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01:19
米鹂不再说话,开着车直接回家。
袁志庆几乎天天都做噩梦,有的时候白天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就会跑到梦里去,吓得他总是在半夜惊醒。今天白天倒是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只是吴秘书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让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发紧。一到下班袁志庆就夹着包准备回家,但是悸于昨天的遭遇,他不愿意一个人坐电梯。他看着窗外,等待有人下班的时候,他再出去,与其一起搭乘。
一群年轻人唧唧喳喳的往外走去,袁志庆夹着公文包,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吴秘书,我先走了。”
“再见,袁总。”
来到电梯间,那群年轻人刚好在等电梯,见到他立刻都不说话了,原本热闹的电梯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觉得不自在,袁志庆也感觉到了。幸亏电梯很快来了,大家都上了电梯,二十秒后,到了一层,大家纷纷向袁志庆道别,走了。
袁志庆一拐一拐的走到大厦门口,门卫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袁志庆的跟前,门卫又帮他打开了车门,袁志庆向门卫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便钻进了车内。
“先生,去哪里?”
袁志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丁佩近日有些神经质,他想可能是想儿子想的,要是自己早些回家,多陪陪她,她会好受一些的,“华章路青远别墅区。”告诉司机地址后,便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袁志庆一眼,诡异的一笑,开动了车。
袁志庆睡着了,睡的挺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他看了看手表,九点了!他又看了看车窗外,这是哪里他不知道。袁志庆生气了,对司机大叫,“这是哪里?现在已经几点了,怎么还没到?”
“您刚刚坐上来,我这又不是飞机,怎么能说到就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袁志庆很是诧异,明明司机是个男人,怎么现在变成女人了?还说自己刚刚上她的车。袁志庆迷惑的看了看车内,没错啊,和刚才的没什么两样,更重要的是,他记得上车的时候,看到车内的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玉观音,现在还在啊,这跟本就是一辆车,可司机却变了,袁志庆觉得大脑好象锈住了,转不动。
“你,我、我什么时候上的你的车?”
女司机想了一下,“大概五分钟前。”
“我在哪上的?”
女司机“噗嗤”笑了,“您真有意思,自己在哪上的都忘了?”
“快说啊!”袁志庆急了。
“在君天大厦。”
“君天大厦?”
“是啊,您从大厦出来,就上了我的车。”
“是吗?”袁志庆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个女司机没必要骗自己吧,可自己又不记得了,再说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下了班就坐了一个男司机的车回家的,怎么现在人变了,而且还在这里?车已经行了一段时间了,这时候袁志庆认识是哪里了,确实是在君天大厦附近。
“我说去哪了吗?”袁志庆象一个失忆症患者般问着可笑的问题。
“您说去华章路青远别墅区。”女司机又笑了。
“啊?”袁志庆糊涂极了,“快开吧。”
“知道了,您累了吧,歇会儿吧。”女司机善解人意的打开录音机,里面是柔和的音乐,袁志庆听着听着,又困了。
袁志庆张开眼睛,发现车还在公司附近,刚才就在附近,怎么现还在?
“不是让快开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袁志庆又生起气来。
“先生,车速已经挺快的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袁志庆立马清醒了,凑上前看了看司机,怎么又变回来了?
“怎么又是你?”
“啊?”司机显得莫名其妙,“您认识我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01:20
“我下班的时候打的你的车。”
司机笑了,“可是您刚刚上我的车呀。”
天啊,袁志庆快疯了,看了看手表,时间距离他下班过了将近五个小时了,他却好象被钉在了一个地方走不动似的。
“刚才那个女司机呢?”
“什么女司机?”
“就是刚刚我坐的那车的司机!”袁志庆开始咆哮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是从君天大厦接您上来的,之前您坐的什么车,我不知道。”
“啊——”袁志庆烦躁的叫起来。
“先生,您没事吧?”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你快开吧你!”袁志庆只想赶快到家,然后再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了。”司机又启动了车。
袁志庆不敢再睡了,他发现每次醒来都想穿梭时间隧道似的,他盯着司机,盯着路。可是他又睡着了。
一醒来,袁志庆一个跳跃转过身,看着窗外,他以为还应该在公司附近,可这次,他错了,车已经停了,但是他不知道是在哪里。司机不在车里,袁志庆等了一会儿便下了车,前面是一个小树林,遍地是枯树叶和树枝,踩在上面“吱吱”作响,袁志庆觉得有些害怕,不自觉的走着,当他意识到这片林子很大很深的时候,赶忙掉转头往回头,然而当他走到回到路边的时候,车却不见了,他的公文包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好象这里从来就没有车一样,袁志庆被今晚折腾的糊涂了,现在已经辨别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拿起公文包,袁志庆顺着路走,直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西阁路,介于公司和家之间。
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袁志庆不得不自己走路,他只希望走到繁华一点的地段,能打一辆车,赶快到家。然而这条小路又僻静又长,已是凌晨了,即没有路灯又没有人烟,袁志庆总是时不时的四处看看,心里没有安全感,除了偶尔的风声,就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啪——哒——啪——哒——”让袁志庆想到很多害怕的事情,他加快了步伐,但是那只伤脚总是拖后腿,急得袁志庆出了一身的汗。他向前望去,离下一个路口很远,再向后看去,离原来的地方也很远,这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袁志庆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袁志庆看到了红绿灯,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四面的红绿灯都只闪烁着黄灯,路上偶尔有一辆车驶过去。袁志庆太累了,努力支撑着走到路边,等待着能有有一辆出租车打这儿经过。
终于有车了,袁志庆一阵狂喜,伸出颤抖的手臂,那车慢慢靠边,稳妥的停在袁志庆身边,“去华章路青远别墅区。”袁志庆上了车。
司机没有说话,径自启动了车子。周身的疲劳使袁志庆昏昏欲睡,但是他仍然强打起精神,实在不行就掐自己的手背,他可不想今晚在街上露宿,他要回家。一边盯着路,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象做梦一般,直到车到了家门口,袁志庆下车要走,被叫了回来,“先生,车费,二十一块。”袁志庆忙从包里拿出钱给了司机,他这才想起来,在这之前都没有给过车钱,不是他不给,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他想到带他去树林的那个司机,如果那司机是真实的,他怎么连车费都不要呢?还是他根本就是……袁志庆不敢再想,跑进自家的花园,直奔大门。
丁佩开了门,很惊讶,“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哦,有个应酬。”袁志庆赶快搪塞过去,要说出来,谁信啊,突然想到,他竟然连那车的车牌号都没看到,怎么查啊。
折腾了大半夜,袁志庆已经是心累、身累,洗过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杨力英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只是这个家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家,他有种度夜如年的感觉,白天在公司自然有忙不完的公事,但也能忙里偷闲给米鹂打个电话两人温馨一会儿,而到了晚上呢,只能面对着肖云那张冷脸,他夜夜想着米鹂,他不在米鹂身边的时候,总是有些担忧,但是米鹂告诉他她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并且不再让刘雪陪她,对于这件事,杨力英还是希望米鹂小心为好,但是既然她说的那么肯定,杨力英也就放下点心,事实证明,米鹂一直也没有出什么事,倒是他,时不时的感受着这栋别墅的诡异。他常常睡不好,自然白天的精神也越来越不好,直到周末的时候,米鹂见到他,不禁大吃一惊,心疼的捧着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憔悴?”
