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恐怖短篇小说---人肉面馆
笔直的柏油路在前面出现一条斜交的岔路。岔路口附近有一家面馆(没看见招牌,或许本来就没有),店门前撑着灰蒙蒙的油布,那里稀稀拉拉地摆着几张桌子和凳子。桌子很旧,上面的白漆有的已经脱落;凳子是那种廉价的塑料制品。因为缺乏定期的清理,它们看上去都油油腻腻的,很不舒服。我朝着岔路口走去。不是很饿,但我却盯着那家面馆。我走的是下坡路,坡虽然不大,可我必须控制双脚,不走太快。但我心脏跳得太快(不知道为什
么),感觉有点难受。
我走了进去,随便看了一下四周,很脏。没见着店主
于是,我走了出来,还是没发现店主,却发现有个女孩坐在那里,背对着我,在吃面条。我一直没看见店主,而且刚才也没看见这个女孩,我疑惑她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有她从哪弄来的面条。我没多想,准备到别处走走。
临走之前,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只看见背影,头发很厚,很长。我发觉她的腿有点粗。
我走开了。
三岔路口就在我面前,面前这两条路,我思忖着该走哪条。之前这条路,我刚走过,但再走回去也没什么。另一条路,我看了看,没有人。对面有幢楼(我想,或许是邮电大楼),大约有四层,我没特别注意,也许不是四层。因为它也很破,上面的白色瓷砖有很多脱落了,露出猩红的砖块。我这边也有一幢楼。
我不知道该往哪走。我没想到沿着刚才的路直着走下去。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想到。或者想到了也没用,因为面馆的店主走来过来。
她是个老太婆,面馆是她的。她也没招呼我,就进了面馆。我也走过去。因为选择不好该走哪条路,于是我走向面馆。我讨厌选择。
我在门前又瞥了那个女孩一眼。这次,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见她面前的碗,里面的面条堆得满满的,很干,还有两片很厚的肉片,肥肉;我有点恶心。我觉得她不应该吃这样的面条。谁都不应该吃。但我还是走进了面馆。
店主老太婆在锅里烧开水。或许她准备煮面条。我走进屋里,她没看我,也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因为我发现她把面条仍进沸水里;她在为我煮面了,因此我不需要说话了。
面煮好了,但她没有把面捞起来,而是继续煮。她可能想把面条煮得很干。
她突然说话了:“你要加些肉吗?”
我有点恍惚。
她说:“你自己进去选。”
她指着屋内一个门帘。
我没说要加肉,但她叫我选,我觉得还是应该进去一下,虽然我讨厌肥肉,讨厌选择。
我掀开门帘,走进里面的屋子。
光线很暗。只有一个小窗子,和电脑显示器差不多大,上面用很粗的木条封着。
屋子里摆满水缸,像旧时的染坊;屋内有猩甜的味道。老太婆还在屋外。
水缸很大,上面盖着厚重的木制盖子。盖子很脏,黑糊糊的。
我掀开盖子。缸里都是浑浊的水,像搀了可乐的橙汁。我发现水里有东西,我怕弄脏手,于是用一个手指(左手手指)伸进水里,我触摸到一个东西。于是用手指钩住它,提了上来,是个死鸭子,瘦不拉叽,只有一层皮,能看清一根根骨头。它像那些烤得过分的食物,已经发黑了。不过,那可能是在水里浸泡时间太长。
光线本来就很暗,况且这边有个柱子似的东西(我刚才还没发现),它挡住了光线。我想仔细看一下这个鸭子,于是就把它往上提,结果,我发现鸭的爪子上还挂着一个东西。一缕类似蚕丝的东西。我用右手的一根手指挑起蚕丝似的东西,直到把它完全带离水面。然后,我发现这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这东西的尽头还挂着一个软塌塌的东西。我突然想到,这是一撮人的头发,上面连的这个软塌塌的东西,是人的头皮。我想,它们都是直接从脑袋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继续发呀,虽然看着有点恶心。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剖腹产婴
照说,灵魂和身体,在死亡发生后,也就不再发生关系,各自分开,灵魂不知进入了什么空间,而身体则必然在自然作用之下腐烂。 可是,很奇怪的是,许多鬼故事,都在有死人身体的地方发生,像坟场,想象医院……丁医生值夜班,当时,他心中就十分不自在,他来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以他的专业知识,竟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大约十时左右,他停了车,走向医院的建筑物,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在走,阴天无月,眼前相当暗,恍恍惚惚,也看不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一般来说,前面有一个人在走,也不会特地追上去看的,毕竟事情太普通了。
丁医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他真的记不起了,或许,他在想预定在今晚进行的两项手术,一项十分简单,预定在十一时做剖腹生产,另一项比较复杂,做子宫瘤的切除手术。
对了,丁医生是妇科医生,也是很好的外科医生,他的外科手术,在城市十分著名。
外科医生,尤其是有经验的,在做手术之前,都会按照病情草拟一个“剧本”,以便照本行事,免得临时失措,丁医生或许是在想那两项手术应该如何进行。
他还记得,当时他一面走,一面还把车匙在手中轻轻挥动着,前面那个人离他约莫两公尺,很近,前面有人在走,走在后面的人,就会字人而来有一种依赖的感觉,不必再留意前面的路,不怕会碰到什么、撞到什么,因为就算有东西阻着去路,也一定是让前面的人碰上,后面的人,可保安全。
所以,丁医生只是想着自己要想的事,只是跟着前面那个人走。
对了,丁医生终于记起来了,他当时在想:产妇和她的家人,坚持一定要在今晚十一时动手术,估计孩子可以在十一时三十分剖腹去出面世——那是一个大富大贵,一声顺利的好时辰,是请名家算过的,不能有上下五分钟的差误。
这也十为什么由他来施手术的原因,因为他经验老到,行医以来,未曾有过失误,像剖腹生产这样的手术,对他来,简单之至!
丁医生想着,只觉得好笑,他知道产妇是城里一个豪富家庭的一员,是著名的美女,普通人家,还不会这样为下一代的出生择时辰。
丁医生想到,这种行为,大抵只有在中国人的身上才会发生,可以说是古老玄秘和现代科学的大结合,结果怎么样,只怕要在几十年只好才能知道,而到那时候,只怕不会有人记得曾发生过什么事了。
作为一个有专业知识的医生,他自然感到这种事多少有点荒谬,他自然而然发出了几下冷笑。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脚步慢了一慢,丁医生一步跨上去,和那人的距离又接近了些。那人在这时,转过头,向丁医生望了一眼。
仍然很黑,可是奇怪,是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丁医生竟然可以把那人的脸面看得十分清楚。首先是那人的脸色,是一种异样的惨灰色。
作为一个医生,丁医生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如果那样难看,那么他的健康情况一定极差。这时,他也留意到了那人穿着病人的衣服,那自然是医院的病人了,他想劝告那人,病人晚上闲荡,对健康没有好处。可是,那人脸上的神情,和他奇异的眼神,却吧丁医生想说的话逼了回去。
那人一转过头来,双眼之中有焦急之极的眼神,而神情却充满了敌意,像是面对着的,是他的大仇人!
