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2 07:38
第二十一章 阴尸秘道
和林楠在一起,时间过的飞快,不觉已是中午,林楠出去买吃的喝的,我开始打量他的车上,没见什么女人用品,看来胡晓娟没和林楠住一起,想到这儿,我不觉哑口失笑,有点脸红,这么关心人家的私事的,我啥时候变的这么婆妈啦!
坐在桌子边,暗想和林楠这次探险完一定要拉他去广州,爸爸那还有两件事情要问他,如果拉他不去,我就揪他去!反正再也不让他溜掉了!
正在胡思乱想,林楠已经买好回来了,这小地方居然也有我爱吃的盐焗凤爪,我都一直没找到,真开心!林楠静静的微笑着喝啤酒,我则忙着大快朵颐,一时两人无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林楠几次起身向外张望,我有点生气:“怎么了?林大善人,是不是担心你那小妹妹,怕她淋雨啊?要不要去送伞呢?”林楠无奈的坐回来,看的出来没有生气:“这雨下的!越来越大,小狐狸很机灵的,我倒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我本来计划好进入墓室的方法,可别受影响。上次没有带她去哈萨克,气的几天不理我,莫非你有别的想法?这么大的雨,难道你不关心她吗?”林楠的眼睛又开始发亮。
我瞪他一眼,心里想着那倒是,胡晓娟的清爽可爱,我都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了,凤凰山上那么多成群的阴爪子,她不会有事吧?不觉暗自懊悔自己的心胸狭隘。低头猛吃,不再言语。
吃饱喝足,继续商议刚才的话题,不打盗洞,怎么进墓室?林楠究竟有了什么计划?我可真想不通。
沉寂中,林楠开始说:“其实我的计划也很简单,不打盗洞不代表我们不钻洞,这几天,小狐狸都在冒险跟踪那群钻出来的阴爪子挖坑,因为她的嗅觉天生的异于常人,可以感觉到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怪物,我就根据她的资料,确定了椁室的大致方位,这群阴爪子是从最深的,也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大墓钻出来的人殉,地面坑口被回填后看不出来什么,但它们在地下挖的坑四通八达,是互相连接的。”
我吃了一惊:“你总不成要我们都装成阴爪子,去钻它们挖的坑?天,真要命,一旦碰上个回头的迷路家伙,我们岂不死定?”
林楠皱着眉头说:“我哪有那么胆大,敢追在阴爪子屁股后面钻洞!一个是小狐狸嗅觉可靠,安全距离外我们就可以知道阴爪子的位置,再一个是阴爪子有个特性,它们没有脑袋,在地下爬的速度虽快,却只能依靠触觉追踪生人的痕迹,用手抓或者用身体散发的千年尸气来伤人,第三就是每逢月圆后的两三日,阴爪子有个休眠期,这就是我们的天赐良机!”
“这后两条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不成阴爪子里面有你的内线通风报信?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万一和阴爪子狭路相逢,我们拿什么去对付?”我相当怀疑的问林楠,性命攸关,我可要问个清楚!
林楠说道:“这个原因你还想不到啊,其实凤凰山有周天子墓葬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相当头痛那些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阴爪子,一直苦无良策,才没有动手挖它,直到前段时间从一个老农手里换了一把龟甲,才有了办法,看来我换的真是不赔,既解决了阴爪子的问题,同时还引来了你,真好。”
是哦,我想起来,林楠是用一对汉代玉手镯换了一把龟甲的,我就是在西安无意间听说了这件事情,才跑来岐山县的。
“那把龟甲我一看书法古朴有力,还有几个字明显和墓葬有关,当时就大喜过望,换回来仔细一研究,发现是西周后期制作的,上面有一段话叫做驭尸,就是讲这些阴爪子的,大部分内容是讲人殉的残酷,有的被寸磔数段丢弃,有的砍头时故意不砍断,把颈椎和部分脊椎扯出来,还有的被铜汁灌口,和殉葬车马铸成一体,尤其是身首分开夯入墓道,使人殉怨气不散,化为阴尸,不生不死,实在违背天道,有悖人道,最后说那些阴尸无嗅觉、无视觉、无听觉,终年累月在地下到处寻找残缺不全的身体,杀死它们只有等月缺或者月圆后两三日,因为月圆月缺时候民间祭祀的血食和香火,会稍稍压制阴尸的怨气,久而久之后,阴尸也就习惯了这几天休眠,用竹竿或钩子拖出来,打碎脊椎就可以彻底消灭掉。”
原来是这样!真要去钻那些阴爪子挖的洞?你又说下面四通八达,万一迷路了可只有靠指南针找路了,但我们是往下走啊,总不能把指南针改成指下针吧?我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楠有点赞叹了:“和你搭档就是好,真够细心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前几天我对准勘测出来的椁室位置,偷偷埋下了几颗定向金刚钻针,是用特殊的放射性材料所做,自带的能源只能定向往下钻到椁室的深度,靠着我的手表,可以轻而易举的追踪到方向,怎么样?高明吧?肯定迷路不了!”
这倒真是万无一失,计划的够周密详细,我也不再说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谁知道千年古墓里会有些什么不可预计的凶险呢?做的准备只是给自己壮胆而已!
林楠看看手表,嘀咕到:“这小狐狸也该回来了,都快黄昏了。”听林楠老称呼胡晓娟为小狐狸,我问道:“是不是胡晓娟姓胡,又因为鼻子特别灵敏,所以你才叫她小狐狸的?”
林楠摇摇头:“那倒不是,叫她小狐狸,是因为她机灵古怪,思路清晰,理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在实践中的直觉和判断总是很对路子,出人意料的可以解决很多难题,至于姓胡和鼻子灵反倒排在其次了。”
和林楠又商议了一会需要带下墓里的工具,小狐狸还没有回来,我也开始有点担心了,按照林楠和她事先说好的,如果天黑前没有回来,就在周公祠的约定地点会合,瞧瞧天色已渐渐昏黄,于是耐不住性子,劝着林楠一起,把车往凤凰山脚下慢慢开去。
开到凤凰山脚下时候,天早已经黑透,雨也渐渐停了,今天是月圆之夜,我们原计划的是月圆后第二天行动,也就是明天下墓,距离午夜还有将近四个半小时,林楠已经在周公祠的露天停车场预先放了一个空的货柜,因为下雨,到处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走动,所以没费什么周折,我俩就把中巴车开进了货柜里。
坐在车里,两个人都很矛盾,这个货柜就是事先约定会合的地点,却丝毫看不出小狐狸来过的痕迹!这时候下墓,实在很凶险,万一没找回小狐狸,再搭进去我俩,可就得不偿失了,就算下了墓,这么大个凤凰山的地下迷宫,又能去哪找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和林楠开始装备自己,穿上一件连体的特殊橡胶衣服,弹性极好,又不觉得太紧身,头盔不是金属的,很轻巧,象是把特种部队的突击头盔拿来做了改良,后面和衣领可以拉在一起,包起整个脖子、耳朵,并且前面还有一个可以活动的荧光透明面罩,拉下来就和衣服变成完全一体的全身软甲,再瞧瞧林楠又在外面套上防弹背心和短裤,活脱脱一个在好莱坞电影里跑出来的未来战士!
手枪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用?但我是枪不离身的人,自然想方设法的带在了身上,林楠不肯带枪,手上拿了一把黑黝黝的短柄山地铲,又在背上的口袋里塞进去两把,只露个柄在外面,瞧不出来是什么武器,至于头灯、短刀、燃烧弹、探地爪、巧克力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把怀里塞了个满满,看着他把浓缩炸药也要带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又不是去打仗,搞的惊天动地的!炸药一响,就算不把地道炸塌,也会给人当场逮去啦?”
林楠笑了笑没有理我,还是装进了口袋。一切收拾停当,林楠又拿出两罐中药一样的瓶子,把我俩从头到脚涂了一遍,又香又滑的,然后告诉我说:“只能保持二十四个小时,在下面可以加快速度,按照龟甲上配方调制的中药还能辟邪,希望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做完事。”
看看手表,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俩在外面披了件雨衣准备出发,却听货柜车外面砰的一声大响,似乎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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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39
第二十二章 禮物
林楠示意我屏住呼吸,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只听撞击货柜的声音饶着四周响了一遍,沉寂下来,不管外面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打破厚厚的货柜冲进来,但是头顶上的铁皮,哧哧拉拉的刮擦声却愈来愈响,我和林楠都不明所以,茫然的凝神细听着。
货柜顶部有个被林楠割开的通气口,用钢管焊成的栏杆上缠绕着细密的铁丝网,我和林楠都悄悄走出了中巴车,躲在黑影里,借着月圆之夜的清冷月色,小心的注意着顶上的动静。雨停了没多久,冰冷潮湿的空气顺着窗口吹进来,夹杂着浓厚的腐烂气息,我和林楠马上想到很可能是一群阴爪子在外面!
刮擦声消失了,我和林楠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点,黑暗中对望一眼,林楠手里握紧的山地铲也缓缓放了下来。突然,一只手猛的抓住了窗口的栏杆,用力之大,连铁丝网都被指头捣破,粗胖的指头上甚至还戴了一只指环!
这根本不可能是阴爪子的手!
不是阴爪子,又能是什么呢?只见抓着钢管的手明显在用力,手腕一点点扭曲,一阵咯嘣咯嘣的脆响后,整个手掌猛然张开,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清冷的月光照上去,一点血色都没有,白惨惨的摊在窗口上,一动不动。
迟疑间,哧拉哧拉的刮擦声再次响起,听的出,有东西从货柜顶上扑通一声跳了下来,然后就再无动静了。
我和林楠一动不动的瞪着那只手,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过了好久,直到细微的一声门响,才猛然惊醒,货柜居然从外面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猛的一抖,拔出手枪瞄准了货柜门口就想开枪,林楠更是毫不迟疑的挥着铲子就扑了过去,却听吃吃的一声轻笑:“原来你们真的在里面!霜姐姐你可别开枪哟!”
