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3-10 16:43
第十二部分 回到过去
凡是先生不停地讲,让学生一味地听的课,阿想的思绪不一会儿就会不由自主地游走。好在大学里不比从前,上课分神会换来老师的白目。就是你在课上呼呼大睡,甚至不来上课,也不会有人来管你。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阿想才会觉得越来越无趣。
要是小雪还在就好了。她总这么想着。虽然还有欧夜和大爽在同校,可快乐的时候,总是不多。那两个逃课大王,常常连上课的时候都碰不到。
从眼岛回来已经一个礼拜了。由于警方的保密,尽管事件在一下子少了5个人的医学部有小范围的讨论,但在学校里总算没有掀起轩然大波。阿想他们也得以安然地继续校园生活。
无精打采地盯着讲台上的安琪老师:欧夜那家伙好几天没来上课,可能又跑去打球了吧?亏我还有事想问他--
嗯?欧夜?
不过是想想而已,怎么眼睛也跟着产生了幻觉?阿想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窗外的欧夜向她挥了挥手,明显地说了一句“赶快出来”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睡着。
[我在上课!]阿想看了一下左右,用嘴型回道。
[找个借口出来!]隔着玻璃,欧夜连说带比划。
两人的小动作被讲台上的安琪看得一清二楚,把手中得讲义一放:“好,我们先讲到这里,休息十分钟。”阶梯教室里开始响起哄闹声。
阿想松了口气,抓起背包跑了出去。
屋外,欧夜迎上前,拉起她就走:“跟我来。”“去哪儿?”阿想一脸纳闷。
欧夜回过头,正要开口,突然楞住。
顺着他的目光,阿想疑惑地转过身,一惊:“安琪老师!”
“你们真是有够散漫。”安琪双手交叠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居然明目张胆地翘课,考勤分不想要了?”
欧夜还是那张处变不惊的笑脸:“可老师您不也故意提早下课了吗?”
“被看穿了吗?”安琪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说吧!要去哪里?”
“医院。”
安琪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垂下眼睛:“哦。”
“在那之前--”欧夜从包里掏出一封信:“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您。”
“我?”安琪茫然地接过信封。“走吧,阿想。”欧夜迈开步子。
阿想没有动:“老师,可以问吗?”
“什么?”安琪一怔。
“另外两个说谎的人,一个是管家先生,另一个,就是老师您吧?”
欧夜停下脚步,正要拆信的安琪抬起头。
“老师”,阿想的脸微微发红:“管家先生和祥先生,应该是相爱的吧?”
安琪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差点掉在地上。
“不,与其说那是祥先生--”阿想提高声调:“倒不如把称呼改成‘祥太太’更为贴切!”
“你在说什么啊?”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平复过来的安琪叫道。不远处,欧夜两手插袋,原本眯着的眼睛微微张开。
“不要再装了,老师!”阿想表情认真:“你是知道的吧?‘祥先生’根本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一名女性--你的‘母亲’!”
安琪怔住。
“果然。”阿想紧盯着她的眼睛:“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八目之馆内,挂满了曾住在馆内的两代人的肖像画:太老爷、月夫人、透光、星夫人和透明--唯独是缺少与透光和透明同辈,后来更成为当家的‘祥老爷’的肖像,这是为什么?”
安琪的目光闪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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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3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并非如此。祥先生的画像,其实一直都挂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安琪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
“还记得刚进八目之馆的大厅时,我们的视线,都被悬挂在墙上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幅肖像画吸引住了。其中,最上面的是太老爷,左下那幅是镶有真人眼球的月夫人,而右下那幅则是一位不知名的贵妇人。
“从画像的排位可以看出,她的辈分比月夫人低,故不可能是早年过世的太夫人,但又比透光透明他们要高--在这个家里,处于这种地位的人,据我所知就只有取得继承权的‘祥先生’。因此,画中的妇人恐怕就是‘祥先生’的真面目!”
安琪摇头,浅浅一笑:“很有趣的推理,但你想太多了吧?”
