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领我何往必去 （俺也有不骂人的时候）
主领我何往必去
2005年秋天，我在德国柏林工大自费留学。
11月8号，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星期二。下午，我踩着金色的落叶去搭乘城市列车到学校上课。除了微微刮起的北风使天气变得更寒冷了，路边金色的落叶堆积得更厚一些以外，这样的一天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正是从这么看似非常普通的一天起，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我进了地铁，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我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德国女孩儿。我从来没有端详女孩子的习惯，所以，上了车很久，我也没有留意她长什么样子。我一如往日乘车的习惯，把身体微微地靠在车窗边，并把头扭向窗外，欣赏着列车驰过的路边、柏林市所特有的略带着伤感美丽的秋景。
那时，我是柏林华人基督教会诗班的成员。我所在的一个男生小合唱的团体有一个在圣诞节献唱的计划。其他的小合唱成员都或多或少地接受过音乐素养方面的造就，而只有一些唱流行歌曲的功底的我在他们面前简直与一个音乐方面的“门外汉”没什么区别。我们要在圣诞节献唱的是一首非常悠扬、抒情的《主领我何往必去》。我负责第二声部。虽然已经与大家排练了3、4遍了，可我对旋律的把握依然是很不稳定。练唱时大家时常要花上很多时间帮助我纠正。我自己也有些着急，于是，我在业余时间养成了随时随地都默默温习曲子旋律的习惯。我在心中反复回忆这首赞美诗中的每一个细节，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哼出了声。
我小声地哼着。
我当时的确很投入在那优美的旋律中，但我依然没有忘记尽量不要打扰到旁边的其他乘客。
我先哼了一遍曲子，接着，又试着把歌词加了进去。“背起十架来跟从我，我听见主慈声……”我刚哼了两句，突然，一个非常美妙的女中音如鸽子一般滑入了我的耳中。而旋律，居然就是我所唱的《主领我何往必去》的第一声部。我抬头循声望去，这歌声居然就来自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德国女孩儿口中。——字正腔圆的德语版《主领我何往必去》。我是如此地惊讶，以至于我口中的旋律嘎然而止。那个德国女孩儿看到我的窘态，冲我非常甜美地一笑，然后非常潇洒地冲我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我和她一起唱。我愣了足足有5秒钟。虽然我当时感到无比的羞涩，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唱出了声来。而就在同时，我感到我隔壁座位的几个德国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女孩子非常大方，唱得也无比自然。随着口型的变换，她一口洁白如贝、美丽绝伦的牙齿若隐若现。第一段很快就唱完了，我见那女孩儿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索性开始唱第二段。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我所控制的二声部也基本准确。我仔细地听了一下，那个女孩儿的旋律把握得非常准确。她的音质也非常纯美。我感到有些相形见拙。
当唱第三段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开始放大起来。我们已经很放开了，就好像一对无比默契的搭档在教堂里为众人献唱。而我们所唱的，虽然完全是两种语言，但节奏搭配却非常顺畅，和声的效果也很显著。就这样，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所组成的美妙旋律开始在列车的车厢里回荡。隔着几排凳子以外居然有几个德国人好奇地站起来向这边张望。
唱第四段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的环境。我们都把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唱了进去。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而她也非常专注地望着我，脸上不时地洋溢起非常灿烂的笑容。周围是如此的安静，就连正在看报纸的德国人都攥紧了手里的报纸，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破坏了这和谐的乐曲。而窗外平时无比恼人的列车车轮的轰鸣在那一刻也仿佛完全止息了。
当我们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后，整个车厢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德国老人甚至大声地叫着：“Super！Super!”她的脸当时就红了，而我则非常腼腆地向周围那群“听众”们点头示意。
当我正要对她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我居然到站了。我不得不站起身，向车门走去，心里却想，“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遗憾了”。没想到，我居然惊喜地发现，她也站了起来。来德国以后，每天都要至少坐两次车的我立刻意识到，她也要下车。——她和我同一站下车。我略微放慢了脚步。