一听是小狐狸的声音,我和林楠长出了一口气,这小东西可真把我俩吓一大跳!还没等我俩埋怨她,小狐狸就抢先说道:“霜姐姐别生气,我一门心思的想送个礼物给你做见面礼,没想到这礼物倒把你吓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因为小狐狸说那个跳下来的东西已经走远了,我也想瞧瞧这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给我送的什么礼物?所以三个人一起上去货柜顶上,看个究竟。只见一个胖胖的尸体蜷缩成一团俯卧在那儿,一只手软绵绵的搭着窗口的钢管,周围散落了好多黑色的泥土,看起来是挣扎了好久,最终也没能逃脱一死。
小狐狸弯下腰从那具尸体的怀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薄薄的铜镜,呵呵笑着说:“找到了!就是这个,霜姐,给你的礼物!”然后转过身对林楠说:“楠哥,这个臭坏蛋怎么办?是拖上山埋了?还是就放这里?没血没骨头,已经干了。”
林楠哼了一声:“你现在才想起我?瞧你玩的挺开心嘛!”一看林楠生气了,小狐狸吓的脸色煞白,委屈的低声嘟囔:“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回来的啊!你还骂我。”
反倒是我瞧不过眼,拉着他俩回到车里,叫小狐狸快点讲讲是怎么回事?距离午夜不到一个小时了,小狐狸一边抓紧时间吃东西一边说:“本来今天我一直在犯愁,给霜姐姐送个什么礼物好?在山上最后一次看好阴爪子的位置后,天气又不好,就想早点下山回来,偏巧这时候,看见那死胖子和另外一个高个子鬼鬼祟祟的上山,已经下午快黄昏了,这俩人背着个挎包专拣没人的地方走,我倒起了好奇心,本想好心提醒一下他们,可怎么看俩都不象好人,我就悄悄跟着他们看看怎么回事,有麻烦了再帮他们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林楠默默的帮小狐狸准备着要带的装备,一边留神倾听着。小狐狸接着说:“谁知道这俩是上山来盗墓的外地人,根本还不知道阴爪子这回事,拿着个罗盘,算计好久,选了个地方就往下挖,一会儿工夫,就听矮胖子叫那个望风的高个下去,帮手一起拖棺材,可能运气不好,墓室塌了,在下面打不开,他们就冒险把棺材拖了出来,棺材一露头,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还带着很特别的一股煞气!”
我打断话头问她:“特别的煞气?你说的那个胖子就是死在货柜顶上那个吧?你真的可以闻出来那东西的味道?是怎样的?”
小狐狸吃吃笑了:“当然是真的,那种味道很特别,又阴又凉,这股味道不是来自棺材,是从棺材下面的洞里飘出来的,这两个盗墓的家伙撬开棺材,直叫晦气,我看那棺材款式是明代的,掀开的缎子袱面下,一个女尸不合常理的俯卧着,赤裸的身子光光滑滑还没腐烂,象个活人睡着了一样,两个盗墓贼手上一点都不老实的到处乱摸,尤其是那死胖子,甚至还想……,呸!”可能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举动,小狐狸很是生气。
吃完东西,换上装备,小狐狸精神了不少:“摸完女尸,只摸到一个小铜镜,款式很古朴,我瞧象是一个辟邪的神物,但俩人不识货,高个子不甘心的又钻进洞里去找,刚进去,就听他惊叫一声,说洞里面还蹲着一个人,爬出来招呼矮胖子快跑,他自己倒没跑掉,里面窜出来一个阴爪子,这个阴爪子和我天天见到的那些完全不同,这个阴爪子后背上面一个大洞,但上面是有脑袋的!我只看见它一巴掌就拍飞了高个的脑袋,捧着脖子使劲用嘴吸,吸完后,一只手按住高个的胸脯,一只手伸进去脖子里拽,听着咯嘣咯嘣的骨头都给捏断了,硬是把脊椎骨给拽了出来,我实在吓的不敢看,缩成一团。”
林楠专注的听着,插口说道:“这个应该是死的极惨的人殉,被砍头祭祀的时候,故意把头颅不斩断,活生生扯出来颈椎和部分脊椎殉葬的,变成阴爪子后找到了自己的脑袋,却找不着缺失的颈椎和脊椎。”
小狐狸接口道:“那个矮胖子飞奔下山,这个有脑袋的阴尸首领在后面,闻着味一路追了下去,我才敢出来,远远的尾随着,可能矮胖子怀里有这个辟邪的宝物,那阴爪子一直不敢正面扑上去,矮胖子可不懂,跑到货柜这,面对面的和阴爪子饶着打转,想着爬到顶上去就可以逃脱,后来的我看不到,估计是俯身时候压着了小铜镜,被阴爪子从后面干掉了。”停顿了一下,偷眼瞧瞧林楠的神色,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俩在不在货柜里头,没有你俩帮忙,我也不敢救那矮胖子,害怕打不过那有脑袋的首领。再说,救了矮胖子,恐怕这宝贝明器也拿不到了!”说完对我眨眨眼,灯光下,亮晶晶的。
林楠叹了口气:“算了,这怪物不好对付的,那龟甲上的驭尸里提到过,有两种阴爪子最难对付,其中一种就是死的极惨的人殉,死时怨气很大,化成的煞气也很大,它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头颅,再加上这活人的脊椎,已经不生不灭,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了,可它居然害怕这面小铜镜?霜儿,叫我再看看那铜镜,什么样的?”
听到林楠叫我霜儿,小狐狸晶莹的眼珠有点不自然的眨了眨,瞧着我取出小铜镜递给林楠,没吱声。
林楠借着灯光仔细的辨认着小铜镜,圆圆的正面光可鉴人,一个眼睛的图形在里面若隐若现,背面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先天太极的图案,镶嵌在里面的还有几行古字,没有手柄,镜子两边铸着一龙一凤两个形状,通体光滑精致。
林楠看了一会,失望的说:“实在瞧不出是什么?年份上应该是秦代末期的东西,为什么却出现在明代的棺材里?那些汉字,是后来人添加上去的,象是镇尸镇陵的,可镜面里这只隐隐约约的眼睛,瞧起来又很熟悉。唉,小狐狸送给你的礼物,还是你拿着吧,回去后我们再仔细研究下。”
我接过铜镜,仗着自己是学汉语的出身,一个个辨认那些古字,连蒙带猜,瞧了个八九不离十,读出来是一首五言古诗:雨后空林处,秋亭嘉树旁,武灵镇妖邪,万世车马藏。不是太懂什么意思,我宝贝一样塞进了怀里,对小狐狸说道:“小娟,姐姐真不好意思,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下次补上好不好?”
小狐狸满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呀,我只是借花献佛,霜姐可是我心里最佩服的人,你肯收下,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看看表,差不多就到午夜时分,小狐狸拿了个大编织袋,自告奋勇爬去货柜顶上,要把那矮胖子的尸体拖回货柜,免得明天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瞧着她抓着货柜边缘,利索的一纵身,就攀了上去,我正想叫声好,却听小狐狸一声短暂的惊叫:“啊!————”然后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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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39
第二十三章 铜甲阴兵
我和林楠都吃了一吓,慌忙攀上柜顶,只见小狐狸呆呆的站着发怔,我还以为那尸体出什么事呢,一看还趴在那没动,心里一宽,从小狐狸手里要过编织袋,准备亲自动手把尸体塞进去,想这尸体的脊椎肯定给阴爪子抽了去,会死沉死沉的,走的近了点,瞧那尸体怎么有点不对劲?似乎给揉搓的变形了?
林楠在旁边挡住不叫我过去,回头问小狐狸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惊叫一声?小狐狸摇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我叫的!我一上来就看见有个人蹲在尸体旁边,裹着个大红缎子被面,极象那个棺材里的明代女尸,正蹲那扳着尸体,伸手在怀里乱摸,看见我突然纵身上来,也不知道是它还是我叫了一声,就见它跳下去跑掉了。”
一听还有明代女尸在附近,我和林楠都提高了警惕,瞪大俩眼张望周围。怎么回事?阴爪子跑了,又来个明代女尸?我有点不理解的问林楠:“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你挖了那么多古墓,到底有没有碰见过?”
林楠苦笑道:“这世上哪里会有鬼!人死如灯灭,要真是有鬼的话,我早洗手不干了!这明代女尸八成是和那个铜镜有关,应该是下葬前就有了尸变的迹象,给家人放置了铜镜镇邪,下葬时又灌了什么药物,再埋到凤凰山这样煞气重的地方,本来以煞制煞没有错,却没有预计到凤凰山是个卧龙吟的煞阵,巨大的风水威力,反而在地下培育了女尸几百年,和阴爪子的尸气纠缠一起,一旦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发生了尸变!”
我和林楠小心的把胖子那软瘫瘫的尸体装进编制袋,果真是脊椎给抽走了一多半,用的蛮力把连接脊椎的骨骼都全部扯碎,嵌在了身体里面,想来死时不知怎样的痛苦!把尸袋堆在货柜的角落,我们三个人最后检查了下装备,时间也差不多刚好午夜,该出发了,林楠再三提醒小狐狸要多留意那阴爪子和明代女尸的气味,总觉得这两个东西带来了很多不确定的危险!
月朗风清,顺着山脊的一侧,我们很快走到了龙爪的根部,和我上次碰见小狐狸的地方不同,没有那么多高矮不等的小土包,雨水渗进了地下,显得地表上很是平坦,望望高大的山体距离还很远,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我们要潜入地下的地方!
林楠给我也准备了一把山地铲,可折叠组合的铲头能变成钩子、铲子、锄头,还能伸出一根钢刺,很是好用,往下挖不到一米,就挖到了阴爪子的通道,手刨的土洞只够一个人爬行,摸摸两边,滑不溜手的,不知道有多少阴爪子曾经爬来爬去,这次佩带的聚光头灯,性能要好的多,岔道都能看过去很远。
爬了一会,我忍不住问林楠:“怎么这土洞里会有风的?按道理在地底下,不可能有空气流通的?有风不就说明这土洞有露天出口在地面了?”小狐狸在后面接口说道:“这不是空气流动的风,霜姐,是龙吟,我都能感觉到是从我们身后吹来的。”
林楠说道:“小狐狸说对了一半,我仔细研究过这里的地势,山体的中央很可能有个庞大的间歇性泉眼,一呼一吸的,就那么多水势,不会干也不会溢出来。”我想起看过的古书上有讲过,就接着说:“那是俗称的棺材涌,又叫内藏眢,极适合埋葬女子,子孙能受很大的福荫。可我们要挖的是周天子大墓,怎么会碰到这样的女穴?”
