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33

 我的父母自然是万分欢喜蒋杰的到来,首先对他的外形条件非常满意,说他是我们村里第一个东北来的女婿,也是相貌最“招风”的,确实蒋杰一米八五的大个,健硕挺拔,板寸儿头,不笑的时候特酷,一笑却灿烂得像云开见月明,还俩酒窝,我弟弟拍他马屁说这个准姐夫长得像孙兴版的《倚天屠龙记》中的杨左使与周润发版的许文强的完美结合,把蒋杰哄得晕头转向,我弟弟才拿过他的手机说这大屏幕的彩屏手机带劲儿,他立刻拱手相让说拿去拿去。过年前他才赚了一笔钱,没有拿去还债,揣到我家来了,硬是塞给我妈5000块孝顺丈母娘。我没有极力阻挠他,我知道他是一个好面子的男人,我也没在我父母面前提及他目前的困窘,但是我私底下责怪他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哪能这样慷慨大方,以后有钱了再孝顺不迟,他嘿嘿一笑说:“5000块钱能搞定丈妈丈爹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太值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听不懂我的家乡话,而我父母半辈子来极少出我们那个小县城,自然不会讲普通话,所以他们交谈的时候我还需的翻译,费尽不少。而我父母又老是喜欢拉着他问长问短,特别是我90岁的老外婆,她老人家成天坐在火炉旁,一看见蒋杰过来了便一定要拉他讲话,我外婆说一句他嗯一句,我外婆也不介意他听不懂,只是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情。蒋杰也不嫌烦,坐在火炉旁添柴拣火,二人“言谈”甚欢。
  南方没有暖气,冬天靠炉膛里烧柴火取暖,一边还可以利用柴火煮饭熏鱼肉,一举好几得。但是蒋杰这个北方人不甚习惯过南方的冬天,又潮又冷,室内比室外还冷,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烤火的时候烤了前面的脸蛋,后面的屁股却觉得冷。
  南方的丈母娘爱女婿那是出了名的,早上女婿还没起床,甜酒煮鸡蛋便送到了床前,一天到晚尽张罗吃,刚吃完饭就沏上了茶,端上了点心糖果瓜子,炉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里又开始炖下一顿吃的猪脚,晚上睡觉前洗脚水都会准备好,无微不至,慈爱有加,简直把蒋杰美得鼻涕都冒泡了。我父母也很高兴,他们这两年最大的心事莫过于我的婚事,简直就是一块心病,如今看到女儿找了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俊女婿,简直就把他们乐开了花,一边做饭还一边哼小曲儿。我看到我父母这么开心,心里也很踏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面,感觉自己真的很愧对他们,我这么大了还让他们操心,如今他们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也如释重负,于大家于所有人有利无弊。
  除夕夜,下起了小雪花,大家都在看春晚的时候,我跑到阳台上去看雪,想起三年前的除夕,我躲在阳台上给Michael打电话,而三年之后,恩断义绝,时间是一个多么冷酷的裁判啊,不知道Michael现在怎么样了,三年前的除夕夜他追我到家乡,向我表明心迹,一切都历历在目,我还能清清楚楚记得那双深情的绿色的眼睛如星辰般熠熠闪光,而如今,往事已成空,仿佛一梦中。我失神地望着夜空里远方的点点灯光和黑黝黝的山脉,觉得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悠长的梦,最痛苦的是有人已经醒来,有人却还在继续做梦……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34

虽然写得不是一般的长,但,觉得好看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35

 “颜颜,你怎么站在这里,也不怕冻坏了。”蒋杰的声音仿佛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赶紧定定神说:“我来看雪,下雪了。”
  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欲披到我身上。我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衫,便制止道:“你自己别冻坏了,我不冷。”
  他想了想,重新把大衣穿上,敞开前襟把我一起裹进怀里,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亲密地长久地拥抱,我闻到他身上的阳刚的气息,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臂弯,这拥抱太真实太真实了,我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他拿下巴颏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肩,低声叹息道:“我真的太喜欢,太喜欢你了。”
  我嘟哝道:“只是喜欢而已吗?”
  他站直身体,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喜欢的含义吗?”
  “我知道啊,喜欢就是比爱低一层次的感觉呗。”我说。
  “你错啦。”他用手把我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弄到脑后,继续说,“爱的前奏是喜欢,这个时候,喜欢是一种好感,所以爱一个人总是由喜欢开始,然后才会爱上她,但是,如果爱一个人到极致,就会由爱慢慢转化为喜欢,这时候,喜欢就是一种爱不释手、心疼宝贝的感觉。通俗来讲就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顶在头上怕乌鸦叼走的感觉。”顿了顿,捧住我的脸,说,“我现在就是这样喜欢你的,知道不?”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知道。”
  他便情不自禁的慢慢过来吻我,一口一口温柔而热烈地吞噬我的唇,Michael的影子在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我的身体僵在那里,轻轻推开他说:“别这样,一会要被妈妈看见了多不好。”他放开我,手却不愿放开我的手,我听见他突突加快跳动的心跳,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憧憬,有一种异常动人的神采与兴奋,看着我只是傻笑。
  我笑道:“瞧你那傻样,我们快进去吧,一会零点帮爸爸放鞭炮去。”
  
  新年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这隆隆的响声代表着家乡人对新生活的期盼与向往,夜空中升起了无数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天空。这一刹那间,再绝望的人都会获得新生的勇气,而我,也暂时陶醉在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与憧憬之中。在与蒋杰一起放送焰火的时候,几乎完全忘记了曾经的心痛。

mausreis 发表于 2008-1-16 22:36

好看好看, 跟着一起心疼......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38

蒋杰对南方乡下的风土人情很是感兴趣,兴致勃勃地要拉我去爬山抓兔子,我坐在炉子旁边靠着我外婆,懒懒地不想去,外婆问我:“小伙子找你去干什么?”
  我说:“去抓兔子。”
  “什么?”外婆没听见,我外婆九十岁,身体好,眼睛好,脑筋好,就是耳朵不太灵光了。
  我大声说:“他叫我去抓兔子。”
  “呵呵,你小时候最喜欢耍雪,快去吧。”外婆笑道,“多穿点。”
  “不去嘛,冻死了。”我缩了缩脖子,“我要陪你烤火。”
  “乖乖快去吧,老太婆不要你陪。”外婆说,“这个小伙子蛮好的,外婆没几个年头啦,几多希望看到你的大喜事。”
  我倚着我的老外婆,她满头银丝,看不见一根黑头发了,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勤劳麻利的外婆老了,老态龙钟了,我心里酸酸的。
  外婆又催促我说:“乖乖快去吧,难得小伙子来一趟南方。他对你几多好,你也要对他几多好。”
  我听话地站起来,蒋杰虽然听不懂外婆的家乡话,但是猜出外婆劝服了我,高兴地模仿我的家乡口音说:“谢谢外婆。”
  这下外婆也听懂了,乐呵呵地点点头说:“快些去吧,外婆给你煨鸡蛋,一会回来就熟喽。”
  我弟弟也是个好玩的主,我们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上了:“我也去。”
  被我妈一把拧回去了:“你个砍脑壳的懒鬼,给我回来,鸡还没杀呢。”
  爸爸立刻反驳:“大过年的,别砍脑壳砍脑壳地,多不吉利。”
  于是他俩又拌嘴开了。蒋杰听了看着我直乐。
  我吐吐舌头:“他俩都斗嘴皮子斗了几十年了。”
  “但是他们却恩爱了几十年不是吗?”蒋杰说。
  我点点头,他便凑过来低声说:“我们以后也会这样恩爱。”
  我抿嘴笑而不答,他把我的手抓住放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暖烘烘的,我的心也开始变暖。如果爱神眷顾我的话,我想我是可以重新开始爱的吧?
  我们爬到对面的茶山上,矮墩墩的茶叶树上堆了深深浅浅的积雪,像水墨山水画中的意境,天空被雪洗过了,一片湛蓝,太阳出来积雪开始融化,南方的雪姗姗来迟,却很快消逝,我俩走在山道上,没看到一只兔子,也许兔子只有在童年的时候才存在。站在山坡上望着对面群山依旧苍翠,南方的冬天仍然是绿色的,只是这绿多了些沧桑的色彩。一栋栋白色的小楼掩映在竹林里,露出一道白墙或者一方青瓦,煞是好看。
  “我喜欢这里。”蒋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让我着迷了,真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啊。等我们老了来这里养老真不错?”
  我真的没有想那么长远,人生存在无数的变数,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去,我也不知道这段爱是否能长长久久。

lubaobao2001 发表于 2008-1-1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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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想看

