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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丁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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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8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画面时断时续,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影像,只是一片漆黑。
    “你怎么拍到的?”高辉问。
    “我刚躺下,还没睡着,然后就看到你起来了。”陈勇说。
    “你知道我在梦游?”
    “能看出来。不过我还是轻轻叫了你两声,但你根本没反应。”
    “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没敢,”陈勇想了想,说:“我是为你好,怕突然叫醒你,会吓到你自己的。听说叫醒梦游者,会给他落下毛病。”
    “我都干了什么?”
    “你开门,出去了。”陈勇说。
    这时,画面里还是一团漆黑。
    “你一直拿着摄像机跟着我?”高辉问。
    陈勇点点头。
    “我干了什么?”高辉问。
    “你去了对楼。”陈勇说。
    这时,画面能看清楚一点儿了,高辉已经走到了楼下,借着昏暗的路灯,高辉像个木偶一样地向前走着。当拍到高辉走进张小夏的那个单元楼道时,画面又几乎看不清楚了。
    高辉紧张了起来,他看着陈勇,低声问:“我干了什么?”
    陈勇摇摇头,面部略有些痉挛,他颤声说:“你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高辉勉强笑笑。
    “是,”陈勇说:“你只是走到了一户人家前,可能就是那个叫张小夏的门口吧,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高辉瞪大了眼睛。
    “门没锁,”陈勇解释说:“你看吧,一会儿就拍到了,屋里有灯,里面的情况应该拍得很清楚。”
    “我干了什么?”高辉惊恐地看着陈勇。
    “你真的没干什么,”陈勇说:“只是屋里有一具……尸体。”
    高辉的眼皮突突地跳动了起来,他使劲眨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定定地看着陈勇。
    “一会儿就到了,你别问我了,自己看吧。”陈勇说。
    高辉盯着电视,画面突然变亮了,他看到自己的背影拉开了一扇铁门,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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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8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2
  
    看完录相,高辉人已经木了,他呆呆地望着会儿天花板,然后就哭了。
    “跟我没关系。”他哭着说。
    “我知道。”陈勇安慰他。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高辉哽咽着。
    “我知道。”陈勇说。
    可是高辉仍然在哭。陈勇等了一会儿,看到高辉仍然止不住哭泣,只得独自抽烟,然后在屋里乱转。像是个等待孩子不再哭闹的没办法的父亲。
    待高辉平静下来,陈勇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高辉说:“你没报案?”
    “没有。”陈勇说。
    “就是说尸体还在那间房子里?”
    陈勇点点头。
    “如果报了案,我们会不会真的说不清楚了?”高辉面露恐惧之色。
    陈勇叹了口气,没说话。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高辉问。
    “不知道,”陈勇摇摇头,说:“要不,现在报案?”
    “你觉得,会不会真的是我做的,如果我有梦游症的话?”
    “我不知道。”陈勇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种可能性很小。”
    “怎么?”高辉看着陈勇。
    “我担心,有一种可能性是我拍到你梦游的时候,已经是你第二次出去了。因为我毕竟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我自己觉得很短,也许时间很长呢,我不知道。”
    “那我第一次出去干嘛了?”
    陈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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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8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辉旋即明白了,立刻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不……不可能的。”高辉说。
    “谁知道呢?但是这种可能性毕竟还是有的。”陈勇说。
    “我求你件事好吗?”高辉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暂时先不要报案。”
    “好的。”陈勇同情地看看高辉。
    “我想先找到萧绒,至少看她一眼,再去公安局自首……”说着,高辉泪如涌泉。
    “我答应你,”陈勇说:“这件事我跟谁都不说。”
    “谢谢。”
    “不过你也真的不用担心,退一万步,真的是你,你也是因为有病,而不是故意杀人的。再说我根本就认为不是你。”
    “怎么呢?”高辉茫然地问。
    陈勇笑了:“那个女人的整张皮都被剥了,你怎么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到呢?如果真是你,那倒叫我对你肃然起敬了。闹了半天,原来是你。”
    高辉觉得陈勇的幽默来了不是时候,嘬了嘬牙花子,没说话。
    “你父亲是搞医学的?是吗?”陈勇问。
    “嗯。”高辉点点头。
    “你不懂解剖吧?”
