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系德意志-------德国梦系列
引 子在命运的天平上
天平针很少不动
你不由得上升
或者下降
-----歌德
“靠,这他妈的也叫货币。瞧这设计,啥模样,啥颜色,一点儿气度都没有,小气得跟荷兰盾一个德行。”方轩把一本杂志狠劲甩在桌面上。紧挨他坐在酒吧凳子上的刘准顺势瞄了一眼,这是一本宣传即将全面使用欧元的宣传画报。彩色的照片上,排列着一摞摞即将全面面市的花花绿绿的欧元纸币和硬币。
“方兄,你生哪门子邪气呀,钞票就是钞票?管它长得是什么模样。”隔着一个德国女孩坐在另一侧的廖冰满不在乎地说,“咱哥们儿把话说得透点儿,这钞票就跟女人一样,晚上上了床,手感大概齐就行了,”他斜眼瞥一眼身边的女孩,“价值不走样儿才是关键。”
“没错,没错,”刘准眨巴着眼睛看方轩,“只要是通货,只要是钞票,哪种货币不是钱呀。再说了,欧元流通,欧洲从此货币统一了,还不是咱生意人的便利。”
酒吧狭窄的过堂里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德国人对于欧元时代的来临早已变得麻木不仁,酒吧里东斜西靠的年轻人屁股口袋揣着鼓鼓囊囊的皮钱包,他们不在乎明年的啤酒会贵出一倍,给出的小费,也会涨得翻一个身。
用方轩的话说,他们是三个难兄难弟,早在十年前,刚刚开始在德国创业之初,他们就互相约定,今后无论混得怎么样,每年的除夕之夜,三个人必须在这间位於老城中心的西班牙酒吧聚会。谁发财,谁请客。都发财AA制。如果
都没钱了,就一块儿卖裤子。
方轩还是那个老脾气,只要看见什么不顺眼,就要发表一番议论;刘准仍然象个小心翼翼的猫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量少得罪人;只有廖冰显得比过去更加大大咧咧,说起话来口气如虹,按照方轩的话说,这傻逼是钱多了烧的。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屏幕正在播映巴黎埃菲尔铁塔礼花升腾的镜头,铁塔象是一个四处漏风的气筒子,横向纵向不断有彩色的礼花成排喷发,把巴黎的夜空映射得分外妖娆。酒吧里的年轻人开始欢呼,高喊,扯着嗓子齐声唱歌。远远能够听到城市里鞭炮齐鸣,联绵不断。蓬蓬碰碰的礼花鞭炮声与电视机转播的音响交相呼应,分不出彼此。三个人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杯子互相乒乓碰响,方轩很有点醉态,他睨着眼睛喊:“快他妈的把杯子碰碎,谁敢吻身边的异性,我给100欧元。”刘准一口啤酒喝得太猛,呛在嗓子眼里,他跳下酒吧凳子弯腰使劲咳嗽,鼻涕眼泪一齐往外淌。廖冰笑得前仰后合,他不顾身边女孩怪异的目光,捂着肚子大叫,“让刘准去吻,让刘准去吻,现在他最够味儿!”
由於历尽磨难,由於百炼成钢,方轩,廖冰和刘准这三位本市最成功的华人都在各自领域里成为百分之百的富翁。对於自己的生意,他们已经讳莫如深很少议论什么了。他们谁都知道,即使你坚持询问对方生意上的事情,对方也会老练地东谈西扯,不会吐露分毫信息。即使讲出了些什么,肯定也是让你听到得神乎其神,莫名其妙的临时编造的谎言。所以,他们不再谈论生意,不再论谈市场,不再谈任何实质性的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到了这一步,交往的乐趣就消失了。代之而来的,就是吹牛,神侃,往自己头上拼命戴高帽。用尽量多的金钱级数给自己制造最虚幻的桂冠 。。。。。。。
现在,新的一年开始了,方轩,刘准和廖冰都感到心头难以言宣的抑郁与伤感。他们踏上这块陌生的土地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岁月,把他们的事业推上了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峰,但同时,也把他们的青春染上沧桑,把他们光洁的脸庞雕刻出岁月的痕迹。
他们不约而同思绪连绵,十年峥嵘岁月,三千六百五十多篇声泪俱下的故事,令人记忆终生的历历往事,此刻都一幕幕在他们微醉的眼眸前流淌,与电视屏幕上色彩缤纷乒乒乓乓的礼花搀杂在一起,飞翔降落色彩斑斓。。。。 拔剑一定是一个拥有精彩生活的人,真高兴能看到你写的这么多的故事,不像我除了学校就是宿舍,缺少交际,不过没有办法了,天生不是外向的性格,还有些脆弱和自闭。$汗$
很喜欢这个故事,有种在看连续剧的感觉,被引子吸引了,期待后续:) $送花$ $送花$ $送花$ :) :) :)
似乎是很复杂的一个故事。支持原创!更支持真实的经验。
谢谢版主和楼上两位朋友,因为是长篇,后面只能节选了,呵呵
第一章一
与餐馆人声静悄的大堂由一条狭窄通道相连的大厨房里烟雾蒸腾,每当郭大厨把菜放进油锅里,立刻会出现一阵炒勺颠动,浓烟滚滚的忙乱景象。油锅宋二宝配合着炒锅的喧闹,凑趣儿似地吆喝上几句粤剧残片上的小调,给灶台增加了热火朝天的气氛。这时,几位满脸惶急的跑堂小姐约好了似地轮流跑过来催促,“郭师傅,麻烦您帮个忙,把我那个菜往前排排,客人等急了。”
郭大厨俩眼一眯,用胡萝卜粗的手指托往小姐的下巴,“好呀,我马上炒你这份,今儿晚上可得早点儿过来啊,呵呵。”
眼珠乱转的宋油锅等小姐一转身,立刻涎着脸凑过来:“郭大哥,您老可别独吞。李小姐来了,算我一份?”
“算你个逑,俺老郭一人就能操她一宿。”
离灶台不远处干活的寥冰抓起一颗大头白菜,横着一刀劈下去,白菜一断为二,叶子里包着的水哗地淌了一案板。
同案上干活的刘准用肩膀拱他,“嘿,你小子撒什么欢那?别让老板瞧见喽,等着被炒鱿鱼呢是不是?”
“扯淡,切他妈仨钟头了,早该歇口气儿啦。”
廖冰的话提醒了刘准,他发愁地盯着案板,那上面刚刚送过来的白菜又堆成了一座小山,“可不是,从晚上七点开始,到现在整整仨钟头了,哥儿几个只顾埋头苦干,连时间都忘了。
其他几个干活的人也发愁地打量比乒乓球台子还要大的切菜案板,案板上一大半面积上堆集着被切成大小不匀的白菜块,白菜叶子白花花水啦啦的,就象是一大堆雪白的冰块。好几个就伸伸麻木的胳膊,真觉得象断了一样。
“老板说明天有个婚宴,必须把料备得足足的。”所有人都没吭声,只有在另一头切菜的王小虎蔫蔫地说了一句。
负责洗菜的黑人洗碗工哈尔克冲进来打破了沉默,他手中捧在胸前四五颗使劲儿往外冒水的大白菜边躲水边跑,到案子跟前几乎连身体都扑到巨大的菜案上。寥冰笑着大叫,“嘿,你他妈的这也叫洗菜,让水龙头冲一下,叶子里冬眠的大白虫都没惊醒,就算是洗好啦?”
哈尔克滋出满口好看的白牙,憨憨地笑,“这种洗菜方法是田老板教的,他说,中国餐馆都这么干。”
“靠,还没吃就先恶心啦,要是中国餐馆都这德行,我一辈子也不下馆子。”
寥冰把超大型的菜刀往案板上一丢,皱着眉头说,“不干了不干了,先抽口烟儿,缓过这口气再接着来吧。”
几个切菜的人见寥冰歇了,不用人招呼,就势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点上烟,大口地吸起来。
切菜的声一停,郭大厨和宋油锅斗嘴的对话在狭窄的厨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郭大炒勺感觉身后动静不对,扭头看看,表情立刻变得凶狠起来,他用滴着油的炒勺指指寥冰,嘴里叽里呱啦乱叫。
寥冰和刘准他们听不懂他满口的川东土腔,只是眨吧眼盯着他看。
郭大炒勺火更大了,但他意识到自己讲的是四川土话,立刻换用生硬的普通话喊道:“你们他奶奶的不快干,老板来了不骂死你们龟儿子们!”
