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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鬼丫头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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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鬼丫头怪谈之十四《过山车》


    簌簌简直是失魂落魄的来到游乐园门口的。那里面阵阵喧嚣和惊叫,以及夜色中诡异的霓虹,勾引着她往里走。

    她买了一张通票,随着人群走进了乐园,但是她的心里一点不乐。

    恋爱了三年的男友背叛了她。簌簌甚至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她使劲的甩甩头,长发在夏日的晚风里荡漾着,她想把他甩出脑海。

    一个红鼻子的小丑突然蹦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也把记忆的闸门暂时关闭,把他关在外面了。

    小丑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转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气球,红色的,变魔术一般递到她面前。

    簌簌接过来,礼貌的还给人家一个微笑。

    红气球在夜色里变的很黯淡,无精打采的被线牵引着,不做任何挣扎。簌簌看着它,想到了他,她一松手,气球立刻充满生机的落荒而逃,在夜晚的掩护下不见了踪影。

    簌簌觉得轻松了一点。

    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充满遗憾的望着她,不明白阿姨为什么把那么好的玩具丢掉,要是自己的话,就把气球系在马尾巴辫子上,远远的妈妈就能看到自己了,如果实在不喜欢那个气球,还可以把它弄破,为什么要丢了呢?

    簌簌似乎看到了小女孩的心里话,自己在四五岁的时候也是会这么想的。

    她迈开步子朝前走,棉制的吊带白色长裙摩擦着簌簌光洁的大腿。

    他从前是那么痴迷于她修长秀美的双腿,他的双手也曾这么温柔的抚摩她……可是,昨天,簌簌竟然在自己的小屋里看到他用同样的动作爱抚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竟是自己最亲密的女友。

    簌簌坐上了大观览车,把自己关在小小的车厢,随着大转轮慢慢的做着圆周运动,她一点点升上最高的天空,又一点点滑落到最低的地层。

    如同昨日的心情。

    昨天在那样的情景下,簌簌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睁大了眼睛,怀疑的望着他们,不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吧?看起来不是,他们慌乱的穿着衣服,对她的提前下班表示出些许的不满。

    簌簌转身走开了,她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她回到单位,蜷缩在角落里,在炎热的夏天里,瑟瑟发抖。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从天台飞身而下!她是那么的爱他,依赖他,信任他。不,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她还想问他几句话!

    今天一下班簌簌就跑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流浪,直到来到游乐园。

    她选择了这个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是因为这里最适合隐藏孤独。

    车厢的门开了,已经整整转了一圈,簌簌没有看到任何风景,就下了车。然后,那转轮继续转着,重复着,一圈又一圈。

    簌簌又来到了旋转木马。这里更多的是小孩子。

    她挑选了一匹白色的木马,伏在它身上,任凭它起伏奔驰。

    音乐声在耳畔响起。那曾是他最喜欢用口哨吹的一支曲子。簌簌和他在大学里相识相恋,她曾拉着他的手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后和他结婚,做一个幸福的新娘。他说,好,我答应你!我们同生共死!

    可是,现在这个回答已经毫无意义了。

    想到昨天的一幕,簌簌的心底慢慢渗透出一丝怨恨。她只想问问,是不是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如果是,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我去死,他会怎么样?簌簌想不出来。他说过同生共死呢!眼泪涌了出来。

    簌簌的那个女友并不好看,但是富有。簌簌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和她上床的。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在四周的欢笑声中,簌簌开始气愤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跳下木马,在它还没有完全停止转动的时候就冲了出去,就好象她是一匹暴烈的小马驹。

    簌簌感觉到别人惊诧的目光,她讨厌这种注视,她想摆脱开那些带勾带刺的眼神,她一头冲进了一间小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别的人,有书柜,有茶几,有插着花的花瓶,有毛茸茸的玩具熊……好温馨,好干净的一间小屋子啊。屋子中间是一个漂亮的摇椅,有绿白相间的软垫,簌簌坐了上去。

    小屋子的门轻轻关上了,音乐柔曼的响起……忽然,灯光灭了,紧接着又变幻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直刺眼睛!一切在猝不及防中开始旋转,天地颠倒,玩具熊露出狰狞的尖牙和血红的舌头——音乐变成了鬼的嚎叫!

