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48
第015章 一波平 下
李系舟按照小说和电视剧里的老套路推测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提审了刺客?刺客说了什么没有?”
“本王手下严刑拷问,那些刺客却什么也不肯招认,最后竟然服毒自尽。”英王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把李系舟从身上推开说道,“刺客死后本王命人搜查他们的尸身,发现了他们随身带的药瓶上有太子府的标志。胜王一口咬定,认为是太子怕他害死本王母妃的事情败露,所以先下手为强,买凶行刺。”
李系舟恋恋不舍坐到英王身旁,他见英王说话的语气神态似乎胸有成竹,觉得英王不过是随便征询一下他的意见,他没什么压力负担,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了《鹿鼎记》里的一段情节。木王府的人偷入皇宫行刺康熙皇帝,为了栽赃给大汉奸平西王吴三桂,凡入宫行刺的人都穿了绣有平西王府字样的内衣,携了刻有平西王府字样的刀剑,结果这些花样都被康熙皇帝看穿。他有了这样的借鉴,提出的观点倒也有些水平,他像模像样地分析道:“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李溪是刺客,宁死都不肯招认主谋,定然是为了掩饰身份,那为何又在随身物品中露了马脚?这样的刺客未免太不专业了。所以李溪认为这更像是栽赃,太子殿下不会来行刺您,倒是那个凑巧出现在西湖,又救了殿下的胜王十分可疑。”
英王顿生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笑道:“没错,李侍读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也这样认为,胜王已经沉不住气了,急于拉拢本王,才会出此毒计。就凭胜王如此狠辣手段,本王断然不会与他合作。”
李系舟当初讲鹬蚌相争的故事本意更多的是不愿英王卷入皇权纷争,导致他的长期饭票处于不安定状态,他也会担惊受怕。他见英王表态不加入胜王党,就赶紧趁热打铁道:“胜王如此,太子党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殿下要想个办法抽身事外,彻底躲开他们两派的骚扰才是。”
英王点点头:“这个道理本王明白,可是就此深居简出也不是办法,时日久了他们两派难免不会对本王的居心起疑。”
李系舟想想也是,如果让他终日闷在王府中,什么人也不见,他的性格一定是难以忍受的。可他一时又想不到什么高明的办法,只好敷衍道:“李溪认为殿下需要一个好的时机寻个好的借口。”
英王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昨日窦公公代太子来看望本王,言谈话语中偶然提到这两天有越国的使臣入京。本王未满十八岁,不用上朝议政,所以不知详情。你说越国的使臣在这个时候来我国为了什么事情呢?”
李系舟跟随在英王身边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对于天下的格局形式也算基本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越国在夏国东南方向,与昭国也有接壤,早年夏昭两国有战事的时候,越国都会尽力保持中立。越国能自保的主要原因是拥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国内水道纵横,寻常的陆军作战方式到了越国都行不通。
李系舟以小人之心忖度道:“莫非是因为夏昭之战,越国人想趁机捞点油水不成?”
英王从未听过哪个饱读圣贤书的人能讲出如此市侩的话,可是李侍读偏偏说得貌似很有道理,形容贴切一针见血。夏昭两国相争,越国虽没有一举偷袭的能力,但是若存了在边境上骚扰的念头,夏昭两国谁也吃不消。不过上一次夏昭两国的战争是在百年前了,据史料记载夏昭两国都曾经主动送给越国皇帝金银珠宝,越国便派了使臣到两国表态坚决保持中立,绝不与任何一国联合出兵。这一次夏国南征,准备充足,并没有再向越国送礼,难道是越国皇帝不满,上雍都索贿不成?
英王想到这里,犹豫道:“李侍读,你觉得本王是否应该插手此事?”
李系舟看英王面上阴晴不定,猜他又想深了,只好顺水推舟说道:“英王殿下想必在宫中有内线,打探一下此事详情应该不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好机会。”李系舟心想多一条消息多一种可能,反正打探消息又不用他出钱出力。
英王见李侍读如此提议显得颇为重视此事,他立刻吩咐人去查探最新消息。英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两个时辰,就禀报了越国使臣进京的详情。
李系舟这才意识到英王的消息网络相当惊人,英王不用上朝,就能轻而易举得知朝廷内外的事情。李系舟原本还指望着能拖个一两日,到那时候就算想不出什么好建议,或许英王的兴趣就又转移了。结果他还没下班消息就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听听这所谓详情。
那探子回报说越国使臣来朝名义上主要是为了越国公主的婚事。越国皇帝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立为太子,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据说这位越国公主刚刚年满十五岁,不但生得国色天香,而且聪颖非常,倘若是男子定比她兄长更适合作太子。越国皇帝想在邻国皇族中择一佳婿为公主婚配,所以同时派遣使臣到了夏国和昭国。
英王听了这个消息皱眉道:“夏昭两国开战,越国却同时向两国发出联姻邀请,究竟是存了什么用心?”
李系舟也不解道:“皇族联姻是何等大事,越国怎么专挑这种时候派遣使臣来访?”
“越国与哪国联姻都不会再保持中立,本王想父皇一定会派人去越国求亲,并且尽力争取越国靠拢。几位皇子之中适龄婚配未娶正妃的除了本王还有义王和宁王,估计父皇正为选谁去犯难。义王是太子党,宁王是胜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本王在父皇眼中又是不成器的小孩子……”
李系舟纯从普通人的角度感叹道:“圣上除了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主,是殿下的父亲。儿女的婚事抛开国家利益不谈,他作为父亲也不会草率行事。做父母的没有不疼儿女的,同样,做儿女的也应为父母分忧。殿下不如找个借口进宫面圣,叙些家常,为圣上解闷,尽为人子的孝心。”
英王眼神一亮,喜道:“李侍读此言甚好。本王在父皇眼中不争权夺势,不拉帮结派,一向没有野心,只懂得吃喝玩乐。所以过往在他忧愁的时候,他才会召见本王,不外乎是寻个人放松一下。本王这就通知宫中内线向父皇进言传召本王进宫为他老人家开心解闷,你也陪同觐见。这样或许能打探到父皇对此事的态度,同时增加本王在父皇心目中的好感。”
不等李系舟再说什么,英王就吩咐他去沐浴更衣,等待觐见。
李系舟暗想,英王在皇帝老子那里的内线真够硬,英王看样子很有把握马上获得召见。对于能进宫面圣,李系舟绝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兴奋热情。他心想那皇帝怎么说也有四五十岁了,就算是一群大帅哥的爹,上了年纪也没啥看头。但是英王已经决定要他陪同,他只好跟去,完全寄希望于皇上能招待他们一顿丰盛的晚餐。
英王观察李系舟的表情,看他淡定从容中似乎怀着某种期待,英王更是凭添几分信心,有李侍读在或许真能把握住什么良机呢。倘若英王知道李系舟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吃的,恐怕会气绝倒地英年早逝。可惜英王不是李系舟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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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请原谅,估计明天也要到下午才能有机会上网更新。按照大纲,到016章基本上就接近第一卷尾声了,主人公那个神秘爱人要正式登场了。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49
第016章 一波起 上
等真正见到皇帝,李系舟发现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苍老那么威严,更像是一位颇有学问的教授,慈眉善目面带笑容。如果忽略皇帝发福的身材、面部松弛的肌肉、眼角明显的皱纹和鬓角的斑驳白发,基本上可以认为他是一个美男子,怪不得那几位皇子都长得很帅。仔细看看,英王最像皇帝的地方是那一双眼睛,如一潭秋水却波澜不兴,偶尔精芒闪耀,流露出深邃的智慧气息。
皇帝也打量着英王带来的这位李侍读,很少有人能在参拜后获准平身直视圣上那么久还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的。更何况这位李侍读拥有一种不分性别的俊美和洒脱气质,他望过来的眼神似乎显现出了超越他实际年龄的成熟味道。
李系舟的思想是很成熟,他不自觉地在意淫皇帝年轻时候的样子,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看向皇帝的眼神当然也就复杂了一些。
英王轻轻咳了一下,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站到皇帝身旁,乖巧地问道:“父皇此次传召玖儿有什么事情?”
皇帝刘翯慈爱地笑道:“玖儿平时不用功读书,倒是玩乐的点子多。朕近日心情烦闷,听说玖儿有一种叫象棋的玩意儿,不知道可不可以与朕同乐?”
英王来时早有准备,立刻传话下去,让人到他的车辇中取来一套豪华版象棋。
豪华版象棋是檀香木做的棋盘,棋子用上等象牙白玉雕成,落在棋盘上掷地有声,整套棋具精雕细刻,价值不菲。
英王兴致勃勃地为皇帝讲解象棋的规则。皇帝智商不低,听了一遍讲解就已经掌握要领,与英王开局杀在一起。
李系舟想想自己的棋艺太差给英王支招只能帮倒忙,给皇帝支招恐怕皇帝输得更快,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想惹皇帝生气丢了脑袋,只好用食物塞住嘴,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谁知道象棋天赋颇高的英王在赢了皇帝两盘棋后,竟然一反常态,在第三局开盘的时候出言询问李系舟该如何出招落子。
皇帝也奇怪道:“玖儿,你棋艺不错为何还要询问旁人?莫非李侍读也懂得玩象棋?”
英王解释道:“父皇您有所不知,这象棋正是李侍读教给玖儿的。”
皇帝惊异道:“李侍读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创意,这象棋看似玩物,实际上可以演练兵法锻炼思维,其中学问不小呢。”
李系舟脸皮再厚此时也不敢承认象棋是自己发明的,就他那两把刷子都不够丢人现眼的。于是他把当初跟珠宝行蔡老板说的那套话又搬了出来:“这象棋是草民一个故去的朋友所创,草民年少无知没有想过其中深意,只是在读书之余偶尔玩一玩解闷。”
英王当李侍读是不愿展露才华才故意用这样的借口推托,当然他也不揭破,只是附和道:“父皇,玖儿只觉得象棋挺好玩的,原来其中有那么多奥妙。李侍读比玖儿还小两岁,这么高深的东西想来也是别人教他的。”
皇帝点点头,却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李系舟说道:“李侍读,既然玖儿叫你帮他出谋划策,你就大胆支招。输赢朕都不会怪罪。”
李系舟听到皇帝这句保证,立刻来了胆量,刚才闭嘴憋闷半天了,现在终于忍不住可以说说话。于是英王就在李系舟的胡乱指使下把一盘好棋下得七零八落,最后输得一塌糊涂无法挽回。偏偏这过程,每每李系舟总是得意洋洋出招,看似巧妙却是前后思虑不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总比他高明一点。到最后李系舟只好乖乖认输,那模样虽是一脸的不服气,但是无从翻盘。
英王假意懊恼道:“李侍读,你是不是怕赢了棋会惹恼圣上,圣上早说过输赢都不会怪罪的。”
李系舟看英王说话语气明明是怪罪,可眼神里含着喜色,貌似他输了棋还很高兴。他忽然明白,这位英王是故意要输几盘棋哄皇帝老子高兴,于是立刻定下心神。李系舟确实技不如人,并非是刻意奉迎,说出来的话情真意切毫不虚伪做作:“圣上英明神武天赋非常,草民那些雕虫小技都逃不过圣上法眼,草民实在是望尘莫及输得心服口服。”
皇帝赢了棋,心情正好,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愿意听奉承话?皇帝明知道有可能是这位李侍读碍于天威故意放水,可是他输得如此不露痕迹,光这份才智这份隐忍这份谦虚就实属难得了。皇帝暗暗欣慰,玖儿能得如此人才辅助,或许会比以前有所长进。
英王本意不是来陪皇帝下棋,所以又输了一局后就故意撒娇耍赖,说是下不过父皇,不玩这个了。可是若贸然提出越国使臣来访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突兀,英王便把这个烫手的问题转嫁到李侍读头上,他说道:“父皇,李侍读十二岁就中了秀才,见识广博,玖儿这些日子虽然没有跟先生读书,但是有李侍读相伴,学业并没有拉下。”边说边用眼神示意让李侍读接下话茬,巧妙迂回到越国使臣的事情上。
李系舟被英王夸得飘飘然,根本忘了此番进宫的目的,他搞不懂英王对他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只好谦虚道:“其实草民能中秀才是撞了大运,草民年轻识浅,诗书只略通皮毛,能有幸跟随英王殿下读书学习,是草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皇帝说道:“十二岁就能中秀才,果然是神童,不知道李侍读琴棋书画更精于哪样?”
李系舟听皇帝这么问,生怕下一个节目就是让他表演才艺,那不穿帮才怪,集中生智道:“草民学问平常,琴棋书画都拿不出手,但是游学四方,见闻多了一点,听到过一些新奇故事,如果圣上感兴趣,草民愿意讲出来博诸位一笑。”李系舟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转移皇帝的注意力,他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随便讲一段不成问题,总能耗到吃晚饭。
皇帝一听来了兴致:“如此甚好。朕久居深宫,没有机会听民间流传的故事,李侍读不妨讲上一段。”
李系舟暗暗感叹,在这种资讯不发达的时代,就算当了皇帝,娱乐生活也相当贫乏,对于民间的喜怒哀乐观念追求恐怕所知有限。他左右寻思,不如讲个贴近帝王生活的传奇故事,这样估计能获得皇帝认同。于是他搬出了相对还算熟悉的《鹿鼎记》中的情节,讲的是少年康熙韬光养晦,假意沉迷玩乐,实际上暗中谋划,计除奸臣鳌拜那段。
李系舟语言表达能力很强,因为既看过金庸先生的原著又欣赏过不同版本的电视剧,印象深刻,讲起来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引人入胜。他最喜欢《鹿鼎记》里的韦小宝,时常将自己代入这个角色意淫,所以学起韦小宝的言语神态轻车熟路,栩栩如生。
这故事讲完,英王立刻鼓掌叫好。
皇帝却若有所思,凝神片刻,才称赞打赏。
皇帝赏赐的是一块金牌,说李系舟以后可以凭此金牌跟随英王出入皇宫不受盘查。李系舟乐呵呵接过金牌谢了恩,暗自掂量了一下估计是纯金的,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英王见李系舟没有提越国使臣的事情,反而讲了这个韬光养晦的故事,一时不明用意,又见皇帝面露忧色,于是趁机询问道:“父皇,难道刚才李侍读讲的故事不好玩么?为何父皇不开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朕的确有心事啊。”
李系舟这才恍然想起还有正事没有办,赶紧补救道:“圣上有了心事不妨讲出来,找人一起分担,倘若独自闷在心中压力不能疏解会影响龙体的。”
英王看皇帝欲言又止,于是欲擒故纵道:“如果是军政大事,反正玖儿不懂,父皇不愿讲就算了。”
皇帝笑道:“玖儿已经十六岁了吧,朕不该总把你看作单纯的小孩子,你终有一天会长大。其实让朕郁闷的事情也不完全算是军政大事,跟你多少有点关系,说给你听听也无妨。”于是皇帝将越国使臣来访以及他犹豫不决该让哪位皇子去求亲的事情简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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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左右更新下半章,争取周日开启第二卷。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49
第016章 一波起 下
英王故作忧虑道:“父皇,既然适龄的皇子只有义王、宁王和玖儿,不如您一一询问,谁愿意娶越国公主就让谁去好了。”
皇帝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玖儿,朕今天问你,你可愿意去越国求亲?”
英王似乎料到皇帝会有此一问,坦言道:“玖儿不知道,玖儿尚未婚配,目前也没有心仪的女子,可是越国公主究竟是不是玖儿喜欢的类型谁也说不好,就算玖儿愿意去,也未必能得越国公主垂青。”
皇帝沉声道:“没错,就算你们三人都不拒绝朕的安排,都愿意去越国求亲,谁成功的把握更大,朕却无法判断。另外就算一切顺利,能与越国联姻,这中间还牵扯到朝中党派势力的平衡。哪一方若得到越国支持,都会实力大增,一旦平衡被打破,少了互相的监督与牵制,很有可能形成一派独大只手遮天专横跋扈的局面。”若是以往皇帝定然不会如此直白地与英王谈论朝政权谋,可是今日皇帝受了李系舟那个故事的启发,隐隐有了些怀疑,就故意讲这些作试探。
英王察觉到有可能皇帝在试探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此时李系舟想起早些时候英王讲过的那番话,现学现卖道:“义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关系紧密,宁王殿下则是胜王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们各代表一方势力,选谁去越国求亲都会引起另一方不满吧?”
皇帝幽幽道:“李侍读你是在暗示朕不要选义王和宁王么?”
李系舟没有察觉皇帝言语中的深意,仍然侃侃而谈道:“草民不敢左右圣上的决定。草民只是认为圣上既然想求平衡,不如两派的人都不选。”
皇帝眼中精芒一现,盯着李侍读冷峻道:“那这么说来朕只能让玖儿去越国了。玖儿你可愿意?”
英王回答得漂亮:“玖儿愿意为父皇分忧。玖儿自知没有几位哥哥聪明多才,但是既然生在皇家,就应尽一份力。”
皇帝沉思片刻,赞许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为表诚意,朕必定要派皇子亲自去求亲。只是此去越国路途遥远,颠簸劳顿,前景难料。如果求亲未果,越国与昭国联姻,我夏国皇子很有可能会被扣在越国为质,玖儿害怕么?”
“玖儿不怕。”英王朗声道,“倘若求亲不成质留越国也没什么,玖儿在国内无所事事,到越国也是吃喝玩乐,哪里都一样的。听说越国水道纵横,百姓出行多以船代车,水乡泽国风土人情与咱们中原不同,玖儿早想去看看。”
皇帝又皱眉道:“不要光顾着玩,朕希望你能顺利与越国公主联姻。可是你母妃早丧,朕平时又对你关注不够,若是指派你去越国,恐怕胜王一脉会提出异议。单纯论身份而言,鲁贵妃所出宁王比你更适合更有把握一些。”
英王显然也想到此处,低头不语。
李系舟却自以为是地插嘴道:“让英王殿下认皇后为母后,出身不就高贵了么?”
皇帝摇头:“张皇后已经故去,况且张皇后是太子生母。”
英王似乎领会了什么,小心翼翼道:“父皇是否也一直为立后的事情烦忧?”
皇帝点头默认,忽然问道:“李侍读,不知道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理立后的问题?”