“想你想的呗。”杨力英开玩笑的说,其实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只是其他的事,他不愿意和米鹂提起。
“今天我去买只鸡,给你熬点鸡汤补补吧。”
“我也去。”
“你在家等我,到床上休息会吧。”米鹂不顾杨力英的反对,把他推进卧室,让他躺下,又给他盖上被子,才出门。
杨力英哪里肯睡,他起来到米鹂的写字台前坐下,看见上面放着一本相册,便打开看。里面是他们两个的照片,都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照了,其中有一张,杨力英非常喜欢,是他给米鹂照的。那是他们去“联合公园”时,发现新建了十二生肖的雕相,座台有半米高,雕相有两米高,其中兔子的姿势最最可爱,它站立着,一只爪儿摸着脸,一只爪儿扶着腰,娇态可人,米鹂特别喜欢,于是站到座台上,挨着兔子,摆了个与它相同的姿势,被杨力英抢拍了下来。照片里,米鹂一手摸着脸颊,一手扶着细腰,身体自然的形成曲线,一脸甜甜的笑容,杨力英看的入迷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照片,以前不是没有机会就是想不起来,没想到她倒常常看,等她回来,一定要把这张照片要过来。杨力英心里想着,往后翻去。
翻到下一页,他愣住了,手颤抖了一下,差点让相册划到地上。那是在禾日山那次照的照片,洗回来后上面只要有杨力英的地方都有聂小凡的鬼影,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正常的照片,他觉得很奇怪。一张张翻看着,都没有问题。他又想起来那张他坐在君天大厦二十三层的那张照片,于是又将相册重新翻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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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1:20
“这是怎么回事呢?”杨力英自言自语着。
米鹂买东西回来了,一进门便将一堆东西放进了厨房,才又回到玄关去换拖鞋。
杨力英听见声音跑了出来,拉着正在换鞋的米鹂往卧室走。
“哎,哎,我还没换好呢。”
“一会儿再换。”杨力英把相册给米鹂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消失了?”
“啊——”米鹂楞了一下,意识到没有把相册放好,但是杨力英既然看到了,也没有什么事,但是当她看到在禾日山那次所照的照片时,突然叫了出来
杨力英看着米鹂,发觉她正处于不解与微微的惊恐之中,而且杨力英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这又是怎么回是呢?米鹂给不了他答案,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米鹂开始觉得自己的住处已经不安全了,照片和底版她记得已经扔掉了,却没有想到,又出现在她的相册里。米鹂突然泄恨般的将照片抽出来,开始撕起来。
杨力英一把抓住米鹂的手,“别这样,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一次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米鹂停了下来,她的心情坏极了,起身到厨房为杨力英炖鸡汤去了。
杨力英没有动换,他在想关于照片的事情,如果说在禾日山那晚飘悬于帐篷外面的是聂小凡,而照片上也显现了聂小凡的影子,那么现在没有了,是不是就意味了聂小凡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报复,平静了下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他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呢?
“哎——谁知道呢?”杨力英往后倒去,仰躺在床上。
“啊——”一声轻呼,杨力英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跑到厨房,看到米鹂正在冲洗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杨力英的语气中充满着关怀。
“哦,没什么,没切好。”米鹂咕哝着说,然后找了创可贴贴上。
“别弄了,我来吧。”杨力英心疼米鹂。
“快好了,你去待着吧。”
“我弄!”杨力英拉开米鹂,“你告诉我,我来做。”
米鹂突然在背后抱住了杨力英,然后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你爱我吗?”
“当然了!”
“那——”
“说吧,我听你的。”
“算了吧,我们先炖鸡汤。”米鹂转移了话题。
杨力英没有再多问,他知道米鹂的性格,既然不想说,就不逼她,但是米鹂今天怎么有些情绪低落呢?
鸡汤的香味飘了出来,“好香啊!”杨力英用鼻子闻着。
“馋猫儿!”米鹂的心情有所回升,又开朗起来,“再过半个小时,就大功告成了!”
黑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杨力英想八成是闻到了香味,指着它对米鹂说,“这才是不折不扣的馋猫儿呢!”