    晕眩,恐惧,簌簌大叫了起来!

    “鬼啊!有鬼啊!”

    “哈哈哈哈……来吧,来吧……”

    “不要!不要靠近我!”

    “哈哈哈哈……来吧,来吧……”

    “不!我不要变成鬼!”

    “哈哈哈哈……来吧,来吧……”

    当簌簌睁开眼睛,小屋子已经恢复了柔和的灯光,玩具熊温顺的躺在她的怀中,一切是那么的安静。

    簌簌猛的丢开它,冲出房门!

    外面,霓虹依旧,各种游乐设施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着……但是,好象有一些不同……

    簌簌站在那里,拼命的思考,哪里?哪里不一样了呢?

    一个游人走过她的面前,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一张在月光下显的青白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那个人冲簌簌张开嘴,里面黑洞洞什么也没有。

    啊!簌簌终于发现了,一切与刚才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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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机器没有开动的声音,喇叭里不再有音乐响起,人们不再交谈和欢笑,连走路也没有声响!

    簌簌陷入了一个无声的游乐园!

    四处是机器,在闪烁的灯光里运转,伸展着钢铁的支架;四处是人群,暗流一样环行流动着,月色如冰,星光似水,一切悄无声息。

    簌簌忍受不了这般的寂静,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不,我不要这份寂静的孤独!不甘心!她掏出手机不假思索的拨通了那个号码。

    “我要见你!我没事,只是想和你说清楚,即使分手,你也该最后和我说几句话的,我们在一起毕竟有三年了,我们最美好的三年。

    你不要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见你。好的,我等你。对,在游乐园……”簌簌抬头张望了一下,“在过山车下面见。”

    结束通话。簌簌出了一身汗。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叫到这个地方来。也许真的象自己说的,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回头看一眼刚才的小屋子,门上有一块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黄色的大字“鬼屋”。

    簌簌觉得自己的脚步轻松了许多,从鬼屋出来,是不是也沾染了些许的鬼气呢?

    逆着无声的人流,簌簌向过山车走去。一张张青白的面孔从眼前滑过,簌簌看也不看他们,他们仿佛也没看见她。

    她现在渴望的是那种绝望的疯狂,可以大声嘶喊,濒临死亡的刺激!

    夜色里,银色的钢架过山车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一丝冷漠,一丝不屑的望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以为我不敢吗?簌簌在心里叫嚣。

    敢吗?敢就坐上来啊!

    坐就坐,我现在什么都不怕!簌簌说。

    死都不怕吗?

    不怕!死有什么可怕!簌簌说。

    那就来吧!我带你去死!

    簌簌对过山车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从心底里发出的微笑。谢谢你!

    不过我们还要再等一会,我还邀请了一个朋友呢。

    他急匆匆的跑过来了,带着一脸的歉疚。

    “簌簌,我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你关机了,你听我解释好吗?”他拉住簌簌的手,簌簌甩开了他。

    “我们上去说。”

    “什么?坐过山车?那怎么可以说话呢?”他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连公园转椅都不敢坐的女孩。

    “没关系,很快的。”簌簌答非所问。

    他因为带着赎罪的心情,虽不情愿,却也无奈的紧跟簌簌上了车。

    他们排在所有乘客的后面,坐到了第十三排的座椅上。这么晚了,玩这个的人已经不多了。

    安全装置落下,两个人被禁锢在车里。

    她闭上眼睛,感觉是过山车把她抱在怀中了,她暗自体味着那陌生的感觉,这过山车如果有生命,一定是个男人。

    车启动了,颤抖着,带着她向颠峰挺进。

    簌簌等待着那接近死亡的坠落。

    那就是昨天看到他们的时候的感觉——坠落!

