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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白色魔力》--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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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7节 一会的工夫

“我连一会的工夫也没有。”
    “为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只有几天的时间因为有些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在我身上。”

    “可怕的事情。”

    我点头。“像发生在毛拉身上的事,还有发生在朱丽亚身上的。”

    母亲闭上眼睛,似乎我所说的对她来说根本不奇怪又好像她完全被吓到了一样——好像她最恐惧的事情成为了现实。“告诉我,”她说,她的声音没有一丝人情味。“你梦见了什么?”

    “你真的没事么?”我问。

    她使劲点头。

    “也许我们应该明天再谈,”我说。

    “不。”她用长袍的袖子遮住眼睛。“你说对了,我来这是因为你的噩梦。所以也许现在我可以让自己的噩梦休息一下了。”

    我向后坐了坐,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体与我的比起来是如此瘦小,她的胳膊像小鸟的翅膀,在我的后背上紧张不安地扇动着。

    “让我们从头开始,”她说,“看看我们能分析出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开始和她谈论关于毛拉和维娜尼卡的噩梦,毛拉的噩梦是如何让我觉得想吐。我告诉她雅格布的事,他是如何从科罗拉多赶来,因为他说一直在做关于我的噩梦,他是如何给了我水晶石,他怎么认为有人正在试图勒死我,还谈到了我一直以来不停收到的一些怪异恐怖的东西。

    “那么你正在告诉我的是,”她说,“四年前你做的关于毛拉的噩梦和你现在做的关于她的噩梦是一样的。”

    “并不完全一样,”我说。“唯一完全相同的是工具间那部分,四年前我梦见毛拉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她被困在其中的一间。”

    “而那就是警察找到她尸体的一间,”她说。

    我点头。“但是现在,噩梦是不一样的。我是说,她在跳绳,唱着怪异的歌曲,我走在学校地下室的一条走廊里,地上到处散满了物品…另外我还梦见了维娜尼卡。基本上我是被些死去的灵魂缠住了。”

    母亲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你需要记住你的梦正在试图告诉你一些事——每一个细节都是重要的。”

    “那么也许我的梦正在告诉我,我对毛拉和维娜尼卡感到愧疚。”

    “也许,”母亲说,拍拍我的后背。“但是也许内心深处你已经知道那是事实。无论你能够挽救多少人的生命或者无论你能让多少人过得更好,你身体里总有一部分希望你本应该能做的更多。我也经历过那种感觉,在朱丽亚死亡那件事上。我告诉自己那不是我的错。然后我来到这,希望通过帮助你可以使事情变得更好些,但是那仍然不能改变过去…或者是内疚。”

    我把她要告诉我的吞下去,但是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够同意多少。我是说,我想有时候你需要原谅自己过去做过的一些错误的或者是不完美的事。那样不能改变过去,或者掩盖过去,但是它能帮助改变一个人的未来。

    我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那么,如果不是过去的鬼魂缠着我,又是什么呢?”

    “是啊,”她开始说,“你的梦以过去发生的事情为基础。甚至是你收到的那封信,也在问你是否能遵守诺言,表明了你从前做过某种承诺。”

    “是吗?”

    “所以也许你需要走进过去找出答案。”

    “是呀,但是我同毛拉的过去与同维娜尼卡•李曼的过去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它们怎么能联系起来呢?”我摇摇头,想着雅格布说的是否正确,我做了关于维娜尼卡的噩梦因为她的死代表着我的,因为她代表如果我不能想清楚这些事的话,有些事情就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一直在呕吐?”她问。

    我耸耸肩膀,想起去年我的噩梦是怎样让自己尿了床,而尿床怎样变成一条线索,是我的身体试图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方式。

    “在你的噩梦里,你是因为生病呕吐么?像是感冒,或者其它什么?食物过敏,也许?”

    “只是平常的一些病,我猜,”我说,想起雅格布怎样告诉我,他还梦见我生病了。但他说那更像是一些常有的病症,比如由于喝酒过量或其它什么。

    “你能想出什么原因么,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情况?”她问。

    我向其它地方看去,不愿意想起这么久我一直希望忘记的——试图阻塞所有关于毛拉死亡的细节。她也曾经不停呕吐,就在她死前的几分钟。

    “麦尔斯•派克,”我说。

    想起他令我不由自主抽动一下。我依然能够看见他的脸——在电视新闻中,在法庭上。记者们连推带挤地把麦克风放在他面前,问了他很多关于做案动机的问题——为什么他最先选择了她,他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给她喝一些酒。

    “关于他的什么?”母亲问。

    我回想起案子的一些细节。那天他绑架了毛拉,在她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他用汽车要达送她一程——一张友好的邻人的脸。就在她上了车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他喝多了,”我说。“他给她一些‘特别饮料’樱桃白兰地,那东西令她恶心。他们发现她在他的车里吐了而且吐到她的衣服上。

    “所以,也许毛拉正在试着告诉你什么,”母亲说,“也许她想通过你的梦试着与你交流,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助你。”

    “是呀,但是她想说什么呢?”

    “那是只有你才能回答的。”

    我们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列表分析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细节——直到胃里的汩汩声打断我们。我们定了房间服务——几盘烤奶酪和西红柿三明治,法式油炸鸡蛋饼,凉拌卷心菜,奶油糖果布丁作为甜点。我想起今早难以下咽的丹麦奶酪和晚餐时咬了几口的花生油烤饼,现在这些糖,脂肪还有氨基酸的混合物正是我需要的 。

    “你知道,”母亲说,她喝光了杯里剩下的咖啡,“我不知道是否你还记得,但是你的祖母曾经说过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一定永远呆在过去,它会来到现在甚至未来。

    “那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呢?”我倒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每一个在我生命中发生的悲剧,只是在将来不停的重复着。”

    “也许当事情在过去没有被解决的时候,”她说,“生命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使它变得正确。”

    “为什么救自己的命可以使毛拉和维娜尼卡的事情变得正确?”

    “不是的,”她说。“但是也许拯救你自己是对你来说正确的事情。”

         我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扇,想解释出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拯救我自己是对我来说是正确的,为什么过去能够回到现在和将来,为什么我的噩梦会使我呕吐——毛拉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她怎样试着以某种方式帮助我。

    “你还带着祖母的戒指,”母亲说。

    我抬起手看看——那个明亮的,紫色的水晶石充满诺言与保护。

    “你带它很合适,”她说。

    我用胳膊肘支撑自己起来。“你真的这么想?”