    高辉摇摇头,“我真的一窍不通。”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去问问你父亲,也只能问他了,你梦游的事。”陈勇说:“如果不是出自遗传,可能就是最近这段你太紧张了,偶然发生的。”
    “嗯。”高辉点点头。看样子,他似乎完全被发生的事情击垮了。
    陈勇不忍看面色惨白的高辉,他走到阳台,看着对面的楼。
    昨天那里还有一个让人心如撞鹿的妖冶女人在窗前卖弄风骚,今天,那里却成了让人想想都觉恐怖的凶案现场。
    高辉也跟在陈勇后面来到阳台上,看着对楼。
    “昨儿晚上的事,你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高辉说:“跟着一个梦游者,然后又拍到了那么个狰狞的女尸?”
    “说实话,我有点儿害怕。”陈勇说:“不过,我想拍的也就是这些,倒也如我所愿了。”
    “……”
    “我害怕的是凶手可能就在这附近,这地方,咱们不能再呆了。”
    “……”
    “坚强点,没事的。”陈勇转过身,对高辉说。
    “我知道。”高辉说。
    陈勇看看高辉,问:“真的有萧绒这个人吗?”
    “当然,难道你不信我?”
    “那倒不是,可是你又跟她没法联系,难道还要在这儿等吗?”
    高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嘴角嗫嚅了两下,没说话。
    “你去没去过萧绒家?”
    “当然没有。”
    “我是说从前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去过她父母家。”
    “那时候我倒是常跟踪她,但没去过她家,只知道她住的楼。”
    “实在不行的话,我想你只能凭记忆去她父母家打听她的情况了。”陈勇想了想,说。
    “说实话,我实在记不起她住在哪儿了。模模糊糊还记得大致的地方,有那么一片居民区,有那么一栋旧楼……恐怕是找不到了。”
    “我建议你还是应该凭记忆找一找,你这里我们不能总呆了,关于你梦游的事,你应该先去问问你父亲,我觉得。”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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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高辉的父亲叫高渐离。
    高辉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爷爷会给儿子起这么个名字。
    如果他们家姓荆,那他父亲会不会就叫了荆轲?
    历史上的高渐离是个乐师,可是高辉的父亲却对音乐一窍不通。
    这个做父亲的高渐离是个医学泰斗。
    高辉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是研究什么而成为的泰斗,在他的眼里,父亲只是个虚弱、木讷、不爱言谈、行为孤僻的老人。
    自从买了自己的房子以后,高辉很少回父亲家。偶尔回来,也是因为太晚了,来这里借宿的。
    父亲很少出门,高辉回家的时候,总会看到父亲在伏案工作,老人坐在电脑前,从背后望去,他那花白又稀少的头发往往令高辉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悲哀。
    到了七十岁这样的年纪,活着跟死去真是没什么区别。
    在年轻人看来,有时甚至还不如死掉的好。
    事实上高渐离的身体很好,他独自生活,起居全部自理,家里连保姆都没请。
    高辉提出过给父亲请一个保姆的事情。但是,被父亲拒绝了。
    理由是:我的身体很好,我可以自己做饭、买菜、取报。
    高辉相信这些,他只是觉得父亲实在是太孤独了。而这种孤独又完全是高辉所不能安慰的。
    也许到了七十岁这个年纪,人已经没有性欲了吧。高辉这样想。
    高辉不愿意回家的另一个原因是高渐离似乎也并不欢迎高辉回来。
    高渐离从五年前开始写一部自己的回忆录,几乎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他对高辉往往视而不见。
    父子之间竟然没有一句话,这也是高辉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对于高辉来说,父亲事实上只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高辉很少正视父亲的脸。这是因为高辉曾经看过一张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当时三十岁左右的父亲竟然跟高辉长得一模一样。
    既使是父子,他们长得也是过于相像了一些。
    这个发现让高辉一度非常恐慌。
    难道我老了以后也要像父亲现在一样吗?满脸满手的老人斑,眼皮下垂把眼睛弄成了三角形,背驼得像是一匹真正的骆驼。
    那简直太吓人了。
    高辉一想起这件事,就会不自觉地为自己将来的老年生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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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为了不致影响父亲的工作,高辉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
    通常高辉回来时,都是轻手轻脚的。每回,在儿子的心中都隐隐地希望父亲不是一个人在家。难道他真的没有一个女人吗?