李系舟不清楚皇帝父子俩为何又扯到了立后的问题,只能本着刚才皇帝提到的平衡的原则,硬着头皮瞎蒙道:“既然圣上想求平衡,不如把与两派有关的人都排除。”
英王喃喃道:“按照礼制,有资格封后的只有贵妃、淑妃、德妃,还有我已经故去的母妃贤妃。”
李系舟依稀记得英王提起过那个贵妃是胜王的生母,淑妃是蜀国公主,而德妃是越国公主,越国当朝皇帝的堂妹。他灵光一现,计上心头,又怕自己记错了,就先低声对英王耳语道:“德妃好像出身越国皇族,在此时应该是后位不错的人选。”
英王冰雪聪明,李系舟稍加提示,他立刻把其中关节想得透彻,甚至李系舟没想到的,他也在一瞬间思量清楚。英王心道:原来李侍读这是在步步为营,先是讲了那个韬光养晦的故事,暗示父皇他这个平日里不学无术的皇子或许是深藏不露,接着又利用父皇想平衡太子党与胜王党两派的心思将他这个不二的人选推了出来。去越国求亲,英王就可以名正言顺远离两党相争,如果成功迎娶越国公主,英王自身也会平添实力。英王觉得这样的收获已经不小了,却没想到李侍读更进一步连立后的事情也利用上。倘若父皇真的为了平衡太子党和胜王党,为了得到越国的助力,十有八九会趁此良机立越国皇族德妃为皇后。德妃膝下无子,英王认其为母,与越国人的关系就近了。这不仅对求亲有利,英王还因为有了个皇后母亲而身价倍增,为今后夺嫡奠定基础。此举实在是一箭双雕,深谋远虑啊。
英王想到这里热血沸腾,这是千载难逢地良机,他怎会轻易放过?于是他大着胆子进言道:“玖儿建议父皇立德妃为后。”
皇帝听到这一句,心境豁然开朗。派哪个皇子去求亲,立谁为皇后这些困扰他多时的问题竟然可以一起解决,即不违背他平衡两个党派的原则,又巧妙地为英王——这个他一直认为不成器的最小的儿子提供了一次锻炼的机会或者说是一展才华的契机,他怎能不高兴?毕竟作为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成长起来,聪明起来,他又怎能不欣喜?皇帝微笑道:“此议甚好。明日玖儿也来上朝吧,朕与众位大臣再仔细商量商量就把此事敲定下来。”
英王见好就收不再谈论政事,陪着皇帝吃了一顿晚饭,便带着李侍读告辞回府。
临走时,皇帝将英王叫到身边,悄声叮嘱道:“玖儿,你的那位李侍读非池中之物,你千万不要浪费了他的才华。”
英王没想到父皇这么快也看出了李侍读的不一般,他点头道:“玖儿明白。”
皇帝又意味深长地问道:“玖儿,倘若你是李侍读讲的那个韬光养晦的小皇帝,谁又是你想除的奸臣呢?”
英王一愣,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回答。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摆手道:“算了,等你从越国平安回来再谈这些也不迟。”
李系舟根本不关心英王他们父子俩的密谈,他酒足饭饱,只想着出了皇宫就能下班回家睡觉。他趁着英王满怀心事精神恍惚的时候请辞,果然英王不及细想就习惯性地点头答应放他离开。他便没有跟着英王的车辇回英王府,而是一出皇宫就抄了一条近路直接回家。
李系舟走的这条路白日里人还算不少,可是现在夜已深,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这条路上虽有灯火照亮,但是李系舟走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心头隐隐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他穿越前曾预感周末会突然被抓壮丁安排加班的那种感觉差不多,他无来由地一阵心悸。
漆黑的夜里寒光一现,不知从哪里闪出一道黑影,手持利刃迅速向李系舟袭来。
还没等李系舟做出任何反应,那黑影就已经堵在李系舟面前,他手中的利刃就停在李系舟咽喉前一寸。
那黑影冷冷问道:“你就是济州李溪?”
李系舟只觉得咽喉处寒气逼人,他吓得根本无法移动身体,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你搞错了吧,在下叫李系舟,不是李溪。”他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李溪有什么前科或者仇人?他打着李溪的名声招摇撞骗这么多日终于得了报应?
那黑影轻蔑道:“你倒是镇定,死到临头狡辩是没用的。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那黑影说罢手中利刃向前一送。
李系舟认命地闭上双眼。他听到一种很奇妙的声音,他记起有本小说里描写血从咽喉的伤口喷出时会发出一种好听的声音,难道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横死街头了?为什么他没有半分疼痛呢?
“睁眼吧,刺客已经死了。”一个清越地声音在李系舟耳畔响起。
李系舟恍惚间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他急忙睁开眼,看见的是咽喉喷血的刺客和一个黑发飘然的陌生人。原本在刺客手中的利刃已经到了那个陌生人手中,刃口上泛着红光。
那个人二十岁上下,身材修长,比李系舟高了半头,穿了一身白色劲装,衣饰很普通,墨色黑发并未束起随风飘逸,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的面颊英挺俊朗,嘴角上翘似笑非笑,整个人不染点尘,气质浑然天成。与英王的阳光灿烂不同,此人的俊美安逸幽静,仿佛月光,柔和似水。
李系舟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顾形象花痴地问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你救了在下性命,在下感激不尽。”他差点就说大恩无以为报,愿意做牛做马以身相许赖在美人身边。
那人盯着李系舟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沉声道:“在下林潇。刚才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李侍读不必记在心上。”
李系舟奇怪道:“在下与恩公应该是初次见面,恩公怎么知道在下身份?”
林潇不回答,反而温柔道:“你相信缘分么?我原来不信,现在却信了。”
李系舟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潇。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似有什么微妙的默契在暗夜里花一般盛开,他不明白是不是因为林潇神秘出尘的气质,抑或是匆匆闪过皎洁笑意的眼眸。
英雄救美,美人心动。但是李系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而那武功高强弹指间不动声色就杀死了刺客的林潇也未必是真英雄。
世事难料,当局者迷。
此情此景,李系舟神智恍惚,喃喃道:“缘分,我信。”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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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到此结束了。
这个林潇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呵呵,重要到什么地步先卖个关子,第二卷里会慢慢展开了。
非常感谢坚持看到这里的读者,更加感谢一直留言投票的各位。这本书我会坚持写下去,按照自己最初的设定,描绘一个还算轻松欢快的故事。
起点的编辑已经邀请我签约,或许过段时间,这本书就要进入VIP了,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各位的娱乐需求。还希望大家多提些好的建议。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50
第二卷 陷网中,且尽君今日欢
第017章 隐忧
夏国天佑十二年九月,高祖皇帝刘翯下诏立德妃吴氏为皇后,并过继原贤妃梁氏所出之皇九子英王刘玖给德妃为子嗣。德妃出身越国皇族,入宫后曾育有七皇子,不幸早夭,其后再无所出。
此诏一出,朝中各党派议论纷纷,不过反对的声音极少。大多数人都认为皇帝此举首要目的是为了与越国修好,争取与越国联姻,另外就是平衡太子党和胜王党之争。后位不能虚悬,太子生母张皇后过世,如果立胜王生母鲁贵妃为后,太子之位难保。如今立了朝中无人,却是越国皇族出身的德妃为后,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新皇后不过是个摆设。
按照夏国礼制,只有在皇帝别无子嗣的情况下才能立他国女子所生之子为太子,所以就算德妃再生皇子,以德妃的身份背景也无法动摇当今太子刘玕的地位,太子党当然没有异议。
而鲁贵妃自张皇后去世后使尽手段也没有爬上后位,她明白都是圣意难违,她不可操之过急。鲁贵妃知道德妃在夏国朝廷内外没有势力,自丧子后清心寡欲一直很低调,现在不过是赶鸭子上架,为了联姻越国应个景,倘若联姻不成说不定就会被加个罪名废到冷宫。所以胜王党对于此事也没有异议,姑且忍一时之气。
对于皇帝让一向不成器的英王去越国求亲,太子党和胜王党竟出奇一致的表示赞同。从立后的事情上两党都看出来皇帝是为了平衡,那么选两党之外的英王去越国就很容易理解了。既然圣意已决,两党的人与其触怒龙颜,不如力争拉拢英王更实际一些。
其实没有越国这档子事情,太子党和胜王党也都不会放过英王。
太子党渗透了许多人到英王府试图左右英王的思想,胜王党不择手段软硬兼施想把英王逼上梁山。但是英王至今都没有明确表态靠拢哪一派,眼看着就奉旨去越国了,两派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胜王自从游湖救了英王并将行刺之事栽赃给太子,原以为英王能迅速靠过来,结果等了几天英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胜王在太子党那里的眼线却调查出英王侍读李溪很有可能是太子党的人,也许是李溪在从中作梗。
谋士蒋惠进言,不如先派杀手除去李溪,反正李溪没有官职品级,死了也不会有人认真追究。
可是没想到,派去刺杀李溪的刺客却横死街头,仵作验尸后发现此人全身上下只有咽喉处一道伤,死前并无打斗痕迹,像是一招毙命,凶器就是丢在一旁的原本属于刺客的利刃。
胜王和蒋惠得知此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刺客是胜王重金从江湖上最有名的刺客集团天涯海阁聘来的一流高手,此人曾经一夜之间屠灭一个帮派连杀三百多人并成功逃走,杀人衣不沾血,技巧一流,天下武功排名前二十的高手里有三个都命丧此人之手,武功不可谓不高。原本杀李溪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是用不到这样的高手的,但是说来凑巧天涯海阁在南方接了个大买卖一时抽不出人手,恰好此人在雍都附近,阁主就命此人顺便做了这票,没想到这样一个一流高手竟然稀里糊涂死在这件事上。对于天涯海阁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就算胜王不追究,他们也会主动调查,看看到底是谁有如此能耐。
胜王怀疑是太子党那边有高人暗中保护李溪,蒋惠则认为是天涯海阁的人办事不力,派来的人徒有虚名,事情没有办成要么退钱要么再派高手来办。总之李溪看上去是个关键人物,甚至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李溪如果留在英王身边为太子办事,恐怕会对胜王大大不利,夜长梦多,倘若日后英王求娶越国公主成功实力大增,变数就更多了。
所以胜王决定李溪此人留不得,而且假使英王投靠太子党,就连英王也一并除去。英王此去越国,路途遥远,他们有的是机会下手。
太子让窦公公对李溪恩威并施,诱之以利,胁之以性命家眷,并且叮嘱倘若英王求亲成功,李溪一定要千方百计将英王拉拢到太子党这一派。当然如果求亲不成,英王和李溪恐怕短时间内很难返回越国,也就与两派相争干系不大了。
窦公公不方便总是找李溪单独会面密谈,于是写了一封信找个机会递给李溪,让他私下里查看。
李溪偷偷拆看,发现信一开头就文辞晦涩,好几个字他都认不得,满篇之乎者也,他懒得细看,索性揣回家里,让通晓诗书的柔儿读给她听。读完了李系舟才明白原来此信竟然是太子派他的要务,柔儿是英王的人,这不正撞在枪口上么?
谁知柔儿不怒反而笑道:“老爷特意让奴婢读这封信,是让奴婢传话给英王府表明心迹吧?老爷才华绝世,是非好赖看得清楚,当然不会做对不起英王殿下的事情。”
李系舟急忙点头,夸赞柔儿聪明。
说实话太子交待的差事,李系舟明面上不敢半点违抗,暗地里却想反正天高皇帝远,他和英王离了京,谁还管得了他们?现在家里有了柔儿照应,只要太子还想利用他,英王还信任他,小芸姐弟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李系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胜王的黑名单。
那一晚的刺杀事件,李系舟对于杀手的身份目的兴趣并不大,他更关心的是那个俊美出尘的白衣人林潇。林潇雾一样的出现,风一般的消失,留下绝世身姿,却偷走了李系舟的心。
林潇话里话外流露出与李溪似曾相识的信息却不点破明说,只承认这次真的是缘分巧合。林潇是入城偶遇当年参与杀害其师傅的仇人,一路追踪,见不得那人再次行凶,才出手了结。
前因后果李系舟不关心,他只记得林潇临走的时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李溪,我还会来看你的,你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李系舟为了这句话高兴得一夜失眠。
自从认识了林潇,李系舟白天在英王府上班也魂不守舍,整日想入非非,期待着与林潇再会,时不时把英王的温柔幻想成林潇在心中意淫,还好英王已经习惯了李侍读花痴一样的眼神。
英王也发现李侍读自从面圣回来后似有心事,不过他认为李侍读的反常一定是为了国家大事。毕竟他们此去越国危险重重前景难料,李侍读怎能不劳心费力好好谋划布局呢?更何况太子党对李侍读施压,李侍读虽然已经表明心迹忠于英王,但是如何敷衍太子党的人也需要不少心机。英王暗暗感叹:李侍读明明刚满十五岁,可是肩上却负了如此重担,这需要多少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坚强毅力才能挺得住啊,真是难为他了。怀着这样的心情,英王对于李侍读奇怪的言行恍惚的精神都能理解包容了。
立后大典完成,英王启程之日已定,皇帝又封赏英王侍读李溪为同进士出身,御赐五品学士官服和御前行走金牌,陪伴英王一同前往越国。除此之外,皇帝还命皇家一等护卫百名,礼部官员数位随同英王携厚礼启程。沿途官员必须妥善迎送,保证英王殿下出行顺利。
李系舟不用参加科举就从秀才升级为进士,平白捡了个五品官,一打听还有俸禄一年十两银子,不用坐班,工作内容也没增加还是陪着英王吃喝玩乐,他怎能不高兴?一年十两银子,这要卖多少象棋才能赚回来?
临行前,英王在宁浮萍的指导下把事情安排得很妥当,只有象棋生意这件事情有些犹豫。
英王问李侍读:“此去越国,何时才能回来谁也说不好,咱们原定的象棋大赛在下月底初赛,年前决赛,本王其实很想在大赛上一展身手,而且这大赛是你一手策划没你在场怎么行?是不是要耽搁下来推后再办?”
李系舟纯从利益的角度,想着能早点拿到分红,当然不赞成推后比赛,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既然大赛宣传已经搞得轰轰烈烈,比赛时间一拖再拖绝对会影响参与者的情绪,万一他和英王在越国住个三年五载,这象棋生意恐怕会被拖黄了。再者他不想出太多力气就坐地收钱,如果非要等他在的时候举办大赛,他到时一定会被拉去坐阵忙里忙外。他哪里愿意吃这种苦?最好是蔡老板一个人能搞定,等他和英王从越国回来,给他们送上分红的银子就行。
所以李系舟劝道:“殿下天赋非常,参不参加大赛都是高手。象棋生意现在由蔡老板操办的有声有色,千万不能因为您或者李溪的离开而耽搁下来,虎头蛇尾草草收场。大赛的事情李溪已经筹划妥当,相信蔡老板的能力一定不负众望。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轻重缓急利害关系自然清楚。”
英王心道还是李侍读见识高远,那象棋终归是赚钱的工具,而他英王注定不可能只当个象棋高手,李侍读既然舍得放下精心策划的象棋大赛随他一同去越国,他怎能因噎废食沉迷虚名小利呢?
“好,象棋生意的事情按照原定计划都交给蔡老板办。李侍读你今天早点回家准备一下,明日就该随本王离京了。”
李系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从那日与林潇相遇,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为何林潇再也没有出现?难道临别时的话是戏言?他明日就要离开雍都,他和林潇还有机会再见么?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很耗费心力,不能避免地会觉得难受,李系舟那副男人的躯壳里不算太纯情的少女心当然也会感到失落。他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柔儿早接到王府传来的消息,与小芸备好酒菜为他饯行。
酒入愁肠愁更愁,李系舟比平日醉得更快,没饮几杯就神志不清。柔儿和小芸扶他上了床,柔儿又低声对小芸耳语几句,抱着小冉离开了房间。
小芸面染红霞坐在床头,盯着自己夫君绝美的脸,心跳加速,柔儿之前教她的那些事情还有刚刚对她说的话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原来这几天小芸跟随柔儿习文练武,两人性情相投,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柔儿偶尔谈起闺阁私话房中秘闻,这才发现小芸竟然对夫妻之事懵懂无知,小芸与她的夫君尚未圆房。小芸言语中吐露想早日怀孕为夫君留下子嗣,于是柔儿就好心好意将如何服侍夫君的正确方法教给了小芸。
小芸想夫君此去越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不能再等,一定要在夫君临走前尽一次妻子的义务。
“今晚就是良机。”小芸喃喃自语,只觉得耳根发烫,最后还是熄灭灯火,决定实行大计。她主动宽衣解带,又退去夫君的衣衫,她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李系舟恍惚之间仿佛又梦到与那神秘女子的春宵一度,只是这一次那女子格外热情主动,吻上他的唇,吻遍他的全身,身体与他紧密契合,带他进入高潮。
在梦幻迷离的巅峰,李系舟却想到了林潇,那个三言两语就勾走他魂魄如风如影月光一样的神秘人。他们真的还会再相见么?相见了就能在一起么?就算林潇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们能快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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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开始了,随后会在作品相关上传第一卷小结和主要人物插图,呵呵,谢谢大家捧场。
看投票和留言,至今好像还没有几个人猜对李系舟的真正爱人是什么身份了,关子继续卖,小小提示了,那人不止出场一次了。
本书如果非要定性是否BL或者GL,是很难的。总之呢李系舟喜欢的那个人也很特别了,两人应该比较相配了。
[ 本帖最后由 athena_hu 于 2007-11-23 10:54 编辑 ]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51
第018章 启程
鸡鸣声起,日出东方。
李系舟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和小芸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他这才意识到昨夜那一场春梦是真的,追悔莫及。不过他此时的心情不像酒后乱性非礼佳人,却像是酒后失身被佳人非礼,充满了委屈。
李系舟心道,自己作为男人的第一次被一个没看到相貌不知道姓名比自己这个身体大了七岁的女子夺去也就罢了,毕竟是救人命;可是第二次居然是被自己名义上的老婆给算计了,他欲哭无泪,难道他必须履行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么?难道是他长得太俊美太诱人贞操就如此难保?先不说男人怎么看他,就是他身边的女人朝夕相处久了都会把持不住么?
李系舟要离开雍都,让英王这个长期饭票远离党派争斗是一个目的,当然也不排除他潜意识里想离开小芸姐弟离开柔儿过自在生活的打算。有车马行的生意,有象棋生意,还有俸禄,这些钱都能支持小芸她们生活很长时间。这下倒好和小芸成了真夫妻,万一小芸再怀孕,他是怎么也推卸不了责任了。
小芸也醒了过来,为呆呆发愣的夫君穿好衣物,她羞涩道:“夫君,此去越国路途遥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妾身想早日为夫君留下子嗣,所以才……”
李系舟还能说什么呢?面对善良单纯的小芸,他根本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实情。他只能抛开自己的感受,安慰小芸道:“小芸你放心,我和英王这次去越国是大大的优差,一路上游山玩水,吃喝住宿都有地方官员接待,不用花钱说不定还能赚钱呢。你待在家里闲得没事就让柔儿带你四处逛逛,多交些朋友也好,不用总惦记着我。”
李系舟其实打算暗示小芸多交往,说不定能遇到哪个才子倾心成就一段良缘,转念细想又觉得以小芸的性情和观念恐怕很难接受婚外恋,就算有哪个男子不顾礼法追求小芸,小芸十有九成会把此人当成登徒子不予理睬,剩下一成就是忍受不住骚扰自尽保节。
与杜小芸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李系舟索性不再想了,反正现在要去越国,还有的是时间。李系舟对于未来前景是很乐观的,就算不走运他们留在了越国为质,好歹也是皇族求亲使团,怎么也能混个温饱吧?