林楠胸有成竹的说:“普通的棺材涌,仅仅是一个泉眼,真正罕见的是穴中的泉眼,可以结合潮汐的时间,有如人之呼吸吐旧纳新,不停的吞吐培育,把墓中的尸气和阴气锤炼成形,那这穴才可以在风水上源自于天,真正把卧龙吟的煞气发挥到极致,今晚我们碰上的看来就是这样一个,上应天象又暗合地势,难得一见的绝佳墓穴,今晚一定要想办法泄尽它的煞气,否则激的墓主狂性大发,我们可就麻烦了!”
林楠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我心头沉重,想必那明代女尸就是窥破了内藏眢的表象,葬下去希图福荫子孙,却不知大道无形,葬的不是地方,不仅落得个曝尸荒野,还尸变成祸,入土也不得安宁!
山体里真要有这么庞大的一个间歇性泉眼,那下面就必然中空了!这数千年前的老祖宗岂不是又有了发挥的空间,去准备什么厉害的护墓手段?我在土洞里愈爬愈是心惊,爬过的土洞不停有岔道分往两边,全靠林楠手腕上的‘指下针’,追踪着几天前的放射信号才没有迷路,这会儿感觉土洞越走越宽敞,料定一路上没有爬错!
一路上都没有碰到阴爪子,我反而心里有点不塌实起来,眼看着土洞越爬越宽敞,都不用爬了,我们相继站了起来,把头灯聚在一个方向往前面望出去,一看吓一跳,只见千门万户,万花筒一般层层叠叠,查不出来有多少道门!
小狐狸也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壮观的地下建筑真是闻所未闻,已经不是阴爪子那指头肚所能挖出来的东西了,分明是人工的建筑!林楠也是一头雾水,摆弄着自己的指向表说:“不可能啊,我这表上显示的应该还在下面很深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浅的墓坑?这才爬两个小时就到地方了?真是奇怪!”
跨进最近的一个门槛,林楠晃了一下头灯就慌忙退了出来小声说:“这里面怎么这么多人?”想想不对,千年墓坑里怎么会有人?我嘲笑他:“您就别自个吓自个了!让开,我来看看!”
狭窄的房间里果真好多人,却不是那些没头的阴爪子,二十多个人跪了一个圆圈,两手背在后面,戴着头盔的脑袋拼命抬着向上看,我的头灯照在这些人身上,只见外面披挂的青铜铠甲锈迹斑斑,铠甲里面鼓鼓囊囊的,居然不象身体已经腐烂掉的模样!如果不是有些脑袋上的眼洞鼻子洞露出来,我还真以为只是一堆青铜铸造的人俑!
再看几个房间,都是默不作声一堆人挤在狭窄的小屋里,四角什么陪葬也没有,有靠墙双手下垂站了一圈的,有坐在铜座上抄手低头围一圈的,更希奇的还有用铜棍挑着挂了一圈的,千姿百态,各不相同,我们三个越看越是心惊,老想着历史上的周公是多么仁慈贤良,结果严重低估了周王的残忍手腕,众多的殉葬坑可见当时墓葬制度的凶狠诡异!
高一脚、低一脚的走来走去,就是不见任何陪葬的冥器,到处干净整洁,连个棺椁都见不到,纳闷的很,就算殉葬坑也总该有一点陪葬的器物啊?
想寻个出路出去,到处都是一样的门户,我们也忘了来时的洞口在哪,走了半天也找不到,一直门里门外的串来串去!林楠焦躁起来,拎着山地铲使劲戳了一下脚下的地,却是当的一声脆响,发出金属的声音。
这下三人来了精神,蹲下来仔细看那发出响声的地面,都是一块一块的青铜板镶嵌而成,撬起来一块,下面还有一块,换了几个地方撬起来都是如此。
我心里突然有所领悟,招呼林楠说:“看来我们是走进了周王墓的外围坑道,这么大批的全尸殉葬坑,我在学校时听教官讲,历史上的暴君把人寸磔为肉醢,再用熬制的凝胶粘合成形,以铜汁淋身,铸在铜板上,布成环形阵势拱卫王墓外围,发掘殷墟的商王墓有发现过小型的。小狐狸一直闻不到阴爪子的味,可见这个殉葬阵连阴爪子都不敢涉足,必然隐藏着很大的凶险!”
林楠说道:“这个殉葬阵除了拱卫王墓,还可以为王前驱,都是带甲持戈,按照近卫部队的防御阵形来安葬的,象秦陵的兵马俑阵一样。只是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小狐狸东张西望的看还有什么路可以走,最后盯住一个房间,招手叫我们过去,指着上面说:“你们看,这群人使劲抬头向上望,我也抬头朝上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和林楠把头灯都朝上照过去,只见一张人脸嵌在洞顶,双目微睁,整个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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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0
第二十四章 坛子里的笑声
最先发现墓顶嵌了个人脸的小狐狸,脸色煞白的嘀咕道:“这些人瞧这人脸瞧了几千年,腻不腻啊,换了是我,敢有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这样看我,一巴掌打他个满脸花都算便宜他了!”
我仔细盯着那张人脸,心里盘算着为什么?房间并不是很高,这张人脸看起来比正常人大了一圈,这么古怪的表情象凝固了一样,鼻子扁平的塌在脸上,又不象是石头雕刻或者青铜铸造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人,这么大张脸要配多大的身躯啊?又怎么会给钉在屋顶呢?
正在迟疑间,门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荷荷的笑声,吓的我们一哆嗦,小狐狸当先跳了出去,打眼一扫,吃惊道:“怎么变了!不是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地上撬起来的几块铜板哪去了?”
林楠倒是没有四处去找那不见的铜板,而是凝神细听刚才声音传来的位置,昏暗的墓坑里,突然传来这样的笑声,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三个人把头灯拧到最弱,动也不动的留神听着,一片寂静中,笑声居然再次想起,这下连我也听出来笑声的位置,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的方向包抄过去,只见一个角落里黑糊糊的竖立着一个人影,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
人影良久不动,小狐狸忍不住叫道:“哎呀,你倒是说话啊!猫在这儿扮鬼吓唬谁哪?不吭气就逮不着你啦!”我拧亮头灯,照上去一看,却只是一个铜甲兵,下半身跪着,两只手放在胸前,怀里抱了个坛子,捂在坛口的手背上爬着一条浑身黑毛的蜈蚣,受到灯光的刺激,身子一弓一弓的竖起了长毛,而荷荷的酷似人笑声正从坛子里传出来。
小狐狸似乎很怕蜈蚣这种动物,吓的身子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直往身后躲,林楠目不转睛的提防着蜈蚣,怕它突然跃起来,坛子里的笑声却悄悄停了下来,猛的伸出一条长舌,卷了那蜈蚣进去,吧唧吧唧几声,又静了下来。
可怕的坛子里有什么?小狐狸抓住我胳膊的手都有点发抖,我捏捏她的手,打趣道:“小狐狸连阴爪子都不怕,还害怕蜈蚣吗?这可不象你的作风啊?”小狐狸顾不得反驳,使劲拽着我往后退,我更觉好笑:“怕什么?离那铜甲兵还远呢,坛子就那么大点,里面不会藏什么大物件,说不定只是个青蛙而已!”
小狐狸头上都急出汗了,松开我胳膊,一把抓住了林楠,我扭回头,却见林楠居然离我很近,明显不在原来包抄的位置了,铜甲兵也没刚才那么远,明明是三个人正慢慢的都在移动,正向那坛子移过去!
我根本就没有走动,怎么会移过去呢?慌忙看看脚下,却是脚下的铜板在作怪,正慢慢的向前滑动,三个人赶紧一步步往回退,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实在有些古怪,几千年了,坛子里居然还有活的东西,毛茸茸的蜈蚣尚且一口吞掉,可见决不会是什么善类!还是离远点好。
我们慢慢的越退越远,林楠低声说:“你们注意了没有?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和刚才钉在屋顶上的脸长的很象,我看那个钉着的很可能是人脸,我翻查过商代的甲骨文资料,那时侯有些秘方可以软化人兽的骨骼,一直是专门用来让战俘在祭祀中乖乖听话,按顺序活活被杀掉,不致于弄乱祭祀坏了仪式。”
小狐狸听明白了,睁大眼睛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钉着的人脸是被大的铜饼轧出来的?因为头骨都被软化了,就这么活着给压成了个扁扁的头饼?”说的那么形象,吓的我也打一哆嗦。
林楠沉重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周墓远比我们估计的复杂,不只是挖个大坑埋人那么简单,一定暗中布下了什么特别的防御手段,层层设局,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停下来!那么多费尽心血制作的铜甲兵和压的扁扁的头饼,依我看这儿的每个房间都会有个死的极惨的首领,冲天怨气被地形的煞气培养了数千年,后世居然再冲不破这道道关卡,真猜不出有多少盗墓的高手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尸骨无存!”
脚下的地板仍在缓缓滑动,不知道用了什么精细的机关,老祖宗们一些巧夺天工的技术,到现在都还让我们猜不透,居然一丝声音都没有,繁多的房间也连在一起缓缓变着方位,看的出来林楠是越来越焦躁不安。
我一直都觉得林楠和我自从上次在哈萨克分开后都有点变化,以前的林楠是傲气中带点冷静的温和,感觉是高高在上难以捉摸,却又没有盛气凌人的跋扈味道,很有点贵族气质,而我在工作中本已养成不爱说话的冷漠脾气,接触到林楠的冒险生活后,激发了不少探索的热情,再加上碰上和自己本领差不多甚至更强的男人,自己都感觉多了很多女孩味,倒是林楠变的经常沉不住气,似乎总是为了什么在心烦。
林楠焦躁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叫道:“小狐狸!你在那房间里是不是动了什么?还是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本来好好的,这会倒象整个大坑都给启动了?你测了这么多天的地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小狐狸大概没给林楠这么吼过,泫然欲涕:“我没有,真的没有,霜姐姐你也瞧见,我只是抬头在看屋顶那人脸,动都没动,就叫你们过来了。”看着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样子,单冲着霜姐姐三个字叫这么热和,就算真做错点啥,我也早就原谅她了,只好低声劝林楠:“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小狐狸没做什么,你这样吼她,很不公平的!”