    她点头而且微笑着,我情不自禁也微笑起来。似乎她终于接受了我是谁,接受了我所信仰的东西。我伸出双臂拥抱她,她也回抱着我,她的双臂似乎比以前更强壮了。

    “我该走了。安波和卓尔很可能正在担心我。”

    “为什么今晚你不能呆在这呢。”

    “我不知道。也许我应该回去——面对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但是不能没有一个好觉,”她说。“也许稍稍休息一会,在某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事情会变的更清楚些。”

    “也许,”我说。她摸了摸我剪掉的那股头发,似乎她能感觉到我在树林里月光下做的拼图——我对土地的承诺,希望它能帮我把事情搞清楚些。

    “我想如果你希望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她开始说,“你真的应该花些时间想一些主要的事情,在那些事情上沉思一下。只有那样你才能想出你的过去想要告诉你些什么,为什么它们又回到你的现在,而它又将怎样影响你的未来。”

    我点头,想着,这是至今为止的第一次,她使我更多的想起祖母,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了。

    我结束了和安波的通话,告诉她我在哪,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安波告诉我卓尔想和我谈谈,但是我拒绝了。不是我不想和她把事情说清楚,只是我现在需要尽最大努力把精神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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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8节 异常寒冷

清晨天气异常寒冷,但是阳光很明亮,我决定到其它地方走走。我沿着一条并不熟悉的两边种满高高的,光秃秃的大树的街道走下去。左右路边有房子——基本上是郊外特有的那种小型住宅区,小区里有篮球场,小货车,还有修整得很整齐的灌木丛。
    当我走到路的尽头时,向左拐过去。我注意到一片绿草地还有很多停着的小汽车。我走近些发现那里实际上是一片墓地。一群人在一个棺材旁边围成一圈。我感觉被它吸引过去,到他们身边去,感觉胃肠里传来一种奇异的阵痛——一种希望看见究竟是谁被放进土里的需要。

    神甫背诵了一段祈祷文,把圣水撒在棺木上。我看了看周围人的面孔。我对面的女孩看起来很像唐娜•蒂灵斯。我又走近些想看得更清楚点。她全身穿着黑色,还戴着那种哀悼用的帽子,是用网遮住面孔那种。她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把网拉起来所以我看清了她的脸。是唐娜。她双唇紧闭,然后从包里拽出了什么东西,是一束野花。我想她是想把野花扔到棺木上,然而她分开两边的人群,向我走过来。

    “我很高兴你能来,”她说,将那束花递给我。她亲了我的面颊然后拉起我的手,领着我穿过人群,走近那个棺木。

    “谁死了?”我低声问。

    她转过身看着我,那不健康的嘴唇再次闭拢,她的脸拧成一团似乎不明白我的问题。“当然是你,”她说,她用手指着下面的棺木,盖子开着为了让每个人瞻仰。

    我眨眨眼,希望能看见维娜尼卡•李曼,然而我看见的是我自己。我的衣服正是现在穿着的这套——黑色外套,青绿色针织套衫,松弛的牛仔裤,仿冒的多克•马丁。我的双手整齐地叠放在肚子上,水晶戒指正带在我的右手上。

    “你准备好了么?”唐娜问,她的皮肤苍白,眼睛周围画着深红色的眼影。

    我向人群中其它的人看去。似乎每个人都在等着我——安波和卓尔,查德和雅格布,凯根,崔斯和脱彼斯,考瑞和爱玛,还有咖啡店的那些女士们;哈里根夫人穿着七十年代的长衫上面绣着有动物园的动物;甚至还有‘他长什么样’先生,穿着保管员的制服和一双高统橡皮套鞋。

    我深吸一口气向他们身后看去,我能看见有人正从远处向这走近。是祖母,她和毛拉在一起。她们手拉着手像老朋友一样——似乎她们也正在等我。祖母另一只手握着一只白色的蜡烛——与我生日时她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她停下来,向我微笑着。毛拉从嘴里吹出一个巨大的橘红色泡泡。

    我向她们走近一步,但是祖母摇摇头,我停了下来。她向我右侧的石头点点头,我向那边看去,我的名字刻在闪耀着粉红色荧光的大理石上,上面写着“这里躺着斯特西 安 布朗 ,忠诚的朋友,亲爱的女儿。”碑文下面刻着我的生日,然后是今天的日期。

    今天的日期。

    “斯特西, 你准备好了么?”唐娜又说了一遍。

    我回头向祖母和毛拉看去,然后看看我的母亲,我摇摇头,“不,”我说,“今天不是我死亡的日子。”

    三十八

    我一下子惊醒了,喘着粗气,我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但是我没有感觉恶心——没有感觉到胃里炙热的刺痛感。我怀疑是因为这一次我的噩梦没有完全集中在毛拉身上,它更集中在维娜尼卡•李曼身上,在那种明显的恐惧上——我将会像她那样死去。

    外面已经亮天了;透过半闭着的窗帘,我能看见一条条狭窄的光线。母亲早就起床了。她那一侧床空着,浴室门大开着,透出光线。她去哪了?

    我也起了床。洗了脸,刷完牙,把窗帘全部拉开,试着让自己接受这个新环境。但是我真正想着的还是刚才的噩梦。

    为什么今天将会是我死亡的日子。

    我快速的冲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在头发后面扎了个橡胶皮套。母亲还是没有回来。我铺好床看见她枕头旁边留了一张条,上面写着:

    亲爱的斯特西,

    你还在睡觉但是我不能再在床上了。我先去旅馆的健身房,然后我要去面包店为我们带回些新月形的面包和咖啡。

                              

                                     爱你的妈妈

    另外:我已经决定再呆一个晚上,那样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了。

    她在字条的角上写的时间——七点四十五分。现在已经过九点了。我冲到楼下的健身房去找她,但她不在那,也不在冷冻室。我检查了一遍停车场;她的车没了。我猜她一定是出去买面包和咖啡了,但现在时间真的很紧迫,我可等不起。我潦草地留了一张字条给她,为自己突然的离开道歉但是强调我真的需要回到校园。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皮杰和安波正坐在安波的床铺上。

    “你妈妈怎么样?”安波问。

    “很好,”我说,对自己的回答感到很自信。

    “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她说,“雅格布想见你。”

    “为什么?”