郭大厨最恨寥冰,这个郭大炒勺的绰号就是两天前寥冰给他起的。但郭大厨又最触廖冰,因为廖冰眼睛最贼。自打进入这家餐馆打工没几天,廖冰就看出老板和郭大厨暗地里的矛盾。他知道老板虽然对打工的吃肉不吐骨头,但他恨郭大厨更恨得牙根儿痒痒,就是想不出治他的辄。本来郭大厨的签证快到期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又延长了两年。廖冰故意跟郭大厨过不去,早得到了窝囊老板的默许,郭大厨想报复,却总找不到机会。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有目共睹,郭大厨就等着廖冰开学赶快滚蛋,而廖冰却一直在等着机会给郭大厨下药儿。
跟一开始飞扬跋扈碰到廖冰后倍感窝囊的郭大厨相比,宋油锅可就惨了。廖冰进入餐馆没几天,就给他起了个新鲜外号叫宋小球。一开始大家不知道原因,几番偷偷耳语后,大家才知道是因为他那玩艺儿生得太小,这是他与郭大炒勺斗嘴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那些跑堂的小姐们听到寥冰他们私下叫出的外号,都捂着嘴唧唧偷笑。
“郭大厨,您老还没当上老板不是,这事儿归你管了吗!”寥冰根本不买郭大厨的帐,不就一个餐馆大厨吗,在国内还是你侍候老子吃饭呢!廖冰嘴巴上不冷不热地顶郭大厨,肚子里骂的是另外一套词儿。郭大炒勺当然明白廖冰的意思,他有点气急败坏,但也一时拿寥冰没辄。
“好,好,好心提醒你不听,留神让郎个老板自己看到。”
“随便看,我们早该歇着啦。”寥冰用鼻子哼哼,有点儿激火的意思。看到郭大厨不吭声了,才自顾自地抽烟。
“你们还不是看到人家老板太蔫,太好欺负了。”宋小球一直跟着郭大厨后面不敢高声,但终於用嗓子哼唧出来。
“嘿,说谁那?说谁那?老板怂跟我们有个屁关系。”刘准刚才始终没插上话,他一直不赞同廖冰跟郭大厨发生直接冲突。反正都是臭打工的,老板和大厨之间的矛盾,碍着我们什么了。哪家饭店老板和大厨不都是冤家对头,说不定我们还能利用这个矛盾沾点儿便宜呢。但眼看廖冰跟郭大厨快开骂了,再不表明立场,就太不够哥们儿了。虽然不敢跟郭大厨对着干,但损损宋小球,敲一下边鼓,也算是对廖冰的间接支持。
宋小球看到又有人开口了,立刻知趣地闭嘴。郭大厨本来不想跟廖冰直接开火,看刘准转移话题,也就势也转过身假装忙着颠炒锅,只剩下个宋小球在几个留学生的讽刺的眼神中找不到感觉。
这家饭店老板姓田,刚把餐馆盘下来四五年光景,开业之初雇用的大陆厨师人挺老实,帮助他渡过餐馆创业的艰难时光。刚刚相安无事了两三年,厨师签证到期,回国了。厨师回国前,田老板已经跟中介机构那里找到了这位来自四川浑身辣椒味道的郭大厨。郭大厨卜到德国,人生地不熟,本性也比较收敛,所以头半年还好,大家闷头干活,相安无事。谁知后来渐渐熟悉情况了,也没准了田老板的脉门儿,郭大炒勺的本性开始暴露。他菜炒得好,田老板离不开他,於是他开始见天公开勾搭欺负跑堂小姐,愿意跟他上床的,上菜快,菜份足。不顺着他的,故意把菜炒得磨磨蹭蹭,让小姐在外面拿不到小费不说,客人还常常被气得再也不登这家门。
客人不来,首先承受损失的是餐馆老板。田老板看出名堂,虽然焦急万分,但也拿这个飞扬跋扈的大厨无奈。几次小心翼翼提醒,都被郭大炒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硬生生给顶回来。郭大炒勺吐沫星子横飞,理由找得棒棒硬:这炒菜得分先后,二厨又总是不凑手,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长出八只手一块儿颠锅吧。从此老板没辄了,老板蔫,郭大炒勺更硬,很有点自认半个老板的意思,对什么事情都要指指划划。
洗碗工哈尔克看到寥冰他们歇了,也想在水池边靠靠,郭大炒勺刚受了气正没处撒,冲着他大叫:“哈罗,哈罗,黑逼,让谁歇也郎个轮不到你呀。”
哈尔克眨巴着眼,除了一句哈罗,他什么也没听懂。
整个厨房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一直在前面大堂忙活的老板发现后面气氛不对,猫着腰急匆匆钻进厨房,“郭师傅,郭师傅,前面菜总上不来,有客人嚷嚷了,您给加把火,快炒出几个吧。”
郭大炒勺无动于衷,他指指寥冰,“你看看他们,龟儿子刚他娘干三个钟头,就全都歇啦。”
寥冰鼻子一哼哼,“老板,你看看这都切一案板了。刚才是郭大厨冲人家黑人发飙,跟我们什么关系。这郭大炒勺,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还想跟人家黑老外逞能!”
“各位,请你们帮帮忙,多担待,好歹咱把前面的客人对付下来。”老板田三平这话是冲大家说的,却一个劲儿冲郭大炒勺打躬作揖,惹得起谁惹不起谁一眼就能看出来。寥冰明白老板的苦处,不愿意给他惹麻烦,闭住嘴不吭气了。
其他留学生自打看到田老板进来时早已经电击一样蹦起来了,只有廖冰不那么在乎,刘准半个屁股已经翘起来,看到廖冰那付德行,又半蹲下来,毕竟两个人是哥们儿。
"哥们儿你丫今天可够勇的,连老板也不放在眼里了。“廖冰和刘准打工干到下半夜才收工,在回家途中的有轨电车上晃晃荡荡的刘准睨着同样疲惫不堪的廖冰说道,”老板跟郭大厨是有矛盾,但老板也不能不依靠郭大厨,人家靠你什么啊?你跟中间瞎搀和,未必能沾到什么便宜。弄不好,留神人家俩人合起来把你涮给了。
廖冰疲倦得脑筋有些迟钝,他本不想扯这个话题,但又不能在刘准面前丢面子,随口应付道,“你就忍心看着心上人被那个王八蛋糟蹋,就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嘿嘿,是你看上那个温州小丫头的,跟我可无关。”
“这可是你说的,”廖冰假装威胁刘准,“我挺喜欢那个丫头长得那个小样儿,脸蛋儿真的好水灵,既然你不动心,可别怪我横刀夺爱啊。”
“别介别介,谁说我无动于衷了,郭大厨不是没敢欺负她吗?”
“你那看的是表面,收工咱们走了,你知道郭大厨跟她们是不是有一腿啊。”
“廖冰,你丫就恶心我吧。“
“说正经的,你趁早对那丫头死心,“廖冰变得有点儿正经,“郭大厨不敢欺负她,是因为田老板,你没注意到田老板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了吗?专门给她安排水吧的轻松活儿,而且,离郭大厨也远一点儿。“
“这么说,我真的没戏?“刘准有些泄气,更有些恋恋不舍。
“真没戏。“刘准刚刚说完,有轨电车已经到站了。
站台上凉风嗖嗖,两个人裹紧大衣,匆匆向学生宿舍楼跑去。 二
每一个飞机的舷窗就是一副装璜精美的风景图画,蔚蓝的天空,白云近得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俯眼向下看,地面的山川象是凝固的沙盘,漂亮的小房子,似乎随时都能从里面跑出来神仙般的人物和鸡鸭孔雀。第一次乘坐飞机的小竹不由得发出一声声赞叹。
“方轩,你看,你快看,那里有一块大雪糕!”小竹拉住方轩的衣袖。
方轩一看,咧嘴乐了。一朵特别浓郁的白云,叠落在陡峭的山尖,远远看去,使人一时之间产生视觉误差,认为白云是叉在山尖之上。蓬蓬松松的云朵,象是孩子们吃的棉花糖,更象是叉在细棍上香甜的雪糕。
小竹几乎是躺在宽大的座椅上,生意舱座椅的宽大舒适,连经常乘飞机的方轩都感到意外。服务员不时端来饮料以及免费的高级洋酒,紧靠着四五排生意舱座位,只坐着方轩和小竹两个人,方轩再一次点了一杯马爹利。
“方轩,别喝酒,快来看窗外。”小竹不时一惊一乍地发现新景致,方轩耐心地陪她往窗外看。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乘飞机,那时也是心情激荡,情难自己。但瞥眼看看不远处肃然端坐的老总和处长,什么样的惊叹都要咽回肚子里去。想到这里,方轩笑了,他为自己能给小竹带来的肆意的欢乐感到自豪。
“哥们儿,是北京来的吧?”
方轩扭头,看到一个西装整齐的汉子。他左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啤酒,右手扶着座椅靠背,笑眯眯地打量方轩。
“是啊,北京的,你呢?”方轩客气地问。
“我也是,呵呵。”
“你坐在哪里?”