酸牛奶 发表于 2008-1-16 22:38

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太长了 :mad: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40

  站在山坡上的时候苏苏来电话了,状告小Q在她家犯下的种种劣迹:在小乐的作业本上尿尿,把鞋子藏在床底下,把袜子撕咬,晚上莫名其妙叫唤等等。说我再不回去就要把它炖了,我这边却被她乐得笑疼了肚子。突然她话锋一转,说:“德国小伙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我心里一个激灵。
  “找你呗。”苏苏说,“他去你的公寓找过了,没有人,你又把以前那个手机号扔了,他找不着你,只好来我这了,我都被他烦的想搬家了。”
  “那你没告诉他我的……新手机号吧。”我背对蒋杰,压低声音说。
  “我傻呀我告诉他。”苏苏说,“你就放心吧,除非他追到你家去。”突然她叫起来,“搞不好他真追到你家去了。他又不是没干过那种事。”
  “没事。”我笑,“他不知道我具体住哪。”
  挂断了苏苏的电话,我心事沉沉,为什么Michael还要找我,难道他的疯狂间歇性地在每年春节发作?我在心里和他对话: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现在已经答应了蒋杰的求婚,我是他的未婚妻,Michael,你已经完全彻底地失去我了,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吧,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蒋杰看到我楞神,拍拍我的肩膀道:“苏苏来的电话吗?”
  “是,她跟我们问新年好呢。”我简短地说。
  “哦,是这样。”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我料定他早已经猜出了苏苏和我说的事情,并且我的电话漏音厉害,于是索性坦白告诉他:“苏苏说Michael去她店里找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他愿找找吧。”
  蒋杰走近我一步,重又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笑了笑说:“我们回去吧,看你冻得手冰凉冰凉的。”
  我担心他多想,拽住他:“蒋杰,我和Michael已经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得到放心的答复。
  他捏捏我的鼻子,却并不回答:“你现在不要叫我的全名了,显得多疏远。”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杰也可以,我排行老三,别人都叫我老三,你叫我三哥也行啊,或者,”他压低声音,一脸坏笑,“你以后要是叫我老公我听了会更舒服。”
  “唔,太肉麻了。”我做出一副苦脸,“我不要这样叫你。”我想起以前与Michael之间的昵称,他总是叫我honey,或者sweetheart,而我总是叫他darling. 当恩爱逝去的时候,曾经叫过的名字便不能再提及。
  “那,随便你怎么叫吧。”蒋杰放弃了。
  “叫你大坏蛋?”我笑道,“或者大混蛋,或者大灰狼?……”
  “大灰狼会咬人。”他张嘴佯作来咬我,我笑着躲开,他追过来,我便求饶道:“快放了我吧。”
  “你叫三哥,我就饶了你。”他把我拦腰抱起来,做势要把我扔在雪地里。
  “好吧好吧,”我投降道,“三哥哥。”
  “三哥哥?”他重复道,“唔,太好听了,再叫一声。”
  “三哥哥。”我再这样叫他。
  他怔了一下,把我放下来,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揽着我,俩人晃晃悠悠地走下山去,我看看他美得鼻涕冒泡的样子,我使劲忍住笑,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对方都很傻呼呼的,于是相视大笑。
  我多么希望这快乐能长长久久,我费尽心思用尽笔墨详细记录这点点滴滴,将他雕刻在我的记忆里。张宇有一首歌唱道“再怎么心如钢铁化作绕指柔”,每每让我想起人前多表现为强悍冷酷的蒋杰对我的柔情备至的一面,心里便变得特别特别柔软,Michael对我的伤害结成的硬痂也渐渐软化,我再次相信这人世间真爱是一定存在于某处的,上帝在最初的时候便为你安排好了某一个人在某一处等待你,不管你与他人如何刻骨相爱缠绵,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最终的最终,你仍然是要奔向冥冥中注定的那一个怀抱。
  时光稍纵即逝,爱人的甜蜜微笑稍纵即逝,生命稍纵即逝,拥有时,一定要珍惜。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42

春节回到C城之后,蒋杰带我去拜访他的母亲,这也是我初次真正了解蒋杰的背景,因为他在C城的房子被卖掉了,他母亲也回到了乡下老家居住,和他二哥二嫂住在一起,蒋杰给盖了一个小楼,里面的电器设施一应俱全,蒋杰说他父亲去世得早,老太太拉扯三个孩子长大成人非常不容易,蒋杰那会经济条件好的时候,把老太太接到城里去住,她老说不习惯,也放心不下家里的鸡啦鹅啦的,更放不下小孙子,蒋杰这段困难时期,老太太便作主把城里房子卖了还债,自己搬回乡下了。院子里开了一小块月牙形的菜地,猫狗在院里追来跑去。蒋杰高声叫了一声妈,老太太便应声走了出来。她因为中过风,所以走路腿脚不太灵便,但是,能看出来是一个性格爽直,勤劳善良的东北老太太。我问了好,她打量了我一下,笑着点点头,朝里屋喊道:“特特,快出来,三叔回来啦。”
  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抱着一只小猫跑了出来,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画着五彩颜色,蒋杰一把拧住他,吼道:“小兔崽子,怎么整得自己像花猫似的?”
  这孩子便使劲往他奶奶怀里躲,老太太笑道:“特特就怕他三叔。”
  我对蒋杰说:“他那么怕你,肯定是你对他特别凶。”
  “嘿嘿,”蒋杰笑道,“这小混球不教育他就无法无天了。”说罢问他母亲,“二哥二嫂呢?”
  “老二打麻将去了。”老太太收敛了笑容,“老二媳妇回娘家啦,唉,这对冤家又打仗了。”
  蒋杰沉着脸道:“妈,你不用操心,他俩人都四十好几了,还用你天天为他们的破事操心吗?”
  我们边说边进屋了,屋里烧着热炕,蒋杰一回家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盘腿往炕上一坐,特典型一东北大老爷们,把特特拉在身边就开始拷问他数数。
  “这孩子特别皮,但是一见到他三叔就像耗子见了猫。”老太太说。
  蒋杰虎着个脸对特特说:“算不出来就不许吃饭。谁来说好话都不好使。”
  说到吃饭,我这才留意观察,厨房里冷冷清清。蒋杰说:“叫这小混球在着慢慢算,咱俩做饭去吧。我妈腿脚不灵活,二嫂不在家,只好咱俩亲自动手了。”
  “可是我厨艺不怎么好。”我悄悄说。
  他一边挽袖子一边说:“这不有我嘛。”
  我只好跟他去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根青菜,蒋杰朝里屋喊道:“妈,家里没菜啦?我不是说叫你多买些放在家里吗?”
  老太太应声道:“都被你二嫂搜刮回娘家啦。”
  蒋杰皱了皱眉,跟我解释说他二哥二嫂关系不好,我早听说他二哥不是一个正经人,曾经是黑道上的混混,曾因为打架斗殴进过监狱蹲了2年,他二嫂也因此与他经常打仗,虽然没有离婚,但是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我们只好临时出去买菜,刚下过一场大雪,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一个小卖铺,买了菜往回走,才走到一半我就跌了一跤,手蹭在一个树墩上蹭掉了皮,慢慢的渗出血水,手上提的水果洒了一地。蒋杰见状,赶紧放下东西来扶我,我忍痛爬起来,他赶紧把东西捡起来全自己提着,让我拽着他的衣服走。
  好不容易走到家,特特吵着说肚子饿了,蒋杰扔给他一只苹果说:“快去把你爸给我找回来。”
  特特还在嘟哝,被蒋杰一眼给瞪得一溜烟跑了。
  “你的手怎么样?”他找出一块创口贴给我贴上,火辣辣的疼,他小心翼翼地朝伤口上吹气,我拧着眉头倚着门站着,他妈妈进来了,看了我的手一眼,说:“没有事儿,明天就好了。”
  蒋杰便开始张罗做饭,我要去洗菜,被他拦下了:“你手蹭破了,小心破伤风。”老太太在里屋说:“没有事儿呀,哪那么娇气。”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隐隐约约感觉他母亲好似并不喜欢我。
  蒋杰摸了摸我的头:“好啦,你悄悄在旁边看着我做就行了。我的手艺可是五星级的。”
  我坚持说我来摘菜,他满手面粉,腾不出手来,便凑过脸来在我脸颊上狠狠用胡茬扎了我一下。他知道我喜吃辣,便往菜里加了辣椒,自己一边炒菜,一边呛得直咳嗽。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45