    风驰电掣。

    无尽黑暗。

    簌簌狂叫着,抑郁在胸中的痛楚和委屈喷薄而出。

    过山车仿佛听到了,竟然缓慢的缓慢的停了下来。

    它停在了一段空旷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前没有轨道,后没有路,车上也不见了其他的人。

    他惊恐的望着簌簌,簌簌幽幽的回过头,笑了。

    “现在我们可以说话了,你看,没有别的人了。”

    “怎么会……这样?”他紧张的冒出冷汗,四处张望,“人呢?刚才的人呢?”

    “不用管他们。”簌簌平静的说,“他们都是鬼。”

    “不要,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簌簌你别这样冲我笑……”他想从过山车里挣扎出来,可是不成,过山车的安全装置牢牢的控制住了他。

    “我只想问你,你还爱我吗?”簌簌问,目光投向遥远的黑暗。

    “爱!我爱你!我和她只是一时冲动,只是玩玩的,我不想伤害你簌簌,你相信我,我说过我们同生……”他止住了,他怕说出那个字。

    簌簌把目光收回,望着他:“你要我相信你的话吗?”

    他拼命点头。

    “相信你说的,我们同生共死?”

    他拼命摇头,空气中死亡的潮湿味道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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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唉……”簌簌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你呢?”

    他还想争辩什么,突然,“轰隆”一声,过山车突然加速向前冲去。

    他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

    ……

    车停在了站台终点,游客们带着受到惊吓的满足感纷纷下车。刚才这一趟旅途怎么显的那么漫长呢?是不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呢。好象车在黑暗中上下翻滚了好几次,所有的人都觉得眩晕,那种感觉,如同过了鬼门关。

    大家都一边嘀咕一边下车。

    “咦,我记得我们后面坐着一个小伙子的,怎么没看见他下车?”

    “哪有什么小伙子啊?你被吓的花了眼吧?”

    “有的,他很奇怪的,坐上车还自己一个人说话呢,就好象身边有个女孩子似的。”

    “什么?隐形的女孩子?见鬼了吧你?”

    “真的啊,我还听到他惊叫了一声呢!怎么没见他下车呢?”

    “也许人家先你下车走了,老那么大惊小怪的。”

    “真怪,总不能中途下车啊……”

    “你有完没完啊?恐怖小说看多了吧?看谁都是鬼?”

    “瞧你又说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水幕电影该开始了吧?”

    “不去吃冰淇淋了?”

    “吃,一边吃一边看电影……”

    “诶,你看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啊?”

    “哪里?”

    “鬼屋那边,我们刚从那边过来的,好象出什么事情了?走,过去看看。”

    “天啊,还有救护车和警车呢,不会是死人了吧?我们刚才都没发现啊……”

    “乌鸦嘴!我们刚才在过山车上呢!说到过山车,你说那个小伙子……”

    “快走快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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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鬼丫头怪谈之十五《画中人》


    已经晚了快两个小时了,怎么林林还没有来?她可是没有迟到的习惯啊。

    季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探头向街面上张望。

    阴霾的天空,落着毛毛细雨,青石板路上,只有两三个匆匆而过的路人身影。落了一地的淡紫色的槐花,冷雨中,零落成泥。

    季风手中的咖啡渐渐凉了,他甚至有点想给林林的宿舍打电话询问一下。但是又忍住了。工作时间不打电话,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作为合作者,林林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季风明白,自己是有些喜欢上她了。

    那是一个槐花一样的女孩,不香,不艳,不高贵,不独特,但她是那样的清雅,她的树根深深的扎入地下,不是那种开了一季就完蛋的俗脂,她甚至可以和着面粉,做成喷香的槐花薄饼……

    这都想的是什么跟什么啊?季风自嘲的一笑,难道想吃了她不成?