“当然是经济舱,呵呵,咱可没有你这么大的谱儿啊。”他说着,爽朗地笑了。“你们俩坐这儿特扎眼,从上飞机,我就一直琢磨你们是谁,是不是台湾鸟,或者是香港客,真有钱啊,哈哈。”
“哪里,哪里。”
“直到刚才听你俩说话,我才发现是咱大陆人。哥们儿,顶,给咱大陆人争气长脸。”
服务员走过来,客气地请这位过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他很气派地一摆手,说了一句很纯正的德语,“一秒钟,小姐,只需要一秒钟。”说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方轩。“兄弟,这是我的名片,到了德国去找我。”
方轩接过名片,抱歉地说,“我还没有到公司,名片也还没有印呢。”
“没关系,没关系,有缘分的话,还会见面,还会见面。”说完,摇摇晃晃地掀起隔离生意舱和经济舱的布帘,背冲着方轩摆了摆手,然后消失在布帘的后面。
小竹一下子趴在方轩的椅子扶手上,“喂,方轩,那是个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社会上混的,有经验呗。”说着,翻开那人的名片,“古都文化交流公司。古得胜总经理。”
“哇,总经理哎!”小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这就觉得惊讶啦?到了杜塞尔多夫,我也给你印几张名片,上面写着,发达有限公司,修小竹总经理。”
“哈哈哈,”小竹使劲用拳头捶方轩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小竹乐呵呵的样子,方轩的心情无法完全放松。在小竹的眼里,这次远行,很可能仅仅是一场心无旁骛的旅行,像方轩曾经带她玩过的很多地方一样,一路上,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但方轩知道他们前面并非平坦的大道,在云雾翻卷蓝天深邃阳光普照的前方,横陈着一片陌生的大地,他们未来的命运,就是在这片未知的土地之上。 好看,好看$支持$ $支持$ ,希望能看到全文而不是节选哈! 谢谢栩如!这些天以为没人看,几乎没过来,这个德国梦系列,完成了一本,半拉子两本,有人说,书中描述的留学时代早结束了,现在的小留学生享受的是另外一种生活。言下之意,我的故事太过时了,卖不出价钱了。所以,两个半拉子的就一直半拉子到现在。整体需要修改,尤其前面的部分,但又懒得改,只好节选了,实在抱歉啊。$郁闷$
第二章
三
谢苗苗不但性感多情,而且热情似火。这一切使得寥冰如同生活在梦境之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谢苗苗的丈夫很快就会带着儿子到德国来了。谢苗苗的丈夫钟大正曾经在德国读过博士,这次再来,一是与妻子聚会,同时也是应大学的邀请,前来做过去那位导师的博士后。
趁着丈夫在国内申请签证的以及等待儿子假期到来的几个月时间,谢苗苗与寥冰明铺明盖地过起了夫妻生活。
狂欢节的花车游行没有结束,寥冰已经牵着谢苗苗的手回到房间。寥冰迫不及待,手忙脚乱地解扣脱衣,把谢苗苗和自己的衣服扒光。谢苗苗笑眯眯地看着他忙,嘴里不停地说,“看你急的,忙什么,已经是你的啦。”寥冰充耳不闻,动作急迫,直到进入谢苗苗的身体,才开始变得不慌不忙,但此时,谢苗苗的心劲上来了。“寥冰,死寥冰,你怎么象截木头一样!”寥冰慌忙抽插,只几下,就早泄了。
寥冰气急败坏,嘴里嗷嗷地哼,谢苗苗生气地一翻身,把后背冲着寥冰。寥冰傻了眼,急忙哄谢苗苗,“苗苗,怪我不好,怪我不好。”
“哼,你有什么不好,菘个蛋蛋。”谢苗苗无意中说了一句家乡土话,但寥冰听懂了。
“苗苗,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我是好久不做了,才成这个样子。”
“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过一会儿再看。”
过了半个小时,谢苗苗终于领略了寥冰的威猛雄壮,这次持续了将近一个钟头,谢苗苗淋漓舒畅,心旷神怡。事情做完,两个人浑身汗水相拥在寥冰狭窄的单人床上很快就睡熟了。
谢苗苗当天就把自己宿舍里杂七麻八的行李搬到寥冰的房间,到了下个星期一,寥冰才听说谢苗苗早就通知管房人把自己的房子退掉了。这让寥冰多少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他这才知道谢苗苗在狂欢节那天主动找他只是一项计划好的安排。但他很快就想开了。自己的老婆不也开始筹备办理来德探亲的手续吗,这种抗战夫妻本来就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临时关系,既能解决性上的饥渴,又能节省一份房租,何乐而不为呢。相比而言,那些连抗战夫妻都寻不到的留学生,有时被熬急了,跑到红灯区花50马克去发泄一下,据说妓女在收到钱以后,立刻收敛起迷人的笑脸,躺在床上象块毫无感觉的木头,眼睛还斜瞟着电视机屏幕,任由你忙活,这种感觉,还不如zi wei来得舒服呢。
“冰,”谢苗苗躺在床上看寥冰忙着准备晚饭,“我听人家说,你打算做什么生意,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此时寥冰的身体几乎躬成九十度,正在细心地切一片牛肉,今晚,他要给谢苗苗吃国内正在流行的肥牛火锅。“我是想先找一家公司上班,否则,两眼一抹黑,又没有任何专长,咱能干什么呀。”
“这倒也是,我在琢磨着我们家钟大正过来以后,他读他的博士后,我就该干点什么了。”
“你德语好,去找家台湾电脑公司搞推销,这不算难事。”
“我也是这么想。”谢苗苗若有所思,“不过,你为什么不也去找一家试试。”
“我确实打算找找看。”寥冰说,“不过,我认识的台湾老板没有你认识的多。”
寥冰没有对谢苗苗说实话,更没有告诉谢苗苗他已经在一家公司上班了,他的老板,就是杜塞尔多夫的台湾商人联谊会的会长杜宪忠先生。杜先生过去是餐馆的常客,经过他的服务,杜先生对他留下深刻印象,很快就让他到公司上班,短短几个月,杜先生对他倍加欣赏,表态立刻帮助他解决居留许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其有限,参与其间的人都不想让别人插一脚坏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好事。所以,寥冰不得不对谢苗苗也严格保密,纹丝不露。
第十章
一
方轩与小竹共用一间办公室,隔壁是大家共用的会议室,秘书在相邻的一间办公室办公。租用的几间都宽敞明亮,巨大的窗玻璃外面,是城市的港口区,远远可以看到驳船停靠,装货卸货,叉车托起沉重的货物,交相穿插,在码头仓库奔忙。由於窗户隔音,码头的噪音都被隔在窗户之外。从办公室的窗口,还能看到高耸的电视台以及电视塔脚下的沿河公园,电视塔侧面,一座公路桥飞天横跨,把莱茵河两岸连接在一起。
办公室的位置和办公条件确实一流。当然,一流的条件,就要付出一流的价格。现在,方轩面前摊开的帐本把高昂的办公成本呈现在他和小竹的面前。
越是往下翻看帐本方轩的心里就越是发慌。哪儿算出来的这么高的费用?他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其实,出乎意料的高价,也怪他太粗心大意了。在国内作业务时,每天乱乱糟糟,一心想着怎么把业务做好。作为一个公司业务人员,有谁会去关心财会的事情。一单合同完成,把帐单向财会处一甩,谁还会理会盈利和成本的计算?自从到了德国,他也只是根据眼前的收入和支出在心里算一个简单的帐,其他细节统统交给赫斯小姐和小竹去处理。小竹算是学习熟悉阶段,经过上次的事情,被方轩狠狠骂了一顿的赫斯小姐心有隐恨,更又不愿意与小竹配合,基本帐目都是赫斯一把抓。现在赫斯的帐单摊在方轩面前,他才真正感到自己对财会一窍不通真是遗害无穷。方轩的眼睛迅速扫到单子下面的总结算,出现的一个重大数字把方轩吓得直冒冷汗。毫无疑问,新公司的支出,比方轩最初的预算超出太多了。前几个月的收支太不平衡了,作了好几单合同,盈利了那么多美元,但公司早已上处于不但好无盈利简直严重亏损的糟糕境地。
“小竹,小竹,你看看这个帐本,咱们几个大合同都执行得七七八八了,进账了几万美元,怎么居然是个亏损!这样下去,咱们怎么生存?这不是非喝西北风不可了吗!”
小竹对此反而胸有成竹,“早告诉过你,过去你根本不考虑咱们的各项开支。办公室租金,两位秘书的一半工资,加上你打国际长途就象在北京跟哥们儿聊天一样,一说就是一两个钟头。德国打往中国的长途,每分钟将近四个马克,你自己算算看,这是什么费用。”
在国内办公室打国际长途就象打市内电话一样的方轩有些瞠目结舌,小竹继续说:
“要是光这些还好了,除此之外,你还要计算各种税务支出,每月上千的会计师的费用,加上办公设备租金,卫生费,办公室租金,汽车保险,汽油,健康保险,还有咱们自己住房的房租,卫生费,水电费,环保费,所有费用加在一起,可不是会大大超支,明摆着收支无法平衡,这么不知道节省,这样子下去,咱们累死累活也挣不出活命钱了。”
“有什么法子,很多钱是没法省的,”方轩叹一口气,“看来,只有想办法多挣钱才能对付了。”
小竹正在把文件装订成册,她干得认真仔细,一丝不苟。听到方轩的话,她立刻从桌子上取出一份传真,“你该看看这个机会,我表哥专门给咱们指出的新路子,我觉得该试一试。”
方轩瞥一眼,看到还是那张自己看过不下十几遍的传真,心里有些不耐烦,“这种焦炭生意你当长着颗脑袋就能干吗?一上来就是几百万美元的合同,没有资金,没有国内的硬关系,想做这种大生意,做梦不是?”
“不试试就下结论。”小竹不满地叨咕一句,这些天,他们不止一次探讨开展这种新业务的可能性,每次方轩都掉以轻心。按照他的说法,做生意最忌讳临时抱佛脚,不是过去多少年的积累,不是国内百万千万亿万生意的经验和历炼,一上来就象玩儿几百万美元以上的生意,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但小竹似乎对新生意的可能招了迷,即使总是不能说服方轩,但她就是把那张传真当做圣经,时不时拿出来,非得引起方轩的重视不可。为此,方轩经常产生哭笑不得的感觉。
其实,方轩并不是毫无出路,出国以前,他早已规划了生意前景。他的专业是海运,在国外开创新局面,海运仍然是他最可靠最安全的开路石。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放弃熟悉的业务,去开拓什么新的项目的。
方轩此时,手中正捏着一份海运报价单犹豫不决。
这是一单一万三千吨的钢管,一周内起运,德国汉堡港装,卸货港是中国大连和新港。方轩知道中国多年来大力发展石油工业,钻井套管需求量常年居高不下。而全世界最好的套管生产商集中在德国和日本,每年运量都在百万吨左右。在德国汉堡港的中国作业区HHLA码头后面,德国最大的钢铁公司曼纳斯曼设有一个规模庞大的码头仓库,库里常年堆放着各种型号的无缝钢套管,随时准备发运。一旦订单下来,各种钢管可以立刻刷麦装船,及时运往中国。这种钢材重货,是以杂货船和多用途船为主体的海运航线班轮公司最喜欢的压舱货物。钢铁重货装在底舱压重,上面装机械设备等轻货,整个货轮配重合理,还可以达到最大装载量,所以,刚才是以杂货船为主的班轮公司最青睐的货种。
本来是奇货可居,问题是运价太低,发运时间又格外紧迫。据方轩了解,这单货物已经在各代理公司手中周转一段日子了,最后才从香港转到方轩的传真机上。这种单子不用问,一准是属于那种鸡肋式的,一般的班轮公司嫌价格低,谁也不敢接手。但又舍不得抛掉,因为班轮需要钢材重货。不接这个单子倒不是不能忍受割肉之痛,只是一旦接受这笔过低运价,例子开了,势必导致整个市场价格体系的崩溃。一时的损失谁都能承受,但整个市场的损失,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所以,这个单子又象一块烫白薯,大家都是从左手捣到右手,再从右手捣到左手,不敢接,也舍不得扔。货主是国内大公司,国家企业,财大气粗,遇到这种着急上火的时候,倒也真挺沉得住气,交货期马上就到了,硬是不放话哪怕把价格稍微往上提提。
方轩对着这个钢管单子发愣,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的感受,与那些心急火燎的班轮公司和货运代理公司的经理们几乎一样。这么好的货物,这么低的价格,放弃肯定舍不得,但这么烫的山药,谁肯接在手里啊?就在这时,几乎沉默了一整天的电话忽然刺耳地响起来,他一愣,但迅速拿起听筒。
“你好!”
“hello ,how are you”耳机听筒里传出来一个显然是中国人发出的半生不熟的英文。
“你好, 你是。。。 。。。 ?”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摸不准到底是谁。
“方轩,听不出来了吗?真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小冯呀。”
“小冯?哦,你好。”方轩使劲在大脑里搜索这个自称小冯的人,但记忆中一片空白。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贵人多忘事哟。告诉你吧,冯金陆,广州分公司的小冯,记起来没有?记起来没有?”