天黑的时候,饭刚端上炕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来了,带来一股寒气,我看他面容和蒋杰有些相像,便知这是他二哥了。我叫了声二哥,他也不答应,只哼了一声便一屁股往炕上一坐,抽开了大烟。我被这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吃。”大家便操起筷子开始吃饭。特特吃了一口,便哇的一声吐在桌上,嚷道:“好辣好辣呀。”
  “有不辣的,你非要吃辣的。”蒋杰瞪了他一眼。特特便生气了,赌气把碗往地上一甩,不吃了。
  我还在惊讶的功夫,蒋杰已经把特特拧下炕,生气地说:“谁惯你这臭毛病,还砸碗?”特特开始哇哇大哭。
  老太太一看着急了,赶紧也跟着下炕,拉过特特说:“大孙子,快,快别哭啦。都是三叔不好,三叔坏,尽做辣的,咱吃不了,咱吃蛋糕去,奶奶给你拿蛋糕去啊。”一边哄着一边把他领到领出去了。
  “妈,你也太惯着他了,这孩子现在不对他严厉,长大了还不更无法无天了。”蒋杰说。
  老太太在隔壁应到:“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养你们等于没养,多亏特特天天在身边陪着我,不然你娘死了你们都不知道在哪跑风呢。”
  蒋杰听了朝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不再反驳。
  而这一切似乎都跟蒋二哥没有任何关系,他自在地自斟自饮,吃得甚欢。
  
  入夜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老太太喜欢看的台在演二人转,我向来不太喜欢看电视,跟老太太说话她也总爱搭不理的,我自己跑到另外一个卧房里,爬上炕玩起了手机游戏。不一会听见老太太在厨房里问儿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刷锅?小楚呢?”
  蒋杰说她手蹭破了,不能沾水。
  老太太便训斥道:“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围着锅台转算怎么回事,爷们要有个爷们样,娘们要有个娘们样,现在就这样,将来结了婚可怎么办?”
  我听了感觉心陡的跳了一下,没想到头次来就遭人训斥一顿,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早听说东北婆婆都很厉害,难道我这么巧就碰上了吗,不一会蒋杰进来了,我便装睡不理睬他。
  他蹑手蹑脚地过来挠我痒痒,我吃吃的笑出声来。
  “生气啦?”他凑过来观察我的眼睛。
  “没有。”
  “还说没有。”他抓过我的手给我换了一个创口贴,道:“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对你好不就行了吗?”
  我说:“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
  “她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他捏捏我的脸蛋,“再说,你是要嫁给我的,我喜欢你不就足够了?”
  “倒也是哦。”我点点头。
  
  我不是那种老太太喜欢的乖巧甜美型的女孩儿,蒋杰的母亲不喜欢我并不让我意外.生活原本是由许多世俗的琐碎小事组成的,不管你怎么清高,然而你是逃不掉生活本身的.生活,它本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47

我这个人过惯了单身生活,不太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玩,也没有多少亲和力,所以一般有小孩子在场的场面我都悄悄的退避三舍。我也很少想过我将来会要有一个怎样的孩子,要取怎样的名字,会长成怎样的模样。所以特特来搭理我,我基本也只应付式的对待他的游戏,但是并不会责备他,跟不回出算术题为难他,所以他比较又比较,发现我是除了他奶奶之外脾气最好的人,再加上我毕竟是客人,对他来说多少还有些新鲜感,所以他倒是很愿意和我接近,尤其是看到我的数码相机之后,他简直乐坏了,缠着我叫我给他拍照。但是蒋杰一过来,他便立马跑得没了踪影。
  特特是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孩子,他继承了他父母相貌上的所有有点,他肤色粉嫩白净,眉眼端正漂亮,个子很高,骨骼发育也很好,也很聪明,就是顽劣成性,不是这出点差错就是拿出点差错,但是他是一个很好心的孩子,我们在外面打雪仗的时候我要是停下来搓手他就会把我的手捧起来放到他的小嘴边哈气。
  蒋杰说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原因有二: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其次,他非常讨厌他的二嫂,因为他二嫂是一个极不孝顺的女人。
  我次日见到了这个极不孝顺的女人,从外表上看也并没有看出她有多差劲,她个头至少一米七,身材有些发福,脸庞和胸部一样都很丰满,涂着很艳丽的口红,她很少说话,也不像是一个有着精明头脑的人,她一到家便忙乎开了,厨房里面和面剁馅,弄得丁丁当当一片响。
  老太太说:“老儿媳妇别的虽然不好,但长成这么个大高个摆那也好看,咱家的人个儿都不低。”我怀疑她言下之意是我这南方人一米六三的瘦小个子与他家人的身高太不相协调了,但是我总告诉自己不要总是重犯敏感这个毛病,再说浓缩就是精华,一米六三虽然在北方算矮个儿,放到南方去,再蹬上高跟鞋,也还凑合吧。
  才刚吃过晚饭,老二和他媳妇刚回到自己屋里,便为了件什么小事吵吵起来,二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互相用最难听的字眼谩骂对方,二嫂指桑骂槐的也把老太太牵扯进去了,老太太气得坐在炕上跟老二媳妇隔着一个屋子对骂起来。蒋杰坐不住了,冲到他二哥屋里吼道:“谁再吵吵就给我滚出去。”
  很奇怪,蒋杰一开口他二哥二嫂立马噤声,老太太喘着气对我说:“这房子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老三的钱买的,老三开口他俩没有发言权了。”
  蒋杰进来了,对老太太说:“妈,你也少说两句,一家人总吵吵什么?”
  “他们不把我气死不算完。”老太太气咻咻地说。
  蒋杰好言哄她道:“过两天我再在城里买一处房子,你住过去就不用在这听他们吵吵了。啊,别上火了妈。”
  老太太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哪,再说,你将来成家了,有了媳妇和孩子,我能跟那去住?你乘早饶了我吧。”
  蒋杰笑道:“有了媳妇孩子,我还不是你儿子吗?我那二嫂能跟颜颜比吗?颜颜一定会跟我一样孝顺你的。”说完朝我眨眨眼,我只好赶紧点头赔笑。
  老太太脸一沉,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俩都老大不小的了,赶紧去领个结婚证去,老拖着算什么事,我还着急抱孙子呢。”
  “好,好,我们回去就领证,行了吧?”蒋杰赶紧说。
  老太太说:“这还差不多,这次听我的,不许铺张浪费,你俩把钱给我,我保管给你俩操办的热热闹闹的,还省钱。”
  我听了没有吭声。蒋杰说:“行啊,到时候再说吧。”
  

lubaobao2001 发表于 2008-1-16 22:47

是结局了吗?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49

原帖由 lubaobao2001 于 2008-1-16 21:4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是结局了吗?
$m7$ MS还不是,我这一晚上就光看这了$m7$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56

我们从蒋杰老家回到C城之后,我们去看苏苏,顺便把小Q领回家,苏苏赶紧问我准婆婆对我好不好,我打着哈哈说“挺好的呀”。乘着蒋杰上洗手间的功夫,苏苏跟我咬耳朵说:“Michael来好几次啦,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都没给。”
  “他没说什么事吗?”我忍不住问。
  “说啦。”苏苏两手一摊,“但是我听不懂呀。哎,你不用搭理他,你看你现在多幸福呀,蒋杰那么疼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我心里仍然会忍不住反复疑问:Michael究竟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既然已经都分手了,各自都有了“新欢”了,还拖泥带水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在苏苏家吃完晚饭,然后才把小Q领回我的住处,已经很晚了,蒋杰还没有走的意思,我抱起小Q站在门口,说:“你不打算跟小Q说再见吗?”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摸着小Q油光发亮的脑袋说:“狗儿,你妈下逐客令啦。”
  我笑道:“别赖皮啦,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好吧。”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把小Q抱过去使劲用下巴蹭了它几下,然后放在地上,小Q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天真地看着他。他笑道:“小死狗,快点转过去闭上眼睛。”说罢,一手把我拽到怀里,附下头来吻我,他的唇那么滚烫,我便把脸侧过去,他不依不饶用力扳过我的头来,一边嘟哝道:“你非得赶我走吗?”我听到他在我耳际的呼吸,我脑子有一些迷乱,刚刚开始回应他的吻,他的吻便如雨点似的热烈的落在我的脸上,唇上,颈项上,我的眼前却偏偏浮现Michael的脸,Michael的呼吸,Michael吻我的甜蜜感觉,这回忆重叠让我推开蒋杰的动作生硬而猛力。
  “你怎么啦?”他看着我,眼睛里的光亮是那么柔和那么深情又那么困惑。
  我害怕去看他的眼睛,让他看到我的慌张与心虚,我也害怕失去这双深情的眼睛,于是我重又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恳求道:“杰,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在我额上吻了一下,道:“我先走了,一会我在网上给你传一首歌曲。”
  “什么歌?”
  他眨眨眼:“《等你爱我》”
  我分辩道:“其实我……”
  “好啦,我知道了。”他打断我,抓起我的左手,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柔情,“答应我,下周我们去登记结婚,我等不及了。”我点点头,他便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手。
  