米鹂笑了,黑咪象是听懂了似的,杨力英觉得它瞪了他一眼,就又扭着屁股走开了。杨力英看着它,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黑咪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看见黑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便迈着爪儿,进了米鹂的卧室。
“这猫好象成精了似的,我老觉得它越来越象人了!”杨力英不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结果遭到米鹂的反驳。
“又想什么呢?黑咪就是一只猫,一只老猫,不过,它虽然是动物,但是也懂感情的,所有的动物都有,看来你就没养过。”
“可能吧。”杨力英却依然觉得黑咪这只老猫有些不寻常,“如果哪天它死了,怎么办?”
“不许你这么说,它是不会死的。”米鹂瞪了杨力英一眼,杨力英觉得那神情和黑咪特别相似,“你知道吗,黑咪和我有很深的感情,每当我感到寂寞的时候,就是它在陪伴我,我也知道,它的年龄大了,也许哪天就……”米鹂又变得伤感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杨力英搂住米鹂,安慰她,余光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移动,他转过头,看到黑咪正盯着他,往这边靠近,那样子就象是一个黑色的鬼魅在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的目标一般,杨力英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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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1:20
中午除了鸡汤,米鹂还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杨力英觉得美味无比,饭后拍着鼓鼓的肚皮,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样子,米鹂被逗乐了,一边给黑咪准备着饭,一边抽出一只手,按了按他的肚皮。
杨力英凑过去,看着她给黑咪弄饭,“干吗不把骨头剔掉?”
“就留这块大的,吃完了,它还可以咬着玩儿会儿。”
“哦。”杨力英不再问问题,安静的看着米鹂把米饭和鸡肉扳在一起,然后拿给黑咪。黑咪依然懒洋洋的走过来,先闻了闻,然后吃起来。
“它年岁大了,就跟人似的,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活力。”米鹂爱怜的看着黑咪吃饭,眼光中充满着疼惜。杨力英觉得黑咪看米鹂的眼神与看他的不一样,看米鹂的时候充满欢喜,看他的时候似乎都是讨厌。
“怎么跟猫计较起来?”杨力英暗想,不禁嘲谑的一撇嘴。
下午,屋子里充满阳光,这也是黑咪在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它癞瓜瓜的蜷在晒台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享受着阳光。
杨力英和米鹂就那么坐着,各想各的事。杨力英想起米鹂的相册,又想到刚才黑咪吃完午饭,咬着那块骨头的狰狞的样子,一种不安的感觉正在慢慢升腾。他看了看米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深锁着眉头,想的入了神。
突然米鹂回过头,“今天住我这里吧。”
这是米鹂第一次主动留住杨力英,他感到有些意外,又有些欢喜。趁米鹂去卫生间的时候,他给肖云拨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他要应酬一个客户,不知道几点能回去。肖云什么都不问,就挂了电话。杨力英应酬客户是常有的事,在这个商业的时代,这种事和生意的好坏与否有相当大的关系,因此这样的借口的成功率是相当高的。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洒在地板上,映出了窗的影子,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半躺在床上。
“真美,月亮!”米鹂似乎被月光迷醉了,拉起杨力英摇摇晃晃的走到外飘窗旁,“真美啊!”
米鹂将后背贴在杨力英的胸前,两人重叠着坐在外飘窗的坐垫上,不知不觉米鹂睡着了。杨力英却依然没有睡意,月亮很圆,高高的挂在天上,月亮上似乎有人影晃动,在寂静的夜让人无限遐思,那是嫦娥吗?
突然,杨力英听到了门开启的“喀嚓”声,很轻,他马上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再听,又是“喀嚓”的一声,然后是有人在房间里行走的脚步声,“咚——咚——咚”也是轻轻的,缓慢的,杨力英的毛孔一下都张开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叫醒米鹂,看着她酣睡的样子,杨力英犹豫了一下,将米鹂靠在围栏上,再抽出内侧的那条腿,全身戒备的缓缓走向门口。当杨力英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止,手心沁出了汗。他轻轻的握住门柄,极缓慢的转动着,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当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他向外望去,一条黑色的人影正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莫非是小偷?杨力英刚想回身找件武器自卫,那黑影却转过身,面冲他,杨力英“啊——”的叫了出来,他看到一个泛着红光的头,由于距离不近,看不太清楚,那头在黑暗之中就象一个红色的灯笼,杨力英不禁想到在别墅里看见的满脸滴血的聂小凡的鬼样。
米鹂被惊醒了,他朝杨力英走来,“怎么了?”
“嘘!”杨力英紧张极了,赶忙捂住米鹂的嘴,“有鬼!”
米鹂向门缝外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快睡吧。”说完上了床。
杨力英再看去,也没有了踪迹,但是很快,那黑影又出现了,顶着泛着红光的头,在慢慢靠近杨力英他们的卧室,如果没有月光的映衬,能看出身影,那就象是一只红灯笼飘在空气中。当越来越近的时候,杨力英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流着血的脸,血正从头顶的某个地方流淌,直流到脖子上,身上,微微泛着光,就象一个血人头灯笼!
杨力英倒退了几步,摔坐在地上,喉咙里象是被堵住了,喊不出来。
米鹂慌忙跑下床,把杨力英扶起来,“怎么了?”她象门外看去,什么也没有。
杨力英咕哝着,从嘴里发出一个音:“鬼!”
