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姐吵架从来输人不输阵，她看爹说不出话来，立刻跳到老爹面前。
牛二姐说：小妹，你也别太计较。当年爹是没办法，后来他也去找你，可是中间人不肯说，到现在才打听到。马上去找你。娘也想你，毕竟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可你看看你，从进来开始就是一付不高兴的样子，像给人欠了钱似的。对爹说话也不客气，爹从没对我们像对你这么好。你这么伤他心，是不是太过份了。
牛二姐的话，说得有技巧，先是扯开改姓的事，避开冲突。再提出这多年的思念之情，晓之以理。
可她也不想想，说这话时，自己的背后的虚汗一阵阵的。
若芷盯着她，说：送出去，还找什么，既然要知道会去找，干嘛还送？不过就是为了摆平良心债而已。加上儿子也生了，也当上村官了，没人说三道四了。是不是？我是生在这个家庭里没错，可是我没呆上一天。你呢？你在亲生父母身边呆得幸福吗？我呢？我在现在的爸爸妈妈身边呆得很幸福，我在天堂里。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心态而想去找我，我只是觉着，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痛死了。我来这里，多半是被骗来的，你被骗高兴不？我不高兴是理所当然。不过有点你说对了，我是来讨债的。债是什么，你们都清楚。说真的，我没指望能讨回去。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到这里来的初衷，我只当我是来做客的，对客人应该有礼貌。我没觉着你们有多讨好我。如果和我谈条件也算表达诚意和讨好的一种，那算我少见多怪！
若芷一口气说完，看着牛二姐的脸又红又青的。
真是爽！
今天的没了，作者周末休息，大家也休息吧。星期一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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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爽！
$m30$
做记号!!!周一接着看!!!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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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life-movie 于 2008-8-30 22:5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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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抱抱，星期一就有了
牛爹没什么文化，他根本不清楚若芷说的话有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二女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牛二姐看若芷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怯了。
若芷看着他们，心里即是解气又是悲哀。
人的出生是不能选择的，王候将相亦是如此，她又怎能抱怨。
她不是想做个贪图富贵，忘根忘本的人。
而是她从来也不知自己另有根本，她不是势利眼，她更不会趋炎附势。她只是不明白，为何她的血亲，没有一点能让她爱得上的本能。
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愿意用那样严苛的话来斥责他们。因为她的血，对亲缘是有反应的，就像一只落在天鹅群里的小鸭子一般，知道有和自己一般扁嘴，短腿的同类时，它肯定也是高兴的。可是，小鸭子不知道有一天，它会因为曾经和天鹅们的相处，而被同类排斥，践踏。
就如同现在的自己，被指责，被鄙视，被唾骂忘恩负义一般。
若芷认为，哪怕用再严厉的语言来指责自己的亲姐姐，亲生父亲，她都有理由
牛爹看二女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黑脸不说话。
他有顾虑。
一是，他们对若芷本人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必须培养起若芷对这个家庭的感情。