    “铛……”墙上的木制老挂钟打点,下午五点。

    这老家伙已经不那么准了,有些走不动了,其实,五点已经过五分了。

    她不会来了。季风一口喝干凉咖啡。他走到画架前,准备用那块淡蓝的棉布遮住那张还未完成的油画。

    就在这时候,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咄、咄、咄……”

    三下,间隔不长,轻灵而不急噪——是林林。

    季风赶忙跑过去,抑制住略显出的激动,打开了门。

    林林没有带伞,身上被雨打湿了,可能是因为奔跑,一只辫子散开了,及肩的秀发凌乱的披着,还闪着亮晶晶的雨点。

    看到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季风不忍心责备她了。

    “快进来吧,以为你有事情来不了呢。”季风尽量淡淡的说。

    林林小心的闪身进来,“怎么会,我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

    “死不瞑目?”季风跟她笑着打哈哈,这是林林的口头语。

    这一次,她却没有笑,微蹙眉头,随手把头发捋顺,以指为梳,利落的编上右边散开的辫子,却找不到发绳,她试探的问:“季老师,您有皮筋吗?”

    季风傻傻的看着她辫小辫,直听到问,才醒过来。

    他在杂乱的桌子上扒拉着,终于找到一根捆炭条的最简单的猴皮筋,他使劲的搓了搓,递给她:“有点黑,成吗?”

    她一直用手攥着辫子等他,这时候微笑着接过那根简陋的皮筋,不说话,就系上了辫子。

    “好了季老师,我今天迟到了,真对不起,我们赶快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林林整理好紫色的过膝棉裙,又把长袖的翻领白衬衫仔细的掖好,就坐到她通常坐的椅子上,把一只胳膊搭在旁边的梨木雕花圆桌上。

    季风这时候也已经坐在画板后,窗帘放下了,聚光灯打开了,调色板端好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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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世界很安静,很温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细雨绵绵的夏末初秋的黄昏。

    木钟又一次敲响的时候,季风注意到林林的脸色很苍白,以至于他得考虑要不要修改刚才的面部着色。

    “林林,累了吧?休息一下?”季风正要起身。

    “不不!”林林慌忙拦阻,“季老师我不累,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能完成了?”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季风笑着说,他的内心有点想拖时间的。

    “我……”她嗫嚅,“开学了,功课紧张,我以后恐怕不能来当模特了……”

    “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季风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哦,我是说,早知道的话,我今天就把你的薪水给你了,可是你看,我这几天都没出门,你的钱,我得去银行取……”

    季风使劲想掩饰自己的眷恋。

    林林轻轻的摇摇头,她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这是我家乡的地址,很远的乡下,季老师要是方便的话,就直接帮我把钱寄给我妈妈吧,我哥哥结婚还等着用。”

    “好的好的。”季风忙答应,“你能不能,不再叫我,季老师?”

    林林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问题,我以后都不会叫了。”

    季风还想跟她再说几句什么,林林已经摆好了姿势。

    “我休息好了,我们赶快继续吧,我很想看到画中的我呢。”

    这个美丽温柔的理由怎么能够拒绝呢?季风点点头,眯起眼睛看了看,画笔点蘸上颜料,伸向画布……

    打开窗帘的时候,已经是夜了,天还阴沉着,路灯昏暗的光晕中,还能看到雨丝纷飞。

    林林惊喜的看着画中的自己。

    “季老师,你把我画的……太好看了……”

    “你又叫我季老师,我不过高你几届留校任教而已。”

    林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光不离油画,“真好看,我哪有那么漂亮啊?”

    季风忍不住:“你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林听到这话,竟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季风真的想过去拥住她娇小的身躯,她是那么的柔弱……

    林林却快速的抹去了自己的泪,她把目光从画上转移到季风的眼睛……

    两个人看了一会,季风突然一阵心悸,浑身发冷。

    “我该走了……”林林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

    不等阻拦,她轻盈的飘到门口,打开门,没说再见,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融进了夜色昏昏。

    季风想到她没有伞,忙拿了一把追出去。她还没有吃晚饭呢。

    寂静的青石板小路,被雨水洗刷的格外干净,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

    他楞在那里,拿着伞,淋湿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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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还未醒,一个电话让季风魂飞魄散,他慌乱的忘记了骑车或者叫车,一路狂奔到医院。