所以李系舟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李系舟吃了早饭离开家带着简单行李走到英王府的时候,护送英王出行的车马都已经列队整齐。李系舟现在也算是个五品官员了,可以骑马可以坐轿随队一起走,不过他更贪恋英王的那辆豪华车辇。
英王盛装出场,穿的是一身标准的皇子礼服,也许是这套衣服过于厚重,李系舟明显看到英王的额头上冒着汗珠。
皇子离京远行出使他国在夏国来说是一件大事,程序不能丝毫疏忽。英王必须扳着脸孔,在众位随行的礼部官员面前循规蹈矩,努力展现成熟稳重的皇子风范,依着旧制走完所有繁冗程序。这中间根本容不上李系舟近前插话。
等一切结束,终于可以启程的时候,英王看那些礼部的官员都上了轿,他急忙将李侍读叫到身边。
“李溪,跟本王共乘车辇吧。”英王迫不及待拉着李侍读进了他的豪华车辇。
李系舟当然乐意。英王的车辇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车内空间比一般的马车要宽阔许多,坐卧伸展都十分舒适,而且座椅靠垫柔软,茶盏杯碟一应俱全,绝对是皇家级别的享受。他还没有主动开口提蹭车的事情就被英王请了进去,他怎能不高兴?
英王拉着李系舟上了车,立刻垂下车帘。此时正是白天,车帘并不厚重,外边的光透进来,车厢内光影迷离。
英王对李系舟微微一笑:“李溪别闲着,快帮本王宽衣。”
“宽衣?”光天化日隐匿在车厢内拉着车帘避人耳目,英王暧昧地笑着叫他宽衣,李系舟本来不太纯洁的思想又刚经了一晚情事,难免不往歪处想。他心里有这样的念头,看向英王的眼神就隐约透露出那么一点点色情,狐疑道:“殿下让李溪为你宽衣做什么?”
英王抱怨道:“这套礼服太厚重,今天天气又这么热,本王裹着这么一身行头木偶一样被折腾一早上,很累的。按照礼法至少出城十里才能换下礼服,本王熬不住了,叫你进车偷偷帮本王把衣服换下来。本王与李侍读同乘读书,旁人定不会怀疑其他。”说完这些英王已经察觉李侍读脸上难以掩饰的尴尬神色,他恍然有些明白,于是戏谑道,“李溪,你以为本王宽衣是想做什么呢?”
李系舟轻轻咳了一声,闭口不言,尽量压下少儿不宜的思想,乖乖跪到英王身旁帮忙宽衣解带。
英王那套礼服相当繁琐,一层一层像是包粽子一样,两人手忙脚乱搞了好半天才脱干净。反正车厢里就他们两人,英王索性不再换其他衣物,只穿了中衣靠在座椅上。李系舟则倚在英王身旁,解开外衣休憩,任由英王的手肆意地抚摸着他如墨的长发。
英王忽然低声感叹道:“李溪,你若是女子,本王这辈子就只娶你一个,什么越国公主三千佳丽全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李系舟正在吞吃车内的美味糕点,听到这句,差点没噎到,赶紧喝了一口水呛了半天才缓过来,心想难道英王殿下也把持不住了?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英王俊美的脸,理智与情感反复挣扎,又念念不忘神秘的林潇,他真是很难取舍。
理智告诉李系舟,英王出身皇族,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比较而言是长久饭票的最佳人选;情感告诉李系舟林潇才是让他心动的类型,可惜身份不明飘忽不定,所以英王这份铁饭碗工作一定要守住。
李系舟傻傻问道:“我是男子,就不能与殿下相守到老么?”当然李系舟没有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不知不觉又勾起了英王的遐想。
英王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李侍读绝色容颜和迷离的眼神让他心神恍惚。
就在此时马车压到一块巨石,车厢突然颠簸倾斜。李系舟措不及防跌在英王身上,下巴磕在英王的膝盖上,牙齿硌破嘴唇。李系舟下意识地惨叫呼痛。
车外的护卫反应相当迅速,听到惨叫第一时间推开车门。于是他们看到了车厢内十分暧昧的场景。
英王殿下只穿了中衣,敞着胸怀,李侍读趴在英王腿上,衣衫凌乱神情狼狈,唇角还渗着血丝,眼神凄楚隐隐含着泪光。
还是旁边一个护卫头领见多识广,立刻冲上前来面不改色把车门关上,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在车门外说道:“属下鲁莽,打扰殿下与李侍读雅兴,还请殿下恕罪。”
英王知道他们误会了,无奈道:“无妨,以后没有本王传唤不得私自推开车门。还有刚才你们看到的事情不许泄露半句,否则休怪本王无情。”他这句话本意是不想自己没穿礼服的事情被那些礼部的官员知道,结果越描越黑。
那个护卫头领现在已经不做他想,心道原来英王不仅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竟然还搞男色,怪不得那个李侍读年纪轻轻就能官居五品,多半是迫于英王淫威出卖色相换来富贵。
英王苦笑:“李溪,你猜刚才那个护卫正在想什么?”
李系舟轻舔嘴唇,心下也觉得好笑,面上却假装严肃神情忧郁道:“那个护卫一定认为是殿下正在与李溪做不堪之事。”
英王长叹一声:“是啊,本王的劣行又多了一条。好男色算什么?本王不在乎。可惜玷污了李侍读的名声人品,本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李系舟在不认识林潇之前不是没有觊觎过英王,并不觉得冤枉委屈,他见英王充满愧疚,终于忍不住笑道:“李溪早已为英王殿下的风采倾倒,甘愿随侍左右,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李溪容貌出众,无才无德,就算没有今日的误会,早晚也会被人说是以色媚主。英王殿下实在不必因此事困扰,倒时也不要因此事嫌弃李溪就好。”李系舟先把话铺垫出来,免得日后自己对英王色心不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怒英王,搞不好再丢了性命。
英王感动道:“李溪,你如此超脱大度不拘世俗,处处为本王着想,本王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李系舟被英王如此夸赞,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品德高尚的贤才,心中欢喜,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容颜绝美,笑起来更是惊艳。
英王只觉得小小的车厢之内突然一亮,美人如花,花似玉,花正盛放,玉色温淳,此情此景恍若仙境,不似人间。有那么一瞬,英王想如果时间永远就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什么王朝霸业什么天下一统,都不及李溪对他倾心一笑更让他心潮澎湃。
随后几日,英王本想避嫌,不与李侍读同乘。李系舟却舍不得离开英王的豪华马车,绞尽脑汁想出一条看似合理的解释,说是既然已经被认为与英王有染,索性就理直气壮留在马车里陪伴英王左右,制造英王沉迷男色的假象,迷惑敌人。
英王一想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或许还会遇到刺杀,李系舟武功高强深藏不露一定是打算贴身保护他的安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再推辞,整日与李系舟在马车里厮混。
李系舟也不是白吃白喝,兴起之时讲些小说电视里看过的传奇故事给英王听,什么秦始皇一统天下,雍正夺嫡、大汉天子驱逐匈奴之类的想起一段讲一段打发时间而已。李系舟纯属说书解闷,英王却总是听者有心,那些在这里根本不存在的朝代和人物,英王理所当然认为是李系舟故意编出来,饱含深意潜移默化的教导之言,让他受益匪浅。
英王的随行人员中,除了英王的嫡系护卫,还有太子党和胜王党等多方势力的眼线。英王行踪几乎都被严密监控。但是英王与李系舟整日在车辇之中,言行对话在车厢外听不真切,只偶尔有大声的嬉笑传出。对于这件事情,大家有了前车之鉴,都默认为两人在搞龌龊事情。
太子得知这个消息鄙夷地笑了笑,对窦公公和侍读高赫说道:“那个李侍读倒是真有些手段,不惜出卖色相哄九弟开心。”
窦公公附和道:“是啊,亏他还是个秀才出身,真是枉读诗书,他的妻眷倘若知道这件事情定会羞愧不已。”
高赫则进言道:“只要李溪老老实实为太子殿下办事,迷惑英王,管他用什么手段?但是此举似乎有点过了,英王好男色对于迎娶越国公主是一道阻力,绝不能让消息传开。”
太子点头称是。
高赫又提醒道:“臣听闻胜王那里又在搞小动作,他们似乎已经察觉李溪是太子殿下的人,想要除之而后快。咱们是否该保李溪性命?”
太子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李侍读惊艳的容颜,那么美丽的人死了确实有点可惜呢,李溪既然可以对英王献身,将来也会对他投怀送抱。太子想到这里吩咐道:“当然要保他性命。高赫,这件事情由你具体操办,不能让胜王他们得逞。”
高赫领命离去。
窦公公却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是否还对李溪念念不忘?他长得再美也只是一颗棋子,关键时刻不能只因为保他就真与胜王撕破脸。太子还请三思。”
太子知道窦公公是一片衷心,可说白了窦公公也只是个奴才而已,他堂堂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为何总要听一个太监的话?太子心里赌气,偏偏要保李溪又如何?难道还怕了胜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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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溪投到女身,八成是要给英王了。
看了许多回帖,发现有几位读者已经猜到一些端倪,其他人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眼见未必为实。
谢谢大家支持,我会努力创作的,争取能在自娱自乐的同时,娱乐大众。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55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五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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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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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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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08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五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0
第019章 涌泉
胜王对英王一行人马关注也很密切。
“蒋惠,本王让你负责刺杀李溪一事,为何迟迟不动手?再拖个三五日,英王就到边境了,出了夏国到了越国,形势会更复杂的。”
蒋惠一脸委屈道:“殿下,据线报,李溪整日与英王在马车里厮混,起居出入都和英王形影不离,咱们的人不好下手啊。更何况英王随行人员里有太子党的人,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胜王咬牙道:“天涯海阁的人干什么去了?怎么也按兵不动?”
蒋惠解释道:“天涯海阁的阁主已经亲自出马追查上次行刺失败的事情,并许诺一定完成任务。可阁主又说他们的精锐人手都布置在夏越两国边境汇湖附近,他们在那里有个大买卖不能耽误。反正英王要去越国荥都一定会路过汇湖,他们会顺便动手除掉李溪。”
胜王没好气道:“什么大买卖?难道比咱们后台硬?比咱们出的银子还多么?”
蒋惠道:“属下也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天涯海阁的人只说那是关乎武林的大事,江湖中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一样东西,他们手里有最可靠的消息当然不能错过。属下私以为这帮目光短浅的江湖人,只知道无意义的争斗,实在不堪大用。”
胜王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咱们现在仍须他们助力。蒋惠,这件事情咱们该双管齐下,越早解决李溪越好。现在他出卖色相把英王迷得神魂颠倒,时日久了对咱们拉拢英王的阻力会越来越大。”
“属下明白。”蒋惠略一沉吟,又说道,“汇湖一带有一座著名的温泉小镇,名为涌泉镇,据说镇外山中有天然的七色温泉池,不仅池水颜色不同,水温也不同,还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各种疗效。英王一向喜欢温泉,在他府中就建了一座,估计是不会错过涌泉镇。七色温泉池在镇外郊野,周边林木茂盛人迹罕至,英王就算仍与李溪在一起,他的那些个侍卫们总不能都与英王泡在一个池子里,也不便偷窥英王与李溪卿卿我我,必定离开一段距离。咱们不妨安排人手守株待兔,伺机行刺李溪。”
胜王拍手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自从李系舟听说涌泉镇外有七色温泉池,他就日夜盼着能早日到达,好好享受一番,那股子热情比英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涌泉镇在汇湖以西十里,虽然有温泉特色是旅游佳地,但毕竟只是夏国边疆偏远小镇,甚至不及青田镇繁华。从镇头走到镇尾没有一家像样的客栈能接纳英王那百十号人马。如果东行十里赶去汇湖边风云渡要塞大城虽然能提高住宿条件,但会错过涌泉镇郊外的温泉。英王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泡一泡温泉再走,命令随行人员在七色温泉池附近扎营。
七色温泉池在荒山野岭林木茂盛之地,附近只散居了一些猎户。那时候游山玩水的人不多,一般的旅行者都是寄住在猎户家中,或者干脆住在镇子上。用李系舟的评价就是这里还没有形成像样的旅游产业,李系舟幻想着等将来有了钱在这里投资兴建一座豪华旅馆,忽悠富商高官过来开会度假消费,一定是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美景佳人。
随行的护卫们早已识趣地隐遁到附近的林木中。李系舟目力所及都是葱郁树木,秋寒被温泉的热气驱散,身心沉浸在自然之中,七色泉水绚烂多姿,英王的裸体也让李系舟看得入迷,此时的惬意简直无法言表,太美了。
英王尽量避免直视李溪,那样绝美的少年一丝不挂纯净晶莹的身体,他看多了会觉得心跳加速一阵阵眩晕。所以英王躲在一旁,把头扭向另一边假装看风景。
李系舟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林潇。如果林潇在就好了,拉下池中一起泡温泉,他李系舟左拥右抱,岂不更是快活?李系舟想着想着眼前一花,仿佛看见一道白影掠过。他揉了揉眼睛在池中游走几步,腻到英王身边问:“殿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白影晃过?”
英王不以为然道:“李溪,池水氤氲,雾气沼沼,你眼睛花了吧?”
李系舟对俊男美女一向敏感眼尖,那白影分明是一个人,说不定就是林潇。他不肯放弃道:“殿下,如果真有人怎么办?”
不待英王答话,突然从附近一棵大树上射出一支利箭,直奔李系舟的头脸而去。
李系舟和英王同时惊叫。李系舟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钻入水中,手忙脚乱抓住英王的胳膊一劲向下拉,英王被迫也被拉入池中。
他们入水前隐约听见连续几声利箭破空的响动,眨眼间有几枝箭入水却失了准头。
李系舟没有英王肺活量大,在水里憋不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露出头来。
英王当然又认为李系舟不顾自身安危先浮上去查探,心中更是感激敬佩。
李系舟一露头,只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李溪,你带着英王先到岸边那块巨石上去,这里埋伏了十几个杀手还藏有机关,我需要一定时间清理。”那声音分明就在耳际,李系舟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这才想到定是某位高人用传音入密在对他说话。听声音,很像是林潇。
一想到林潇,李系舟无来由地心潮澎湃。他没有犹豫,毫不怀疑,把英王拉出水面,拽着英王向岸边唯一一块巨石游去。
此时暗器破空之声又起,目标直指李系舟。
李系舟惊骇之下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听那个声音指点的竟是如何运气提纵的轻功法门。危急关头,最能激发人体潜能,李系舟本来就具有一定内力基础,又经过男女双修的提升,身体经脉畅通,那轻功法门言简意赅并不难懂,他立刻心领神会,气随意走,足尖点地跃出水面。
在李系舟的印象里,只看过一个日本体育竞技YY电视剧中主人公练会了飞鱼转身,能一跃腾空翻出水面,后经证实那个情节基本上是违背常理的幻想。可是现在他居然真的跃出了水面,整个身体挣脱水的阻力,腾空而起,他不禁目瞪口呆。那支本来射向他头脸的箭已经到了脚下。
那个声音却骂道:“真没用,怎么不再跳高点?”
李系舟本来洋洋得意,被这一骂当然气不过,想还嘴,却见四面八方又射出好几支箭,目标都是他的身体。如果被射中他不成刺猬才怪。他一害怕,提起来的真气一松,又跌回水面。
李系舟急中生智,脑子里闪现出武侠小说的片断,高手过江都不用坐船的,脚踩个芦苇木片什么的借力就能上跃。他异想天开,一时找不到可借力之处,瞥见英王正探出头来换气,于是一狠心,踩在英王的肩膀上再次跃起。
熟能生巧,这一次李系舟跃得比第一次高了几尺。只可怜英王刚一露头就又被踹回水里,差点呛死。
还好这一次躲过利箭围攻,再无其他暗器袭击。
李系舟不敢再踩英王,于是安全落回水中,拖着英王上了巨石。
此时一道白影踏水而来,片刻已经在英王和李系舟身前站定。
李系舟高兴道:“林潇,果然是你。”
英王乍见风度翩翩的林潇,眼前也是一亮,看到此人与李系舟似乎熟识,言语也就恭敬客气了几分,问道:“侠士现身有何赐教?”
林潇并不理会李系舟的热情,反而对英王施礼道:“草民林潇拜见英王殿下。”
李系舟注意到林潇说话的时候低眉敛目,眼光只盯着地面,表情不是太自然,这才想起自己和英王都只是穿了一条褥裤,现在全身湿淋淋的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出来与一丝不挂差不了多少,形象极为不雅过于狼狈。于是李系舟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咱们先穿上衣服再聊。”
英王尴尬地笑了笑与李系舟迅速擦干身体穿好衣物。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穿戴整齐的英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王者的威严气息。再看李系舟穿好了衣服也显得正经许多,但是仍然难以掩饰他望向林潇时的花痴眼神。
英王正色问道:“林侠士,刚才本王遇袭是你出手相救吧?”
林潇谦虚道:“草民只是偶遇略施援手。不过那些刺客的目标好像不是王爷,而是李溪李大人。”
李系舟闻言一惊,心道那神童秀才莫非真的惹上过什么利害的仇家,千里追杀不肯放过,不会是几辈子都欠人家钱吧?
英王狐疑道:“既然这样,为何李侍读要冒险跃出水面?躲在水底不是更安全?”
林潇微微一笑:“李大人如果不以身做饵,那些刺客怎会出手?他们躲在暗处防不胜防,但是一出手就会暴露藏身之处,草民才可以迅速找到他们的位置一一制住。”
李系舟暗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林潇原来不是帮他脱险,反而是让他以身犯险,真是辜负了他对林潇的一番信任。李系舟纯情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沉默不语。
英王没见过真正的高手,对李侍读刚才的惊人表现当然是崇拜佩服,于是夸赞道:“李溪真是有勇有谋。本王虽然早已知晓你会武功,可你一直深藏不露,此次临危才肯施展一二,让本王大开眼界。本王刚才见你跃出水面身法高超,想必轻功非凡,找个机会可否传授本王呢?”
李系舟对英王的话恍若未闻,心情还沉浸在受伤害的阶段,他幽怨地看了一眼林潇,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潇若有所思,说道:“殿下,李大人刚才用的那种轻功,是依靠内力施展。可惜殿下已经过了习练上乘内功的年龄,恐怕练起来会比较吃力。”
英王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宁浮萍从小就教育他不应沉迷习文练武,那只是小道,他更需要关注的是治国权谋韬略大计。所以英王只是跟随身边的侍卫练了一些防身的外家功夫,对习武不算特别热衷。英王见李侍读仍然不说话,当他是不愿意教了,却也不生气。
这时候英王那些贴身护卫才陆续赶来,从树林中拖出十几个尸体。
林潇一见这些人面露黑气已然气绝,不忍道:“刚才草民只是制住这些刺客穴道,没想到他们会服毒自尽。”
李系舟却对英王低声道:“刚才遇刺获救,功劳全是林潇一人所为,如此侠士高人一定要趁机名正言顺留下来才行。”
李系舟这么说当然是出自私心。他那两下子武功碰上个硬茬连逃命的份都没有,他连番遇刺怎能不拉个真正的高手来保护自己安全?