阿想不依不饶地说下去:“老师,你还记得吗?在回程的路上,管家先生向我们坦白了50年前他所做过的事。但对他所说的动机,我一直存疑。他说那四人‘为了遗产要谋害祥老爷’,但当时的月夫人他们根本没必要那样做!因为在这种偏僻的小岛里,不管太老爷生前的意愿如何,遗产都会先落在那四个人手上。况且那时候的祥先生还未成年,对月夫人他们完全不构成威胁,试问他们又怎会冒着被逮捕的危险去除掉一个于己无害的小孩呢?
“那么,管家先生口中杀害月夫人他们的动机就变得有点牵强了。但如果‘祥先生’是女孩的话,一切便说得通--管家先生的目的不是保护‘祥先生’的性命,而是让‘祥先生’获得继承权!由于八目之馆有传儿不传女的古训,太老爷一死,月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便会更顺理成章地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到那个时候,不但‘祥老爷’会失去一切,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家门--这正是管家先生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要把那四个人杀掉,不管祖宗的规矩如何,‘祥先生’都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这样一来,她就能坐拥全部遗产,在这栋大宅里一直生活下去--这大概就是管家先生的想法吧?”
“光凭这些,就说我的父亲是女人?”安琪深吸一口气,表情玩味地看着阿想。
“这一切固然只是我的推测,没什么根据。”阿想低下头:“那么,不妨让我再大胆说一句如何?老师您的亲生父亲,就是管家先生吧?”
安琪全身微微一震,目光零乱起来。
“‘祥先生’恐怕并没有结婚,因为馆里也没有‘祥夫人’的肖像!惨案过后这几十年来,她很可能都和管家先生两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孤岛上的别墅里,直到生下老师你……
“你和管家先生之所以在我们面前把‘祥先生’说成男性,是怕这个孤男寡女共处几十年的疑点被我们问起吧?毕竟同为灭门惨案的重要关系人,轻举妄动的话就会被怀疑,你的母亲不能和管家先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这一点想必你也很清楚,反正我们与‘祥先生’素未谋面--”
“我该回去上课了!”话音未落,安琪转身就走。
“老师!”欧夜叫住她。
安琪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今天的对话,我和阿想都会把它忘记,请不用担心。”欧夜温和地笑着:“不过,那封信务必记得要看。”
安琪顿了顿,继续疾步前行。
“那么,我们也走吧!”欧夜对阿想笑笑:“耽误了那么久,恐怕要叫计程车了。”
阿想扭头看着远去的安琪老师,随口应道:“好啊!”
“车钱就拜托你啰!”“好啊!--哎?”
“阿夜”,计程车上,阿想开口问:“拜托你把信交给老师的人是谁?”
“管家先生。”
“咦?”阿想吃了一惊:“他不是一回来就失踪了吗?”
“嗯。信是他寄给我的,附上留言说自己去过不同的警察局自首,可惜都被当成老人痴呆而拒之门外。”欧夜苦笑:“因此他决定返回眼岛度过余生,希望我把一封信转交给老师。”
“这样啊……”阿想仰头靠在车座的后背上:“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呢?”
欧夜眯着弯弯的眼睛:“大概和你刚才的话差不多吧。”
“怎么可能?”阿想摆摆手:“刚才我只是想确认而已。老师明明就知道‘祥先生’是她的母亲,哪用得着管家先生提点?”
“老师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欧夜的声音平静如水:“不过,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管家先生吧?”
阿想顿时怔住。
“所以……刚刚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大?”良久,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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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5
欧夜看着她,笑而不答。
“你早就知道了吗?”阿想大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和老师摊牌也没跟我商量啊!”“还不是因为你翘课!”……
“客人!”司机一声大吼,争执中的两人霎时安静下来。
司机见状也降低音量:“到了。”
“说好的,你付钱。”欧夜扔下一句话,打开车门溜了下车。
“喂!你不带路我怎么去啊?”阿想在车里直跺脚。
偌大的医院里,欧夜熟练地带着阿想穿走廊,上电梯,终于来到一间有警卫站岗的病房门前。
只见他和警卫耳语几句,警卫便替他们打开房门。
走进满是刺鼻消毒水味的白色病房,阿想一见床上躺着的人,失声叫道:“小雪!”