由于那种敌意如此强型,丁医生甚至怕他会突然暴力攻击,所自然而然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候,那人的神情突然改变了!
丁医生再也想不到,人脸部的表情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如此巨大的改变——那人脸上的敌意陡然消失,非但消失,而且还换上了十分亲切的笑容,笑得丁医生莫名其妙。接着,那人在笑容之中,又充满了感激之情,向醒医生点了点头。
丁医生看到那人这样子,心中虽然奇怪,但多年来养成的礼貌习惯,使他也和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却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向钱走,丁医生迟疑了一下,仍然跟在后面。前面的一段路更加黑暗,那人的背影看不见了,陡然之间,是一堵墙出现在丁医生的面前,前面已没有了去路!
两边都是相当浓密的冬青树,比人稍矮些,修剪得十分平整。
那个人呢?
丁医生一刹那之间的直觉是:那人,传过了前面的墙,消失了!
当然,他立即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他用力摇了摇头,那人一定是钻过了,或是越过了路两旁的树木离开可。丁医生感到了难以形容的诧异,他不想多在这路的尽头逗留,所以也不去查看路两旁的灌木是不是有人跨越过的痕迹,匆匆转身离开。
当他走进灯火明亮的医院时,心中一直在狐疑,那个人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给他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他不住告诉自己:事情一点也不怪,树木不高,人可以容易地攀过去,千万别胡思乱想。
在办公室喝了一杯咖啡之后,他镇定了许多,到了产妇的病房,头等病房之中,满是鲜花,产妇正和丈夫、丈夫的父亲,以及一些亲戚在说笑,超音波扫描早已确定胎儿是男婴,所以,产妇神采飞扬——豪富之家第一个第三代的男婴,当然地位不同,这样地位重要的婴儿诞生,会带来洋洋的喜气。
他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手表,召来了护士,扶着产妇上了推床,产妇的丈夫紧握着产妇的手,跟着一起走,画面十分温馨感人。
产妇的父亲——大豪富满面笑容,向丁医生道:“拜托、拜托!”
丁医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是他医生必尽的责任,有什么好拜托的。
十分钟之后,丁医生也进入了手术室,一切经过顺利得一点刺激都没有,婴儿准时在十一时三十分离开了母体。
一切圆满,男婴重达四点三公斤,啼声洪亮之极。
好多天后,医院中才传说一件听到的人不是很相信的事:经验丰富的丁医生在提起婴儿的一霎间,忽然震动,松手,以至婴儿自他的手中跌了下来,幸好在一旁的护士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才没有意外。
手术室中注意到曾有这情形的人也不是全部,因为发生的过程太快了,所以传来传去,这件事被视为对丁医生的恶意攻击,也有人去向丁医生求证,丁医生却只是干笑。
丁医生自己明白:男婴才一离开母体,他看到男婴的脸,就是那个突然消失了的神秘人物的脸,而且是充满了仇恨的表情!
他的确松了手,婴儿也确曾落下,恰好被护士接个正着。
或许是眼花了,他想。
谁知道呢?人家可是择了最好的时辰出世的!
而当他在护士手里把婴儿抱回来时,婴儿只是婴儿,和普通的婴儿,看来并无二致。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你家有水龙头吗
哗啦哗啦!大家每天都打开水龙头洗手洗脸,等水烧饭。如果遇上这样的事,你还会
.
我们班只有四个男生,分别是文、良、佳和我,我们同住一个宿舍。如此我们就成了班草
。可惜四人当中,只有良一人是城市里的帅哥,而且他敢当着宿管科值班人员的面前,一次
又一次轻轻地把不同的女朋友拉进我们宿舍。
“良,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一次,我私下问良。
“不多,三个吧!”良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他可能要排除一些“疑诊人员”。
“你不怕她们会打架吗?”我觉得三个人是不可能分享一个人,只能是用武力的方式解决
。
“可惜!我还没看到过她们打架!女子格斗版?应该很有看头!”良丝毫没有重视她们的
感觉。
新学期新生来了,良决定要换新衣服,于是他把旧的全部扔掉。
不愧是良,才一个星期,他已经牵着一个新女生的手漫步在下着蒙蒙细雨的校园里。
这个女生叫雅,来自农村,也许当地的紫外线不强烈吧!她没有那种黝黑的皮肤,取而
代之的是白皙的脸蛋,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樱桃嘴内嵌着粒粒白玉。她如同一棵羞答
答的含羞草一样,和她说话时,眼光偶尔和她相碰一下,她就会不知不觉低下头。
不知为什么,和雅牵了一个月的手后,良竟然第一次在宿舍对着天花板发誓说他不再做
花心萝卜,而且他非雅不娶。
的确,雅很体贴,经常到宿舍帮良洗衣服,整理物品,要是宿舍有厨具,她就真的成了
家庭主妇。雅很节约,每次洗衣服她都会轻轻地把水龙头打开,不会开很大的水量,生怕浪
费每一滴水。良倒是帮她把水龙头扭大水量,说不用白不用。雅一向很听良的话,可对于这
事,她坚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雅!你不用多点水怎么把衣服洗得干净?”良非常不理解雅这一拒绝。
“你不知道我们那边老是要去打水,很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浪费辛辛苦苦打来的
水。所以.所以还是节约点好。”雅说到后面又低下头。
后来,雅洗衣服的时候,良不再要她开大水量。倒是我们宿舍的另外三人和雅站在了同
一战线上。良一如往常,哗啦哗啦地开大水龙头。
一天夜里,大家正在睡梦中,“救命啊!救命啊!”从女生楼传来一声声呼喊。大家迷
迷糊糊地起床,出到走廊时大家不由一惊: 女生楼的一间宿舍正在冒烟,门口冒着熊熊火焰
。不是别人,正是雅所在的宿舍。良第一个冲过去。
我们的速度不亚于良,可以说几乎同时到女生楼,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倚着楼梯旁的墙
一动也不动。良以百米速度冲过去,扶起那人。
“哇!”良看到那人的面孔时惊叫一声。
从衣着上看,那人确实是雅!可是当我们走近时才看清楚。她的脸,她的脸烧焦了一大
半,好像在家里煎焦鱼那样,脸颊上有些皮肤还卷了起来,上面凝结着一些血团。可能她拼死
保护了眼睛,因为除了眼睛以外,脸上的器官基本难辨认出来。附近还有一股呕心的气味,
不知是来自她宿舍还是来自她焦黑的脸上!
“好痛。良,救救我!”雅发出迷迷糊糊的呻吟。
.
雅的三个舍友那天晚上去通宵上网,逃过一劫。后来我们听医生说雅不止被烧伤脸身上
还有多处烧伤。估计脸是不可能康复回原来那样!良得知后从没去过看望雅!我们偶尔去过
一两次。
“良呢?怎么不见他来?”躺在病床上,包着一头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雅伤心地问我
们。
“他感冒,怕传染你,所以没来。”文撒了个慌。其实良此时正在和另一女生漫步校园的
人工湖边的石子路上。
我们坐一会就走了。
“麻烦你们帮我和良说,我还会去帮他洗衣服的。”雅还在异想天开良的专一。
“我们会转告他的,你放心。”我说。
见了良,我们把雅的话跟他说。良竟然冷冷地说:“我打算和她分手。”被我们臭骂一
顿。
过了两个星期。一天晚上,我们下晚自修回到宿舍时发现门开着,以为有贼。一哄而入
,准备关门打狗。
“是我呀!”明显是雅的声音。然后就见雅拿着良的一件衣服站在我们眼前。让人不安的
是她的脸。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但留下了层层伤疤。她能敢于解开绷带,看来她能接受自
己这样,或许是有爱的支持吧?