  送走蒋杰,我坐在电脑前发呆,苏苏说Michael来找我的事情让我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掀起狂澜,我以为自从我接受蒋杰的求婚之后我就已经可以很平静地去面对Michael了,为什么我一听到Michael的名字立刻就会惊慌失措。我以为我已经开始爱上了蒋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好开心,他抱我吻我的时候,我也不会抵触,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忘记Michael给我的拥抱与亲吻,我总是不自觉地把蒋杰当成了Michael,在我睁开眼睛看到不是Michael的时候我心底深处却又泛起深深地失望与叹息。这样对蒋杰太不公平,我知道我很无耻,我在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去遗忘Michael,然而我却做不到。但是现在我又如何去拒绝蒋杰?我已经陷入了我自己做下的局里,不可抽身了。
  
  我说不出Michael哪点比蒋杰优秀,然而我只是思念他,身边的每一件物事都能让我无端的想起Michael,我所想的都是他曾给过我的快乐,且又不自觉地不断为他给我的伤害去开脱责任,我想爱情是犯贱的。
  
  Michael曾经说过:“我爱你,因为你是你自己,你不是别人,所以我爱你。”如果说要我给出我爱Michael的缘由,我想我也只能这样平淡如白开水地说:我爱Michael,因为他是Michael,他不是别人,所以我爱他。
  
  当你真正思念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当你思念的这个人伤害过你的时候,思念就如同是一刀刀在剜你身上的肉,而你却只能自己舔自己的伤口。
  
  夜不能寐,寐不成眠。
  
  然而我知道我是回不去了

lubaobao2001 发表于 2008-1-16 22:56

辛苦了,$送花$ $送花$
我家的网上不了天涯,郁闷啊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2:59

我年少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席慕容的诗,成篇成篇地抄写下来,背诵,并当成爱情座右铭。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对爱情非常地神往,幻想有朝一日也能有一个浪漫如斯的爱情故事,一个爱恋我的清秀修长的少年郎。
  20岁出头的爱情都无所顾忌,这是为什么很多年轻轻的女孩子为了爱往往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的缘故,然而年级越大的姑娘,心里所顾忌与考虑的事情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世故,因而她就越来越难以找到合适的对象。
  我的朋友子春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她年过三十,自然已经无情地被划入老姑娘的行列,渐渐的做媒的人越来越少,她母亲便越来越着急,最后发展的结果是她不得不去求助于婚姻中介,遇到相亲的对象,开口问话的方式俨然职业的婚介人:
  你好,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多大啦?(年级小的免谈)。
  你是C城本地人吗?(外地人往往不靠谱)
  你在C城有房子吗?(没房子免谈)
  有房子的话,你和父母住一起吗?(三十岁以上,仍然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啃老族没出息)
  你做什么工作?(有时候,工作决定素质)
  你月薪几何啊?(坚固的爱情必须得以经济为基础,物质决定意识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道理)
  你对我感觉怎么样?(如果以上条件都能通过,这一条自然是最重要的)
  例行公事的问话完毕之后,才决定是否要和人再次约会。但是男人们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以结果为导向的,聪明优秀的男士往往也倾向于选择浪漫多情的女人,一通以物质为导向的问话下来,问得对方从头到脚都拔凉拔凉的自然不会有好的感觉。然而不问的话,用子春的话来说:“不分青红皂白就谈感情是盲目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世俗很世俗,然而我们对于爱情的憧憬往往是浪漫无比的,这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爱情一直都为我们所歌颂的原因。
  
  我承认我内心深处对蒋杰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彼时我是很混沌迷惑的,我见到他也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感觉也很不错,他对我说的情话我也很受用,见不到他我偶尔也会想念,然而我见到Michael时满心只是欢喜,他在我对面坐着的时候,俩人的眼神总是缠绵无比,见不到他我会感觉无所事事心烦意乱。爱情最怕比较,爱情也无法比较,你无法说我爱这个人多一些,爱那个人少一些,只能说我爱这个人,不爱那个人。那时候我的心态仍会不时回归到席慕蓉笔下的浪漫少女情怀,认为爱是唯一的,排他的,永恒的。
  
  很少有女人不喜欢《泰坦尼克》中浪漫神奇热烈而戚美的爱情故事,很少有女人不认为自己是这人世间独一无二的尤物,很少有女人在坠入爱河的时候不编织一些梦幻般的场景,并设想自己就是那场景中的女主人公。
  
  然而
  
  当爱走向婚姻的时候,你必须得从浪漫的水晶宫走向长满荆棘的木头房子。这房子也许能开出平常而美丽的花,也许是一座堡垒森严的古墓。然而三十岁的女人对于结婚的渴望盲目的,子春说过:如果谁现在立刻在大街上向我求婚,我立刻答应嫁给他。
  
  我疑心我自己也渐渐被卷入了疯狂待嫁族,尤其是当我父母一遍遍打来电话询问婚期的时候,蒋杰提出下个礼拜就去登记,我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但是我心里是矛盾的,这不是我幻想中的结局,我是一个受世故熏陶的女子,我幻想我结婚时必要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来祝福,我要披上崭新的婚纱,婚礼上有烛台,有高脚的玻璃杯,我的来宾都身着华美的礼服,婚礼的乐队演奏出华美的乐章,迎亲的队伍浩大而排场,所有前来参加婚礼的未婚女子都以我为楷模,等待我抛出的花朵,我的新郎,他应是我朝思暮想的恋人。
  
  而蒋杰他现在一贫如洗,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存款,甚至还欠一屁股债,他自然无法筹备盛大的婚礼,并且他的母亲老早就放出话来说要一切从简。所以我没有喜庆的婚房,我的婚房只能是我的单身公寓,我没有盛大的婚礼,我的婚礼只能在他的家乡以传统而守旧的方式在几家亲戚之间举行,在农家小院里摆上几桌鱼肉饺子,我的朋友同事自然无法跋山涉水的去参加,一切都不是我年少虚荣时所憧憬的婚礼场景。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00

虽然我世故的虚荣不断地抵触,然而我世故的矜持让我作好准备隐忍地接受这一切,不管是什么样的姻缘,都是上苍提前安排好的。再者,如果,与我结婚的人不是我挚爱的人,再盛大的婚礼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一想我便平和多了。
  
  倒是蒋杰十分内疚,去登记的路上,我们都显得十分拘谨而严肃,他在出租车内问我:“你当真不后悔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他握住我的手,眼睛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数无数的场景在眼前飞速的放映过,一遍一遍地,Michael专注的眼神,洒脱的微笑,深情地拥抱,热烈的吻,在记忆里隐去,又回来,隐去,又回来。
  我想起曾经在江南的水乡,檀香木榻上,Michael侧卧在我的身旁,银色的月光下,均匀而香甜的呼吸,我那时候以为他就是我一生所要与之相守白头的男子,以为我将是他一生相濡以沫的妻子,那时候,我幸福而坦然,平和而柔顺。
  什么叫做时光荏苒?时光荏苒就是你心爱的人儿不见了,爱慕你的人变心了,爱情不在了。我转过头,与蒋杰四目相对,曾几何时,我也曾在车上这样转过头去看我心爱的男子,两人四目相对,无限情意绵绵,而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另外一张脸,同样英俊威武,仪表非凡,但是却不是你所挚爱的那个人,挚爱的那副面容。爱情,为什么不能像吸星大法似的那样可以转移呢?如果有一杯忘情水,我情愿自己彻底忘记掉Michael,全心全意地去爱蒋杰。
  
  婚姻登记处的大姐对我们宣布说:从今天开始,楚颜,蒋杰,你俩就正式结为合法夫妻了。希望你俩从此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我的一颗泪,情不自禁没有缘由地落下。蒋杰一直握着我的手,含笑看看我,竟如青涩小伙似的兴奋得红光满面。他把两个小红本都小心地揣起来,说:“好了,现在好了,跑不掉了。”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我在这微笑的气氛中,心结缓缓地解开,现在我是不一样的人了,我不仅是我自己,楚颜,我,还是蒋杰的妻子。
  