小雪毫无反应,神情安详,如熟睡一般。
“她从那天起就一直在昏睡,医生认为,这是潜意识里有醒后不想面对的东西的表现。”欧夜在一旁解释道。
“是吗……对了!”阿想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警卫会让我们进来?”
欧夜尽量轻描淡写:“我爸当了几十年刑警,这也算是卖他的面子吧。”“原来如此……”
“事实上,我对太子捅了天佑一刀这件事很在意,便去他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却有的新发现。”欧夜凝视着小雪的睡颜,说:“天佑发生车祸后被送去的那家医院证实,他的死因不是车祸造成的外伤,而是心肌梗塞!”
“心肌梗塞?”阿想愕然:“这不是上年纪的人才会有的病吗?”
“不。心肌梗塞,是由于给心脏提供血液的冠状动脉过硬,过窄以至被堵塞,使心肌因缺血而坏死。致病的原因和饮食习惯、吸烟、缺乏运动、高血压、遗传等因素有关。身为网球队队长的天佑会有这种病,据了解是先天遗传的冠状动脉狭窄。
“突如其来的车祸,引起他那已非常狭窄的血管发生痉挛。此时,撕裂的血栓块导致血块凝集,完全堵塞住血管,使原本已经血流不足的心脏的情形更加恶化。心肌的坏死干扰了心脏的正常节律,导致心室纤维颤动发生。于是,心脏电气生理传导系统的崩溃夺去了他的生命。”
一大堆医学名词把阿想弄得晕头转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为此我专门查过医书。”欧夜轻轻地闭上眼:“据医院有关人士的证明,说不定车祸那天的真相是这样的--”
“阿愿!你刚才冲红灯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咏心一边发抖一边叫道。
“救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成愿两手紧握方向盘,不时从倒后镜里看后座的情况:“太子!他怎么样了?”
“不行!”大滴汗水从太子额头上流下:“我已经一直在给他做CPR,还是没有脉搏!--还有多久才到医院?”
“电台说前面严重堵车,但如果绕路的话,就要走一个多小时!”“不会吧!”咏心绝望的捂住眼睛。
“慢着……我记得,他在断气前曾像透不过气似的大口呼吸,又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说不定--”太子眼睛一亮:“他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不管怎样都不能再磨蹭下去了!”成愿大声说:“如果脑部缺氧超过2-4分钟,就会产生不可挽回的伤害--”“我知道!”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是心脏病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心室纤颤阶段,十分钟内不消除的话就没救了!”
“用胸外叩击法!”咏心马上说:“急救手册上说过,每次连续叩击两次,如果无效,可以继续叩击两次--”
太子照做了,还是没反应,正要继续时,咏心阻止道:“不行,仍然无效的话就必须停止,接着给他做CPR吧!”
车飞驰着,成愿把油门踩到最大。后座上,太子抹了把脸,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低声祈祷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曾一度紧张得大呼小叫的两人沉默了。“太子。”成愿回过头来:“已经过30分钟了。”
“我知道!”太子还是那句,头也不抬:“不就是半小时吗?专心开你的车吧!”
“一般情况下,CPR做了20分钟还是无效的话,就可以宣布死亡了。而你现在--”
太子一怔,慢慢直起身子:“医院……还没到吗?”
“还有半个多小时。”“可恶!”太子看着躺在座位上的人,两手握拳:“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咏心哭泣起来:“都怪我……”
“等等--”太子突然抬起头:“老爸的那套手术器械……应该还放在车上!”说着,一头钻进座位底下翻起来,不多久,捧出一个箱子:“果然在这里!”
他把天佑摆成半坐卧姿势,拿起手术刀,从左胸开始沿着胸骨边缘一刀划了下去。少量颜色乌黑的血液深了出来。
“啊!”咏心捂住眼睛。“你在干什么!”成愿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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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5
“剖胸术,我见老爸做过。”太子说:“在CPR被采用之前,对心脏突然停止跳动的标准急救法,就是直接按摩心脏!”
“难道你要打开胸廓?”成愿脸色都变了:“别傻了!他已经死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太子划开肌肉,把自动牵引器放在肋骨间,然后将手伸入胸腔,握了住心脏:“它还在动!”