“雅!以后你不用帮我洗衣服了。”良把头扭过一边。
“我没事!我可以帮你洗的,不累的。”雅笑道。脸上的伤痕扭作一团。
“我是说我想和你分手。”良正视雅。
雅好像被雷劈中一样,一动不动,眼泪哗啦哗啦地顺着伤疤淌下来。
我们也料不到良会这么直接,一下都傻了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良,你们宿舍干嘛关门起来,快开门哪!
”不歪不正,是良的现任女友。
“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雅哭叫着冲出门口,差点没把门口的那个MM撞倒。雅的
余声在宿舍里回荡。
第二天,听说有人看见雅投湖自杀了,奇怪的是她跳湖后连尸体都找不到。吓得情侣们
晚上都不敢去人工湖逛。除了良外,我们三人都替雅惋惜不已。良又恢复他的花心本性了,
再次泡上另三个女生。
当然,良的这三个女朋友不会为他洗衣服,还巴不得良帮她们洗。良只有自己洗回衣服
。
哗啦哗啦!良把水龙头开得大大的。
“良,你还是把水龙头关小些,雅会不高兴的。”一向沉默的佳也对良的行为不满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把一个死人挂在嘴边?”良很不高兴。
良堆了三天的衣服没洗,实在忍不住的他没去上星期五的晚自习,留在宿舍洗衣服。当
我们回到宿舍门口时,听见良在瞎叫:“救命啊!我的手指被吸进水龙头了。”我们走进一
看,见良的食指确实塞住了水龙头。
“良,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么低级的你都玩?IQ太低了!”我觉得良真的很低级。
“不是那样。”良想争辩。“是雅。她在水龙头里!”
“你当我们是白痴啊!这怎么可能发生!”文冷笑道。
“也许是被塞住了,不过可能是你的报应!”佳也不帮忙。
那晚我们三人一致决定去通宵周末。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我们三人回到宿舍,都想洗个手,洗把脸。
可我们都被眼前的水龙头吓呆了。水龙头口处有一只裸露的脚趾在挣扎。良的拖鞋一只
东一只西的倒放着。不一会,那只脚趾就完全进入了水龙头里。同时水龙头里好像传来一个
女子的声音。
“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怎么办!我们宿舍的水龙头里有两个人 太恐怖了,我转不下去了,给链接,大家自己去看吧
http://club.6park.com/ghost/messages/8129.html {:5_367:}
我其实狠想说点什么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沒有人駕駛的接尸車
送交者: 黄金乳甲 [♂进士☆♂] 于 March 18, 2009 00:44:47 已读 255次
回答: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人肉面馆 由 黄金乳甲 于 March 18, 2009 00:22:25:
斜坡路上,迎面駛來了一輛殯儀館的接尸車。 www.6park.com
新開看到這輛接尸車時,乍了一下舌頭,停止了跑步。接尸車這么早開出來,倒也少見,但是,他為了健康而練習長跑,一出門就遇上了接尸車,真是個不祥之兆。 www.6park.com
新開站在路邊,瞪眼望著接尸車。接尸車慢吞吞地從斜坡路上開過來。新開無意中向駕駛室內望了一眼,不由得目瞪口呆:駕駛室內空無一人。 www.6park.com
他想,也許是錯覺吧。此刻,車子已開到了新開的面前,于是他伸長了脖子,窺視車內。別說司機,竟連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根黃色的金屬棒豎在那里。這輛無人駕駛的接尸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在他面前開過,緩慢地下了坡。盡管沒有人操縱方向盤,汽車還是平平穩穩、慢慢悠悠地行駛。 www.6park.com
“竟然是輛無人駕駛的接尸車。”新開嘟噥著,一下子感到茫然了。接尸車駛下了長長的斜坡,向左拐了個彎,從新開視線中消失了。他眨巴著眼睛:也許是自己宿醉的幻覺,車里不應該沒人吧!但更奇怪的是,斜坡左邊可是建筑工地呀,是沒有住家的,接尸車駛向那里,簡直有點荒唐了! www.6park.com
聽妻子說,那邊工地附近,原是一片無主的荒墳,施工之前,建筑商請來僧徒超度了一番,才遷走了墳墓,開始施工。那輛接尸車會不會是靈魂招來的呢?新開一想到此,全身像浸在冷水里一樣。或許是墳墓遷走后,那些游蕩著的鬼魂要另覓安息之地,這才叫來了接尸車的吧?既然是從陰曹地府叫來的接尸車,沒有司機就并不奇怪了。 www.6park.com
“可是,真會有這樣的事嗎?”新開苦笑著。 看到奇怪的東西,情緒受到沖擊之后,他失去了繼續跑步的念頭。他草草地結束了長跑,回到了家里,把早上目睹的怪事告訴了妻子騰江。 www.6park.com
“別做夢了。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可要惱火了。”膝江換了衣服,走進廚房去準備早餐了。她有低血壓的毛病,早起總感到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兩個孩子,大的小學六年級,小的三年級,為了他們上學,她每天都得早起,現在正歇斯底里地罵著他們。關于那輛無人接尸車,要再說下去,她會歇斯底里大發作的。 www.6park.com
新開沖了杯濃咖啡,在客廳里自言自語地說:“毫無疑問,我看到的的確是一輛無人駕駛的按尸車。” www.6park.com
二 www.6park.com
“早上好!” www.6park.com
早晨七點五十分,新開站在新百合山車站的站臺上時,聽到身后有個年輕女子向他打招呼。 www.6park.com
新開回頭一看,心中一陣激動。那是近野良子,她和新開同在川崎公司所屬的通信器材廠計算機研究室工作,上班途中經常碰面。一位女性,能從國立大學的物理系畢業,可數鳳毛麟角了。她鵝蛋臉,滑潤的肌膚,獨具一股熟透的水蜜桃般的魅力,這樣一個才情出眾的女性,還非常甜美可親,真是難得。該有三十歲了吧?但看上去要年輕五六歲,至今還是多單身。
“有什么心事嗎?”良子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新開。 www.6park.com
“不,沒什么。”新開先是予以否認,然后又忍不住吞吞吐吐地說起了那輛無人接尸車的事。 www.6park.com
“噢,這事情嘛,倒是真的。”良子說。這回答倒是出乎新開的意料。 www.6park.com
“還有誰看到過那輛無人接尸車嗎?” www.6park.com
“聽我隔壁房間的新婚夫婦說,大概是公寓里的什么人看到的,據說是在深夜。真有趣!”良子的眼睛,出人意外地閃動著光亮。 www.6park.com
這時,開往新宿的列車駛進了站臺。車廂內座無虛席,他們擠到了一個角落里,緊挨著站在那兒。在新開的眼前,是良子明亮的眼睛、柔軟的嘴唇和圓溜溜的下巴。隨著電氣列車的顛動,他們的身體會偶爾相挨。新開感到有一股電流,絲絲地流遍了全身。接尸車之類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了。 www.6park.com