而英王看来是李侍读不想暴露会武功的事实,拉林潇作挡箭牌。此举甚妙,随行队伍里鱼龙混杂,各党派的眼线都有,不如林潇在明,李侍读在暗更稳妥。
所以在英王盛情邀请之下,各位随同人员护卫队大小头目都十分赞成让林潇留下。
林潇看样子有些犹豫,似有难言之隐。
李系舟拉着林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林潇,留下来好处多多,白吃白喝不说,游山玩水还有官员接送陪同,不是一般的有面子。”
李系舟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真诚,其实他已经决定只要林潇肯留下来陪在他身边,他就不再计较之前的不快。
一旁也帮着劝的礼部官员们听到这句差点没气歪鼻子,心道这位李侍读真不是一般草包,明显是讽刺人家的高尚风骨,人家林侠士会为了他说的这些留下来才怪。
谁料林潇闻言微微一笑,饱含深意地看着李系舟说道:“既然有这么多好处,草民就答应了。”
礼部官员立刻倒掉一片。
太子党和胜王党随后接到的消息记录道:英王与李溪在七色温泉遇刺,被高手林潇所救,林潇此人贪图名利虚荣遂答应做英王护卫一同去往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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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估计要等晚上才能更新了。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1
第020章 宝典
入夜,英王将李侍读和林潇留在自己的马车内休息。其他随从官员都搭了帐篷各自歇息。护卫们多是幕天席地,轮班执勤,不敢丝毫怠慢。
英王命令护卫不得靠近马车,只需在附近巡查戒备。护卫们并没有太多怀疑,都想着英王恐怕又要搞什么娱乐活动。以往与李侍读一人亲密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还叫了林潇。真看不出林潇一表人才貌似正经,堂堂武功高强的侠士,也能欣然接受这样的事情。
关了车门放下车帘,车内的动作声响就基本上被隔绝。
英王面色凝重道:“那些刺客的尸体都已经查验过了,毒药藏在口唇之内,一旦任务失败就服毒自尽。所用的毒药和这样的作风除了专业的刺客组织,就只有皇家死士。不管刺客是什么来历,本王认为若论行刺动机胜王党嫌疑最大。”
林潇皎洁地一笑:“草民对此所知不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刺客所用的弩箭和随身利器从外形到做工上看与江湖人惯用的确实不一样,刺客必有皇家或者军队的支持才能拥有这样精良的装备。”
李系舟怀疑道:“殿下为什么说是胜王的人嫌疑最大呢?”
英王分析道:“太子党和胜王党都在本王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们之间必然也互相监视。估计是胜王党的人已经查出李侍读是太子的人,并且你有意阻挠本王与胜王党结盟,当然要把你这块绊脚石踢开。”
李系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成了胜王的眼中钉,那么在雍都被刺也是胜王派人干的吧,幸好两次都有林潇现身相救。但是林潇为何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呢?
现代社会尔虞我诈的事情多了,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李系舟就不得不多想一下,更何况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李系舟心想,林潇救他,接近他,难道也看中了英王这颗大树,想混个长期饭票?又或者是被他李系舟这幅美色皮相所迷?他脑中闪过好多疑团,却不知该如何着手调查求证,再回过头来思考英王刚才那清晰的分析果断的结论,不禁由衷感到敬佩,崇拜道:“殿下聪明绝顶,所言极是。属下若有殿下十分之一的智慧,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困惑了。”
英王从李侍读的表情上看不到丝毫作伪,完全是一脸发自内心的崇拜,他真是哭笑不得,暗想李溪啊李溪,恐怕天下间最会做戏的人就是你了,想在外人面前塑造他英王的光辉形象,也用不着如此贬低自己啊。
林潇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难道李大人经常会有困惑不解的事情么?不妨说出来让殿下帮忙出主意。”
李系舟一想也对,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林潇的身份,当着林潇的面提出来似乎不妥,他又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把林潇赶下车,犹豫了一下觉得林潇应该不会害他性命否则还几次三番救他做什么?这么看来林潇最多是想利用他而已,那么他还有什么面子抹不开,于是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困惑了,李溪只是好奇,林潇林大侠到汇湖来应该有重要的事情办吧?上次在雍都是偶遇杀害令师的仇人,这次呢?”
“难道我就不可以是一直记挂着你偷偷跟随么?”林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温柔,隐隐还带着一股好像情侣间才会有的嗔怪。
英王打了一个冷颤,上下瞟了一眼林潇,心道这林潇看上去挺正常斯斯文文俊美潇洒,走在大街上不知能迷倒多少女子,难道竟是好男风之人?
李系舟却觉得这句话甚为入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喃喃道:“原来你那一晚说的话是真的。”
英王并不知道李侍读在雍都就已经被刺杀过一次,当然也就不知道那一晚林潇说的话“李溪,我还会来看你的,你真让人放心不下啊。”,所以当英王听到“那一晚”三个字时,不禁产生了一种很不健康的遐想。
林潇见英王神情诡异,看他的眼神也不太自然,于是正色道:“那种话李大人也信?有的时候在下真怀疑李大人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林潇不理会李系舟再次失落受伤的眼神,对英王说道,“不瞒殿下,在下到汇湖来是为了一件武林大事,原本不想这么早就现身,也不想殿下被牵连其中,但是殿下盛情相邀,李大人的安危在下也不能不管,所以没有推辞,这才答应先做几日护卫。”
李系舟一听有武林大事,立刻来了兴致,追问道:“林潇,武林中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英王心中有些不解,听林潇的意思是因为李侍读才留下来,他们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他见李侍读关注江湖事,想必是很重要,于是也跟着问道:“林侠士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给本王讲讲这里发生了什么武林大事?”
林潇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见他们都关心,就知无不言:“敢问殿下和李大人知不知道武林盛传的一本秘籍葵花宝典?”
李系舟惊叫一声:“你说什么?葵花宝典?”李系舟记得葵花宝典是金庸先生的小说里杜撰出来的一本武功秘籍,在《笑傲江湖》中武林纷争都因这本葵花宝典而起,东方不败还因为练了葵花宝典成就一世神功,“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乖乖这可了不得。
林潇秀眉一扬,道:“没错,就是葵花宝典,这本秘籍重现江湖了。”
英王道:“本王也听说过,这葵花宝典是任狂生留下的武功秘籍,记载了他所有的武功绝学,就如同他当年留下的那几卷任氏兵法一样,是无价至宝。这样一本武功秘籍按道理应该是由他的弟子门人保管,隐遁世间,为何会突然出现呢?”
李系舟心中狐疑,任狂生多半是穿越而来,葵花宝典的名声不可能不知道吧?可他既然留下了男女双修的武功,按道理应该不会挥刀自宫。难道任狂生也是个懒人,直接借用葵花宝典的名字,实际上真的留下了什么绝学不成?但是那一晚他与狂生门嫡传弟子亲密接触,没听说过什么葵花宝典的事情,那神秘女子几番挽留要收他入门,如果门派内真有这么著名的宝典不可能只字不提吧?
林潇看李侍读面色数变,还有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似乎对葵花宝典的事情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于是进一步试探道:“在下其实也不知道葵花宝典为何会重现江湖,李大人似乎对此事并不陌生,不如谈谈看法。”
英王也一脸渴望地看着李侍读,期待着这位高人讲出高见。
李系舟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只好敷衍道:“李溪认为此事蹊跷。”
谁料英王的好奇心立刻被激起来,问道:“李侍读此话怎讲?”
李系舟暗暗埋怨这英王怎么如此爱刨根问底?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胡乱说一通又有什么大不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侍读,区区一个年少无知乡下来的穷秀才,议论江湖事就算说错了英王也不会怪罪吧。他不如讲个最玄乎最不着边际的想法,全当是说个故事,博大家开心一笑。
于是李系舟把心一横,充分发挥想象胡乱拉扯上一段小说和电视剧里的俗套情节,侃侃而谈道:“依李溪看,葵花宝典子虚乌有,如果真有什么武功秘籍重现江湖也绝非是任前辈留下的。其中必有阴谋。”
此语一出果然收效甚大。
英王一愣。
林潇更是颇具深意地盯着李侍读问道:“原来李大人见解如此独到,可否详说一二?”
让李系舟详解他哪里说得清楚,所以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漏。如果葵花宝典确有其事,那你们信不信李溪有幸看过此书,能断其真伪?”
李系舟前后回答自相矛盾,一会儿说葵花宝典不存在,一会儿又说自己看过,乱扯一气,本以为搞笑的目的已经达到,却发现英王和林潇都绷着脸若有所思,貌似拿他的鬼话当了真,心下觉得好玩至极,却强忍着不笑出声。
英王看李侍读忍得辛苦,隐约意识到什么,打破沉闷问道:“李侍读,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当真?”
李系舟笑道:“李溪不是江湖人,哪懂那么多武林事?刚才不过是信口胡说,殿下和林侠士全当是听个笑话,可千万别当真。”李系舟心想先把话铺垫好了,免得一会儿找不到台阶。
英王点点头:“这倒也是,李侍读刚才说的倘若是真的,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咱们还是谈正题。既然葵花宝典出现了,武林中人一定会很关注吧?林侠士武功已经如此高超,难道也不能免俗,想争夺葵花宝典?莫非葵花宝典就在汇湖?”
林潇的神态已经恢复正常,淡淡答道:“各路豪杰奔赴汇湖,确实与葵花宝典有关。据说黑道霸主汇湖水寨的头领阎涛偶然获得了有关葵花宝典的线索,他本想独自寻找那本秘籍,无奈线索非常深奥,他百思不得其解,迫不得已放出消息,招募天下能人共襄大事,就定在明日他的水寨内大排宴席,款待贤才。届时他会把自己知道的线索公之于众,供大家参详商讨。”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英王奇怪道,“如果有人当场揭开了线索,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葵花宝典的下落,岂不是又要引起一场纷争?”
林潇不以为然道:“阎涛作为黑道霸主,在夏、昭、越三国都有稳固的势力,为人谨慎狡猾,他一定不会公开全部线索,必然是捏住关键的部分,只需要找到合适的人帮他。就算有人当场揭开了什么谜题,大家最多只能从中获得很片面的信息。如果这些人有心想得到秘籍,势必还要依附阎涛,无形中阎涛就多了助力。”
英王道:“这么看来阎涛既想趁机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又想得到秘籍,真是用心良苦啊。”
林潇叹了口气:“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湖中第一杀手组织天涯海阁早就盯上了这票买卖。他们阁主觊觎秘籍已久,八成是打算严密监控局面,直到阎涛找到秘籍,他们便会下手争夺。在下与天涯海阁的人有杀师之仇,一直关注他们的动向,所以才了解到这些内幕。虽然阎涛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在下也不愿意看到天涯海阁的人得逞。倘若真有葵花宝典,落在天涯海阁的手里,成为他们杀人的利器,对世人有害无益。”
李系舟并非胸怀天下的侠士,他对于江湖中人的争斗和死活更不是太关心,但水寨摆宴,群雄汇聚的场面他很想见识一下,于是他提议道:“殿下,汇湖水寨开门迎客,武林高手济济一堂,这样的场面应该不多见吧。届时阎涛怎么也要摆出来几百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招待宾客,咱们反正要路过汇湖,不如去蹭顿饭,开开眼界。”能白吃白喝热闹一番,才是李系舟真正追求的。
英王本来不愿意节外生枝,只想早点到达越国,可是汇湖水寨近在咫尺,有多少江湖豪杰为了那本传奇的葵花宝典齐聚一堂,确实是千载难逢的事情。英王想就是去蹭个饭,看个热闹,身边又有李溪和林潇两大高手保护,根本没有什么危险,于是点头答应。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换穿便装,只带几个贴身护卫,装成江湖人混入汇湖水寨。对于礼部那些个死脑筋的官员就说是英王身体不适,耽搁休养一天再启程。
英王叫来忠心护卫头领妥善安排了一下明日的事情,并且要求知道他去向的人严守口风,不得声张,以免胜王党的人又趁机捣乱。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了,夜已经很深,英王和李系舟脱了外衣盖上毛毯在车内睡去。而林潇和衣打坐,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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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3
第021章 水寨
阎涛的汇湖水寨修建在湖中一片小岛之上,汇湖本属夏越两国交界,那片小岛便成了三不管地界。阎涛出身绿林,从小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后来带着一帮兄弟在汇湖闯下一片天地,占了无人荒岛建了水寨,专门在水路打劫过往船只,杀富济贫。但是由于水寨的特殊位置,夏国和越国的官府都认为应该由对方军队派兵围剿,拖来拖去,阎涛的势力没人打压反而越经营越大,在黑道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阎涛并非莽汉,他的人只打劫奸商和贪官,得了钱财就周济穷苦百姓,并且肯下本钱与汇湖周边的官府搞好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汇湖水寨多年来蒸蒸日上,没人敢来骚扰,寨子里的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俨然形成了一个水上王国。阎涛黑道生意越做越大,以汇湖水寨为总部,触手遍布夏、昭、越三国,如此经营了二十多年,终于博得黑道霸主的名号。但凡吃绿林这碗饭的,都将汇湖水寨看成黑道的核心权威会盟地点。
当然这水寨有内外之别,外寨寻常人物都可以来拜访,内寨则把守森严,只有阎涛一系的人才能出入。
此次阎涛召开大会邀请天下英雄就是在外寨摆宴设席,并且派了水寨的弟兄到汇湖周边各大港口守候,专程迎接来赴会的人,将他们带入水寨。
李系舟与英王、林潇再加上三个护卫一行六人,都换了便服,装作普通江湖人,跟着其他不太知名的小帮派顺利混入汇湖水寨。
来访登记的时候林潇报了真名,只说他们六人都是来自北方刚入行的乡野小寇,参加大会为了广交朋友,见见世面。因为他们几人年纪都不大,面孔很生,江湖上寂寂无名,所以很少有人留意。其实留意他们的人大部分都是对李系舟不分性别的绝美容貌多看几眼,纷纷猜测这个大美人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不过看李系舟身旁已经有两个英俊潇洒的公子跟随动作亲密,想必早已是名花有主,难免对英王和林潇又羡又妒。
李系舟自从进了水寨就左顾右盼,那心情就跟当初参观横店影视城一样,全当成了旅游。只不过来往的游人多是些带剑挎刀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其实真正的绿林人并不像李系舟想象的那样,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也有面目慈善或者斯斯文文的公子书生,其中还有一些女子若非带着武器,更像是大家闺秀邻家大婶。
林潇也在观察水寨和周边人等,看了一会儿不禁皱眉低声道:“王爷、李大人,在下看水寨之中除了江湖人,还混杂着一些不懂武功的书生。你们看那边凌云山的旗号下坐着的那几个老儒生,神情惶恐战战兢兢,不像是草寇账房,倒像是被掳的肉票。还有那边长刀盟的人里也有书生。”
英王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奇怪道:“这些江湖人聚会,干什么绑来一些书生呢?真是奇怪啊。”
这时候就听附近一些闲散人员议论道:“大哥,兄弟我刚才听长刀盟的一个朋友说,他们盟主为了此次大会费了不少心思,志在必得。长刀盟一向与水寨走的近,提前从水寨内探听到不少有关葵花宝典的消息,据说谜题与诗文有关。咱们绿林之中一群草莽,要是懂诗文早就去考状元了,谁还过这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幸亏他们盟主消息灵通,提前抓了几个有学问的书生来赴会。”
英王笑道:“原来那道谜题与诗文有关,怪不得阎涛钻研了那么久都没有答案。”
林潇却道:“既然长刀盟的人都想得到抓几个书生来解题,阎涛自然也想得到,恐怕他是用了这招未见成效。”
李系舟道:“为了解开与葵花宝典相关的谜题,不仅江湖人就连读书人都掺合进来,真是热闹啊。”他忽然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想起了当初面临战祸与春生北逃的艰苦日子,对于普通百姓的来说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和近在眼前夏昭两国的战争,恐怕是会更关心后者吧。他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喃喃道:“也不知道夏昭两国战事如何?看这些江湖人似乎更关心虚无缥缈的葵花宝典呢。”
李系舟是说者无心乱发感慨,英王却听者有意。英王蹙眉道:“是啊,江湖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吸引过来,那葵花宝典沉寂三百年突然重现江湖,而眼下正是夏昭两国战事胶着之时,似乎太巧了。难道真有什么阴谋?”
林潇也神情严肃道:“黑道的人都汇聚水寨,倒并非是坏事。两国交战百姓流离失所,如果盗匪趁火打劫会让他们雪上加霜。如今绿林中人忙于寻找葵花宝典,精力自然就会被分散开。阎涛搞出这么大动静,不仅黑道的人关注,白道的人也不可能听之任之,必然会对此严密监控,断不会让这本绝世武功秘籍落入歹人之手。”
李系舟经这两人一分析,顿觉思路清晰起来,说道:“既然传说葵花宝典是任前辈留下来的东西,他的弟子门人不可能坐视不理吧?”他想起了那个自称是任狂生嫡系传人的女子,他们会否再见呢?他因为眼伤没见过那女子容貌,那女子却把他看个精光,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他想怎么也该弄清楚那女子长什么样子吧,毕竟两人有过肌肤之亲。
林潇微微一笑:“在下也认为,狂生门下必然会关注此事。”
李系舟道:“其实他们关注他们的,咱们不过是来蹭顿饭看看热闹,吃饱喝足看够就拍拍屁股走人。英王殿下还有正事要办。”
英王白了一眼李系舟:“听你这话似乎对葵花宝典根本就没兴趣,对于黑白两道的事情也不在乎。倒是真想吃饭看热闹了?”