  “我们要庆祝一下。”他说,“我们好好地去吃一顿,找一个特别有情调特别浪漫的餐厅。”
  我说:“我们还是省一点过日子吧,等以后情况好了再去浪漫不迟啊。”
  他停住脚步,不顾大街上那么多人的眼光,搂住我,说:“颜颜,对不起,让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但是我保证,很快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很好的生活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不忍看到他忧伤的眼睛,笑笑说:“你看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跟你享福的吗?”
  他吸了一口气,大声说:“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成熟、沉着与冷静,兴奋得像个初恋的愣头小伙。
  于是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一起吃了晚餐,等到回家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今晚我还要赶他回自己的住处吗?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02

蒋杰帮我把出租车门打开,我上了车之后,他自己也跟着钻进车,在车上仍然不放开我的手。他跟出租车司机说了我所住小区的名字,我便知道他是要跟我一起回家了,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小区,我故意慢慢地走,满月形的路灯清冷的照着我们的,只听见鞋跟敲击路面的声音,偶尔有遛狗的邻居领着小狗经过,或者野猫在垃圾箱里翻吃食,看见我们走近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我所住的单元前面有一个地坪,平时早上有老人在那里晨练,白天也有孩子在那里玩耍,但是晚上那地坪很寂静,远远望去,长椅上只孤零零地坐了一个人,我越走近,心越跳得快,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的担忧果然成了事实:那个如化石般坐着的人影看到我们走近,便站了起来。
  “嘿,”Michael双手插在裤兜里,朝我们打招呼,我不能十分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惶恐的,而蒋杰脸上的表情必定是惊讶而愠怒的,他握着我的手攥紧了一些。
  “我想和Yan谈谈可以吗?”Michael用不熟练的中文说。
  蒋杰用英文回答:“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她谈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Michael很诚恳地对蒋杰说。
  蒋杰看着我不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他:“你先上楼去吧,我跟他说两句马上就上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迟疑了一下,拿了钥匙,走到电梯门口站住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Michael说。
  我说:“是的,你不在乎的女人也有人在乎,你觉得很可笑是不是?”
  “Yan,我知道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消除的。”他在长椅上重又坐下,指指身边,“你也坐吧。”
  我站着没动:“我不觉得我们还存在任何误会。”
  他见我站着没动,只好又站起来,叹了口气:“你永远不给人改过的余地。”
  “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改过?”我反问。
  “不,我知道我错了。”他低下头,“并且一错再错了。”顿了顿又说:“但是今天我来不知是为了跟你道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
  “你要和我商量?”我冷笑道,“请问我是你的谁?”
  他两手一摊:“你是我爱的女人。至少我还是这么认为。”
  “是吗?”我说,“你怎么不当着你母亲的面这样说。”
  “Yan,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过了。”Michael着急地说,“并且我妈妈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我现在没法跟她谈这件事,再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我妈妈不接受你,我要娶你的话,她也没法阻止。请你不要再告诉我,我们不够相爱,Yan,我很爱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你知不知道上次在香格里拉,你当着我的面接受那个人的求婚对我打击有多大?”
  “那你和Cherry眉来眼去,我就应该习以为常吗?”我大声说。
  “你怎么会以为我和Cherry……”他努力的摇头,试图用英语解释清楚,“我和Cherry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许她喜欢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我没有亲吻过她,没和她上过床,我承认你跟我提出分手,我很生气,在香格里拉也有故意气你的因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生气到答应别人的求婚来刺激我。”我默默地站着,没有反应,心里满是悲愤。
  他继续说:“我在中国的任期已经满了,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继续留在中国续签合同;二回到慕尼黑总部去。Yan,我不想离开你,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中国,所以我愿意为你留下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走近伸手搂住我:“好不好?Yan,好吗?”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03

Michael,我已经答应了蒋杰的求婚。”我如同神游太虚。
  “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这么做的。”他低声说,“我去和他解释好吗?我想他一定会成全真心相爱的情侣的。”他摸摸我的脸,“宝贝儿,你流眼泪了,为什么?”
  我流泪了吗?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湿的。他抓住我的手,反剪到身后去,低头肆虐地吻我的泪痕,我闻到他身上那么熟悉的味道,那曾经是和我热烈缠绵的味道,我感到浑身瘫软,脚底发虚。
  “不,Michael,不能这样。”我软弱地叫道,他不听,用吻捉住我的唇,刹那间我如同被电击,我几乎要热烈地回应他,我的唇是干涸的土地,那吻却如同甘泉,我思念了无数遍,在梦中无数遍重温过。另外一个我却拼命地推开了他,用力太猛,差点让我自己摔倒。我要摇摇晃晃倒退了几步,低声但是清晰地说:“Michael,没用了,我已经登记结婚了。”
  “什么?”他叫道,“你真的和他登记结婚了?为什么?你不爱他。”
  “但是,至少他爱我,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总是他在我身边,不是你。”我瞪着他。
  “宝贝儿,我很抱歉我工作太忙,忙到有时候无暇顾及你的感受,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一定多抽时间关心你,好吗?”他走近我,再次将我拥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已经晚了,Michael.”我的泪水差点把自己呛到,“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找我。”
  “我找了,我找了。”他连声说,“但是你那么绝情,把手机号码都停了,你春节消失那么久,我去苏苏的咖啡厅找过你好几次,但是她就是不肯把你的电话告诉我。”他捧起我的脸,急切地说“宝贝儿,现在还不晚,你立刻和他解除婚约,越快越好。”
  “不。”我推开他,“我和他解除婚约,再回到你身边,做一个隐形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但是我们谈恋爱多少年了?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我需要一个安定的家,现在我和蒋杰离婚,回到你身边,等到你不需要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再次安静地走开?那个时候我老了,没有人再愿意娶我了,Michael,我玩不起了,你说爱我,是的,也许你是爱我,但是蒋杰呢,”我指着楼上,“他至少愿意娶我为妻,他把我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
  Michael看着我,一脸的无辜:“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一个很崇尚自由的女孩,不喜欢被婚姻束缚,所以……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结婚的话,那么我也很愿意娶你啊。”
  我摇摇头:“Michael,我很高兴你说愿意娶我,虽然你说的很勉强,但是,已经晚了。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婚姻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是很神圣的事情,不是儿戏,不是你需要我时我便在,你不需要我时我就远远地走开。你明白吗?”
  他摇头:“我不明白。”
  “瞧,这就是我们之间不同。”我说,“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说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他站着不动,我便径直走到电梯口去摁下了上行键。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杵在那里一言不发。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07

我觉得我很需要诉说,我很需要有人聆听,但是我不能当着蒋杰的面给苏苏挂电话,我也不能把蒋杰关在卧室外面。
  小的时候在外头受委屈了,可以回家告诉邻居的大哥哥,叫他帮我去揍那个欺负我的臭小子;因为淘气被父母揍了,可以跑去趴在奶奶怀里狠狠地哭;单身时伤心了,可以找一个女友一醉解千愁;现在我结婚了,我却不能告诉自己的丈夫我心里的难受,因为我怕说出来让他和我一起难受,三个人爱情太累了,我很疲倦也很厌倦,我无法周旋,我也不想周旋。
  永别吧Michael。这个世界有多少爱侣能成眷属?有多少爱情能被成祝福?有多少人找到自己爱他,他又爱你的爱情?
  我擦干泪痕,定定心神敲开了门,蒋杰说:“他走啦?”
  我点点头,他不再说什么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知道他有一肚子疑问,只是没有问出来罢了。也许有些话题永远不再提起也好,于是我走近洗手间,把门关了,拧开淋浴间的水龙头,我再次泪如雨下,我知道从此以后,生命里不会再有Michael这个人了,曾经和他之间的所有爱恨都将被深埋,感情这东西很残酷,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无法预料有一天形同陌路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分手之后,无论你怎么回忆曾经的甜蜜,那甜蜜也只是当时的甜蜜,一切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我要把对Michael的思念与爱与恨全都用水冲走,上帝啊,让我忘记他吧,让我彻底彻底忘记他,就像我从来没有与他相遇过。我狠狠地一咬牙,死去吧,从前的楚颜。我把手机开机语设置成了:记住-我现在拥有幸福。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09

