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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魔幻经典《旋转的螺丝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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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2 | 显示全部楼层
  ピ诠爵召见使者的时候,杰罗姆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他为儿子的性命担忧,第一个想法就是说服伊莎贝拉返回城堡。但是,他也害怕让她再见到曼弗雷德。他担心希珀丽塔会无限顺从她丈夫的意志,虽然他坚信,如果能见到希珀丽塔,他还是希望能告诫她不要答应离婚。但是,如果曼弗雷德发现是他从中作梗,那西奥多也会很危险。他很想知道那个使者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敢如此大胆地怀疑曼弗雷德的爵位。不过,他不敢不赶紧回修道院。如果伊莎贝拉逃走了,还要归罪于他。他闷闷不乐地回到修道院,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名修道士在门廊遇到了他,见他满脸哀愁,就说:"哎呀!修士,难道高贵的希珀丽塔夫人真的去世了吗?"

  ド窀ο帕艘惶,喊道:"你说什么?我刚从城堡回来,她刚才还好好的。"

  "马特利,"刚才的修士回答说,"在一刻钟之前路过我们修道院,他从城堡来,说他的女主人去世了。所有的教友都去礼拜堂为她升入天堂祈祷去了,他们让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他们知道你和那位虔诚的太太之间有着圣洁的友谊,担心这个不幸的消息会让你过度悲伤--的确,我们都有理由伤心,她是我们修道院的创始人之一。不过尘世只是一次旅程,我们不能抱怨--我们都要追随她,但愿我们的结局能和她的一样美好!"

  "善良的修士,你在做梦,"杰罗姆说,"我说过我刚从城堡回来,公爵夫人很好--伊莎贝拉小姐呢?"

  "可怜的小姐,"修士答道,"我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她,并努力安慰了她。我提醒她人生短暂,并建议她做修女。我还拿阿拉冈的圣桑切亚小姐来做例子。"

  "你的热心值得赞扬,"杰罗姆不耐烦地说,"不过现在用不着这些。希珀丽塔很好--以上帝的名义,我相信她很好,至少我没有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虽然在我看来,公爵的固执--噢,修士,伊莎贝拉小姐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修士说道,"她哭得非常伤心,说她要回自己的房间。"

  ソ苈弈钒阉的教友扔在一边,急忙去找伊莎贝拉小姐,可是她并不在房间里。他询问了修道院里的仆人,他们也不知道。他找遍了修道院和教堂,并派人到周围打听,看是否有人见到她了,依然一无所获。杰罗姆感到非常困惑。最后,他推测,伊莎贝拉肯定认为,公爵夫人这么快去世,是曼弗雷德一手造成的,所以她非常害怕,就藏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去了。伊莎贝拉再次逃走的消息可能会让公爵愤怒到极点。虽然希珀丽塔的死亡难以置信,可这个消息还是让修士更加惊慌失措。伊莎贝拉的逃跑表明她讨厌嫁给曼弗雷德,可这并不能让杰罗姆感到欣慰,因为伊莎贝拉的失踪会危及他儿子的生命。他决定返回城堡,并请几名教友跟他一起去,以向曼弗雷德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为西奥多求情。

  ビ氪送时,公爵走到院子里,命令打开城堡大门,迎接陌生的骑士和他的部队。不久,一支队伍来到了城堡。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手持权杖的先行官,后面是一名使者,使者身后跟着两名侍从和两名号兵,再往后是一百名步兵侍卫和一百名骑兵。他们后面是五十名步兵,穿着红色和黑色的衣服,这两种颜色正是这名骑士的标志色。再往后是一匹领头马,马背上端坐着一名绅士。他两侧各有一名使者,打着旗,旗上印着维琴察和奥特朗托的徽章,每个盾形徽章都由四个部分组成--这种情形让曼弗雷德非常恼火,可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旗的后面还有两名侍从,骑士的神甫在数着念珠,后面还有五十名步兵,他们与前面的步兵穿着同样的衣服。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穿着盔甲,用头盔的面甲遮住了自己的脸,陪伴着那个主骑士。两人的随从带着他们的盾牌和徽章。主骑士有自己的护卫,后面的一百名随从则抬着一把巨大的宝剑,看上去显得非常吃力。主骑士本人骑着一匹红棕色的战马,全副武装,长枪挂在马上。他的脸被面甲挡得严严实实,面甲上布满了红色和黑色的羽毛。队伍两侧五十名打鼓吹号的步兵向左右分开,为主骑士让出了道路。

  ヒ坏酱竺趴冢骑士就停了下来,那位使者走出来再次宣读了挑战书。曼弗雷德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把巨大的宝剑,好像对挑战书毫不在意。不过,他身后的一阵风很快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转过身,发现那顶巨大头盔上的羽毛还是像以前那样惊人地摇动着。这让曼弗雷德意识到,自己应该无所畏惧,不应该被这些似乎在预示着他命运的东西吓倒。他对陌生人的出现表示轻蔑,以显示他的勇敢,大胆地说道:

  "骑士先生,无论您是谁,我都表示热烈欢迎。如果您是人间好汉,您的英勇将会遇到对手,如果您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您应该不屑于使用巫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这些预兆来自天堂还是地狱,曼弗雷德都坚信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会得到圣·尼古拉斯的帮助,圣·尼古拉斯永远都会庇护他的家族。下马吧,骑士,休息一下,明天您将迎接一场公平的决战,上帝会帮助正义的一方!"

  テ锸棵挥写鸹埃默默地下了马,跟着曼弗雷德进入了城堡大厅。穿过院子的时候,骑士看见了那个巨大的头盔,他停住了脚步,凝视着那个头盔,跪了下来,好像默默地祈祷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示意公爵继续带路。一进入大厅,曼弗雷德就建议陌生人脱下盔甲,可那个骑士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骑士先生,"曼弗雷德说,"虽然您这样做不礼貌,可凭着我的真诚,我不反对您这样。可您也没有理由来控告奥特朗托的公爵。我没有耍任何阴谋诡计,我希望您也不会。现在,请接受我的信物,"他把指环交给骑士,"您和您的朋友都会受到盛情款待。在这儿休息休息,直到你们感到精力充沛。我现在就去安排手下款待您的部队,然后再回来见您。"

  ト位骑士向他鞠了一躬,接受了他的好意。曼弗雷德指挥将他们的随从带到附近的招待处,这个招待处是希珀丽塔太太专为招待朝圣者而建的。骑士的随从们穿过院子朝着大门走去,这时,那把巨大的宝剑突然飞了起来,落在了那个大头盔的对面,然后一动不动。各种怪异的现象几乎已经让曼弗雷德麻木了,所以,他对此并没有感到震惊。回到大厅,筵席已经摆好,他邀请那些沉默的客人入坐。曼弗雷德的心里十分难过,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可他还是竭力想让客人们感到愉快。他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几个手势。为了方便吃饭,他们仅仅把护面甲打开一条很窄的缝,显得非常谨慎。

  "先生们,"公爵说,"你们是我在这儿招待的第一批客人,却不屑与我交谈,这是非常少见的。我认为,面对陌生人和缄默不语的人,君主应该勇敢地维护自己国家的安全和尊严。你们自称是以维琴察弗雷德里克的名义来这里的,我听说他是一位英勇好客的骑士,他应该不会,恕我直言,在和一位地位与他相当的公爵进行会谈时,感到有损他的尊严,也不会全副武装,让别人无法见到自己的真面目吧--你们还是保持沉默--噢,随你们的便吧,按照待客之道和骑士精神,你们也是这里的主人,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来,给我一杯酒,你们不会拒绝我为你们夫人的健康干一杯吧。"主骑士叹了口气,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骑士先生,"曼弗雷德说,"我的话只是开个玩笑,我不会强迫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请便吧,既然你们不喜欢快乐,那就让我们伤心吧。正经事可能更合你们的胃口,让我们散席吧,看看我的表白是否比刚才的玩笑更能令你们满意。"

  ト缓螅曼弗雷德将三名骑士带到了里间,关上门,请他们坐下,开始对着主骑士讲了起来:

  "骑士先生,按我的理解,您是以维琴察侯爵的名义,来接回伊莎贝拉小姐,也就是他女儿的。她已经在教堂里和我儿子举行了婚礼,而且这也获得了她法定监护人的许可。你们来这儿,还要我把自己的领地交还给您的主人,他自称与阿方索公爵--愿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有着最近的血缘关系。我先说你们的第二个要求。您一定知道,您的主人也知道,我从我父亲曼纽尔先生那里继承了奥特朗托的爵位,他又是从他的父亲里卡多先生那里继承的爵位。阿方索是他们的前任公爵,他在圣地死去,没有孩子。因为我的祖父对他忠心耿耿,就把爵位传给了我的祖父里卡多先生。"--陌生人摇了摇头。--"骑士先生,"曼弗雷德激动地说,"里卡多是一个勇敢正直的人,他很虔诚,慷慨地捐资兴建了附近的一座教堂和两座修道院。他特别得到了圣·尼古拉斯的支持--我的祖父又非常无能--我说,先生,里卡多先生很无能--对不起,您一打岔,我有些混乱。--我一直怀念我的祖父。--对!先生们,他打下了这个基业,他依靠自己的英勇善战和圣·尼古拉斯的帮助保住了它--我父亲也是这样,所以,我也将--先生们--保住这一切。--可是,弗雷德里克,您的主人,在血缘上与阿方索最近。--我已经决定将用武力来维护自己的爵位--难道这意味着爵位是邪恶的吗?--我要问,弗雷德里克,也就是您的主人,他在哪里?据说他已经在被俘以后死去了。您声称,您的行动也说明,他还活着--我不怀疑这一点--我可以,先生们,我可以怀疑,可我不这样做。别的公爵可能会让弗雷德里克用武力夺回属于自己的遗产,如果他有能力这样做的话。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尊严系于一次决斗,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尊严交给不知名的哑巴来决定!请原谅,先生们,我太激动了。但是,请想一想,如果你们处在我的位置上,即使你们是勇敢的骑士,如果有人怀疑你们或者你们祖先的称号,你们难道不愤怒吗?--再说另一个问题,你们要求我交出伊莎贝拉小姐。--先生们,我必须问一问,你们是否真是被派来接她回去的?"--骑士点点头。--"接她回去!"曼弗雷德接着说,"哦,你们获得了接她回去的授权--可是,高贵的骑士,我能否问一下,您有全权接她回去吗?"--骑士点了点头。--"这很好,"曼弗雷德说,"那么听我说说〖JP2〗吧--你们看,先生们,在你们面前的是最不幸的男人(他开始抽泣),可怜可怜我吧,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真的是最不幸的人。你们知道,我失去了惟一的希望,我的欢乐,我们家族的支柱--昨天早晨,康拉德死了。"--骑士们显得很吃惊。--"是的,先生们,命运带走了我的儿子,伊莎贝拉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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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您送她回去了吗?"主骑士打破了沉默,叫了起来。

