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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coral

鬼古女:《锁命湖》——所有罪恶终结的地方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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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公安局做完正式口供,那兰木然地走到楼门口,望着门外艳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样灿烂的阳光下,发生着那样的罪恶。
  死亡似乎如影随形,先是宁雨欣,然后是冯喆,都死在她身边。她忽然觉得,自己至今仍“逍遥在世”,如果不是奇迹,就是“他们”想利用她,得到什么。也许,当她解开所有迷局的那一瞬间,也就是死神献上深情一吻的时刻。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那么坚强,她忽然觉得像是走在一片瘴气弥漫的泥沼中,脚下软软的,头一阵猛烈晕眩。她扶着墙站稳,深呼吸。
  不知什么时候,巴渝生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现在左右没人了,你可以尽情骂我了。”那兰苦笑,证明自己一切均好。
  巴渝生也努力笑笑:“没有什么可骂的……但你状态好像不大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安排好,从现在开始对你和秦淮进行保护,尤其你,行踪已经露了。”
  “我倒觉得你不必在我们身上浪费资源。我想,暂时不会有人威胁到我们。”
  “哦?怎么讲?”
  “这几个小时来,我把早上在地铁站口发生的一幕反反复复重放,得出一个结论。来杀冯喆的人,对他和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他们能不露痕迹地杀了冯喆,也可以顺便杀了我。”那兰真实体会到,我为鱼肉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在解剖室里都镇定自若的那兰有呕吐的欲望。
  巴渝生半晌不语,开口却是:“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今天还真的没这个心情。不过有一点肯定,只有解开所有的疑问,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那兰忽然又觉得,这话好熟悉。
  邓潇第一次找到她时打动她的一句话。
  手机里有错过的邓潇的两个电话,和一条问候的短信。他已经听说了。他要自己尽快和他联系。他要保护那兰,和那兰大隐隐于市。
  巴渝生说:“要不要保护,也不完全是你说了算,也不完全是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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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希望看到更多无辜的人遇险。”那兰用求恳的目光看着巴渝生。
  “至少让人送你……你们……”巴渝生不知该怎么说。
  那兰心领神会,说:“我想,还是和秦淮一起回岛。我最近试着和秦沫交流,感觉有些进展。”她心里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如果你们解开了 ‘邮箱’的谜,或者了解了更多冯喆的情况,一定告诉我。”
  “我们的技术人员打开冯喆的邮箱好一阵了。他的邮箱,和他的手机一样‘清白’,什么都没有。我们正在和网易联系,看是否能恢复那些永久删除的邮件。如果有进展,一定告诉你……我还是希望你,要……要和我们保持联系。”
  那兰点头,和巴渝生告别,脚下也终于有了踩实地的感觉,一路走出公安局大门,秦淮的奥德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停在她身边。那兰登车回眸的一瞬间,看到巴渝生凝神望过来,离得远,更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目光。
  “他可能会安排人跟着我们。”秦淮开车走了一阵,两人谁都没说话,最终还是那兰打破沉默。
  秦淮说:“这总不是什么坏事。今天冯喆遇害后,我看着他的尸体,就想,这完全可能是我们两个!”
  “我看到冯喆的尸体,又想到宁雨欣的尸体, 你这样的想法,我产生了两次。但我觉得,越是如此,越不能退步,你敢不敢帮我?”
  从侧面看去,秦淮的嘴角露出淡而坚定的微笑:“我还想问你这句话呢!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奇迹的出现,亦慧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我只是默默地调查,不声张,甚至用风流的假象来欺骗自己,蒙蔽世人,但今天才发现,我们想要碰的人,已不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简直就是杀人嗜血的恶魔……”他话锋忽然一转,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相信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难道巴渝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和冯喆约定的事,只有你我和冯喆知道,杀手从何而来?”
  巴渝生的确问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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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兰说:“我相信你的无辜。至于杀手从何而来,你是写悬疑小说的,可以想出多少种解释?”