林楠平静了点苦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做好事好的不得了,干点坏事能把你气死……”突然闭嘴不说话了,瞪着小狐狸呼哧呼哧气的发怔。
我扭头一看,只见小狐狸取下手套的手掌正摊开举起来,白里透红的手掌心托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铜牌,泪汪汪的看着我和林楠:“我就只拿了这个,是嵌在那个人脸嘴里,真的,我敢发誓是我刚进去,就从上面掉了下来!不是我故意去拿的,你刚才突然发火,吓的我都忘了。”瞧着小狐狸清澈的眼睛,头灯下一闪一闪,我也心烦意乱,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铜牌是五边形的,在地下深藏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锈掉,我拿过来端详着,正反两面都没刻字,一面刻着一只五指张开的手,另一面刻着弯弯的月亮和几颗星星,都是浮雕在表面,笔画苍劲而古朴。
林楠无可奈何的瞪了小狐狸一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生我的气,晓娟,我也是着急的,你往后再发现什么宝贝,记得先给我们说一声,好不好?我们保证不抢你的。”小狐狸拿回铜牌,小心的塞起来说:“这回看霜姐姐面上就原谅你一次,再不分青红皂白,看我不饶你!还楞着干啥,霜姐不是让你想办法出来吗?”这小姑娘,说哭马上两眼汪汪,说笑就立刻成了朵花,估计林楠又该哭笑不得的头痛好久了。
争辩了几句,赶忙拿头灯照照周围,抱着坛子的铜甲兵早已不知滑去了哪里,看着林楠苦思冥想,我也暗暗发急,就这么陷进了这个铜甲兵的尸阵里,找不到出去的路可是死路一条!
荷荷的笑声再次响起来,不过这次是此起彼伏,似乎抱着坛子的铜甲兵埋伏的周围到处都是,小狐狸突然恍然大悟,嚷嚷道:“我知道咋回事了,这么多铜甲兵是按照五行的方位在换岗,那些荷荷的笑声肯定是交接岗位的暗号!”
林楠没好气的说:“瞎胡闹什么,都是些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们,哪来的暗号啊!不过你说的五行方位倒还有点靠谱,这些铜甲兵既然是守卫王墓外围的,自然有什么排兵布阵的窍门,我刚刚瞧出来点门道不知对不对,只是担心那些坛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所以一直还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担心那些古怪的坛子,却听到乒当一声,似乎什么坛子陶罐掉地上打碎了,一个接一个的乒乒当当,荷荷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黑暗中,只听得穸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直逼我们三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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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0
第二十五章 尸婴
黑暗中凉风阵阵,脚下地板和周围建筑都在缓缓移动,四面八方传来穸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听着轻轻滑过铜制地板的声音很不舒服,如同割在皮肤上一样,毛骨悚然的起了层疙瘩,直想逃跑,我们三个情知事情不妙,小狐狸无意得来的铜牌,很可能引发了什么机关,带来这一连串变化。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不由自主来个背靠背,握着手中的山地铲,紧张的防备着,声音在我们周围停了下来,灯影下隐约瞧的见,一群大头小身子的孩童,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肿胀在一起,浑身皮肤给浸泡的满是皱褶,还有些破了的口子渗着黄水,正围在我们周围,使劲用鼻子向空中嗅着味道,地板上本来铺着的铜板此时打开了很多方形洞口,一股股的红色血水涌出来,这群怪物忙不迭的一头扎进血水里大口咕嘟着,一时没有理会我们。
有一个最近的洞口,就在小狐狸的面前,已经涌完了血水,黑糊糊的还没有合上,趁这会空挡,我们紧张的思索着逃跑的路线,看的出来,这些怪小孩决不会是什么善类,喝饱了血水,难免会打我们的主意!此时不逃,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三个互相暗暗示意。
正巧,小狐狸拣到铜牌那个房间缓缓转了过来,那围了一圈抬头向上的铜甲兵还保持着原样。“跑!进去那个房间。”林楠低喝一声,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箭一样冲了进去。
房间很小,三个大活人挤进二十多个怪异的铜甲尸中间,无处下脚,那个扁扁的人头饼嵌在头顶上,静静的凝视着我们,只听得我们惊恐的喘息声,林楠低声道:“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路,这个铜甲尸的连环阵势,看来不只是防御盗墓,还在担负着尸婴的养育,真是我们的运气,居然碰上这么古老的邪术。”
小狐狸紧张的问:“尸婴?是不是你以前给我讲过的痋术?”林楠摇摇头说道:“这个和痋术又有所区别,这种古老的邪术和痋术一样,起源自古代西藏的神秘魔国,往南传播到云贵一带时,演化成我以前给你讲过的痋术,可以把冤屈惨死之人的怨恨气结合到动物身上,用来杀人害命很是厉害。而往北传播到陕甘黄河流域时,又演化出更加厉害的祭术,不再用动物来做媒介,而是直接培育冤屈惨死之人的尸肉碎骨,养出来的尸婴,力气大,跑的快,嗜吃血肉,我只是在河北南部的一个汉代诸侯墓里见到过祭术的简介手稿,随葬的尸婴只有一个,还是死的。”我和小狐狸仔细听着,明白过来外面的怪小孩原来是一群被邪术养出来的尸婴,只是我还有些疑惑:“那为什么这些尸婴刚巧这时候活过来呢?还有地上的血水哪里来的,几千年了,如果是古代存下来的也早都该蒸发了?再说这残忍的邪术似乎和我们的古文明也不吻合,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先祖会大规模的使用这样的邪术!”
林楠苦笑着说:“尸婴这时候活过来,证明我跟小狐狸原先估计的没错,必定是下面的墓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阴爪子这段时间都活动异常。而血水那味道一闻就是新鲜的,哪里来的我搞不清楚。至于这个祭术,我们后来几千年都没有发现被用过,正是儒家文明崛起后被废弃掉的结果!”
小狐狸有点着急:“你们就别讨论这文明那文明的啦,那些尸婴可不会理这些,喝饱了肚子马上就冲进来,我可仔细看了,那些尸婴的面相压根不象我们汉人,高鼻子深眼窝,嘴里都是些尖刺,和你说过的痋婴一样恐怖,八成是用抓来的外国俘虏尸体养的,快想想怎么对付它们吧!”说完使劲挠了挠脖子。一时大家都无话可说,面面相觑,看到那些尸婴的嘴里都生满了锯齿形倒刺,喝着血水时候还没有怎么张开,不过瞧看那形状和其他五官的比例,张开嘴的话可是相当大的,被这样的倒刺咬一口,想想都觉得可怕,虽然不知道小狐狸嘴里的痋婴又是什么怪物,但听着古怪的名词就觉得浑身毛茸茸的不舒服。里面铜甲兵重重叠叠,外面是凶残的尸婴包围,看来死路一条,要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了!林楠突然想起:“你们还记得尸婴出来前,似乎有很多坛子陶罐打破的声音吧?我现在想起来,这种祭术一般使用的都是坚固的瓮棺,铜甲兵怀里抱的那坛子看来就是了,可好好的瓮棺怎么会打破呢?小狐狸,你那么聪明,快点帮我想想!”
受到鼓励的小狐狸,果真皱着眉头想的起劲,外面穸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尸婴们喝饱了血水,开始围过来打我们的主意了。稍远的地方响起了沉闷的几声砖墙倒塌声,我正想问林楠怎么回事,小狐狸却突兀的说道:“这里不是周代的墓!我们早该想到的,只一开始认准要挖的是周代的天子墓,就没有怀疑,你们看,这些铜甲兵的披挂!完全是秦兵的装备,跟秦始皇陵那些兵马俑一个样!”
我仔细一看,怪不得刚见时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一样,果真是和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很象,只是多了个头盔!
林楠叹口气:“还是我们的小狐狸眼尖,这么浅显的疑点,我居然没瞧出来!看来真的老了!唉。”伸出手去拍了拍小狐狸的头盔。
我接口说:“这些铜甲兵不象秦陵的兵马俑那样站着,再说又是真人的尸体,没瞧出来也很正常,只是我倒想起那些坛子陶罐被打破的原因,很可能和这个地方被秦始皇发掘过有关系,想必秦始皇当年选墓时挖过这里,秦埋岭汉埋坡,这个凤凰山的卧龙吟,秦始皇不会没有注意到,只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布下这个铜甲阴兵,来培育残忍的尸婴,我们不得而知。莫非是想以邪术制煞气?下面地气有变,尸婴自己打破瓮棺活了过来?”
林楠思索着说:“也不一定就是秦始皇,之前的各代秦王也有这个可能,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必须下去看看最下面,究竟是不是周代的天子墓?又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这些尸婴刚会动弹不久,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咱们杀出去,你们刚才也听到有东西倒塌,很可能有路可以走了!”
听到林楠这样说,我毫不犹豫的把山地铲插回背上的口袋,拔出手枪,另只手取出了燃烧弹,看看他俩,也是拉紧了头盔后面的拉链,连头盔前面的透明罩也放了下来,握紧了山地铲。透明罩后面的小狐狸,瞧着林楠和我的眼神很是复杂,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只是伸手挠了挠脖子。
林楠却没有注意什么,笑着说:“两位小妹妹,跟在我后面,我这回要武断的当一次带头人了,你们只管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尸婴的嘴部或者手爪碰到皮肤,遇到挡路时就猛击这些东西的后脑。霜儿不要乱开枪,要小心射出去的子弹被反弹回来打伤自个,还要提防这地下的回音!都听明白了吗?我们这就走!”