    在高辉的记忆里,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好像真的没有女人。
    二十多年啊,这怎么可能?
    也许家族里的那点色欲全都隔代遗传给了高辉?
    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客厅里没有人。书房的门关着。
    高辉敲了敲书房的门,没有动静。
    等了一会儿,高辉断定父亲出去了。他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了一幅令他非常惊讶的画面。
    父亲在家。他竟然在哭。
    看到高辉,高渐离愣了。泪水还挂在他的腮边,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类似婴儿的无知和无助的神情。
    高辉犹豫了,不知道该退出去,假装没看见眼前的一切,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你回来了?”还是父亲先开了口。
    “是。”高辉说。
    “好。”父亲冲高辉笑笑。
    “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高辉问。
    “到客厅等我吧。”高渐离冲高辉挥挥手。
    高辉满腹狐疑地坐到客厅沙发上,像是来到了陌生人家坐客一样,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来父亲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了?难道他知道了自己遇到的麻烦?高辉想。
    一会儿,高辉看到父亲慢慢从书房走了出来,小心地像是怕会跌倒一样,脚步贴着地面地挪动。
    “出什么事了?”高辉问。
    “我的电脑出了病毒。”高渐离痛苦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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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文件全部丢了。我的回忆录。”
    “……可以找专家来看看,或许能找回来。”高辉心里松口气,原来是为这件事。
    “算了,不找了。”高渐离挥挥手,“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无所谓的事。”
    “可那是您五年来的心血啊。”高辉说。
    “无所谓的事,写不写都无谓。”高渐离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就会突然出了病毒呢?”
    “不知道,可能是我的网站被人侵入了吧。”
    “怎么会?”
    “总之是突然一片血红,然后……然后……”高渐离的目光中露出恐怖之色,“我想,这肯定是她干的……”
    “谁?您说谁?”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对。”高渐离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在慢慢整理自己的思路。
    “您的作品没有打印或者存软盘?”
    “最初的一点存了软盘,后来,后来有点儿大意了。”高渐离摇摇头,样子似乎对自己的回忆录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
    “您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等了一会儿,高辉问。
    高渐离点点头,他看了高辉两眼,把头转开,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妈妈死的事吗?”
    “记得。”高辉说着心里一沉,想起母亲的死,他就会记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发烧而起的胡思乱想。
    “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被车撞的。”
    “不。”高渐离摇摇头,说:“这件事瞒了你这么多年,我想现在也许应该告诉你了。”
    高辉紧张了,他看着父亲。
    “你妈妈事实上,是自杀的。”
    “怎么会?”
    “她是自杀的!”高渐离点点头。
    “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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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高渐离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
    “是啊?好好的,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因为……”高渐离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说:“因为她被人泼了硫酸。”
    高辉瞪大了眼睛。
    “那天你在发烧,你妈妈离开你以后,在去上班的路上,被人泼了硫酸,整整泼了一脸,她的头发、眼睛、鼻子,全被烧得没有了。她住了很长时间医院,因为你当时太小,才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
    “然后呢?”
    “你母亲被救过来以后已经完全被毁容了,她没法见你,也不愿你去见她,后来,她在医院割腕死了……”
    高辉吸了口凉气,问:“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泼硫酸给……”
    “是……”高渐离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深了,“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高渐离沉默了,他看着窗外,呆了许久,说:“有些事也许……还是永远不告诉你为好……”
    “可是你已经说了。”
    “是,因为这个女人又出现了,二十三年了,她又出现了。”
    “她到底是谁?”
    “她叫金月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三十多岁,一直没有结婚,甚至似乎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她……”
    “她是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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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高渐离摇摇头:“她是数一数二的生物工程学的女科学家,我们是在一次较高规格的学术研讨会上认识的。我们几乎同时被对方互相吸引了。”
    “她是你的情人?”高辉再一次问。
    这回,高渐离点了头,他说:“开始我只是被她搞学研的献身精神打动了,还不到四十岁,她已经是尖端技术的人材了,她的一生,她的整个青春岁月都献给了工作,在学术界,她被称为居里夫人。”
    “居里夫人?”
