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家终于发威了——铜钱头适合妖精不适合人(转载)
这张图说出我的心声008-07-15 07:49 来源:南方都市报
周岭:红学家、1987年版电视剧《红楼梦》编剧之一、新版《红楼梦》剧组顾问。二十四年前,他给87版的演职员讲课,二十四年后的今天,又给新版《红楼梦》剧组讲课,“但现在没有一位主创人员露过一面。”
问诊造型
新版红楼错在哪里?
「服装问题」硬要另起炉灶,等于站在巨人边上
从服装到面料到款式,比如有“织金”,和织锦还不同。织金有缕金有扁金,王熙凤穿的那个“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缕金”就是真金线,这在那时是很贵重的。拍戏用不起,那你要仿织金,怎么仿啊?到南京云锦研究所去看啊。
87版那时钱太少了,仿都仿不起。现在这么好的条件,想超过87版太容易了。本来我对新版的服装设计是寄予很高期望的,人家是得过奥斯卡奖的呀。但《红楼梦》太特殊了,不管得过什么奖,都要放下既往的成功,从头做起,甚至从头学起。举个例子,当年苏联园林专家到中国来,研究园林,如入宝山空手而归,就是他不懂中国文化,水平再高,堆出的假山也像北京过去的“花生粘”。所以你想一想,不从《红楼梦》中学习,硬要另起炉灶,非要站在巨人边上,那你怎么能成功啊。
「化妆问题」额妆让脸蛋更加模糊
化妆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好看不好看,关键是中国人的脸被称作“模糊的脸蛋儿”,每个人的特征区别不大,不像西方人脸部轮廓是很清晰的。现在这个问题就大了,不但不把区别拉开,还用一个统一的元素把脸弄得更模糊,宝钗也好、黛玉也好,都是那种额妆,不是把所有的脸蛋儿全靠一块儿了吗?
你可以利用五官、身材、胖瘦等等先天条件的不同,尽量突出个性化的特点,尽量从形式上把每个人的距离拉开对不对?现在不是犯了个绝大的错误吗?中国古代发型太丰富了,但不从《红楼梦》里找依据,没有真正的中国古代文化底蕴,就很难了。
「年龄问题」少男少女都像年过三十
本来《红楼梦》写的大都是些少男少女,从道理上说把角色的年龄感框定在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是合理的,宝玉是个漂亮的大男孩儿,姐姐妹妹都是漂亮的大女孩儿和小女孩儿。我们从海选到现在已经吃了亏,因为规定年龄在18岁以下的不准参选嘛。选的演员偏大了,还有补救的可能,还可以通过服装造型摄影表演等各种手段把所有人的年龄往下压嘛。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仅没有压,一个额妆,把所有人的年龄统统提高了对不对,说每个人像30多岁的人不过分吧?你看看小黛玉小宝钗,造型年龄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戏剧化问题」台上台下都是戏妆,没法拍
《红楼梦》电视剧应该是生活化的综合艺术形式,活动着的全都是生活中的人。这决定了不能用风格化的表演形式,更不能用风格化的化妆造型方式。额妆却是戏曲程式化的,形式应该是配套的,是一个系列。如果你一招一式都是程式化的,又在舞台上,那么额装不矛盾。但拍的是电视剧呀,把这个形式拿到生活化的电视剧里来是格格不入的呀。
林黛玉薛宝钗有看戏的时候啊,台上台下都是戏妆,这戏没法拍!不信你切几个镜头试试,尤其是互为前景的时候,观众一下子就糊涂了!
生活当中不是没有大袖,问题是要先看看《红楼梦》是怎么写的,在此基础上二度创作。同样是一个琵琶襟儿,你怎么把它做得很好看;同样是鹰膀褂,你怎么把它做得更飘逸;同样是箭袖,你怎么把它做得让人物穿得更潇洒;同样是一个凫靥裘,就像贾母说的,怎样使宝琴比仇十洲的《双艳图》还好看,对不对?这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根据曹雪芹的描写,再有艺术的加工,哎呀,那真是又一种“天上人间诸景备”了。
「人物性格」造型要把内心世界外化
服装化妆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把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外化。比如王熙凤出场的一身衣服,大红配石青、葱绿,还有织金、撒花、刻丝的精致工艺,上面彩焕辉煌的珠钗再挂着项圈、大佩,这是何等的贵气!同时,又暗暗透出一种俗气。身份就出来了,性格就出来了,追求就出来了,旨趣就出来了。每一个人出场都是这样那样的精彩写法。
■专家金句
曹雪芹是个巨人,如果你尊重他、研究他、理解他,你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上;如果你不理会他,你自以为是,你就只能站在巨人的边上!