    太平间。

    林林静静的躺在其中的一个抽屉里,冷气森森,在她的脸颊上结了淡淡的冷雾。看不到她穿的白色衬衣和紫色裙子,只有冰冷的白布遮盖着她的身体。

    “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医生问。

    “是……”季风顾不上男人的面子,任凭眼泪流淌,“还是我的模特,很好的一个学生,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下午三点多发生的车祸,当时她跑着穿马路,被一辆外地卡车刮倒了,我们一直抢救到晚上九点,很遗憾,是内脏……”

    季风楞住了,“不可能啊,昨天下午五点到八点半她还在做我的模特呢!”

    医生笑了笑,一般失去亲人或者朋友的人有时候都会处于混沌状态,见的多了。

    “证明了身份就好办了,我们只在她的本子上找到你的电话,麻烦你通知你们学校和她的家属吧。”

    医生想把抽屉关上,被季风固执的拦住,他要再仔细的看看这个他心爱的女孩——她的右边辫子上,分明系着他给她的那根染上炭色的猴皮筋!

    给学校打过电话,季风昏头涨脑的回到家。

    林林!——是林林的画像映入眼帘,她温婉的,恬静的微笑,白衣紫裙,灵动如生。

    季风猛然想起了什么,他扑到桌前,林林昨天留下的纸条还在,那显然是从笔记本上匆忙撕下的,上面是林林清秀的字体,写的是一个遥远的小山村的地址。纸条的一角,有一块褐色的斑点,仔细的看一看,闻一闻,季风哭了,那是林林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啊?

    季风喝了很多酒,其实不用酒精,他也已经醉了。

    他砸了很多东西,撕了很多心爱的画作,他把家里搞的一团糟,惟独林林的画像,安然的摆放在那张她曾经倚过的梨木雕花圆桌上。

    然后,季风就倒在他心目中那个槐花一样的女孩的画像下,沉沉睡去,他渴望能做一个梦,到梦里和那个女孩说那句一直没来得及说的话……

    他没有看到,林林的画像渐渐的褪了颜色,紫色的裙子变黑了,红晕的脸颊苍白了,整张画像渐渐的蜕变成了黑白色……

    画中,林林流下了一滴泪水,正溅落在蜷缩在地上的季风的脸上,他动了一下,却没能醒来,错过了这最后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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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鬼丫头怪谈之十六《火焰奴》


    社区举办家养花卉展览,半个月的时间,小区的花园里姹紫嫣红春光无限。作为组织者,萧萧认真负责的给每盆花都照相留影,登记造册。

    展览结束,各家各户来认领自己家的花,参与者都得到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心情自然也如同鲜花一样怒放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有一盆花却无人认领。

    那是一个古朴的青花瓷盆,栽种的花枝却显的有些纤弱,片片叶子倒是绿油油的很是惹眼,不过因为没到花期,和那些月季蔷薇比起来,自然逊色了许多,一直也没能招人待见。

    现在它身边的红红绿绿莺莺燕燕都纷纷离去,偌大的花园里,才显出它的一枝独绿。

    萧萧等了三天,还是没人来认领。

    她只好翻看自己的花展记录,却发现,这株花没有登记品种,只有一个地址——小区B座505。

    没办法,只好辛苦跑一趟,把这个被遗忘的小家伙送回家了。

    萧萧下班后,捧着这盆花,来到B座。

    她按响了505的门铃,许久,没人应。

    看看表,下午五点半了,晚上还有约会,怎么办呢?只好麻烦这栋楼的保安了。

    “您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是小区物业管理公司新来的萧萧,这盆花是这楼505业主的,前几天我们搞花展,现在活动结束了,我来把花还给他们家。不过现在他家没人,能不能麻烦你,把花先放你那,等他们家回来人你转交给他们?”

    “好的,没问题。”

    “那太谢谢了!”萧萧转身要走。

    “对不起,请您等一下……”保安在后面忽然叫住她。“你刚才说505?”

