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萍聚头条

查看: 819|回复: 8

《自己死亡》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5-4-8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微信登录

x
  “简单的说,我们认为,人之所以能够从构成细胞的最基本单位转变成细胞,再发育成人,是按照某种既定的生物规律进行的。就像建筑图纸,它决定着普普通通的砖瓦最后砌成大楼的模样。”身穿黑色立领上装,戴着半框金丝眼镜,头发一直秃到后脑勺的陈卜淡淡地说,“我们现在就是在研究这条规律。”

  “呵呵,恐怕不仅仅是你们这样认为吧?”孙天坐在陈卜的对面,他这样说,并不完全是想打击眼前这位傲慢的科学家,而且是因为,这样一种宽泛的理论,他确实在别的地方也曾听过。

  “研究的人不少,真正相信的人却不多。”陈卜脸上露出一丝自负的笑容,“并且我们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局限在细胞到人的变化上,而我们的研究方向却远远超过了这个。”

  孙天的下巴微微的向右倾斜,然后扬扬眉,示意陈卜继续说下去。

  陈卜喝了一口茶:“其实很简单,在我们看来,这条规律的作用远远大于它的内涵,它实际上是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内,单细胞按照既定的程序向高等生命体转变,而这个平台的外部形态,实际上决定了生命体的最终形式。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提供人的细胞,在这个平台上演化,最终出来的是一个人,我们提供一只狗的细胞,最终会得到一只狗。但是,如果我们提供,具有和人的原始细胞相同特性的狗的细胞,甚至是松树的细胞,当然是加工过的,那最终会出现什么呢?”

  陈卜咳嗽了一声:“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

  孙天点点头:“为什么是我?”

  “我可不想恭维你,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过除去一些基于你个人能力的原因外,我想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有钱。”陈卜说话的样子很诚恳。

  “那么你怎么用你的研究成果使我盈利呢?”孙天笑着说。

  陈卜往沙发背上一靠:“那是你的事了,你是商人,怎么赚钱,你嗅得出来。”

  “哈哈,如果我回去参考你给我的资料再考虑详细几天,你能不能保证不把这个机会给别人?”

  “其实,你知道”陈卜把椅子往前拖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由于没有协议,没有定金,就像一对行将结婚的恋人,我应该忠于你,但是仅仅基于道德。”

  “那你千万可不要和别人乱搞!”

  “应该不会的”陈卜向后一靠:“我会很小心的,不过你也得尽快。”

  见面结束以后,孙天在餐厅门口坐上了一辆出租车,陈卜则步行回家,而与此同时,就在他们刚才坐的餐桌旁,一个黑衣男人突然跌了下来,餐厅里其他人闻声投来关注的目光,发现与自己无关后又转回头继续自己的事情。黑衣男人慢慢站起来,悄悄从餐桌下拿出一个东西放进口袋,然后从容的掸掸衣服,走出餐厅。

  这个城市叫启州,典型的江南小城。由于典型,它也牺牲了特色。不过所幸它并不需要用秀丽风光吸引眼球,一个地级市聚集了数十个民营科研机构,才是它最惊人的地方。事实上,有人把这个地方称之为我们国家除了北京、上海之外的另一个科技心脏。多彩科技是这个心脏的一个很小的组成部分,最早由南方一个搞橡胶制品起家的暴发户投资兴建,后来暴发户在自己的公司里搞近亲繁殖,最终破产收场。接着多彩科技被一个叫做陈卜的生物科学家买了下来,靠卖专利勉强度日。和其他的研究所一样,陈卜的多彩科技也是专注于为研究项目寻找慷慨的慈善家。不同的是,别人卖是成果,陈卜则迫不及待的包装一些正在研究的项目,今天见面的ga集团总裁孙天正是他的目标之一。孙天一直是新闻人物,一个中文系大学毕业生,搞了一个软件公司,五六年的时间,却积累了十几亿的财富。