“也許……”新開想著,一個朦朧的意念突然就明朗化了。他開始練長跑,與其說是為了健康,不如說是為了讓那挺出來的便便大腹癟下去,使自己漂亮些,以獲得良子的關注。 www.6park.com
他記得,近野良子搬進車站附近那幢白色的八層公寓,是去年歲尾的事。從那時起,他們每周總有一兩次在站臺上相遇,同去公司上班,而他也莫名其妙地關注起她來。他決心練長跑,大概是一星期之前的事,當時妻子藤江看到他剛出浴的身軀,認真而又惋惜地說:“你已經上了年紀,變得大腹便便啦!”那一刻,在他的腦海里掠過了近野良子的麗影。 www.6park.com
通過上班途中的交談,他了解了良子的身世和生活。但同異性的交往,她卻總是避而不談。也許新開怕難為情,不敢把這個話題引出來吧。正當他下決心要提出異性問題時,良子卻說:“新開先生一大清早碰上了接尸車,未必不吉利呢。棒球選手們就相信,比賽前碰上接尸車是勝利女神的象征。據說有一年,美國大聯盟棒球隊的名教練約翰" 馬古洛率領球隊參加了世界棒球錦標賽。隊長一心想取勝,竟從殯儀館借來了一輛接尸車,同開往球場的馬古洛的車子交錯開過。結果,球隊真的拿到了冠軍。” www.6park.com
“你這么說,倒怪有意思的。”新開附和著良子的話,聽到如此親切的安慰,越來越感到她的魅力了。他妻子的態度又怎樣呢?恰好相反,一口咬定是不祥之兆。 www.6park.com
列車到了登戶車站,兩人換乘南武線。新開毅然問道:“難道你是個獨身主義者嗎?” www.6park.com
“也想著結婚。可是,我想結伴的人,不是已有夫人了嘛!”良子結結巴巴地說。 www.6park.com
“有夫人了?”新開瞟了一下良子的臉,心里撲通撲通直跳。良子的唇邊浮現出了奇妙的微笑,她說:“新開先生不是已經有兩個上學的孩子了嗎?大的叫阿悟,小的叫鴻二。” www.6park.com
良子的聲音柔和而嬌媚,她身上吸引人的香水味,直刺新開的鼻子。他感到一陣輕微的頭暈目眩,心情也似乎變得明朗了。今天早上那輛無人接尸車,說不定還是個吉祥之兆哩!
三 www.6park.com
一星期之后。 www.6park.com
新開下班后來到新宿會見一位大學時代的同學,兩人一起喝了幾杯。 www.6park.com
那位五年不見的同學,情婦已經懷孕五個月了,而妻子態度異常強硬,堅決不同意離婚,弄得他苦惱不已。 www.6park.com
在回家的列車上,新開拉著車內的吊環,考慮著:“這樣的事,明天也許要輪到我自己了。”昏暗的車窗上,似乎晃動著良子白皙的臉龐。新開望著這張臉,展開了想象的翅膀,良子也許對我懷著好感吧?要不然,為什么要了解我的家庭情況呢?要是我深陷在她的情網中,結局又會怎樣呢?想象的翅膀借著醉意,漫無止境地伸展著。實際上,他為人謹小慎微,心里一清二楚,自己不可能干出那種傷風敗俗的事來。 www.6park.com
新百合山車站到了。已經過了午夜零點,公共汽車是沒有了,由于是新興的住宅區,車站前也叫不到出租汽車,他只能徒步回家了。 www.6park.com
約莫走了五分鐘,遠遠可以望見公寓的燈火。那是良子居住的公寓。良子已經進入夢鄉了吧?新開叼上一支煙,在街燈下點上了火。正在這時候,身后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他不由回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汽車,從斜坡上吃力地爬上來。汽車形狀奇怪,車篷改裝成了屋頂的模樣。 www.6park.com
“ 接尸車?”新開低聲叫了出來,全身一陣寒顫。他嚇得縮著身子,停留在斜坡的中途,望著那輛接尸車。車子緩慢地向他駛來,他下意識地望著駕駛室,里面一片幽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接尸車駛近了,相距只有十來米了。駕駛室里仿佛有人在操縱著方向盤,還是個男子。既然車內有司機,新開也就放心了,如果還是上次看到的那輛無人汽車,那可真要把他嚇破膽了。 www.6park.com
接尸車就要駛過去了。在街燈的光環下,新開看清了那個握著方向盤的男人。他不禁毛骨悚然,“ 啊”地叫出聲來。駕駛室內坐著的,原來是他的頂頭上司黑澤科長!他白凈細長的臉上戴著眼鏡,最明顯的特征,是有一個日本人少有的鷹鉤高鼻子。這街燈下的依稀一瞥轉瞬即過,一會兒,接尸車爬上了斜坡的頂端,接著就被吞沒在黑暗中。新開仍然站在那兒,猛抽著煙,在閃爍著的紅色火星中,黑澤科長的臉浮現出來,又隱去了。他的醉意完全消失了。 www.6park.com
“黑澤科長在駕駛接尸車?”他責備起自己來,這是荒誕不經的想象,算了吧。他突然感到,在黑暗的斜坡上,仿佛有人的樣子,站在那里,一個勁地向他這邊打量。 www.6park.com
“誰?”新開突然發問,只見一個高個子男人慌慌張張地逃跑了。 www.6park.com
“我的神經反常了嗎?”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但是那個酷似黑澤科長的接尸車司機的臉,形象鮮明地貼附在他的腦海里。突然,一束亮光閃進了他的頭腦:“難道黑澤科長是來找良子的?”這種突如其來的想象一閃而過,他被這個念頭糾纏住了。他打算給良子打個電話。 www.6park.com
一會兒,良子來接電話了。 www.6park.com
“我剛才看到了接尸車。那個駕駛接尸車的,看來同黑澤科長一模一樣。科長是不是開著接尸車去你家了?”新開感到自己說得顛三倒四,不禁嘲笑起自己來。 www.6park.com
良子哈哈大笑,說:“我的新開先生,哪兒會有這樣的事呢?你大概喝過酒了?早點休息吧。” www.6park.com
新開只聽“喀嚓”一聲,電話掛斷了。但是,“你早點休息吧”,這嬌柔的聲音,在他步行回家的途中,不時在耳旁縈繞著。他想:“也許我真的醉了。” www.6park.com
四 www.6park.com
第二天早晨,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www.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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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是從早晨電視的新聞節目里得知那則消息的: www.6park.com
今天凌晨2時左右,碑文谷警察分局的兩名警官到自由山一帶巡邏。于“繁榮的多米爾”公寓背后,發現一名倒斃的男子,經驗尸,確認該男子系被人掐死。死者帶有身份證。據此獲悉,名黑澤和男,39歲,住“繁榮的多米爾”903室。碑文谷警察分局認定,此系兇殺案件,當即進行偵破。據推定,黑澤被害時間當在午夜零點至一點左右。 www.6park.com
“黑澤科長!午夜零點至一點之間!”新開望著熒光屏上出現的黑澤科長的照片,發出了近乎悲鳴的驚呼。他目睹黑澤科長駕駛接尸車的時間,大概就在午夜零點十分至十五分之間。“如果警察的推定沒錯,那我所看到的,不就是黑澤科長的亡靈了嗎?被害的科長的亡靈,在深夜駕駛著接尸車,在新百合山徘徊了一通之后,再回到他家的公寓后上倒下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用常識的尺度無法衡量的怪事。 www.6park.com