  "请您耐心些,"曼弗雷德说,"从您善意的言辞中,我高兴地发现,这件事也许不流一滴血就可以公正地解决。我没有兴趣再说下去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已经对世界感到厌倦了,儿子的死已经断绝了我对尘世的眷恋。在我眼里,权力和地位都已不再重要。我本想把我从祖先那里接到的权杖传给我的儿子--可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生活对我如此冷酷,因此我很乐意接受你们的挑战,一名好的骑士没有比战死更好的结局了。无论上帝的意志是什么,我都会服从,因为,唉!先生们,我有太多的哀伤。曼弗雷德不是嫉妒的对象--但是毫无疑问,你们已经了解我的经历了。"--骑士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不知道,好像希望曼弗雷德继续讲下去。--"难道,先生们,"公爵继续说道,"你们不了解我的经历?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关于我和希珀丽塔太太的事情?"--他们都摇了摇头。--"不!这样的话,先生们,我明白了。你们以为我野心勃勃,野心,唉!那是由更丑陋的东西构成的。如果我野心勃勃,我就不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忍受着良心上的各种折磨--请你们耐心些,我尽可能说得简短些。要知道,我心里一直对我和希珀丽塔的结合感到痛苦。--噢,先生们,如果你们了解这个优秀的女人,那就好了!如果你们知道我像情人一样爱她,像朋友一样珍惜她--可是男人生来就不会绝对快乐!她分担我的痛苦,征得她的同意后,我把我们的事交给了教会,因为我们属于禁止通婚的亲戚。我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判决,我想教会一定会让我们永远分离--我相信你们一定同情我--我也看见你们的确在同情我--原谅这些眼泪吧!"--骑士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曼弗雷德接着说道:"我的儿子就死在我为此感到焦虑的时候,除了交出我的领地,从此远离人群,我什么都不想。我惟一的困难就是确定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应该爱护我的人民,还能够安排好伊莎贝拉小姐,因为她对我来说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愿意把爵位归还给阿方索的后人,即使是他的远房亲戚也可以,虽然,请原谅,我相信阿方索愿意让里卡多的家族继承他的爵位。可是,我到哪里去找他的那些亲戚呢?我只知道弗雷德里克--您的主人,已经成为异教徒的俘虏,也许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而且在自己的家里,难道为了微不足道的奥特朗托公国,他会离开强大的维琴察公国吗?如果他不会这样,难道我忍心看着一个无情的总督来统治那些可怜而又恭顺的臣民吗?--因为,先生们,我热爱我的人民,而且,感谢上帝,他们也热爱我。可是,你们会问,我讲这些长篇大论有什么意思?简单地说,嗯,先生们,你们的到来让上帝为我指出了消除这些麻烦和灾祸的办法。伊莎贝拉自由了,我很快也会自由--为了臣民的利益,我愿作出任何让步--虽然这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可这是弥合两家分歧惟一的办法,那就是我娶伊莎贝拉小姐为妻--你们很震惊--尽管希珀丽塔的美德将会令我终身难忘,然而一个公爵不能只想着自己,他是为他的人民而生的。"--就在这时,一名仆人闯进了房间,报告说杰罗姆和他的几个教友想马上见他。

  ス爵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激怒了,他害怕修士会向陌生人透露伊莎贝拉到修道院的事,又想,杰罗姆肯定是来通报伊莎贝拉小姐回来的消息,因此,他想去阻止杰罗姆进来。于是,曼弗雷德就向骑士们道歉,说他要离开一会儿。他刚要起身,那些修士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曼弗雷德愤怒地训斥他们不该私自闯进来,想让他们退出这个房间。可杰罗姆太激动了,不愿离开。他大声地说出了伊莎贝拉逃走的事情,并声明此事与他无关。

  ヂ弗雷德被这个消息弄蒙了,让陌生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更是令曼弗雷德不知所措。他只是结结巴巴地一会儿责备修士,一会儿又向骑士道歉。他非常想知道伊莎贝拉的情况,又不敢让骑士们知道她的消息;很想去追捕她,又怕骑士们会和他一起去。他想派使者去找她--可是主骑士不再保持沉默,严厉地责备曼弗雷德不该含糊其辞,并追问伊莎贝拉第一次从城堡逃走的原因。曼弗雷德瞪了杰罗姆一眼,像是下了一道无声的命令,让他谎称因为康拉德过世,所以公爵让伊莎贝拉暂时住在修道院,等公爵决定如何安排。杰罗姆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不敢揭穿他的谎言,但是他的一个教友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坦白说她是在前一天晚上逃到他们教堂去的。公爵竭力想掩盖这个事实,却枉费心机,这让他更加羞愧和慌乱。这些矛盾的说法让主骑士非常吃惊,尽管他关心的是伊莎贝拉的失踪,但他更相信是曼弗雷德把小姐藏了起来,他冲到门口,说:"你这个叛徒公爵!我一定要找到伊莎贝拉。"曼弗雷德竭力想抓住他,可是在另外两名骑士的帮助下,主骑士挣脱了公爵,冲到院子里,呼喊他的随从。曼弗雷德看到无法阻止他,就提议陪他一起去。公爵召集自己的随从,让杰罗姆和一些修士带路,浩浩荡荡出了城堡。曼弗雷德私下里命令把骑士的随从们关起来,当着骑士的面,他却假装派使者去请这些随从来帮忙。

  ト巳阂焕肟城堡,玛蒂尔达就得到了女仆们的报告,说曼弗雷德已经派出了所有人马分头去寻找伊莎贝拉了。自从在大厅里看到那个年轻的农民被判处死刑,玛蒂尔达就发现自己对他很感兴趣,正在想方设法营救他。匆忙中,曼弗雷德下了个笼统的命令,他本不应该命令看守西奥多的卫士也一同去,可是他忘了这一点。仆人们都习惯于遵守这个XX公爵的各种命令,好奇心也让他们乐于参加这突如其来的搜寻行动,因此,他们全都离开了城堡。玛蒂尔达摆脱了身边的女仆,悄悄地爬上了黑塔,打开了门,出现在西奥多面前,西奥多大吃一惊。"年轻人,"她说,"虽然我这样做既不孝顺,也没有女人的矜持,可是神圣的仁慈超越了一切,仁慈会证明我是对的。你快逃走吧,门已经打开了,我父亲和仆人们都不在,可是他们也许很快就会回来,赶紧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愿天使给你引路!"

  "您肯定就是其中的一位天使!"喜出望外的西奥多说,"只有圣灵的言谈、举止和相貌才能和你媲美!小姐,我能知道您的芳名吗?刚才您提到了您的父亲,难道这是真的?曼弗雷德的孩子能有这样仁慈的心肠?可爱的小姐,您不回答我--可您是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您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来解救不幸的西奥多呢?我们一起逃走吧。您挽救的生命应该用来保护您。"

  "唉!你误会了,"玛蒂尔达说着,叹了口气,"我是曼弗雷德的女儿,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是难以想像!"西奥多说,"可是,昨天晚上我非常高兴能帮助您,您那高尚的仁慈现在又回报在我身上。"

  "你又弄错了,"小姐说,"可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快逃吧,善良的年轻人,趁着现在我还能救你。等我父亲回来,你我就都危险了。"

  "怎么?"西奥多说,"您想过没有,您这美丽的少女,难道您要用您的苦难来换回我的生命?那我宁可去死一千次。"

  "我没有危险,"玛蒂尔达说,"你就不要磨蹭了。快走吧,没人知道是我把你放走的。"

  "您要以天使的名义发誓,"西奥多说,"您不能因为我而受到怀疑,否则,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发誓要留在这儿。"

  "噢,你太高尚了,"玛蒂尔达说,"可是,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受到怀疑。"

  "让我握着您美丽的手,证明您没有骗我,"西奥多说,"让我把感激的热泪洒在上面。"

  "不要这样,"小姐说,"千万不要这样。"

  "唉!"西奥多说,"就在刚才,我还只知道灾难--也许将永远不再知道什么是幸运。请接受真挚的感谢带来的喜悦吧,我将在您的手上留下我灵魂的印记。"

  "不要这样,走吧,"玛蒂尔达说,"如果伊莎贝拉看到你在我身边,那该如何是好?"