这种熟悉朋友之间才能出现的炽烈而热情的语言,使得方轩有点儿手足无措。但突然,他想起来了。
“小冯,广州分公司欧洲科的冯金陆!”
“我说你肯定不会忘了我,总算被我说中了。”
虽然方轩曾经表现出犹豫,虽然方轩根本没听出冯金陆的声音,虽然冯金陆自报家门后方轩才勉强想起他来,但冯金陆根本不在意,他肯定沉浸在老友异国相会的无比兴奋之中。
方轩确实记得这位年轻的广州分公司的小科长,冯金陆在方轩出国前不久才调到欧洲科,跟总公司业务频繁,所以两个人经常电话联系。虽然短短几个月时间不长,但冯金陆从方轩处学到不少业务知识,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在电话里结下了很深的交情。方轩办出国手续的那几天,正赶上小冯到北京出公差,两个人终於方轩的办公室见了面。小冯年轻精干,热情四溢,在他面前,方轩反倒显得老诚持重,不苟言笑。分手的时候,小冯握住方轩的手热情奔放地说,老兄,你放心出去,只要有机会,我们仍然有机会合作!再说,我还能有机会多跟老兄学上几手呢!
“老兄,我现在在德国汉堡,我刚刚到达两个星期,刚刚打听到你的电话号码,我差不多是立刻打电话向你报到。”
“在汉堡?你怎么在汉堡?出访吗?”方轩的心里发热,产生老同事重逢的亲切,小冯说话算话,果然没有忘记只见过一次面的老朋友。
“老兄差矣,我这次不是出访,是常驻。”冯金路的话里透着兴奋,“我现在在YAXIMA班轮公司当驻欧洲代表。”
什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发疯啦,让一个出道不久的新手当驻欧洲代表,这怎么可能?
虽然方轩只是肚子里嘀咕,但机灵的冯金陆似乎早猜透了方轩的心思,他说话就象机关枪,不问自答地讲起来,“说真的你肯定不敢相信,总公司和分公司你们这些最棒的业务尖子离开了,你让公司怎么办?不把我们这些新手提起来挑大梁,天不就塌了吗?所以呀,无能之辈如我这样的小小科长,刚刚摸着点儿业务的门道,就被YAXIMA公司的盛总挖过来,到合营公司当总代表了。”
这么一讲方轩立刻明白了几分。
可不是,公司几个最重要的业务骨干辞职令干,但业务必须照样运转不是吗?现在方轩往国内打电话联系业务,总公司和各分司的熟人所剩无几,接电话的主管,常常是陌生的新手。
“恭喜,恭喜,你的业务能力,绝对堪当此任。”方轩这句话不算敷衍,确实是发自内心。
“恭喜什么呀,老兄。提升容易,生意难做,刚到德国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冯金路的声音里明显含着几分酸楚。“说实话,我现在找你,一是跟老朋友报个到,二也是来求救的。兄弟遇到难处了,你可得下死力帮兄弟这一把。”
“难处?什么难处?”方轩谨慎地说,“能帮忙我肯定会尽力,先讲讲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们公司那条『黄金大陆』号船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当年这条船开始跑航线,我没少给她配货。”
“这条船下星期就在汉堡放空了,可我现在连一单合适的货都没落实。代理搞来的全是十天后才能发货的单子,而且都是轻抛货。现在的市场,好货捞不着,运价还低得要命,到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钢材重货,这不是逼着我跳海吗。”
“哥们儿,不会这么严重吧?”方轩嘴里应付着,但肚子里已经明白,YAXIMA公司内部矛盾很多,汉堡的代理也换了好几碴儿,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於是笑着说,“你们盛总是不是拿这事儿考验港口代理呢?”方轩口气轻松,但冯金陆笑不出来。
“老兄,你以为我开玩笑那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会有这么糟糕的情况出现。无论代理好不好,及时安排好货源,也有他们的利益啊。”
冯金陆沉默了几秒钟,“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这次情况太特殊了,<<黄金欧洲>>临时放弃罗马尼亚装港,空放过来,给代理也来了个措手不及。”
方轩这才觉出问题严重了,但世界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略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开口说,“哥们儿,我手里碰巧有这么一单整货,也许对你挺合适,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什么货物?”方轩能听出冯金陆紧张得嗓子发紧。
“一万三千吨粗无缝钢管,一装二卸,汉堡大连新港,货物本周备妥,估计正好能赶上你的船期。”
“什么?什么?会有这种好事!不但整,而且还是重货。老兄,千万别给别人,我吃,我全吃,都给我留下来。”
“小冯,实话告诉你,这批货运价太低了,还是不管装卸的班轮订舱条件。”方轩按照实盘报出价,等着冯金陆的拒绝。说实话,小冯别直接摔电话就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个价钱可以接受,比我们代理的强多了,时间还正好。”冯金陆说话更加急迫,“我全吃,一批全装。”接着,他改用调侃的口吻说“当初立下军令状,盛总让我到了欧洲首先找你,我还不信你有那么大魔力呢。得,就这个运价,照付全部代理佣金。行不行?”
“算了,这么低的价钱,一半佣金就够了。”方轩字斟句酌。自从发生经济危机,他对盈利的事更加上心了。
“不成,不成,一定 全部佣金,帮了我天大的忙,不能让你吃亏!”
“你还是先请示一下香港总公司再定吧,我可以等你一天。”
“NO,NO,NO,现在就定,你立即指示发货人,我把船舶规范给你传过去。”冯金陆连珠炮似地喊,“我来的时候立下军令状,并且得到最高授权,可以当场决定价格水平,先斩后奏,不必请示,这事就这样定了。”隔着电话,能感觉到冯金陆肯定高兴得蹦起来了。
“那好吧,也别让你太吃亏,索性把还没订出去的500吨设备和28个甲板集装箱都给你吧,我也不吃你差价,只拿佣金,怎么样?”方轩在大脑里迅速地算过一笔帐,觉得还要更对得起这位老同事一些。
“不不不不,不吃差价你怎么活。就按市场水平,帮我大忙还让你吃亏。不行,不行。”
“我在钢管上赚的就足够了,细水长流才能做得久。”
“谢啦,老兄,过去盛总老夸你仗义,我还没体会,现在知道你做得这么好的原因了。别多谈了,你快点指示发货人发货吧。”
“不用这么着急,现在货物都在你手上了,不在乎一两天。”尽管刚才还心急火燎,现在方轩摆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架势。
“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呢,两个星期急得有点发呆啦。”小冯根本没听他后面的话,自顾自地叨咕了一句。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8-2-2 17: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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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刘准这几天一直担心田老板准备炒掉几个杂工的事,本来寥冰说有办法,但这小子好几天不见踪影了,自从与谢苗苗好上,他好象对餐馆这边的事儿再也不上上了。同时,刘准隐隐约约听人说,寥冰快要拿到居留许可了。刘准想找寥冰核实,又一直不好意思干扰他和谢苗苗的香巢,巧的是,寥冰这天晚上,自己出现在餐馆的大厨房里。
“哥们儿,你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啦?”刘准问。
“好事,好事,正要找你们哥儿几个商量,有一条好路子,不必在田老板这家破餐馆混了。”
“啥好事?”王小虎和另外几个留学生也凑过来。
“杜老板的电脑公司现在大量需要人,哥儿几个如果愿意,我跟老板商量商量,都可以去。”
“你说的杜老板是那家NDZ公司的老板吗?”刘准见多识广,不用多想已经知道寥冰说的是哪家了。
寥冰点头,“杜老板的NDZ电脑公司可是杜塞尔多夫规模最大的一家。”
“给多少工资啊”一个留学生问。
“不会少于这家餐馆。”
寥冰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铁勺重重敲击灶台的声音。
“我说那个寥冰,你兔崽子不好好干活,反倒跑这里拆台来了。”郭大炒勺声气宏大,震得厨房屋顶嗡嗡地响。
“孙子,你骂谁那。”寥冰向郭大炒勺怒目而视。
“骂你,怎么着,反了你了,郎个老子早看你龟儿子不顺眼了。”郭大炒勺万没想到廖冰会跟他针锋相对,更没想到会骂他是孙子!这种反抗对于从来没受过气的郭大炒勺简直是巨大的侮辱!一股怒火冲天而起,郭大炒勺手里拎着铁勺直愣愣地向寥冰冲过来,一直冲到几乎贴到廖冰的鼻子上。田老板正好进厨房,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忙跑过去阻拦。但郭大炒勺今晚红了眼,连老板也不放在眼里。“姓田的,郎个老子今天把和你龟儿子的帐一块儿算。”
一直立在郭大炒勺对面的廖冰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郭大炒勺,看到他骂田老板,才不冷不热地插嘴说,“田老板,看到了吧,这样蛮横的大厨你留他干嘛?干脆辞了他,我马上给你介绍一个人品可靠的新大厨。”
田老板甚至顾不上愤怒的郭大炒勺,猴儿急地问,“你介绍大厨?你从哪里找来的可靠大厨?”
这种根本不把郭大炒勺放在眼里的对话,使得原本怒火中烧的郭大炒勺火上浇油,他说不出话来,粗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喘,就象一头暴怒的西班牙斗牛。
田老板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中露出的期待是对郭大厨极大的侮辱,想要挽回,但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来,急得直搓手。只有廖冰得意万分,眼睛挑衅地盯着眼前肥胖的对手,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田老板左右为难,围着郭大炒勺团团转,郭大厨也在斟酌着句子,想一下子把老板彻底制服。就在这种难堪的局面难以撑持下去的时候,饭店的老板娘一步跨进了厨房。老板娘平时很少露面,如果不是今天廖冰的一个电话,此刻她也正在与几位太太一块儿搓麻将呢。田太太这是个黑胖矮粗的女人,平日说话还算斯文,参观的人还从来没人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呢。其实也毋须亲眼目睹,看看田老板成天小心翼翼的龟孙子样儿,就可以想见田太太平日里的淫威。
很少露面的田太太甫一出场就威风盖天。她满脸通红,怒目圆睁,有如黑面女李逵,一开口就口沫四溅,“姓郭的,你成天欺负俺老公人老实,老娘忍你不是三天两晌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就没人能治你了?”