新開陷入了思想混亂。也許,黑澤科長生前愛過近野良子,所以在被誰謀害后,靈魂出竅,駕駛著接尸車,來到新百合山公寓會見涼子。而自己正好目睹了科長的身影。可是,從自由山到新百合山,不管車行如何迅速,也得四十五分鐘。被推定的死亡時間與接尸車從自由山開到新百合山所需的時間,兩者是有很大出入的。 www.6park.com
新開的思想越來越混亂了。他在清晨和深夜兩次看到接尸車,卻是千真萬確的事,第一次無人駕駛,第二次是由死人駕駛。 www.6park.com
新開的心情很不平靜。當他懷著焦慮的心情來到了公司,良子已經上班了。她看到新開,還是一如往常的樣子。在不惹人耳目的電車內,她可以對你異常親熱,而一旦跨進公司大門,又會對你冷若冰霜,一心埋頭于工作。他已經習慣于她這種變化了,今天也不感到奇怪,但總認為她的臉上缺乏生氣,肌肉顯得干巴巴的樣子,眼角的皺紋也很明顯,像一只走了水分的水蜜桃。 www.6park.com
這時,研究室的負責人后藤部長過來了,示意他到隔壁的會客室去。會客室內,坐著兩個陌生男子。 www.6park.com
“我們是碑文谷警察分局偵破總部的。”一個年齡與新開相近的刑警一面讓新開坐下,一面說,昨夜……說確切些,今天凌晨零點十二三分左右,你給近野良子的住所打過電話,有這事嗎?” www.6park.com
“有……有的。” www.6park.com
“她是不是立刻來接電話?” www.6park.com
“來接電話的。但是,這個電話……” www.6park.com
“她確實來接電話的嗎?” www.6park.com
“不錯。”于是,新開把昨晚從去見老同學開始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通。不過,他還隱瞞了一個事實:他目睹了一個像黑澤科長的人駕駛著接尸車。幸虧刑警們并沒有詢問他電話的內容,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解釋才能讓人相信這種蹊蹺的事。 www.6park.com
看著警察們失望的神色,新開不解地問道:“請問,昨夜我給近野打電話的事,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www.6park.com
“我們是聽她說的,再來向你核實一下。”年齡較大的刑警簡單地回答。 www.6park.com
這么說,是在對她進行不在現場的調查了。新開領悟到這點時,他的臉色變了——良子被確定為殺人嫌疑分子了。為什么要懷疑她呢?
五 www.6park.com
星期日下午,新開帶上次子鴻二乘上公共汽車,來到百合山的商業區閑逛。往常星期日,他總是躺在長沙發上看電視度過的,但是最近,大孩子阿悟明春要考中學了,正在請人輔導,由于成績不好,妻子的歇斯底里又有點升級了。為了逃避妻子的怒火,才同鴻二離開了家,而心里仍然感到沉悶。 www.6park.com
在他的眼前,又映出了近野良子的面容。公司內已有流言蜚語,說長期以來,她是黑澤科長的情婦,只因兩人掩飾得很好,才沒有被人發現。她進公司后不久,兩人就陷入了曖昧關系,并且,黑澤科長對良子有過誓約:要同妻子分手,同良子結合。但是后來他又不打算離婚了,良子幾次催促他履行誓約,以致最近兩人之間的關系出現了裂痕。 www.6park.com
隨著黑澤的死,兩人的關系曝光,警方把良子擬定為破案的目標。但是,良子卻具備了不在現場的確鑿證據,午夜零點十二三分左右,她是在新百合山的公寓里。盡管也懷疑她先在家里殺了人,再把尸體用汽車運到自由山,但她沒有駕駛執照,更沒有汽車。也考慮過有同犯,但是經調查,良子的周圍并沒有這樣的人。另一方面,案件發生的當夜,黑澤科長在午夜零點左右曾打電話給妻子,他說:“我現在在涉谷,半小時以后回來。”黑澤科長究竟在涉谷的什么地方,同誰在一起,這些都不清楚,但他常到涉谷去,倒是事實。這樣,案件顯得曲折離奇,錯綜復雜了。近野良子卻處之泰然,一如既往地工作。但是新開對她卻是敬而遠之,不敢親近了。 www.6park.com
在新開的腦海里,總被兩次目擊接尸車的事實糾纏著。那輛接尸車,究竟在哪一點上同科長的死有密切聯系呢?在兩輛接尸車的畫面上,又疊現出了一張水蜜桃般的臉龐。他曾煞有介事地認為,這個“水蜜桃”不是快屬于自己了嗎?為此,他才那么賣力氣,天天早起練長跑。可是在他得知良子與科長有關系后,就泄了氣不再跑了,為此還被妻子諷刺了一番。 www.6park.com
他不由地嘆了口氣。 www.6park.com
“爸爸,我想買樣東西。”鴻二瞅著他爸爸,突然開口說,“我想買個無線電操縱的直升飛機,爸爸帶的錢夠嗎?” www.6park.com
“無線電操縱的直升飛機?” www.6park.com
“不是有一種直升飛機玩具嗎?會上升,會轉彎,是由無線電操縱的。” www.6park.com
“無線電操縱的?”新開反問了一聲。他頓時感到,腦海中的謎團漸漸有了頭緒。
六 www.6park.com
那家殯儀館在車站前商業區的后街上。在這一帶,只此一家殯儀館,叫“安本殯儀館”。 www.6park.com
新開推開了殯儀館營業部的玻璃門。 www.6park.com
“您好!”一個壯年男子在店堂口接待了他。 www.6park.com
“是老板嗎?”新開客氣地問。他走進殯儀館,還是生平第一次。經營者知道來客忌諱,來客也不像走進茶室那樣,可以輕松愉快地問長問短。 www.6park.com
“我是老板。” www.6park.com
“冒昧得很,我想打聽一下。”新開怯生生地開口說,“有人看到,貴店的接尸車在清晨和深夜都開出去過。” www.6park.com
安本老板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片陰影。他對新開的問題矢口否認,甚至還氣惱地發起火來。 www.6park.com
“怎么會有你這種吃飽飯沒事干的家伙呢?” www.6park.com
老板的表現很可疑呀!看來,那輛接尸車的出處,就是這個殯儀館了。新開下了結論。 www.6park.com
那天,他從鴻二的話中受到啟發,馬上奔進了一家書店,站著翻閱了一本《無線電操縱入門》。這才知道:在發射機上裝天線,使用民用電波,借助操縱桿就可以對汽車或直升飛機進行遙控,天線越長,遙控的距離也越長。 www.6park.com
掌握了這些知識后,新開又詢問了汽車公司的技術人員,得到了這樣答復——要使接尸車能夠自動控制,只需要具備兩根操縱桿:左邊一根操縱齒輪的三級變速及返回,右邊一根操縱制動器、加速器和左右轉變。也就是說,在接尸車上,如果裝上接收機,接收發射機發出的電波,遙控就能實現了。 www.6park.com
新開想,無人駕駛的接尸車,就是一輛遠距離操縱的汽車。黑澤科長的死,也可能與那輛接尸車有關。他正是為了尋找接尸車的出處才到殯儀館來的。 www.6park.com
“我說老兄,貴店的接尸車上,有沒有無線電控制的裝置?”新開干脆打破沙鍋問到底。 www.6park.com
“別開玩笑啦。運載死人的接尸車是神圣的東西,褻瀆死人的事,我們怎么干得出來呢?”老板氣勢洶洶地嚷了起來。 www.6park.com
正當這時候,一個男子走進店來。這是個高個子年輕人,身穿斜紋布工裝褲,藍色薄毛衣。他的眼睛里,發出一種執拗倔強的光芒,但在瘦長的身軀上,又浮現著一種小青年特有的哀愁。 www.6park.com