当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她的两只脚都从车厢跨到站台以后，我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去，伸出右手，说了句：“我叫天水”，然后附上一个看起来很真诚的微笑。她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对我说：“我叫Johanna!”我说：“您也在这儿下车吗？”她说是的，她是柏林艺术学院的学生。而柏林艺术学院的一个分校区就在我们柏林工大隔壁。我有些喜出望外。
我热情地向她介绍，我是柏林工大的学生，学建筑工程的。然后，我让她猜我是哪个国家的人。她说，“中国人！因为您的样貌是非常典型的中国人式的。”我笑着对她说，“那您可错了！因为，我的样子更象韩国人一些！”我这时才来得及仔细地端详她。她个子没比我矮多少，两条腿修长而匀称。她一头金色的秀发，很随意地扎成一个短短的马尾辫子。她有两只非常明亮的、湛蓝的大眼睛，鼻梁挺直，嘴唇轮廓分明。一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她的皮肤象雪一样洁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她的服装很朴素，脸上没有浓妆艳抹，身上更没有普遍德国女孩儿那刺鼻的香水味。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个非常迷人的日尔曼女孩儿。我们没有坐公共汽车，而是非常默契地走了一站路去学校。在交谈中，我知道，她来自于德国美丽的莱茵河畔的城市波恩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现在在柏林艺术学院就读室内装潢与设计专业。我夸她说：“您的歌唱得真好听！”而她则告诉我，她的爸爸就是音乐教师，她从小就喜欢唱歌。经过交谈，我又得知，他们一家都是基督徒。她之所以会唱这首《主领我何往必去》是因为她们所在的柏林教会的诗班圣诞节要献唱这首诗歌。天啊！当我告诉他我为什么在练习唱这首歌的原因之后，她的惊讶之情立刻就溢于言表。我对她说，我们在柏林也有一个华人教会，并且每个星期都有将近200个人参加聚会的时候，她显得更惊讶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大多数的中国人都不认识上帝。
几分钟的路程似乎很快就走完了。分手的时候，我再次握了她的手。我出于礼貌地说：“真希望能再次见到您！”而她则说：“天水，有时间的话，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教会吧！”我欣喜地答应了。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然后把我的手拉了过去，在我的手掌上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冲我嫣然一笑：“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吧！”“还有，下次我们再聊天的时候，可以用‘你’来彼此称呼！”说完转身离去。而我也转身继续向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把手掌用力地摊开，生怕自己手心出了汗，模糊了那上面的任何一个数字。当天的课程听得我如坠雾里。毕竟，来德国过了四年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突然出现一个对我来说如此不可思议的插曲，我还真就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呢。
晚上，我回到家，脑海里居然开始不停地浮现出Johanna的音容笑貌。我努力回忆她和我短短相聚的几十分钟的每一个细节。那一刻，已经28岁的我居然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次坐城市列车都会想起她。想起我们相遇时的情景。想着想着自己就禁不住傻笑起来。而每次坐在我对面的德国人看我异样的眼神都会提醒我自己的失态。
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再次遇见她！
周六的晚上，我鼓起了勇气，给她拨了电话。——我的手有些颤抖。我如此紧张，以至于我开口问Johana在吗，居然把简单的一般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Johanna接到我的电话，也无比地高兴。直率的她甚至对我说，她很高兴，因为我没有把她忘记。我邀请她周日来我们教会。而她则非常遗憾地婉拒了我。因为，她们周日也有聚会。而且，她绝对不能缺席。我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蠢到光想到中国的基督徒在周日聚会，而没想到德国人同样是在同一天聚会。Johanna问我，我可以周一带她来参观我们的华人教会吗？我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
我们在周一的约会被我放在了主日的祷告事项当中。
周一终于来到了。上帝开恩，打扫教会的台湾大哥与我私交甚好，他把教会的钥匙借给了我。我在地铁站等到了Johanna。她的身影从车厢里闪现出来的那一刻宛若一朵出水芙蓉。我们再次见到对方时都很高兴。我们一边如数家珍地向对方讲述着自己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一边向教会走去。