米鹂开了灯,要走到房门外看看,被杨力英一把拉了回来,“别、别去。”那力量有些大,米鹂被抓的挺疼,用另一只手,掰开了杨力英的手。
“那我从门缝看看。”米鹂从门缝里往外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看着杨力英惊魂未定的眼神,她有些不安起来。
显然米鹂什么也没有看见,杨力英又庆幸又心慌,庆幸的是没有吓到米鹂,心慌的是他又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实了的。
杨力英无法闭上眼睛去睡,他总想着,那鬼影就在门后看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推门而入,走到他的面前。
“睡吧,睡吧。”米鹂拍着杨力英,象是在哄不肯入睡的孩子。
杨力英又听到了脚步声,一步步,正在象卧室走,他浑身一颤,豁的坐了起来,再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怎么了?”米鹂被他的一惊一炸也弄得心神不宁起来。
“好象有脚步声,又没有了。”
“可能是你神经太紧张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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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1:20
米鹂看着杨力英如惊弓之鸟般的紧张,又心疼,又无奈。
一夜未眠的杨力英在太阳出来后才昏沉沉的睡去,直到被一声惊叫吵醒,是米鹂的叫声,他忙坐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醒来,米鹂看杨力英睡着了,便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刚出了卧室门,便觉踩到了水上似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滩血。米鹂惊恐的叫了起来,杨力英过来,看到卧室门口的血迹,脑子不禁嗡嗡作响。他看见米鹂颤抖着,然后用手捂住嘴,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米鹂似乎缓过劲来,走向卫生间拿出抹布和拖把开始清洗地板。
杨力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他很内疚,没想到聂小凡竟然找到了这里,这是在警告他吗?
米鹂什么也没有问,也不说话,这更让杨力英愧疚不已,看着杨力英呆站着,米鹂才抬起头说:“快去刷牙洗脸,准备上班吧。”
杨力英一把搂住米鹂,不顾血飞溅在身上,“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傻话了,快去准备吧,早餐就在公司餐厅吃吧,快去吧,我能应付。”米鹂推开杨力英,继续擦,直到杨力英穿戴好,她也擦完了。
临出门的时候,米鹂叫住杨力英,“今天要处处小心,知道吗?”
杨力英点点头,“你在家,我也不放心,不如——”
“我没关系,你要自己注意。”说完,把杨力英推出了门。
看着电梯门关上了,米鹂才回到家里,呆坐在沙发上。
这天是丁佩的生日,袁志庆在电话中只是说下班会回家,没有多说。其实他今天在“情人坊”预订了位子,还特意买了礼物和花,打算给丁佩一个惊喜。他一想到丁佩会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就不禁心中充满了快乐,原来给爱人快乐,就是给自己快乐。谈恋爱的时候,他有很多鬼点子,时而是浪漫的情人,时而是深情的伴侣,好几次,丁佩快乐的象只小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曾说,她这辈子就是为他活的,但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发生浪漫的故事了,袁志庆多么期待一会的节目,他要再看到丁佩的笑脸。
袁志庆又接到了聂小凡的电话,就在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挂掉了,害怕和烦躁将快乐挤走了,心中默念:“求求你,聂小凡,让我给老婆过完生日吧!”
第一次接到怪异电话后,一直都没有再接到,而且好象聂小凡放弃了对他的报复,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但是前两天,晚上在家洗澡的时候,丁佩将手机递进浴室,袁志庆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当她说她是聂小凡的时候,袁志庆才知道为什么一听就觉得耳熟,他吓得一下子扔掉了电话。这之后,聂小凡还打过电话,每次,他一听到聂小凡的声音就害怕得立刻关掉电话,他不知道聂小凡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袁志庆曾经无数次祈祷,希望聂小凡放过他,别再找他,但是罪恶之人又有什么立场乞求被害人的原谅呢?
袁志庆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踩油门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痛,并不碍事。他觉得还是自己开车自在,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想听什么音乐就听什么音乐,因此,当脚伤还没有好利落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自己开车了。袁志庆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让袁志庆感到害怕,而当他看见自己车的同时,他看见了聂小凡正从另一通道口过来,袁志庆不敢多想,慌忙从包里掏车钥匙,但是慌乱中,他摸不到,袁志庆紧张的冷汗直流。他真应该将钥匙拿在手中,而不是放在包里!终于摸到了钥匙,袁志庆的心“嘭嘭”的跳着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将车锁上。这时,聂小凡正向他走来。袁志庆赶忙启动车,而聂小凡追过来时只拍到了车窗,“啪”的一声,吓得袁志庆一激灵。他加快速度,直奔出口。
一串悠扬的电话铃声,是家里打来的,他接了。
车到出口的时候,袁志庆的恐惧到了极点,他看到聂小凡已经在出口出等他了,见到他的车开上来,拦住了他的车。
“啊——不要啊,别找我!”