“那只是教科书上所说的心室颤动,是心脏停止前的最后挣扎而已--”
太子没有理会,拿起剪刀剪开了心包膜。然后轻轻拿起心脏,开始固定地挤压。
成愿和咏心都不再说话,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慢慢地,太子手挤心脏时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小,显然心脏内已经没有血液了。突然,天佑像灵魂附体一般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成愿和咏心吓呆了。太子一愣,立刻扑上前去抓住天佑的肩膀:“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快告诉我!”
天佑毫无反应。“冷静点!”成愿喘了口气,说:“这只是刚死之人血中酸度增加,引起喉部痉挛发出声音而已。”
太子垂下头,此时,他才发现一件早该注意到的事:天佑的瞳孔已经固定而且散大,意味着他已经脑死,再也不会对光有任何反应了。
到达医院时,一打开车门,急救人员都怔住:一个男孩全身湿透地瘫坐在后座,身旁是他双胞胎兄弟的尸体。汗水从活着的人的脸上滑下,而他的双手和外衣,则沾满了自死去的人胸口涌出的血液。
太子哭了,颤抖地啜泣着。
“这就是--真相?”阿想目瞪口呆:“那小雪岂不是……”
欧夜点头,拉开病房里白色的窗帘,对着阳光眯起双眼:“这样说也许有点说教——但杀人,是向来无法消除仇恨的。”
阿想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小雪纤细苍白的手:“这么说,天佑不再打网球,是因为那时他已经发现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极有可能。另外--”欧夜转身从背囊里掏出一个深色盒子:“这是给小雪的。”
“这是?”“天佑的遗物。”
阿想接过来,小心打开,一时间,心跳……仿佛停止了。
那是一副眼镜,一副椭圆的无框眼镜。
[生活中你最不可或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仔细的想想:[眼镜。]
[什么啊!还以为你会说网球呢!]
[……]
[那如果挑一个你最重要的东西送我,你会挑什么?]
「我会把眼镜送你。」
就算少了它我就像盲人,我也不怕。
因为我有你,为我看尽这世界。
因为你的视界,就是我的世界……
阿想抬头:“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我在天佑和小雪念高中时所在的城市拜访小雪家时才知道,她的父母一直在国外工作,小雪从小就和保姆一起生活。自从考上大学后,她一次也没回过家。”欧夜顿了顿,说:“但天佑并不知道,还是按她原来的地址,把这东西寄了过去——这就是她家保姆请我带过来的。”
阿想合上盒子,轻轻放在小雪枕边:“说不定在天佑的心目中,小雪早就等同于‘女朋友’了。”
“也许吧”,欧夜又露出了云淡风轻的微笑:“希望天佑的东西,能成为她醒过来的动力。”
阿想低眉,附下身:“小雪,听到了吗?无论多久,我们都会一直等,直到你苏醒……”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嗯。”阿想站起身,又依依不舍地回头。
欧夜打开门,向警卫道谢,见阿想不动,提高声调:
“喂!该回去了!”
“知道啦!”
阿想答应着,跑出门外。此时,她没有看见身后--
一颗泪水,从小雪苍白的脸颊上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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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6
第十三部分 尾声
“啊啊啊啊啊--”悬崖边上,阿想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这样喊,不怕缺氧吗?”身后的同班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她最近很消沉呢!也许是想趁集体秋游发泄一下吧!”有人说道。“你看她,印堂发黑,最近想必诸事不顺……”“那个……好像是撞伤的……”
“啊!太爽了!”阿想伸了个懒腰,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来:“你们不试一下吗?”