我们来到华人教会的门前，她问我，她可以照几张相吗？我说当然可以！她就拿出相机拍个不停。我带她把我们的教会参观了个遍。先是图书馆、诗班训练室、茶点室，然后又去了儿童活动室。我拿出好多儿童的玩具，然后向她演示我是如何带孩子们做游戏的。她被逗得哈哈大笑。我还指着墙上的照片给她介绍我们教会儿童部每一个小孩子不同的个性以及有趣的逸事。然后，我又把小孩子们做的所有的手工和画的画给她看，她都饶有兴趣地一一看完。然后我又带她参观了我们教会牧师的公寓，和会议室。我还带她去了录音室，——我曾经在那里工作过一年。我给她讲解录音和放音并调节麦克风的具体步骤，虽然我觉得挺无聊的，但她一直在一边微笑着默默听我讲完，并偶尔纠正一下我用错了的术语。最后，我们来到了我们教会的大厅。那时的柏林华人教会是租用的德国人的聚会场所。设施比较简陋，而整个会堂在添加椅子以后也只能坐200个人而已。（不象现在，已经发展到拥有自己的、供700人聚会的教堂了。）可Johanna反复告诉我，她很喜欢，她感到很温馨。看着她美丽的蓝眼睛中闪现出的兴奋的光芒，以及她真诚的笑容，我相信，她是发自内心的。Johanna和我来到那台为会众伴奏的钢琴前，她用她修长的手指轻拂着琴盖。“我可以弹一下吗？”她不好意思地冲我一笑。“当然！”我有些意外。我为她拉开椅子，她轻轻地坐下，然后缓缓地打开琴盖，十指灵活地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起来。顿时，有美妙的乐曲如叮咚的泉水一般流淌出来。天啊！居然就是那首《主领我何往必去》。“主领我何往必去，主领我何往必去，主这样爱我，我必跟从，主领我何往必去……”我们两个非常自然地开口同声歌唱起来。她不时地把头扭向我，然后冲我绽放出她那特有的甜美微笑。除了几天前在车上的那次经历外，我们俩从未在一起练习过这首歌，但，我们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德文、中文混成一首无比壮丽的旋律，在高高悬挂的十字架前回旋、升腾。
唱完歌，我们一起去教会的厨房找东西喝。我毫不客气地请她为我们煮了两杯咖啡。我的理由是，“因为她来自于喜欢喝咖啡的国家！”而她则要我答应她有朝一日一定要给她泡中国茶喝。
在离开前，我们一起跪在十字架前作了一个祷告。我们彼此为对方祝福，求上帝保守对方的健康、学业以及属灵生命的茁壮成长。我还格外在上帝面前感恩，我感谢上帝让我认识了Johanna。我不知道我当时那番话是说给上帝听的，还是说给Johanna听的。那是我来德国以后第一次尝试用德语祷告。我很惊讶于我当时的祷告居然很流利。
那天，我们玩儿得很开心。晚上，我送她回到她住的学生公寓。她给了我她的msn。她还给了我她的地址。她说，比起用网络聊天，她更喜欢有人能给她写信，尽管这种沟通方式在现今的社会已经很落伍了。我答应了她有机会会和她一起去她们教会看看。
从那以后，我一周给她写三封信，而她的回信也源源不断。
那年的圣诞节过得格外开心。我的一生似乎从来都没那么开心过。Johanna在平安夜那天参加完自己教会诗班的献唱之后打车跑到我们教会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我在教会的弟兄姐妹们热情地款待了她。在许多陌生的东方人的面孔中，羞红了脸的Johanna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聚会结束后，我送Johanna回家。我拉了她的手。
而当Johanna进屋的时候，她轻轻地吻了我。
半年后，也就是2007年的夏天，我和Johanna在柏林市政厅注册结婚。Johanna成了我的妻子。
一个月后，我们在柏林和Johanna的家乡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我们两个教会里绝大多数的弟兄姐妹以及Johanna的父母亲朋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婚礼上，当无比美丽的Johanna款款向我走来的时候，钢琴里弹奏的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主领我何往必去》。
在Johanna充满爱的细心照料和鼓励下，我用2年的时间就完成了高年级的课程，拿到了柏林工业大学建筑工程专业的硕士学历。我的德语也在Johanna的帮助下变得愈发流利。
在两年的时间里，美丽的斯普雷河畔、亚历山大广场、忘时湖边都留下了我们相依相偎的身影。每年的夏天，我们在辛苦地打上两个月工后，就去她的家乡，莱茵河畔一个非常美丽的小村庄度假。那里旖旎的田园风光总是令我流连忘返。其实，我没有告诉Johanna，我喜欢那里的更主要原因是，那里是我深爱的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在我的熏陶下，Johanna对中国文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她深深地爱上了中国这个国家。她甚至学会了一些中文的日常用语。她时常充满自豪地对她身边的德国朋友说，“中国人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勤劳的人”。而事实上，我的确从未令她失望过。
在我毕业之前1年半，Johanna就已经毕业了。她以非常优异的成绩拿到了柏林艺术学院室内装潢与设计专业的硕士学位。接着，她又用剩下的时间自费去进修了医疗与护理方面的培训。因为，她支持我在毕业以后远赴非洲，为世界上的穷人燃尽自己全部热情的决定。我没有看错Johanna，她有着一颗金子一般的心。
我毕业的那一年，德国经济大萧条，失业率节节攀升。无数德国大学生与中国留学生都面临着“前脚毕业，后脚失业”的尴尬局面。而我则顺利地接到了到赞比亚援建的邀请。带着Johanna父母的支持和鼓励，我们踏上了非洲这片神秘的土地。而我多年的梦想也终于得以实现。那一年，我30岁，而Johanna25岁。
在赞比亚的生活条件是非常恶劣的。但Johanna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不管生活多么艰苦，她总是默默地在我身边支持着我，并成为我精神的支柱。
当地人都很穷，但却非常善良、友好、朴实。天性随和的我和Johanna很快就与他们结成非常好的朋友。他们很尊重我们、也很信任我们。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的生活是无比轻松和快乐的。远离了繁华大都市的喧嚣和现代人的贪婪冷酷，我和Johanna活得就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在赞比亚生活的日子里，我们看到了很多我们曾经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到的场景。贫穷、饥饿、疾病、干旱、愚昧就像致命的毒蛇一般在那群无知而又无助的人们身边爬行。这更坚定了我和妻子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的决心。