    “我不知道,”安波说,“但是他看上去似乎很急。”

    “气喘吁吁,”皮杰说。

    “你在这干什么?”我问他。

    “出来玩玩。”他把头伸进那盒放在大腿上的水果糖,塞了一堆进嘴。

    “受了刺激,”安波说。她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朝别的地方看去。“他完全被刺激了。”

    “为什么?”我在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校园里正炖煮着一些发臭的东西,”安波说。

    “请讲英语。”

    “昨晚我去那个降灵神会了,”皮杰说。

    “太好了,”我把双手抱在胸前。

    皮杰把眼球转向天花板。“我再不会参合进与你有关系的任何人了,不论在任何地点,是任何事情,斯特西小蜜蜂。我怎么能为你做这样的事呢。我们本应该超越了这一点。”

    “好吧,那么,那一点是什么呢?”

    “那一点就是他们都是一些奇怪的坚果。一罐奇异的腰果就要爆炸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能相信么?”他交叉双腿,“他们让我在那只是希望能利用我。”

    “想象一下,”我说。

    “我是说,我感觉被抢劫了。”

    “那里,那里,”安波说,摩擦着他的前臂。

    “所以,我去了,”皮杰开始说。“我们在航漫的地下室见面,昨晚过十一点以后。那倒没什么——对于制造召唤灵魂的气氛来说够晚了,但是也够我在真世界马拉松赛结束之前回去。

    “你是怎么进去的?”

    “脱彼斯,”他说。“他在那里工作。”

    “所以——”

    “所以他们希望我去只是希望我能让维娜尼卡的灵魂生气,打扰她,那样她就会做一些疯狂的该死的事情。”

    “比如什么?”

    “你知道…熄灭灯光,粉碎玻璃,借用一些人的尸体让他们用拉丁语唱诗词。”

    “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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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节 整幅画面

他摇摇头,嘴里又塞进一把吃的。整幅画面就是,他,十分怪异地一把一把吃着水果糖像个瘾君子,他的表现告诉我肯定还有其他更多的事情。
    “他们想让我,”他一边咀嚼一边说,“因为他们认识维娜尼卡 ,而我并没有鼻子对鼻子的看见那些事情。”

    “是面对面,”安波纠正道。

    “他们想重新再现一下那个晚上,”皮杰接着说。

    “什么晚上?”

    “你知道,”他说,他的眼睛被吓得睁得老大,“那个晚上,在欧布莱恩?法语课教室?你沿着走廊走下去,喊着她的名字?维娜尼卡的尸体趴在地板上,李子汁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

    “是血,”安波低声说。

    “多那温杀死她的那个晚上?”我说。

    “还有哪个晚上与我刚才描述的那个一致么?”他问,声音中充满挫败感。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我问。

    他摇摇脑袋。“因为他们都游手好闲。因为他们对去年的事一直记在心里。因为他们把维娜尼卡看作一个扭曲的偶像,被她的同年龄的人杀害了。他们似乎认为她在寻找复仇的机会,而他们希望帮助她找到。”

    “考瑞和脱彼斯事实上一直在和多那温联系,”安波说。

    “什么?”我感觉胸口一阵发紧;我的下嘴唇颤抖着。我咬住它——努力控制自己。

    “他们用了很多方法使他从少年拘留中心出来,”安波说。

    “所以他能参加那次重演。”皮杰使劲吞了口唾沫,做了个鬼脸,似乎他刚吃了一勺泥巴。

    “但是他们还没有成功,”我说。“我是说,你不能从那个地方把谁随便弄出来,对么?”

    “我不知道,”皮杰说,现在咬着他的指头尖。“他们有从他那来的各种各样的信。他们不让我看,除非我对他们表示忠诚。”

    “那你能怎么证明呢?”我问。

    “把你带去。”

    “我?”

    他点头。“今晚——为了那个重现。”

    三十九

    我们又和皮杰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关于那个降灵神会的事,正巧这时卓尔进来了。

    “我需要和你谈谈。”她挨着我在床边坐下。她那通常噘得很完美的双唇如今看起来比从前更加突兀,她的外套是一种阴沉的橄榄色。她低下头盯着鞋子——桃红色的运动鞋正好与她那条围巾搭配。她抬起头看着我。

    “好吧,”我说,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们挪到外面,在前庭的台阶上坐下来,那里比较安静。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草坪过了很长时间。

    “我对昨天早晨发生的事感到抱歉,”她终于说。“你明白,当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和查德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什么都没有,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也许我希望发生些什么事。”

    “哦。”

    她转过身面向我。“我依然爱着查德,斯特西。”

    我紧紧闭上双眼,然后向别的方向看去,感觉她的话像火一样在我心里直直的烧下去。

    “很抱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曾经试过。我告诉过自己他是你的,现在他是和你在一起。我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不能,我依然爱他。我想以后我也会一直这样的。”

    我咬着嘴唇低头盯着双手,掌心内的皮肤有的裂开了口。我感觉有一窝泪水正从眼睛里孵化出来。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卓尔之间将会有这样一番谈话,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不过…我还没有准备好让它现在发生,在所有事情中央,当我的生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那种维持——那种一成不变的时候。

    “说些什么吧,”她说,向别的地方看去。

    “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希望我问她是否查德和她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够马上控制好那个答案。

    “你告诉过查德你的感受么?”我问。

    她摇头。“但是我想他知道。我想他从来都知道。”

    我点头,因为我知道她是对的。因为她确实爱查德。也许比我更爱。“那现在怎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有时我感觉他与我的感觉相同,你知道么?但是然后他看到了你,而我突然感觉似乎一切都变了。”

    我向台阶的后面靠了靠,吸了口气,感觉现在整个场面让人多么的熟悉,就在去年我让她经历过同样的状况。然后我奇怪地想自己会没事的,我就要把它解决了。也许我一直都能感觉到——查德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感觉是不同的。