李系舟心道,没错啊,难道还想什么别的不成?解开谜题夺得宝典,成为黑白两道关注的人物?他还想安安稳稳生活呢,捧着烫手的武林秘籍当然不如顶着英王的金字招牌到越国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的好。不过这样的想法李系舟不敢说出来,万一英王知道他如此胸无大志只惦记享乐,多半会炒了他的鱿鱼。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口是心非道:“李溪关注此事自有深意,请殿下恕李溪暂时不能明言。”
英王点点头表示谅解,他早已认定李溪是任狂生的传人,于情于理李溪都会关注此事吧,至于此时有所隐瞒想必是早有计划,不想让他牵连过多。所以英王说道:“好,李溪,本王相信你。”
阎涛现在是黑道霸主,就算是亲自应酬招呼也不会到他们这些无名之辈的桌前来。
李系舟美女帅哥看够之后低头吃喝,没人来骚扰他们倒也逍遥自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主席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要公布谜题了。
在场的几百桌酒宴闻讯都安静下来。只见阎涛的手下陆陆续续抬出四块大木牌子,两人抬一块,走向会场四方站定。阎涛一声令下,四块牌子同时揭开蒙布露出里面装裱好的白纸黑字。
阎涛向众人朗声道:“各位英雄今日齐聚汇湖水寨,阎某三生有幸。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葵花宝典线索谜题而来,阎某也不再卖关子。几个月前阎某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条线索,无奈才疏学浅不能堪破,所以决定将这线索写出公之于众,大家都帮忙来出谋划策。说来也奇怪,这谜题其实是一首诗,只是缺了几个字,如果能补全诗句,将缺的那些字连成一体就可以拼出一张藏宝图。”
英王冷哼道:“这阎涛果然狡猾,他只亮出诗句,至于怎么拼地图的关键一定是攥在他手里。别人费尽心思填补诗句,他可以随意挑选判断,但有用没用是真是伪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完全可以暗箱操作。他得到完整的诗句再暗中将拼出诗句的人灭口,他不就可以独吞葵花宝典?”
在场的众人都是混黑道的,自然也看出其中关键。便有人吵嚷道如何保障填出诗句的人的利益。
那阎涛镇定地解释道:“之所以请这么多英雄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一会儿大家都有机会发言,若谁觉得能填出诗句,就当众念出来,无论对错阎某都可以立誓绝不因为此事害他性命。阎某纵横江湖三十年,讲的就是信义二字,如果有人能帮阎某解开谜题,阎某必当重谢。希望大家也能卖阎某这个面子。”
阎涛的话说得漂亮,又占了黑道上的威信,旁人不敢再牢骚。毕竟这葵花宝典的线索是阎涛一个人得到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公开,既然公开了,就是表明有诚意。大家心想阎涛对葵花宝典志在必得,他在黑道说一不二,谁敢与他争?倒不如跟着他走,摇旗呐喊,说不定还能分得一些好处。
混黑道的人里也有些自认文采不俗的,还有些事先得到消息绑了书生来的,大家既然来赴会,就是冲着阎涛的面子。所以谜题一亮出来,又有阎涛的话铺垫,大家都不甘示弱,纷纷议论起如何填诗。更有几个脑子快的已经抢先发表言论。
那四块木牌内容一样,非常醒目,无论你坐在哪一桌,都能看清。
不仅英王和林潇抬头观看心下思考,李溪舟也来了兴趣。李系舟的秀才身份虽然是假的,却不是文盲,好歹念过语文,让他背整篇诗词可能比较困难,但读一读听一听欣赏一下没什么障碍。
李系舟定睛一看,只见木牌上的字都用的是任体,比较好辨认,每句诗里都空了好几个字。
(□)国风光,千里(□)封,万里(□)飘。
望(□□)内外,惟余莽莽;
(□)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蛇,原驰(□□),欲与(□□)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
江山如此(□□),引无数英雄竞(□□)。
惜(□)皇(□)武,略输文采;
(□)宗(□)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人物,还看今朝。
李系舟一读之下觉得此诗十分熟悉。仔细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不就是毛主席那首著名的词么?好像是《沁圆春•;雪》。李系舟在高考前特意背过,让他凭空默写出来他做不到,可现在这种填空题,他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系舟将那些空字一一列出来:北、冰、雪、长城、大、银、蜡象、天公、妖娆、多娇、折腰、秦、汉、唐、宋、成吉思汗、风流,一共二十七个字,连在一起并不成句子,与藏宝图到底有何关联呢?
究竟如何拼出藏宝图还不是李系舟最关心的事情,他奇怪的是这诗句明明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莫非还有什么人也穿越过来?或者这谜题就是任狂生当年留下的,如果是这样葵花宝典之说就是真的了?
英王想了半天没有头绪,见李溪沉思不语,用手指蘸了茶水写写画画似乎颇有心得,于是开口问道:“李溪,你能填出那诗句么?”
李系舟心下盘算,别的不说,眼前这怎么也算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以让他这位秀才展现一下文采,免得日后被英王嫌弃他太草包。所以他有点洋洋得意地回答道:“李溪确实能填出诗句,但是否该让阎涛知道还请殿下决断。”他把这球踢到英王面前,英王是他老板,决策层面的事情当然要老板来搞定,日后出了问题也由老板抗着,他可不想负责任。
林潇听到这句面色如常,可是眼神中锋芒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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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了。第二卷一开头就牵扯到江湖事和武功秘籍,但这并非相思想写武侠故事,这部书的主题是传奇,架空历史一统天下,此时的武林事与战争与各国利益都有关联。
感谢捧场!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5
第022章 抛砖
英王并不意外李侍读能够补全诗句,而且他也相信李侍读的答案一定是正确的。英王现在不解的地方是为何李侍读要让他拿这个主意。如果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当场念了答案,明里暗里都会引起关注,多少都会影响他们去越国的大事。如果他们不把答案说出来,也不知道这些草莽哪辈子才能猜出正确的,线索背后隐藏的秘密很有可能就无法明了。李侍读让他权衡,难道是考他不成?得失取舍必须想的透彻,才能有正确的决断。
就在英王心下犹豫之时,随行的一个护卫突然小声道:“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英王此次带的三个护卫都是从王府出来的自己人,有急事禀告的这位叫赵正,虽然是三人中跟随英王时间最短的一个,但为人机警办事谨慎忠心耿耿。
英王不动声色问道:“有什么事情?”
赵正道:“属下昨晚偶然撞见护卫王锋与一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会面。咱们的人早已证实王锋是胜王党的人,那一次在涌泉极有可能是此人泄露了王爷和李大人的行踪,所以属下一直对王锋严密监控。刚才属下发现昨晚与王锋在一起的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只不过此人现在换了一身行头是书生打扮,就坐在咱们左手旁第五桌,那个穿青布衫二十岁上下长脸的年轻人就是,他总有意无意向咱们这桌看。属下怀疑此人图谋不轨,想要行刺。”
林潇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个人,沉声道:“此人的确可疑。他袖内藏了利刃,眼中带着杀气,如果赵正所言属实,此人很有可能是胜王派来的杀手。”
英王道:“既然知道他是杀手,咱们找个机会把他擒拿不就可以了么?”
李系舟却突然想到了一个整人的主意:“有了前车之鉴,这种死士就算活捉估计也逼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倒不如利用他一次,丢个烫手的山芋给他。”
林潇微微一笑已然会意:“李大人是想趁机把此人推进葵花宝典线索之中么?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李系舟没想那么深远,他不过是打算把那个杀手引入麻烦之中,这样那个杀手就没空闲理他们了,当然经林潇一点拨,他立刻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除了损人似乎还能利己,蛮高明的。
英王高兴道:“好,就依李侍读的办法。假使咱们的人出面抖出答案,一定会惹上麻烦,不如巧妙转嫁到那个杀手身上,把阎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阎涛若是心黑手辣,谁猜出了线索就杀了谁,那个人就自顾不暇了;阎涛若是守信义,拉那个人入伙找葵花宝典,那个人必然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目标,他露了明再想行刺咱们就难了。”
林潇点头:“没错。在下可以办好这件事情。”
林潇主动请缨,英王当然乐意。
林潇继续道:“不过在下办这件事情之前有个不情之请,需要王爷绝对的信任,请王爷带人先离开水寨,以防变故。只留在下一人更方便行事。”
英王与李系舟对于葵花宝典都不是很热衷,李系舟吃饱了看够了当然愿意回去。英王也知道其中风险,万一嫁祸不成殃及自身就不划算了,于是同意先离开。
离开前李系舟将那首完整的《沁圆春•;雪》对着题板念了一遍,林潇过耳不忘当场就熟记于胸。
此时天色尚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猜诗句上,英王等人离开水寨基本上无人过问。
回程的路上英王忽然问道:“李侍读,林潇会按咱们的意思把事情办妥么?他当初就是为了葵花宝典一事而来,现在他从你那里获得线索答案,会不会趁机一路追查下去?”
李系舟却道:“李溪觉得林潇似乎并不关注葵花宝典本身,他与殿下一样更关心的是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况且林潇救过李溪性命,他若只为了利用咱们解开线索谜题,大可以私下问李溪要来诗句,亦或者将咱们推到明处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他没有这样做,反而光明正大要求殿下离开。所以李溪认为林潇处处为咱们着想,殿下也该用人不疑。”
其实李系舟心想,林潇那样的武林高手,就算是不听英王的号令他们也没辙,还不如往好处想想,自我安慰一下。最坏的情况是林潇的心思真的就在葵花宝典之上,骗了诗句便把他们甩开,不过这样极不合逻辑,林潇难道会未卜先知他李系舟能填出诗句?应该没那么神吧,所以林潇当初肯留在英王身边,一定还有别的图谋,绝不会只是想混个三餐温饱。这些事情越想越复杂,本质上李系舟是个懒人,当然想不明白就放下。他只是可惜回程没有了林潇养眼和保护,就剩下了英王一个帅哥看久了缺乏新意。
英王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沉默寡言。
等返回涌泉日已西斜,庆幸的是一路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不测之事。这么看来,在水寨里的那个杀手已经被林潇拖住。
英王留守在涌泉的心腹护卫们很负责任,英王一行悄悄来去并没有惊动其他人。礼部的那些官员虽然不相信英王真的生病,但谁也想不到英王已经去汇湖转了一圈,更多的人猜测是英王与李侍读还有那个新来的俊美护卫林潇昨夜的娱乐活动搞得太累,所以才耽搁行程。
次日清晨林潇仍然未归。
李系舟有些惦念,英王却决定继续南行,先赶到夏国边境要塞风云渡休整一下。
风云渡在汇湖西南岸,紧邻楚江支流越水,从风云渡乘船沿越水扬帆南下,顺风顺水不出五日便可直抵越国的都城荥都。从礼节上讲,英王在进入越国境内之前必须再次派使臣入荥都面见越国皇帝先行奉上拜见函,越国皇帝会派出官员和仪仗队以国礼相迎。所以英王要在风云渡象征性地等上几天。
驻守在风云渡总揽军权的督卫叫高军,是左丞相高敏族内表侄,太子侍读高赫的表兄,立场鲜明地站在太子这边。高军早已接到太子传来的指令,要全力支持英王去越国求亲的事情,特别注意保护李溪的安全。为防万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尤其对待胜王党那些意图不轨的人,一旦抓到把柄定要斩草除根,决不能手下留情。
本着这样的原则,高军在英王到达风云渡之前就把要塞里里外外彻查了一遍,肃清整顿一番,揪出了不少疑似胜王党的探子。高军还特意腾出了要塞内最豪华的督卫府作为英王的临时行馆,里里外外收拾一新,恭迎英王大驾。
英王没有料到属于太子党一派的高督卫竟然如此刻意巴结自己,而且还主动打压胜王党的人,这是太子在表明心迹要拉拢自己吧?英王并没有排斥拒绝,毕竟有了太子党的人支持,胜王党加害李侍读的行动会被有效的克制。太子党要保李溪,胜王党要杀李溪,两派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情产生更多的摩擦,互相消耗实力。这样想来李溪当初假意屈服于太子答应为太子办事这一步棋简直是太高明了。
督卫府的建制虽然比不上京城王府,但是也好过沿途的那些个民营客栈。在整座要塞之内,督卫府算是最高级别的居住场所了。风云渡以驻军为主,比李系舟知道的桐城或者云轩城那样的城池要小许多。要塞周边沿着渡口码头有些百姓自发形成的小集市,经营些日常生活项目,或者为大商贾跨国贸易进行中转。
李系舟跟着英王在督卫府内安顿下来,四下逛了一圈觉得无聊。督卫府的建筑很普通甚至有点粗糙,主要是为了防卫和耐久,缺乏美感,庭院也是方方正正,花草寻常,已经不能满足李系舟的欣赏品味。
所以李系舟的兴趣转移到了要塞外的市集上。听人说与越国隔海相望,远在北方有几个小国,那里文化和经济相对落后粮油布帛产量低,都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但是盛产黄金白银和一些珍贵药材。那几国战乱频繁,商人想与夏、昭、越这些中原大国做生意,如果走陆路除去关卡税负太重还十分不安全,一般都选择走海路。汇湖有几道支流直接入海,所以那些北方小国的商人多是经海路再转入汇湖进入中原,或者走楚江支流到中原国家,这些商人变卖特产换粮食或者直接用金银购买生活必需品再带回本国销售。在风云渡的市集上就有北方小国的商人,他们穿着打扮和中原大国不同,贩卖的物品也比较新奇。
李系舟软磨硬泡,央求英王与他一起微服逛逛市集,开阔眼界。李系舟小算盘打得精明,如果英王不在,护卫的力量会减弱,他的安全感降低,而且他若看上什么新鲜玩意还要自己掏腰包来买;如果英王与他一起出来玩,安全保卫不愁,八成还都是英王掏腰包买帐,他可是好处多多。
英王从内心中十分渴望考察一下民情,这一路上护卫队随行,大小官员接送,他们又赶时间,根本没有机会逛街玩耍与民同乐。现在到了风云渡,可以休整几日,大好机会不能错过。
英王与李系舟一拍即合,瞒过礼部那些官员,只跟高督卫打了招呼,让他派个人当向导其余士兵暗中保护就可以。两人换了便装,带了上次去汇湖的那三个心腹护卫还有高督卫派的向导溜出要塞,去了市集。
这里的市集与雍都或者内陆地区的有很大不同。主要是来往商贩百姓服色各异,南腔北调,贩卖的物品也是内陆地区少有的。这种身临其境的丰富感与真实程度,是电视剧中根本表现不出来的。李系舟逛得有滋有味,市集虽然比不上现代社会的大型商场超市,但是别有一番朴素趣味。
这时候听到一声锣响,将李系舟的注意力吸引到不远处一个高台下,那里围了许多人。李系舟问向导:“那边敲锣是要做什么?表演杂耍么?”
向导是风云渡土生土长的人,对市集了如指掌,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李大人,那里是人市,就是买卖奴仆的地方。”
李系舟不禁想起许多小说里描写的情节,主人公在奴隶市场遇到帅哥美女成就一段良缘,或者是大发善心解救他人不图回报之类的。李系舟没打算遇良缘也没有高尚到花冤枉钱买了人再放掉,他更多的是好奇,毕竟在他原来生活的时空他是绝没有机会见到买卖人口的场面的。所以李系舟建议道:“殿下,咱们过去看看吧。”
平时英王府买卖奴仆都用不到英王亲自出马,人市对于英王同样陌生,便答应去看看。
那个向导立刻带着英王一行去了人市的雅座,不必与普通百姓挤在台子底下观看。
向导与人市的老板很熟,他当然不敢透露英王的真实身份,只说是来了贵客,把老板请过来亲自给讲一下情况。
老板是个机灵人,不敢怠慢,赶紧去了英王的雅座,满面堆笑地介绍道:“别看小人这市场不大,但是货源充足,各国人口都有,想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会手艺不会手艺的全能找到。这几位爷今日来得真巧,小人正要推出一些新鲜货色,都是北方小国刚到的奴隶。”
英王问道:“听老板的意思这批新货色有特殊的地方?”
老板点头道:“是啊。各位应该也都听说了,北方有上斐和下斐两国,本是同根却分立已久。就在年前上斐的国君得懋国人相助,终于攻入下斐国都,掳走了下斐国的国君,下斐国的皇室全族都被贬为奴隶,身上打上烙印可以肆意买卖。这种打了烙印的奴隶不同于奴仆,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自由身,也不用付给他们工钱,就当是会说话的牛马。小人新进的这批货色里就有下斐国皇族的人。各位爷想想看,买个出身下斐皇族的奴隶役使岂不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各位爷如果看上顺眼的,小人一定优惠。”
李系舟心中也有些激动,甚至某些邪恶的念头开始萌发。他虽然猜测英王不会随便买奴隶,但是看一看念想一下总可以吧。
看人都聚拢的差不多了,老板也走到台上,命令手下人把今日要拍卖的货色一一带上台来展示。
可惜事实与想象存在比较大的差距,李系舟盯着台上看了半天,根本找不到帅哥美女。尤其下斐国来的那批奴隶,多是些身材高大的粗鲁汉子,还有几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女子外带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这些人基本上不附和李系舟的审美。李系舟严重怀疑人市老板的话,说是有什么下斐国的皇族,大概是瞎忽悠吧。
英王也是兴趣缺缺,对李系舟道:“这买卖人口原来没什么好看的,李侍读咱们再去别处逛逛吧。”
李系舟他们正要离开之时忽然听到台上一阵喧哗。
原来是有人要买台上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央求买家连她儿子一起买走。买家不愿出更多的钱买个没用处的小孩子,卖家也不同意一分不要就让买家把小孩子带走。双方争吵起来,那带小孩子的女子搂着孩子苦苦哀求不要让她们母子分离。
李系舟心软,禁不住走近些想安慰那对母子几句。不过当李系舟走到近前,看清楚那女子相貌之后,立刻惊住,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件事情他必须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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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更新计划:4月30日更新一章,5月1-2日暂停,3-9日至少更新5章。
谢谢大家捧场!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7
第023章 谜团
那个女子二十几岁年纪,容貌很普通,眼睛不大,皮肤不白,五官平淡。她头发散乱,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没有梳洗过,如今泪痕混着尘土在面颊上流淌出明显的印记。她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隐约露出肌肤,但是她的手紧紧搂住自己的儿子,不管旁人如何拉扯踢打,一刻也不松开。
李系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了,久到有些淡忘,甚至是刻意想逃避。他脑子里一片纷乱,唯独眼前景象愈发清晰,他仿佛被抽离的灵魂飘离在肉体之外正凝视着原来的自己。
她长得很像,或者可以说与李系舟穿越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怎能不让李系舟震惊?他怎能坐视不理?
李系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他恳求英王道:“殿下,李溪想买下那对母子。”
英王已经察觉到李溪神色有异,却并没有急于询问。他信任李溪,所以点点头道:“好,李侍读就按你的意思办。”
没等李系舟开口再说什么,英王就命护卫付了银钱。
买下那对母子只要八两银子,对于英王来说根本不算钱,李系舟也就欣然接受。
带着那对母子回到督卫府,李系舟先让人安排她们沐浴更衣。趁这个空档,他想好了一套说辞向英王解释。
英王当时不问,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李侍读主动来解释,正好可以满足英王的好奇。
李系舟情真意切道:“殿下,李溪知道在这个关节,随便买下来路不明的人会带来麻烦,但是那女子长得很像李溪的一位故人之女。”李系舟心想,这女子长得像我穿越前爸妈的女儿也就是我了,不算是说谎,“那位故人对李溪恩重如山,倘若真是他的女儿沦落至此,李溪怎能做事不管?”