  黑衣男人脚搁在写字台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像一只三角尺一样竖在一张转椅上。电脑上显示照片传输完毕,黑衣男人伸手关掉数码相机,然后打开一个图片文件,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孙天和陈卜密谈的画面。接着他又打开刚才他放在餐桌下的录音笔,反复的听两个人的对话。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小军你给我过来!”李小军打开房门,向声音的发源地——厨房走去,妻子姚蕾叉着腰气呼呼的盯着他:“你又没洗碗?”李小军心里感到厌烦,没洗碗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狠狠的骂妻子一句,再次警告她以后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他大呼小叫,他也想理都不理她,然后转身离去。但是,实际上,他还是不温不火:“我就洗。”

  李小军实在没有兴趣再和姚蕾吵架,因为他知道吵架实际上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更何况五年的夫妻生活,他渐渐开始知道波澜不惊才是婚姻的最高境界。洗完碗,他用抹布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灶具和水池,怒气在机械的运动中渐渐散去。

  转进卧室,姚蕾正在换衣服。“要出去啊?”李小军坐在床边吸烟,看着姚蕾的曲线,觉得有一点冲动。

  “大学同学聚会。”姚蕾套上一件有点旧的黑色外套。

  李小军扫兴的掐灭香烟,把头埋进被子里。然后又不甘心的钻过被子,爬到姚蕾的身边,抱住她的腿:“等一下再走嘛!”

  姚蕾抖了一下:“别这样,我已经迟了。”

  李小军放开姚蕾,手里抓着床头灯的线控开关,一下开一下关的乱按,灯一闪一闪的,照得姚蕾正在穿牛仔裤的影子颤巍巍的投在墙上,而影子的头部刚好印在墙上挂着的一副赝品《最后的晚餐》的餐桌上。

  李小军说:“同学聚会你得穿漂亮一点啊!”

  姚蕾收拾着自己的提包:“不用了,聚会而已。”

  听见姚蕾关门的声音,李小军掀起枕头狠狠的向房门砸过去!

  接下来,家里就彻底的安静了。李小军拉过被子盖在头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不到十分钟,气闷得难受,于是一下子又醒了过来。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家里出来,向左转不到500米,就是一家宾馆的停车场。姚蕾快步横穿停车场,从边门进入大厅,然后顺着旋梯,走进二楼的洗手间。姚蕾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迅速换上,然后又把简单扎着的头发放下来,补了补妆。镜子里就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女人,风情万种,妩媚妖娆。她自己对着形象很满意,不自觉地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笑容很快僵住。

  停车场里,一辆银白色奥迪A6发动起来,姚蕾带着一幅宽大的浅色太阳眼镜,神情专注的握着方向盘。车子开出大门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车迎面开过来,姚蕾赶紧刹车,轻柔的悬挂使车身往下一沉,一种酸酸的感觉从踏着油门和刹车的双脚快速蔓延到大脑,姚蕾拿到驾驶证也不过是2个月前的事。

  孙天正站在小区的门口等着,看见银白色的A6驶过来,他立刻满脸堆笑,然后整了整领带,钻进车里。

  “怎么样,还习惯吧?”

  “不错,现在开得比一开始好多了”姚蕾说,“要不换你来开吧?”

  “不用了,”孙天摆摆手,点起一根烟,“这是你的车,再说多开多练啊。”

  “见过陈卜了?”姚蕾专心开车,问话的声音有点小。

  “嗯,这个人蛮狡猾的。”孙天摊在座位上,右手的大拇指贴着安全带上下滑动,“他给我的一大堆材料还没来得及看,准备今天晚上在火车上看。”

  “怎么,你要回去?”姚蕾忙着左拐。

  “商务部的一个副部长约我去打高尔夫球,不知道这一回又想要多少钱,唉,他们总是贪得无厌。做善事哪有逼着人做的?上半年我就捐了200多万了。”

  “你就当作是交际费吧!”