二呢，他的儿子现在还在牢里，还有得托人办。若芷的养父现在是当官的，多少有官朋友，还能用得着关系。
所以不要看牛爹之前的冲动行为，他事后都有反思，并且改正。
虽然他识不多文化，但天性中的狡猾和多年的干部经验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
于是牛爹扯了扯二女儿，说：也算是我们家对不起她，你不要再讲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吵！
牛二姐被父亲一时一变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芷也有些奇怪。
但很快，她也想通了，在这个时候和她争辩，牛家的人无论是在家族里，还是在村里，都是落人话柄的。
而现在牛家的人已经为了个QJ犯儿子丢够了脸，再翻出她的旧账，加上辱骂她的新账，只会更加不堪。
若芷心里越发鄙夷：原来你们还要脸阿！
牛大姐忙好饭，招呼他们去吃饭。却看到自己的爹一脸不甘却硬摆出的想要缓和的脸色，而妹妹则是怒气咻咻，不时用白眼剜着若芷。
怕大妹坏事，牛大姐赶紧拉着父亲和大妹到后面厅里吃饭，嘴里不忘招呼若芷。
若芷冷着脸，说：我还是回家吃吧。也没什么事了。
牛大姐岂会放她走，今天的正题还没说到呢。
牛大姐松开父亲和妹妹，连拉带扯着把若芷拉到后厅。
若芷很烦，很想走，可是家教让她不好甩了手，不顾别人的叫唤就走。再加上刚才牛爹摆了个低姿态，虽然自己仍然很不舒服，但也没有找到发作的理由。
于是，她坐下了。
饭桌上的大鱼大肉和牛家人吃饭时各种不雅的声音，让若芷很是不习惯。
牛妈往若芷碗里挟菜，挟了几筷子，又开始抹泪。
若芷倒没有不耐烦，她递了张纸巾给牛妈。
牛妈接过了，吸着鼻子说：唉，要是你弟弟在，一家人都团圆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筷子。
牛奶奶接着抹起眼泪，牛爷爷重重地哼了声，似乎也有点想老泪纵横的样子。
牛爹叹了口气，说：这是他的命。咳！
牛二姐和牛大姐都不以为然。
小弟弟是母亲的命根，是她在牛家能得到一点作为人所能得到的一丝尊重的根本，没有了他，母亲的存在与否，不言而喻。
牛妈妈放下筷子，诚恳地握住女儿的手，说：若芷啊，你那边的爹能不能帮点忙，和人求个情，把你小弟放出来啊。他这孩子不坏的，就是被人教的。你那边的爹不是有个朋友是大官吗？他一定能帮上忙的。
若芷费力地抽出手，坦然地说：我们不说这个，吃饭吧。
牛妈妈不死心，虽然传出来说儿子被打坏了，有可能没办法传宗接代，但他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疼了近二十年的命根子，是她唯一能在婆家站得住脚的武器。
虽然两个女儿都嫁了，也孝顺，但那毕竟是别人家媳妇了，靠不住。
退一步说，就算儿子真的没种了，那他也是牛家撑门面的唯一男丁，在农村，一个家庭没有男丁，那怎么算是个家？
牛妈妈之前把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希望能活动出自己儿子。丈夫不顶事，当个芝麻官，到城里和人一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幸好送走的小女儿还算争气，收养她的一家子在城里，条件又好，又有地位，认识的人也多，极有可能帮上儿子的忙。
虽然这个女儿也是自己的孩子，可惜是个女娃，读再多书，再有出息也是比儿子差一截。（~O_O~偶想说，嫩滴儿子还算有一截滴人不？应该是短一截吧~）
如果她愿意帮忙，就算还念着骨肉亲情，不然她真是白怀这个女儿十个月了。
牛妈妈的想法和牛爹还是有差的，牛爹是想方设法给牛家留后路，想让这个女儿改姓回来招赘。牛妈妈则一心还挂着那个儿子，想弄他出来，不再受罪。
一家子人心不齐，容易出岔。
若芷摆明不想再讨论牛小弟的话题了。
牛妈妈却咬着不放：若芷啊，你也大了，你看你，现在要啥有啥。比我们这一家子都强。我们农村人就是想有个男的撑门面，娘怕你笑话，当年就是为了这儿子，娘可是拼了命的。送走你也是没办法，你爹也说了，为了补偿你，这新楼房就给你，也算给你那边的爹妈一个交代。你看看能不能和你那边的爹再说说情，让他把你弟弟活动出来。
若芷摇摇头：这事，我管不了，我爸爸也管不了。法院已经判决了，不可能改。如果他符合保外就医或是监外执行的条件，那去你们可以去申请。
牛妈妈说：那我听说，很多大官的孩子，就算杀了人也不当回事的。你弟弟只是耍了一下女娃，那算个啥？
若芷把碗不轻不重地一放，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在我看来，他做的事，比杀人还要过份！
有这样的母亲，孩子学会杀人，是迟早的事！