英王是重情重义之人,对于李侍读高尚的人品自然又赞赏一番。
“李侍读,那女子如果真是你的故人之女,本王自然要好好待她们母子,倘若不是又该怎么办呢?她们是从上斐国运来的奴隶,之前究竟是何身份呢?”
“殿下,这关系到李溪的身世秘密,恕李溪现在不能如实相告。但是李溪可以保证,李溪的身世对殿下虽然说不一定有百利,但是绝对无一害。”如果叫李系舟现在向英王坦白自己是灵魂穿越到桐城一个小倌身上又冒了神童秀才的名混饭吃的主,那他的美好生活甚至是身家性命都有可能就此断送了。
英王微微一笑:“好,既然你这样说本王就不逼你。那对母子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咱们聊些别的。”
李系舟心道,英王殿下真是很好说话呢,从家世人品到性格才学英王可谓是最合适的长期饭票,若是一辈子赖在这个人身边,会不会就吃穿不愁了呢?但是滥竽充数总有被识破的那一天,是等着被拆穿任其处置呢,还是找个机会捞够了就跑?
英王和颜悦色道:“李侍读,那一次在水寨你补全的诗句有几处很令人费解的地方,本王想请你讲解一下。”
自从离开水寨英王就没有问过那首诗的事情,李系舟还以为英王早就忘了,今天突然又提不知道是何用意?李系舟心中犹豫,英王问了这么多问题,如果总是敷衍似乎说不过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殿下,那首诗句李溪幼年的时候学过,据说作这首诗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李溪只背下了诗文,对诗中原意理解并不透彻。不知殿下有什么疑问,李溪可以与殿下共同参详。”
英王说道:“诗中‘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应该指的是几个人吧?他们都是谁?”
李系舟这才意识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这些个他熟知的历史人物,在当下的时空中根本没有。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对不上诗句,典故人物只有穿越而来的人才知道啊。难道任狂生当年就已经预料到一定还会有人再穿越而来么?如果任狂生真的留下了绝世的武功秘籍,那么就只有穿越而来且必须要知晓毛主席那首《沁园春•;雪》的人才能解开谜题了?穿越或许会发生,可是要从毛主席写下这诗句以后的时代而来,这样的几率能有多大呢?难道穿越是非偶然发生的,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控制?李系舟虽然不知道自己如何穿越而来,但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穿越前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刚才那些念头只是匆匆晃过,他懒得深思。
撇开这些谜团不想,眼前该如何回答英王的问题是要动一番脑筋的。李系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殿下可否记得一路上李溪讲过的几个故事,秦始皇一统天下,汉武帝驱逐匈奴,秦皇、汉武说的就是那两个皇帝,不过他们都没有唐宗、宋祖这两位皇帝文采高。而成吉思汗这个皇帝统一了更广阔的天地,属于他的疆域纵横南北,只要骑马能走到的地方,不管多远都是成吉思汗的领土,语言不同肤色迥异的人都是他的臣民。”
英王道:“但是你说的这些事情历史上都没有发生过啊。”
“是啊,李溪也有这样的疑问,那些故事都是李溪听别人说的,或许不是发生在这个世界里的。”李系舟打算慢慢渗透这些概念给英王,免得将来突然要解释自己的身世,英王一时无法接受。
英王回想起许多关于任狂生的记载,都说任狂生此人超凡脱俗,才华绝世,惊为天人,任狂生自己也说过他不是这个世上的人,难道他真的是神仙降世来拯救苍生的么?而李溪也说自己的身世秘密不便相告,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智慧才学,行事异于常人,难道他与任狂生一样也不是这世间之人?想到这些,英王心中对李溪的敬重更深,而李溪的解释听起来也就合理了。
李系舟害怕英王再问些奇怪的问题,赶紧请辞,说是想单独问那对母子一些事情来证实她们的身份。
英王早已答应此事由李侍读一手处理,就不再阻拦,放他离去。
离开英王的房间,李系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径直回到自己的卧室,并吩咐下人准备一桌饭菜,等那对母子沐浴更衣后带她们来他的房间一起吃饭。
没过多久,那对母子就被带到李系舟的卧房,饭菜也都上齐,满满摆了一大桌,李系舟等不及了就招呼道:“来,一起吃饭吧。”
那女子闻言,拉着儿子跪倒在地上惶恐道:“下女和儿子都是奴隶,怎能与主人同桌共食?”
李系舟听了大大没趣,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问道:“既然是奴隶,主人的话为什么不遵从呢?”
那女子一愣头却垂得更低:“下女知道您是宽宏仁慈的主人,您愿意买下我们母子,不让我们骨肉分离,下女感恩不尽。但是我们自知身份,怎能放肆?请您不要难为我们。”
李系舟知道逼她没用,只好把目标转向那个六七岁的男孩子,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愿不愿意陪哥哥一起吃饭啊?”
那个男孩子似乎很渴望吃东西的样子,但是张开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竟然是不会说话的哑子。
那女子哭泣道:“主人,小儿天生聋哑但是不笨,他会做许多事情,请您不要嫌弃他。”
李系舟心中一酸,倘若自己沦落如此境地,身为女奴隶带着一个聋哑的儿子,会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呢?会否还会对儿子不离不弃呢?他柔声道:“不用担心,既然买下你们,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叫什么名字,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们家在何方?一直都是奴隶么?”
那女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茫,言语也不似刚才清晰,痴痴道:“他们说下女叫小雪,我们一家人都是奴隶,孩子的父亲叫阿楠,我们的儿子叫小白,我们都是下斐国的贱人。”
李系舟看那女子的神情古怪,好像着了魔一样,他甚为不解,他问道:“小雪,你认识一个叫李系舟的人么?”
小雪摇摇头,凄楚道:“下女生过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下女很听话,什么活都能干,只要不让下女和儿子分开。”
“你们是下斐国人?孩子的父亲在哪里呢?”
“阿楠被卖到越国去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我要照顾好儿子。”
面对这个与自己穿越前长得一模一样的有如此凄惨身世的女子,李系舟的同情心迅速膨胀,他说道:“正好,我们要去越国,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丈夫。”
小雪赶紧叩头感谢,小白虽然聋哑,似乎从母亲的身上可以感受到李系舟的友善,他眼中隐约的戒备淡去。他忽然抓住李系舟的手。
李系舟只觉手心痒痒,好像是小白正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划。李系舟心中一动,莫非这孩子想说什么?李系舟来自现代社会,对于一个聋哑的小孩子他首先能想到的是也许可以通过肢体语言或者写字交流。他当然不会管奴隶的小孩子怎么会写字这样的问题。不过李系舟几乎不用笔墨写字,文房四宝从来不带,只好倒了一碗茶水蹲下身子用手沾了在铺地青砖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小白,你识字么?
小白看了地面上的字竟然点点头,想要挣脱母亲的手。
小雪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却见李系舟并不责怪,就不再阻拦,放开儿子。
小白效仿李系舟,用手指沾了茶水,在青砖上写下四个大字:救我父母。
小白这几个字写得比李系舟的要规矩许多,显然是受过训练。
李系舟惊在当场。随着水气蒸发,青砖上的字转瞬即无,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雪惶恐地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小白也没有再写什么只是盯着李系舟,好像再等他的答案。李系舟的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麻,无数的念头和猜测交织在一起,他根本无法梳理。
李系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文不成武不就走了狗屎运能留在英王身边吃白食,他或许随时自身难保,又有多大能耐可以帮助别人呢?但是那女子一家显然遇到了麻烦,他们以前究竟是什么身份,得罪了什么人?倘若他们真的只是下斐国的奴隶,又有谁会教一个又聋又哑的奴隶小孩子写字呢?
李系舟不是没有想过抛开这对母子,只当她们是普通奴隶,管她们好吃好住安顿在什么地方就好了。但是面对那女子与自己穿越前一样的容颜,面对那孩子真挚渴求的眼神,他又怎忍心拒绝?
李系舟脑子一热,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他挥手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我答应你。
小白笑了,又扑回母亲的怀中。小雪看到儿子高兴,她也无来由的开心。
李系舟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思考,他明白,小白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别说又聋又哑,就算健全也不一定能说清楚他们一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既然答应下来,就该仔细想清楚,如果凭自己的能力帮不了他们,或许多找些朋友一起帮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事儿李系舟不敢告诉英王,怕故人之女的说法穿了帮,他不禁暗暗感叹,如果林潇在就好了。
李系舟又劝了半天,小雪一直不肯和他一起吃饭,他只好叫人将小雪母子带去一间客房休息,又送去吃的东西。
李系舟此时面对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头一次感觉没有食欲,他一心只盼着林潇早日归来。
其实林潇在李系舟眼中也是一个谜,林潇似乎对李溪很熟悉,又总是能在危难时刻出现,甚至指点李系舟轻功。轻功?想到这里,李系舟灵光一现,从他仅有的可怜的武学知识中得到的结论是,轻功是需要内力基础的,不用内力基础的就需要很长时间练习。在当时那种时刻,林潇果断地告诉他轻功口诀,显然是知道他会内功的。而天下间知道他李系舟会内功的人屈指可数:那个神秘女子、柔儿、小芸、宁浮萍、英王。看英王的反应是不认识林潇的,小芸也不会认识,柔儿和宁浮萍是一伙的,林潇有可能是她们暗中派来保护英王和他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林潇与那个神秘女子有关。
李系舟的推理和逻辑都不算严密,但是他的直觉并不迟钝,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林潇没准就是那个神秘女子,那个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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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填坑,笔耕不辍!
谢谢大家支持!争取明天更新024章。
长假期间,发现很多文章都停了55555,我的精神食粮啊要断了。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19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六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20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六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21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六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23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六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24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六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26
第024章 探秘
尽管李系舟没有食欲,仍然是吃了些东西再睡觉,身体是本钱啊,他想至少要长高一些。当然李系舟认为想长高除了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以外,最容易最适合懒人的办法就是睡觉了。他就算心里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照样沾枕头便能睡着。
在李系舟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摇他的肩膀。
“李溪,你醒醒。”
李系舟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林潇。”
听到是林潇,李系舟迅速与梦中美味告别,揉了揉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李系舟喃喃道:“难道我又在发春梦了?”
林潇嗔怒道:“睡得这么死,我要是刺客你早死了好几回了。”
李系舟不甘示弱道:“外面有那么多护卫,我还不能安心睡觉么?”
林潇冷笑道:“我轻易就溜进你的屋里,那些护卫都没有丝毫察觉。”
“刺客哪有你武功高?”李系舟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来问正经问题了,“你悄悄回来的?怎么不先去找英王殿下?水寨的事情怎么样了,为什么今天才回来,难道有什么变故?”
林潇收起笑容,正色道:“有些事情我想先问过你,再作决定。”
李系舟盯着林潇仔细地看,从那俊美的脸颊看到脖颈,虽然林潇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胡子茬,但是脖子上依稀有一个突起的喉结。这么看来林潇应该是男子吧?不过李系舟在没有见过林潇的裸体之前不能够打消对于林潇性别的怀疑。其实林潇是男是女真的很重要么?李系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也不想急于求成印证什么,他还没有勇气面对,所以他选择了顺其自然。
现在这种关系不是也挺好么?林潇关心他,惦念着他,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总之相处还算融洽,李系舟不敢过多奢求。他平复心情认真道:“林潇,你不只一次救过我的性命,你想问什么事情,只要我知道的决不隐瞒。”
林潇问道:“李溪,你与任狂生任前辈是什么关系?”
李系舟有些诧异,却如实回答道:“说实话,我不认识他,若非说有什么关系,或许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林潇的双目眯成一条缝,又霍然张开,眼中精芒一现:“果然。怪不得你会知道那首诗。那你留在英王身边是为什么呢?”
李系舟轻抿嘴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请你一定替我保密,可不可以呢?”
林潇点点头:“我林潇对天发誓,不会向旁人泄漏你即将告诉我的那个秘密。你说吧。”
李系舟凑到林潇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无才无德又没什么本事,也不会手艺,承蒙英王看得起,能留在他身边,就是图个温饱而已。”
林潇面色数遍,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是天生嘴角微微上翘,即使怒容也好看得很。
李系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害怕花痴地流出口水。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句实话很难让别人相信,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别人都高看他一等,英王、宁浮萍还有那位皇帝似乎都是这样,或许林潇也不例外。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呢?”
林潇点点头:“你说的那些话确实很难以置信。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我刚才的誓言仍然算数,今晚你告诉我的一切,我未经你的许可决不告诉其他人。”
“谢谢你。也许相处久了你就会相信我没有骗你。”李系舟顿了一下,仍然忍不住问道,“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回答我不会强求。”
林潇微笑道:“你可以问,不过回答不回答要看我的心情了。”
“那日我在七色温泉遇险,你用传音入密教我轻功口诀,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内力?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能领悟那口诀?据我所知武林门派森严,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随便传授我轻功呢?”
林潇不以为然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故意装傻。但是我现在心情好就不妨告诉你,武功高到像我这样,别人会不会上乘内功,我一眼就能分辨。我见过你不只一次,当然知道你会内功。至于为什么教你,为什么保护你,我是受人所托。即使你不能那么快领悟轻功口诀,我还有别的办法补救。现在看来你图有一身内力却不知如何使用,也丝毫没有练武人的自觉,我要好好教教你才行。免得日后我自己麻烦。”
李系舟皱眉道:“练武功很累的,可不可以不学呢?既然你受人所托保护我,还用得到我自己练么?”
林潇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声道:“别的武功或许你没有兴趣,但是轻功看来你领悟的挺快,我就督促你把轻功练好,日后遇到危险你起码能逃命。”
李系舟明白这是林潇的底线了,他可不愿意得罪林潇,于是乖乖说道:“好吧,我抽空一定练习。你先讲讲水寨的事情,葵花宝典的线索怎么样了?”
林潇并不隐瞒,简要地讲了讲当时的情况:“那一天我用了个障眼法让阎涛的人认为那个刺客填出了诗句。本来那刺客发现你和英王离开要追过去,却被阎涛的人强行请到了内寨。内寨之内机关密布,阎涛亲自接待那个刺客,那人是插翅难逃。我当时在水寨周围又仔细查探了一遍,发现隐藏着天涯海阁的人,但这些人的目标显然不是你,他们全都是冲着葵花宝典而来。那个刺客很有可能是天涯海阁的人,他被阎涛请走后,立刻有人宣布迷题已经揭晓,谁如果想继续关注葵花宝典的消息,可以留在水寨内,不过一切行动需要听从阎涛的号令。大多数人都想分一杯羹,几乎无人离开。天涯海阁的暗探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自己的人也牵扯在内,他们自然不敢丝毫松懈。我费了一些力气,溜进内寨,继续监控阎涛的举动。”
李系舟插口道:“这么说来,我补全的诗句是正确的了?”
“没错。”林潇继续道,“原来葵花宝典的线索不仅是那一首诗。阎涛手里还有三十张薄绢,每张薄绢上都画了一些图形,并且在绢角分别绣了三十个字。这些薄绢依次叠加起来,上面所绘的图形可以组成一张完整的地图。叠加的顺序正是按照那首诗里缺的二十七个字排列,三十张薄绢有三张是完全无用的。如果排错一张,就算能拼成完整的地图那也都是假的。你填的二十七个字都在那三十张薄绢里可以找到,所以阎涛才如此重视,把那个刺客请进内寨。很快阎涛就拼出一张地图,你猜猜藏宝的地点在哪里?”
李系舟笑道:“我怎么知道?难道任前辈真留下了葵花宝典?”
林潇若有所思道:“葵花宝典是真是假现在还不好说,但是阎涛拼出的地图指示秘籍就藏在昭国皓都附近的夹金山中。”
李系舟好奇道:“阎涛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发去夹金山寻找葵花宝典了?天涯海阁的人有什么反应?”
“阎涛并没有立刻行动,他对那个刺客的身份十分怀疑,我趁机给了阎涛一点提示,阎涛想必已经察觉天涯海阁的人正窥伺左右图谋不轨。目前看来双方实力相当,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阎涛下一步恐怕是先集结力量消灭天涯海阁的人再去寻找葵花宝典。知道藏宝地点的人只有阎涛的几个心腹,而那个刺客已经被软禁起来。我等到时局逐渐明了才回来,这一次倒是希望阎涛的人能占上风,最好能借黑道众人之手消灭天涯海阁的力量。”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向英王殿下汇报呢?偏要跑来先偷偷告诉我?莫非你自己想去找葵花宝典?”
“我若想去早就去了,还来告诉你做什么。”林潇秀眉一扬,唇角微笑的弧度更大,神态迷人道,“你不是说过葵花宝典是子虚乌有么?所以我找你试探一下,如果真有其事,咱们不如一同去寻找,告诉英王岂不是麻烦?”
李系舟苦笑道:“我都是信口胡说,总之我对葵花宝典不感兴趣。昭国兵荒马乱的,英王又肩负去越国求亲的重任,我想英王就算对武功秘籍感兴趣也不会亲自去找,你不妨把探知的消息如实相告,说不定能弄到一笔经费被公派去寻找秘籍,省得自己掏腰包。”
林潇面部有些抽搐,强忍笑意道:“也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可惜我要保护你的安全,这个寻宝赚钱的机会要白白放过了。关于水寨的消息我明日会对英王如实相告,总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李系舟出于自身安全和心理需求当然不想让林潇离开,他亲密地拍了拍林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朋友,讲义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托你保护我,我日后真要好好感谢他。能有你这样深明大义不为金钱名利所诱的侠士长伴左右,我何等幸运?”
林潇只觉得全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于李溪这种明目张胆拍马屁的口吻,还真不是寻常人能适应的。林潇话锋一转说道:“既然认识我是你的幸运,我自当不负所托。不如现在我就督促你练习轻功如何?”
“现在?三更半夜月黑风高,大家都在休息,我看不如等白天吧?”李系舟还想接着睡觉呢,“如果你还不困,就找英王殿下去,他也一定很想见到你。”
林潇严厉道:“别找借口推脱,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乖乖练功,我就点了你的笑穴,让你笑个三天三夜。”
李系舟听得头皮发麻,服软道:“好吧,今天是第一次,能不能少练一会儿?循序渐进。”
林潇道:“也行,今晚就练一个时辰吧。明晚练两个时辰,后天练三个时辰。”
李系舟惊道:“以此类推我若是后天还练不熟,岂不是一宿都不用睡觉了?”