我当先扔出去两颗燃烧弹,外面几个尸婴被点着了,滋滋的冒出热气,嘴里凄厉的尖叫着,林楠再不迟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挥铲就打飞了两个跳起来的尸婴,小狐狸紧跟着林楠也冲了出去,我来不及细想她脸上的诡异神情,端着枪紧紧跟上。
通道还是不够宽敞,墙壁上,地上都是些一团团的肉乎乎的尸婴,大部分还没有睁开眼,就被我们三个横冲直撞的闯了过去,走到一个差不多没有几个尸婴的地方,我们都停下来暗自庆幸的喘口气,却从头顶上跳下一只尸婴,扑在小狐狸的背上,一口咬住了头盔,只见小狐狸左扭右扭的甩不下去,而尸婴嘴里的倒刺卡在头盔上也拔不出来,急的荷荷大叫。
距离太近,我也不敢开枪,生怕误伤了小狐狸,林楠转过来,抡起山地铲,对准尸婴的头顶拍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小狐狸的头盔上留下几颗卡断的倒刺,被砸掉在地上的尸婴却还没死,抱住小狐狸的皮靴张嘴就要咬下去,我再不犹豫,叭叭两枪,从嘴里打穿了尸婴的后脑,粘稠的红色血水淌了一地,总算彻底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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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1
第二十六章 血池
小狐狸吃这一吓,萎顿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我和林楠配合着消灭了离的太近的几只尸婴,也是累的够戗,瞧瞧周围,铜墙铁壁,鬼气森森,不断头的阴风夹杂着血腥味、尸臭味吹的我俩浑身发冷。
趁这机会,我悄声对林楠说:“小心瞧着小狐狸,我看她有点不对劲,别是中了这古老邪恶的祭术。”
林楠看着我不象是开玩笑,也就低声回问:“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虽然祭术不只是培育尸婴这么简单,还有其他很多神秘的分支,可小狐狸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真碰上什么事情,我想她不会不说的!”
我摇摇头:“实在的证据倒是没有,只是我的直觉上感到不对头,一是瞧她神情有异,再者你想过没有?她说那铜牌是从嵌在顶上的头饼嘴里掉出来的,可地上都是金属的铜板,当时的环境又很安静,怎么咱俩都没听到声响?”
林楠不说话了,紧张的思索着我说的情况,事情太过诡异,这古老邪恶的祭术又无法了解是如何操作的,一时谁也不敢确定。
转回来看看小狐狸,却是一切如常,已经站了起来,神情疲惫的瞧着我俩:“现在怎么办?那些尸婴不会这么容易打发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我和林楠凝神盯着小狐狸片刻,发觉小狐狸的眼神突然变的很是恐惧,我也忍不住回头,和林楠一起向身后望去,却见地面正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裂开,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宽阔血池,和刚才那些尸婴大口咕嘟的粘稠血水不同,清亮的液体呈现出鲜红色,一丝波澜不起,隐约可以见到一条石阶向深处延伸。
想不到地下居然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看来预先的准备工作实在做的不足。
血池摆在面前无法逾越,而刚才闯过来的通道上,那些逐渐长大的尸婴追踪着我们的气味,正在沿着墙壁、地面和头顶飞奔而来,甚至已经可以听到跑在前面的几只尸婴,发出的嘶嘶叫声,看那架势,要不了几分钟就要扑过来!
林楠举起山地铲,沉着的命令道:“都快点戴上氧气筒,我们跳进池子里去!”
我和小狐狸立刻手忙脚乱的戴上潜水装备,把三个人不防水的装备聚拢起来,装进两只防水袋绑在身上,先后跳了下去,好在全身都被密封起来,血水没有搞的身体里面都是,只是温热的腥味很不舒服。
林楠没有在上面和尸婴恋战,打死了两只跑的最近的,就跟着跳了下来,我们还没有拉住林楠,平静的水中就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们一起往深处扯去,不到半分钟的工夫,我就开始有点眩晕,在水里被扯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眩晕中,水流速度逐渐减慢,方向变的不是往深处去,而是象坐在了喷泉上面,一直向上喷涌,跳进血池前后不过几分钟,我们三个又被高高的抛了出来,重重落在地面上。
摔的七荤八素,抬起头看下环境,直叫声苦!居然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地方,相同的只有那些抱着坛子的铜甲兵尸体!想起坛子里的尸婴,那张满是倒刺的大嘴,我就浑身发凉!
林楠和小狐狸也是坐着发怔,怎么回事,这一晚上净和坛子过不去了,再跑出来一群尸婴,可怎么办?
小狐狸支撑不住歪倒在林楠肩膀上,昏昏沉沉的。我看看绑在我俩身上的密封防水袋,还好,完整无缺,打开面罩,抖净身上的血水,认真的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王墓的上面,出现了秦国的士兵尸体,古老的祭术培育了大群的尸婴,一个很深的血池里还有强烈的暗流,循环在各个墓室里,目前的困境大致就是这些,不想明白这些情况之间的联系,我可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想张口和林楠商量,却见林楠打开面罩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和我看到的小狐狸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难道他们两个都已经中招,被邪恶的祭术控制了?
林楠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我,示意我过去。我警惕的慢慢走过去,只见林楠又指向自己的喉咙下面,定睛一看,有两个细小的人面紧紧撕咬在一起,满是尖刺的嘴里还在使着劲,很明显不是什么印痕,有活的东西在皮肤下面蠕动!
我赶忙摸摸自己的喉咙下面,光滑如镜,却是什么都没有,不经意间却碰到了小狐狸送给我的那面辟邪铜镜,难道是这个小铜镜才让我没有受到邪恶祭术的摆布?我取出铜镜,试试看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受苦,什么也不做。
铜镜一拿近林楠的脖子,立刻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林楠的喉咙里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声,两颗细小的人面松开缠在一起的嘴,死命往外挣着,张大的嘴很是狰狞可怖,再看林楠大口吐出了黑色的浑浊黏液,已是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看那两颗人面已经不动,低眉顺眼的浮在皮肤表面,翻过铜镜一看,原本不太明显的眼睛图案上,赫然增加了两颗微微发亮的星点!林楠也翻身坐起来直喘粗气。
小狐狸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我解开她头盔的拉链,喉咙下面的两颗人面已经合二为一,变的很大很黑,还发出刺鼻的臭味,正从喉咙中部向两头延伸,下面的人形下肢已经很靠近胸部,偷眼瞧见林楠还是委顿的坐在地上休息,我于是解开小女孩的文胸,希望铜镜可以解除这个恐怖的祭术。
和林楠的不同,铜镜刚靠近黑色的人面,就见黑面猛的张开大嘴,咬住了铜镜的边缘,滋的冒出一股白雾,满嘴的尖刺一个接一个的碎裂,瞪着惊恐绝望的两眼,已是慢慢变小,过了好一会,才见小狐狸悠悠醒转。
瞧着俩人逐渐清醒,除了神情相当疲倦,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楠恢复的比小狐狸快的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说道:“霜儿,这次全靠你了,救了我和小狐狸一命,看来小狐狸给你的礼物真是无价之宝。你跟我说小狐狸有点不对劲时,我就预感到你说的没错,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快的中招,这邪恶的祭术真不是一般的可怕,无声无息的,我开始还以为被小虫子咬了一口,结果钻心的越来越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幸亏你想到了那个辟邪的铜镜。不然我俩真要死在这儿了。”说完紧紧握住我的手,凝视着我。
我看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马上照自己的猜测和他商量目前的形势,我觉得下面埋藏周代的墓葬应该是不会错,周墓上面的秦兵、祭术、尸婴、血池都应该是秦王的杰作,很可能当年秦王发现了这里的风水谜团,既是极其凶险的卧龙形势,又是绝佳的大型内藏眢,暗中在护持着周代的八百年江山,当时的东周,王室衰微,并且迁都洛邑,根本无力控制各个诸侯国,于是秦王大展拳脚,布下这样一个风水大阵来转移卧龙吟,虽然如此多的机关秘术怎么做的,现在猜不出来,但肯定和凤凰山的风水有很大关系。
小狐狸这时也已经清醒过来,失声说道:“这样看来,岂不是周王的墓葬已经被盗一空啦?我们要白辛苦了?”刚说完,才发现自己领口大开,文胸也揭开在一边,惊叫一声,马上扭转身子去拉上拉链。
我这才想起刚才弄完她那颗星状疤痕后,忘了给她穿回去拉上拉链,心里暗笑墓室里黑糊糊的,只有我们的头灯,哪里会有什么尴尬发生。
林楠沉重的说道:“周王的墓是否已经被盗,现在还不好说,秦王既然瞧的出卧龙吟的凶险,自然也会害怕因为盗墓而伤了自己的阴骘,看他煞费苦心的这么布置周墓的外围,全是为了镇压风水的煞气,难保他会不会在周墓做了什么手脚,转移风水来护持自己。如果是秦始皇所做的,那就更加可怕,传说中的骊山始皇陵墓,可从来没被人挖过。虽然距离此地数百公里,我真担心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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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1
第二十七章 琥珀小手
看着他俩复原的挺快,我也逐渐放宽了心,阴狠的祭术,居然在两个人的喉咙下面种上了可怖的小人头,一旦拖了时间,被小人头长大,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到底还会不会带来麻烦,谁也不知道,只有尽量离那些抱坛子的铜甲尸远点,心里才稍感安全些。
我又想起了小狐狸拣的那块铜牌,忍不住问她:“小狐狸你那块铜牌究竟是不是从头饼的嘴里掉出来的?怎么我们都没有听到响声?”
小狐狸说道:“是真的!我刚仰头盯住看的时候,那个地方还瞧不出有东西,看着看着就觉得什么一闪,掉下来个东西,刚好在我胸口,接住一看,是个铜牌,我就赶快招手叫你们过来了,只是当这个铜牌掉下来之后,我才看出一个明显的人脸的。”
这样一说,更猜不出他俩到底怎么中了这阴险的祭术,被激活的尸婴围追堵截,狼狈逃命,最后靠个血池暂时摆脱,却又转回这个铜墙铁壁的铜甲兵里面,真是焦躁!
此时的血池居然在我们跳出来后又悄悄合上了,地板严丝合缝的瞧不出一点痕迹,一直忙于摆治他俩喉咙下的小妖头颅,谁也没去注意血池什么时候怎么合上的!
没有办法,我们三个重新整理下装备,商议着下一步怎么办?分析来分析去,可以确定目前还只是在秦王的迷魂阵里折腾,离着下面的周王墓还有一大段距离,这就又饶回了原题,为什么秦王要搞这么多路数?目的何在?
那个血池看起来那么可怕,里面却有石阶暗流,这么毫无危险的让我们逃生,又似乎不象迷魂阵的作风,究竟这些个铜甲兵哪里出了问题?看来出路还需要从这些默不作声的秦兵尸体上打主意!