“这……不用了吧?”同窗们苦笑着,下意识地集体后退几步:“我们还想去别的景点……”
“哦,那待会见--”阿想话未说完,身后那群人早已消失无踪。
“什么嘛!像躲精神病一样躲着我……”阿想自言自语着转回去,看着万丈谷底,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喊起来:“啊--”
“阿根廷的首都是--”像回应她的声音似的,山谷中传来了回声。
阿想一愣,随即把手卷成喇叭形状放在嘴旁,回答道:“布宜诺斯艾利斯--”
“瑞典的首都是--”
“斯德哥尔摩--”
“文莱的首都是--”
“斯里巴加湾--”
“英国的首都是--”
阿想停了下来,心想这是在干嘛,便开始寻找那把声音的来源。很快,她找到了,就在身旁的人群开始离开时,她看到了那张留在原地不动的猫脸。
“喂,接着。”欧夜手一扬,把一个东西抛了过来。
阿想踉踉跄跄地接住一看,是一副眼镜。
“在火场那天谢啦,没有它我还真的看不清。”欧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用,谢谢你救出小雪才是——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这种平素与集体脱离的人也会来秋游。眼镜不要了吗?”阿想不忘挖苦。
“我配隐型了。”对方眨眨眼:“况且你今天似乎比我更需要它啊——我在这里站老半天了你也没发现。”
“那也犯不着用那些白痴问题来打招呼吧?”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呢!”欧夜还是笑容满面:“英国的首都是--”
“伦敦。”阿想不情愿地答道,心里有被耍的感觉。
“正确。”欧夜把脸转回悬崖边,大声喊道:“明天,我就要飞去这个地方了--”
“哎?”阿想一怔:“为什么?”见欧夜故意将一只手放在耳边表示听不见,便又转回去对着山谷大喊:“为什么--”
“交换学生,半年。”欧夜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
阿想没有回应,脸仍朝着悬崖方向。
欧夜面带微笑,正要离开悬崖,这时,身后的山谷传来了回声:
“一路顺风--”
漫天雪花之中,阿想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在走出教学楼的时候,看见大爽朝她挥手。
只见他笑着迎上去:“阿想!一起吃午饭吧?”
“好啊!”阿想一口答应下来,低头开始翻自己的钱包,突然脸色大变。大爽没注意,仍在她身边发着牢骚:
“阿想,昨天的作业好多啊,我做到半夜。”
“阿想,昨天被队长罚跑圈好惨啊,我回家脚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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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7
“阿想,昨天你怎么不看我们比赛就先走了,我还找了好半天。”
“阿想,食堂到了,你往哪里走啊?”
被大爽一把拉住,阿想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食堂门口。
看见眼前的高大男生张大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她,连忙不好意思地走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
窗外,寒风夹杂着雪片吹过,撩拨起她的发丝。大爽起身把窗关上,看看四周:“说起来,这里好像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呢!”
阿想一听,低头不语。
“你今天有点奇怪啊!”大爽把身体靠前:“是因为那家伙就要回来了吗?”
“嗯?”阿想愣了愣,突然眼前一亮:“对耶!是今天吧?”
大爽点头。“得救了……”阿想往椅子后背一靠,露出欣慰的笑容。
“什么啊……”大爽一脸不解。
“大爽。”阿想忽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你……是真的爱着小雪的吧?”
大爽一怔,也认真起来:“是的。”
“会是永远吗?”
“不会。”大爽的回答让阿想心里一颤。
“--直到我的生命终结为止……”
“……”阿想只觉得眼角有热热的东西想要流下来,忙把头转向窗外银白的世界:“嗯……我相信……”
在跟数学科代表白的那棵树下,阿想掏出手机。
什么叫坐立难安。她今天总算体会了。
把手机握在手里,拿起来,又放下。拿拿放放了好几次,电话号码按了好几次,就是不敢按那个拨通键。
不就是个电话吗!电话还能把我吃了?阿想暗暗给自己打气:他回来得正好,趁这个机会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嘟……嘟……嘟……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接听,有事请在‘哔’一声之后留言。”
“哔……”
“那个……阿夜,回来以后打个电话给我吧,有话跟你说。”
得救了……没人接听,天意天意。阿想暗自庆幸。
等等,莫非天将绝我?不行不行--
再拨。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接听……”还是留言信箱的声音。
……
狠狠地按上挂机键,阿想盯着手机发呆。
“再打啊,怎么不打了?”
阿想转过头,看见一个人靠在她身后的树干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她按下POWER键。
“再打呀,我开机了哦。”
阿想本以为自己应该又高兴又紧张又惊讶,可现在她只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背脊一个劲地发冷。
“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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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8
“听说你有话和我说噢,阿想。”那张笑容满面的脸一点也没变。
“……”阿想突然语塞。
“说吧,还是要打电话?都可以。要么我打给你好了。”
然后,他就真的拨通了阿想的电话。阿想下意识的拿起手机。
“喂喂。阿想吗?”