  秦淮皱眉:“我们对冯喆口口声声说的‘他们’一无所知,所以‘他们’可能早就锁定了冯喆的下落,发现冯喆要和我们联络,在我们面前杀冯喆,一箭双雕,既灭了口,又杀鸡儆猴;还有种可能,‘他们’一直在找冯喆,而我们自以为掩盖得很好,其实早被盯上,是我们带‘他们’找到了冯喆。”
  那兰琢磨着秦淮的分析,和自己不谋而合。她说:“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他们’并不知道冯喆临死时告诉我们了那两个字。所以,我们的重点要放在 ‘邮箱’上。刚才巴渝生告诉我,他们已经进入冯喆的那个电子邮箱,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想,冯喆从不会指望别人去黑进他的邮箱,所以‘邮箱’可能不见得是指他的邮箱……”
  那兰拿出宁雨欣的那张名片,盯着冯喆的电子邮箱看了一阵,62793571@163.com,自言自语说:“我以前没注意,他的邮箱登录名,只是一串数字。”
  “几位数字?有些人喜欢把自己的手机号做为邮箱登录名。”秦淮尽量专注开车,把沉思的任务交给那兰。
  “可是这不像手机号,不是幺三几或幺八几开头,而且只有……有八位数……我傻了,八位数不就是电话号码嘛!”
  “座机号。你念给我听听。”
  那兰念了,秦淮想想说:“别说,还真有点耳熟。”
  “是不是哪位情丝的?”
  “哈哈哈,”秦淮假笑。“这就是你老的幽默感?不废话了,好像是有点耳熟。”
  那兰忽然心头一动,从包包里摸出了一张纸巾,纸巾上有一串人名和电话号码,是那天秦淮告诉她的采访对象,她用这个名单找到了死者之一靳军的女友田宛华。
  纸巾上,赫然写着62793571,相应的采访对象写着“钱奶奶”。
  钱宽的奶奶。
  不知道钱宽究竟是不是个孝子,至少他在生前经常会去他奶奶家看顾一下。据说他的父母搬到环线外的新小区居住,离着远,倒是他的房子和钱奶奶家仍在一个小区,所以问寒问暖的任务落在他头上。这些情况警方已经掌握,秦淮得来也毫不费功夫。那兰得到钱奶奶的电话后,当时决定不多纠缠,因为想着钱宽既为江京本地人士,警方一定深挖透彻,所以暂时将重心放在那三个民工身上。
  “冯喆的邮箱,为什么以钱奶奶的电话号码做名字?”那兰自问。
  “谁又能说,这肯定是冯喆的邮箱?”秦淮忽然将车掉头。那兰知道,他们将更改路线,不回湖心岛,而是直奔钱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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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钱奶奶家住在“康定小区”,是一批九十年代中期建的小高层。地址在秦淮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里,两个人不费力就找到了八号楼。车子停在楼下,已经不再是那个笨头笨脑的奥德赛,而是辆小型的奇瑞跑车——为了确保无人跟梢,秦淮故伎重演,和一位作家朋友约好了,开到一个地下停车库里换了车。
  在车上,那兰已经往钱奶奶的那个号码拨了三次电话,但都没人接。两人商量一下,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还能跑多远?于是准备到门口将老太太“等”到。
  两人走到钱奶奶住的三楼,揿门铃,还是无人应。秦淮开始用力拍门,如雷贯耳,还是没有人来开,倒是将对门的另一位老太太拍了出来。
  “钱奶奶?早不在了!”老太太大声说,显然有些耳背。
  “不在?您是说那个‘不在’的意思?”那兰生怕抓不住这刚看见的一根稻草。
  “不在这儿住了!”老太太说,“他孙子死了以后,没人照管她了,她儿子媳妇接她走了,跟他们一起住。”
  “那这个房子……”
  “租出去了,小两口,还没下班呢。”
  “您知道钱奶奶的儿子住哪儿吗?”
  老太太说不知道。
  那兰问秦淮:“钱宽父母的电话,你应该有?”
  秦淮点头,谢过老太太,泱泱下楼。
  经过楼道时,那兰突然说:“等一等,看这个!”那兰所指,是墙上的邮箱,一座楼12户,上下三排。
  秦淮不解:“怎么了?”
  “邮箱。我只是说,我们不要排除任何可能。”
  “问题是,邮箱上着锁。”秦淮向墙边走近,显然同意那兰的建议。
  “亏你还是写悬疑小说的……”
  秦淮一笑:“我只是假装纯情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迷你型的瑞士军刀。
  钱家的邮箱在中间一层,位置基本上和秦淮的胸口平齐。秦淮将薄薄小刀插入邮箱门缝,挑了几下,邮箱洞开。秦淮自言自语说:“感谢老式民房的老式锁。现在很多新小区用刷卡或者其他电子锁,我就傻眼了。”
  邮箱深深,但里面空空如也。
  秦淮说:“排除一下也好。”正准备关上门,那兰忽然说:“等一下,我还没死心呢。”
  手伸进邮箱,那兰仔细摸了一阵,脸上逐渐露出微笑。
  由于上下左右都有边框,邮箱门其实只占整个邮箱三分之二的面积。在邮箱内部最顶上,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兰摸到了一个圆圆的长条状物体,像是一支笔,用好几层胶带紧紧贴着。
  撕下胶带,取在手中,真的是一支笔。
  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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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撞击

  “坐,你坐,喝茶?”