  "伊莎贝拉是谁?"年轻人吃惊地说。

  "哎呀!我恐怕,"小姐说,"在帮助一个骗子--你早上不是还对此很好奇吗?"

  "您的相貌,您的举止,您的美丽,都像一位女神,"西奥多说,"可您的话语却含糊不清--说吧,小姐,给您的仆人说得更明白些吧。"

  "你太清楚了!"玛蒂尔达说,"再说最后一遍,我命令你走,如果我再把时间浪费在空谈上,不但救不了你,我的性命也难保了。"

  "我走,小姐,"西奥多说,"因为这是您的愿望,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不幸而让我的父亲再添忧愁的白发。我只想说,亲爱的小姐,我会永远记住您的仁慈。"

  "等一下,"玛蒂尔达说,"我要把你带到伊莎贝拉逃走的那个地窖,顺着它就能走到圣·尼古拉斯教堂,你可以在那儿避难。"

  "什么!"西奥多说,"难道我帮助找到地下通道的那位小姐不是您,而是另一个人吗?"

  "对,"玛蒂尔达说,"可是别再多问了,看到你还在这危险的地方,我很害怕,快逃到避难所去吧。"

  "避难所!"西奥多说,"不,小姐,那是为走投无路的姑娘或者罪犯们准备的。西奥多的灵魂是无辜的,不愿去那个地方。给我一把剑,小姐,让您的父亲知道,西奥多鄙视不光彩的逃跑。"

  "鲁莽的年轻人!"玛蒂尔达说,"难道你敢放肆地与奥特朗托的公爵决斗吗?"

  "与您的父亲为敌,我的确不敢,"西奥多说,"对不起,小姐,我忘了--可当我看着您,怎么能相信您是暴君曼弗雷德的女儿呢?--可他却真的是您的父亲。从现在起,我将忘记自己受到的伤害。"他们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呻吟,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天哪!有人在偷听!"小姐说。他们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可是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两人都以为那是空气震动发出的声音。玛蒂尔达悄悄地领着西奥多到了父亲的武器库,让他全副武装起来,然后把他领到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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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别走城里,"玛蒂尔达说,"也别走城堡的西面,曼弗雷德和骑士一定会在这一带搜查,你赶紧朝相反的方向逃吧。在东边森林的后面,有很多岩石,中间是迷宫一样的岩洞,一直通到海边。你可以藏在那儿,向过往的船只发求救信号,它们就可以靠岸把你带走了。去吧,上帝指引你!--只是你祈祷时,能偶尔记起我--玛蒂尔达!"西奥多跪在她的脚下,抓住了她纤长白嫩的手。她努力挣扎,想摆脱他的亲吻。他发誓要做一名骑士,热切地恳求她答应自己做她永远的骑士。小姐还没来得及回答,天上突然传来一阵霹雳般的雷声,震得城垛都在摇晃。西奥多不顾猛烈的暴风雨,急切地等待着玛蒂尔达的回答,可她却惊慌地跑回了城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年轻人赶紧走。他叹着气离开了城堡,可眼睛却始终盯着城门,直到玛蒂尔达关上了它。他们分手了,但两个人的心中却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激情,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体会到。

  ノ靼露嗝泼撇焕值爻修道院走去,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到了那儿,才知道杰罗姆不在,同时得知人们在寻找伊莎贝拉小姐,有关这位小姐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高尚英勇的天性使他很想去帮助她,可修道士们也无法猜测伊莎贝拉逃跑的路线。他不想为了寻找伊莎贝拉而走得太远,因为玛蒂尔达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他不忍心远离她的住处。而且,他想起了温和的杰罗姆,这更让他不愿走得太远,他甚至把孝顺当做自己在城堡与修道院之间徘徊的主要理由。可是,杰罗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最后,西奥多还是决定到玛蒂尔达说的那片森林去。在那儿,他看到了浓密的树阴,这与他半是喜悦半是忧愁的心情非常契合。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他漫不经心地朝岩洞走去。这些岩洞以前曾经是隐士们的居所,据说现在经常会有邪恶的精灵出没。他想起自己听说过的这些传言,因为天性勇敢并喜欢冒险,他决定去探寻这迷宫中隐藏的秘密。进入岩洞不久,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好像在往后退。尽管西奥多坚信所有圣灵的告诫,但他却不相信好人会被无缘无故地抛入邪恶的魔爪。他觉得这个地方更像是被强盗洗劫过,而不是像人们传说中恶鬼戏弄和迷惑人的地方。他一直想证明自己的勇敢,于是拔出剑,循着远处传来的沙沙声,轻轻地往前走去。那个人看到他身上的盔甲,逃得更快了。西奥多看准以后,就大步向前冲去,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人更加惊慌失措,西奥多越追越近,突然发现一个女人气喘吁吁地倒在他面前。他急忙扶起她,可她却被吓坏了,以至于西奥多觉得她就要昏倒在自己怀里。他用各种温柔的话语来安慰她,并向她保证,他不但不是来伤害她的,还会用生命保护她的安全。见他举止文明,那位女士才慢慢回过神来,盯着他说:"对,我以前一定听到过这个声音!"

  "我不知道,"西奥多说,"除非,我猜,您是伊莎贝拉小姐。"

  "仁慈的上帝呀!"她喊了起来,"你不是来抓我的,对吗?"说着,她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他不要把她交给曼弗雷德。

  "交给曼弗雷德!"西奥多也叫了起来,"不,小姐,我已经把您从他的残暴中解救了一次,我现在救您可能比上次困难一些,不过我还是要把您送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难道,"她说,"您就是我昨天晚上在城堡地窖里遇到的那个好心的陌生人?您肯定不是凡人,而是保护我的天使。让我跪下来感谢您--"

  "不要,高贵的小姐,"西奥多说,"不要在一个穷困陌生的年轻人面前贬低您的身份。如果上帝选我来救助您,那就一定能够成功,上帝会让我为保护您而变得更加强壮。来吧,小姐,我们离洞口太近了,应该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只有把您带到更安全的地方,我心里才会踏实。"

  "哎呀,您想干什么,先生?"她说,"尽管您的举止一直很高雅,尽管您温柔的话语证明了您心灵纯洁,可是我和您单独待在这些隐蔽的岩洞中合适吗?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将会怎样指责我的行为呢?"

  "我尊重您的顾虑,"西奥多说,"您的担心也不会损害我的名誉。我的意思是把您送到岩石中一个最隐秘的洞穴,然后,我会用生命来守卫每个入口,不让任何人进来。另外,小姐,"他接着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您非常美丽,非常完美,尽管我的心中也不是没有杂念,可要知道,我的灵魂已经献给了另一个人,虽然--"突然一阵嘈杂声打断了西奥多的话。他们很快就听清了那些声音,"伊莎贝拉!嗨!伊莎贝拉!"

  フ在发抖的小姐又像刚才一样惊恐万分。西奥多竭力安慰她,却无济于事。他向她保证,他宁愿死去,也不忍心让她重新落入曼弗雷德的魔爪。他求她藏在那儿别动,自己去堵住那些寻找伊莎贝拉的人,不让他们进来。

  ピ诙纯冢他发现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和一个农民谈话,那个农民说他的确看见一个女士进了岩洞。骑士正准备去找她,西奥多却手持利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胆敢挡住我的去路?"那名骑士傲慢地说。

  "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西奥多说。

  "我在找伊莎贝拉小姐,"骑士说,"我知道她藏在这些岩洞里。别挡路,惹恼了我,你会后悔的。"

  "你的目的和你的愤怒一样卑鄙无耻,"西奥多说,"滚回去,要不然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谁的愤怒更可怕。"

  ツ歉瞿吧人就是维琴察侯爵派来的主骑士,他是从曼弗雷德那里飞奔而来的。曼弗雷德正忙着打听小姐的下落,他还下达了各种命令,不要让伊莎贝拉落入三个骑士的手里。主骑士一直怀疑曼弗雷德与小姐的潜逃有关,现在又无端受到了侮辱。他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公爵安排看守小姐的,所以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于是,他一言不发,挥剑向西奥多砍去,攻势凌厉,锐不可当。而西奥多把骑士当成了曼弗雷德的大将,被对方的举动激怒了,闪身躲过了这一剑。长期压抑在心中的英勇一下子迸发出来,他猛地冲向骑士,对方出于自尊和愤怒,着数更为凶猛。决斗十分激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西奥多把骑士刺伤了三处,打败了他,由于失血过多,骑士昏了过去。那个农民看见他们打了起来,就跑去告诉了曼弗雷德的一些仆人,他们也正按照曼弗雷德的命令在森林里寻找伊莎贝拉。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骑士倒了下去,他们认出这个骑士就是那个高贵的陌生人。尽管西奥多非常痛恨曼弗雷德,但他还是很同情对手。当他了解到对方的身份,知道他不是曼弗雷德的家臣,而是公爵的敌人时,更是被深深触动了。他与赶来的仆人们一起帮骑士脱下盔甲,想方设法为他止血。骑士恢复了知觉,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说:"宽宏大量的对手,我们都错了,我以为你是暴君的爪牙,我想,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误,道歉已经来不及了--我很虚弱--如果伊莎贝拉在这儿,叫她来,我有重要的秘密要--"

  "他要死了,"旁边有个人说,"谁有十字架什么的?安德里亚,你为他祈祷吧。"

  "取些水来,"西奥多说,"给他喝下去,我去叫小姐。"说着,他跑去找伊莎贝拉。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告诉了她,说自己不幸误伤了她父亲派来的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在临死之前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伊莎贝拉。小姐听到西奥多的声音时,本来非常高兴,等听完他的话,却惊呆了。可西奥多的英勇还是让她恢复了镇定,来到了那个默默躺在地上的骑士面前--可是,当她见到曼弗雷德的仆人时,又害怕起来。她正要逃走,西奥多却提醒她,这些人并没带武器,还保证,如果他们敢抓她,就会马上送命。那个陌生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姑娘,就说:"你是--请说实话--你是维琴察的伊莎贝拉吗?"