    “只要告诉我你不恨我就可以了,”她说。

    我尽量看着她的脖子,她下巴上有块棕色的胎记,然后看向她的眼睛。她也在哭。她的面颊上一行泪水正流下来。“我不恨你,”我擦去最后的眼泪说。

    是的,我不恨她。我不能。即使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曾经那么希望过。

    和卓尔谈过之后,我尽可能扶平那些创伤。我吸了些熏衣草的香气,在耳朵后面和脖子前面轻拍几滴广藿香油,太阳穴上敷了几滴玫瑰水。我告诉自己这很好,无论怎样卓尔对我是诚实的——也许这也是在逼我自己要诚实。我在皮肤上涂了些密制芳香露,帮助我将精神集中了一些——集中在那些主要的事情上。

    我深深吸了口气,雅格布已经打了很多电话过来,我给他拨了回去。他告诉我,他重新考虑了一下和我一起做拼图的事,并且希望我到他的房间去越快越好。我没有打断他,或者问他计划如何让我溜进去。然而,我只是挂断电话,抓起那个活扣,那些信还有那个录音机。顺便往我的背包里塞了些拼图用的东西——一把香草豆子,三明治盒子里装满了干罗勒和莳萝,还有一小瓶花生油。

    我到达他宿舍的时候,他正站在外面等我。“我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了,”他说。“但是你需要在这等会,等我摆脱那个楼官员。”

    我等了几分钟,直到雅格布向我示意可以安全进入了。他推着我穿过大厅,上了好几段台阶,然后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一路上我们路过很多男孩——大部分都是新生,我认为。他们都以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用眼神向我挑衅,好像他们以前一个女生也没见过一样。

    雅格布住在左侧最后一个房间。他打开门,我们走进房间。一个典型的男孩屋子。几张经典的摇滚乐队海报贴在墙上——披头士,多尔,警察。当然还有一些脏衣服高高地堆在地板上,界于咖啡色和蓝色之间。一些必备的带女人泳装插图的年历用图钉钉在告示板上。

    “我的室友是个懒家伙,”他关上身后的门说,“这些大部分都是他的东西。”

    “他去哪了?”我问,眼睛看着很明显放在雅格布床上的那些拼图用的东西。

    “出去了,他经常出去。我几乎和那个人不怎么见面。”

    我点头,注意到雅格布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摸索着钥匙,试图把它放进口袋里结果又掉了下来。

    “要摆脱那个楼管员很费劲吧?”我问,希望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他几乎没有看我一眼就从地板上那堆衣服中间踢开一条路,走到他的床边。“不是特别费劲,我就是告诉他一楼有个卫生间发水了。”

    “是么?”

    他点头。“多亏一条紧身裤。”

    “真可爱,”我说。

    “我告诉他了,只是希望他手头有一双高统橡皮套鞋。”雅格布抱着肩膀,看着占据了他半张床的那块茶色方格布,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拼图用的东西。

    “我也带来一些自己拼图用的东西,”我说,拉开了背包中间那格。

    “我这什么都有,”他说。

    “那么那个活扣,和信这些东西怎么样?”我问,准备好把它们倒出来。

    他摇头。“我们已经有所有需要用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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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节 做一次拼图

“你想怎么做呢?”我问,在他床边的一角坐了下来。
    “我想做一次拼图,主要集中在你过去的事情上。我在你关于毛拉和那个字母的梦境之间想过,它们指示出过去的某些承诺,那就是答案的所在。”

    “真有趣,”我说。“我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一样。

    “那么我们从哪开始呢?”我问。

    雅格布转身点燃一根熏香。这时我注意到那支结实的白色蜡烛竖立在他的夜读桌上。它看上去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有一支白色的蜡烛,”我说。

    “你看上去很惊奇。”

    “它看上去和我祖母给我的那支很像,就这样。”

    他艰难地咽下口水,转过身面向我。

    “你要点燃它么?”我问。

    “不。”

    “为什么?”我咽下口水。

    他有目的地看着我,几乎要看穿我,似乎他能够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行?”

    “难道你不知道?”他问,“白色是有魔力的。”

    我感觉下唇在颤抖,听见祖母说过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也这样认为么?”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我的祖母曾经那样说过它。”

    他点头,似乎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惊奇的事。

    “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我接着说。“我是说,为什么必须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才能点燃白色的蜡烛?我们一直都在使用魔力,至少我是这样。”

    雅格布微笑地看着我,似乎他能感受到我的困惑。“魔力要远远超过拼图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如果我们一直那么认为它的话,那我们就是在欺骗自己。”

    “不是的,”我说。“我知道肯定有比这更多的。而且我明白——比如说灵魂和自然界都有些具有魔力的因素在里面,比如月亮,当你需要看时,它就会投下光芒。但我还是不明白祖母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真正的魔力,”他说,“包含更多的东西。它包含所有令人难以解释和惊奇的纤微的感受——纯洁的感受。”

    我点头,依然期待脑袋里能够灵光一现。

    “所以,也许你的祖母希望你等待,在你点燃那支蜡烛之前能够经历一些有魔力的事情。”

    “比如什么?”

    雅格布转过身,摆放那堆放在桌子上的石头。“比如爱,”他说,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一半的他不希望我听见。

    爱?我吞下那个想法。

    “至少那是我叔叔告诉我的,在点燃那支蜡烛之前要等待的。”

    “你叔叔?”

    他点头,把那些石头聚成一堆。“我叔叔和我一直很亲密地生活在一起。他是真正的唯一一个我可以与之联系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给你蜡烛的人?”

    雅格布转过身再一次看着我。他点头,面颊泛着红色。“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

    我感到自己开始颤抖。我的心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刺激了我的神经,震得我的骨骼嘎嘎响。我抱住肩膀再伸展双臂,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我不知道是否他能感受到——我是如何震惊,我们俩是如何的相像。

    “不管怎样,”他说,深吸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在我们开始做拼图之前,我们之间需要完全的信任。”

    “信任?”我的头开始迷糊。

    他点头。“为了把我们俩的力量集中在每个拼图上,为了让它能起作用,我们必须完全信任彼此。”

    “好的,”我说。

    “不是好的,”他纠正道。“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完全信任我。”

    我张嘴想反驳,但是我不能。因为在我的内心中有一小部分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信任对我来说一直是件很难的事。”

    “没关系,”他说。“因为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

    什么?我是说,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询问他的动机,为什么他要跨越整个国家,收拾行李来到这里,原因是什么?他不信任我的这种可能性从没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

    “如果我完全信任你的话,”他开始说,“我就不会犹豫,当你要求我和你一起做拼图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拼图对我来说是私人的事。我从没与别人分享过。”

    “那我们究竟在这做什么?”我问。“如果你不认为可以合作进行一次拼图?”