“郎个老子咋就欺复田老板啦,是,是这个龟儿子不是人,郎个老子今天拼着不干了,也得争这口气!。。。”郭大厨本来不敢冲田太太发火,但一时气愤不过昏了头,嘴巴上骂廖冰,骂田老板,但手指头不知为什么指向田太太,这下子把威风八面的田太太气极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把厨房里所有人吓傻了。郭大炒勺也愣怔了片刻,只觉得半边腮帮子火辣辣地痛。郭大厨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何况一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只是用来给他泄火的,一丁点儿人格地位都没有。现在,一个女人居然敢煽他的脸,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公然蔑视他!郭大厨怒火攻心,不暇多想,伸手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衣领,另一只手抡起炒勺,作势要往老板娘的脑门儿上敲击。但临到出手,他忽然犹豫了,人命关天,就是丧失理智的郭大厨在最后一刻仍然骇然住手。被他抓住脖领子的老板娘一开始吓蒙了,此刻醒过神儿来,扯着嗓子杀猪般大叫,“你们有没有一个男人呀,看这个疯子欺复女人,你们都不敢出头,姓田的,快找人把这个疯子抓住绑起来!”
田老板战战兢兢,象丢了钱包一样慌乱丧胆,其他 人只能犹犹豫豫彷惶不前,偌大的后厨房顷刻安静得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机会转瞬即逝,看到火候到了,始作俑者的寥冰一跃而起,冲发愣的几个留学生哥们儿吼道,“哥们儿几个发什么愣?这王八蛋欺复咱们还少啊,听老板娘的,把丫绑起来再说。”
寥冰一号召,平时对郭大炒勺一肚子窝火的留学生和餐馆里的帮工们几个后生们一拥而上,掐胳膊绊腿,按脖子扭腕子,一下子就把郭大炒勺牢牢按在厨房的水泥地上,王小虎找到一截绳头,从后面把郭大炒勺的手腕脚腕揽在一块儿,来了个四蹄朝天的绑猪扣。郭大炒勺也象杀猪般嚎叫起来,各种四川味儿的恶骂从他嘴里肆无忌惮的倾泻出来。醒过神儿来的田老板从洗菜的水池子里捞起一把肮脏的菜叶子等秽物递给寥冰,“把这小子的嘴巴塞起来。”
郭大厨的骂声嘎然而止,代之以粗壮的喘息声。
一位在前厅就餐的德国老妇人结帐寻不到跑堂,到收款台张望,一眼看到后厨房混乱的场面。她转身对正在津津有味观战的酒吧小姐说,“女士,请借我电话用一下。”
酒台小姐对厨房的这一幕兴趣正浓,顺手把电话递给老妇人。郭大炒勺欺复跑堂小姐不是一天半天了,温州的酒吧小姐虽然没被他欺辱过,但过去也没少被他调戏,所以,此时看得兴致勃勃,满心喜悦。小姐无意中瞥眼,看到老妇人正在拨打 110 报警电话!小姐一惊,伸手把电话按断,“女士,请问您为什么事儿报警?”
“这里发生暴力事件了,我必须赶快把警察叫来。”
吧台小姐心里紧张,但脸上一笑,“女士,您误解了。”
老妇人一脸疑惑地凝视着小姐。
“这位被绑住的先生犯有严重的神精病,刚才突然发作,还来不及往医院送。我们的中国医生正用针灸的办法对他进行医治,您不懂得中国的医术,您弄误会了。”
“神经病能够用针灸的方法医治。”老妇人疑疑惑惑地问。
“当然,效果非常好呢。现在您可以放心了,请回到您的桌子继续用餐吧。”
“这就是中医?这就是中医的治疗方法?”老太太将信将疑,取了一杯吧台小姐免费赠送的饮料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田老板从厨房蹭过来,“我的妈,你可真的有办法,我都快吓死啦。”
温州吧台小姐冲老板甜甜地笑了,“郭大厨成天欺负人,有人替我们解气,我们开心还不够呢。”接着,她意味深长地低声对田老板的耳边说,“如果不是为了你田老板,我能冒这份险?” 继续支持LZ$送花$ $送花$ 期待!$送花$
祝各位新春快乐!尤其感谢楼上两位朋友。
二方轩竖起大拇指对小竹比划了一个“棒”字,小竹一直一旁静听他讲电话,手里不停地装钉材料。她知道那块方轩嘀咕了两天的烫山药有着落了,心里真替方轩高兴。这时,方轩仍然握着电话听筒,听得出来,冯金陆过于兴奋,舍不得立刻放下电话。
“你到了德国也不给我拨个电话,今天才哼一声,是不是不把你这个老兄当回事儿啊。”方轩用轻松的口吻和冯金陆开起了玩笑,正经的业务谈完了,两个人都感到松了一口气。
“怎么没找你?我两个星期来几乎每天都给你拨电话,手指都快拨僵了。如果不是今天找到瑞克麦斯公司的威德克特先生,我就真的买张火车票直接奔你们杜塞尔多夫去了。”
“你到杜塞尔多夫怎么找我?你有地址?”方轩好奇地问。
“什么地址哟,我就满大街乱碰,见到中国人我就问一句,你认识方轩吗?”
方轩哈哈大笑,根据他对冯金陆不多的了解,这个机灵的广东人真的干得出来这种傻事儿。
“真是对不起,我们到德国以后还没跟YAMAXI公司打交道,所以没把通讯方式通知你们的代理。”
“要不然呢,你一到德国,就好像渗进沙滩的海水一样,早想跟你联系,但就是找不到你的影子。”冯金陆如释重负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一切都好吧,我真的挺关心你的。”
这句话有些肉麻,方轩就嘿嘿笑,逗得冯金陆也笑了起来。
“哥们儿,今晚好好睡觉吧,我知道<<黄金大陆>>的大概规范,就这些货,<<黄金大陆>>差不多吃饱了。”方轩说的话绝对有把握,过去在总公司的时候,他没少给这条船配货。
“差不多?差得远呢。”冯金陆依然是发紧的嗓音,这使得方轩感到格外诧异。
“『黄金大陆』喂饱了,下月初,『黄金欧州』又放空啦。还记得我们那条<<黄金大海>>号船吧?那条老船去年在意大利和法国沿岸甲板上的集装箱装载的有毒货物忽然毒气泄露,弄得天上直升机抢救,海面急救艇日夜看守,沿岸十公里之内居民全部撤离,简直是天翻地覆呀。最后给拖到热那亚港干船坞清洗消毒。这还不算,偏偏那位闯祸的船长舍不得一只破船钟,非要摘下来挂在接她货的『黄金欧州』号船的船桥上不可,这下倒好,不迷信也不行了。『黄金欧州』在亚洲卸完货返回欧洲,一到鹿特丹就莫名其妙地撞滩了。主轴撞弯0。1度,一修就是三个月,这不,刚刚离开干船坞,就找我要饭来了。”冯金陆一口气说完,几乎没喘一口气。一听就知道他一定象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说,不知道讲述了多少遍了。
YAXIMA 班轮公司共有四条多用途船,『黄金欧洲』,『黄金大海』,『黄金亚洲』和『黄金大陆』号。过去几年一直是每两月一班跑欧洲--亚洲航线。自从近半年前连续出现海事事故后,这四条船就在航线上销声匿迹了。经过冯金陆这么一讲解,方轩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 , 『黄金欧州』下月就放空?”
“是呀是呀,上个月下干船坞以后,这条船从热那亚打足压舱水,经过巨浪滔天的比斯开湾,到鹿特丹港来装货,唉,可是,我刚刚在北京办理签证手续,到了欧洲一看,货在哪里呀!一点着落都没有,你说我能不着急?这个时候,谁来得及出手相救啊?”
方轩手持电话愣住了。冯金陆说得没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两船货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另外设法,冯金陆下一步是个死棋。他不由自主替小冯着起了急。但是,稍加思考,他心里一喜,有个方案渐渐清晰了。
“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什么想法 ?快讲给我听听。”
“你愿不愿意把整条船包出去?”
“包船当然是个好办法。”冯金陆一听就泄气了,“我也想过包船的事,并且请代理在市场上发了盘。但这么短的时间,又是条老旧船,愿意包的人都把价钱压得让你跳河。再说,总公司非要维护YAMAXI公司欧洲航线的声誉,不愿意丧失公司名号,一个航次也不干。”小冯垂头丧气地说,但忽然,他的嗓音提高了,“难道,难道你想包这条船?而且用我们公司的名号?”
方轩沉静地停顿了片刻,他感觉这个时间对小冯是个难熬的时刻,这才肯定地开口了,“我在地中海恰恰有一个大单子,够装满一船的,价格远远高于西欧港口。问题是,船必须到一个既是聚宝盆,又是百慕大的港口装货,你知道是哪里吗?”
“罗马尼亚的康斯坦查港?”冯金陆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对,我一直想包一条船,因为那里正好有差不多一整船的货物。问题是,我是新公司,独自一家很难吃下一条大船,风险也太大,万一做不好,对不起朋友,所以决心不好下呀。”
“我觉得行,值得试一下,不过,如果没有内线,谁也无法闯这个风险之地,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内线没有?”冯金陆谨慎地问,接着又补上了一句,“这次,<<黄金大陆>>临时跑西北欧来乞讨,就是因为不敢在康斯坦查接货,逃离了那个港口。。
“呵呵,你是问对人了。”方轩轻松地回答,“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儿,说这个话你信得过我吧。”
“那还用说,那还用说,”小冯惟恐这个机会丢掉,赶紧插嘴说,“请你等我一天,我立即向香港总部汇报,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期待后续更新!感谢提供精彩作品。$送花$$送花$ $送花$
祝愿你在鼠年吉祥如意,新春万事顺利,愿我们在新的一年依然相逢在萍聚!
谢谢版主,并祝新春愉快!