林黛玉薛宝钗有看戏的时候啊,台上台下都是戏妆,这戏没法拍!
如果因为潇湘馆都是竹子,就把林黛玉的衣服设计成绿色的,那你说穿着绿颜色的衣服在竹林子里一走,你这人还有吗?
《红楼梦》是全体国人的《红楼梦》,不是谁出钱谁拍就是谁的。
病因剖析
回忆:当年专家组干嘛?
87版《红楼梦》当时有一个庞大的顾问委员会,王朝闻、王昆仑、曹禺、沈从文、杨宪益、朱家溍、蒋和森、启功、吴世昌、周汝昌……大师云集,空前绝后。周岭回忆那个时候大师们都是一招一式亲自指导,比如怎么互相见礼,怎么作揖。顾问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把握总体的风格和基调。“化妆造型没有偏离,主要是这么多专家把关。”周岭说。
感慨:现在讲课没主创听
周岭表示,24年前他给87版演职员讲课,当时主创人员几乎无一人缺课。后来又给电影《红楼梦》剧组讲课,北影厂汪洋厂长、谢铁骊导演以及作曲王酩等主创人员每课必听。24年后的今天,又给新《红楼梦》剧组讲课,但没有一位主创人员露过一面。“抚今追昔,感慨良多。我并不以为我的课有多么重要,其实,当年也未必重要。只是对比那种郑重其事,有一重隐忧油然生出而已。”
质疑:叶锦添的说词是否合理?
叶锦添说:“每一个图案都要经历几十个红学家考据,并且还没有答案。”周岭认为这只是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力。周岭说:“所谓‘几十个红学家’的说法不对。因为红学家研究方向都不一样。所谓请教,尤其是服饰化妆方面,红学界最多不过三五位而已。总之,担心受红学家‘意见不一致’的影响而不去研究《红楼梦》,恐怕这个理由不成立。”
结论:现在的专家就是一个包装
87版《红楼梦》拍摄时,中宣部下达了八字方针:“郑重其事、严肃认真。”周岭感慨现在是没人管,也管不了了。作为新版《红楼梦》的顾问,周岭有感而发:“现在不单是《红楼梦》,大都拿专家做包装。当年顾问三天两头开会,剧本逐字逐句审看,演员一个一个过目,我们现在这个顾问委员会没有开过一次会。”
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建立真正的“专业评价系统”!由积学有素的专家(不仅挂名而已)与艺术家一起,在吃透《红楼梦》精神的前提下,准确把握住大的基调,对剧本、服装道景及表演提出明确要求(不能玩儿虚的)。这样,“大众评价系统”会逐渐趋同,会由“群批”而“群策”而“群誉”。是则全体参与创作者幸甚!投资方幸甚!《红楼梦》幸甚!
吴宝玲:香港著名造型师,在徐克电影《青蛇》中首次引进京昆戏曲中“打片子”头型(也被称之为额妆、网友戏称为铜钱头),被称为“铜片头之母”,还在电影《刀马旦》、《笑傲江湖》和电视《新白娘子传奇》中担任造型师。
问诊造型
王熙凤:像黑山老妖
脸上的红羽毛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挺可怕的,不知道她的那个造型到底表达的是什么。她挺像我在《倩女幽魂》里那个妖怪(指黑山老妖)啊,还贴得不对称,而且那个演员又是———我不知道是谁啊———应该都是老大妈来的吧,王熙凤应该是很漂亮的人才对呵!
妙玉:不好看
戴花修行,先不说过分不过分,我觉得不好看。头顶一朵大塑料花,头又大身又小,然后化这么浓的妆,除非是很舞台的,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拍的。在道观里头化这么浓的妆,可能就是要表示她不安分吧?
宝玉:不潇洒
我看到是嘴红红的、戴着头冠的,觉得有点不潇洒,我做的话就会利索一点。头饰我觉得不够精致而已,新是可以新的,但那种冠的感觉不精致。
元春:还可以
我觉得元春还是可以的,因为她可以抽离了,可以放在宫廷里头,妆浓一点也没关系。
其他,妾穿大红不能接受,粉红色那时也挺不接受的,那时根本没有粉红,贾琏据说是皇家专用的明黄色,因为他不是皇家的人,我们一般是不敢设计成黄色的。
专家访谈
“铜钱头”有什么错?