    “我并没有说不能,”雅格布在我旁边坐下。“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彼此不信任的话拼图就没有用。”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样试着信任彼此呢?”

    他指了指那些拼图用的东西。“这就是那些东西的用处。在我们要集中在你过去的事情上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件事让我们以信任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拼图无法制造信任,”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这个可以。”他也站了起来,在我的面颊上轻轻拍了一下——我们眼睛对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他闻起来有椰子油的味道。

    我感觉嘴唇在颤抖,我想他也看到了。他的嘴角两边微微向上翘起,似乎在微笑。

    “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开始,”我向后退了一步说,我又坐回床边手里玩弄着一个近似方形广口瓶一样的东西。“我们首先应该怎么做?”

    雅格布把一个金属板的插头插在桌子旁的墙上。“我们要做人体绘画。”

    “人体绘画?”

    他从自己衣柜最上面的抽屉里拽出一件背心,朝我晃了晃。“这样你的衣服就不会脏了。”

    “我要穿上它么?”

    他点头,然后又给自己拽出一件。

    “我可不这么想。”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他说,“你必须信任我。”他朝我走近一步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这么做,我和你失去的一样多。”

    “可你的生命没有处于危险之中,”我说。

    “是的,没有,”他说。“但是你的生命很危险。”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深深渗入我的双眼中,令我不得不向其它地方看。“我会转过身,你可以在那边换衣服。”他冲房间的墙角处点点头。

    他一转过身,我就向那个墙角走过去,就在房门的右侧。我想如我我愿意,现在就可以走出去。

    但我当然没有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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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1节 重要的事情

我把针织套衫从头上脱下来,迅速地穿上背心,提醒自己我还是有男朋友的,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此时我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背心很长垂到我大腿的上半部,闻起来有他的味道,像椰子油和柠檬草熏香。胳膊下面的腋窝处有很大空隙,露出了两侧的胸罩。我把背心塞进氨纶裤里,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头发又长又黑,金棕色的眼睛,削瘦的面颊。那件背心紧贴着我的胸口和臀部使我的肤色看上去浅了许多,几乎是奶油色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站在那堆裤子和T恤之间,穿着他的衣服,在他的房间里,这种情形下,我感觉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好了,”我说,几乎渴望他能看我,看到现在的我。但他只是脱下衬衫也换上了背心。

    我转向其它地方,感觉一股热气沿着我的脊椎向下移动,想着查德曾经也让我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他说。“一切准备就绪。”那件背心轻松地包围着他的胸膛,他的胳膊上臂露在外面,能看出皮肤下面的肌肉块像小球一样。我也允许他看着我,我在想他是怎样看我呢,对于他来说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一个朋友,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一个他尚未解开的谜。

    “让我们开始吧,”他盯着我的眼睛说,语气里透着尊重。他从那块围布中央拿起一个陶瓷罐,把它递给我。一种橄榄绿色的粉末在里面,像彩色面粉一样,但是闻起来却更像干草。“你以前用过指甲花染料么?”

    我摇摇头。

    “它对于人体绘画简直是完美。”他往小罐里倒了几滴液体。“雨水,”他解释道。然后,又加了几汤勺速溶咖啡,挤了几滴柠檬汁,加入尤加利树油,蜂蜜,小豆蔻还有一小根肉桂棒。

    他用一根木制汤勺把它们搅拌到一起,然后把小罐放在热金属板上。“几分钟就好,”他说。“这么把它加热是为了加深颜色。”

    他一边搅拌小罐里的东西,我一边向里面看,看着那种液体吞没了绿色的粉末。这些材料混在一起就像做蛋糕时由面粉鸡蛋混成的糊状物一样,它把所有的材料都变成了深棕色。“它看起来好像可以吃了,”我说。

    “那就是说它们已经好了。”他握着小罐的把手放到一个陶瓷盘子上。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问,似乎这一切还不明显。

    “首先,”他说,“我们需要集中精神在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危险上,然后我们需要问自己我们希望知道什么。”

    “我们希望知道什么那部分很明显么,”我说。

    “真是这样么?”他接着用木勺搅拌那些染料,然后伸一根手指到里面。“刚刚好。”

    “当然很明显,”我说,又回到主题上。“我希望知道是谁把这些东西送来的,是谁正在看着我,在我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我打赌有一些问题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举起食指,指尖上是棕色的染料,用它涂画刚刚好。“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我问,向后侧了侧身。

    “如果我们要建立信任,就必须在彼此身上画些东西,我们需要用身体向对方表示出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我们希望知道的事情…我们必须容易受彼此影响。”

    “你在开玩笑,是么?什么时候在另一个人身上画东西就会使他容易受其它事情影响?”

    我的回答看起来令雅格布很失望,他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真是个极其令人讨厌的人。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我也曾经让安波和卓尔和我一起做些希奇古怪的拼图活动。另外,难道不是我那天埋了个马铃薯到地里?难道不是我做了个蜡人,把它放到枕头底下睡了一晚?那为什么我会对这件事有问题呢?

    雅格布用他浑浊的手指在手掌中央画了个螺旋形的东西——一共五层向手腕方向延伸。

    我也把手指伸进油彩画了个螺旋形和他的搭配。我向他探开手掌表示和平。“我们可以开始了么?”我问。

    雅格布犹豫一下然后用他的手掌盖住我的。从他手里传来的热量立刻进入我的双手。“只有一条规则,”他说。

    “是什么?”