“昭一,快到里邊干活去!”安本看來像在斥責年輕人,實際上卻在余光窺視著新開。 www.6park.com
這時候,在新開的記憶中,就像電影中的閃回鏡頭那樣,同時出現了駕駛接尸車的黑澤科長及昭一兩個人的身影。這個昭一,就是當夜在接尸車開走之后,在坡道上向自己窺視的高個子男子。 www.6park.com
“喂,等一下!”新開叫住了他,“驅動無人接尸車的,就是你吧?” www.6park.com
昭一轉身看了新開一眼,臉色刷地變得緊張了。安本也是一副尷尬的表情。 www.6park.com
“這不應該是開玩笑的事吧?”新開問道。 www.6park.com
昭一低下了頭,彎著腰,承認自己干了胡作非為的事情。 www.6park.com
“不過,刑警先生,”昭一頭也不抬地說,“驅動接尸車,無非是玩玩的。在一輛報廢的接尸車上安上了無線電裝置,只想讓它出去走走,嚇唬嚇唬人家,不過為了解除高考落榜的煩悶心情而已。我只是這樣想的。” www.6park.com
“ 但是,不知是誰,知道了那輛接尸車的頻率,就用發射機把接尸車引導過去了。根據接收機上天線顏色的不同,頻率是很容易知道的。只要頻率一致,對方的輸出功率比較強,就能夠把車子引導過去。那天夜里,接尸車是向新百合山的方向開的,沒想到,它在小學校后邊突然消失了。我連忙搖動操縱桿,五六分鐘之后,它又循原路開回來了。我一看車子,嚇得魂不附體。駕駛室內坐著一個男子,竟是個死人。” www.6park.com
“ 昭一,你別說了。”安本用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兒子的話,“把接尸車召回來之后,昭一嚇得渾身發抖。我們是習慣于處理死人的,一檢查,從身份證上知道,死者名叫黑澤和男,住在自由山的一個公寓里。于是就把尸體塞進別的車子,特地在當夜運到了那個公寓附近。這件事情,真的和昭一無關。” www.6park.com
看來,殺害黑澤科長的,真的是近野良子。新開這樣想,不禁深深地吁了口氣。 www.6park.com
那天夜里,黑澤科長確實到了良子的公寓,他給家里打過電話,謊稱他在涉谷,這是良子給他設下的一個圈套。實際上,良子肯定目睹過那輛無人接尸車。在女性中,像她那樣精通機械與無線電的人是少有的,她馬上識破了無人駕駛車的機關,還把它利用到殺人的詭計中去。她把頻率調到同無人接尸車一致,再用較強的輸出功率把車子召喚到公寓附近,把殺死的人飛快地裝進了駕駛室。接尸車的主人發現車上裝著尸體,大吃一驚,又把尸體運到別的地方,把它處理了。 www.6park.com
那天夜里,新開偶然給良子打了個電話,根據這一點,她不在現場這一條也就成立了。結果是,特地把尸體運到他家附近的安本父子也好,新開也好,可以說,都成了由她牽線的傀儡了。 www.6park.com
對于蹂躪了自己青春的科長,近野良子并沒有饒過他。新開這樣想,感到了一種依稀的悲哀。不過,這些事情,要不要去報告警察呢?現在更重要的是,要向殯儀館的父子表明自己并不是刑警,他傷透了腦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地獄傳來的鈴聲
某一個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正準備下班回家。護士小月急匆匆地跑進我的辦公室,說是剛才有人送來一位突發腦溢血的老人,需要馬上手術。我二話沒說換好衣服來到手術室,一切準備就緒。其實,那位老人送到醫院時,就已經不行了,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可是還是沒能保住老人的生命,在第二天凌晨一點一時的時候,老人安詳地走了。
我垂頭喪氣地從手術室中走了出來,因為醫院有規定,尸體不可以在醫院放太久,病人一旦死亡,就要立刻送到太平間。于是我們為老人洗凈了身體,穿好衣服,用潔白的被單蓋住了他,安排好其他人都走后。我開始想怎么處置老人的尸體了,雖然人們都說搞醫學的人膽兒特大,但我是個例外,在這深秋的夜晚,讓我把一具尸體送到太平間里,這是我連想都不也想的事。可是我又沒有辦法啊,醫院就是這么規定的啊!怎么辦呢?叫上一個人吧,叫誰好呢?對了,叫上大李,讓他和我一起去吧,這樣我就不太害怕了呢。他和我是好朋友,在醫院管后勤,于是我到辦公室把他叫來了。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不一會兒,他就來了。“王醫生,什么事兒啊?”于是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講了一回,他笑了:“小事一樁,沒問題。”我當時真不知說什么好,仿佛抓住了一要救命的稻草,然后我們一起把老人推了出來。一路上,我們什么也沒有說,直到出了住院部,一股涼風吹了過來。必竟是深秋了,一股風吹得我不禁縮了縮脖子,后背的汗毛開始一根根立了起來。。。
到了太平間的門口,我打開了門,探頭望去,里面冷氣逼人。而且黑洞洞的,我朝大李使了眼色,于是我們七手八腳把老人徑直抬到了里面,又把老人抬下了床,大李很有勁,用胳膊一夾,我順勢一推,老人的手便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我心里不知為什么“咯噔”的一下,急忙松開了手。。。“行了,行了。大李,走吧。”“等一下,他的手壓在身體底下了。”大李說,“行了,反正也死了,快走吧。”我滿頭冒著冷汗,恨不得馬上離開。當我拉著大李離開時,回頭一鎖,那種感覺就像是鎖住了地獄之門一樣
和大李分別后,我回到了辦公室一看,已經快三點了。于是我準備在辦公室呆到天亮吧,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我習慣地拿起聽筒,里面開始沒有聲音,然后是一陣沙沙的聲音緊接著我聽到了一個蒼老而無力的聲音:“王醫生,手。。。。。壓住了。。。疼啊。。。。!”我的頭頓時像是響了一聲炸雷,難道,老人活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急忙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我努力讓自己靜下來,可是沒有辦法,那個老人的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的影像在我腦中,揮之不去。不斷地出現,畫了一個又一個。。。我潢臉不停地流著冷汗,心里盼望著天快點亮吧。。。這時,電話又響了。鈴聲是那么尖銳。。我的心仿佛被剪在了兩半,過了好久,電話還是響著。我顫抖著接過電話。。。
又是蒼老又無力地聲音:“手。。。壓住了。。。幫幫我。。。。。”我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子暈了過去。。。。
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我想起身,可是全身卻傳來一陣陣刺痛。。。這是哪里?我怎么了?這時一個護士走進來,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暈倒之后今早才被人發現,他們問我發生了什么,我便告訴了他們。可是他們并不相信,有人說我做夢有人說我惡作劇