  "是的,"她说,"愿上帝保佑您!"

  "那你--那你--"骑士用尽力气挣扎着说,"看到--你父亲了。给我一个--"

  "噢,太奇怪了!太可怕了!我听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伊莎贝拉喊了起来,"我的父亲!您怎么会到这儿来,先生?看在上帝的分上,说呀!--噢,快去找人,要不然他会死的!"

  "这是真的,"受伤的骑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我是弗雷德里克,你的父亲--是的,我来带你--现在可能不行了--给我一个告别的亲吻吧,你要--"

  "先生,"西奥多说,"不要绝望,我们把您送到城堡去。"

  "去城堡!"伊莎贝拉说,"难道没有比城堡更近的地方了吗?难道你要把我父亲送给那个暴君?如果他去了那儿,我就无法陪伴他--可是,我能离开他吗?"

  "我的孩子,"弗雷德里克说,"我被送到哪儿无所谓,几分钟后我就再也没有危险了--可是让我看着你,别抛弃我,亲爱的伊莎贝拉!这位勇敢的骑士,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会保护你的。--先生,您不会抛弃我的孩子,对吧?"

  ノ靼露辔自己误伤骑士流下了热泪,他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伊莎贝拉,并说服了弗雷德里克去城堡。人们尽力为侯爵包扎好伤口,然后把他放在一个仆人的马上。西奥多跟在他身边,痛苦的伊莎贝拉不忍心离开父亲,伤心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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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タ斓匠潜さ氖焙颍这支哀伤的队伍遇到了希珀丽塔和玛蒂尔达,因为伊莎贝拉事先已经派一个仆人通知了她们。把弗雷德里克抬到最近的房间以后,女士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名外科医生检查他的伤势。看见西奥多和伊莎贝拉在一起,玛蒂尔达的脸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受,她抱住了伊莎贝拉,对她父亲的不幸表示同情。外科医生很快就来告诉希珀丽塔,说侯爵的几处伤都不会致命,他正急着要见自己的女儿和两位女士。表面上,西奥多为自己没有在决斗中给弗雷德里克造成致命的伤害而感到非常高兴,暗地里他还是忍不住盯着玛蒂尔达看。玛蒂尔达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总会垂下眼帘。像西奥多关注玛蒂尔达一样,伊莎贝拉也在关注着西奥多。看到这个情景,她很快就明白,玛蒂尔达就是西奥多在岩洞中提起的那个姑娘。沉默了一阵,希珀丽塔就开始询问弗雷德里克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地要回女儿,并不断为她丈夫给孩子们安排的婚姻表示道歉。弗雷德里克虽然对曼弗雷德极为不满,但他还是被希珀丽塔的谦逊和仁慈所打动,更被玛蒂尔达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了。为了不让她们离开,他给希珀丽塔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说,自从被异教徒俘虏以后,他一直没有得到女儿的任何消息,有一天,他梦见自己的女儿被关在一座城堡里,遇到了可怕的灾难,处境非常危险,等他获得了自由,到雅法附近的森林去,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做了这个可怕的梦,又无法按照梦里的指示去做,他感到被关押的日子更痛苦了。正当他殚精竭虑地想着如何获得自由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好消息,他的爵士朋友们正在巴勒斯坦作战,已经替他交了赎金。他获得自由以后,马上就动身前往梦中的那片森林。他和随从们在森林里转了三天,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第三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屋,看见一位德高望重的隐士正奄奄一息。他们给他喝了一些酒,这位圣人似的老人终于开口了。"我的孩子们,"他说,"谢谢你们的好心--可这没什么用--我就要长眠于此了--不过,能够按照上帝的意志行事,我死而无憾。自从看到我的国家被异教徒占领,我就来到这儿隐居--唉!从见到那可怕的景象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圣·尼古拉斯找到我,说出了一个秘密,他叮嘱我永远不要告诉别人,除非我即将死去。现在这一时刻终于来临,毫无疑问,你们就是要知道那个秘密的战士。等你们处理完这可怜的尸体,就到岩洞左边第七棵树下去挖,你们的努力会--噢,仁慈的上帝,接受我的灵魂吧!"说完这些话,那位虔诚的老人就离开了人世。

  "天亮的时候,"弗雷德里曼接着说,"我们埋葬了那位老人,然后就按照他的指示去挖那个地方,我们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六英尺深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把巨大的剑--就是院子里的那把。当时有一段剑身露在剑鞘外面,我们在搬动剑的时候,又把它装了进去,那段剑身上写着--不,对不起,夫人,"侯爵转向希珀丽塔,接着说,"能不能不说出上面的内容?我尊重您的性别和身份,不想说出任何令您不快的话来冒犯您。"

  ニ停住了--希珀丽塔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上帝安排弗雷德里克来,是要应验那威胁着她家庭命运的预言。她深情地望着玛蒂尔达,一滴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落,可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说:"请接着说吧,先生,上帝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人类必须谦恭而顺从地接受神的命令。我们只能祈求它的宽恕,或者服从它的命令。说出剑身上面的话吧,先生,我们会听天由命的。"

  ジダ椎吕锟宋自己讲了那么多话而感到难过。希珀丽塔的高贵和沉稳让他由衷地尊敬她,玛蒂尔达和他女儿之间无声的友情也让他感动得要落泪。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讲出来,可能会更让她们害怕。他用低沉的声音,颤抖着复述了下面的话:

  オ

  在哪里发现与此剑相配的头盔,

  ツ愕呐儿就在那里陷入了危险;

  ブ挥邪⒎剿鞯难脉才能挽救那个少女,

  グ蚕⒁桓龀て诓坏冒材的公爵的灵魂。

  オ

  "这些话,"西奥多不耐烦地说,"和这些女士有什么关系?她们为什么要害怕一个没什么根据的神秘预言?"

  "你的话太无礼了,年轻人,"侯爵说,"虽然幸运曾照顾过你一次--"

  "尊敬的先生,"伊莎贝拉说,她对西奥多的激动感到不快,因为这种激情源自他对玛蒂尔达的感情,"原谅这个农民儿子的话吧,他忘了对您应该表示尊敬,他不习惯--"

  ハg昀鏊注意到气氛有些紧张,就责备了西奥多的鲁莽,话语中对他的好意也透出几分感激。然后她换了个话题,询问弗雷德里克的太太在哪儿。

  ズ罹粽要回答,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就起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曼弗雷德、杰罗姆和部分随从已经听到了一些传言,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就回到这里来了。曼弗雷德急忙走到弗雷德里克的床边,关切地询问他的伤势以及决斗的情况,突然他惊恐万分地跳了起来,叫道:

  "啊!你是什么?你这个可恶的幽灵!难道我的死期到了吗?"

  "亲爱的老爷,"希珀丽塔抱住了他,喊道,"您看见什么了?您的眼睛怎么这样盯着东西?"

  "什么?"曼弗雷德喘着粗气喊叫着,"希珀丽塔,你没看见吗?难道这个可怕的鬼魂就是派来--找我,因为我不--"

  "发发慈悲吧,我的老爷,"希珀丽塔说,"安静下来,控制您的理智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您的朋友。"

  "什么,那不是阿方索吗?"曼弗雷德叫道,"难道你没有看见他?难道这是我大脑中的幻觉?"

  "他!老爷,"希珀丽塔说,"他是西奥多,一个非常不幸的年轻人。"

  "西奥多,"曼弗雷德拍着额头悲伤地说--"西奥多,也许是幻觉,他已经夺走了曼弗雷德的灵魂。可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他怎么穿着盔甲?"

  "我想他去寻找伊莎贝拉了。"希珀丽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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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找伊莎贝拉,"曼弗雷德说,他又愤怒起来,"对,对,这是毫无疑问的--可他是怎么从我关他的地方逃出去的?难道是伊莎贝拉,或者是这个伪善的老修士把他放出来的?"

  "如果一位父亲想救助他的孩子,老爷,"西奥多说,"难道他就该被判刑吗?"

  ソ苈弈诽到儿子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救了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西奥多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穿上盔甲并遇到弗雷德里克的。他不敢问任何问题,担心曼弗雷德会更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儿子。杰罗姆的沉默却让曼弗雷德相信是他救了西奥多。

  "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家伙,"公爵说着,走到修士面前,"这就是你对我和希珀丽塔的报答?你不但违背了我的命令,还把你的私生子武装起来,把他带到我的城堡来侮辱我!"