……明知故问!阿想心里骂道。
“有话快说,手机费很贵的。”
他是笨蛋吗?人就在面前,自己拨通了电话,现在又嫌手机费贵了。阿想哭笑不得。
“再不说话我就挂啰。”
“那个……”事隔那么久了,他还得吗?可是,如果今天不说的话,明天还是要面对……
“是难以启齿的事吗?还是想告诉我你忘记要说什么了?”
“不是的!”
“难得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既然没什么事我回去了,拜拜!”
“我--”
阿想看到欧夜收了手机放在口袋转身要走的样子,憋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
欧夜转过身,给她一个招牌的笑容:“嗯?”
“我想--”阿想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心里觉得这种事还要拿出来说,实在太丢人了。
“你想干嘛?”欧夜耐着性子问。
“我想和你--”
“和我?”欧夜一怔。
不管了,维持生计要紧。阿想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大喊:“我想和你--平分上次的计程车费!”
北风卷着雪花,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
“计程车?”数分钟后,欧夜小心翼翼地问。
阿想一脸哭相:“你果然忘了!……早知道就不说了……”
“啊!”欧夜拍拍脑门:“是去医院那次吗?”
“对对对!”阿想两眼放光。
“不要。”
“为什么--”阿想语带哭腔。“不是说好了你请的吗?”欧夜毫不留情转过身:“不过,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小气--”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想垂头丧气:“我也是中午才发现,钱包里一分钱也没有了!还有三天才到周末啊……”
“谁叫你毫无计划地乱花钱呢?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吧!”“可是--”
“啊嚏!”身旁低矮的柏树丛中,有人打了个喷嚏。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大爽?”
“呃,那个--”大爽笑着挠挠头:“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躲在这里的……”
北风从三人身边呼啸而过。
三个人都沉默,面对面地站着。再一起大声地笑,笑声前所未有地放肆。
“对了,阿想,那天在火场你扔了什么东西给阿夜?”
“请我吃烤肉的话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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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0 16:48
“……你也敲诈得太明显了吧?”
“大爽,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哦!”
“哦,差点忘了,阿夜,那到底是什么?”
“哼哼哼……就是……”
“三思啊,阿夜,说出来我们就吃不到烤肉啦!”
“阿想你这个小人……不说算了……”
“哎?请不起烤肉的话,火锅也没关系--”
“放心,我一向是站在兄弟这边的。”
“阿夜……”
“你确定要说吗?居然放弃快到嘴边的烤肉和火锅--”
“貌似现在没钱吃饭的只有你一个而已。我说了哦,那就是--”
“什么?”
“让我变帅的东西。”
安静--
“唉,晚饭泡汤了。”
“莫非你打算这段日子都靠这种方法混饭吃?”
“二位……”
“嗯?”
“刚才的话,我没听懂……”
“咦?”
“那个……到底什么东西?”
安静--
“大爽,不会吧?连我都听懂了……”
“因为你是当事人啊!”
“当时你不也在场吗?”
“会不会是我的表达有问题?我检讨。”
安静--
“嘿嘿……嘿嘿嘿……看来,你还是老老实实请我吃烤肉吧!”
“你似乎还没放弃混饭战略嘛!”
“二位……”
“哎?大爽还在纠缠刚才的话题吗?”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啊啊啊……”
安静--
“这……就是传说中的抓狂吗?”
“嗯,恐怕就是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我看还是先去烤肉店占个座比较保险。”
“说的也是,天这么冷,人一定很多。”
“大爽,我们先走啦!待会记得过来买单哦!”
“……”
--春天,应该不远了吧?
~~~~~~~~~~~~~~~~~~~~~~~~~~~~~~~~~~~~~~~~~~~~~~~~~~~~~~全文完~~~~~~~~~~~~~~~~~~~~~~~~~~~~~~~~~~~~~~~~~~~~~~~~~~~~~~
斑马
发表于 2008-3-13 01:55
终于看完了,好长啊。不错的故事,感觉有点想在看日本推理漫画的文字版
ゾ☆泡泡☆゛
发表于 2008-3-13 13:20
:) 同意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