林潇淡淡道:“以你现在的内力修为,每天打坐一个时辰就可以抵上普通人睡一宿觉了。”
李系舟气鼓鼓道:“打坐怎么能休息好?躺着睡觉才能长个子呢。”
“真是可惜,你若是肯勤奋练武,不出二十岁就能成为顶尖高手。”
“这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李系舟懒洋洋地说道,“凡事都太认真会很辛苦的,如果哪一天你厌烦我了,不再遵守承诺,离我而去,我也不会怪你的。”
“你以为说这些就可以感动我,逃过今晚的训练?”林潇正色道,“快穿好衣服,我带你去个隐秘的地方练习。”
一个时辰也就是整整两个小时,荒郊野外坟地之中,鬼火乱窜,被林潇绷着脸严加督促,李系舟练习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挨到可以回去的时候,他的双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若是没有林潇提着,早就瘫倒在地上。这一回李系舟倒回床上,无论林潇怎么推搡,他都毫无反应。
日上三竿,李系舟因为饥饿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林潇早已不见踪影。若非全身酸痛,他真的怀疑昨夜的魔鬼训练是一场噩梦。他满肚子抱怨,练武这么辛苦,怎么还有人乐此不彼,真是受虐狂。不过幸好是林潇亲自训练,有美人做师傅,用精神上的愉悦多少能缓解一下肉体上的痛苦。
李系舟洗漱更衣后走出房门,门口的护卫见他出来立刻禀告道:“李大人,英王殿下传话说您起来后马上去见他,殿下和林侠士在正厅等您。”
李系舟心想看样子应该不是特别急的事情,否则英王不会让他安睡到现在。林潇应该已经把有关葵花宝典的事情讲清楚了吧,英王殿下想必已有决断,那么叫他过去多半是要问昨天那对母子的事情。他一边想一边懊恼,昨天练功都累傻了,忘了向林潇提那对母子的事情,现在该怎么应付才能过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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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里聚会多,呵呵,写作速度提不上来啊,请大家不要见怪。
尽量保证一天能更新一章。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0
第025章 荥都 上
越国荥都,与其他国家的都城有很大的不同,其内水道纵横,出入以舟代车,屋宇建在被水道分割的一块一块陆地之上。而皇宫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岛屿,数不尽的宫殿巍峨耸立,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越国公主的寝宫在皇宫最深处,临着一大片莲池,池中修了一座莲台,白玉一般的大理石雕成莲花的形状。当满池白莲盛放的时候,越国公主会在莲台上翩翩起舞,美若仙子下凡。
不过现在已是深秋时节,莲花残败,一池萧条。
据说越国公主吴瑕,是越国第一美貌女子,虽然刚满十五岁,但只要是正常男子看到她都会心动。究竟如何的美法,却不能用语言形容。
其实相比美貌而言,公主吴瑕最自负的是自己的智慧才华,她从小聪明过人,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并且举一反三,大她三岁的哥哥都自愧不如。若非吴瑕是女儿身,太子之位绝对不会是她哥哥吴双继承。
太子吴双有自知之明,从小对妹妹宠爱非常,许多政务上难解之事都会找妹妹一起商讨,往往可以获得满意的答案。
这一日下了早朝,太子吴双急匆匆来到公主的寝宫。
公主吴瑕似乎早已料到太子会来访,一早便备好茶水糕点笑吟吟地等在花厅。
“皇兄,是不是父皇又出了什么难题给你?”
太子吴双苦笑道:“妹妹真聪明,其实这件事情与你的婚事有关。妹妹,哥哥私下里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远嫁他国么?”
公主吴瑕面色一沉道:“皇兄,你也知道的,当初这联姻的主意是我出的,为了咱们越国的强盛,我早已决定放弃个人的幸福。以夏国目前的实力而言,攻破昭国最多再用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昭国被灭,夏国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咱们越国。反观昭国,如果有咱们越国支持,恐怕还可以苟延残喘到来年,那时候夏国就算灭掉昭国元气也损耗极大,三五年间很难再动兵戈。这样就为咱们越国争取了更多的防卫机会和时间。”
太子吴双道:“那么妹妹是打算嫁到昭国去了?可是昭国来的是太宰大人,代表昭国皇帝求亲以皇后之位相许,而他们昭国的皇帝只有七岁。虽说是做皇后,但妹妹怎能嫁给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为妻?”
公主吴瑕看得出哥哥是真的关心她,为她着想,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昭国的实力再强大一些,能够抵抗夏国三五年,我或许会考虑那个皇后的位置。七岁的小孩子很好控制,他母亲做的到,我也可以做到。可惜,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夏国更强大一些。所以我嫁到夏国对咱们越国更有利,当然昭国咱们还是要支持。父皇会因为我嫁到夏国,向夏国君主索要巨额聘礼,用这笔钱中的大部分将赔给求亲未果的昭国。这样两边咱们都没有得罪,我嫁到夏国能有机会阻止他们伐越的野心,昭国得了咱们的赔礼和暗中支持,能拖夏国多久就拖多久,夏昭之战越长,夏国损耗越大。”
太子吴双急道:“可是夏国来求亲的是一向不学无术的英王刘玖,妹妹嫁给这样的纨绔岂不是太委屈了?”
公主吴瑕淡淡地笑了:“据说英王与我年纪相当,人也长得英俊不凡,看上去不是很般配么?”
“那个英王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吃喝玩乐,而且还有传言他好男色……”
“好了,皇兄你不要说了,我早已决定了。”公主吴瑕顿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灿烂的笑容,“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不聪明也不漂亮,嫁个老实的渔夫,每天打鱼晒网,再养几个小孩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太子吴双感伤道:“妹妹,都是哥哥无能,没法让越国强大起来,还要妹妹牺牲幸福保护国家。”
“皇兄,你不要自卑,你仁慈善良,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君主。妹妹早晚都要出嫁,能帮多少是多少。每个越国人都愿意为国家出力,我作为公主又怎能自私怎能逃避责任呢?”公主吴瑕的笑容依旧,语气里却含着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悲伤,“或许,夏国皇帝早已看破我的这招棋,才会派个最不成器的儿子来求亲。”
片刻的沉静之后,公主吴瑕又恢复了常态。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轻声问道:“皇兄,你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些么?”
太子吴双坐在公主身旁,没有喝茶吃点心的心情,他不明白为何妹妹总能这样沉着冷静,面对即将失去的幸福仍旧泰然自若,把一切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作为兄长,作为一个男子竟还不如妹妹,这便是命运的作弄吧?他叹息道:“确实还有别的事情。现在夏国和昭国的求亲使团都已经侯在国门,咱们是让他们同时抵达荥都还是安排个先后顺序好呢?”
公主吴瑕思考了一下答道:“咱们让他们同一天出发,如果不是同一天到,皇兄出迎就可以。如果他们同一天到达,相差的时间不多,只能是先到的父皇出迎,后到的皇兄出迎。至于谁先谁后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同样是国礼相迎,父皇的仪仗一定会比我的更隆重,那么晚来的国家岂不是感觉受到轻视?”太子吴双蹙眉道,“这样会不会影响我国与他们两国之间的关系?”
“皇兄不必担心许多。先来后到是他们两国的事情,如果晚来的国家需要同样的迎接排场,那就让他们等候片刻,全都由父皇相迎便是。总之他们两国如果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也只会使他们两国之间矛盾更大而已,咱们全无责任。而且咱们还要借机挑拨一下,让两国关系更加恶化。”
太子吴双仍然担忧道:“这样恐怕不好吧。万一两国使团在我荥都起了冲突,夏国英王或者昭国太宰有了闪失,咱们该怎么收场呢?”
公主吴瑕坚定道:“皇兄,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心软啊。来求亲的人死伤何妨?咱们的策略已定,就以不变应万变了。只希望上天神明能够庇佑咱们越国。”
太子吴双此时此刻默默地下定决心,既然妹妹要嫁到夏国去,如果英王的人品性格都差强人意,他为了妹妹的幸福很有可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夏国皇族人丁兴旺,为何要委屈妹妹嫁给一个最不成器的皇子呢?
太子又留了一会儿,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起身离去。
望着太子离去的身影,公主吴瑕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看皇兄的神情,似乎夏国的英王要有麻烦了,希望不要出太大的乱子,不要闹到不可收场就好。
此时,有个宫女走进花厅,低声询问道:“公主殿下,您今天还去乐府么?”
“立刻就去。那个人仍然不肯讲实话么?”
“公主殿下,那个人只是从上斐国转卖到咱们这里的一个奴隶而已,为何您那么关心他?”
公主吴瑕微微一笑:“他若真是个普通奴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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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待续
今日年仅5岁的外甥女来家里玩,5555555我的智力水平严重退化,填坑速度和质量都不能保证。
明天白天要去博物馆参观。
争取明日晚上能补全这一章。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2
第025章 荥都 下
越国当今皇帝吴玺好音律,成立乐府专门负责收集采录民间的乐曲,经过提炼精编在宫廷里演奏。乐府之内的官员品级不高,但是多为风雅的读书人,置身乐府不图名利,只为兴趣钻研音律。
上个月,乐府采办了一批杂役,其中一人是从上斐国转卖到越国的奴隶,名字叫阿楠。阿楠的身上虽然有着清晰的奴隶烙印,但生得皮肤白皙俊朗不凡,不像是做惯粗活的下贱之人。而且有人见过阿楠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抚摸一把名贵的长笛,还试图拿起来吹奏。
公主吴瑕在父皇的熏陶下自幼好音律舞蹈,乐府的事情一直是她管理。听说有阿楠这样奇怪的奴隶,她自然会关心一下。
就在昨日,公主吴瑕已经去过乐府察看那把长笛。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公主心中立刻惊起波澜。
此长笛名为紫玉笛,是下斐国三年前送来的一件礼物。据说这种形制的紫玉笛当世只有三支,长短不一,却由同一块紫玉石雕成,三支长笛组合在一起可以演奏出天籁一样的乐曲。原本这一套长笛都收藏在下斐国,下斐国国君计划把它们赠送给非常重要的人物作为礼物。夏国、越国的皇帝各收到一支,下斐国的国君自己留下的那一支赠给了驸马。
下斐国是北方弹丸小国,能名扬国外的人物屈指可数,其中驸马姜梓轩算是一位,音律和医术双绝。传说姜梓轩最擅长吹奏长笛,其音若仙乐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他的医术能起死回生,下斐国皇后,也就是飞雪公主的生母久病难治昏迷不醒数载,经他手医治不足三月竟然恢复神智。姜梓轩能以一届布衣的身份平步青云,加官进爵,成为下斐国集荣宠于一身的驸马,治愈皇后这件事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公主吴瑕思虑缜密,她想如果阿楠只是一个奴隶身份,只是喜爱贵重乐器,那满屋子珍宝为何阿楠独对紫玉笛感兴趣?阿楠一定是见过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紫玉笛的人。下斐国战败,皇族被掳到上斐国为奴,飞雪公主与驸马也在其中。姜梓轩,梓轩只是字,单名便是一个楠字。这奴隶阿楠莫非就是驸马?
对于姜梓轩的姓名身世,除了下斐国的皇族,恐怕就只有越国皇室最清楚了。公主吴瑕暗暗冷笑:阿楠,你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梓轩,我倒是有笔陈年旧账找你清算呢。以前我年幼,眼睁睁看你逃脱跑到北方小国做高高在上的驸马,我远隔千山万水奈何不了你,如今你落到我手里为奴,这一次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翻出我的手掌心。
公主吴瑕带了两名贴身宫女驾临乐府,并不是找这里的官员商讨正事,而是径直去了乐府后院。那里有一间专门关押犯了错的下人奴仆用的禁闭室。
奴隶阿楠自从紫玉笛事件之后,被公主吴瑕特别关照羁押在此处,严加看管。
禁闭室设有内外两道门,打开外门,走入房中,就可以看到整个室内被一道木栅栏分成两半。靠近外门的那一半设有桌椅板凳,共刑讯人员使用,四周墙壁上挂满刑具镣铐。另一半没有任何家具摆设,四壁空空,是专门关押犯人之用。
公主吴瑕走进室内,端坐在椅子上,遣开闲人,只留下乐府总理管事和她带来的两名贴身宫女。禁闭室的大门又被紧紧关起。
禁闭室只有一条高窗,现在时近中午,有光线射进来,室内并不显特别昏暗。
公主吴瑕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楠躺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睡着,又或者正昏迷不醒。公主问管事道:“本宫来看阿楠了,他怎么还躺在那里没有动静?”
那管事叫三德,原本是宫中太监,只因在音律上有一定造诣又善于钻营,受到皇帝宠信被外放乐府,任三品管事,总理乐府内务。三德在乐府办事一向得力,公主吴瑕有许多事情都放心交给三德一手操办。
三德见公主问话,立刻毕恭毕敬回答道:“公主殿下,您昨日询问阿楠,那小子一直不肯说实话,咱家就自作主张在您走后对他施了刑讯。谁料这小子骨头硬,上了几轮大刑他仍然不肯松口,翻来覆去还是对您说的那些话,直到昏死过去。咱家怕继续用刑他性命不保,就先撤下,等公主殿下定夺。”
公主吴瑕微微一笑:“三德,本宫一向不主张刑讯,但是对此人确实不能手软。你现在把他弄醒,看他是不是还嘴硬。”
三德一听公主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立刻放开胆子,从墙角拎起一桶冷水,又和了一些盐在里边,劈头盖脑泼在阿楠身上。
阿楠身上有许多绽裂的伤口,被冰冷的盐水刺激,顿时把他痛醒过来。
三德厉声道:“阿楠,公主殿下亲自来问你话了,若你还嘴硬,有你好受的!”
阿楠惶恐地从地上挣扎起来,忍着伤痛跪好,不敢抬头,嘴里断断续续地哀求道:“阿楠知错了,阿楠不该碰那支笛子,阿楠是个无知的奴隶,求求公主殿下饶过阿楠吧。”
阿楠的粗布衣衫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勉强挂在身上,被伤口中流淌的血水染得辨不出本色,他长发凌乱遮没俊朗的容颜,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痛楚瑟瑟发抖。
公主吴瑕却不为所动,冷冷道:“姜梓轩,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也罢,国破家亡,你也不再是什么驸马了,本宫不勉强你。本宫只问你一件事情,九年前你喂我母后喝下那碗毒药之后从她那里盗走的锦盒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只要你肯告诉本宫那锦盒里装了什么或者藏了什么秘密,本宫就不再为难你,留你一具全尸为我母后陪葬。”
阿楠眼神迷茫,仿佛根本听不懂公主的问话,他迟疑道:“阿楠没有偷过东西,阿楠只是轻轻碰过那支笛子。”
三德怒道:“别装蒜,是不是昨晚苦头还没吃够?公主殿下的话都讲得很明白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不管公主和三德如何逼问,阿楠只是卑微地哀求。三德心中火起,又要用刑。
公主吴瑕却摆摆手,低声道:“三德,这几日你不要逼得太紧,看好他不许让他接触到别人。看他现在的反应似乎真的忘了自己是谁。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容本宫再仔细查查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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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3
第026章 摄魂
李系舟慢慢度着步子向正厅走去,一路上左思右想,觉得与其凭自己这点有限的智慧蒙骗聪明的英王,恐怕根本行不通,故人之女的说法早晚会被拆穿。倒不如顺其自然,把这件事情说开,总之他李系舟的本意是好的,非亲非故就不能帮人救人了么?李系舟一向都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如果这件事情是英王本人来处理,对于身份不明的母子他一定会百般怀疑,万种顾虑,难免束手束脚或者干脆不加理会,而李系舟一门心思只想着帮这对母子,对于会产生的麻烦甚至有可能自己受到牵连,他懒得想,他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
于是李系舟走进正厅,看到英王和林潇两位养眼的帅哥,头脑已经比较清醒,神经也开始兴奋起来。
英王笑道:“李溪,你昨晚睡得还好吧?”
李系舟回忆起昨晚非人的训练,一脸无奈道:“还好吧,好像做了个噩梦一样。”
林潇心想:李溪算你聪明,没提昨晚我先去见你的事情,如果英王知道我先找你密谋再去向他汇报,他难免会有些疑心,少一分对你我的信任。林潇哪里知道李系舟不说,只因为昨天训练完全暴露了李系舟又胆小又懒惰的本质,李系舟怕说出来丢脸被嘲笑,所以李系舟是打肿脸充胖子。
英王不管二人打什么哑谜,他今天的目的很明确,他开口道:“本王有几件事情要与你们商议,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想问问李溪,昨天那对母子到底是何来路?”
李系舟强作镇定道:“殿下,那对母子的事情您不是交给李溪处理了么?”言下之意是怎么这么着急就问,还怀疑起他们的来路。
林潇见状主动解释道:“容在下多言。李大人,今天早上在下偶然碰到你昨日带回来的那对母子。那小男孩先天聋哑暂且不谈,但那女子似乎是被人施了摄魂术。要知道摄魂术失传已久,这对母子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才会被人迫害至此吧?”
英王道:“李溪,你昨日是否也看出端倪,对此你有何见解?”
李系舟不知道什么是摄魂术,不过回想昨日那女子的一些表情和反应,倒像是被催眠了一样,难道摄魂术和催眠术差不多?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那女子奇怪的言行和那小孩子写的字求救的事情。看来这对母子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说不定自己惹了什么大麻烦上身。既然英王问起,倒不如趁机坦白,有难同当。所以李系舟故作深沉道:“是啊,昨天李溪也看出这对母子异于常人之处。”
林潇凭着惯性思维以为李溪也是第一眼就看出这对母子身上的古怪,心想难道李溪也知道摄魂术?
英王则再一次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这对母子恐怕是个大麻烦,李溪你昨日是否不愿本王牵连其中,才故意不肯透底想独自处理?”
李系舟没想到英王把他看得如此高尚,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厚着脸皮含混道:“没错,不过李溪昨日询问的结果,发现此事牵扯很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再隐瞒。以殿下的英明智慧,如果肯出手,什么麻烦都能化解。”
英王心道李侍读拍马屁的功夫当真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就冲这句话他怎能置身事外?于是英王朗声道:“李溪,你既然如此说,本王就帮你这个忙,你把这件事情仔细说说看。”
李系舟看英王那架势,想必对故人之女这样的托辞已经不关心,英王说帮忙他怎能推辞,于是将昨日询问那对母子的情况讲了一遍。
英王啧啧称奇道:“这么说那个聋哑的小孩识文断字,还求你帮忙救他父母?那咱们把那个孩子叫过来,写字问问他不就可以知道真相了么?李溪,你昨天问那个孩子了么?”
林潇则饱含深意道:“李大人,你是不是已经问出什么或者猜到什么了?”