袁志庆顾不得许多,一脚油门冲出便道。
“啊——”“咣”的一声巨响,袁志庆的车和一辆正在行驶的白色轿车相撞,车身翻了两翻,滑了出去。
交警勘察现场,袁志庆当场死亡,白色轿车的司机只有轻微擦伤。由于停车场出口对应的是一条南北方向的马路,白色轿车正从南向北行驶到大厦停车场出口的时候,袁志庆的车加速冲了出去,两车成直角状车头相撞,袁志庆的车翻了,白色轿车也被撞了出去,好在没有大碍,而且当时路面上也没有其他车辆,只有两个行人及时跑开了,否则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损失。
杨力英接到丁佩电话的时候惊诧不已,他实在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刚才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已经永远不能说话不能笑了。
丁佩哭的晕了过去,米鹂和刘雪也赶了来,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意外的车祸就在毫无征兆毫无察觉的时刻降临了。
丁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当情绪稳定一些后,丁佩告诉杨力英他们当时她正在和袁志庆通电话,听到袁志庆惊慌失措的喊声,好象是说“别找他”什么的,后来就出事了,她最近总觉得有一种好象什么事正在黑暗中蔓延的感觉,今天的事也算是验证吧,只是太惨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丁佩抓住杨力英,那哀求的眼神告诉杨力英,求求你,如果真的有有关袁志庆的事,请你告诉我。
“你别多想,什么事情都没有,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是意外!”杨力英强装镇定。
“是啊,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米鹂接过杨力英的话安慰丁佩。虽然她和袁志庆没什么交情,但是她知道他是杨力英最好的朋友,又和刘雪交往过,她和刘雪也是好朋友,所以自然的认为他也是自己的朋友。对于丁佩,她很同情她,她的丈夫刚刚回心转意,就出了事故,所以她极力安慰丁佩。但是从丁佩所说的,她觉得这里面确实有点可疑,袁志庆死前到底遇到了谁,让他那么害怕,或许这场车祸与那人有关,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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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1:21
丁佩又哭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离开了她和孩子,虽然以前为他的一些过分行为感到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有些许的恨意,但是看到袁志庆的遗体,她仍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痛。手中的花已经是残破不堪,这是在袁志庆的车里找到的,她知道这是袁志庆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很多年没有收到袁志庆送的花了,而今天又收到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用手轻轻的捻着花瓣,心说:“花啊,花,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颗佛珠从花里掉了出来,清脆的摔在地上,杨力英一颤,默默的捡起来,放在手中,“奶奶,您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呢?”他向天上望去,“难道连您也不原谅我们吗?”
眼睛是红肿的,嘴唇是颤抖的,神情是绝望的,头发是散乱的,米鹂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无限伤感。
“志庆,你在这里吗?你在吗?你回来看看我啊!”丁佩哭喊着,这是一个悲伤的妻子在呼唤死去的丈夫,米鹂和刘雪都不禁跟着动情。
“丁佩,别这样,你得活的好,才能让袁志庆安心啊!”米鹂发自肺腑的说,她坐到丁佩的身边,帮她擦泪。这是米鹂第一次见到丁佩,她给人一种清淡安静的感觉,很容易就让人喜欢,此时此刻,她很想帮助她,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陪你。”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刘雪连忙说。
“谢谢你们。”丁佩的心很乱,她没有打算今天就把儿子接回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儿子说,今夜如果一个人过夜,她想也许她会疯掉,米鹂决定留下,让她很感激。
“那好吧,你们两个在这陪她,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去。”
“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和刘雪看着办,放心!”
杨力英去附近的超市给米鹂和刘雪买了些生活用品的一些食物,才离开。
杨力英又来到了这里,绿油油的人工草坪映入眼帘,但是那份清闲意志却不复存在,转过身,一座座墓碑在梯田状的墓地上矗立,是灰暗的感觉。当听到袁志庆车祸死亡的消息后,他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直到看到袁志庆的遗体,才如梦初醒。这个昔日的好朋友,突然间就离开了他,没有给他一点点的思想准备,他觉得难以承受。两行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赶忙擦掉了,这个时候,应该在丁佩面前的坚强的,否则她会更加难过。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此时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杨力英不禁想到,有一天自己先离去,米鹂是否也会如此的悲痛,他真的不忍心。
米鹂的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这对孤儿寡母,她的心中充满无限同情。接到袁志庆的噩耗,丁佩哭的死去活来,米鹂真怕她一蹶不振,从此这个家就毁了。但是出乎米鹂的意料之外,丁佩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坚强,她告诉米鹂,她知道该怎么做,为了儿子小鹿,她一定会站起来的,米鹂想,母亲真的是世界是最伟大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她想到一个故事,是说在一次地震中,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被压在了一块巨大的石板下,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强力支撑着那块石板,以免伤害到孩子,就这样支撑了很长时间,直到救援人员到来,解除危机,她才倒下,孩子得救了。而这块石板在当时,十几名强壮的小伙子抬都很费力,可想而知,母亲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看着丁佩哀伤的坐在袁志庆的墓碑前,米鹂很想去帮助她。
丁佩仍然在哭泣,儿子小鹿看到妈妈伤心的哭,用小手抹去丁佩的眼泪说:“妈妈,不哭。”结果丁佩哭得更伤心了。
“小鹿,乖,到阿姨这里好吗?”
“去吧。”杨力英拉过小鹿给米鹂,“她是米鹂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
小鹿回头看妈妈,丁佩点点头。
“让她静一会儿吧。”米鹂善解人意的带着小鹿走开了,杨力英跟在后面。
“阿姨,这是什么啊?”小鹿指着一座墓碑问。
“这叫墓碑。”
“是干什么的啊?”
“是纪念离开我们的人的。”
“小、凡——”杨力英听到心中一惊,转过头,看到小鹿正指着墓碑上的字在念,那正是聂小凡的墓。墓碑上,聂小凡还是微笑着看着远方,一点也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
米鹂蹲下身,仔细的打量聂小凡,她见过聂小凡的照片,那是一位美丽可爱的姑娘,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洁白的牙齿,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却失去了年轻的生命。都说上天的安排是公平的,如果他多给你一样,就要拿走其他的,总之,你在这方面卓越,在其他的另一个方面就笨拙,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上天给了聂小凡聪慧与美丽,难道就要收回她几十年的生命吗?老天啊,真是残忍的很。
“走吧!”杨力英将米鹂拉起来。
“阿姨,这个阿姨也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小鹿真乖!阿姨亲一个。”米鹂抱起小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对杨力英说,“小家伙还挺沉的。”
“放下他吧,要不,我抱着。”
“没事,我挺想抱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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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1:21
三个人往前走。
“去看看奶奶吧!”米鹂说。
“恩,从这边走。”杨力英指着两条岔路中左边的一条说。
“阿姨,我要尿尿,我憋不住了。”小鹿对米鹂说。
“这哪有厕所啊?”