  "老爷,"西奥多说,"您误会了我的父亲,他和我都不会有任何反对您的想法。我投降,任凭殿下发落我,这样还算傲慢吗?"他恭敬地把剑放在曼弗雷德脚下,接着说道:"瞄准我的胸膛,老爷,刺吧,如果您认为那里有任何背叛您的想法。我的心里绝没有半点不尊敬您和您家人的意思。"

  ノ靼露嗾庑┯叛哦热情的言辞使在场的每个人都对他产生了好感,就连曼弗雷德也被触动了,加上他感觉西奥多与阿方索如此相像,心中又是赞赏,又是隐隐地恐惧。

  "起来吧,"他说,"我现在不想要你的性命。可你要跟我说说你的身世,告诉我你是怎么与这个老叛徒联系上的。"

  "老爷--"杰罗姆急切地说。

  "住嘴!骗子,"曼弗雷德说,"我不想让别人提示他。"

  "老爷,"西奥多说,"我不需要别人的提示,我的身世很简单。五岁的时候,我和母亲到了阿尔及尔,她是被海盗从西西里岛带到那儿去的。因为悲伤过度,不到一年她就去世了。"杰罗姆眼泪如泉涌,可以看出他的心里百感交集。"她临死之前,"西奥多接着说,"在我衣服袖子里面缝了一个布条,上面写着我是福尔肯纳拉伯爵的儿子。"

  "千真万确,"杰罗姆说,"我就是那个不幸的父亲。"

  "我再次命令你住嘴,"曼弗雷德说,"接着讲。"

  "我一直给人家当奴隶,"西奥多说,"直到两年前,我陪着主人巡游时,一艘基督徒的船打败了这个海盗,我才被救了出来。当时,船长发现了我,他很宽容,让我在西西里岛下了船--可是,唉!我不但没有找到父亲,还听说他不在的时候,海盗们破坏了他在岸边的领地,抓走了我的母亲和我,烧毁了他的城堡。我父亲回来以后,卖掉了剩余的东西,去那不勒斯王国做了一名修士,可是没有人能告诉我他的具体地址。我穷困潦倒,无依无靠,几乎没有希望再见到父亲,于是就冒险到了那不勒斯。六天前,我从那儿来到这个地区,依然靠双手来养活自己。直到昨天早晨,我还认为上帝给我的只有平静的灵魂和贫困中的充实。老爷,这就是西奥多的故事。我非常幸运地找到了父亲,又不幸地触怒了殿下。"

  ニ讲完了,人群中传来赞许的低语。

  "不只这些,"弗雷德里克说,"我也要说两句。他很谦虚,所以我也要宽容一些--他是教会领地中最勇敢的年轻人之一。虽然我对他了解不深,可是我敢说他很热情。我保证他说的都是实话。假的东西,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至于我,年轻人,我真诚地尊重你与生俱来的直率。可是现在,你的确冒犯了我,不过你血管中流淌的高贵血液也许正在沸腾,因为它刚刚找到了自己的源头。--来,先生,"他转向曼弗雷德,"如果我能原谅他,您当然也能,您把他当成幽灵,那可不是这个年轻人的错。"

  フ饪瘫〉某芭深深地刺伤了曼弗雷德的心。"如果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傲慢地说,"还有可能让我觉得敬畏,一个活人却休想做到这一点,一个年轻人的武器也不能--"

  "老爷,"希珀丽塔打断了他,"您的客人需要休息,我们先让他休息休息吧。"说着,她挽住曼弗雷德,向弗雷德里克告辞,带着人们走了。对于结束这样一次暴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秘密的谈话,公爵丝毫不觉得遗憾。他痛苦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此之前,他已经同意西奥多陪着自己的父亲回修道院,不过明天还要回城堡来(年轻人很乐于接受这个条件)。玛蒂尔达和伊莎贝拉都只顾想自己的心事,相互都很不满意,想在晚上好好谈谈。她们分手后,各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告别时,她们之间多了些客气,却少了很多原有的温情。

  ニ淙环质值氖焙虿⒉蝗惹椋但太阳刚刚升起,她们就急切地想见到对方。她们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睡,都有许多问题想马上去问对方。玛蒂尔达想起,在两个紧急关头,都是西奥多救了伊莎贝拉,她相信这不只是巧合。在弗雷德里克的房间里,西奥多的确曾盯着自己看,可那也许是为在双方父母面前掩饰他对伊莎贝拉的感情。她希望最好把这些事都弄个明白。她渴望知道真相,以免因为爱上了伊莎贝拉的情人而伤害自己的朋友。嫉妒让人产生了一个借口,同时又从友谊那儿找来一个借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ヒ辽贝拉也很不平静,她有更多的疑问。通过西奥多的话语和眼神,她看出,他已经有了意中人--这是真的--虽然玛蒂尔达也许不会理睬他的感情,因为她从来没有对爱情表现出兴趣,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上帝那儿。"我为什么要阻止她?"伊莎贝拉对自己说,"我的好心已经受到了惩罚,可他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儿呢?这不可能。我弄错了,也许他们昨天晚上才第一次见面,他一定已经有了别的心上人。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应该那么不高兴,只要不是我的朋友玛蒂尔达--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希望一个粗鲁的、我完全不需要的男人用他的冷漠向我表达感情呢?在那个非常时刻,按照一般的礼节,也至少应该有些礼貌的表示吧?我要去找亲爱的玛蒂尔达,她将进一步证实我的自尊--男人是虚伪的--我要和她商量做修女的事情,她会为我的计划感到高兴,我要告诉她,我不再反对她做修女了。"带着这种心情,她想把自己全部的想法都告诉玛蒂尔达,于是就走进了玛蒂尔达的房间。她发现玛蒂尔达穿戴整齐,头靠在臂弯里,正闷闷不乐。这种姿势与伊莎贝拉自己的感觉正相符合,使她再度疑惑起来,破坏了她原本想与朋友好好谈谈的打算。看见对方,她们的脸都红了,两个年轻人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辞来掩饰自己的感情。闲谈了一阵之后,玛蒂尔达问伊莎贝拉为什么要逃走。伊莎贝拉已经快把曼弗雷德的事情忘光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感情当中,以为玛蒂尔达说的是她昨天晚上从修道院逃走的事情,于是答道:"马特利捎信到修道院,说你的母亲去世了--"

  "噢!"玛蒂尔达打断了她的话,"比安卡已经向我解释过这场误会了,她看见我晕倒了,就喊:'小姐死了',马特利正好来城堡取救济品--"

  "你怎么晕倒了?"伊莎贝拉说,她根本不关心别的。

  ヂ甑俣达脸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父亲--他当时正在判决一个罪犯。"

  "什么罪犯?"伊莎贝拉急切地问。

  "一个年轻人,"玛蒂尔达说:"我相信--我想那个年轻人就是--"

  "谁,西奥多?"伊莎贝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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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她回答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我父亲的--只是因为他曾帮助过你,所以我现在很高兴我父亲能原谅他。"

  "帮助我!"伊莎贝拉答道,"他刺伤了我父亲,差点要了我父亲的命,你把这叫做帮助我?虽然直到昨天我才非常幸运地见到了父亲,可我不希望玛蒂尔达因为我不怨恨那个鲁莽的年轻人,就把我当成一个不懂孝顺的人。我绝不会对一个敢对我父母动武的人产生感情。我从心里痛恨他,如果你还保持着咱俩的友谊,应该记得很小的时候曾发过誓,你将永远憎恨曾为我造成不幸的人。"

  ヂ甑俣达低下了头,答道:"我希望最亲爱的伊莎贝拉不要怀疑玛蒂尔达的友谊。直到昨天,我才见到那个年轻人。对我来说,他几乎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既然医生们说你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就不该再对他心怀怨恨,而且,我猜想,他当时并不知道侯爵和你的关系。""你为他做的辩解可真动听,"伊莎贝拉说,"更何况他对你来说还是个非常陌生的人!我误会了,也许他在报答你的仁慈。"

  "你这是什么意思?"玛蒂尔达说。

  "没什么,"伊莎贝拉说,她真后悔向玛蒂尔达暗示西奥多在喜欢对方。她随即转移了话题,问玛蒂尔达曼弗雷德为什么会把西奥多当成鬼魂?

  "天哪,"玛蒂尔达说,"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太像走廊里阿方索的画像了吗?我还没见他穿盔甲的时候就曾对比安卡说过这一点,他穿上盔甲就更像那幅画像了。"

  "我不太注意那些画像,"伊莎贝拉说,"也没有像你那样仔细端详过这个年轻人。啊,玛蒂尔达,你心里想的东西很危险,我作为朋友提醒你--他曾向我说过他已经坠入爱河,那不可能是你,因为昨天你才第一次见到他--对吗?"

  "当然,"玛蒂尔达回答道,"可是为什么亲爱的伊莎贝拉要从我说过的话里得出那个结论呢?"--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他先见到的是你,我绝不会去空想我那可怜的美丽会吸引一颗深爱你的心--祝你幸福,伊莎贝拉,无论玛蒂尔达的命运如何!"

  "我的好朋友,"伊莎贝拉说,她那颗诚实的心让她不能不表示出对玛蒂尔达的关切,"西奥多喜欢的是你,我看出来了,并且坚信这一点。我自己的欢乐不该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一番坦诚的话语令善良的玛蒂尔达潸然泪下。嫉妒曾一度令这对亲密无间的少女彼此有些冷淡,但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坦率很快就驱散了这种冷淡。两个人都向对方坦白了西奥多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之后就是一场感人的争执,两个人都坚持自己要退出来,把机会让给自己的朋友。最后,高贵的伊莎贝拉想起来西奥多差点儿就说出他喜欢玛蒂尔达,这让她下决心克制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心爱的对象让给朋友。

  フ当她们在友好地争论时,希珀丽塔来到了女儿的房间。

  "小姐,"她对伊莎贝拉说,"你对玛蒂尔达太好了,而且非常关心我们这个不幸的家庭,我和我孩子之间的秘密也没有必要隐瞒你了。"两位小姐都有些紧张,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身上。

  "你已经知道了,小姐,"希珀丽塔说,"还有你,我最亲爱的玛蒂尔达,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不幸也使人确信,上帝想让曼弗雷德把奥特朗托的王位交给弗雷德里克侯爵,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两家联姻,就可以避免我们家族的彻底毁灭。所以,我已经建议曼弗雷德,也就是我的丈夫,把我可爱的女儿许配给你的父亲--弗雷德里克。"

  "我和弗雷德里克老爷!"玛蒂尔达惊叫起来,"天哪!亲爱的妈妈,您已经跟我父亲说了吗?"