可是,只有我知道,昨天晚上不是夢,那的確是地獄傳來的鈴聲。。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房間里的視角
因為經常出差的緣故,我經常住各地的酒店。有句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酒店住多了,也會遇上一些事。這件事,就是在一間酒店里遇上的。
那間酒店是不錯的四星級酒店,座落在還算熱鬧的市區里。頭天晚上將近十點才到達那個城市,入住以后,開門走進去,草草掃了一眼房間,是還算寬敞的普通雙人間,有些混合著霉味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沒辦法,各型各色的人住多了,幾乎所有酒店的房間都有可能有這樣的味道,我也懶得去管,隨便洗了個澡,挑了那張靠墻壁的床,早早睡下了。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看著天花板,而且仿佛已經看了很久。想要合上眼睛,卻發現合不了。迷迷糊糊地想,是在夢里吧。慢慢地,意識飄遠了,又重新墜入黑暗中。
第二天是洽談公務。事務并不繁重,下午結束后,跟對方公司幾個負責洽談的人吃了個飯,就早早回了酒店。也許是那天不怎么疲累,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些時間,才慢慢睡著。
我再次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定定地看著天花板。而且那不像夢里,因為那是我住的那酒店房間的天花板。我無緣無故夢見房間的天花板做什么?可是捏捏自己的手指,沒有感覺。這次我的意識似乎比較清晰有條理一點,知道自己在做夢,并且竟然記起來前一天晚上也做過這個夢。我嘗試動一下腦袋,看了一眼房間。還是臨睡前熄燈以后的景象,沒拉上窗簾的窗子透入暗淡的街燈燈光,可以看見昏黑里房間擺設的輪廓。這個夢怎么這么真實,就好像我其實不在夢里,而根本就是在睜著眼看?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我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還在疑惑著,意識慢慢地又飄遠了。
第三天醒來,精神居然有點疲累,于是記起了前一晚的夢。做了這么奇怪的夢,腦子在夢里都不得休息,不累才怪。
洽談相當順利。其實本來就是之前談好的項目,這次來我的工作只是和對方再確定一下細節。次日我就可以回去了,所以那天晚上對方負責人員請我去喝了個送別酒。回到酒店頭已經有點重,洗完澡躺下的時候想:今晚應該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可是,那個夢再次出現了,因為我又再發現自己在盯著天花板。是的,當第三次做這個夢的時候,我終于發覺到了,其實自己是在盯著天花板。到底為什么,我要一直盯著天花板呢?我也完全沒有頭緒。想起前個晚上心頭的異樣,我再看了一遍房間。和現實里一模一樣的擺設,隱沒在昏黑的空間里。旁邊的墻壁因為反射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上去反而比較明亮,連沿著墻腳矮矮鋪著的瓷磚的圖案也能隱約看見,好像是鈴蘭。
看到這里,我心頭異樣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好像有什么不對?好像有什么違和?到底是什么?我卻想不出來,就好像話到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在我執著地分辨這種感覺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我又沉沉睡進了黑暗里。
次日醒來,一睜開眼,我的思緒居然馬上接著繼續夢里的思索。因為那實在讓我太在意了。當我無意識的視線投到窗前的小圓桌時,我突然醒悟過來了。
原來是高度!
我在夢里看到房間里的所有擺設,感覺都比現實中躺在床上看上去要高。現實中,我能看到小圓桌的桌面,但是在夢里,我卻只能看到一部分桌底。現實中幾乎與視線水平的電視,在夢里卻變得要仰視。我突然想起墻腳瓷磚的圖案,轉頭一看,愣住了。
根本看不到墻腳的瓷磚,全被床給擋住了。
我突然覺得一股強烈的詭異感從腳尖像電流一樣竄到我的頭皮。頭腦空白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決定,把床移開,我一定要看到墻腳的瓷磚。
自己一個人試著把床挪動一下,太沉了,是那種實木做底座,然后把厚重的床墊填進去的床。于是叫來房間服務員,跟她說有東西掉進床和墻壁間的縫隙里了,要把床挪開來找。她說:“這床太沉了,得先把床墊起出來,再把底座挪開。”于是和她一人抓住一頭床墊上縫著的把手,兩人一使勁把床墊起了出來,放在另一張床上。
一回頭,驀地倒吸一口氣,耳邊響起凄厲的尖叫聲。
填在底座里的,還有一樣東西。一條慘白的尸體。
我離他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楚看到沒有一點血色,開始腐爛的身體,可以清楚看到他張開的口,他反白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上面。那里是天花板。
就在他的隔壁,就是被床墊擋住的,剛高出底座半個瓷磚的墻腳磚,上面的圖案,是鈴蘭。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癡夢
夜深,人靜,無風。我悄悄起身,踮著腳尖走出房門。他似乎醉了,睡得很沉。我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飄一樣來到院子里,因為夜,我的動作看上去像一個精靈。
院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那一輪明月輕輕地灑下月光。我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的盯著月亮,我問它,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我依然每晚做同樣的夢?月亮不語,我真想把月從天上拉下來,讓整個世界跟著我一起淪陷。
已經11年了,每一次我都夢見我站在院子里的繡球花旁,我看見我自己的身上慢慢長出翅膀,然后緩緩地張開,飛離院子,上升,至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后,向一個熟悉的方向飛。飛到半路,總是遇到一面高不可測的墻,從地上伸到天上的墻,堅決地擋住我飛翔的路。我只好轉回身,垂頭喪氣地的往回飛,然后身子逐漸變重,直至翅膀徹底消失,我從夢中醒來,氣若游絲。
這個縈繞了心底11年的夢已經快將我的心漲破了,我要說給他聽,我又飄一樣地回到樓上,他好像不在房間里,我開了燈,看了一眼床上,我的心跳急劇地加快了!那里并沒有人躺過的痕跡!明明我和他,我的翼,我們一起飲了琉璃酒,我們醉了,相擁而舞,我們累了,和衣而眠……
天吶,我在心里低呼,難道我并沒有從夢中醒來?難道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幻覺?