“挺远的,小孩子,就随便找个地方方便吧。”杨力英左右张望着,给小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那边儿吧。”米鹂看到右边有一片挺荒芜的土地,那里什么都没有,应该不会打扰到地下的安睡的灵魂。
“乖,再忍一下,就到了。”米鹂抱着小鹿疾步走去。
杨力英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心中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墓园的各个地方都打理的很好,怎么唯有这个地方这么荒凉,没人清理,风一吹,黄土漫天,与墓园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杨力英四处打量着,有几处鼓出来的土包,就象一个个坟墓,又一阵风,杨力英觉得阴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这里更象坟场,说不定脚下埋着无数尸骨,正在向上窥视,想到此,他不禁感到背后发凉,赶忙向米鹂和小鹿那边张望,却不见了她们的踪影,杨力英心中一阵惊慌,她们能去哪儿呢?顾不得不舒服的感觉,杨力英跑到刚才米鹂抱小鹿去方便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杨力英突然涌起一种恐惧感。
“米鹂——小鹿——”杨力英把手罩在嘴边,呼唤着。
两个人象是消失了一样,半点踪迹都没有,杨力英把这片荒地跑了个遍,也找不到人,他又着急又害怕,给米鹂打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杨力英开始感到不安。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结果,才慌忙跑回到袁志庆的墓地。丁佩依然在袁志庆的墓前坐着,一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在轻轻说着话,和袁志庆。看到杨力英独自回来,便问米鹂和小鹿怎么没和他一起。杨力英意识到米鹂和小鹿并没有回到这里,只好对丁佩说她们还在那边玩,他只是过来看看丁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什么,你去找她们吧,我还想单独和他再待一会儿。”
杨力英就又折回去,到刚才的荒地又找了找,然后又去了别的地方,最后还去了墓园的管理处,仍然没有米鹂和小鹿的踪影,他真的急了。再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杨力英的不安加深了,他想到了绑架、凶杀,在这么偏僻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发生这种事应该是很难被发现的吧,他不知道,他的心由于这种未知的担忧而剧烈的跳动着。
杨力英的手机响了,是米鹂打的,他马上接了电话,焦急的问:“你们在哪呢?”
“在袁志庆的墓碑这,你快回来吧。”
杨力英听到后,一边往回赶,一边问:“你们跑到哪去了,我担心死了。”
“就一直在刚才那片荒废的地方啊。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还很不放心呢。”
“我一直在那里啊。”
“我们也一直在那里啊。”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你先回来再说吧。”
说话间杨力英赶到了袁志庆的墓碑那里,只有米鹂一个人,“她们娘俩呢?”
“回去了,我看丁佩很疲劳,让她多休息。”
“你们两个让哪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急死了!”
“什么啊,我还要问你去哪了呢,小鹿尿完了,就找不到你的人影了!”
“啊?”杨力英觉得太诡异了,自己明明一直在那里,怎么她们却没看见自己,而她们俩也一直在那里,而自己却没有看见他们,难道是那块地不干净?
“会不会是那片地——”
“行了,我们走吧。”杨力英不愿意再多待在这里,拉着米鹂往门口走去,冷风乍起,杨力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米鹂对杨力英讲起了丁佩和她说的事情,很有感触。人啊,活着的时候别对身边的人太苛求了,等死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就晚了。要是袁志庆知道自己走的这么突然,他一定不会阻止丁佩讲儿子接回来,多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丁佩对米鹂说过,很后悔没有告诉袁志庆实情,要是当初儿子小鹿被丁佩接回家的时候就和袁志庆说,顶多也就是被袁志庆骂骂而已,也不至于一个多月来只见过儿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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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月前,小鹿在学校偷偷给丁佩打了个电话,哭着说他不要留在学校,想回家。丁佩一听就心疼极了,将儿子接了回来。袁志庆回家的时候,丁佩试探的和他提起将儿子接回来的事,被袁志庆坚决否定了。怕袁志庆发脾气,丁佩只好让儿子偷偷的住在家里。那天丁佩做了儿子爱吃的菜,趁袁志庆不注意的时候,送到了儿子的房间,只顾着和儿子说话,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儿子很委屈,他告诉丁佩,学校的老师冤枉了他。前一天,在课间的时候,大家围在老师的讲桌前和老师说话,由于人多,桌子被晃动了,结果老师的杯子盖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大家都说是小鹿碰掉的,因为他离老师的杯子最近,但是小鹿并没有碰到杯子,他极力否认。老师却说,没有关系,老师不会让你陪的,摔了就摔了,但是小朋友要勇于承认错误,才是好孩子。小鹿无力辩解,觉得所有的人都冤枉他,心里特别难过,就偷偷的给妈妈打了电话。
丁佩很气愤,决定第二天去找老师理论,但是小鹿却说他永远都不要再回去了,于是丁佩决定第二天偷偷的给儿子转校,这样小鹿放学后,母子俩在一起做功课讲故事,袁志庆一回来,丁佩就把儿子藏在他的房间里。
注意拿定,丁佩待在儿子的房间舍不得走,直到晚上袁志庆睡了,又偷偷的到儿子的房间看儿子。因此袁志庆起床的时候,找不到丁佩,而当他发现儿子的房间有人的时候,丁佩吓得将儿子藏在了窗外的空调护栏内,才没有被袁志庆找到,反而让袁志庆觉得自己听错了,并且认为丁佩的神经出现了问题。
还有一次,大约是在十二月初,丁佩发现袁志庆近来回家都很早,影响了她和儿子在一起。便找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给他两千元,让他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让袁志庆在十二点左右回家就行。
出租车司机接了钱,又怕袁志庆向公司投诉他,就伙同老婆演了一出装神弄鬼的闹剧。他了解了袁志庆的具体情况后,事先和君天大厦的门卫打了招呼,当袁志庆出来的时候,叫他的车,这样,袁志庆就坐了那辆“奇怪”的出租车。其实看到袁志庆睡着后,他并没有再往前开,而是换了他老婆,他老婆就将车停在路边,直到袁志庆醒来,才开起来,而袁志庆睡的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察觉,当然,那时候,袁志庆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而后,她特意打开有催眠作用的柔和音乐,袁志庆就又睡着了,然后,她和丈夫又换了过来。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决定送袁志庆回家,但是在途中,闹了肚子,于是将车开到了小树林附近,看袁志庆睡的还很香,便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跑到树林里面解决问题。当袁志庆醒来的时候,看到车里没人了,就下了车,而他走远了的工夫,司机回来了,看到袁志庆不知去了哪里,而且天色已晚,就不负责任的将袁志庆的包扔在地上,开车走了。没想到袁志庆因此遭了一通罪。