  "是的,"希珀丽塔说,"他很赞成我的想法,已经去跟侯爵说了。"

  "啊!可怜的太太,"伊莎贝拉叫道,"您干了些什么呀?您的善良无意中为您自己、我和玛蒂尔达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啊!"

  "我制造了灾难,对你,对我的孩子!"希珀丽塔说,"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伊莎贝拉说,"您自己心地纯洁,就看不见别人的堕落。曼弗雷德,您的丈夫,那个邪恶的人--"

  "住嘴!"希珀丽塔说,"你绝对不能,当着我的面,小姐,这么不恭敬地谈论曼弗雷德,他是我的主人和丈夫,而且--"

  "事情不久就会发生改变,"伊莎贝拉说,"如果他邪恶的目的付诸实施的话。"

  "你的话让我很吃惊,"希珀丽塔说,"伊莎贝拉,你的感情一向很丰富,可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会如此放纵自己的感情。什么事让你把曼弗雷德当成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刺客?"

  "您这个过于轻信的善良太太呀!"伊莎贝拉答道,"他并不在乎您--他想和您分开!和您离婚!来--"

  "和我离婚!"--"和我母亲离婚!"希珀丽塔和玛蒂尔达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是的,"伊莎贝拉说,"而且,为了达到他邪恶的目的,他想--我不能说出来!"

  "你已经说出了这么可怕的事,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吗?"玛蒂尔达说。

  ハg昀鏊沉默了。悲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想起了曼弗雷德最近那次暧昧的谈话,这让她相信伊莎贝拉说的都是真的。

  "最最仁慈善良的女士!--太太!母亲!"伊莎贝拉喊着,扑倒在希珀丽塔脚下,感情真挚,"相信我,真的,我现在宁可死一千次也不愿伤害您,不愿让您陷入可恶的--"

  "噢,够了!"希珀丽塔叫道,"一件罪恶可以引出多少其他的罪恶!站起来,亲爱的伊莎贝拉,我不怀疑你的美德。噢,玛蒂尔达,这个打击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不要哭,孩子,不要抱怨,我命令你。记住,他依然还是你的父亲!"

  "可您也是我的母亲呀,"玛蒂尔达深情地说,"而且善良的您是无辜的!噢,我一定不能,一定不能抱怨吗?"

  "是的,你一定不能,"希珀丽塔说,"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曼弗雷德沉浸在失去你弟弟的悲痛中,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也许伊莎贝拉误会了他,他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而且,我的孩子,你并不是什么都了解。我们都面临着共同的命运:上帝的手已经伸出来了。噢,我能把你从这次毁灭中救出来吗?--能,"她接着用更坚定的语气说道,"也许我的牺牲可以补偿一切。我要去提出离婚--这不会影响我什么。我会到附近的修道院去,在泪水和祈祷中度过残生,为了我的孩子和--公爵。"

  "对这个世界来说,您真是太善良了,"伊莎贝拉说,"曼弗雷德却是太可恶了--可是别以为,太太,您的软弱可以左右我。我发誓,请所有的天使作证--"

  "别说了,我恳求你,"希珀丽塔叫道,"记住,你不能只想着自己,你还有父亲--"

  "我的父亲非常虔诚、非常高尚,"伊莎贝拉打断了她的话,"不会做出邪恶的事情。就算他会做,难道父亲会命令女儿做出邪恶的事情吗?我许配给了儿子,怎么能和他的父亲结婚?--不,太太,不,暴力也不能把我拽上曼弗雷德那可恶的床。我厌恶他,我痛恨他,不论是神的法则,还是做人的伦常,都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我的朋友,我最亲爱的玛蒂尔达,我该伤害她亲爱的母亲而让她脆弱的心灵再受到折磨吗?更何况希珀丽塔也是我的母亲--她也是我惟一的母亲。"

  "噢,她是咱们俩的母亲,"玛蒂尔达哭喊着,"我们,我们,伊莎贝拉,我们对她怎么尊重都不过分吧?"

  "亲爱的孩子们,"深受感动的希珀丽塔说,"你们的温柔征服了我,可我却不能为此作出让步。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上帝、我们的父亲或者丈夫才能为我们作出决定。那就先等等吧,看看曼弗雷德和弗雷德里克最后的决定。如果侯爵答应娶玛蒂尔达,我知道她会同意的。上帝也许会阻止别的事,但不会阻止这件事。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她说着,一边看着跪在她面前泪如雨下的玛蒂尔达,"可是不要,不要说不,我不愿听到一句令你父亲不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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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噢,不要怀疑我的顺从,不要怀疑我对您和他的绝对顺从!"玛蒂尔达说,"可是我,您是我最尊敬的女人,我体会到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善良,我怎么能向最好的母亲隐藏自己的想法呢?"

  "你要说什么?"伊莎贝拉颤抖着说,"玛蒂尔达,说吧。"

  "不,伊莎贝拉,"玛蒂尔达说,"我对不起这位无与伦比的母亲,如果我心底里藏着她不允许的想法--不,我已经冒犯了她,我已经让一份未经她许可的情感闯入我的心里,可我现在要放弃这份情感,在此我向上帝和母亲发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希珀丽塔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命运又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新灾难?你,一份情感!你,在这个就要毁灭的时刻!"

  "噢,我明白自己所有的罪过,"玛蒂尔达说,"如果我让母亲感到痛苦,我会痛恨自己,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爱的人。噢,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他了!"

  "伊莎贝拉,"希珀丽塔说,"你知道这个令人不快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说!"

  "什么!"玛蒂尔达说,"难道我令母亲如此讨厌,她甚至不愿让我亲口说出自己的罪恶?噢,可怜的,可怜的玛蒂尔达!"

  "您太冷酷了,"伊莎贝拉对希珀丽塔说,"难道您忍心看到一颗善良的心如此痛苦吗?难道你就不怜悯这种痛苦?"

  "我不可怜我的孩子!"希珀丽塔说着挽住了玛蒂尔达的胳膊,"噢,我知道她很善良,很纯洁,很温柔,很孝顺。我原谅你,好孩子,你是我惟一的希望!"

  チ轿恍〗憬幼鸥希珀丽塔讲述了她们两人对西奥多的感情,以及伊莎贝拉想把他让给玛蒂尔达的事情。希珀丽塔责备她们过于轻率,并说她们的父亲都不可能答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光蛋,虽然他出身高贵。得知她们的感情近几天才刚刚开始,而且西奥多几乎对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什么反应,希珀丽塔稍感安慰。她严肃地命令她们不许和他联系。玛蒂尔达很快就答应了,而伊莎贝拉一心想撮合朋友和西奥多之间的好事,不能肯定不去见他,所以没有说话。

  "我要去修道院,"希珀丽塔说,"做一些新的弥撒来消除这些灾难。"

  "噢,我的母亲,"玛蒂尔达说,"您要离开我们,去找避难所,给我父亲一个机会来达到他邪恶的目的。哎呀!我跪着求您,请不要离开,难道您要让我成为弗雷德里克的猎物吗?我要和您一起去修道院。"

  "安静,我的孩子,"希珀丽塔说,"我马上回来。我永远不会抛弃你,除非那是天意,或者是为了你好。"

  "不要骗我,"玛蒂尔达说,"我不嫁给弗雷德里克,除非您命令我。哎呀!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样说?"希珀丽塔说道,"我已经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噢,我的母亲,"玛蒂尔达回答说,"救救我吧,您眉头一皱,比我父亲还要严肃百倍。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只有您才能抚慰它。"

  "别说了,"希珀丽塔说,"你一定不要再说了,玛蒂尔达。"

  "我可以离开西奥多,"她说,"可我必须和另一个人结婚吗?让我陪您去圣坛吧,让我永远与世隔绝吧。"

  "你的命运在你父亲手里,"希珀丽塔说,"如果我的爱只是教你崇拜任何他不赞成的东西,那我可真白疼你了。再见!我的孩子,我要去为你祈祷。"

  ハg昀鏊真正的目的是去找杰罗姆,虽然她心里也许还是不想离婚。她以前经常劝曼弗雷德把公国交给别人,因为公国让她脆弱的心灵时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些想法一起涌来,反而让她觉得和自己的丈夫分开并没有那么可怕。

  デ耙惶焱砩希杰罗姆离开城堡后,就严厉地责问儿子为什么要对曼弗雷德说是他帮西奥多逃走的。西奥多说这是为了避免曼弗雷德怀疑玛蒂尔达,他还说,杰罗姆圣洁的灵魂和品格会使他逃脱那个暴君的惩罚。发现儿子喜欢上了那个小姐,杰罗姆的心都快碎了,他让儿子先去休息,并说早晨要用充足的理由说服他控制自己的这份情感。和伊莎贝拉一样,西奥多也是刚刚见到自己的父亲,还不能听从长辈的意见来控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他并不关心修士提供的理由,也不想听从他的劝告。玛蒂尔达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战胜了对父亲的感情。他兴奋得整夜都没有合眼,头脑中满是爱情。第二天晨祷以后,过了很久,他才想起父亲的命令,连忙到阿方索的墓前去见他。

  "年轻人,"杰罗姆一看见他就说,"你的迟到令我感到不快。难道父亲的命令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ノ靼露啾嘣炝艘桓霰孔镜慕杩冢说自己睡过了头。

  "你梦到谁了?"修士严厉地说。西奥多的脸红了。"来,来,"修士接着说,"不体谅别人的年轻人,这可要不得。把这种罪恶的感情从你的心中赶走吧。"

  "罪恶的感情!"西奥多叫了起来,"罪恶难道能和纯洁的美丽以及高尚的谦逊联系在一起吗?"