  “嗯。”

  凌晨1点回到家的时候,李小军穿着一条短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音乐,手里拿着一本旧小说,头发有点湿,好象刚洗过澡不久,脸上干干净净的,显得很秀气。看见姚蕾回来,他殷勤的迎上去,姚蕾有点心虚,急急忙忙躲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李小军还没有睡,音乐已经关掉。

  “还不睡啊?”姚蕾面无表情的问,李小军说了没睡的原因,但是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进去。打开冰箱拿牛奶的时候,李小军凑上去,抽后面抱住她,一只手从睡衣的领口伸进去,一只手去解睡衣的带子。姚蕾假装牛奶的盒子要掉,挣脱了,说了句“早点睡吧,都快两点了”。

  李小军失望的倒在沙发上,心有不甘的自己捣鼓了半天,听见卧室里传来姚蕾轻轻的鼾声,于是到卫生间洗了洗,自己也上床睡了。熄灯之前,李小军摸了摸姚蕾,姚蕾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陈卜第二次会面的时候,孙天的态度更加冷淡。陈卜却很高兴,知道这表明孙天已经上钩了,故意装出不感兴趣,以压低谈判的价码。不过孙天提出的一个条件,倒使陈卜大吃一惊。

  孙天在一阵官腔以后说:“其实价钱是另一码事,我还有个条件。”

  陈卜一征,他知道暴发户都很变态,在他看来,孙天实际上就是一个打着高科技的幌子的暴发户而已,这和40年前农村养猪的万元户,20年前靠房地产坑人的地产商,本质上是一类人。他吸了一口气,说:“你说说看呢。我只在乎钱,只要你的条件不过分。”

  “过分呢,哈哈,我自己都这么认为!”孙天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要以我的细胞进行试验。”

  陈卜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什么?要是培养出一个会狗叫的孙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比喻虽然恰当,但是听起来很刺耳。

  孙天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淡淡地说:“你考虑一下,我会传真一份我的具体计划给你。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再谈。”

  和咖啡一起差点儿喷出来的还有一口纯净水,不过是坐在临近的一张桌子上李小军嘴里的,他们的桌子之间刚好有一个很小的人工花圃,谁也看不见谁,不过显然并不隔音。

  其实对靠给大报卖新闻的小报记者李小军来说,孙天和陈卜的每一句话,就像黄金一样值钱。他小心的看着放在桌上用报纸掩盖着的录音笔,绿灯亮着,工作正常。

  走出咖啡馆,李小军兴奋的给北京一份大报的编辑打电话。李小军是个很节省的人,相信编辑看见李小军的手机号码出现在自己的电话上的时候,一定也很惊讶,李小军从来都是用自己单位的电话,悄悄和他联系的,怎么这次会舍得用手机打长途呢?不过李小军的话倒是很简短,只说一句:“大事件!ga的老总孙天要拿自己作生物实验!”

  启州市研究所研究员姚蕾的身份有很多,首先她算是个科研人员,尽管她在所里的工作也就是迎来送往,端茶倒水等一些杂务,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其次她是启州晚报记者李小军的妻子,尽管她不守妇道,背着李小军和ga集团的老总孙天偷情,这一点只有孙天周围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且孙天也没有打算让别的人也都知道。现在她又多了一种身份,那就是寡妇。

  李小军死在报社的后巷,那里阴暗、潮湿,和报社雄伟的大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下往上看,满眼是空调的室外机以及挂在窗外的拖把,不时地有水滴下来,整个后巷就好象一个扔在垃圾堆里废弃的蒸笼。李小军死在这里,注定了接下来要发生很多事情。公安分局的刑警张朝胜呆在现场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法医鉴定很快就出来了,李小军被重物击伤脑部,失血过多而死。凶器就在尸体旁边,一块沾着血迹的红砖,砖上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初步分析凶手是从李小军身后乘其不备将他杀死。后巷通往一条热闹的美食街,每天热闹到凌晨四点,而法医推断李小军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晚上9点左右,也就是说,凶手在这个时候从美食街逃离的话,如果不大声高呼自己是凶手的话,几乎不可能会有人注意到。现场还发现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打印纸、回形针之类的文具,袋子上有李小军的指纹。派出所的人为报社大楼的看门人和保安作了笔录,他们只说李小军在昨天晚上9点左右离开大楼之类的事情,目前来看,价值不大。

  张朝胜对此很沮丧,他是从另一起盗窃案的现场赶来的,除此之外,他手上还有5起案件没有破,对于这起杀人案,说实话,也没有任何把握什么时候会破案。张朝胜叹了一口气,其实,杀人案、盗窃案,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接下来,他在分局草草写了个报告,介绍了一下案件情况,让人传真到市局,然后就搭乘公共汽车赶到李小军家。