牛妈妈被杀人偿命这四个字吓得不轻，看看若芷一脸嫌恶，想起自己儿子的事是挺招女孩儿家家讨厌的，她歪了歪嘴，可还是为自己儿子争辩着：唉，你不知道，那家的女儿就是天生的S样，肯定是她先勾了我们家儿子。就她那样子，送我们家都不要。唉，话说回来，要是出事后，和她们家说，把女儿嫁过来，不让她去告就好了……
牛爹听到这里，忍不住给了牛妈妈一巴掌：闭上你的嘴，胡说什么，咱 儿子连那B 子一根毛也没碰，还要娶？娶个JB娶！
牛妈妈被打了一个耳光，再不敢说话，就是掉眼泪。
一桌子人，见怪不怪。
只有若芷，打从心底，对这个地方感到发寒。
手机响起来，短信进来，若芷看了，把饭碗一推，说：我吃好了，有人来接我，我要先走。
牛大姐说：这么多菜，你慢慢吃，不急着走啊！
牛二姐剜了若芷一眼，心想你早走早好。
牛爹和牛妈目的没达到，还没打算放人走。
牛爹说：爹还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说呢。你等会儿！
若芷说：车已经在门口了，别人等不及，而且我也还有事。
不待他们起身拉她，若芷赶紧小跑到门口。
一辆黑得发亮的别克停在门口，包苞坐在驾驶座上，装出一付‘生人勿近’ 的样子。
若芷舒了口气，只想快快离开这地方。
只是她一拉开副驾驶座，赫然见到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丁若海？你来凑什么热闹？若芷非常讶异弟弟的出现。
丁若海拉上车门，就一句话：到后面坐去。
牛大姐赶紧上来拉她：若芷啊，你刚回来，能不能别这么快走啊。
牛大姐一脸诚恳，若芷别过头，说：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牛大姐说：刚才不好好的吗？咱妈说话是不中听，可她毕竟是咱妈。何况，爹还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就不能听听再走。
若芷吐了口气，说：不能。
周围早就已经有围着车子指指点点的人了。
不顾牛大姐的拉扯，若芷迅速地坐上车，关起车门。
牛大姐闪避不及，手被刮了一下。
包苞看到她归位，乐得方向盘转得和轮盘十三一样。
一溜烟，别克车就没影了。
丁若海从后视镜看牛家人都站在家门口，一付又惊又怒的样子。
丁若海切了一声。
若芷听着这声不大不小的切，心里直发痛。
她最不愿意让弟弟看到的，还是被看到了。无关羞耻，也无关脸面，她心里发疼的地方，却是血淋淋的。
包苞一边换档，一边戳了丁若海一下。
丁若海瞪了她一眼，再看看后面，也没作声了。
包苞也没想到会搭上丁若海。
那啥，她去朋友家借车时，就看到这小子在车旁晃悠晃悠的，最后还大咧咧地坐进来，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只好带他来了。
可看若芷的样子，她似乎不知道丁若海要来。
包苞紧张地看看若芷的样子，似乎是要哭。
她知道，这个朋友一哭起来的样子，是不愿意让人见的。
特别这个时候，丁若海就是排不招待见第一号的人物。
今天就这些 ，大家慢聊~
那啥。若芷不会是最后一次去牛家。
后面的事还没完。
表急。 让牛家吐血的事还有，大家期待吧。
偶打算这周内写完。
前提是，桃子不再病。
写这个贴子，想起很多事。
俺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是永远不可能摆在同一地位的。
可是，俺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过上十年，二十年，重男轻女的思想，哪怕有一些些改变也好。
还有些被抛弃的，被命运折磨的女孩们，希望她们最终能过得幸福！
$支持$ $支持$ $支持$
$送花$ $送花$
留记号:)
:) $握手$
若芷低着头，没有说话，即不问弟弟怎么出来，也不问包苞去哪儿。
包苞看着若芷，这家是先不能回去了。可要怎么把丁若海甩下车呢？
丁若海一付闲闲的样子，似乎没看到姐姐的尴尬。
若芷调整了一下，低声问：你怎么来的？
丁若海说：山东包带我来的。
包苞张圆了嘴，喷字如火：冤枉啊！是你硬赖上来的。
丁若芷吸吸鼻子，看向窗外，泪水是流下来了，吹着风，又干了，泪痕干了，有些痒。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这里？若芷料想弟弟没这么神通广大，但包苞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丁若海没回答。
不知不愠，非君子也。
这句话指的人，就是丁若海这种人。
偏偏如果他贯彻到底也就算了，可是他开始装着不知道，到事情发展到高潮处，摆着先知的脸孔出来，那就太让人讨厌了。
包苞总结过，你弟弟就一阴险腹黑男。
丁若海转头，看看姐姐，递张纸巾过去。
若芷没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来？
