我,关键孩子们也不一定能相信我的话。
可能是残忍了些,我说,但是我只能这么去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心彻底回到读书中去,放下已经不可能再扭转的东西,好好学习,才对得起辛苦培养和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的父母。
有两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英武停顿了一会,我找两封信读给你听听。
我说,好的。
于是,我就知道两个孩子已经提前成功了。我让其放手打篮球的孩子已经提前得到省队的录取通知,开始专职好好打球。他在写信时高兴的把每张纸都划破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所有除我以外的老师都认为他是个废物,当时进入学校的时候也是靠家里花了一大笔钱才把全部功课都刚够及格的他弄进来。即使进来后,老师们也认为他完全是个累赘的垃圾。除了能打篮球,几乎没有一个优点可以形容在他身上,最后连体育老师都告诉他,光靠打篮球是不会成功的,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可是,在我几乎是纵容的坚持下,让他尽自己高兴的去打篮球,他的确成功了,实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他也许确实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可并不能由此得出他一事无成的结论。打篮球也不是什么特别没有面子的事情,运动员同样是个光荣和赚钱的职业。既然他喜欢,为何不能让他就此好好发展下去。
通过曾经给我分析星座的女人的帮助,一心想当模特的孩子也成功了。展现在她面前的路已经开始类似于吕燕慢慢走过的道路,那是一条尽管不被绝大多数人看好,却可以真正通往成功的道路。她在信中告诉我,尽管她的父母依然如以往般不支持她的模特生涯,好在她已经通过各种比赛和商业活动开始自己为自己赚钱,也不再需要我的资助。至于以前我曾经给过她的帮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她会好好报答我给她的一切。我只能说她也成熟了,也许这样的成熟有点早,在一些人眼里看来还有点畸形,但我觉得至少她自己会觉得很开心,她会觉得生活过的很充实。她的每天都是愉快的开始,每天晚上都能高兴着痛快入睡。在信的最后,她告诉我,给我分析星座的女人正在帮助她从国内的舞台走向国际,可能的话,她很快就会有机会开始她的法国之旅。
听完这些,我的心里拥有了只有当过老师的人才能体会到的感觉。我由衷的感到温暖,感到高兴。从前在国内的生活没有什么让我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但在当老师教育孩子这点上,至少我还是有点收获的。假如将来有可能回到国内,我想我会继续自己的教师生涯。只是这个假设对我来说过于遥远与盼望无期。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2

那一晚,我睡的特别沉。在梦中,我再次回到了以前那个教室,又一次给孩子们在梦里上了一课。尽管一直说话让我感觉嘴唇干燥,喉咙发痒,可是我在梦里一直是开怀大笑的,一直笑到早晨醒来,接到国内我母亲给我的电话为止。
母亲告诉我,她的手上握着刚刚从我的女人那里拿来的一个信封。尽管她并不知道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可是她能从我女人的脸上读出来点什么东西。
我的心告诉我,难道真的也到和Maya曾经同样的时刻了么。虽然这中间持续的时间多于Maya的四个月时间很长很长,为何结果却又是如此的惊人相似呢。
我对母亲说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很在意,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我的心在揪揪的痛。
母亲问我在意她把信封打开么。我说不在意,我也正需要她把信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秘密。
母亲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把钥匙在地上。当我透过话筒听到它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我的心仿佛也在地上反弹了一下,痛透着冰凉。除了钥匙外,里面还有一封留给我的信。我要求母亲读给我听,听着听着,我就犹如自己飞到了半空失去所有知觉。

weirein 发表于 2007-11-8 02:54

“知道九个月的等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么。要让自己在九个月中,每天都在梦里梦同样一个人,要让自己在九个月中,早晨起来呼唤同样一个名字,要让自己在九个月中,准备许许多多的面纸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我原以为既然我已经在手中握有你房门的钥匙,我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我就能够咬紧牙关挺下去,坚持下去。可事实上,我错了,我并不能真正做到如此。
“很多次,当门铃响起的时候,我都希望那是你给我的一个惊喜,突然坐飞机来到我的面前,当你悄悄走到我们的门口,按响门铃,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你给我一个拥抱,一个让我盼望以久,可以将我完全融化掉的拥抱。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东西。我的心一次次的被提到嗓子眼那里,就差一步蹦出来的时候,结果却让我不得不把它重新下压到最深的地方。一次我可以接受,两次我也可以接受,十次我同样可以接受,五十次我也能,但如果有一百次,两百次如此,我还能再继续接受吗。请你告诉我。
“一次次的开门,不是从前坐过你车子的女人,就是曾经跟我一样在如今是我一个人躺着的那张床上躺过的女人,这些我都没有介意过,过去不介意,现在也不介意,将来如果我们分开了,我就更不会介意了。我能透过她们的眼神读懂她们内心的话,我知道她们都在惊讶然后羡慕于最后竟然是我站在这个门口迎接她们的到来。我听腻了祝福的话,发狠的话,嫉妒的话,痛哭的话,做作的话。所有这些话我也可以不去理会,不去管它。可我还要面对那些同样在等待你的孩子们,当她们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当我接过她们给你写的信希望我可以转交给你的时候,我又能对她们说什么呢。我能告诉她们你什么时候会代替我出现在这个门口,亲手接过她们给你的信,又什么时候能确切告诉她们你回来的具体日期呢。不能,这一切,我都不能做到。我连最基本的日期都不能告诉她们,然后我又发现,原来我竟然也不能告诉我自己,到底自己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你。
“我曾经想过,用各种过激的行为把你抢回来,把你拖回来。可是,当我打开门看到是你母亲的时候,我从那张同样充满期望却又强忍回去的脸上读懂了自己并不能真的这么做。你曾经告诉我,出国是父母不带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对你劝说下让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何他们却在亲眼看着你真正离去之后又与我拥有同样的离别之苦呢。尽管我每次都能听到你母亲对我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很快就会重新入主本该就是我们两个的屋子。可我知道,那只是用来安慰我和安慰她自己的话。连她都不知道到底你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再次回来,而她之所以那么说,仅仅就是为了我和她自己得到相等的希望机会。怕我过分痛苦,从而真的做出我一直想做却强忍住未做出来的行动。在这点上,我很感激她,很感谢她为我做的一切。我真怕我会这么做,所以为了我,也是为了他们,或者说是为了大家着想,我决定暂时退出你的屋子,交还你的钥匙到你母亲的手里。
“之所以这么做,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包括你的父母在内。在某种意义上,我甚至还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温暖不亚于你对我的温暖。可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他们好,更为了我自己能好起来,我还是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很想自己不这么做,可我知道,这么做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唯一能为你所做的一切。所以尽管我对你有多么深的感情,尽管我对你有多么大的依赖,我最终还是决定要离开。这个暂时我不知道是多久,不过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能把它当作永远。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放开一切,好好去实现自己奋斗的目标。
“我走了,请你为了我,好好保重自己。”
我没有一点力气再继续听下去,或者信读到这里已经是结束。我已经忘记我在什么时候挂断母亲的电话,我的大脑里一半是空白,另一半却是紧张不停的闪烁与工作着。前天我还始终如往常一般的给我的女人打电话,通过卫星与电话线传送过来的,是她开开心心与充满希望的声音。仅隔了两天时间,我却得到了完全相反的结果。我有很大的冲动给她打电话,可我又非常清楚的明白,即便我再拨上一百次,我依然无法拨通她的电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我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进来。

weirein 发表于 2007-12-17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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