  姚蕾当时就坐在客厅里,没有哭,没有话,平静的就像茶几上放着的一杯纯净水。分局法制科临时调来的一个女警员杜晓月对张朝胜说,已经作过笔录了,钱局长正在里屋看着呢。张朝胜说知道了,女警员在他转身的时候又悄悄说,不过都是些废话。

  年轻的钱局长看过笔录以后,对张朝胜说:“朝胜,看来这个案子比较复杂。”

  张朝胜没有说话,打开朝南的窗户抽烟。钱局长继续说:“姚蕾是在案发后由我们通知赶回来的,当时她正陪他们所长在北京参加会议。她说他们夫妻感情一般,互相不管对方的事情,并不知道李小军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或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张朝胜说:“看得出来呢。”

  钱局长努努嘴:“你小声点。”

  张朝胜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钱局长又问:“案件情况你跟市局报过了?”

  “嗯,传真一个小时前发到市局办公室了。”张朝胜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辛苦了,有什么情况跟我报。”钱局长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对当时屋子里的5个警察说的,还是专门告诉坐在里屋的张朝胜。张朝胜目送钱局长的旧金色本田离去,自己也掐灭烟头走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市局依照惯例在分局召开案件协调会,依照惯例成立了专案组,依照惯例由市局局长担任组长,由分管局长、刑警支队支队长、分局局长担任副组长,最重要的是,依照惯例由张朝胜以及其他几个刑警担任小组成员,小组的高层和基层的人员数量一致。

        市局新来的局长比较务实,没有太多的官腔,迅速切入正题,他在自己吐出来的一阵烟幕后面眯着眼睛说:“我刚到启州不久,情况还不太熟悉,这个案件,我就根据这么多年来从警的经验提几点要求和想法供大家参考。”局长站起来:“这个李小军,我觉得实际上我们对他了解得太少,表面上看他就是个小报记者,和老婆关系一般,没钱没情,潦倒颓废,度日如年。要说他自杀还情有可原,而被杀就很难找出凶手的动机。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对李小军作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从他的社会关系、工作,甚至以前的学业入手,争取在杀人动机方面有所突破。第二点嘛,我觉得就应该围绕姚蕾展开,我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就朝胜刚才和我说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在案件中也自觉或不自觉的有一定的份量。”张朝胜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新来的局长在开会之前和他随便聊了几句,本来以为只是做做样子,客套几句,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的分析记住了。

        在张朝胜看来,姚蕾或多或少应该对李小军的死负责,并不是说一个与丈夫感情不好的女人就值得怀疑,但是在丈夫死后表现得过于冷漠,确实显得不正常。张朝胜清楚地记得一个细节,上午快要离开姚蕾家的时候,姚蕾接了个电话,估计是业务上的客户打来的,姚蕾兴奋的和对方聊了半天,根本不像一个寡妇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而且姚蕾对正在办案的警察也毫不遮掩,就在客厅里把自己的兴奋表露无遗。

        局长给在座的抽烟的人又发了一圈烟,张朝胜把又贵又不好抽的中华放在一边,摸出自己的七星点了一根。局长说:“还有一点,那就是,李小军是报社的记者,姚蕾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这两个人应该说和我们启州的城市特质比较相近,所以我考虑这起案件是不是需要放到启州这个大的社会环境里来考量!”在座的人都在点头,但估计没有人能听得懂局长的最后一点,只有张朝胜大概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又被局长叫住了,局长要张朝胜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谄媚的办公室主任识相的先走了。局长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张朝胜笑笑说:“一点点。”局长说:“一点点就够了,放心的去做吧。”

  张朝胜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以后,直接走到车棚拿自己的自行车回家。骑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看见局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张朝胜想:“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吗?不可能吧,你是领导,多睿智啊!”

  车管所的八号窗口前,张朝胜不耐烦的排着队,心里还想着案件的情况,弟弟张朝利推推他:“哥,到你了。”张朝胜这才发现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走掉了。张朝胜掏出警官证,对着办证的民警说:“我是新城分局的,帮帮忙,我弟弟买的车上牌,想选个好点的号码。”

  办证的民警头都没抬,低声地说:“我们这里都是电脑选号,要好号码得加钱,捐给见义勇为基金会。”

  张朝胜陪着笑脸说:“都是自家人,看看有没办法啊?”