二刘准四处打听,想加入一家台湾电脑公司打工,但是,好机会似乎都被别人抢走了,他一次次灰心,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望。但刘准依然一如既往,坚持不懈。他仍然在田老板的餐馆打工,自从大家齐心替老板把郭大炒勺赶走以后,凭着自己拥戴有功,加上酒台小姐始终对他情意绵绵充满好感,所以,已经是老板娘的酒台小姐专门把他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在前厅做跑堂。跑堂虽然劳累一些,但小费收入极高,是餐馆打工者最为想往的职位。但刘准现在心劲不一样了,不久前见识过生意兴隆的方轩,又得知寥冰找到了一个白领的工作,这些都无时不刻地刺激着刘准。过去大家都是留学生,都住留学生宿舍,都打着一样的工,分不出高低上下优劣成败,心理始终处于平衡状态,好象很容易安贫乐命。一旦有人冒出了头,成了优胜者,心理的平衡被无情地打破,刘准登时感到心头象被无数虫子不停地啃噬,使得他心情忐忑坐立不安恨不得用拳头把脑袋砸烂。
刘准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做跑堂又给他接触客人提供了极好的机会。刘准特别注意台湾或香港的客人,这些人到德国创事业,背后都有着实力雄厚的厂商做后盾,腰包里也是鼓鼓囊囊,一掷千金。刘准一心梦想与一位象寥冰认识的NDZ公司杜先生那样的老板,帮助自己一跃跳过龙门,拿到工作居留,可以在德国大展拳脚,成就一翻事业。刘准接待的港台客人中,有一位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位身材矮矮的白胖子,永远西服革履皮鞋锃亮,见到人就露出和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更重要的是,白胖子爱交朋友,平易近人,性情爽快,出手豪阔。由于刘准刻意交结,他与白胖子没过多久就非常熟悉了。
有一天白胖子来得特别早,与往日前拊后拥高朋满座不同的是,这次他是独自一人前来就餐。刘准赶忙凑上前去热情接待。白胖子靠在椅子上,蛮有兴致地打量刘准,看得刘准不好意思了。
“老板,您还是先来一壶茉莉花茶?”
“不急,不急,你现在没有别的客人,我问你几句话,可以吗?”
刘准扭头看看老板娘,她正在指挥酒台小姐往吧台里搬可乐,就向白胖子点点头。白胖子乐了,
“以后不必称呼我老板,我们香港人与台湾人不一样,叫我白先生就行了。”
刘准差点儿笑出来,他平时嘴上称呼他老板,肚子里一直叫他白胖子。他赶快接口说,
“既然老板喜欢,以后我不客气,称呼您白先生了。”
“这才对,这才对。”白先生笑容可掬,用手轻击桌面。
“我怎么称呼你呢?”
“不敢,我姓刘,刘准。您就叫我小刘得了。”
“好,小刘。你是这里的留学生?”
“对,哲学专业,就在杜塞尔多夫大学。”
“嗯,”白先生满意地点头,“我听到你德语说得很不错。”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对付一般的状况还能凑合。”
白先生不吭气了,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还是先给白先生上茶吧。”刘准迅速跑到厨房去沏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感到心里特别不安,预感着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想法,使得他心情忐忑,手脚慌乱,把滚开的水注入茶壶,才发现还没有放茶叶。餐馆的人都在忙着开门前的准备,没有人注意他。刘准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把心理状态调节好了,这才端着茶壶和杯子返回餐厅。
“小刘,我今天特意早来,就是为了和你谈一谈。”白先生一开口,刘准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白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心。”刘准克制着自己的心跳,用最谦恭的口吻回答。
白先生满意地点头,“我看你是个能办事的人。事情是这样,我的公司打算在匈牙利开拓业务,搞点儿古董收藏和销售电脑一类的生意。我需要找一个懂得德语,而且能够尽心尽力帮助我的人帮忙。条件是人品好,英语和德语好,并且愿意与我共同开创一番事业的人。小刘,你在餐馆做工肯定是权宜之计,不知是否愿意加盟我的公司?”
刘准的手指肯定抖动得利害,他给白先生添茶时水洒到桌面上。白先生闲闲微笑着等候他的回答。
“白先生,能够为您工作,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荣幸。”刘准逐字逐句地认真说,“只是,我只是一个留学生,没有工作居留许可,除了假期打工,无法正式在任何公司里工作。”
白先生仍然笑吟吟的,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为难之处,“就这些困难吗?”
“对,对。”刘准点头。
“这事好办,我早已经考虑过了。我唯一关心的,只是你的态度,以及你长时间不在德国,家里安置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家里没有任何问题。”刘准有点迫不及待地回答,“我可以把老婆和孩子暂时送回上海去,半年,一年都没问题。”从白先生笑眯眯的眼睛里,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大的希望,他害怕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后续呢?$fr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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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的康斯坦查港是方轩海外事业的开端,我会抓紧写,很快会奉献给各位。 $送花$ $送花$ $送花$ 期待LZ更新 第六章一
“寥冰,重大喜事,重大喜事!”刘准在楼道里边敲门边叫喊。
寥冰穿着背心裤衩拉开门,“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你满楼道叫唤。”
“我老婆要来了,呵呵,刚刚拿到签证,这几天就给她订飞机票。”刘准脸上笑得就象是一只多皱的核桃。看他的样子,寥冰也乐了。
“看你小子高兴的,孩子也一块来吗?”
“一块儿,娘儿俩一块儿来,我有三年没见他们了。”
寥冰知道刘准这几年没命地打工挣钱,就是为了攒够这笔钱,能够给老婆孩子做经济担保。现在好了,几年的辛苦没有白费,一家子团聚,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寥冰受到刘准洋洋喜气的感染,一高兴,觉得也该把自己拿到居留许可的消息宣扬一下子了,“我马上要搬出这个学生宿舍啦,我准备找一家公司正式上班。”
“别瞎掰了,没有居留,没有专业,哪家公司吃饱撑着了愿意雇你?”
“问题是,我拿到居留了!”这句话一说出口,寥冰心里爽得要命,“刘准,走,为了你全家团聚,也为我拿到居留,今天我请你喝酒。”
“算啦,寥冰,你能有那个神通,别拿我开涮啦。”
“蒙你干什么。”寥冰敞开大门,让刘准进屋,他随手指指扔在桌子上的护照,“不信你就自己拿去看。”
刘准翻开护照,看了一眼,登时瞪大了双眼,“哇塞,寥冰,你不会是认识移民局长了吧?给咱也介绍介绍。”
寥冰哈哈大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怎么着,不说,保密啊?”
“不是保密,是机缘凑巧,赶上最后一班船啦。”寥冰说完,就详细地把杜老板怎么带着他们去的移民局,怎么又快又顺利地为他们当场办好了居留许可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你说的那位杜老板是不是那家叫NDZ电脑公司的老板?听说他最近经营不善,公司倒闭关门啦。”
“呵呵,所以叫做赶上最后一班车,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杜老板带着寥冰他们办好居留手续后没几天,就遇到了一批货倒不过帐来。杜老板原本一心想着利用这批货把市场做大,所以,这次订单规模宏大,下得史无前例。为此,还专门为寥冰他们转变身份,想让他们几个人死心塌地地为迅速扩大的生意出一把力。但不曾想到的是,生意规模象滚雪球般发展壮大,一笔帐倒不过来,竟然被银行看出破绽,不但拒绝继续投放贷款,而且催促几次还贷未果,竟然立刻提供证据,报告法院和警方。法院首先采取措施,扣压了仓库里所有的存货,市警察局还派人四处搜索他的下落。杜老板临危窜逃,万般无奈地离开德国。先是在荷兰躲了几天,观察德国这边的动静。但情况越来越糟,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只好沮丧地孤身返回台湾。NDZ这家昨天还风声水起的公司,一夜之间就消声匿迹了。
杜老板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开始时寥冰还觉得呕气窝火,但接着,又感到万分庆幸。杜老板事发前的两天里他拿到了居留许可,真正是运气好极了。如果杜老板不走,为他干活,肯定在一段时间之内不好意思要求高工资。现在倒好,杜老板走了,自己反而成了自由身,只要留心找到一个好工作,还怕今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刘准看到寥冰床头凌乱地堆着一份份近期的报纸,每张都是折开在寻职一栏。刘准心里羡慕忌妒眼馋自怜几种感情纠葛在一起冲突搏斗,好一会儿才恢复用正常的语调说话。
“哥们儿,你的签证规定必须在NDZ公司工作,现在NDZ公司倒闭了,你还真的有点麻烦啊。”
“没关系,我已经问过了,只要有其他公司聘用我,签证马上可以改过来。”
其实,为解决工作问题,寥冰这几天还真的有点儿心烦意乱。过去寻找的都是短期工作,用工的地方只需简单地在税卡上登记,所以,工作特别容易找。现在不同了,凡是聘用他的,都要与他签订长期有效的雇佣合同,而且还要给移民局出具证明,让他修改居留许可。所有这些,使得一般的德国公司都特别慎重。加上虽然他在学校里的专业是哲学,但现在又需要一份贸易公司里的白领工作,其难度更加重了一层。这些天,寥冰不断地寻找用工的公司广告,按照地址把求职信邮寄过去,然后就是长时间的等待。终于等得不耐烦,打电话过去,听着礼貌但坚决的拒绝,寥冰终于有点绝望了。一天,他在免费发送的城市指导报上发现了一条夹缝中的寻工信悉,穆撒旅行社招收有诚意有奋斗精神的工作人员。寥冰一想,我他妈的不正是走投无路,所以极具诚意格外有奋斗精神吗,虽然听名字很象是阿拉伯人的公司,但寥冰死马当作活马医,拨通了穆撒旅行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浓重的阿拉伯式德语,“哈罗,你找谁?”
“我在城市指导报看到您的广告,我正在寻找工作,请问。。。。。。”
“听你的口音,是个德国人?”