我带着那个辟邪的铜镜,就坚持一个人过去,凑近这些抱着坛子的铜甲秦尸瞧个究竟,让林楠和小狐狸留在原地暂时别动。
离近了看那些铜甲兵和坛子,除了秦俑的特征外,一切正常,还是默不作声的一动不动,我却闻到了一股妖异的香气,完全不象死了数千年的古尸身上味道,抽出山地铲上的尖刺,小心的伸进坛子里搅了搅,头灯下看的出还有半坛子浓稠的血水样东西,除了小手小脚的碎骨外,空空荡荡的再无其他东西。
不明所以,我嗅了嗅那股香气,断定是从铜甲兵的嘴里飘出来的,轻轻拨拉下铜甲兵的干枯嘴洞,硬邦邦的,我再凑近了点,把头灯往里面照下去,看到里面是被铜汁封住,还有些气泡样的缝隙,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转到铜甲兵背后,跪着的脚已经和地板完全粘合在一起,铠甲也锈的厉害,很轻易就挑开背心的一块,却见一个黑洞大大的张着口子,飘出的香味也更浓,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光线下晃动,怀里的铜镜突然猛的一颤,把我也吓一哆嗦,可别又是尸婴在里面搞鬼?
很快,我就用铲子的尖刺把黑洞里的东西挑了出来,却是一块遍体白色绒毛的琥珀,不规则的形状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我的尖刺刚好穿进了角上的一个缺口。挑出来的琥珀上,白色绒毛很快象冰晶一样融化掉,露出琥珀里一只小手,透明的骨骼若隐若现。
拿过来给林楠他俩看,也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特别是在古墓里,小狐狸却瞧出来和那个惹了祸的铜牌上面,刻着的手很相似,都是五指张开,无名指比小拇指短了一截。
我对他俩说道:“我看这个东西和那个阴险的祭术有很大关系,一定是拿来做什么仪式使用后,封存在尸体里面,坛子里的血水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婴孩血肉,尸婴只是被秦兵的尸肉培育出来,真正厉害的应当是这个小手,无声无息的就可以把活的小人头种到我们身上!”虽然是猜测,但眼前这一切确实只能有这个结论。
说的林楠和小狐狸赶紧捂紧了衣服领口,瞪着琥珀里的小手说不出话来,在我们三个人的头灯下,琥珀继续散发着妖异的香味,林楠也默不做声的思索着。一筹莫展之际,小狐狸却说到:“我们不如再冒个险,把那个铜牌和这个琥珀都丢进坛子里看会怎么样?这妖术早已经失传了,咱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的出来怎么做,干脆给它来个一锅烩。”
林楠点点头:“坛子里的东西能培育出尸婴,这铜牌和琥珀又极象祭祀用过的东西,再说祭术本就应该和祭祀有关系,这两个层次的东西碰到一起,总会有点变化发生的,就算真的出了强悍的尸婴,我看地上也会打开新的血池,试试吧!”
小心的把铜牌和琥珀丢进坛子里,立刻象水开了锅一样咕咕嘟嘟的翻花大滚,我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坛子边,赶忙退回他俩旁边,还没站稳,就听到了远处墙壁坍塌的响声,而坛子伸出两只小手费力的扒着坛边,却又被扯了下去,几声短暂的撕咬后,寂然无声。
犹疑间正难以决断,地板上出现了无数大坑,我们三个刚好就站在一个大坑上面,急速的下沉,不象上次缓缓的无声滑动,而是发出极嘈杂的金属刮擦声,一片黑暗中,只看见彼此的头灯剧烈的晃动着,没有几秒钟,就是当的一声巨震,一块铜板连同我们三个重重的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黑暗中,我拍拍摔的发晕的脑袋,还好,三个人没有散开,头灯的微弱光亮中,林楠已经抓住了小狐狸的胳膊,大声问我:“霜,你怎么样?”
我用头灯照照身子下面,瞧出来是木头的纹路,于是淡淡的接口道:“没事,还好,我这儿是木头,你们那呢?”说完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过去。
到处是腐烂的味道,脚下面一根根揭了树皮的粗大木头,不知被什么浸泡过,踩上去很是滑腻,林楠高兴的叫道:“哈哈,小狐狸真是员福将,灵机一动,我们就摆脱了那些铜甲兵,真好!”
我走到他们身边,看看小狐狸,面色苍白,强忍着疼,已是说不出话来,我打断林楠的叫好声:“别叫了,快看看小狐狸哪里受伤了,你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小狐狸的小腿卡在两根木头中间,扭的动弹不得,我和林楠费了好大力气,才用短刀挖开坚硬的树干,拽出脚,瞧着林楠慌乱的为她揉搓脚背,我还在想为什么呢?地面会出现这么多大洞,可别又是秦王的什么阴险祭术,瞧上面那架势,不可能是摆个迷魂阵逗我们玩,按道理费这么大劲,又是在地下,只可能是守卫王墓,或者掩护宝藏,反倒把我们送下更深处,不合道理啊!
说出自己的疑问后,我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会不会这儿是专门杀死盗墓者的陷坑?要把我们三个闷死在这里?”林楠摇摇头:“我看不可能,陷坑怎么会在下面铺上木头,谁也不会那么好心给盗墓的准备棺材,再说,你不觉得这个祭术有个小小的破绽吗?”可能觉得揉搓女孩子的脚有点不好意思,手上慢了下来接着说道:“这种源自古西藏的妖术,本来仅仅是古人崇拜祭祀所用的仪式,演化出的术,要依靠各种符咒把冤死之人的恨气结合到动物身上,它就必然有一个年限问题,物要有生命就要吃喝拉撒才能毒害别人,如何保持长久不衰的性命又能在碰到侵扰时,发挥出剧毒是相当大一个难题,也是唯一一个破绽,我想我们碰到这更加厉害的祭术,虽然不再用动物来做媒介,它也同样会碰到这个问题。”
我稍稍明白了个大概,想想那些惨死的秦兵,没抱坛子的尸醢,轧成头饼的脑袋,抱着坛子却被铜汁封口的铜甲兵,还有粘稠的婴孩碎尸,包括抽出颈椎的阴爪子,这些人想必被折磨致死时,也在遭受着怎样的残酷祭术,死后不得安生,还要守卫大王的陵墓。
但这个破绽又是什么意思?已经说了残酷祭术早已失传,我们真有那么好运气,可以凭这唯一一个破绽,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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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1
第二十八章 意外之喜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遭遇了残酷祭术产生的两种怪物,凶残的尸婴不要去说它,最可怖的还是无声无息就种到皮肤上的星状妖异小头。我相当怀疑这些东西是否真是被我们激活的?
自从钻进地下,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三个人都有点饿,抓紧时间取出巧克力和饮水,我们蹲着边吃边接着分析,林楠说道:“祭术本身的缺陷就和痋术一样,都要有一个循环的方式,专门来维持性命和附上的邪术,还记得那个血池吧?里面居然有石头台阶和暗流,我想一定还有更厉害的家伙,把我们又冲上地面,落到这群还没发育好的铜甲尸里,那时侯我就估计这个祭术的破绽肯定就在这个循环水道上!”说的我稍微有点明白,要想维持尸婴和妖头这些祭物的毒命,就要人为的控制它们的生长和死亡,所以秦王残杀了这么多人作为培育邪物的载体后,又安排下血池暗流,作为整个王墓外围运转的驱动力量。
到现在为止,一直被老祖宗牵着鼻子走,连这个墓的大致结构都还没摸清楚,更无法了解血池中还藏着什么秘密,就算是以毒攻毒,用铜牌和琥珀小手做武器,主动出击的结果仍不尽人意,反倒跌进了这个地下坑洞里!
吃完东西,小狐狸慢慢穿回靴子,一瘸一拐的活动着被扭的脚踝,四处走动着观察周围的环境,我还在想着为什么会掉进坑里?铜牌和琥珀小手都是被封存在尸体里的东西,为什么接触到坛子里的碎骨烂肉,起这么大的反应?我们未穿过血池之前的地方,尸婴已经培育出来,穿过血池之后的地方,却依然安静如初,这是什么道理?
我猛的站起身,脑子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兴奋的对林楠讲道:“会不会这些外围的铜甲兵是一个环形分布,中间是那个血池,血池就和我们进洞时所说的内藏眢通过水道连在一起?泉眼随着潮汐有规律的波动,上应天象又下合地势,再通过古老祭术的人为推动,把墓中的尸气、阴气和卧龙吟的煞气,锤炼成形,随之产生出尸婴和妖头!”
林楠瞪大两眼紧张的思索着:“看来真是这样!我知道了,我知道血池里藏着什么神秘的怪物了,这些血池里的水原来就是食物和催化剂!哈,运气不错!只是可惜了那个铜牌和琥珀,原本还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我不理解的问:“怎么会呢?我想那个铜牌和琥珀,每个铜甲兵身体里都会有,真那么宝贵的话,我可以爬上去,取多几块出来!我有辟邪铜镜在身,不会中了妖头的邪术!”
林楠掩饰不住高兴的大声说:“千万不要!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捉到血池里面的宝贝,你知道吗?那里面一定锁着一条血獞,听以前在远洋捕鱼的老渔民们传说,深海里有种不大的怪鱼,很多红色的触角中间围着一个小孩模样的肉球,头上两颗眼睛很大很红,满布虹吸管一样的嘴巴向四个方向开裂,四肢都是些粗细不均的触角,长的可以达到数十米。喜欢独自占据一个小岛,没有食物时,就靠着眼睛流出的血水维生,普通的血獞是流不出血水的,必须吃了很巨量的龙涎香才可以。”
早已走过来凝神细听的小狐狸惊讶的说:“龙涎香!你是说血獞身体里有龙涎香?我知道抹香鲸潜进深海捕捉大王乌贼,吃掉后会在皮肤上留下难以消化的香料,这种龙涎香可是价值连城的!”
我却不以为然:“也就是些香料嘛!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有钱都可以买的到啦。”林楠呵呵笑着说:“小狐狸你别打岔!我要那些香料作什么用!血獞吃了足够分量的龙涎香后,已经是不死不灭的长寿怪物了。更希奇的是,龙涎香在血獞体内的变化,霜儿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哈萨克吉宾王国那个老粽子那儿,那颗神奇的影珠幻化出来的地图,当时看的最仔细的就只有我俩,那次我可是奔着这影珠去的!影珠的意思就是赤丹的影子,雮尘珠、避尘珠和赤丹这古老相传的三大圣珠中,就属赤丹最为神秘,也最为宝贵,是当年夸父大神的精血所化,传说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呢!”