  “没办法,这是规矩。”办证民警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电脑上出现一张清单:“喏,这都是最近办的好号码,后面都有价格。”清单上详细列着一串号码,4个3结尾的卖了50000块,3个8结尾的也买了50000块。最显眼的是一个56789的号码,办证的车型是奥迪A6,车主姓名是姚蕾,启州市研究所研究员。

  弟弟看看形势不对,拉着张朝胜走了,说:“你看有没办法找找他们领导?”

  张朝胜递了根烟给他:“车管所我一个都不认识,交警上也没有熟人啊。”

  弟弟有点失望,说:“那我随便抽一个好了。”张朝胜沉默的点点头,弟弟独自去排队了。

  回到办公室,警员孙治国跑来神秘的说:“张队长,姚蕾的情况调查过了,你知道吗?她的收入惊人呢!”

  张朝胜点了根烟:“有多惊人?”

  “一个月一万多块呢!”

  “如果你有这么多钱,你会买车吗?”

  “当然会买!现在polo才十万多一点。”

  “会不会买A6?”

  “不会,当然不会,又不是一个月赚十几万。”

  张朝胜嘿嘿的笑了一声:“姚蕾两个月前买了一辆A6!”

  报社的副总编龚鲁平是李小军的顶头上司,他接待了前来调查的年轻警员尹建设。他对李小军的评价完全是官腔,听得尹建设有点不耐烦。尹建设起身给龚鲁平的茶杯加了水,幽幽地说:“龚总,我是公安局来调查案件的,又不是给李小军著书立传,你都说点有用的东西啊。”龚鲁平一脸尴尬,显得有点顾虑。尹建设进一步说:“你看,我这是找你了解点情况,又不是录口供,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又不会往外说,捕风捉影的东西也可以说。”龚鲁平端着茶杯陷入沉思,尹建设干脆说:“龚总,李小军是死在你们报社后巷的,这时候你应该赶快和我们合作,为报社开脱关系啊!”尹建设打开窗户说:“如果真的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龚鲁平几乎要跳起来,他走到尹建设面前关上窗户:“其实李小军在报社做的事很少,一般一个礼拜就发一两篇稿。”

  “那他干什么呢?”

  “他实际上是北京某大报启州记者站的负责人,当然,这个记者站也就他一人。”龚鲁平扬扬眉:“我们晚报是属于党报系统的,上面实际上严格禁止和其他的报业集团发生关系。但是我们根基很深,触角很广。一些新兴的报业集团就很想利用我们的采编网络收集信息。启州又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城市。最早他们派人和我接触的,你知道,我挂着个副主编,多少也算个官,当然不太方便,于是就推荐了李小军。小军是比较能干的,这两年来启州发生的许多震惊全国的大事件,都是他在最前线报道。而且由于我掩护他,别人一直都不知道。”

  尹建设点起烟:“他们给的稿酬是不是很高?”

  龚鲁平推了推眼镜:“是的,小军和我三七开。”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朝胜手里拿着个u盘气呼呼的从市局网监处走出来,自言自语的骂着:“妈的,这些鸟人什么态度,平时下来检查,一来来一堆人,跟他们借个人破密码,就说忙得不得了。”回到办公室,他把u盘上的软件拷到从李小军家搬来的电脑上,按照网监处给的说明,一步一步的安装,然后开始破解。电脑上的字符不停闪烁,张朝胜盯着看,眼睛都花了,渐渐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尹建设进来的时候才醒过来。这时破解工作已经完成,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隐藏的分区。

  综合电脑里的东西以及尹建设从龚鲁平那里得到的信息,张朝胜觉得案件情况应该可以明朗一点,于是打算在晚上召集办案人员开一次会。尹建设提醒他是不是应该先跟钱局长报一下进展。张朝胜考虑了一下说:“还是开过会再说吧。”

  晚上分局门口“得胜楼”的包厢里,张朝胜、尹建设、孙治国、杜晓月传看着菜单,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所有的火锅菜上齐了,孙治国站起来反锁上门,会议就开始了。张朝胜让杜晓月先谈谈,杜晓月说:“第一次和你们刑大的人一起办案,很受大家照顾,特别是张队长,给我很多指点。而且觉得刑大里气氛十分融洽,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张朝胜把一盘贡丸都倒进锅里,说:“开会都开到饭店里来了是吧?”