樓梯有輕微的響動,我跳起來,關上燈,趴在窗口往院子里看,那不是翼嗎?他站在我剛才站過的繡球花旁,他,似乎在哭泣......月亮光下,院子周圍的樹影很長,但,我竟看不到翼的影子。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卡住了,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的眼淚差點流下來。
我不顧一切地大喊,終于叫出聲來:翼!翼抬起頭來,他的眼神里閃著奇特的光,悲傷中的他像一個沒落的貴族一樣抖著,跟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我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我也發起抖來,隔著好遠,我感受到他的體溫正一點一點地變涼,變涼,淚,終于泫然而下,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下午,迎著大太陽,我把院子里的七色繡球花移了一些到花盆里,然后穿起一襲紫衣,抱著我的花,去翼的墓園。紫衣知道,繡球花知道,至死我都不會忘記這個眼睛清澈如一泓湖水的男人。
我不記得是怎樣離開翼的墓園的,恍恍惚惚,我好似被一種力量牽引著走到一片林子,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茶樓,茶樓的名字很特別,叫紫雨樓,這樓仿佛就是為我而設的,穿著紫衣的我拾級而上。天,已經有些暗了,夕陽透過古色古香的窗格斜照在茶室的桌子上,兩只茶杯靜靜地靠在一起,猶如攏在一層淡淡的暮靄里。我一直相信世間是有神靈的,我認定這個位子就是我的,而對面的位子應該是我的翼的,我坐了下來,才發現整個茶樓就我一個人。
這樣寂靜的時刻,我總是很容易回憶和翼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而每次我想他的時候,無論在做什么,都會覺得心暖。我的翼,他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走進我的視野的,那時,我捧了一盆繡球花,從山上下來,而他也捧著一盆繡球花從山的另一側下來,遠遠地他看見了我,我也望見了他,我們相互凝視著,越來越近,直到零距離,很自然的,我們相視一笑,就像認識了千年,就像早已約定今生來世。
翼是在喝了一杯紅酒之后,倒下的,斟那杯酒的是個穿著黃衣的女子。那杯酒本來是黃衣女子倒給我的,卻被翼一手接了過去,翼當場就倒在我的懷里。我抱著翼七七四十九天,我的臉貼著他的臉,他的臉是熱的,我的手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是溫的。我的淚滴落在他的睫毛上,進入了他的眼窩里......然而,所有的人都告訴我,翼已經走了…….
從此,我行尸走肉般走在人世間,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我每天只在心里跟翼對話,在我醒著的任何一個時刻,我要讓翼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要讓翼知道沒有人可以代替他。可是,翼,你為什么不轉回人世陪我一晚?還有幾個鐘頭,你離去就將滿12年了,回來吧,翼,我們說好共度今世的,我不要轉世再相遇,我們的繡球花已經開得快沒力氣了,我也快沒力氣了,我到天堂去陪你好嗎?我厭倦了沒有你的生活,我厭倦了一個人……
一個女子,無聲無息地坐到我的對面。她用目光直硬地逼視著我:
“你不是一個人!”
“什么?”
“你去了墓園”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一個靈異感知者!,你身上附著一個靈!”她冷冷地說。
我的身上附著靈?我喃喃地復述著,一定是翼了,他不舍得我孤單,終于跟了我下山了。
對面的她忽然泫然而泣,喃
喃地叫出我的乳名,那是只有我父母和翼才知道的名字!我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淚眼朦朧。“你是誰?你是翼?”女子不肯再言語,片刻,攸地不見了。
我沉浸在悲傷中,周圍死一般的靜寂,有很重的聲音傳來,極有節奏。咚!咚!咚!我站了起來,聲音在持續,咚!咚!咚!絕對不是幻覺,我聽了有5分鐘之久。終于按耐不住,順著聲音一路找去,聲音是從洗手間傳出來的,我壯著膽子問:誰在里面?沒有人回答我,只有咚!咚!咚!咚!的聲音,我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咬咬牙,打開了洗手間的門。可是,里面空無一人。那咚!咚!咚!的聲音并未停止,我注意到聲音是水箱里面發出的,在這小小的空間里,顯得特別大。我的恐懼到達了極點,我不知該不該去掀水箱的蓋子,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這小小的水箱里面,也許我打開它就會找到答案!我死死地盯著它,它固執的響著,終于,我把心一橫,掀起水箱的蓋子……
我知道這水箱里一定藏有令我驚詫的東西,它甚至也許會令我嚇的魂飛魄散,但我顧不了那么多,我只想找到答案。蓋子重似千斤,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掀,終于,咣當一聲,它被我掀開了。盡管我做好了會被嚇到的準備,但我還是在一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不忍再看,那水箱里,是滿滿一箱子的血!鮮紅鮮紅的冒著熱氣的血!我失去了思維,靠著墻壁滑倒在地上……
敲打聲依然在持續,只不過在我掀開蓋子的一瞬間,聲源跑到了樓下。忽然,停止的思維又開始活躍,這聲源的移動是在告訴我什么,我應該跟著它,緊緊地跟著它!跟著它就會找到答案。我振作了起來,我要去樓下尋找答案!
樓梯很舊了,每邁一步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樓梯隨時都會塌掉。一陣雷聲傳來,外面下雨了。多奇妙啊,這雨聲令我懷念,我和翼認識的那天晚上,也像今晚這樣下著雷陣雨。
我說:天黑了。
翼說:下雨了。
我說:我有些冷。
翼說:我會融化你!
我說:你會離開我嗎?
翼說:絕不!
我看見翼的眼睛里閃著熱烈的光芒,我聽見雨中花兒綻放的聲音,甜蜜的、愉悅的、忘我的顫栗,直入心尖的激烈碰撞,我們一次又一次地經歷了至高無上的美……
雨聲更大了,伴著轟隆隆的雷聲,一道道的閃電就好像為我點亮道路的光。我堅定地朝著那個聲音的所在而去。
然而,樓下有四個房間,那聲音從四個方向傳來叫我無法分辨,我眩惑了。正在這時,一陣震耳的鈴聲傳了過來,我看到了那一閃一閃的紅色警鈴,我朝著它跑了過去……
接連不斷的閃電中,我發現這是一間臥室,正對著門的墻上貼著一幅畫,畫上有一個黃衣女子,正冷冷地望著我,她的眼神好熟悉,咦?這不就是曾端給我毒酒的那個女子嗎?我心里大駭,但我不打算退縮,沒有什么可以擋得住我去尋找翼的決心!
我走過去,把那幅畫狠狠地從墻上拉下來,丟在地上,頃刻,它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我還未來得及慶幸什么,腳下的地板就斷裂了,我整個人摔進一個深深的水洞里,很長很長的,曲曲彎彎的水洞,我試圖抓到些什么,以控制我的下墜,然而周圍非常光滑,什么都抓不住,每次滑到彎處,速度都會慢一些,然而,轉過去,會繼續加速,我渾身冰涼,意識模糊,終于,在沖出洞口的瞬間,失去了知覺…..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我被一段對話驚醒。
紫衣:為什么你的繡球花是藍色的?
翼:因為那片山是酸性土壤,酸度越強,顏色越藍。
紫衣:那這片山一定是堿性的了,我的花粉艷艷的。
翼:是啊,我們找塊中性的地方,讓它開出紫色的花吧。
紫衣:好……
翼:我們再也不分開。
紫衣:好……
翼:你是我永遠的紫衣……
紫衣:你是我永遠的翼……
我醒了,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紫色繡球花,還有翼,他正站在燦爛的陽光下,溫和地望著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