    “当然,这个称谓不恰当,只是……”
    “我明白。”高辉说:“只是说她的献身精神。”
    “对,”高渐离点点头,“是我爱上了她。我错了。在我的一生中,这是我犯的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高辉静静地听着。
    “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她不致于被毁掉。”
    “毁掉?”
    “对。是我点燃了她身体里的情欲之火,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同时,也是她唤醒了我对爱的渴望。”
    “你……?”
    “是,我。”
    “当时,有没有我?有没有妈妈?”高辉问。
    “当时你八岁。”高渐离痛苦地说。
    “你……?”
    “完全不一样,”高渐离摇摇头:“我和你母亲是一种平淡的温情,和她,却是燃烧的激情。”
    “我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高辉说。
    “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一个四十年没有真正爱过的男人和一个三十七年根本没碰过男人的女人相遇所产生的那种……”
    “我理解不了。”高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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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渐离叹了口气,说:“我们彼此也被那种汹涌的感情吓坏了,想断,断不了,后来……”
    “怎样?后来怎样?”尽管,高辉知道这种追问对父样很残酷,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也许我们真的做情人,一切都会避免了,她并不希望我能离婚和她生活,那时,也不兴这个,她只希望生命中能够有我……可是,我……我害怕了,她是那么一个热情如火的女人,我怕被她迷住,害怕难以自拨,事实上,我早已经难以自拨了,她也是同样……我想回到你母亲身边,提出和她彻底断了……结果……”
    “怎么样?”高辉秉住了呼吸。
    “结果她疯了,多次找我,求我,然后她就恨上了你的母亲。”说到这里,高渐离的声音又哽咽了。
    “后来呢?”
    “做出那件事后,她被判了十五年的刑。”高渐离的泪水终于滚了出来。
    “你们没再联系过?”
    “我去监狱看望过她一次,因为她是果家尖端技术人材,在里面,据说依然可以从事工作。”
    “后来呢?”
    “后来我们没再联系过,她出来以后也没找过我,据说她没有回到原先的科研所,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一种说法,说她去了美国,被美国一家大公司聘去了,做一种搞不清名目的实验。”
    “您认为……”高辉看看父亲,“您电脑的病毒跟她有关?”
    “是。”高渐离沉痛地点点头:“到了现在,我什么都不必隐瞒你了,这些年,我一直有一个亲密的网友,我们没见过面,但在网上却无话不谈,她对我实在太了解了,我从没想到过那个人也许就是她,当然,也许真的不是,但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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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8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都聊什么?”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恋爱,生活经历,往事,也包括一些医学问题,甚至各自的家庭以及儿女的状况。”
    “你也询问过她的情况吗?”
    “当然。如果她所说的是真实情况的话,她应该是个五十岁的女人,丧夫,带一个女儿。”
    “病毒是什么时候出的?”
    “两天前,”高渐离咳嗽了两声,弄得眼睛里重新涌出了泪水:“当时我正在写东西,突然屏幕一片血红,然后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还有一句话,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的脸和一句话?”
    “一个非常漂亮年轻的女人,然后在眨眼之间变老了,头发花白,肌肉松驰,然后又迅速变成了一个骷髅。我想那是许多张照片的连续叠放,在其中,我看到了金月琴,还有你妈妈的脸,一闪而逝。”
    “那句话呢?写得是什么?”
    “话我没完全看清,好像是‘我会再来找你的’之类的,总之是个威胁性的句子。”
    这是个威胁性的句子吗?高辉突然想起萧绒留在自己浴室镜面上的那句话,为语言的多义而有些微微感叹。
    同样一句话,如果是敌人的留言是多么可怕,而换成了情人,又显得那么浪漫和甜蜜。
    “您想怎么办?这件事。”过了一会儿,高辉问。
    高渐离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我什么都没想。也许这次事故只是某个电脑迷的恶做剧也说不准,也许那些影像只是我看花了眼,现在,一切我都无法确定,毕竟我老了,太老了……”
    老人似乎渐渐地睡去了。
    高辉想起这次回家的目的,轻声叫了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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