白天，我在建筑工地工作，而Johanna则去当地的国际红十字协会设立的医疗部门无偿担当义工。虽然不断地有孩子在Johanna的怀中死去的事情发生，可Johanna晚上回来后还是时常会忍不住伏在我肩头痛哭很久。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一起跪下来祷告上帝。
每个周日，我都会在工地附近的村庄传福音，开布道会，带领当地的村民献上对独一真神的敬拜。在Johanna的帮助下，我的法语进步得非常快。我一边和其他同事紧锣密鼓地为他们建造各式各样的水库、楼房，一边努力地为他们带去来自基督的这份信仰的力量。
在赞比亚的第四个年头，Johanna意外地怀孕了。虽然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可我依然很高兴。因为，我是如此地喜欢孩子。Johanna也很高兴。她准备一过了冬天就回家乡耐心地等待孩子降生。我因为工作繁忙，不能和她一起回去。我其实无比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那样，我就可以陪她一起度过这段既辛苦又幸福、既痛楚又甜蜜的时光了。而且，我们俩都认为，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我自己呆在赞比亚，她也会不放心。可，赞比亚的医疗设施实在太差了。让她在那样的环境下生产，我实在不放心。
然而，赞比亚温暖的冬天还没过去的时候，赞比亚的叛军发生暴乱，并成功地夺取了政权。赞比亚一夜之间陷入了战乱。我和Johanna在德国大使馆的帮助下连夜逃往邻国安哥拉。在逃亡的路上，我们的车发生了交通事故。Johanna流产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医生告诉我，Johanna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Johanna得知这个消息后，哭得象个孩子一样。她拼命地对我说“对不起！”我当时只觉得心如刀绞。——我无比珍爱的妻子啊，你为我吃了这么多的苦，都没有一句怨言。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
Johanna在身体康复后，曾一度陷入抑郁症的危机。是上帝在我们无比痛苦的时候为我们开辟道路，让我们相互依偎着重新坚强地站立起来。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收养孩子。在接下来的5个年头里，我们辗转于亚非拉的好几个国家之间。5年里，我们收养了27个肤色不同的小孩子。而在这27个孩子里，有一半以上是残疾儿童。我非常爱这些孩子，Johanna也非常爱他们。在我们的眼里，他们同样是最可爱的小天使。我们每个季度都会把我收入的大部分拿出来寄给他们。而报告他们健康地成长的信件象雪片一样从世界各地飞到我和Johanna的手中，安慰着我们曾经受伤的心灵。我和Johanna一直都很感恩。因为，魔鬼从我们的手中把我们的孩子夺走，但上帝却把这么多孩子赐福给我们。
我40岁那一年和Johanna回了中国一趟。爸爸和妈妈已经很老了。我已经有将近10年没有回家了。10年中有一次爸爸做切除恶性肿瘤的手术我也没能在身边。我和Johanna见到他们心中都倍感愧疚。可一头银发的妈妈抚摸着我们憔悴的面庞，心疼得泪流满面。我们没能为他们带回去大捆的钞票，但，我们却带回去了好几大捆照片。我给他们一一讲解着。那上面有我和Johanna工作过的地方，有我和我们的孩子们，还有我和Johanna的那个没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所葬的墓地。看着照片上我们的孩子坟头树立的那个小小的十字架，我和Johanna都流泪了。
在外面的10年，我和Johanna始终保持着一个习惯。那就是，当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一起去当地的教堂。她会亲自弹钢琴，带领教堂的诗班唱那首《主领我何往必去》。她一边唱、一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我。我用二声部努力地和着。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任暖流在我们的身上尽情地奔淌；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仿佛再次回到了2005年秋天柏林列车里那次无比奇妙的邂逅！
（这篇文章是我乘车去学校哼《主领我何往必去》这首赞美诗歌的时候突发灵感，放学回家后用了大约3个小时的时间一气呵成的。谨以此文献给曾与我共同演唱《主领我何往必去》这首歌的光正、颜展、美容、梦音！）
2005年11月9日凌晨5：09
于德国柏林
（6839字） 三年前的一篇小作，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 看到结婚那里吓我一跳。。$汗$ 感谢主！感谢你在09年的第一天带给我们这么美好的见证！祝你新年快乐！$支持$ $支持$ 原帖由 幸福面颊的鱼 于 2009-1-1 22:51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感谢主！感谢你在09年的第一天带给我们这么美好的见证！祝你新年快乐！$支持$ $支持$
不是见证，是小说！
谢谢你的欣赏！ $送花$ $送花$ $送花$ $送花$ $送花$ $送花$
真的是太感人了！ $送花$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感动... $送花$ $送花$ $送花$ $送花$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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