  “不用。谢谢。”
  “不要紧张,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我也是名员工,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不紧张,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找到我。”
  “不是跟你说了,听说你潜水很好。”
  “还好,还好,我还是奇怪,要说水性好的,你们江京又不是没有。你们这里又有江、又有湖,肯定有高手的。”
  “有有有,多着呢。不过,这件事,找本地人做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不好关系搞僵就不好了。找你,就像做生意一样,明算账,公事公办。”
  “这么说,你要找的人,最好都是外地的。”
  “甚至流动性人口,民工什么的,都可以,只要水性好,人老实,那种油头滑脑的,一定不能要。”
  “要几个人?”
  “不用多,你算一个,再找三四个就可以了。我们老板比较低调,不希望太声张。”
  “噢,你还有老板。”
  “没告诉你我只是普通员工吗?”
  “如果找到那些人,怎么跟人家谈呢?金钱美女什么的?”
  “哈哈哈。这样吧,你就跟他们这么说,说只要项目成功,他们下半辈子就不用到处跑着去打工了。具体怎么花言巧语,你肯定会。”
  “他们肯定会问,是什么样的项目。”
  “实话实说呗,你不清楚。不过呢,傻瓜也能猜个几分,对不对?找潜水好的,干吗呀?当然是去打捞啊。捞什么呀?这么跟你说吧,以前中国有本奇书,叫《天工开物》,知道不知道?”
  “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是关于中国古代科学发展的,里面讲到潜水的,猜猜那些潜水员是去干什么?”
  “不知道。”
  “采珠,采贝壳里的珍珠。”
  “哦……”
  “明白了吧。”
  “这个项目,和采珠的性质是一样的。”

  一人一只耳机,空调开到最大,那兰和秦淮坐在车里听完了录音笔里的对话。其中一个是冯喆,就是主要问问题的那个。很明显,冯喆受人之托,去全国各地雇三四个潜水高手,加上他,一个潜水队,去采珠。
  当然,采珠只是喻指。那兰摘下耳机,说:“看来,我们猜得不错,五尸案好像真的和伯颜宝藏有关。”
  不知为什么,车里空调虽然开得足,秦淮的额头上还是冒出豆大汗珠,他哑声说:“而且,也一定和亦慧的失踪有关。”
  “为什么?”
  秦淮却不回答,默默地换挡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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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夜色黑透后,也是秦淮和那兰上路之时。两人和秦淮的那位作家朋友一起吃了晚饭,换回车,开往绿坞世家小区在湖边的那个小停车场。
  一路无话。
  奥德赛开起来本身噪音就小,于是空落落的车子里更显得沉默难捱。这时候,如果有谁打开窗子,听听呼呼的风声,也会更自然些。
  “对不起。”快下高速的时候,秦淮忽然开口。
  “你又做什么坏事了?”那兰明知故问。
  “多了去了……”秦淮哽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比如说,沉默,把你晾在这儿,不说话……”
  “你知道,方文东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跟我说,秦淮这个人,就是有时候有些古怪脾气,本性还是好的。”那兰笑笑说,“你这个人也是,这种事也要道歉,换作别人,有了今天这样的遭遇,可能已经崩溃。”
  秦淮说:“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坚强。”
  那兰说:“巧了,我对自己也一直有这种错觉。”
  说话间,车已行驶在两年前扩建的隆青路上。隆青路一路向前,再右拐就是绿坞路,直通绿坞世家的大铁门。时过晚十点,路上车流渐稀,更是一路绿灯,奥德赛可以畅快开到时速60公里。
  快到绿坞路口时,那兰忽然惊呼:对面一辆中型载货卡车,似乎落入酒醉司机之手,猛然越过中线,向奥德赛急驶而来!秦淮应变奇快,忙将方向盘右转,开向路边,随时准备刹车。也就在这时,两人意识到今夜此劫,已远非高明的驾驶可避免——右侧一条小路上,一辆深色的大型SUV似乎从地狱里突然升起,向奥德赛拦腰撞来。
  秦淮唯一能做的,只有猛踩油门,希望能从左右夹击中疾冲而出。
  但已经太晚,两声剧烈但沉闷的钝响后,那兰的心头和身体,同时觉得猛烈一振。