    萧萧点点头。“对,505。”

    保安困惑的挠挠头,“不对吧,505一直没人住的啊。”

    “什么?”萧萧吃惊的问。

    保安肯定的点点头,“505从去年年底就空着了,那家的主人据说出国了。”

    “怎么可能?那这花是谁抱去参加展览的呢?”

    保安摇摇头。“也许你登记错了,但我肯定,505没有人。”

    萧萧看着放在地上的花,它似乎有些枯萎的样子。怎么办,抱回办公室?算了,反正家离的不远,先拿回家吧,别耽误了晚上的约会。

    抱着花回家,一路上萧萧都感觉怪怪的,好象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看她,当她把目光转向人群的时候,又发现其实根本没人在注意她。真是莫名其妙。

    终于回到家,把花安放在向阳的窗台上,又浇了点水,萧萧忽然觉得很累。

    她甩掉高跟鞋,躺倒在床上,眼睛刚好看到窗台上的花。

    一阵风,那花开始向她点头,一下、两下、三下……慢慢的……

    萧萧觉得眼皮随着变的沉重,终于不自觉的闭上,朦胧中,那些绿色的叶片膨胀开来……是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女子,躲在花后,偷眼望着萧萧,怯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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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谁?”萧萧问。

    她摇头不语。

    “你怎么到我家来了?”萧萧想站起来,却无力,只好躺着和她说话。

    她四处看看,茫然的目光。

    “你倒是说话啊!”萧萧有点着急,隐约记得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终于嗫嗫的开口:“我也想回家……”

    “你家在哪?你为什么不回家?”

    “你帮我吧,你能帮我……”

    “我?我怎么帮你?”萧萧问。

    那女人突然受了惊吓一样,颤抖着用手指着萧萧,“不要!不要去!”

    “什么?”萧萧正要问个清楚。

    “零……”一阵猛烈的电话铃声。

    萧萧惊醒了,一身冷汗,原来是梦魇。

    抓起电话,是男朋友李远打来的,问她为什么还没到电影院门口……

    对了,是和李远约好的,居然一觉睡的忘却了!

    李远在电话里关切的问,是不是不舒服了?如果是就不要出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反正电影已经开演了,这时候赶过来也看不完整了。

    “好的。”萧萧疲惫的回答。

    “我要不要过去看看你?”李远问。

    萧萧看看表,“算了,我打算早点睡了,我们改天再约好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萧萧反而睡不着了,刚才的梦搅的她心神不宁。这两天得赶快查出这花的来路,物归原主。不知道为什么,萧萧觉得刚才的梦和这盆不知名的奇怪的花有关系。

    老园艺师看着萧萧递过来的照片,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

    “老师傅,这是什么花啊?”萧萧问。

    老人摘下眼镜,“姑娘,这可是名品啊!这是一株牡丹,很有灵性的花。牡丹的品种共一百一十九种,状元红、九萼红、 探金球、金系腰、九蕊珍珠、天香三品……”

    “那这是……”

    “它是火焰奴。”

    火焰奴,真是个别致的名字。萧萧想。

    “花开似火,不过这一株恐怕难开花了。”老人叹口气说。

    “为什么呢?”萧萧问。

    “离了洛阳本土,又加上肥太薄,这样一个小瓷盆,难容这娇贵的女儿啊。”

    老师傅把花叫做女儿。可她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呢?

    回到家,萧萧郁郁的把火焰奴从窗台上搬到阳台。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萧闭了灯,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甜腥……

    那个绿裙子的女人又站在面前了!

    这一次,她先开口。

    “请你帮我,我想回家。”

    “你的家在哪里?”

    “你知道的。”

    “我知道?”

    “你知道的。你带我回去吧。”

    “我怎么能带你回家呢?”

    “你去了就明白了,他把我锁在那里了,我要出来,我不甘,我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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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萧萧在梦里打个冷战。

    “去吧,你去了就明白了,我就能出来了!”绿衣女人反复说。

    萧萧醒来的时候,被这句话搞得头昏脑涨。

    我能知道什么地方是你的家呢?她对着火焰奴无奈的说。也许,就是505?