见我和小狐狸听的专注,林楠更加高兴:“赤丹最喜欢的就是在名山大川,风水龙楼流连往返,尤其会在风水宝地停留的时间长,而影珠就是赤丹幻化出来的轨迹,我早该想到卧龙吟的风水比望龙影要好上百倍,赤丹必定要来停留!再说血獞在体内把龙涎香转化成的黑玉血饵,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只是一块玉石,象我这样已经打探清楚赤丹的人,早就知道黑玉血饵这种上古奇物必然会引来赤丹,至少是找到赤丹下一处藏身的关键!”
叫林楠鼓动的我和小狐狸两个人浑身是劲,要知道当年秦始皇为了长生不老,那可是绞尽脑汁,现在只要我们潜入血池里,夺到血獞体内的黑玉血饵,距离赤丹便只有一步之遥!
看见小狐狸摩拳擦掌的举着山地铲到处乱凿,我和林楠都笑出声来,我不知道林楠笑什么,我是笑小狐狸的急样,笑着说:“小狐狸,瞧一个长生不老,把你猴急的,哈,你都不怕自己变成个千年老粽子,万年不死的到处吓唬人?”
林楠也在笑:“小狐狸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好不好?那血獞一定是被锁在池子里,靠那黑玉血饵苟延残喘,流出的血水到现在都还是温热的,你就不怕一铲子下去,打通血池,刚好让我们落在血獞嘴边?”
“林楠,见到血獞我们怎么对付?你倒是快点说啊,瞧你知道这么多,背后干了不少坏事吧?”我很怀疑林楠是不是从到处偷挖的古墓里知道这一切的。
“这个血獞嘛,不难对付,我们要提防的还是那邪恶的祭术,现在已经搞不懂血獞是被秦王还是周王捕获的,不管是谁,都不会简单的锁起来不管,必定布下了什么机关,依靠黑玉血饵永不间断流出来的血水,控制着祭术掌握下的邪恶尸婴和妖头,说不定还有更加厉害的东西,一起等着黑玉血饵引来赤丹,好一跃而起,变身千年老粽子的!”
“啊!又是老粽子!这周王或者秦王已经等了几千年,赤丹到底来过没有?如果来过,那下面就是有史以来最老的粽子在等着我们,赤丹如果没来,就说明血獞体内没有形成黑玉血饵!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我都被自己说糊涂了。
林楠倒是不糊涂,清亮而又诧异的眼睛盯住我:“原来霜儿也相信长生不老啊?这种幻想你也当真?”竟然要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盔是不是被脑子烧热了。
“长生不老不是你说的吗?闹了半天只是个幌子?你还瞒着多少秘密,赤丹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黑玉血饵是不是还有其他用途?快说!”我假做生气的捏住了林楠的手腕用力一扭,不防林楠象泥鳅一样滑溜,手指一转就攥住了我的手掌说道:“呵呵,现在还不能说,老实讲我知道的也只是个皮毛,基本上都说出来了,这样吧,我们出去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小狐狸的亲戚,这个前辈可什么都知道,我保证!”
“下面有水声!”小狐狸趴在木头上开心的大叫。小东西压根对林楠的吓唬充耳不闻,还真用铲子硬凿了一块木头出来。
我和林楠顾不得再争执,手拉手跑过去,只见小狐狸挖开的洞口下面飘出浓浓的香气,水声不是很大,但湿湿的潮气已经证明下面的确是一条水道。小狐狸目光幽幽,盯着林楠和我拉在一起的手说道:“这奇异的香味,现在才知道是龙涎香的味道,可惜已经变成了黑玉血饵,不能拿来给霜姐姐用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放开林楠的手,取出水下的装备默默的蹲下准备起来,身上的特殊软胶衣服已经防水了,只用把口袋里东西掏出来绑进防水袋,连同氧气筒扎在背上,也学着他俩,手里只拿一把山地铲,荧光面罩下,只见小狐狸的神情颇为落寞,一眨不眨瞧着林楠的眼神满是柔情。
等着林楠准备停当,想起昨夜今晨正值月圆岁破的日子,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知道要烧香拜祭,希望这些已经燃尽的香火也可以保佑我们一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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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2
第二十九章 黑蛇
水道里的水根本不深,可能正赶上潮汐的间歇期,水量小的只到我们三个腰间,我让小狐狸走在林楠后面,我断后,朝着水流的方向走去,想必会走到中心的大血池里。
水道里,越走香气越浓,血獞看来吃了不少龙涎香,几千年都还没有消散,我只在书上听过血獞的传说,一直把血獞作为大王乌贼留在脑海里,压根没有林楠了解的这么详细,这东西要吃多少龙涎香才活到今天啊,真是佩服上古的人们,不知道怎么机缘巧合捉到这条活的血獞。
即将到来的水中凶险搏斗,林楠说不用害怕,我可要小心,没有林楠那么见多识广,一切都要随机应变。没走多远,水道前面豁然开朗,来到一个暗红色的大池子面前,无数类似于我们走过的水道,一模一样的流入血池里,水面微微起着涟漪,中心地方不断头的冒着红色气泡,升到水面一个个炸开。
看来这就是关押血獞的地方,我和小狐狸都把目光射向林楠,瞧他怎么应对。
灯光下,林楠轻松的对我们说:“没事,你们在岸边等着,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了。”我们哪里肯让他一个人独自下水,小狐狸抢先叫到:“不可能,血獞都几千年了,你一个人下水,怎么会是对手?万一水里的血獞早已成精,变个千年老妖,你一个人岂不是送死!不行不行,要去一起去,捧个人场都比站旁边看着好,你说是不是?霜姐姐。”
我和小狐狸好说歹说拉住林楠,一起背上氧气筒,林楠又改了主意,执意要独自先下去看看,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就狼狈的窜了上来,喘着气说:“太可怕了,这哪里是血獞,分明是万年老妖怪!瞧起来根本不象被什么周王或秦王捉住的,那个肉球身躯有四十尺货柜那么大,已经不会动弹,卡在水底的石头缝里,数十条触须在水里来回穿梭,甚至有个触手上还有俩阴爪子的残骸!”
我和小狐狸大吃一惊,问到:“没看到考古发现说岐山县以前是万里汪洋啊,血獞是深海动物,不是被人捉来,难道会自己活在这里?绝对不可能!”
林楠定定神说道:“血獞这东西,在深海里都需要捕猎上千条抹香鲸,才能吃够龙涎香,不然黑玉血饵根本无法成形,更别说分泌出血水来。看来我们不止要对付血獞,还要更加小心无处不在的祭术,一旦血獞是被祭术给镇压在水里,那就麻烦大了。”
拉开防水袋,取出三粒药丸,我认得就是救活小狼那种,看着三个人一人吞掉一粒,林楠神色严肃的说:“这种药丸是按照古方配制的,可以解除部分邪毒,现在还不知道对付血獞或祭术有没有用,吃下去有备无患吧。千万记得下水后,不要被触须缠上,毒倒是没有,可是被触须上的吸盘送去嘴边,那血獞满嘴的虹吸管,立刻就会插进脖子和脑袋上的血管,被吸干血可是最痛苦的死法!”
我和小狐狸都把头盔和脖子的连接处仔细检查了一遍,被吸干血液最后变成没血粽子的场景真是吓人,不小心可不行!瞧着林楠放回山地铲,从背上的口袋取出一枝带柄的武器,早在货柜里取装备的时候,我就见到他往背后塞了两枝带柄的武器,这会才看清楚原来是精钢打造的一簇长长弩箭,并排装在一把弩枪上,在灯光下发出幽蓝的金属光泽。“你们一定要小心,血獞最致命的地方在两眼中间,这是我用连环弩枪攻击的目标,你们听我指挥,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看林楠举着弩枪,小狐狸拿着山地铲,觉得还是换把短刀好点,一切收拾停当,三个人摸进水里,沿着池子边静静的往里走去,凹凸不平的池底,散落着为数不少的石头瓦砾,越走水越深,全身很快被温热的血水吞没,红色的血水里我们的头灯丝毫不起作用,唯一可以用来小心辨认的,只剩下水里弥漫着的淡淡红光。
几支粗大的腕足在水里无声无息的缓缓扫过来,腕足上密密排列着脸盆那么大的吸盘,泛着让人恶心的惨白颜色,我和小狐狸跟着林楠,慢慢躲闪着庞大的腕足,离池子中央越来越近。
弥漫的红光下,前面有几块巨石垛起来一个三角的空隙,走在前面的林楠停下脚步,示意我们躲进去,三个人象鱼一样悄悄溜进去,趴在石头上往外望,石垛前方的地面一道陡坡,陷下去一个大坑。林楠握紧弩枪,拍拍我们的头盔,让我们抓紧石头,他要行动了。
林楠左右看了看,躲进我们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瞄准了大坑的中央,我悄悄抬起头,顺着弩枪的方向望过去,淡淡的红光里,坑里满是石头,一个浑身半透明的东西躺在水底模糊的立起半个身子,脑袋和躯干酷似人形,四肢的末端分叉出无数的触角腕足,两只巨大的圆眼泛着红光一眨不眨的瞪着我们的方向,正是罕见的千年血獞!
林楠射出的第一支弩箭,准准的钉进了血獞两眼中间的软骨部分,接着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全部打光弩枪,一眨眼工夫,血獞两盏灯笼样的眼睛已经被打瞎,半透明的躯干立刻变的血红,水中也掀起了巨浪,无数条庞大的触须狂暴的摔打着水面,我和小狐狸紧紧抱住身边的石头,拼命的贴近地面,再也不敢抬起脑袋。
隔着头盔听血獞栖身的地方,巨石砸落水声的声音不断轰鸣,看来血獞被这突然袭击打懵了,粗大的腕足卷起石头狂暴的击打水面,良久工夫,动作才越来越小,我知道章鱼的心脏是在两眼中间,难道血獞也是这样,受了林楠冷静的致命一击?