  然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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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兰惊奇地发现,虽然整个人如在云雾中,晕眩不已,头脸部更是疼痛难忍,但她的意识完全清醒,一定是求生的本能。她此刻不能视物,是因为整个头埋在弹出的气囊中,但她耳朵还听得清,是秦淮在大叫:“快出去!快逃!危险!”同时觉得秦淮在使劲推着自己。
  那兰立刻明白秦淮的意思,刚才两辆车是存心来撞袭,不管是谁,目的是要置她和秦淮于死地,所以不会只一击就罢手。
  她茫然伸手,解开安全带,然后摸到车门把手,用力推开。虽然眼前还是昏黑一片,但双脚已经开始飞奔。
  同样飞奔的脚步声在脑后响起,有人在叫,“站住!”“往那儿跑了!”那兰知道,此时最不能做的,就是“站住”,继续奋力狂奔。
  她的双眼逐渐能将前方看清,误打误撞,跑的正是绿坞世家的方向。追赶的脚步声还在身后,但那兰知道自己还是领先了一程,更具优势的,是她这些天来对附近环境的熟识。
  绿坞世家正门是铁栏大门,外面一圈高高围墙——围墙其实只有大半圈,因为整个小区的一面正对昭阳湖。从绿坞路还分出去几条小径,绿化颇佳,傍晚时绿坞世家的业主常会出大门,在这些小径上散步,或者去超市。
  更重要的,是这些小径也可以直通昭阳湖边。
  更确切说,小径只是通到湖边的一小片树林边,穿过树林,就是白沙湖滩。小径本身就有点像简化的迷宫八阵图,那兰也是有几次早到后天没有全黑,在此徜徉,才摸熟了路径。此刻她本能地从绿坞路跑入了小径,希望小径的兜兜转转足以迷惑追兵。
  “那兰,你不要跑,跑不掉的,我们不会害你,只是想谈谈!”有人在叫,完全陌生的声音。这说明,追赶者有些心虚,试图挽回空手而归的结局;或者,是在麻痹她,让她以为追赶者束手无策,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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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她顾不上回答,顾不上深究谁是追兵,求生第一。她的手机还在包里,包还在车上,她赤手空拳,她唯一的希望就在前方。
  那一片湖水。
  她知道那湖水,看似平静,看似清澈,但吞噬过无数个生命,吞噬过不敬它的冒险者、离奇被害的冤魂。但今晚,它是她的归宿,是她的保护神。
  双脚仍在飞奔,身后的捷足仍在紧跟,至少有两三个人,手电光柱纵横,探寻着那兰的身影。他们根本不心虚,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凭借男性强壮的体魄和速度,在不远的脚程中追上那兰。
  但他们没想到,那兰并没有在曲径上通幽,而是跑了几步后,直直地越过草丛、灌木,径直没入树林。这就是那兰的优势,通常人,即便在追逐时,也不会轻易“出轨”,总是习惯性地沿着铺好的路行进,只有熟悉环境的人,才会有把握别出心裁。
  所以等追赶者终于明白那兰已不在小径上时,她已经跑到树林中央。等追赶者跟着追出树林,那兰已经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追赶者犯的另一个错误,仍然是本能的反应,将找寻的重点放在附近的沙滩和林边,徒劳了一阵后,才想起另一个可能,那兰会不会跳进了水里。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如果她真在水里,看她能憋多久,总是要游回来。”其中一个人并不以为然。
  “你知道什么!她不会游回来,而是会游过去。走吧!”另一个人恨恨地踢起脚下的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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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亡命江湖

  追赶者猜得不错,那兰的确在向湖心岛游去。虽然无法换上潜水衣,但经过一天曝晒的湖水仍留温存,逃生的紧迫感更让她无暇顾及湖水的冷热。
  她只觉得孤单,孤单得无法消受。
  虽然是独女,理智父母的熏陶和自己的成熟,都防止她成为一个极度有依赖性的女孩子。高中时父亲的身亡更是让她过早领会坚强的内涵。性格使然也好,有意适应也好,无论什么样的新环境,那兰都会立刻交上朋友,甚至成为知交。
  也许是和陶子太多时日不曾见面,也许是和母亲太久没有围炉促膝,也许是近日一次次险情对心理的冲击,她忽然觉得孤单,偌大的一个湖面,只有她踽踽独游。
  也许是因为秦淮不在身边。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和秦淮同游,即便有时一个人往返,她至少知道,秦淮会在岛上,或者岸边,等她。
  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落入那些人的手里,会不会已遭不测?