    “指甲花染料会着色很长时间,所以你必须确定你要画的意象——要有目的。”

    “我明白。”

    我用放下橡皮筋扎起的头发,接着几分钟我们沿着彼此的胳膊向上画,画到彼此脖子后面,然后拉着背心画在对方背上。我在他前臂上画的活扣;字母M在脖子后与肩膀相连的地方;那句我‘正看着你’画在左双头肌;那扇我噩梦中出现的,已经风化了的灰色的地下室的门画在他后背,就在腰的上方。

    雅格布也在我身上画着。当雅格布分开我的头发时,我能感到一些线和螺旋状的图形在我的肩膀和脖子后面形成。三角形和方格形的标记被画在胳膊底下,痒得我几乎跳起来。我想是否他能看见我的胸罩,是否他注意到了我现在已经满面通红。

    雅格布把我转过来,我们面对着面,他向前走近一步举起手指要画。我们现在距离很近,我的额头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雅格布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几乎想说个笑话来缓解一下我们之间紧张氛围。我感觉自己在吞口水,我的下唇在颤抖,距离他的嘴唇只有几英寸。他放低手指停在我背心右侧的带子上。他看看我,确定我一切正常,然后沿着我的锁骨画了个什么东西,就在脖子下方一直画到另一侧肩膀。刚开始我还试着分析它究竟是什么,后来就找不到那几条线的轨迹了。

    “你准备好接着做拼图了么?”雅格布问。“你还信任我么?”

    “你呢?”我问。

    雅格布距离我更近些,依然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里。他的呼吸很温暖闻起来像肉桂棒和蜂蜜——像这种油彩。“难道你真的一定要问么?”

    我轻轻摇头,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我闭上眼睛,额头轻轻地靠着他的,雅格布的双手沿着我赤裸的胳膊向下滑;我也一样,手指在他裸露的脖子处移动,我们闻着彼此皮肤上油彩的味道,感受着指尖粘粘的油彩。

    雅格布停了一下把我的头发从肩膀上移开。他看着我,我闭上双眼,感觉他的嘴唇盖住了我的,一瞬间好像有百万根小针在扎我的皮肤。他的吻像舌头上温暖的蜂蜜和磨卡咖啡,只会比它们更好,是一种我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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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节 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用双臂完全搂住他,感觉他的肩膀突出在背心外,修得整齐的头发在裸露的脖子处。我睁开眼睛透过他的肩膀向他身后看,那支白色的蜡烛就竖立在他床边,我突然感到有种冲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是说,那种感觉——感觉我的心在胸腔里摇曳,似乎它变得不能再大了,感觉想钻进他的皮肤,呼吸他的呼吸。
    感觉我现在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只为能点燃那支白色的蜡烛。

    “你在想我所想的事情么?”他问。

    “我想是的,”我说。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打断了这一刻,也切割开我们的拥抱。

    我吓了一跳。

    是脱彼斯。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他问,左眼抽动着看我们。

    “这是我的室友,”雅格布解释说,他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脱彼斯说,“我可不是想有意打断任何令人惊骇的事。就是想来拿我的东西。”他看看房间,从地板上拣起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那我究竟打断了什么呢?确切些?”

    “你和他住在一起?”我转向雅格布问。

    “也许我应该离开,”脱彼斯说。“我可不想插在任何事情中间尤其是…比较黏糊的。”

    “不,”我说,“我才是应该离开的人。”

    “这么快?”脱彼斯问。“为什么?查德在等你么?”

    “别走,”雅格布说。

    我真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脱彼斯看见的那幅图画。这时,注意到雅格布在我前面画了什么。

    “我必须走。”我抓起针织套衫,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阻止我之前子弹一样冲出房门。

    四十一

    当我回到房间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脱下针织套衫站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雅格布画的东西——月亮,一串钥匙,一个巨大的X(北欧字母里伙伴关系的意思),还有一个很小的结构图形,也许是我噩梦中出现的工具房,因为那下面还画着个锤子。但最令我不安的一幅图画是在我的胸口——一辆小汽车,一棵树,还有一个非常瘦的小女孩在跳绳。

    我在床边坐下,试图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了——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希望知道的答案就在我的过去。

    那天,当毛拉告诉麦尔斯她想跳车的时候,他很生气,把车开得更快,并且转了更多的弯,令毛拉更加紧张,更加恶心。很快,那辆车撞上了大树。毛拉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医生说,她并没有立刻死亡。麦尔斯身上却几乎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很害怕,结果抱着她的身体穿过树林,就离我们住的地方只隔几个街区远。他没有把她送医院,也许在那她还可以被救活,而是把她锁在一间工具房里。

    几天之后她的尸体被找到,但是已经太晚了。她早就死了。由于没有任何从前的犯罪记录,麦尔斯被指控汽车肇事,那种他们认为是由于过失造成的。他被判处入狱七年或十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四年就可以被假释。

    就在四年前的上个月。

    我用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按摩着喉咙,感觉又是一阵恶心。想吐,像毛拉那样,就像在我的噩梦中。

    我在拼图抽屉里找出一块废布和一瓶橄榄油。用布沾了些油开始擦那些指甲花染料从我的脖子,前胸,肩膀到胳膊。那些设计品颜色变浅了些。我套上一件高领针织套衫把它们盖上,然后抓起床边装着熏衣草药片的小碗。我在手指之间摩擦它们,闻着它们的气味,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我在想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否麦尔斯已经被放出来了。或者也许有人知道整件事情;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生命中的这些碎片,研究过死去的那些鬼魂,也许雅格布本人正在利用它们使我发疯。这周围肯定有些品质恶劣的人研究过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曾经试图窥探我的生活。但是那可能么?雅格布能否已经知道了关于麦尔斯案件的全部细节?他是在和考瑞他们合作么?

    我的脑袋被这些问题弄的一团糊涂。我躺在床上尽量想,希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几件事。我现在可以确定字母M是毛拉的意思——至少在我的噩梦中,当毛拉写那个字母时我是这么感觉的。比如跳绳,唱歌,还有用蜡笔在墙上画东西都只是毛拉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能确定“玛里 马克小姐”那首歌的歌词,根据安波的婴儿想法理论,是被曲解了——那只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自己在恐惧的一种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来制造最糟糕,最令人恐惧的情节,像夫来迪•古鲁格电影里的片段。

    但我依然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我。为什么有人不辞辛苦地去探究我的过去?他们到底能从那得到什么?接着我想起一件我一直放在记忆之外的事。

    那封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向我涌来。在宣判过后不几天,我给麦尔斯•派克写了一封信。一封充满愤怒与痛苦并切被内疚感折磨着的十三岁孩子写的信。我告诉他我对那个充满同情的宣判是多么愤怒,我是如何早就感觉到了她被人绑架,那个绑架她的人把她藏在一间工具房里。我告诉他我不得不因为知道这些事,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充满愧疚地活下去。

    然后在信的最后一行,我保证说在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会跟着他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我收到的那些信上所指的那个承诺么?