次日我赶紧去找苏苏,苏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哦天,楚颜,如果你不是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我会以为是在看一场电影,你怎么能就这么给自己嫁掉呢?”她围着我转了一圈,“让我看看你哪一点像个新娘子?”
  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狼狈,随随便便穿了一条仔裤,一件针织衫,头发随随便便捆了一个髻在脑后。
  我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喝她给我泡的奶茶,我说:“我们只是登记了,得到了法律的许可,但是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所以还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只能算是一半的夫妻。”
  “嘿嘿。”她喋喋怪笑道,“别告诉我你们昨晚没有洞房。”
  我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她便抚掌笑道:“哈哈,你俩已经洞房啦,那便算夫妻喽。感觉怎么样?很不错吧,你们家蒋杰看起来很Sexy哦。”
  “你真是老色鬼一条。”我骂道。
  “那你什么时候打算让社会认可你们?”她正色道。
  我耸耸肩:“不知道,要看他妈妈的意思。她希望我们上她老家举行婚礼。”
  “有无搞错?”苏苏叫道,“C城好好的,为什么不在C城举行,把她接过来不行吗?”
  “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在C城举办婚礼少说得10万吧,回他老家去办,可能两万不到就能搞定了。”我说。
  “宝贝儿,那是两个概念嘛。”苏苏同情地看着我,“你在那里灰尘扑扑的乡下能穿白色婚纱吗?”
  “那就穿旗袍好了。”我说,“买一条陶玉梅的旗袍。”
  “只能这样了。”苏苏说,“具体日子定了没有,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还没定,等他妈妈定,定好了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带一张嘴巴过去吃就行了。”我笑道。
  
  没过几天,蒋杰跟我说他妈妈定了日子就在5月1日,我问他取多少钱给他妈妈合适。他说:“不用花你的脂粉钱,我现在虽然穷点,但是结婚绝对不能花你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我想了想只好作罢,我想男人的自尊心都非常强,这个时候必须成全他的自尊才行。
  于是我和苏苏、子春一起去买旗袍,在陶玉梅店里好一顿试穿,其实我最中意的是那条白色缎子秀红梅的,但是苏苏说大喜日子穿白旗袍未免老人忌讳,我只好换了一条红色的旗袍,无袖的。之后又找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我都成大红人儿了。”我皱皱眉头。
  “那没办法。”苏苏说,“婆婆都喜欢新媳妇穿得喜庆。”
  伴娘自然是未婚的子春,子春惨兮兮地说:“怎么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嫁掉了,我要熬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苏苏搂住她肩膀,笑道:“你这不是还有你大姐我陪着你嘛。”
  子春翻翻白眼,说:“你,你都接过婚了,好歹也知道婚姻的滋味,也不算白活一场,你能跟我比吗?”
  我笑道:“你俩别贫了,子春,你赶紧选一条伴娘穿的裙子吧。”
  “唉,选什么选,我都当过好几次伴娘了,伴娘的礼服家里一大堆,我现在就想做新娘,新娘!” 她恶狠狠地说。
  我和苏苏被她那个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哼,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子春说。
  也许婚姻真是这样,城外的人都要死要活地想进来。不过至少,我现在是进来了,很快我是不是也如城内的人总想逃出去呢?再说婚姻还有什么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之类的,我是不是也都会一一经历呢?
  不管我自己如何,至少我父母开心了,蒋杰开心了,蒋杰的妈妈开心了,身边的朋友开心了,那么我也应该开心才对呀,人生最大的快乐不就是看着那些你爱的人开心吗?
  但是我所爱的另外一个人,离了我,他现在是否也是开心的呢?若是他不开心,那么我以少数人的不开心去换得了大多数人的开心,也是划算的呀。
  我看着镜子中身着红色旗袍的自己,想着:“我终于穿上了嫁衣。”我用不着再成天去揣测将来谁是我的枕边人了。从此,我人生的某一个段落,划上了句点。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13

我的婆婆亲手安排了婚礼,我的父亲和母亲长途跋涉来参加了婚礼,没有车队,婆婆只叫了一台花车从镇上给我们拉到村里。没有白色的林肯,没有婚庆礼仪,只有一个唱东北二人转的乐队,来了十多桌婆婆那边的亲戚,我父母,子春,苏苏和蒋杰的几个舅舅坐在一桌,我父母不大会讲普通话,更听不懂他们的东北方言,所以基本很少发言,子春这个伴娘也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因为这个婚礼基本不需要伴娘出场,我只是跟着蒋杰轮流给他们家的亲戚敬酒,点烟。一天下来之后我累得腰酸背痛。晚上,婆婆安排住宿,因为婆婆那边的亲戚比较多,所以炕也不够,我估计我的父母也睡不惯北方的土炕,苏苏和子春这两个娇滴滴的城市女更加,于是我跟蒋杰说到镇上的旅店住,但是婆婆坚持不同意,说那样太浪费,我父母倒是很体谅我,说没关系我们睡土炕无所谓。苏苏和子春必须和另外两个蒋家的女客凑合一张炕,于是她俩跟我咬耳朵说她俩自己回镇上旅店睡。
  
  二人转一直在唱,我根本睡不着,蒋杰闹洞房的本家兄弟好容易才送走,我疲惫无比,刚想睡,婆婆进来了:“你那两个姊妹哪去了?”
  我说炕不够,所以她们去镇上睡旅馆去了。
  婆婆嘟囔道:“她俩怎么就那么金贵,咱家的炕不能睡吗?都是自己家亲戚,不能挤一挤?”
  蒋杰说:“妈,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睡吧。”
  婆婆说:“不着急,先算一下人情。”
  蒋杰只得把西装兜里揣的红包全部倒出来,婆婆开始一个一个打开数。数完说:“这钱我替你们拿着,反正人情都是我们老一辈的。”顿了顿,又问蒋杰,“怎么,你仗爹仗妈没啥嫁妆吗?”
  还没等我回答,蒋杰马上说:“妈,他父母倒是说要给,但是我没接,老俩口辛苦把颜颜养大不容易啊,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讲什么嫁妆不嫁妆的。”
  “那可不一样。”婆婆脸一板,“再穷礼数也不能差呀,多少是个意思,毕竟是把女儿明媒正娶地嫁了。你看,我今天不都给了你改口钱吗?”
  我小声说:“那我不是也没要还给您了吗。”
  “你不要是你不要,你现在要现在就能再给你。”婆婆立刻抓出一把钱朝我面前一递,声音也高了几度。
  我后退一步,看着她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决定保持沉默,但是我的眼泪却流出来了。
  “你看看,没打你没骂你,你哭什么?”婆婆说,“你父母还在这呢,不明白事理的还以为我这做婆婆的怎么你了。”
  蒋杰赶紧劝到:“妈,你别说了,大喜日子,这是干啥呢?”
  “小杰,你也认为是我这当妈的错了是不是?”婆婆一看他插嘴更火了。
  蒋杰说:”妈,你没错,俺俩错了,行不行,不看看几点了,快睡觉去吧,好不好?”连哄带推把他妈给弄走了。
  我把头埋在被窝里,泪水湿了枕巾。婚礼当天婆媳二人就如此,将来可要怎么办呢?我嫁给蒋杰究竟是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真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带着我的父母一起。蒋杰送走他妈妈之后不久回到新房来了,黑暗中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妈妈脾气大,你多担待点,老人嘛,规矩多,你别往心里去,这个婚礼不是我的本意,我多么希望自己能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但是颜颜,婚礼毕竟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的生活到底好不好,都是咱二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跟别人没有关系,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补偿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新娘子。”
  我转过身来面向他躺着,他便用吻吻干我脸上的泪水,温柔而深情,我想今夜我是他的新娘,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眼泪不应该在这一刻留下,我需要快乐,需要被祝福。也许蒋杰说的对,婚姻只是我们俩人的事情,不需要太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自己幸福就行了。很多人说过,嫁给他便嫁给了他的一家人,也许我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他的母亲,接受他的兄弟亲人。
  不用再多想了吧,毕竟,这一刻,他这样爱我,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吻,是那样缠绵。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14

蒋杰每天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晚上往往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喝得不省人事,由别人送回来的,他说他最近在和别人合伙做一个项目,为了取悦客户或者政府部门的某个处长主任之类的大头小目,总是要舍命陪酒,仿佛也不是很顺利,我从他凝重的神色能看出来,但是从来不跟我说起他的闹心事,虽然要还债和银行的贷款,但是每个月总会拿钱出来补贴家用。我也很少问他生意上的事情,问了他也不会多说,他总是说“你知道了也帮不了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跟我一起闹心”。他也从来不问我有多少存款,更不问我薪水多少,加薪有无,但是自从结婚之后,我也一改之前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百货商店也去得少了,我把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当时我已经转行做了人事,薪水比之前也多了一些。当我告诉蒋杰说我升职做人事经理了,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头也没抬一下,只“哦”了一声。我心里有些失落,便去找苏苏和子春庆祝。晚上玩到十二点多才回家,回家的路上看到蒋杰好几个未接来电,饭店噪音太大,都没有听到手机响,再看还有蒋杰给我发的一个短信“有点过了吧?”
  