  "喜欢上上帝要毁灭的东西,"修士答道,"是一种犯罪。暴君的家族在第三或第四代是要被彻底从世界上根除的。"

  "难道上帝为了惩罚丑恶的罪行会伤害无辜的人吗?"西奥多说,"美丽的玛蒂尔达太完美了。"

  "愿上帝宽恕你,"杰罗姆打断了他的话,"难道这么快你就忘了残暴的曼弗雷德对你的两次判决了吗?"

  "我没有忘记,父亲,"西奥多说,"可他善良的女儿把我救了出来。我可以忘记别人对我的伤害,却永远不会忘记别人给我的恩惠。"

  "曼弗雷德家族给你造成的伤害,"修士说,"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先不要说话,看看这座神圣的雕像!在这大理石的墓穴中安放着阿方索先生的骨灰,他是一个道德上完美无缺的公爵,是人民的父亲,是人类的自豪!跪下,任性的孩子,听着,你的父亲要讲述一个可怕的故事,那将驱除你心中所有的柔情,只给你留下一颗神圣的复仇之心。阿方索,受苦受难的公爵!让你不满的灵魂威严地扫除这片混乱吧,当这些颤抖的嘴唇--啊!谁来了?"

  "最不幸的女人,"希珀丽塔插嘴说道,"神甫,您有空儿吗?这里怎么跪着个年轻人?你们为什么都很惊恐?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个神圣的墓前?--唉,难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我们正在向上帝祈祷,"修士有些慌乱地说,"结束这个教区的悲剧。跟我们一起祈祷吧,太太,您完美的灵魂也许能消除这些日子里对你们家可怕的报应。"

  "我一直祈求上帝能消除它们,"虔诚的太太说道,"您知道,我一辈子都在为我的丈夫和孩子们祈祷。一个,唉!已经离开了我,但愿上帝能让可怜的玛蒂尔达平安!神甫,请您为她求求情。"

  "每个人都会祝福她!"西奥多兴奋地叫了起来。

  "住嘴,鲁莽的年轻人,"杰罗姆说,"您,温柔的太太,无法与上帝的权力对抗。上帝给您的,上帝还会取走,以他神圣的名义祷告吧,服从他的判决吧。"

  "我已经够虔诚的了,"希珀丽塔说,"难道他不放过我惟一的安慰吗?难道玛蒂尔达也一定要死去吗?--啊,神甫,我来--请您的儿子回避一下。我的话只对您一个人讲。"

  "愿上帝保佑您实现所有的愿望,高贵的太太!"西奥多说着走了。杰罗姆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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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8 | 显示全部楼层
  ト缓笙g昀鏊把自己给曼弗雷德提的建议、曼弗雷德的赞同、玛蒂尔达的痛苦以及曼弗雷德已经去和弗雷德里克商量这件事等等一切都告诉了修士。杰罗姆无法掩饰自己的不快,不过他只是说,弗雷德里克与阿方索的血缘关系是最近的,这次来是为了索取继承权,他不可能与篡位者联姻。可是最令修士困惑的是希珀丽塔说她不准备反对离婚,并询问像她这样顺从是否合法。修士急着想给她些忠告,没有解释他对曼弗雷德要娶伊莎贝拉这件事的厌恶,就用最令人惊恐的语言描述她的罪恶,说她如果同意这件事,她将会遭到天谴。杰罗姆还用最严厉的词句命令她一定要对这样的企图表示极为愤慨并坚决反对。

  ビ氪送时,曼弗雷德向弗雷德里克挑明了自己的目的,并建议两人互相娶对方的女儿。那个软弱的公爵被玛蒂尔达的美丽迷住了,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他忘记了对曼弗雷德的敌意,觉得用武力驱逐曼弗雷德的希望极为渺茫,认为即使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暴君,他们的子女也不可能继承公国,自己通过与玛蒂尔达结婚,倒可以继承王位。他对这个建议的反对是软弱无力的,说如果希珀丽塔同意离婚,他就答应公爵的条件。曼弗雷德对此打了包票。公爵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非常高兴,这样,他就可以有很多儿子了。想到这一点,他不愿再拖延时间,就冲进了妻子的房间,想强迫她同意离婚。得知她去了修道院,他很生气。他想,也许伊莎贝拉已经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希珀丽塔,她到修道院去是不是想留在那儿,直到能阻止他们离婚。他对杰罗姆的怀疑让他觉得那个修士不但会反驳他的观点,而且还可能建议希珀丽塔躲进避难所。为了尽快揭开这个谜团,并阻止希珀丽塔的计划成功,曼弗雷德急忙赶往修道院。他到的时候,修士正急切地劝说希珀丽塔永远不要同意离婚。

  "女士,"曼弗雷德说,"你来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从侯爵那儿回来?"

  "我来这儿是为你们的会谈祈祷。"希珀丽塔回答说。

  "我的会谈不要修士来干涉,"曼弗雷德说,"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要找这个老叛徒来商量呢?"

  "不敬的公爵!"杰罗姆说,"你怎么能在圣坛前侮辱上帝的仆人?--可是,曼弗雷德,你邪恶的计划已经被人知道了。上帝和这个善良的女士已经知道了--不,不要皱眉头,公爵。教会鄙视你的威胁。她的斥责将超过你的愤怒。在知道她的判决之前,你敢为了邪恶的目的离婚吗?我现在把她的诅咒加在你的头上。"

  "大胆的叛徒!"曼弗雷德说,极力掩饰着对修士话语的畏惧,"你敢威胁你法定的公爵吗?"

  "你不是法定的公爵,"杰罗姆说,"你不是公爵--去吧,去和弗雷德里克讨论你的计划吧,当这些都完成--"

  "已经完成了,"曼弗雷德说,"弗雷德里克答应娶玛蒂尔达,同意放弃他的要求,除非我没有儿子。"他正说着,突然有三滴血从阿方索雕像的鼻子里滴了下来。曼弗雷德脸色变得苍白,希珀丽塔则跪了下去。

  "看吧!"修士说,"记住这个启示吧,阿方索家族的血永远不会与曼弗雷德家族的混合!"

  "我高尚的老爷,"希珀丽塔说,"让我们服从天意吧。不要以为你温顺的妻子会反对您的权威。我只听从丈夫和教会的指示。让我们到那个伟大的法庭去请求裁决吧。是否断绝我们的关系并不取决于我们。如果教会许可我们离婚,那就离吧--不用几年,我的痛苦就会过去的。去哪儿能比在这圣坛的脚下,在为您和玛蒂尔达的安全进行祈祷中度日更好呢?"

  "那么你就不该留在这里,"曼弗雷德说道,"跟我回城堡去,在那儿,我将用合适的方法来离婚。但是这个爱管闲事的修士不能去,我好客的屋檐下永远不会接待一个叛徒--和阁下的后代,"他接着说,"我把他从我的领地上流放。我认为他不值得尊敬,教会也不会保护他。无论是谁娶了伊莎贝拉,都不会是福尔肯纳拉神甫突然冒出来的儿子。"

  "他们突然出现,"修士说,"成了合法的公爵,可是他们像草一样枯萎,他们的领地将不再记得他们。"

  ヂ弗雷德轻蔑地看了看修士,让希珀丽塔先走,可是在教堂门口,他低声吩咐一个仆人藏在修道院里,如果城堡里有什么人来到修道院就马上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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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バ奘康男形让曼弗雷德确信他与伊莎贝拉和西奥多的爱情有关。杰罗姆现在如此大胆,一改往日的温顺态度,让他顾虑重重。公爵甚至怀疑这个修士是不是得到了弗雷德里克的秘密支持,因为弗雷德里克的到来和西奥多的出现之间好像有着某种联系。更让他不安的是,西奥多与阿方索画像如此相似,可曼弗雷德知道阿方索死去的时候的确没有子嗣。弗雷德里克已经答应把伊莎贝拉嫁给他。这些矛盾让他觉得一阵阵心烦意乱。他觉得只有两个办法能让他摆脱困境。一个就是将他的领地交给侯爵。--自尊,雄心都在反对这种想法;他深信不疑的古老预言,也让他笃信自己有可能将领地传给子孙。另一个办法就是与伊莎贝拉结婚。他反复斟酌着这些令人忧虑的想法,一句话也不说,和希珀丽塔一起回到了城堡。最后,他还是对太太说出了自己的苦闷,想方设法让她同意离婚,甚至还要让她答应快点儿离婚。没费太多口舌,希珀丽塔就服从了他。虽然她竭力劝说他通过交出领地来解决问题,可是发现自己的劝说毫无效果。于是,她向曼弗雷德保证,她的良心不会反对离婚,更何况他已经说过,她根本没有理由反对离婚。

  フ庵炙炒樱虽然不很彻底,却足以让曼弗雷德心中充满希望。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他很容易就能使离婚诉讼得到罗马教廷的批准,而且,他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鼓励弗雷德里克为达到目的而采取行动。他发现那位弗雷德里克太喜欢玛蒂尔达了,曼弗雷德会根据侯爵服从自己的程度来交出或收回女儿,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他甚至想先不让弗雷德里克参与这件事,直到他能为自己的安全想出更好的办法。

  ゴ蚍⑾g昀鏊回房间以后,他就去找侯爵,可是在穿过大厅的时候,他遇到了比安卡。他知道两位小姐都很信任这个女仆,突然想起要问问伊莎贝拉和西奥多的事情,就把她叫到了大厅凸窗底下,向她说了很多好话并做出了许多承诺,然后问她是否知道有关伊莎贝拉感情方面的事情。

  "我!老爷!不,老爷--是的,老爷--可怜的小姐!她被她父亲的伤吓坏了!可是我告诉她他会好的,殿下不这么想吗?"