    我抓起电话想给谁打过去,任何人…母亲在旅店里。但是前台的人说她不在房间。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双手里。

    我的头迸迸的痛,我想我要生病了。我试着喝了几口姜汁酒,但感觉更糟糕。

    在胃里的那些东西被吐进马桶之前,我及时地冲进了卫生间。我蹲在那里,听到自己大声抽泣着。因为所有这些都让人太混乱了。因为我不知道我可以向谁求助,我能够相信谁。我低头看那支紫水晶戒指,希望祖母在这帮助我。希望母亲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四十二

    我非但没觉得好些,那种恶心的感觉在喉咙里反而更严重。我的头依然很痛——那种跳动的痛感让我觉得周围的东西既模糊又寒冷。我躺在床上,敷了一条热毛巾在额头,毛巾角一直搭到肩膀希望能驱走寒意。

    我闭上眼睛,感觉放松些。也许睡一小觉,哪怕只有几分钟,可能也会对我有好处,能帮我把事情想得更清楚些。

    但是这几分钟变成了几个小时。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我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那条热毛巾,现在已经变冷了,从额头掉了下来。我甚至想,我睡觉的时候可能一下都没动过。我的床角放着一个包好的三明治,还有一包从咖啡厅要的薯条。我笑了,明白肯定是安波或者卓尔,或者是她们俩一起来看过我。

    电话还在响,我侧过身去够它,感觉头痛好了很多,胃里也舒服不少。

    “哈喽?”

    “哈喽,斯特西,”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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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3节 无法相信自己

“卓尔在我们手里。”
    “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办,她就得死。”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好像恐怖电影来到了生活中。我能判断出话筒上肯定被缠了布,那样声音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我也无法立刻识别出是谁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你到这里来就知道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叫吧,然后卓尔就会死,”打电话的人说。

    “我怎么知道卓尔真的在你们手里?”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我们手里?”

    我向卓尔的床扫了一眼;她的床还同早上刚出去时一样。

    “今晚十一点到欧布莱恩楼来,”那个打电话的人接着说。“从104号房间窗户进来,然后到法语教室。”

    “是考瑞吗?”我问,看看时钟,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斯特西按他说的做。”是卓尔的声音。

    “卓尔?”

    “我告诉过你她在我这里。”那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听筒后面传来。“如果你叫警察,她就会死,像维娜尼卡•李曼那样。”

    电话卡的一声被挂断了。我也挂断电话。我知道这一定与考瑞还有脱彼斯他们的那个降灵会有关,他们想让我到出事的现场,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准确时间,那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制造维娜尼卡死的那一晚,像皮杰警告过的那样。他们绑架了卓尔,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想到的能让我去的唯一办法,就在维娜尼卡一年祭日这天。另外,要想重现当时的场面,还需要让多那温先绑架卓尔,然后再杀害维娜尼卡 。

    我抓起电话开始拨皮杰的号码,找安波,希望也许皮杰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帮助我。但是他不在。我挂断电话给查德打,他也不在。我试着拨雅格布的电话,但是那边占线。我使劲摔上电话,感觉一阵恐慌。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是否应该给校园警察打电话,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冒险。我不能。不是现在,不是今晚。

    我紧握那串水晶石,拿起我的麝香草香袋,它们可以给我勇气,在精神上准备好去欧布莱恩楼——去找到卓尔让他们那个降灵会彻底失败,一了百了。我给安波留了张字条告诉她我去了哪里,还给查德和皮杰电话留了言。我真不明白,今晚这些人都去哪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在等了。如果今天注定是我要死的日子,我最好从现在开始改变未来。我还要顺便救出卓尔。

    ………………………………

    我把手电筒装进背包,关好并锁上身后的门,站在时钟前看了看——九点三十分。打电话的人说十一点到那里,但我可没想按他的规则玩。

    我决定从宿舍楼后面那条自行车路去,因为从那条路到主楼的跋涉可以减少几分钟。就在我开始出发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是脚步声——硬硬的靴子跟,我想——在人行道上脚步沉重地向我走来。我停下来,向后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转过身紧紧握着口袋里的水晶石,提醒自己它具有保护能力,尽量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使自己变成一个妄想狂。我吸了口气,意识到今晚是多么寒冷。天空是那种冰冷的黑色,似乎每一秒钟都会裂开,还洒下许多雪花。我把缠在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打了个结,双手抱住肩膀,手心里依然紧握着水晶石。

    那个脚步声又响起了。我加快脚步,那个跟着我的人也加快了步伐。我走得更快了,穿过灌木丛的那条小路窄了许多,夜色显得更黑,更寒冷,更受局限。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路上——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就在眼前。我的步子迈得更快直到跑了起来,直到我再也无法听见身后那个人。终于,我走到了路的尽头,一条叉路通向停车场,我向四周看去,希望能看见什么人,任何人…也许是值勤警察。我回头向来时那条路看,但它被灌木丛掩盖得太黑,太沉重。我紧握手中的水晶石,安抚身体内的颤抖和砰砰跳动的心脏。然后直直地穿过停车场,绕到图书馆前面。

    一对低年级的学生正站在图书馆门前,因为什么愚蠢的笑话笑着;看见他们我简直再开心不过了,不论是看见谁。我想他们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我三磴一步地上着台阶,他们停下来看着我。我的脸扭曲着似乎每一秒钟我都可能哭出来——我能从自己的嘴唇感觉到。

    我喘着粗气,穿过两道双层门,然后转过身向大楼的前庭看,没有人,还是那两学生,他们还在看着我,可能在想出什么事了。

    我拿起挂在墙上的内线电话,希望能找到查德,但还是接到了他的电话留言。我又给自己房间打电话,更多的电话留言。雅格布的电话还是占线。我挂断电话,从图书馆前门出来。那两个低年级的学生已经走了,现在我一个人也看不到。我走下台阶,看着不远处的欧布莱恩楼,它距离其它的楼稍靠后些。或者至少感觉上它是——更暗,更安静,更加隔离。