  我自知理亏,回家也没摁门铃就自己直接开门进去了,他还没睡,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黑着一张脸。我便蹭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啦,生气了?”
  “你不看看几点了?电话也不接,你干什么?”他大声说着,拨开我的手站起来,走进洗手间,啪一声把门关了。
  我冲着洗手间大声叫道:“你火什么?不就回来晚点吗?我升职了,不兴我去乐和乐和吗?饭店声音太吵了,我没听见手机响。”
  他推开洗手间门,铁青着脸:“乐和乐和,我看你是乐大乎劲了,你看看你,满身酒气,还像个女人样子吗?”
  苏苏,子春和我晚上三人喝了一瓶红酒,子春刚又失恋,非吵着叫我们陪她喝酒解愁,但是我很生气地说:“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三从四德吗?你还不是经常醉醺醺地很晚回家,凭什么我头次晚回来一点你就朝我吼?”
  他径自进卧室,脱鞋一甩,倒头便睡,不再吭声。
  我站着看了他一分钟,走进洗手间,胡乱洗了脸,二人背对背一宿。
  
  男人们喝酒抽烟嫖妓都是社会惯例,女人若是犯了其中的任何一样,便是不良的女子。我心中忿忿不已。第二天他一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便出了门,头一次没有和我吻别。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我只是出去和女朋友聊天吃饭,回来晚一点,他至于这样吗?哼。
  
  

celinedeng 发表于 2008-1-1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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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17

不过晚上我一下班就回家了,回家一看他却不在家,我便先做了饭,上网下载了糯米排骨的做法,按照说明按部就班地做了,但是等到8点蒋杰也没有回来,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挂电话,想起他昨晚那个态度,又狠狠地掐了。小Q和我一样百无聊赖地掂着脚走来走去,小Q说是吉娃娃,实际上蒋杰被狗贩子骗了,它是只吉娃娃和博美的串儿,不过长的非常可爱,个头比吉娃娃大多了,但是没有博美的毛长,跑起来嗖嗖的,还会玩倒立。我说:“小Q,我们先吃吧。”于是我给小Q吃了两块排骨,自己也吃了晚饭,领着小Q下楼从一区溜达到二区,二区新建不久,没有多少人家,但是有一个小广场,小Q快乐地在广场上跑了几圈,都觉得挺无聊的,于是唤着小Q叫它回来,回来的时候我抄便道从小树林往家走,物业打算把小树林建成公园,但是还没完全建成,水泥的小道也才修到一半,树林里没有人,我有些后悔偷懒走这条道了,抱起小Q一路哼着小曲壮胆。怕鬼偏碰到鬼,突然从树后闪过来一个人,堵住我:“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呀。”
  我看着来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我大声呵斥道说:“你要干什么?我就住在这个小区,快让道。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一松手,小Q便从我手里溜下去了,对着他狂吠,他猛地一把抱住我,我使劲挣扎,大声叫救命,他便迅速捂住我的嘴巴,拿出一把匕首比着我的脖子,低声吼到:“你再出声,我就割断你的喉咙,让你的狗别叫了,不然连它一起杀。”我知道我遇到了一个愚蠢而凶残的歹徒,但是我感觉到他拿刀的手也在发抖,便努力让自己先震惊下来,我对小Q说:“小Q乖,不许叫,快跑,回家。”小Q立刻停止了狂吠,呜呜的发出愤怒的声音,掉转头,一溜烟朝家的方向跑了。
  “还算你听话。”这人开始不老实的摸我的胸部。我又羞又怒,但是不敢动弹,我开始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你才18岁吧,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怕悔了你一生吗?”
  “你他妈的闭嘴。”他恶狠狠地说,“别给老子来心理战术。”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说。
  “你有多少钱?”他一听这话,有点动心。
  我说:“我身上现金不多,没打算出门买东西,所以没带多少,但是我可以去取款机取给你。”
  他冷笑道:“你当我傻啊。”
  “你当然不傻。”我说,“你肯定是初次做坏事,你肯定也有苦衷。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他似乎心虚了。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说,“一定是一时糊涂才这样做的。”
  他不吭声。
  我看到机会来了,继续说:“而且你的家一定就住在这小区里,说不定我还认识你父母呢,大家都是邻居……”说到这里我突然住嘴了,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错误,如果他真是住在这小区里,他极有可能害怕这件事情走漏出去,而杀我灭口。
  果然他重新变得凶狠异常,重新捂住我的嘴:“别他妈的废话。”
  我的脖子感到匕首的冰凉的刀锋,他只消稍微一用力,就能切断我的喉管,我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强烈的恐惧感和羞辱感让我浑身颤抖,我在心里不断期盼着能有人从这里路过,但是已经是晚上快10点的光景,这个偏僻的小树林,别说人,鬼影子都没一个。恐惧和羞辱的泪水沿着面颊流了下来。他蛮横地把我压倒在地,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粗暴地去解我的皮带,我庆幸我自己穿的是牛仔裤,还系了一条结构复杂的皮带。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狗叫声,我听出是小Q的叫声,接着是蒋杰焦急呼唤我的声音,越来越近。歹徒一看不妙,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拔腿就跑。
  我立刻凄厉的尖叫“抓住他”。
  蒋杰闻声快步跑进树林,大声叫我的名字。我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扑在他怀里,没命的哭起来。
  他使劲抱住我,抚摸我的头,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宝贝儿,我在这,我在这……”。
  过了好一会,我才停了泪水,但是肩膀仍止不住地抽泣:“他拿刀……比我……脖子。”
  “那你受伤了没有?”蒋杰赶紧检查我的脖子。
  “应该没有,但是,他……他跑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好像很瘦,看……看不清。”我浑身还在发抖。
  “王八蛋。”蒋杰咬牙切齿地骂道,“找到他看我不弄死他。”
  我们到派出所去报案,做了笔录,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仍然惊魂未定,蒋杰搂着我哄我入睡,我抱着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一刻也不肯放开。小Q躺在我们的床脚下,睡着了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17

原帖由 celinedeng 于 2008-1-16 22:1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辛苦了!!!!$送花$ $送花$ $送花$
嘿嘿,谢谢MM;)

飞在德中间 发表于 2008-1-16 23:18

$m32$ :mad: 太感人了,边看边哭555555555555555:mad: :mad: :mad: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19

生活总是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当蒋杰还在努力还债的时候,我的婆婆突然高血压再次中风,这次相当厉害,躺在床上只有眼珠子能动,手脚和身体像麻木了似的。据说中风的起因是他二嫂和二哥又吵架了,中间难免骂娘骂祖宗的,婆婆听不过耳,便训斥了几句,二嫂子立刻将婆婆当成了出气筒,拣最难听的话骂婆婆,婆婆一下气上了头,便昏倒在地了。
  