「谈“铜钱头”」《青蛇》之后不敢再用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你被戏称为“铜钱头之母”,《青蛇》里用铜钱头大家会觉得很好看,为什么到了《红楼梦》中大家就不接受?
吴宝玲:为什么我那时候敢把京剧的东西放进去?就是因为想把白蛇和青蛇跟整个社会抽离了。她们是妖嘛,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红楼梦》可不是,它是整个社会,叶锦添把额妆当做整个社会的流行头,好像现在流行染头发一样。但其实不是每个演员的脸都适合弄那种片子。我当时有考虑到张曼玉她们的脸型。我不是每个头都用额妆,而是最重要的“水漫金山”那场用了,其它都是很轻巧地带过。这种额妆很多时候都不敢拿来用,我放了十几年没有再拿来用过———它其实是非常需要背景环境的。戏曲的东西,本来就很死板,不适合设计给年青一代,都是工工整整的。不能把那么死板的舞台东西搬过来给电视剧。
南都:做《青蛇》的时候,你怎么有了用戏曲额妆的灵感?
吴宝玲:从小我都很喜欢研究戏剧脸谱,所以常常放在脑子里,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放进去。好不容易等到《青蛇》的机会,因为那个气氛很妖气。把中国传统戏曲的东西融在电影里头,也要有灯光等其它元素以及导演的整个配合才行。
南都:你觉得张曼玉她们很适合这个发型吗?
吴宝玲:张曼玉很适合啊,她很妖媚,她其实妖起来比谁都妖啊。她那个眉毛也是翘翘的。张曼玉做完了这个造型之后很喜欢,其实青蛇的衣服收腰收得很合理,不会啰啰嗦嗦的,不能让她显重,因为额妆本身很容易显得死板。
南都:《青蛇》的额妆创作是否也有过争议?
吴宝玲:当时摄影师和导演都很担心,可是坚持做下来之后,跟衣服一起配起来,大家都认了。到拍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融在景里。出来之后,直接反响就特别好,也没有人会说不能接受。我们的头都很轻巧,没有那么多头饰。
南都:之后你再也没用过额妆?
吴宝玲:除了《青蛇》那种环境,贴片我也不敢再用,用了,人家就说我江郎才尽。赵雅芝那个《新白娘子传奇》我也没有用进去,因为和《青蛇》的气质不同嘛。戏曲的东西是一整套的,也不是说单抽出来就能用。
「谈叶锦添」他侵犯了《青蛇》
南都:有人说叶锦添抄袭你的《青蛇》,您会觉得有点受侵犯吗?
吴宝玲:当然觉得有侵犯,而且他用得更多更广,用到大部分的设计,批评最厉害的也是这个。其实就现在的版权法来说还是这样,抄了也就抄了,也没办法。心里当然有点不舒服。
南都:87版的《红楼梦》你也看过的,是吧?
吴宝玲:很早看了,我觉得是惊艳的,那时可以把衣服做得那么收身,都有那种立领的。颜色说不好听点就很土啦,不过,在1987年,在中国内地用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老版我们那时候看还是很好,但是到现在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一般观众的眼球了,新版又跟生活格格不入,有点失望。新《红楼梦》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色的头饰,基本上是要么就是额妆的,要么就是戴个大花什么的,好像就是大家的头型都是这样。
南都:80年代古装和现在有很大不同,造型师们都尝试加入很多东西,压力很大吧?
吴宝玲:现在做这种古装片的压力都挺大的,因为一方面要寻求创新,一方面都要冒险。要是那么多人说不好,如果我是叶先生,我自己也觉得心里头很不舒服。
「谈新红楼造型」难以分清谁是谁
南都:现在《新红楼》造型争议很多,你对这些造型的看法是什么?
吴宝玲:其实,网友太夸张了点。我自己的感觉是:比较难分清楚谁是谁。它不像老版黛玉很明显是黛玉,宝钗明显是宝钗,这次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会觉得人物比较难分开。因为这些人不像张曼玉、王祖贤———她们样子观众都认识嘛———现在全部都是生人,我都不知道是谁,然后化着一个妆、梳着一个头,根本就分不清了。这个剧要是卖到海外市场,就会有很大的问题:外国人就更分不清楚了,他们本来就不认得。
南都:你觉得是具备怎样的脸型使用额妆才好看呢?