“不是,我是中国人,不过,我在杜塞尔多夫的大学学习了四年。”
“你有工作居留吗?我可是从来不雇佣难民,也不管申请工作居留那揽子糟心事儿。”
“我不是难民,而且有可以工作的居留。”
“好极了,你的德语说得不错,你被录用了。”
寥冰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千零一夜的神秘境界。你被录用了,这句如同仙乐般悦耳的话语在被一次次拒绝折磨得憔悴的心头回响,寥冰竟然沉醉在一片赏心悦目的迷茫之中了。他幻想着自己穿着整齐的西装,领口是带条纹的领带,双腿笔直地站在旅行社的玻璃门前,等候着客户上门。不,不对,他应该是个白领负责人,坐在高大的写字台后面,审阅着一份份旅行计划书,然后,用粗大的钢笔在上面批示。公司自然设在摩天的办公楼内,冬天暖风袭人,夏季空调吹凉。
第二天一早,寥冰按照地址找到了穆撒旅行社,钻进一条小巷的时候,寥冰的心开始往下沉。这里怎么看也不象是开旅行社的地方。到了门牌号吗前,寥冰面对的是一栋陈旧的居民楼房。门上没有旅行社的招牌,但穆撒的名字在一排排破烂的按钮名牌的丛中清晰可见。寥冰没有被容许上楼,主人下楼来见他。寥冰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埃及人,此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漆黑的眉毛和上唇须显得格外醒目,一开口就是难懂的埃及式德语。
“很好,很好,我们现在到办公室去开工。”
寥冰惊讶地看着他,没有挪动脚步。
“哈哈,我昨天刚刚租了办公室,还没有接通电话线。现在咱们去置办办公用品。”穆撒大大咧咧地开口,他的话,使得寥冰如梦方醒。
“哦,哦,到办公室去。”寥冰结结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家伙连一辆汽车都没有。 不错啊~~:)
情节上很吸引人。很真实的感觉。$支持$ $支持$
期待更新!$送花$ $送花$ $送花$ 三
第二天一大早,方轩和小竹刚进办公室,冯金陆的电话已经打来了。顾不上问候,冯金陆兴奋地大叫:“方兄,总部已经决定把『黄金欧州』号船包给你了,是盛总亲自拍的板。不用你担保,不用预付租金,你只管配货,我负责结算。配货你是内行,除了船长和大副的航运指示,其他所有装货事宜我们公司都不介入。现在,总部让我把其他工作先放下,这个星期装好『黄金大陆』后,就全力配合你这次的包船。告诉你啊,如果你的货物真的落实了,我今天就乘火车到杜塞尔多夫,麻烦你到火车站接我一下。”
方轩和小竹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感觉。这个冯金陆干事好利索,就冲他的干劲儿,这两天不吃不喝也得把这船货落到实处。当然,康斯坦查这批货握在手中好久了,找到包船的机会,对方轩的新公司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事情进展顺利,汉堡的货物都在港口,指示发货人直接装船就行了。方轩接着落实康斯坦查的货源,钢材,设备,汽车,最后又落实了将近两千台冰箱。林林总总,轻重货物搭配,积载合理,运费达到最高值。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冯金陆已经兴冲冲地搭上火车,当天晚上就到达了杜塞尔多夫。
方轩没费劲儿就从下车的人群中认出了冯金陆,冯金陆也同时认出了方轩。两个人用西方的礼节互相拥抱,然后支起胳膊互相打量对方。方轩看出小冯不但更瘦,而且脸色比过去更苍白。只是他鼻梁上架了一只金丝眼镜,增添了一股学者气,如果不介绍,肯定会被人误认为是留学生或学者。冯金陆第一次见到小竹,他有些惊讶,因为小竹太年轻太鲜亮了,比在北京见面时漂亮多了。立刻驱车赶回办公室,三个人脑袋挤在一起研究货单,小冯看了一眼就兴奋得大叫:“老兄,这批货太棒了,如果不是康斯坦查,估计班轮公司要打爆脑袋去抢。”
方轩笑眯眯地说,“如果不是康斯坦查,估计我也拿不到这么漂亮的整船货,更甭想这么好的运价了。”
虽然这票货物太满意了,但冯金陆始终大张着嘴巴,说话有些不利索。方轩明白他仍然耽心船到康斯坦查会严重滞期,或者货物落不到实处,会产生重大损失。要知道,TNT公司的船期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是一万多美元啊,万一泡象其他许多船一样在康斯坦查港的外锚地泡上一两个月,公司的盛总肯定会从香港面对维多利亚湾的三十八层楼办公室跳下去。
方轩知道他的心思,轻轻对他说,“我能搞定康斯坦查港,我已经联系好了,咱在那里有人。”
“我当然知道你在那里有人,其实,我们公司也有人。只是。。。。。。”
“只是谁都拿罗马尼亚人无可奈何,对不对?”
“你就不愁?”
“放心吧,我保证盛总跳不了楼。”
冯金陆假装用手在额头上揩汗,逗得小竹格格地笑。冯金陆就说,“别再嘀咕那些糟心事了,其实,盛总蛮相信你的,否则,靠我一张嘴,怎么能说服公司决定跑康斯坦查。再说了,<<黄金欧洲>>如果不是从康斯坦查空放过来,我们怎么会如此手忙脚乱!”
“知道咱们在康斯坦查靠谁的力量吗?”
“靠自己,还要靠。。。。。。?”
“确实要靠自己,不过,有人给咱们介绍各种关系,总公司的沈宣君你认识吗?”
“听说过,不熟。”小冯说,“盛总跟他挺熟的,但我们公司的船还是不敢在康斯坦查傻等。你觉得,沈宣君真的能靠上?”
方轩就笑,直到冯金陆被笑得不好意思了,方轩才说,“盛总远在香港,当然管不了罗马尼亚的事情,再说,光靠沈宣君仍然不成,许多事情,咱们得亲自去办。” $送花$ $送花$ $送花$
谢谢兔牙牙
二刘准四处打听,想加入一家台湾电脑公司打工,但是,好机会似乎都被别人抢走了,他一次次灰心,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望。但刘准依然一如既往,坚持不懈。他仍然在田老板的餐馆打工,自从大家齐心替老板把郭大炒勺赶走以后,凭着自己拥戴有功,加上酒台小姐始终对他情意绵绵充满好感,所以,已经是老板娘的酒台小姐专门把他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在前厅做跑堂。跑堂虽然劳累一些,但小费收入极高,是餐馆打工者最为想往的职位。但刘准现在心劲不一样了,不久前见识过生意兴隆的方轩,又得知寥冰找到了一个白领的工作,这些都无时不刻地刺激着刘准。过去大家都是留学生,都住留学生宿舍,都打着一样的工,分不出高低上下优劣成败,心理始终处于平衡状态,好象很容易安贫乐命。一旦有人冒出了头,成了优胜者,心理的平衡被无情地打破,刘准登时感到心头象被无数虫子不停地啃噬,使得他心情忐忑坐立不安恨不得用拳头把脑袋砸烂。
刘准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做跑堂又给他接触客人提供了极好的机会。刘准特别注意台湾或香港的客人,这些人到德国创事业,背后都有着实力雄厚的厂商做后盾,腰包里也是鼓鼓囊囊,一掷千金。刘准一心梦想与一位象寥冰认识的NDZ公司杜先生那样的老板,帮助自己一跃跳过龙门,拿到工作居留,可以在德国大展拳脚,成就一翻事业。刘准接待的港台客人中,有一位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位身材矮矮的白胖子,永远西服革履皮鞋锃亮,见到人就露出和善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更重要的是,白胖子爱交朋友,平易近人,性情爽快,出手豪阔。由于刘准刻意交结,他与白胖子没过多久就非常熟悉了。
有一天白胖子来得特别早,与往日前拊后拥高朋满座不同的是,这次他是独自一人前来就餐。刘准赶忙凑上前去热情接待。白胖子靠在椅子上,蛮有兴致地打量刘准,看得刘准不好意思了。
“老板,您还是先来一壶茉莉花茶?”
“不急,不急,你现在没有别的客人,我问你几句话,可以吗?”
刘准扭头看看老板娘,她正在指挥酒台小姐往吧台里搬可乐,就向白胖子点点头。白胖子乐了,
“以后不必称呼我老板,我们香港人与台湾人不一样,叫我白先生就行了。”
刘准差点儿笑出来,他平时嘴上称呼他老板,肚子里一直叫他白胖子。他赶快接口说,
“既然老板喜欢,以后我不客气,称呼您白先生了。”
“这才对,这才对。”白先生笑容可掬,用手轻击桌面。
“我怎么称呼你呢?”
“不敢,我姓刘,刘准。您就叫我小刘得了。”
“好,小刘。你是这里的留学生?”
“对,哲学专业,就在杜塞尔多夫大学。”
“嗯,”白先生满意地点头,“我听到你德语说得很不错。”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对付一般的状况还能凑合。”
白先生不吭气了,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还是先给白先生上茶吧。”刘准迅速跑到厨房去沏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感到心里特别不安,预感着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想法,使得他心情忐忑,手脚慌乱,把滚开的水注入茶壶,才发现还没有放茶叶。餐馆的人都在忙着开门前的准备,没有人注意他。刘准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把心理状态调节好了,这才端着茶壶和杯子返回餐厅。
“小刘,我今天特意早来,就是为了和你谈一谈。”白先生一开口,刘准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白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心。”刘准克制着自己的心跳,用最谦恭的口吻回答。
白先生满意地点头,“我看你是个能办事的人。事情是这样,我的公司打算在匈牙利开拓业务,搞点儿古董收藏和销售电脑一类的生意。我需要找一个懂得德语,而且能够尽心尽力帮助我的人帮忙。条件是人品好,英语和德语好,并且愿意与我共同开创一番事业的人。小刘,你在餐馆做工肯定是权宜之计,不知是否愿意加盟我的公司?”
刘准的手指肯定抖动得利害,他给白先生添茶时水洒到桌面上。白先生闲闲微笑着等候他的回答。
“白先生,能够为您工作,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荣幸。”刘准逐字逐句地认真说,“只是,我只是一个留学生,没有工作居留许可,除了假期打工,无法正式在任何公司里工作。”
白先生仍然笑吟吟的,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为难之处,“就这些困难吗?”
“对,对。”刘准点头。
“这事好办,我早已经考虑过了。我唯一关心的,只是你的态度,以及你长时间不在德国,家里安置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家里没有任何问题。”刘准有点迫不及待地回答,“我可以把老婆和孩子暂时送回上海去,半年,一年都没问题。”从白先生笑眯眯的眼睛里,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大的希望,他害怕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原帖由 拔剑茫然 于 2008-3-3 16:43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二
刘准四处打听,想加入一家台湾电脑公司打工,但是,好机会似乎都被别人抢走了,他一次次灰心,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望。但刘准依然一如既往,坚持不懈。他仍然在田老板的餐馆打工,自从大家齐心替老 ...