  蒋杰和他大哥在医院陪护婆婆,但是大哥也白天要上班,大嫂子更是与婆婆早有嫌隙,住院之后只来看过一次,便再不见人影,所有费用皆是蒋杰负责,大嫂子决计不掏一分钱,只说现在工资太低,小孩子上学的费用尚且为难,哪有钱拿出来给老人住院。大哥是惧内的人,但是倒也愿意出力,晚上有时候过来陪护。白天大家都要上班,唯老二闲着,然而也难看见他的人影,再者蒋杰也不放心让他伺候老娘,索性把他臭骂一顿叫他永远别回来。二嫂子自知犯了滔天大错,更是不敢露面。别人陪护都不如自己家人尽心,我们只得在白天请了蒋杰的小姨过来照看。小姨是一个勤劳老实的乡下妇女,我们答应每个月给她1000元,她便收拾利落过来了,照看倒也悉心,只是不多话。
  我知道蒋杰没有存款再支付医院的费用了,倒是听说他从前给过老太太一笔不少的养老金,但是老太太现在不能说话,也不知道那笔钱的存折放在哪里。
  我把自己的银行卡拿给蒋杰,这些年我也经常要补贴父母一些,付完房子首付之后也没剩多少钱,蒋杰拿着我的银行卡,半天没说话,脸色阴郁。我说现在要渡过难关,既然我们结婚了,那么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先救你妈妈要紧。他点点头,拿着卡出去了。
  蒋杰几乎天天晚上去医院,我有时候跟着一起去,看到他不停地给婆婆按摩手脚,婆婆大小便失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仔仔细细地收拾干净。我有时候在那里帮婆婆按摩手脚,她的眼珠子转动,只是不能开口,我知道她心里明镜似的,说不出来罢了。
  老二后来来了一趟医院,开口就问老太太的存折,蒋杰一听火了,给他拉到医院走廊里,抬手就是一拳,给他打得肿了半边脸,然而到底没有敢还手,骂骂咧咧的走了。
  过了两月,婆婆终于渐渐康复,只是半边手脚仍然不甚麻利,走路要拖着一条腿走。最挂念的就是特特,蒋杰只得在周末把特特接过来,祖孙俩抱着哭成一团。
  蒋杰心里恨着他二嫂,自然对这侄子也没有好声气。婆婆便不乐意,吵着要住回乡下去。我这一室一厅住着三代人,确实拥挤,婆婆带着特特住在卧室,我和蒋杰睡在厅里的榻榻米上,还有小Q跟着乱。婆婆不喜欢养狗,几次要我把小Q送人,蒋杰和我一再坚持,才作罢。
  蒋杰到底不放心病歪歪的老娘住回乡下去,只得请了一个本家的亲戚去照看他妈妈,老太太手脚不灵便,让那个亲戚负责照顾她一日三餐换洗衣物等。我们的存款早就花得所剩无几,老太太却只字不提她那笔养老金的事,后来才知道,那笔养老金早被她高利贷借出去了,但是却收不回来,借的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人,也不好一张状纸告到法院去。
  还好我每个月的薪水也够养家糊口,只是很害怕双方老人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婆婆病好之后,我和蒋杰都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给我们俩折腾得够呛,蒋杰的脸上更是鲜见笑容,婆婆回乡下之后,他一心扑在生意上,节假日都没有休息的时候,回家便倒头大睡,这些日子明显见瘦了,不太爱说话,一说话便心烦意乱。
  有一日郑重的叫我到身边,说:“我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每天我都提心吊胆害怕那些追债的人找上你伤害你,要不……”犹豫了半天,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们离婚吧,等我以后挣钱了,不再被追债了我再去找你。”
  我一听这话,愣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一下地揪着疼,眼泪也跟着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日子,哪一日他不来家,我便睡不安稳,哪一日他晚归了,我便会抱着小Q一起等他,等到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心里才开始放下石头。我已经习惯了在过马路的时候牵他的手,我已经习惯了在清晨被他吻醒来。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的后半生了,然而他却告诉我要与我分开。我又要花费多少时日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呢?
  于是我简短的回答道:“不。”我感到自己扑到他怀里,像生离死别似的抱住他,一遍一遍吻他的唇,我的泪湿了我的双颊,他的双颊也是湿的,不知是我的泪还是他也流下了泪花。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21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分手”的事情,像是达成了某一种默契。我怀疑我的爱情完成了转移,哪一天我看不到他便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越来越依赖他的存在,越来越依恋他在我身边的感觉。我几乎忘记了我曾经受到过爱情的伤害。
  他的生意也似乎渐渐地好了起来,我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但是有一天在我下班之前,他语气沉重地给我挂电话说要和我好好谈谈,地点在一家价格不菲的西餐厅。我很纳闷也很忐忑的去了,他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等待,甚至打上了他钟爱的银灰色的领带,板着个脸,很抑郁的表情。我估计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宣布,或者,他要再次和我谈离婚?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他虽然坐在我面前,怎么离我那么远?
  我研究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与我对视着,起初还是很严峻的神色,后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板不住了。
  “你搞什么鬼?”我掐住他的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握住我的手,“我翻身了,前段刚做完两个大项目,我们再不用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真的吗?”我也很开心,我看到他喜逐颜开的面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不欠债了,你瞧这是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你又买车了?”我说。
  “哪止是车?”他笑道,“还有一套房子,都装修好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皱皱眉。
  “我不是要给你惊喜吗?”他捏捏我的脸,“没有绝对的好消息,我是不会轻易告诉你的。现在好了,我们再不用挤在你的小公寓里面了。这房子是复式的,楼上楼下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我不觉得我的小公寓有什么不好。”我嘟囔道,觉得变化太大,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另外。”他掏出一张银行卡,正是我之前给他取钱给他妈妈看病的那一张卡,“我往这卡上存了十五万块,算是还给你的。”
  “哦,是吗?利息还挺高的。”我接过来,本来想问他究竟赚了多少钱,想想算了。
  我这个人往往有十分的准备去迎接非常坏的事情,对于突如其来的惊喜,反倒让我感觉不安了,我也说不出这不安究竟在哪里,但是我像是突然失去了爱情的筹码。新买的黑色奥迪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舒适的感觉,我反倒心有戚戚的怀念起从前二人一起手牵手走路的日子。

蛋挞丫丫 发表于 2008-1-16 23:21

我们搬进新居不久,蒋杰便和我商量要把他母亲接过来住,听说他二哥二嫂正在闹离婚,老太太过的很不省心,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过了两天蒋杰便去把婆婆接过来了,我没有想到的是特特也跟着来了。婆婆说城里教育条件好,让特特在这念书。婆婆认为老二夫妇二人离婚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她决计不能让老二媳妇把孙子抢走,所以索性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孩子领到我们这里来,管你法院怎么判,反正她是抱定了要夺取孙子抚养权的决心。用婆婆的话来说特特是老蒋家的根,谁夺走了跟谁拼命。
  
  婆婆领着特特住在楼下,我们住在楼上那层。我怕自己工作太忙顾不上给他们做饭,便说要找一个保姆,婆婆坚决反对,说有钱了也不能这样败家,她坚持要给我们做饭,结果烫伤了手。蒋杰回家一看婆婆手上水泡,当场就火了。连声质问我怎么搞的,我当时也是刚从单位到家,还没弄清楚婆婆烫伤的原委,就被蒋杰一顿吼,半天都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婆婆这次倒是站在我一边,劝了蒋杰,母子二人在楼下说了半天,蒋杰做了饭叫我下去吃饭。我一看他俩笑眯眯地坐在桌子边看着我,心里便开始发毛。估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蒋杰说:“我和妈商量过了,咱现在也不缺钱,要不你不惜工作了,干脆在家照顾妈,顺便再给我养个大胖小子,好不好,媳妇儿?”他每次有求于我都会叫我媳妇儿,“等你怀孕了,咱就找个保姆,一点活不让你干。”
  我还没开口,婆婆便跟着说:“对啊,你俩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生,以后想生都难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俩:“可是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给你生儿子。”我白了蒋杰一眼。
  他赶紧说:“大胖闺女也行啊。”
  “瞎说!”婆婆说,“颜颜一定能生胖小子。”顿了顿看看我,“要啥心里准备呀?我年轻那会,还没准备呢,就接二连三生了老大老二老三。”
  既然他们都把决定做好了,还跟我商量什么,我放下筷子:“我现在工作才有点起色,我想过段再考虑要孩子。”
  “反正咱家又不缺你那点工资花。”婆婆说,“你累死累活地上班跟在家舒舒服服带孩子,哪个舒坦?”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说,“我如果不工作,我会觉得自己无所事事,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蒋杰没吭声,婆婆又说了:“照你这么说,我活着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还在这白吃白喝呢。”
  我赶紧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老来享福是应当的,我们做小辈的,当然得乘年轻努力工作了。”
  “你们还年轻吗?你没看人家跟你一般年纪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婆婆不悦。
  我还想再继续反驳,蒋杰把筷子一扔,道:“不用说了,不生拉到。”
  我站起来:“蒋杰,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冷冷的说,“我的意思就是到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
  “我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来给我安排。”我也火了,自从他妈妈来了以后,所有事情无不是以老太太的意愿为第一,她觉得窗帘颜色太素,便换成了大太阳花,她觉得小Q太吵,小Q便从不再下楼,她觉得布艺沙发太寒碜,便换成了真皮沙发……但是在生孩子这事上,我想我还是有那么点决定权的,毕竟,肚子长在我身上。
  
  我突然很厌恶这样的婚姻生活,这不再是我幻想的"公主与王子从此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正如你们看帖的心情,你们都觉得越到后来便越觉得是假的,而往往这就是生活本身,如此琐碎而无趣.我自己在写的时候,都觉得是很灰色的一段,不过,无论如何,它是存在的.不能够因为它很无趣而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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