  那些人,绝非只是来和他们“谈谈”,他们是要制造一个车祸,肇事逃跑的假象。
  想到刚才在车中,可能是和秦淮的最后一次见面,那兰让眼泪溶在湖水中,浑浑噩噩了片刻,直到脚尖一阵剧烈的疼痛将她唤醒。
  她这才发现,右侧从脚趾到小腿,突然变得疼痛而僵硬,膝盖佝偻着,全然无法维持身体在水中的平衡——她遇见了游泳者的梦魇,突发的抽筋。这显然要归罪于刚才高度紧张剧烈的奔跑。
  好在她知道应付的办法,立刻让心情平静下来,迅速转过身浮在了水面,高高仰着头,保持身体的平直,然后伸出左手勾住右膝,缓缓将膝盖放直,又来回屈伸数下,疼痛感终于渐渐消去。
  这个时候,生存,是唯一的真理。那兰翻过身,专注地吸了口气,闭上眼,让全身肌肉放松,修长手臂划破阴暗笼罩的水面,继续前行。
  但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不应有的声音。那兰隐隐觉得不安,加快了游泳的速度。
  就在湖心岛在夜幕下的面目逐渐清晰的时候,那声音已由远及近,听得更真切。引擎声!
  一支小艇正朝湖心岛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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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7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诚然,不是没有人在湖上踏月放舟。但因为刚才的经历,那兰绝不认为这小艇的出现是任何的偶然。甚至,会是刚才那几个追兵,执意要上岛“收拾”自己。如果真是那样,为了除掉她和秦淮,对方动用了两辆大型汽车,一艘游艇,可谓“实力雄厚”,难怪冯喆几年来一直对“他们”畏惧有加。
  当小艇上射下超强光束的时候,那兰对自己的猜测更有把握。
  她顾不上寻找绝望的感受,深吸口气,沉入水中,开始潜泳。她知道,只要自己最大程度地浸没在水中,并且不断改换方向,追者找到她的可能就很小。
  感谢多年的游泳训练,她的肺活量可以让她一口气撑很久,只不过因为没有潜水器械,她还是必须到水面上来换气。
  小艇开始在她的身边逡巡,大概不久前自己的行动、激起的浪花,已经落入某些人尖利的眼中。最后,小艇索性息了引擎,在一片寂静中寻找那兰的举动。
  那兰在水下可以看清水面上光圈的移动,一定是小艇上的灯在搜索着水面。她根据灯光游走的规律,在黑暗区露出水面换气,然后继续潜游向前。
  终于,小艇上的人大概猜到了那兰的战术,又发动了引擎,缓慢向前开,至少有两盏大灯在水面上纵横。此时那兰离湖心岛已不到百米远,按照这个速度,尤其在没有发现她踪迹的情况下,小艇不可能对她造成太大威胁。
  但她随即发现自己的乐观来得太早,耳中似乎传来了叫声,身后小艇上两束强烈的灯光,竟同时对准了自己头顶的水面!
  这怎么可能?
  一个念头闪过,她在水下回头,果然,两道强光,在水下也对准了自己,原来有人从艇上下水,当然是游泳的好手,在水下搜寻自己。一定是水中的追兵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将方位报给小艇上的人知道,于是自己完全暴露。
  小艇开始加速,那兰知道再想也没有太大意义,开始露出头,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岛边。
  身后小艇逼近的声音和水浪拍打的声音并起,显然水下的追者也在加速,试图在水中将她生擒、或者击倒。好在离岛岸越来越近,而且那兰知道,自己要上岸的那一角,礁石突兀,是停船者的恶梦。
  上岸后呢?只能再次靠环境优势。
  身后两人果然也是游泳好手,但不如那兰“专业”。那兰上岸的时候,他们和小艇一样离岛边仍有十余米左右。那兰飞身跳上岸,赤足飞奔。
  这处岛岸,是那兰刚才水下潜泳时在脑中“精选”的上岸点,不但是可以为难小艇靠岸,而且由于礁石多,便于藏身。她上岸后迅速向坡上跑,脚下很快被不平的乱石磨得如万刺穿心般痛。到了坡顶的刹那,一道强光再次照在自己身上,回头看去,三个人影正向坡上跑来。
  上坡后不久就能上小路直通秦淮的别墅,但这已不重要,这样跑下去,三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迟早会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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