吴宝玲:都要脸细细长长的,要不我们都不敢用。叶锦添现在还用了鬓角那两片呢,那两片是用来把演员的脸修成瓜子脸。我也有试过的,可是我都不敢用。他算创新,比我大胆。新《红楼梦》那些女孩子的脸型也不是很理想,她们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大,不能很大气地一下子站出来,所以都感觉差不多,性格特征没有很突出地表现出来。
南都:你怎么看他们脸上的妆以及服装材质?
吴宝玲:那个妆和头很浓,然后衣服很轻,我觉得稍微有点舞台妆的感觉。看外面,这些造型还是漂亮的,但故事在大观园发生,他们在家怎么会化那么浓的妆?蕾丝和羽毛,我觉得混用都还好,不过他用得明显了一点点。服装颜色比较沉重,要么是白的,要么就是黑的紫的了,那种太重或太浅的颜色,会觉得很压抑。
南都:你的《刀马旦》也塑造过不一样的林青霞,你觉得造型对演员的表演有很大影响吗?
吴宝玲:那个时候林青霞太琼瑶了,我就想把她扭过来,才决定把她的头发剪了。当然,造型其实就是帮助演员入戏,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像,就会演得很有信心。那现在的黛玉啊宝玉啊,他们照来照去都不像的,那怎么演啊?已经很嫩了,已经不像青霞啊、钟楚红那么有演技了。
■专家金句
不是每个演员的脸都适合弄那种片子的。
戏曲的东西,本来就是很死板,不适合设计给年青一代的。
(叶锦添)抄了就抄了也没办法,心里当然有点不舒服。
现在全部都是生人,我都不知道是谁,然后化成一个妆,梳着一个头,根本就分不清了,这个剧要是卖到海外市场,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整个都很压抑,所以我说还要看李少红怎么拍出来了,这个戏拍得很压抑的话,我觉得还可以,要是你一定要显示她青春活泼的话,可能就不太好了。
王蒙: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部长。继出版《红楼启示录》、《双飞翼》、《话说红楼梦》之后,近日又推出《不奴隶,毋宁死?———王蒙谈红说事》,这是他对《红楼梦》的最新解读。
专家访谈
谁来管管经典改编?
「谈新红楼」不必杞人忧天
南都:您对《红楼梦》中的造型描述是否有很感兴趣的地方?
王蒙:造型是我的弱项,但我对颜色有强烈的感觉。例如高氏描写大雪中出了家的宝玉,就令我难忘;宝琴在雪中的形象也感动我。
南都:《红楼梦》已在重拍,新版的造型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抨击,您觉得这种怒骂式的集体愤慨属正常现象吗?
王蒙:更多的属于心理发泄吧。
南都:对新《红楼梦》是否期待?对公布的造型,您有什么意见?
王蒙:我就怕找学者来重新设计后四十回,按脂评设计后四十回。就算你的设计从学术上考证上看全对,你哪可能来什么细节与语言。谈起细节和语言,专家只能比高(鹗)离曹更远。谁能说自己离曹更近呢?别的让别人管去吧。王某老矣,歇着吧。
南都:有人表示《红楼梦》应该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免被人糟蹋。看到经典被糟蹋时,民众大呼“有没有人来管啊?”您觉得谁能来管管?
王蒙:名著就是名著,经典就是经典,糟蹋就是糟蹋,瘪三就是瘪三。大师会被崇拜,遗产当然不是瘪三能留下的。大师有大师的空间,瘪三有瘪三的市场。不必杞人忧天。
「谈改编红楼」能让人现原形
南都:在借红楼进行艺术创作方面,您觉得是否应存在一个底线?
王蒙:当然,多样的可能性是谈红的一大魅力。底线在于文本与研究者的货色能不能对接与互动。你不妨用你的人生经验与学问讲《红楼梦》,也不妨是用《红楼梦》讲解你的学问与人生精髓,关键在于你有多少货色。天才能将《红楼梦》讲得天才,蠢才能把《红楼梦》讲成蠢才。疯狂能把《红楼梦》讲成疯癫,穷极无聊则越讲越无聊。《红楼梦》也能让讲者谈者现原形呢。
南都:为什么到了新世纪,红楼题材的创作依然可以开掘不尽?
王蒙:书好,人生含量、艺术含量、文化含量都满满当当。谈《红楼梦》帮助着我们认识自身,认识昨天,长见识,增智慧,训练脑筋,消食破闷,了解国情,走向明白。还能让我们哭哭笑笑,提高情商。当然还帮助认字断句,改善语言文字水准。
啥叫额妆 原帖由 南宋无间道 于 2008-7-19 17:3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啥叫额妆
额头上一堆铜钱.....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