  "我没有问你,"曼弗雷德答道,"她对她父亲的看法,你知道她的秘密。来,做个好女孩,告诉我,有没有年轻人--哈!--你了解我的意思。"

  "上帝保佑!了解殿下,不,我不了解,我跟她说了几种可以治疗创伤的草药,休息--"

  "我不是在谈,"公爵不耐烦地说,"她的父亲,我知道他会好的。"

  "天哪,听到殿下这么说我真高兴,虽然我认为不该让小姐失望,可是我觉得她父亲脸色苍白,还有--我想起了当年轻的费迪南被威尼斯人打伤的时候--"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曼弗雷德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拿着这颗宝石,也许它可以让你集中注意力,不,不要害怕,我还会给你好处的--来,告诉我实话,伊莎贝拉心里有谁?"

  "哦,殿下想知道这个!"比安卡说,"当然,可是殿下能保密吗?如果从您的嘴里传了出来--"

  "肯定不会,肯定不会。"曼弗雷德叫道。

  "不,您要发誓,殿下。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说的话--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认为伊莎贝拉小姐并没有喜欢过少爷,也就是您的儿子--虽然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谁都看得出来。我肯定,如果我是个小姐--可是,哎呀!我得去伺候玛蒂尔达小姐了,她肯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儿。"

  "不行!"曼弗雷德叫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捎过口信或送过信吗?"

  "我!天哪!"比安卡叫道,"送信!我不是女神。我希望殿下相信,虽然我很穷,可我很诚实--殿下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马斯里伯爵来向玛蒂尔达小姐求婚的时候曾向我求过婚吗?"

  "我没时间,"曼弗雷德说,"听你的故事。我也不怀疑你的诚实,但是你有义务向我说出一切。伊莎贝拉和西奥多来往有多长时间了?"

  "不,没有事能瞒得过殿下,"比安卡说,"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西奥多,当然,是一个有礼貌的年轻人,而且,正如玛蒂尔达小姐所说,他长得非常像阿方索,殿下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是的,是的--不--你在折磨我,"曼弗雷德说,"他们在哪儿约会?什么时间?"

  "谁?玛蒂尔达小姐?"比安卡说。

  "不,不,不是玛蒂尔达,是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了西奥多?"

  "圣母玛利亚!"比安卡说,"我怎么知道?"

  "你肯定知道,"曼弗雷德说,"我也必须知道,我会知道的。"

  "上帝呀!殿下不是嫉妒年轻的西奥多吧!"比安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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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3 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嫉妒!不,不,我为什么要嫉妒?也许我想撮合他们,如果伊莎贝拉真的不反对。"

  "反对!不,我保证她不会反对,"比安卡说,"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年轻人。我们都很爱他,城堡里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他做我们的公爵--我的意思是,等殿下到上帝那儿去以后。"

  "的确,"曼弗雷德说,"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哼,这个可恶的修士!我绝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走吧,比安卡,去照顾伊莎贝拉,不过我命令你,不要向别人透露一个字。留神她对西奥多的感情,有什么好消息,就告诉我,我会再给你一个戒指。待会儿在那个环形楼梯下面等我,我要去见侯爵,回来还要和你谈谈。"

  ヂ弗雷德和弗雷德里克闲聊了几句,让侯爵把正在和他谈紧急事情的两名骑士支开。两名骑士刚一走,曼弗雷德就开始巧妙地向侯爵提起玛蒂尔达,发现他乐意接受自己的建议时,他就暗示侯爵,要娶玛蒂尔达还会有些麻烦,除非--就在这时,比安卡闯了进来,她显得非常惊慌,一边比画,一边惊叫着。

  "噢,老爷,老爷!"她喊叫着,"我们全完了!它又来了!它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曼弗雷德吃惊地叫道。

  "噢,手!巨人!手!--救救我!我快被吓疯了,"比安卡叫道,"我今晚不在城堡里睡了。我该去哪儿呢?我的东西可以明天再拿--我真该答应嫁给弗朗西斯科!--都是我太高傲了。"

  "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年轻的姑娘?"侯爵说,"你在这儿是安全的,不要惊慌。"

  "噢,大人您可真好,"比安卡说,"可是我不敢--不,请让我走吧。我宁愿抛弃一切,也不愿再在这里待一分钟。"

  "走吧,走吧!你已经疯了,"曼弗雷德说,"不要打断我们的谈话,我们在谈重要的事情。先生,这个姑娘容易激动。跟我来,比安卡。"

  "噢,天哪,不,"比安卡说,"它肯定是来警告殿下的,可为什么偏偏让我看到呢?我可是早晨晚上都祈祷呀。噢,如果殿下相信迪果就好了!那只手和迪果在走廊边的房间里看到的脚一样大。杰罗姆神甫经常告诉我们那个预言在最近就要应验。'比安卡,'他说,'记住我的话--'"

  "你胡说,"曼弗雷德愤怒地吼叫起来!"滚开,用这些愚蠢的话去吓唬你的同伴吧。"

  "什么,老爷!"比安卡叫道,"您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自己到大楼梯下面看看吧--我的的确确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告诉我们,美丽的姑娘,你看见什么了?"弗雷德里克说。

  "难道殿下能听,"曼弗雷德说,"一个傻姑娘的胡言乱语吗?她听了幽灵的故事就信以为真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侯爵说,"她真的被吓坏了,不像是自己吓唬自己。告诉我们,好姑娘,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好吧,老爷,谢谢您,"比安卡说,"我敢说我的脸色非常苍白,等我恢复过来就会好了。殿下他刚才命令我去伊莎贝拉小姐的房间--"

  "我们不想知道那么多,"曼弗雷德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殿下要你说,就接着说吧,但要简短些。"

  "老爷!您总是这样打断别人的话!"比安卡说道,"我害怕自己的头发--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哦,我刚才告诉大人,我接着讲,刚才按照殿下他的命令,我要去伊莎贝拉的房间。她住在那间浅蓝色的房间,在右边,在一段楼梯右边。我来到主楼梯旁边,正在看殿下他送给我的礼物--"

  "我受够了!"曼弗雷德说,"难道这个女仆永远都说不到点子上吗?因为你悉心照顾我的女儿,我就给了你一个小玩意儿,这和侯爵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想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正要告诉殿下,"比安卡说,"如果你让我讲下去。我一边抚摸着那个戒指,一边上楼--我敢肯定,我还没有上三个台阶,就听到了盔甲哗啦哗啦响的声音,从各方面来看,这肯定就是迪果说过的把他吓跑的那种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侯爵说,"难道您的城堡里有巨人和妖怪?"

  "老爷,什么,难道大人没有听说过走廊旁边的房间里那个巨人的故事吗?"比安卡叫道,"我奇怪殿下他怎么没告诉你--但愿您不知道那个预言--"

  "这些小事无足轻重,"曼弗雷德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让这个傻姑娘走吧,侯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呢。"

  "对不起,"弗雷德里克说,"这些不是小事情。我在森林里找到的那把巨大的剑,还有这里与它配套的头盔--难道这些都是这个可怜的姑娘大脑中的幻觉吗?"

  "贾克兹也这么想,但愿大人听到这个会高兴,"比安卡说,"如果不发生一些怪事,那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对我来说,如果这件事明天发生,我就不会感到奇怪。对了,我接着往下讲,我听到了盔甲的哗啦哗啦声,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抬头一看,大人请相信我,我看见主楼梯最上面一层的护栏上有一只戴着盔甲的手,很大,很大--我想我当时要昏过去了--就一口气跑到这里来。我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座城堡吗!就在昨天早晨,玛蒂尔达小姐还告诉我,说希珀丽塔太太知道某些重要的事情。"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曼弗雷德叫道,"侯爵,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难道有人收买了我的仆人,让她讲这些诽谤的故事来损害我的名誉吗?拿出男子汉的勇敢来争取您的权利,或者像我们已经说好的那样,通过我们与彼此的女儿结婚而言归于好。可是,请相信我,您坚持要听一个惟利是图的女仆讲这些东西,真让我感到不快。"

  "您的指责毫无道理,"弗雷德里克说,"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姑娘。我更没给她宝石!公爵呀,公爵,您的良心、您的罪行都在指控您,可您还怀疑我,留着您的女儿吧,也别再想伊莎贝拉了。已经降临在你们家的报应禁止我卷进来。"

  ジダ椎吕锟怂嫡庑┗笆保语气坚定,曼弗雷德吓了一跳,竭力安慰弗雷德里克。打发走比安卡,曼弗雷德在侯爵面前表现得非常谦卑,并巧妙地赞美了玛蒂尔达,侯爵又一次犹豫了。可是,因为这份感情才刚刚产生,所以他还无法马上下定决心。从比安卡的话里,他已经知道上帝在和曼弗雷德作对了。计划中的婚姻使他淡忘了自己本来的意图,可是和娶了玛蒂尔达以后再得到奥特朗托比起来,奥特朗托公国更具有诱惑力。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彻底收回自己的婚约,为了拖延时间,他问曼弗雷德希珀丽塔是否真的答应离婚了。公爵发现没有别的障碍,很高兴,仗着自己在妻子面前的权威,向侯爵保证这是真的,可以让她亲口告诉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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