丁若海哼了一声，说：你当全家是死人啊！
听到弟弟这么说，若芷怒了：你说什么？说什么死人！
丁若海闷了闷，说：昨天你发短信，我看到了。
包苞吼：你猫头鹰啊？眼神那么好？偷看人隐私太不要脸了。
丁若海说：你以为我想看哪，在眼皮底下……我只看到你们要借玉米家的车，玉米的哥哥是我学长，我就遛个弯过去看看。……我也猜到你们是去哪儿。
若芷说知道就知道，跟来做什么？追本溯源是不是？又不追你的本，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奇的？
丁若海皱起眉头：喂，喂，你讲不讲理，我是怕你被扣着回不来了才趟这趟混水的。不识好人心，不是君子所为。
包苞瞟了他一眼，凉凉地说：我们不是君子，是女子。
包苞噎得丁若海说不出话来，冷冷哼了声，他闷在一边。
若芷钻了一会儿牛角尖，突然问弟弟：爸爸妈妈知道这事吗？
丁若海回答：我没那么多嘴。
包苞干笑两声，缓和气氛：很乖，很乖，很识相！
若芷得到这个答案，放心许多，她很想和包苞聊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可弟弟在场，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他们表面上的关系没有任何变化，可自己的心境已和原来不一样了。
每每和弟弟在一起，她就不免多想，弟弟有本有源，自己则是无名无份。
她知道父母根本不在意这些，可她在意。
父母待她比以前更好。可自己一个人时还是会沮丧，难过得无以名状。
她打不开自己的心。
丁若海是男孩子，想的没有姐姐那么纤细。
他很小的时候，就从姑妈嘴里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事，作为孩子，他当然有不平衡的地方，好几次，姐姐惹火了他，他总想脱口而出：你不是我家的孩子。
可是，每到嘴边，他总是想着，和姐姐相处时的场景。
想着小学的时候，自己被欺负了，被打趴了，姐姐脱下凉鞋，扎着裙子追打着小坏蛋们。
想着初中的时候，她为了自己和老师据理力争的样子。
你以为姐姐是白叫的啊。你叫我姐姐就等于上交保护费！
姐姐又小气，又自私，又贪吃，又罗嗦。学习也算不上顶好，品味也不能算顶棒，可是仗着比自己大，就得叫姐姐。虽然不是真的，可他叫得不痛快。
姐姐在家里的长处就是嘴甜，懂得讨好爸爸妈妈，损他损得一文不名。
稍长大了，男孩子的冲动有时就会让他口不择言，但是他依旧守着那个秘密，一半为了父母，一半为了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
他不想说，他不能说，这是全家的禁忌。
他的家，有父母，有姐姐，这才完整。
这个默契一直被保持着，直到被外人打破。
车子里一直保持着安静。
这份安静让车里的人都不舒服。
包苞一向受不了安静的气氛，更何况今天的气氛更诡异。
她张嘴：若芷啊……
若芷打断她：包，可能我们猜对了。
山东包掐好包口：啥？猜什么？
若芷幽幽地说：他们想让我改姓。
若海在也罢，不说出来，她真会疯的。
不待包苞吼出来，丁若海叫得更快：想都别想，神经啊！
苞没想到丁若海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喂，你当心点，我要撞车怎么办？
要是撞车了，开车的那个升仙的几率比较大。丁若海虽然这么说，可也注意地看路面。
他们已经进市区了。
若芷被这对宝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找个地方坐，好好说说。
这话不是包苞说的，是丁若海。
不要，我不想和你说！若芷下意识地拒绝。
丁若海白了她一眼，说：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的话，什么也能知道。还有，爸妈那边，你也得交代。
若芷一听要扯上父母，反应更大：你敢和爸爸妈妈说这事，我活剥了你。
丁若海嘲讽她：我说了我没那么多嘴，可是我能多给你一些参考意见。要想瞒爸妈，也得我帮忙吧。
若芷根本不放心：你不拖我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丁若海很固执：不然就直接回家，不然就听我的。
包苞踩着踏板，是去外面坐坐呢，还是现在停车把副驾驶座清空？
山东包，去咖啡屋！
包苞，送他回家先。
听我的，我替你付汽油钱。
听我的，不然我拍得你出馅。
包苞镇定地吸气，呼气。
祖宗云，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能移啊，不能移，不能屈啊，不能屈。
丁若海扯了扯方向盘：山东包，是不是想升仙！
你娘……
事关小命……
芷啊，还是听你弟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