袁志庆迟迟未归,丁佩开始担心起来,便给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话,他向丁佩报告了行动的内容,当然在小树林的时候,他说的是袁志庆自己要下车的,他料想丁佩也不会向袁志庆问个究竟的。
丁佩想起这些,觉得对不起袁志庆,憋在心里难受极了,幸好有米鹂开导她,才好过一些。但是,她始终觉得近两个月以来,袁志庆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而且这个家也增加了些许的不可捉摸。儿子小鹿曾经告诉她,有一晚,他听到有动静,便悄悄的从门封往外看,结果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屋子里走,后来进了书房,他一直盯到天快亮,也没见那女人从书房里出来,结果白天上课的时候,直打瞌睡。晚上,丁佩听到儿子和她讲起的时候,联想到以前自己听到的脚步声,突然间觉得这栋别墅很阴森。她现在每晚都不大敢睡,以前有袁志庆在,她的心里还是比较塌实的,现在只剩下她和儿子两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丁佩觉得快支撑不住了。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恐惧感。米鹂和刘雪陪她的那晚,虽然也没有睡好,但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伤。而又不能总让人家来陪着,现在只能自己忍受,所以她特别害怕天黑,即使是开着灯睡,也总是闭会儿眼睛,就又睁开,心中七上八下的。每当早上太阳升起来以后,窗外亮了,她才敢睡。有时候,她也很奇怪,夜晚的灯比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还要亮,但是却不能给人安全的感觉,反而是太阳的光亮,哪怕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却让人心中感到塌实。
回想着和袁志庆从认识到现在,即有快乐又有伤感,袁志庆对她的不满和不忠现在想想,又都算得了什么,人已经灰飞烟灭,再去埋怨还有什么意义,丈夫?在女人的生命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究竟起着什么样的作用?丁佩摇摇头,这个问题太深奥了,看着身边的儿子,她对人生,才恢复了真实的感觉。儿子还不懂事,每晚能在她的身边都感到很高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样子,丁佩的心中就燃烧起希望。
“儿子啊儿子,妈妈只有你了。”泪无声的滑下,坠落在小鹿胖都都的小脸蛋儿上。
晚上,杨力英回到别墅的时候,家里特别的安静,他上下找了一遍,没有人,不知道肖云干什么去了,还没有回来。杨力英才懒得理她,径自回到二楼的客房去了。
静,太静了,这让杨力英觉得似乎不太正常,眨眼的时候,眼睫毛刷在枕头上“嚓嚓嚓”的响,杨力英翻了个身,朝上躺着,那声音让人听着不舒服。
一串脚步声响起,杨力英抬起头听着,那声音走上楼来,渐渐向他的房间走来,然后停在门口不动了。
“是肖云吗?”杨力英想。
然而过了许久,门外仍然没有动静,杨力英大着胆子拉开房门,向外窥探,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杨力英的心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肖云?”他轻喊。
“咚咚咚”的声音从楼下上来了,一团白色,杨力英一惊,直到看见上来的是肖云,他才松了一口气。
肖云撇了他一眼,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杨力英也关上门,从新回到床上。
天亮了,杨力英也醒了,却发觉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咂摸咂摸嘴,确实是血的腥味,杨力英跑到梳妆台前一照,不禁恐惧的一声大叫。他看到自己的嘴里全是血,流淌到了下巴和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仍然触目惊心,手上和身上也到处上血迹,一阵恶心,他赶紧奔向卫生间干呕了两下,然后漱口洗脸,把血迹清洗干净,看着镜子里干净的脸,杨力英不敢相信刚才所看到的,只有嘴里的余腥让他觉得是真实的。
他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有那么多的血呢?
换衣服的时候,杨力英才觉得脚底扎扎的,他掰着自己的脚,看着脚底很纳闷儿,脚上非常的脏,就象光着脚在地上走了一圈似的。
床上有一卷录影带,他拿起来,看到上面有米鹂的字,“记录片”,杨力英把它放进放映机里,看起来。
画面里出现一只黑猫,它圆睁着眼睛看着杨力英,然后转过身,朝远处一扭一扭的走了,杨力英看着周围的家具,认出了那是米鹂的家,那只黑猫应该就是黑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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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比较远,画面也暗,但是杨力英仍然能认出来,那是他自己,他正拿着一把菜刀,幽灵般的缓缓前行,当离画面很近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凶光,一副吃人的样子,杨力英被吓得一跳,差点坐到地上。
然后杨力英看到镜头里,他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然后就是看到了黑咪,和它四目相对。杨力英不费力气就抓到了黑咪,不顾黑咪在他手中挣扎,他提拉着它去了厨房,然后把黑咪按在菜板上,一刀剁了下去。黑咪没来得及叫完最后一声就死了,杨力英还继续拿刀砍着,血花四溅,转眼工夫,杨力英的手上、脸上、身上被血染红了。然后,他开始舔吃黑咪的血,津津有味的样子,简直是一个魔鬼。
看到这场画面,杨力英向后退了几步,他觉得可怕极了,怪不得自己的嘴里会有血,身上也有,他扔掉遥控器,蜷缩在墙角,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我杀了黑咪吗?我真的把黑咪杀了吗?”他也不敢相信,画面中的他和自己简直叛若两人,连自己看着都害怕,他再看看自己的一双手,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下得去手。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杨力英的脑袋拼命的想,快要裂开了。
电话的铃声炸然响起,杨力英的心一颤,然后忧郁了一下,才去接,是吴秘书。
“杨总,您今天还来开会吗?人都到齐了。”
“哦,哦。”杨力英一看表,已经九点了,才想起来,今天有个会议要开,“改到十点开吧。”
收拾妥当,杨力英去了公司。
会议上,杨力英没有心思听下去,大家仿佛也察觉到了,吴秘书给杨力英递了张条子:“改日再开吧?”