    但是没有主人的允许,怎么能够随便进入人家的屋子呢?

    萧萧在B座楼下徘徊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魔似的听一盆的花的摆布。她确信,是那盆花,那火焰奴在纠缠着她。她无奈的抬头向五楼望去——

    天啊,夕阳下,505室的窗户里透出一片火红!似乎还有火苗在一窜一窜!

    萧萧惊讶的叫出了声,她喊了保安就往楼上跑!

    火险在即,保安当机立断砸了门锁……

    冲进屋子,萧萧和几个保安楞住了!

    屋子里家具凌乱,久无人居,但是大厅里居然摆放着八盆火焰奴!她们蓬勃的生长着,旺盛的开出了硕大的花朵!花朵红的似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直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最为怪异的是,这八盆花和萧萧家里的那一盆用的是相同的青瓷花盆,宛如九个姊妹。

    几个人楞了一会,都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砸锁的保安有些担心,会不会遭到业主和公司的责怪……

    一阵淡淡的甜腥味荡漾开来,和昨晚闻到的一样。

    萧萧突然惊觉了,那老园艺师不是说这火焰奴在北京会因为水土不服和肥料不足难以开花吗?为什么这八盆开的如此旺盛?而且这屋子显然久无人居啊……是谁在照料这些花?

    “这花开的邪门,我还真的以为着了火!”一个保安小声的嘀咕。

    萧萧感到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对她说:“去看看花盆里有什么……”

    “去看看花盆里有什么……”萧萧重复着。

    一个胆子大的楞小伙真的过去扒拉开花盆里黝黑的土,看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会说:“妈呀……”

    二十分钟后,接到报案的警察来到现场。萧萧他们作为证人被留了下来。

    那八个花盆里,陆续挖出了一个女人被肢解的残骸。早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作为肥料,她的血肉精华,都被火焰奴深深吸吮,绽放在枝头。

    做完笔录已经很晚了。离开警局的时候,听一个饶舌的小警察说,从现场发现的日记来看,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继承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产,她爱上了一个男子,情愿买房置业的倒贴他,却不想遇人不淑,那男人只是看上了她的财产。结婚前夕她终于察觉了,却还想给他一个机会,找他长谈,因为他毕竟曾经深情的对她说过,爱像火焰,他情愿和她一起投身其中,化成灰烬,不分你我……日记写到这里就没有了,想来那长谈的一夜也是她最后的一夜。她的男友是最可疑的犯罪嫌疑人,他有作案动机,很可能是杀了她,分尸灭迹,把她葬在生前钟爱的火焰奴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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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8 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风里,萧萧独自往家走去。

    小警察分析的都在情理中,只是一点,自己家的那盆火焰奴是怎么来到花展的呢?为什么只有它不开花呢?难道这一盆里埋葬的是那个可怜女人的灵魂而非肉体?而灵魂,终于找到了为自己伸冤的机会?

    关于这一盆花,萧萧没有向警察说明,她想,这么离奇的事情,警察也是想不明白的,只要能为那女人伸冤报仇,让她的灵魂安宁下来就可以了。

    萧萧简直是有些迫切的跑上楼,打开门,直奔阳台,想看看那株火焰奴,告诉它,它托付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然而,萧萧看到的是一盆枯萎的火焰奴。

    整株花焦黄的瘫软在花盆里,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死去了。彻底的死去。

    萧萧悲伤的看了它一会,电话铃声惊醒了她。

    是男朋友李远打来的,他们已经订了婚期,萧萧半夜才归让他很不放心,这一晚已经打了几个了电话了。

    “萧萧啊?你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很好。”萧萧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大半夜的,毕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那……是你们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李远焦虑的问。

    “只是加班而已。你放心吧。”

    “唉,真不放心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

    萧萧笑了,“你有多么爱我啊?”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真诚深情的声音:“爱像火焰,我情愿和你一起投身其中,化成灰烬,不分你我……”

    ……

    挂了电话,火焰奴仿佛在眼前燃烧着,血一样红,火一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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