血水中一条腕足翻着身子,露出了恶心的惨白吸盘,缓缓滑过小狐狸的头盔,无力的漂浮着,难道血獞这么轻易就被杀死了?我有点不相信。看看林楠仍然蜷缩在石头后面,面罩里的荧光模糊不清,不象受伤的样子。
看来林楠说的血獞不足为惧,是有一定道理,毕竟是凶残的远古动物,没有什么发达的智力,正在心中一喜,却见几条黑线笔直的从林楠头顶滑过去,我拍拍小狐狸,示意她抬起头来注意情况,就这么一秒钟的耽搁,水中已经出现了无数黑线,都是大约五十厘米那么长,笔直僵硬的从四面八方往血獞栖身的地方游去,弥漫在水中的红光刹那间暗淡下来,到处漆黑一片,我们的头灯象萤火虫一样的微弱。
三个人挤在一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一动也不敢动。眼见黑线一条条从面前一闪而过,刚抬起头的小狐狸再也忍不住,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一条黑线,定睛一看,却是一条肉乎乎的黑蛇,摇头摆尾的拼命拧着身躯,嘶嘶的舌头伸出好长,蛇头上一个黑色肉冠,五官分明的就象一颗人头,张开满是尖刺的嘴,朝着小狐狸的胳膊一口咬落,林楠在旁边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瞧的真切,手起刀落,把蛇头挥为两段,黑蛇从被攥住的地方刹时也分成两段,在水中继续笔直的向血獞的方向游过去。
池子里的血水随着潮水般的黑蛇群,象漏斗里的旋涡一样迅速干涸,很快,我们已经露出了水面,小狐狸被刚才的黑蛇吓的不轻,拉开面罩,拔掉氧气筒,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林楠着急的嘶哑着嗓子说:“快,快去血獞那拿黑玉,迟了就完了!”抬头望向干涸的池子里,死了的血獞腕足白惨惨的,到处乱七八糟的摊在乱石间,躯干部分布满了黑色的小蛇,都笔直的头冲外,尾巴扎进血獞尸体的躯干里,水草般整齐的微微摇晃着,象一块巨大石头上长满了长长黑毛一样,毛茸茸的叫人恶心。
长着怪异肉冠的这种黑蛇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怎么血獞一死,就四面八方的突然出现,瞧着肉冠上凶恶的人头模样,极象林楠和小狐狸曾经中过的祭术,也一定有着强烈的妖异毒性,怎么一条条扎进血獞的尸体里,好象在保护死尸一样的戒备呢?
我想这些黑蛇如果真要发动攻击的话,林楠我们三个,都不可能是蛇群的对手,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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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2 07:42
第三十章 祭棺
这种长着怪异肉冠的黑蛇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怎么血獞一死,就四面八方的突然出现,就这么一条条的扎进血獞的尸体里,实在是想不通。
蛇群依然微微飘着,林楠虽然急于拿到黑玉血饵,也不敢轻举妄动,从那黑蛇张口欲咬小狐狸,所露出来的狰狞嘴脸瞧的出,那个肉冠一定有着强烈毒性,何况这么大的一群。
蛇群倒也没有主动攻击我们,僵持中,血池周围那些干涸的水道里响起了熟悉的笑声,养成的尸婴最终还是顺着水道追了过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血水,叫声凄厉,越来越近。
林楠此时也没了办法,黑暗中前面是蛇群,后面是尸婴,进退两难,随着尸婴的嘶笑声越来越近,我在袋子里慌乱的摸索还有什么武器,摸到下面,还剩下几颗燃烧弹,敢不敢用?我紧张的思索着。
山洞中本来全靠潮汐鼓动的风,带来可以呼吸的一丝氧气,血獞一死,必然影响到潮汐的一呼一吸,刚才满满的血池里面的水这会全部流走,难保不是退回了山谷深处的泉源,再用燃烧弹,万一把氧气燃尽,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不得多想,尸婴一旦冲上来,我们很难抵挡这些上窜下跳,快如鬼魅的满嘴尖刺,就算没有氧气,我们也还有氧气筒可以抵挡一阵子,不如,我一扬手,把燃烧弹扔进了蛇群中间,最好两群凶恶的家伙可以斗个你死我活!
拉着他俩,我们又躲回了石缝中间,火光中,蛇群整齐的队形被烧的乱了套,在血獞尸体上到处乱钻,追来的尸婴一时适应不了明亮的火光,一个接一个冲进了蛇群中间,尖刺的大嘴在蛇群里又撕又咬。
大部分尸婴肿胀的脑袋和浑身的皱褶已经变的很硬,表面象是结了一层硬壳,看的我们三个暗叫侥幸,真要和尸婴打起来,麻烦大了!
出神得看着火光,林楠只说了一句:“这样一烧,怕是黑玉血饵就完了,唉,还什么血饵呢,先留得青山在吧!”小狐狸可能觉得胸短气促,呼吸不畅,不自觉的戴上氧气筒使劲吸了两口。
瞧瞧两帮怪物打的难解难分,蛇群明显占了上风,黑黝黝的蛇身虽然容易起火,但就算死了也缠绕在尸婴上继续烧,被毒死后的腐臭味混合着烧焦的糊臭味,满坑都是,尸婴毕竟数目有限,估计很快就会被全部杀死。
果真不出所料,很短时间,蛇群和尸婴的咬斗已经结束,剩下些没被烧死的黑蛇在火里翻腾扭曲着,大部分已经和尸婴同归于尽。
正在这时,蛇群下方的坑底,又涌出一大股泉水,没有了血獞的泉水带来一股比臭味闻起来清新很多的空气,蛇尸、尸婴随着泉水涨上来又落回去,这才发现坑底原来是另一个洞口,泉水裹走了挡住视线的蛇尸、尸婴后,一条斜斜的石头路露了出来。
“这下黑玉血饵肯定烧没了!”林楠带头跳出去,看看已经没有危险,招呼我们一起,走过去看个究竟。血獞躯干还在洞口卡着,没有被泉水冲下去,林楠拿过小狐狸手中的山地铲,使劲砸了一下血獞躯干,却是清脆的金属声音,震的林楠虎口发麻,倒退两步。
半透明的血獞下面影影绰绰露出一个长方形箱子,被沉重的尸体压着,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个棺材?
感觉到很可能是棺材,我们三个立刻来了精神,忙活了快一夜,总算见到第一具棺材,不管有没有陪葬品,能搞清楚这里的来龙去脉,至少能弄明白下面,是不是已给人盗的空空,也算略有收获!
三个人兴奋的齐心合力,从上方把血獞剖成了两半,好在这个血獞是吃饱了龙涎香,还不算太臭,剖到长方形箱子的侧面,一口高大的青铜棺椁露了出来,上面没有椁板,和血獞连在一起,血獞下部的黑色沉淀给牢牢嵌在棺椁里,长成了一体。小狐狸兴奋的大叫:“这个一定就是黑玉血饵啦!哈哈,成功了,我们的第一件宝贝!”
林楠却没有了开始的兴奋劲,紧锁着眉头说:“不好!这个青铜棺材有古怪!”我看了看棺材,一切正常,接口说道:“不会吧,我看这正是血獞的死因,本来我就一直觉得血獞死的太容易,太蹊跷,现在看来,这个血獞实际上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体和下面的棺材连成一体,又给沉重的固定在石头里,早就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纯粹靠点分泌的血水维持生命,就这点血水还被泉水冲淡来,做尸婴的口粮,布置这些东西的家伙就是怕血獞活不了多久,才又不惜力气埋伏下浸透了邪术的黑蛇群。”
小狐狸听我说的有理,赞成的说:“这更说明这个就是墓主的宝贝棺材,这么枉费心机的保护自己尸骨,却想不到作为核心的血獞会被我们意外杀死,暗藏的蛇群又和培育的尸婴斗了个两败俱伤!我看这棺材里八成都是奇珍异宝,快点想办法打开,我们分了它好回家!”
林楠又好气又好笑:“小狐狸你财迷心窍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忘记我平常给你说过的,青铜椁,窨子棺,八字不硬莫靠前的戒条吗?”
小狐狸看我不明白,嘟着嘴解释说:“那些是盗墓贼的金科玉律,林楠可迷信着呢,还有什么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女,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的一大串呢!”
我听的一头雾水,问林楠:“这些儿歌样的句子是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啊!”林楠无可奈何的说:“这些都是从小狐狸的亲戚那听来的,我简单给你说下,第一句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说的是在墓室中点的蜡烛如果被吹灭,就是墓主人不满意盗墓贼拿的太多,或者心生怨恨,就算你身上带有发丘印、摸金符、搬山牌、卸岭甲这些辟邪护身之物,都阻挡不了墓主的鬼气缠身,所以又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俗话。火烛一灭,什么宝贝都要放下,马上退出墓室方能保命。”
我可不信,这种时代,谁还会带蜡烛进墓室啊,就算测有没有毒气也是有各种仪器代劳,更何况先进的头灯手电作为光源不比蜡烛强上百倍?不过林楠说的事涉幽冥,倒也不可全然不信。
“青铜椁,窨子棺,八字不硬莫靠前是指这两种棺材一般都会有尸变发生,命不够硬的剋制不了,离近就会百病缠身。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说的是这些墓葬都有很厉害的机关暗道,连搬山卸岭这些喜欢大揭顶的盗墓者一般都不敢去碰。赤衣女,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就容易理解些,棺材里的尸体穿大红衣服,面带笑容,都是大凶兆头,很可能已化为厉鬼尸煞,还不如鬼哭虽然瘮人却好对付。这些俗话我还知道很多,出去后我带你去找小狐狸的亲戚,让他给你讲讲这盗墓的四大流派各有什么绝招和忌讳。那发丘、摸金、搬山、卸岭里面各自的门道可多了。”
小狐狸可根本不管这些戒条,已经嘟哝着:“命不硬也走不到这儿了,还怕这些!”一边用铲子去撬那青铜椁。
原来盗墓还有这么多门道,可是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虽然有点害怕,也抵不过打开棺材摸清真相的诱惑,我跑过去帮着小狐狸使劲,一边叫林楠过来:“你个盗墓大贼,还怕这些?我们这样算是哪一个盗墓派别啊?还不过来帮忙?”
林楠无奈的走过来帮忙撬椁板,嘴里说:“我们啊,我们又不是盗墓,霜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算是探险,真要归类的话,你懂机关暗道古建筑,我擅长古文化和处理各种复杂情况,见多识广,小狐狸呢,脑子机灵反应快,鼻子又厉害,判断那些尸变很在行,我看我们算是发丘和摸金的综合体吧,且慢动手,这棺材真有古怪,不是墓主人的,是策划这些布置的大祭师的!”
三个人一齐停下手,只见林楠的头灯定定的照在椁板外边的一个古字上,虽是篆字,也可以明显的认出是一个铜铸的,大大的‘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