李系舟心道:我冤啊,这摄魂术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你们说的,昨天我哪想过这么复杂?那个小孩子才六七岁,就算识字能写出什么,凭我的见识看了也白搭。当然这些实话李系舟不敢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咱们不妨把那对母子叫来再问问。”
英王认为李侍读这样做必有深意,立刻让人把那对母子领进正厅,又遣退无关人等。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英王、李系舟、林潇三人和这对母子。
李系舟温柔问道:“小雪,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和小白,你们别害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小白一直盯着李系舟的脸,似乎能读唇语一般听懂了什么,他向李系舟眨眨眼。
李系舟看过新闻报道说聋哑小孩子通过训练能读懂唇语,他心中一喜,只动嘴唇没出声道:“你能看懂我说话就眨三次眼。”
小白果然连眨三次眼,微微一笑。
李系舟回头对英王和林潇笑道:“殿下、林侠士,小白不仅会写字,还能读唇语。只要咱们当着他面说话,他就能看懂。”
此语一出,英王和林潇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投向小白。
小雪见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儿子,她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她只是出于本能地抱住儿子,卑微道:“主人,有什么事情要问,下女会据实回答的。小白还小,你们别难为他。”
小白对母亲笑了笑,主动挣脱母亲手臂,向着李系舟走来。
英王为了分散小雪地注意力问道:“小雪,你姓什么叫什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小雪茫然地摇摇头,痴痴道:“他们说下女叫小雪,我们一家人都是奴隶,孩子的父亲叫阿楠,我们的儿子叫小白,我们都是下斐国的贱人。”
李系舟道:“昨天问她,她也是这样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错。”
林潇点点头:“看小雪现在的反应,在下敢肯定她中了摄魂术,迷失了心智遗忘了过去。如果咱们继续刺激她,她很有可能会昏迷。这是摄魂术中最高明的手法‘迷魂忘本’,只有施术者本人能解。”
李系舟惊道:“是不是那种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按照施术者赋予的人格性情活着的手法?”
林潇心想李溪果然知道摄魂术,于是正色道:“没错。但是小白好像没有受摄魂术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小白天生聋哑,施摄魂术一半靠声音辅助,他听不到所以才能躲过此劫。”
英王道:“未免刺激到小雪,咱们先让她下去休息吧。单独和小白谈谈。”
林潇似乎也正有此意,抬手隔空一弹,只见小雪身子一软,昏睡过去。
李系舟看得崇拜不已,难道这就是隔空点穴?他暗暗赞叹林潇武功好高啊!赞叹完了又有些害怕,自己如果不听林潇的话好好练功,恐怕林潇手指轻轻一弹,自己就被整得死去活来了。
林潇对小白道:“别怕,我只是让你母亲睡着了。等咱们说完话,就立刻让她醒过来。”
小白点点头。
英王心想这孩子果然明事理,他问道:“小白,你姓什么?你父亲母亲都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小白看向英王和林潇的眼神有一丝戒备,他犹豫地又望向李系舟。
李系舟笑道:“小白乖,我答应过要帮你的,他们都是来帮你的人。”
林潇取过笔墨要递给小白,小白却摇头,眼睛看向桌上的一个茶杯。
英王却想这小孩子行事很谨慎,竟然知道不用笔墨,难道怕留什么痕迹?
李系舟没想那么复杂,过去把茶杯端来,笑道:“昨天我拿茶水给他写字,看来他还挺喜欢的。”
英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李侍读教小白的办法。看来事关重大,李侍读才会如此小心谨慎,处处不留痕迹,免得日后成为把柄。
小白用手指沾了茶水写道:我姓姜。他只写了三个字就不再写了,似是刻意隐瞒,却也逼不得。
英王避开小白的视线对李侍读和林潇说道:“看来这孩子对咱们还有戒心,他不肯完全吐露实情。不过他既然说他姓姜,这件事就好查了。林潇你先送他们母子回房间吧。”
等林潇带着小雪和小白离去,房间里只剩下英王和李系舟两人时,英王说道:“如果他们一家人真来自下斐国,在下斐国最有名的姓姜的人就是驸马姜梓轩了。本王怀疑那女子就是下斐国的飞雪公主,据说她和驸马的孩子天生残疾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是皇族血脉一定有证据可查。李溪,你是不是也想到这些,本王会立刻让北边的探子调查此事。”
李系舟听得目瞪口呆。关于上斐下斐这两个国家,他的认知只停留在昨天听人市老板介绍的那些,他当然不可能凭一个姓氏就推断出如此多的东西。他真诚地称赞道:“殿下见识广博,李溪钦佩不已。”
“少来这套!”英王虽然被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却没有得意忘形,他认为李侍读早已猜出这些,故意考他,所以他正色道:“这对母子如果真是咱们猜测的那个身份,按照飞雪公主所说驸马姜梓轩恐怕也是中了摄魂术,以奴隶的身份被卖到越国,其中会牵扯什么阴谋么?咱们为何要管这些事?”
李系舟只想帮小雪找到她的丈夫而已,哪里考虑过这其中会牵扯到什么阴谋?他若说出实情又怕英王失了兴趣,便半真半假故弄玄虚道:“事事都有联系,殿下信因果报应么?”
“你是在暗示本王,一定要帮这个忙了?”
李系舟叹了口气:“帮与不帮殿下有时间考虑,不妨等北边来了消息再作决定。还有,殿下刚才借故支走林潇,是对他不信任么?”
英王点点头:“本王知道林潇不会伤害本王性命,但是会不会利用本王做什么事情就很难说了。李侍读以为如何?”
李系舟没想到英王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看来自己眼光不错,运气超好,选中的这个饭票极具潜力,理论上应该可以发展成牢固的铁饭碗金靠山。与英王这样的聪明人在一起,李系舟顿觉前景无忧无虑。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李系舟虽然算不上是好鸟,但见到了一根好木头怎能轻易放过?
林潇回来的时候,李系舟和英王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都闭口不谈那母子的身世问题。林潇倒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英王之前已经说要调查。而且英王找李侍读来还有其他正事。
英王首先开口道:“李侍读,林潇已经向本王汇报了水寨和葵花宝典线索的事情。你说咱们是否还继续关注此事?”
李系舟心想随便怎么安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奉承了一句:“殿下想必已经成竹在胸。”
“本王想将此事秘密上奏给父皇,由他作决断。当然本王会捡重点精要的说,你们不必担心被牵扯过多。”
李系舟一听放下心来,英王此举高明啊,无暇顾及的事情就上报给领导处理,两不耽误。
“还有一件事情,本王一直想听听别人的意见。”英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缓缓道,“据南边传来的消息,昭国使团是以太宰为首,代表昭国皇帝以皇后之礼求亲。你们觉得越国公主会嫁给谁呢?”
林潇沉默不语。
李系舟却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英王殿下了。如果李溪是越国公主,就算是想当皇后,也不会急着嫁给一个马上就要亡国的七岁小皇帝。殿下英俊潇洒,年少有为,能与殿下结为良缘,才子佳人更般配。”
英王道:“如果越国公主嫁到昭国,以本王为人质,威逼父皇退兵,昭国又岂会亡国?”
李系舟忽然想起那些王朝争霸的小说和电视剧,有感而发幽幽道:“帝王无情。殿下不是太子,圣上对于灭昭布局已久,志在必得,岂会因一子为质而轻易罢手?”
林潇道:“李大人能想到这些,越国人同样能想到。所以在下也认为,越国想要自保唯一聪明的选择就是将公主嫁到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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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上班,在家休假就有无数领导打电话关怀我工作5555555,布置了一大堆任务,让我顿觉压力增大,连周末加班都被安排好了。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4
第027章 暗斗
当落日的余晖映照在船尾的时候,李系舟懒洋洋地走出船舱,心想是不是该换一个不会被阳光照到的黑房间睡觉。这些天白日行船,晚上靠岸,夜深人静大家休息的时候,他总被林潇带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特训。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超强的体力运动,对于一个尚在发育中的身体来说,实在吃不消,逼得李系舟不得不白天在船舱内补觉。
林潇试图教会李系舟用打坐调息来缓解疲劳,却被李系舟义正词严地拒绝,坚持平躺睡觉才能长高。反正白天船行在水上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林潇也就放任李系舟为所欲为。
于是英王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每天晚上林潇和李溪都在一起,次日清晨林潇总是神采奕奕,而李溪往往日上三竿甚至是睡到下午日落才起床,起来以后也是很疲劳的样子,站立打晃行走不稳。这让英王不得不怀疑林潇和李溪晚上都在做什么“运动”,莫非林潇和李溪真的是“那种”关系,而且看样子林潇是强攻。
英王并不排斥男风,宫廷之内的淫乱他早已见惯,只是他自己一向洁身自好。而且宁浮萍教导他,一切感情都是为达目的的工具,他若想成为一个称职的帝王,就不可以有红尘小爱,若真要爱,就只能是博爱,爱天下爱百姓。所以英王不动心,不谈感情,甚至是亲密如李溪,他也不曾想过真爱。但不知为什么,当英王察觉到林潇和李溪可能存在的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他一直觉得心中酸酸的,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感受。
英王甚至假装醉酒失言,毫无顾忌地问林潇:“你是不是喜欢李溪?为了他才留在我身边?”
林潇直言不讳道:“殿下,在下与李大人有非常亲密的关系,确实是因为他,在下才会留下。”
“那你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做什么?”
林潇微微一笑:“那是个秘密,总之在下和李大人做的事情,或许他永远不会和殿下做的。”
这么暧昧地回答,让本有成见的英王禁不住又向歪处想了一点,他酸酸道:“这么说你和李溪两情相悦,处得很融洽了?”
林潇似乎已经察觉到英王奇怪的想法,脸上的笑容变得复杂,眼神飘向远方,好像在回忆什么,喃喃道:“他根本不愿意,都是我逼他的。”
“他不会拒绝不会反抗么?”英王心道,原来林潇是霸王硬上弓,难道林潇的武功更胜一筹?
“殿下,坦白说,李溪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或许他现在不是在下对手,但是五年十年以后,恐怕天下间将没人能以武力逼迫他做任何事情。”林潇正色道,“所以现在,这样的时机在下要好好把握。而且现在他被逼迫所作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为了殿下。认识他这么久,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究竟在想什么,在下也猜不透。”
英王悠悠长叹:“李溪也许最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惜他注定不是。”
刚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李系舟,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谁又背地里说我坏话了。
英王看见李溪走出船舱,走向船头,那绝美的容颜身姿,映在明灭的夕阳里,有着说不出的凄迷韵味,他感觉心跳猛然间漏了半拍。英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却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下意识地走向船头,站在李溪身旁,他顺着李溪的目光望向前方。
远处荥都高大的城墙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越国的仪仗船队迎面驶来,旌旗飘扬。
李系舟揉了揉惺松地睡眼,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梦幻一丝慵懒地说道:“殿下,咱们终于要到荥都了么?”
英王品不出李溪那复杂的语气和表情,只是静静地回答:“是啊,终于到了。”
李系舟喃喃道:“不知等着咱们的是怎样的大餐呢。”李系舟心想越国迎接外宾,怎么也要摆上几大桌山珍海味吧,晚餐一定丰富得不得了。
显然英王理解地是另外一层意思,他点点头,从想入非非中解脱出来,镇定道:“不管是怎样的大餐,有李侍读在本王身旁,本王都信心十足。”
李系舟心道,原来自己贪吃的本性已经被英王发觉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在越国一定会遇到危险遇到麻烦,但是他不害怕,有林潇在有英王在,天塌下来个高的人顶着,凡事都不用他太操心。就像自从他们进入越国境内以后明里暗里又遇到了好几拨刺客,他都还没见到人影,就被护卫和林潇解决掉了一样,他高枕无忧。
在与越国仪仗队相遇之前,英王忽然道:“李溪,近日来行刺的那些人都是昭国人。他们无非是想除掉本王,或者阻止本王行程速度。可惜他们都没有成功,咱们还是比昭国使团先到了。前面就是越国皇帝亲自出迎的船队,咱们是否该将昭国刺客的事情据实相告呢?”
“李溪以为不用。”李系舟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昭国人没有得逞,他们也毫发未伤,何苦在越国的地盘上闹得鸡飞狗跳。
“也好,或许越国皇帝早就知道这些,故意等着看笑话呢。”
李系舟心想虽然出发点和思考过程不同,不过总体看来这一次他和英王殿下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这证明自己还是变聪明了一些吧,所谓进朱者赤,久居芳兰之室,自己不知不觉也被熏香了。
越国皇帝亲自出荥都迎接夏国求亲使团,这份隆重的礼节和排场,就算是周边小国国君来访也未必能有的。
越国最强的是水军,做好的技术就是造船,越国皇帝的船行仪仗是举世无双的。
九层龙型楼船,可容千人同时站立在甲板上,船身木制,头尾包金,还配有六十六门铜制火炮,可攻可守。这样一艘大船,并不笨重,出荥都逆流而上,速度比顺流而下的船只丝毫不慢,不知用了什么技术能有如此效果。随行护驾的百艘战船,也都造得坚固而华丽,沿着河道宽阔的水面依次排开,列队整齐,行进划一,快速驶来,队形丝毫不乱。
与越国船队相比,夏国这十几艘快船显得简陋寒酸许多。
见过现代巨型轮船的李系舟,虽然也感叹越国船只的精良,却并没有丝毫稀奇。在那一刻李系舟皱着眉头想,越国船只造得再好也不过是用人力驱动,倘若自己还记得蒸汽机的原理,研制一艘豪华蒸汽船出来岂是眼前这些船只能比得了的?可惜李系舟早把蒸汽机的原理还给了物理老师,更别说造什么蒸汽船了,白日做梦而已。
英王注意到李侍读神态的变化,低声问道:“李溪,你觉得越国水军如何?”
李系舟还在琢磨蒸汽船的事情,于是回答:“船只装备精良,却并非李溪所知最先进的。”
英王眼睛一亮激动道:“所以,越国水军并非最强?只要装备比他们更精良,咱们也能战胜他们?”
李系舟心道这我可不清楚,赶紧岔开话题道:“殿下,这件事情现在议论为时尚早。”
英王点头:“对,昭国的人不知道还有什么阴招等着咱们呢。先看看越国皇帝的态度。”
越国皇帝,人到中年,身体有些发福,不过在一身华贵的衣物衬托下,在金碧辉煌的伞盖下,在一大群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显得端庄严肃威武不凡。
英王随行的礼官们早就督促英王换好礼服,大小官员们也都身着夏国正式官服,按照官位品级在英王身后依次站好。林潇没有品级,站在护卫队列中。李系舟官居五品,原本应该站到几位三品礼官的身后,英王却破例让李系舟站到了身旁。
英王带队,夏国使团沿着越国皇帝的龙船放下的木梯拾阶而上。
龙船甲板很高,木梯大约有十几步,做工精良,两侧有扶手,不过宽度仅容两人并行通过。
英王大步走在最前面,李系舟紧跟在英王身后第一位,感觉像跟着某位国家领导人上飞机一样。
就在英王马上要登上龙船甲板的时候,站在甲板上的一名越国士兵突然一抬手,洒下一把飞针。
夕阳已沉,晚霞映天,光线有些昏暗。
暗器破空袭来,金属特有的亮光一闪,直扑英王面门。
李系舟站在英王侧后方,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幕。他当时唯一的念头是英王不能出事,自己也不能受伤,一顿丰盛的晚饭还等着他们呢。说时迟那时快,每晚的魔鬼特训终于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李系舟提起英王的衣襟凌空跃起,两人轻轻巧巧落在甲板之上。
李系舟的轻功身法已经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就算是危急时刻用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姿势仍然美妙绝伦,落地无声,翩若仙人。英王也是练过外家功夫的,又有李系舟扶助,腿脚灵便,动作优雅稳稳站立。
他们两人给别人一种强烈的错觉,就好像眨眼间从木梯上消失,又出现在了甲板上一样。
幸亏后排的礼官不像李系舟那样放肆如同赶飞机一般紧跟在英王身后,又是上了年纪腿脚慢,与他们保持着几十尺距离,英王登到顶,他们才刚迈上台阶,这才免于被暗器钉满全身的厄运。
所有人似乎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听到龙船上有人呼喝抓刺客,英王的护卫们也不再遵从礼制,各自施展手段快速登上龙船护在英王左右。
那个装扮成越国士兵的刺客跳入水中逃逸,却被潜行在水里暗中保护越国皇帝的水兵团抓了个正着,不肖半刻就被提到甲板上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越国皇帝满面歉意地走到英王面前道:“寡人疏忽,竟让刺客有机可乘。多亏英王殿下吉人天相,有高手护卫才没有酿成惨剧。否则寡人如何向夏国交代?”
英王心中冷笑,越国皇帝的仪仗队伍都应该是精挑万选的可靠之人,怎么会轻易混入刺客?是昭国人的奸细还是越国也有人想杀他都不好说。英王面上不动声色,见礼后镇定道:“陛下治军有方,转瞬间便擒获刺客,本王很是钦佩。幸好没有伤及无辜,希望能早日查出主谋,免得歹人继续作恶。”
越国皇帝初见英王,觉得这个少年英俊不凡,仪表堂堂,如今临危不乱,经险境镇定自如礼数周全应对得体,如果说这样的英王是夏国最不成器的一个皇子,那么其他皇子又是如何出色呢?不仅英王的举止让越国皇帝暗暗震惊,刚才那位于危难时刻施展高妙轻功携英王安全跃上甲板的少年也充分引起了越国皇帝的注意。
越国皇帝仔细打量那位比英王还年轻的少年。他身穿五品文臣官服,容貌惊为天人,他的美不似吴瑕公主那样柔媚婀娜,而是在一种难以形容的清丽中蕴含着一丝淡定从容,美到让人可以忽略他的性别,倾国倾城。尤其他那一双亮如星晨般的眼睛,隐隐透露出绝非他的年纪该有的智慧和成熟,再加上他刚才显露的高绝身手,怎能不让人着迷?
英王看出越国皇帝对李溪很感兴趣,他微微一笑主动介绍道:“陛下,这位是本王侍读,李溪。”
李系舟很快就从得意和兴奋中冷静下来,其实他清楚这回自己只是侥幸,倘若还有其他隐藏的刺客,或者就是那个刺客再扔一把暗器,他和英王恐怕谁也逃不掉。于是他很识时务地摆正心态,谦虚施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半句不多言,从容地站在英王身后。
此时从越国皇帝身后走出一人,高声称赞道:“英王殿下身边随便一名侍读,竟然也是文武全才,可见夏国人才济济啊。”
就连越国皇帝也听出此人说话的语气暗含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他故作嗔怒道:“牛丞相,夏国泱泱大国,当然是藏龙卧虎。”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堆满笑容对英王道,“夏越两国向来友好,客气话不用说了。英王殿下请随寡人进船舱休息,寡人已在皇宫之内设下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牛丞相暗暗观察英王的那位李侍读,刚才他言语中对李侍读带着公然地藐视,而这少年似乎毫不在乎,谨慎寡言态度谦虚,只是在听到皇宫设宴之时嘴角上翘隐现笑意。就凭这样的气度神采完全可以断定此人绝非一般人。他哪里知道李系舟一向认为自己只是英王身边区区一个混饭吃的小小侍读,当然对于刚才的刻意贬低丝毫不觉,满脑子只想着晚饭大餐,听到皇帝说要去吃饭,怎能不高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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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周末加班,且又要出差5555555。
估计到下周二只能再更新1万字左右了。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6
下面5楼是为避免一页太长而设置,请直接转到第七页观看,谢谢
athena_hu
发表于 2007-11-23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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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3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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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3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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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3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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