杨力英很无奈,“明天继续,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大伙都散了,吴秘书关心的问:“杨总,您没事儿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吴秘书也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杨力英一个人,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给米鹂拨了个电话。
“喂,亲爱的,你干什么呢?”
“我今天没去上班,在家呢。”
杨力英一听,觉得不太对劲,“黑咪在吗?”
“在、在啊。”
“真的在吗?”
“你怎么了?”
“让我听听它的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黑咪真的没事吗?”杨力英不知道是不是米鹂在安慰他。
“没有,你到底怎么了?”米鹂着急了。
杨力英犹豫了片刻,“我梦见,我杀了它。”
“你啊,做梦还那么较真!”
杨力英苦笑了一下,“就让我听听声音,我就塌实了。”
“它,我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哎呀,你就别瞎想了!”
米鹂这么说,杨力英却越来越放不下心来,难道黑咪真的被杀了,米鹂为什么不让他听听黑咪的叫声?
“我去找你。”杨力英决定到米鹂那里看个究竟。
“好了,别孩子气了,我今天要打扫卫生,没时间搭理你。明天吧。”
杨力英挂掉了电话,他一定要去看看,才安心。但是米鹂又打了过来,“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啊!”
杨力英听得出,米鹂确实有些生气了,“好吧,明天。”
放下电话,杨力英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不能安生。他觉得米鹂的声音有些哽咽似的,还有她为什么极力反对他现在过去,她真的是要打扫卫生吗?为什么打扫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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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真的?他杀害了黑咪,米鹂现在一定悲痛难忍,厨房里一定到处都是血迹吧,她要打扫干净,为了不让杨力英担心,她还要隐瞒真相,天啊,杨力英觉得自己的神经出现了问题,他决定到罗颖熙那里去看看。
自从去过一次心理医生那里,杨力英就没有再去,一是忙工作,有了时间就想和米鹂相处,二是他怕心理医生将他最隐私的罪恶挖掘出来,还有就是他感觉米鹂好象不太愿意他去。但是黑咪惨死的情景在杨力英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无心的过失,他觉得有必要去听听心理医生的专业解释。
折回家,拿了录影带,他向郊区开去。没有知会米鹂,他怕米鹂担心自己。
没有预约,罗颖熙正有个病人在,知道是杨力英来了,便叫小护士将他带到休息室。
这次杨力英才有时间打量这间屋子,这是一间蓝色调的房间,墙是淡蓝色的,家具是粉蓝色的,地毯则是灰蓝色的,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他所坐的沙发,是布艺的,柔软度适中,能够让人很放松。茶几上有几本杂志,杨力英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便随手翻看着,打发时间。
上午的时候还是阳光充足的,到了下午,天变得阴沉沉的,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在灰蒙蒙的天气的衬托下,越发的阴郁了。
一串脚步声响起,然后门开了,是小护士。
“请您跟我来。”
杨力英把杂志放回到茶几上,站起身,跟着小护士进了治疗室。
罗颖熙依然是一身清闲的打扮,见到他,并没有马上开始治疗,而是闲聊起来。
“你怎么后来都没有到我这里来?”
“哦,太忙了。”
罗颖熙眯起眼睛看他,“是吗?”
“是啊。”杨力英被罗颖熙看得很不自在。
“根据一相研究表明,在人撒谎的时候,眼睛往往是向左看的,说真话的时候,往右看,我刚才看到你可是往左看的呦。”罗颖熙在继续盯着杨力英,杨力英被看得无处躲藏,有些发怒了。
“我到这儿来可不是让你逼供的,跟那些都没有关系!”
“但是我希望我的客人诚实。”罗颖熙收回眼神,悠悠的说。
“对不起!”
罗颖熙站起身来,“我们开始吧。”她拿了笔记本又重新坐下。
“我、我杀了一只猫。”杨力英不知道从何说起。
“继续说,为什么杀它?”
“我也不知道,我——”杨力英说不下去了,他一想起录象带上血腥的一墓,胃就会剧烈的收缩着,“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手上都是血,后来我爱人在厨房的案板上发现了黑咪的尸体和一盘录象带……”杨力英在罗颖熙鼓励的眼神下,慢慢的叙述着经过。
“你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吗?”
“没有。”
“你对黑咪的感觉是什么?”
“它?”杨力英又想起了黑咪鬼魅般的眼神,“它——很——”杨力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妖气?”
“恩。”杨力英觉得应该是这个词。
“它是不是和你爱人的关系比和你的要好?”
杨力英又点点头,“我觉得它不喜欢我。”
“我想如果事情真是你描述的那样,应该是你总觉得它象你的情敌,所以你会不知不觉的憎恨它,直到你的忍受能力到达极限,你就会杀了它,以解除你心中对它的不满。”
杨力英睁大了双眼,从罗颖熙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让他惊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