这个你贴过了。偷懒,哈哈,:D
乱啦乱啦,谢谢兔牙牙,重贴一下。
三刘准和白先生飞到布达佩斯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大街上华灯初上人群拥挤。他们乘出租车到达市中心白先生预订的酒店。刘准只看看旅馆的外观就对白先生更加充满了信心,这是一家五星级宾馆,穿过电镀的旋转门进入豪华的大厅,刘准的眼睛被晃得有些目眩心慌。
在国内时,刘准倒并不是一个凡俗之辈,象这种五星级的宾馆他也经常进进出出,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但是到了国外一切就不同了,几年的留学生涯让他增长了见识也让他吃尽了苦头。在德国,不要说享受这种五星级酒店的待遇,能够在这样的酒店里找到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位置,就已经是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白先生为自己留了一个双人豪华套间,刘准则住一个单人间。放置好行李,白先生说,“听说这里的赌场很兴旺,小寥,今晚陪我去逛逛好吗。”
“当然,当然,”刘准兴高采烈地回答。德国的赌场他进去过,但从来没有去赌。没有钱是一回事,不敢放手让自己纵情声色才是最主要的。现在老板要去玩,他也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东欧赌场的风范。
赌场就设在城市中心的多瑙河边,皇宫一般的建筑远远就给人一种肃穆华丽的感觉,好象即将进入的不是声色犬马的赌场,而是高雅宜人的歌剧大厅。走进赌场的人们穿着随便,良莠不齐。大家只要遵循赌场对于着装的唯一的一条也许有些滑稽的规定 ――― 必须穿皮鞋 ――― 就行了。不管你身上穿着整齐的西服还是随意宽松的休闲装,哪怕你穿着一身运动服,这条穿皮鞋的规定也要有条不紊地执行。刘准看到写在门厅里的规则咧嘴一笑,看起来世界各地的赌场规矩全都一样。当然,刘准知道,虽说这条规矩有些奇怪,但也不会使来自各地的赌徒为难,因为,就在赌场服务台一侧,设置着一个皮鞋租赁处,花上很少的钱,就可以租到合脚的皮鞋,然后堂而煌之地进入赌场内部。
白先生一进赌场的大门,就高兴地搓着双手,“呵呵,早听说匈牙利赌场规模宏大,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白先生见多识广,如此夸奖,想必这里肯定是不同凡响啦。”刘准不失时机地吹捧一下老板,果然白先生立刻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了。
“刘准,咱们下场赌几把。”白先生说着,领头向轮盘赌的台面走过去。
刘准小心翼翼地跟在老板身后,看着赌场的豪华景象和一张张彩灯闪烁的赌桌,他也感到砰然心动。虽说他过去陪伴朋友进过赌场的大门,但每一次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心虚胆怯的。在赌场里的气派是由鼓鼓囊囊的钱袋来支撑的,刘准从来没有过这种金钱实力,自然没有那些大款们的自信和派头。但今天的状况似乎跟过去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跟在昂首阔步的白先生身后,刘准的心竟然产生蠢蠢欲动的感觉,这种变化使得他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但随后他就变得自信陶然兴高采烈了。他的老板是一位财大气粗的人物,跟着这种人,他刘准还愁将来没有出头之日!一旦产生这个想头,刘准的自信登时与这个富丽堂皇的赌场相配相容,身体动作也显得从容羁定了。
“白老板,我来帮您拿筹码。”刘准殷勤地说。
“不必,不必,小刘,我也顺便帮你买了一些筹码,小意思啦,你自己也好好玩。”白先生平淡地说,给人的印象很象是朋友之间平等随意的交往,刘准接过筹码,没有产生一丝自卑。他的心里好感谢白先生,他最怕被人施舍的难堪,但白先生显然给够他面子,他低头暗暗数了一下筹码的面值,心里硌登一下,白先生给他的筹码,价值一千马克!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晨光微露了。坐在出租车里的白先生兴致勃勃,劲头不减。“小刘,你是我的福星,哈哈哈,我过去到赌场总是输多赢少,但今天一晚,我白白收进了一万多马克。了得了得。”
“那是白先生手气好,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刘准说。他自己心里也很得意,因为他整晚都是小心谨慎地玩21点,前前后后也不多不少赢了几百马克。回到酒店脑袋一沾枕头天就蒙蒙亮了。刘准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整齐的西装,正在整理领带,白先生敲门叫他。他们在餐厅吃完早饭,接着就到公证师那里办理注册公司的手续。下午跑银行,选地址,由于白先生来之前早已预先安排,所以一切事情办理得顺顺当当。看着白先生精明强干的背影,刘准产生一种找到归宿的踏实。匈牙利的生意还没有开始,但基础显然已经打好。有资金,有货源,下一步到了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刘准对于自己的交往能力从来都充满了自信,无论是欧洲人还是中国人,只要他努力去结识,没有一个不会成为他的朋友,大上海带给他的气质,以及作为生意人的父亲灌输给他的精明,都能够使他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一个表现自己能力的场所,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而平易近人背景殷实的白先生恰恰带给他这个机会和舞台。
公证师受白先生的委托,已经为新公司聘请了一位年轻的匈牙利小姐乔莎。乔莎金发碧眼,身材苗条,说话声音悦耳。更重要的是,她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当刘准陪着白先生踏进新公司的办公室时,乔莎笑容甜蜜地向两人问好,站在一旁静候老板的指示。刘准在这个洋秘书面前感到情绪激昂,心里盘算着,哪天一定让乔莎陪伴他到大上海出差,让家里的亲人和同学邻居都看一看,他刘准已经雇佣洋秘书啦。 $支持$ $支持$ $支持$ 第十一章
一
小女孩有点歇斯底里了,嗓子沙哑的快讲不出话来。方轩迷迷微笑着用手势表示,“别急,别急,慢慢说嘛。”
沈宣君终于忍不住了,等那个女孩子急急从方轩的身边冲过去,追上了她的其他小伙伴,他才说。“你还能笑得出来 ? 你知道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我讨厌你们,中国人,虽然我还小,我比不过你们,但是我的爸爸很强壮,我以后也会很强壮,那时候,我会强过你们的!”
“他妈的,这帮子小纳粹!”方轩心里头一股子恼火。
这是他们到达罗马尼亚港口城市康斯坦查的第二天。在飞机上,方轩就和冯金陆打过赌,这里的机场候机大厅肯定冷得能结冰。冯金陆说什么也不信,一个国家就是为了虚面子,国际机场也要生点儿暖气啊。但下了飞机,冯金陆立刻就服气了,“靠,老罗是不是穷疯了,真他娘的一点脸面也不想要了。”他愤愤地说,他已经明显感到自己衣服带得少了。
“我上次访问罗马尼亚,一下飞机进的可是贵宾室,照样冷得冻冰棍,这次到普通老百姓的候机大楼,什么结果还不是可想而知!”方轩的眼睛在四周唆寻着找老沈的影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小冯说话。
一只胖胖的手掌拍在方轩的肩膀上,“伙计,俩眼儿瞎学摸什么那。”
方轩一听就是沈宣君那个大大咧咧的嗓门,一转身,手支着对方的肩膀摇晃。眼前的老沈,依然是两年前的样子,高大而不超标,肥胖但不愚蠢,这是老沈对自己的客观评价。其实,跟老外比,老沈只能算是个中等个头,但在中国人里,他就是那种能直接在篮球场上冲锋陷阵的大个子了。老沈浓眉大眼,掌如蒲扇,心直口快,性情豪爽。这种个性,最容易在罗马尼亚交到朋友,他开朗风趣不拘小节,加上满把的外国烟外国酒,这是在罗马尼亚事业成功的前提保障,这句话,老沈每次回国都要向方轩他们吹嘘一番。
方轩恨不得与老沈拥抱,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呆几分钟,就特别容易产生思乡之情。方轩握着手,把这番话象模象样向老沈学说一遍,老沈扬起脚就踢方轩的屁股。“你还思乡,那我不得想疯了。告诉你,干咱这行,哪里有娘们儿哪里就是故乡。”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看得小冯心痒难熬,“方轩,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啊,没必要,是不是,老沈?”
“得啦,得啦,还用你再废话,我早知道这是小冯了。兄弟,一切可好?”
“谢谢,”小冯不知道应该开玩笑还是客客气气。方轩打断他,“跟老沈最好别客气,你一客气,他就倍儿得意。”
“去去去,”老沈一把推开方轩,拉住小冯的手,“你在德国,千万别近墨者黑,呵呵。”说着,一本正经地掏出一张名片,“沈宣君,中国海运公司驻罗马尼亚航运代表。”小冯也赶快递过自己的名片,方轩依然不放过老沈,“还是中国酒业集团驻罗代办,兼营世界催肥中心。”
沈宣君气得要追方轩,但方轩早钻到人流中间了。
嘻嘻哈哈一气,沈宣君转而一本正经了,“兄弟,该正格儿的了,东西都备齐了?”
那还用说,船长根据我们的指示,在鹿特丹至少上了一百条肯特烟,几十瓶XO洋酒。为了供应及时,我们俩还随身带了四条烟,两瓶酒,如果不是海关限制,我们就多带一些了。”
“够了,够了,完全够应急的了,这些全用在今天晚上。”沈宣君兴奋地说,“还记得格拉兹的托查尔斯库吧?就是那个港务局长。他听说你来,专门从格拉兹赶过来,今晚要在康斯坦察为你们接风呢。?”
“老兄,你跟他还密切联系那?”
“那还用说,套句咱国内的老话儿,我们俩瓷得差不多是铁哥们儿啦。” 糟了,后来写的这两部分正好没留底稿。
:( 原帖由 拔剑茫然 于 2008-4-5 17:5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糟了,后来写的这两部分正好没留底稿。
:(
那怎么办啊~~~$郁闷$
很同情你,但看来也只能凭着记忆重写了。下次记得自己在电脑上备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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