    我喘了一大口气,向那个方向出发,穿过网球场,走到通向那幢楼的路上。这一次我感觉是一个人,我身后那个脚步声不再跟着我了,也许那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不管怎样,每向那幢楼靠近一步我就对自己这样说一次。重新回到这里感觉很怪异,穿过围绕着它的草坪,想起就在一年前上法语课时我坐在维娜尼卡‹李曼的后面,每次她坐低身子的时候,那喷满发胶浆糊一样的头发就会一块一块地搭在我的桌子上——也就是在一年前,我发现她在那间教室的地板上死了。

    我吞下嘴里那团恐惧,沿着足球场绕着楼边走。我从没想过会如此困难。我是说,当然,通常情况下——我不得不经过那幢楼去教室上课,去图书馆或者穿过操场时肯定会从眼角瞥见它。但我总是尽量避免看它——尽量去看其它地方或者屏住呼吸直到它从视线中消失。当然,那样感觉就会不同些。而今晚,我不得不进去。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绕到楼的后面,路过104房间的窗户,寻找其它能进去的地方。我完全清楚为什么打电话的人让我从那里进去。因为去年我就是从那扇窗子进去救维娜尼卡的,结果我没有救成她,而是发现她已经死了。

    我敢肯定是考瑞和他的那些追随者当中的某个人绑架了卓尔,他们那群人认为一定要完成某项荒谬的使命,就是把维娜尼卡的灵魂招回来,重新制造当天的场面,也许从他们看见那条新闻时起就在密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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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4节 理智

楼后比楼前面更暗些,楼前和楼两侧闪烁着的灯光太弱无法照到这里。我用手电筒照着窗子和门,想看看是否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进去,希望考瑞他们那些人没有看见手电筒的光线。我停下来,因为注意到有扇窗开了一道缝。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没看见任何人——除了环绕操场的那片灌木丛。但是重新回到这里,在这种几乎完全的黑暗之中,我依然无法摆脱那种感觉——有人正在看着我。我朝那扇窗子走进几步,愈发感觉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四十三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指引,我用双臂撑着爬到窗台上钻了进去。我坚硬的橡胶鞋底拍在油毡布地面上。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房间四周,是 莎诺拉 莎立文的西班牙语教室。一些关于西班牙文化的物品依然挂在墙上——有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圆形玉米薄饼还有墨西哥炒豆,秘鲁和阿根廷地图;还有,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一张巨幅海报——死亡之日。

    我向房间前面的门走去。现在刚好十点。在他们预计我到这之前还有一小时——有一小时可以找到卓尔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再做他们游戏的玩具。

    或者我也不再会死。

    我小心地用手握住门把,轻轻拧开。当我把门拉开时,它吱吱叫起来,但是使我凝固在原地的却是另一个很大的声音,就从我进入的那扇窗子传来。我迅速地关上手电筒,等了几分钟。那个重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能够感觉出我的怀疑。我握紧口袋里的麝香袋迈步到走廊里。走廊里漆黑一片,除了两边尽头安全通道门顶闪着的微弱的光。我怀疑考瑞和他的朋友已经在这了,也许正在为他们今晚的杰作准备着呢。我只是在想他们究竟把卓尔藏在哪了。

    手电筒被我紧握在手里,我尽量摸索着走到主要的走廊上,即使不使用它,我也可以找到那间法语教室。在这样一团漆黑中,我完全相信没人可以看到我;我同时也希望没人能够听见我。我感觉现在脑袋里的声音太响——我的心砰砰跳,胃在痉挛,眼睛后面有种感觉正发出尖叫声。

    我突然踩到什么东西,打断了我的注意力,令我吓了一跳。我又踩了一下,很软。我蹲下身去摸那是什么,好像布一样的东西,像画画用的防水衣。我又把手伸到周围摸了摸——几瓶染料罐,我想,还有几个画轴;一些破布,还有一条绳子。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在胸腔里猛烈地敲击着,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我艰难地咽下口水,慢慢沿着那条绳子向下摸直到我摸到了——他们。手柄。

    一根跳绳。

    我伸手捂住嘴,以防尖叫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怎么知道的?啜泣声从我的喉咙里逃了出来,我尽量压制自己直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有说话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一些低语我无法辨认出是谁的声音。我用力站起来向他们移过去,穿过主要的入口,现在我又回到油毡布地面上。

    就在我的右侧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那沙沙声越来越大,好像是从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我停下脚步。心在胸膛里砰砰跳。

    “哈喽,斯特西,”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声音。他的声音。

    多那温

    “欢迎回来,”他说。

    我的面颊颤抖起来,膝盖开始发软。我感觉头开始发晕,似乎我的世界每一秒钟都会崩溃。

    “我正看着你,”他说。

    我依然瘫在原地,这是我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不打开手电筒,不向命运投降能做的唯一的事了。我不能屈服。不是现在。卓尔还在等着我。

    我沿着走廊向下走。距离那间法语教室目前只有几码远了。我慢慢接近门口,维娜尼卡•李曼 死在地板上那幅画面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她的脑袋周围有一大滩血;那个多那温用来砸她的土制花盆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

    我的嘴里充满了恐惧——一种又酸又咸糨糊一样的物体就在我的舌根处,令我想吐。我深吸一口气,站在法语教室门的右侧,在精神上准备好向里面看。我又走近一步。很多蜡烛——在地面中央摆放成一圈,也许标明那是降灵会里比较神圣的地方。

    我正要打开手电看看卓尔是否在里面,突然注意到有几只蜡烛在教室前面晃动着,照亮了爱玛和崔斯的脸,她们把蜡烛举在半空中正互相低声谈论着今晚的计划,维娜尼卡的灵魂将如何告诉她们做什么。

    那个沙沙声又从扬声器里传来。“哈喽,斯特西,”多那温的声音重复着。

    “她已经到这了么?”爱玛问道。

    “现在才十点十五。”崔斯移到那个神圣的圈子旁,在把头的位置坐下。

    我退回到走廊里,后背贴着墙壁,似乎仅有黑暗还不够把我藏好,似乎那面墙有能量可以把我吸住。我尽量吸气吐气,让胸腔中的砰砰声小些,保持镇静,实际上我现在简直要被分裂了。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安波,查德,和皮杰已经收到我的留言,他们已经做了些有比较理智的事,并且叫了校园警察正在来这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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