  杜晓月兴奋得点点头,其他人都笑翻了。张朝胜说:“谁让你说这些,要你先谈谈,是谈谈这几天调查的姚蕾的情况!”

  “啊?”杜晓月脸涨得通红:“我还以为要我先谈谈这次办案的感受呢。”

  “你以为这是庆功宴啊?”尹建设夹起一颗油炸花生米:“这案件有的拖呢!”

  杜晓月说:“这几天我一直跟着姚蕾,她干吗我就干吗。开始她和我都有点不习惯,时间长了关系就融洽了。奇怪的是,她到没有把我当外人,跟我说了很多事。她说她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和老公感情很一般,平时过得十分孤寂,作为一个女人,她对工作也没有什么野心,况且她在单位里负责接待,迎来送往的一套很容易让人麻木。不是说李小军死了她不难过,而是李小军在她的生活中真的可有可无,活着没有妨碍,死了也不会更加孤独。唯一有点伤感的就是觉得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多少有点难过。”杜晓月喝了一口水说:“她说,李小军对他来说,就像家里一个用坏的家具,扔了就扔了,一点也不可惜,但是如果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家具,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她和李小军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以后李小军就开始追她,最初那几年是很有激情的,因为学理科的女生很容易对文科的男生产生崇拜的感觉,李小军就是靠几封洋洋洒洒的情书打动她的。但结婚后,这种感觉随着时间以及一些事情越来越淡,而且她也觉得李小军从事的记者这种职业,有时候近乎猥琐。”

  “猥琐,这怎么讲?”孙治国插了句话,嘴了还含着鱿鱼。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没好多问。”杜晓月感到自己的工作有点失职,低下了头。张朝胜指了指放在身边椅子上的电脑和投影仪说:“待会你就知道了,晓月你继续说。”

  “恩,姚蕾说,她背着李小军和别人发生了感情,就是小军不死,离婚也是迟早的事。”

  “啊,这个她也说啊?”尹建设惊讶的努努嘴,张朝胜也很吃惊,不过还是平静的把煮熟的贡丸捞了一个上来。

  杜晓月接着说:“但是她没有说那个男人是谁。她说他们是大学同学,快毕业的时候曾经追过她,不过后来不了了之。李小军也许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过她也不想拖很久,原来就打算最近摊牌的。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杜晓月终于拿起筷子夹菜,尹建设问:“就这么多?”

  “嗯。”

  张朝胜对杜晓月的话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介绍了一下李小军电脑里发现的资料,以及尹建设从报社调查来的情况。

  “原来是杀李小军的动机一个找不到,现在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张朝胜说:“一是姚蕾,婚外情导致的谋杀案实在太多了,如果说真是她杀的,我们现在就是还不知道识什么事情使矛盾激化的,当然,姚蕾一时兴起无缘无故的杀死已经令自己兴味索然的丈夫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二是照片上的孙天和陈卜,或是其中的一个,也许他们之间的协议被李小军发现了,于是想杀人灭口,不过问题是向李小军这种人,花几个钱就可以买通了,没必要下此毒手。也有可能是李小军开价太高,孙天不能接受。”

  “或者是惹恼了孙天,有钱人很变态的。”孙治国插嘴道。

  “嗯,有可能。”张朝胜盯着照片看,然后说:“我听一个学心理学的人说过,向孙天这样戴圆形金丝眼镜,梳中分头的人,十有八九是变态。”

  杜晓月听了有点害怕:“不会吧?”

  张朝胜笑笑说:“谁知道呢。第四个有嫌疑的人就是龚鲁平。也许是分赃不均导致了他对李小军下毒手,但是,这一点完全是猜测,没有什么根据。”

  菜吃完了会议也就散了,张朝胜想到办公室打个电话给钱局长,但是想想又放弃了,毕竟现在实际上还没有什么头绪。如果说了,钱局长这个警校后辈又会说上一大堆废话指导他们工作。不过张朝胜还是用手机给市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案子似乎还牵涉到孙天和陈卜这些名人,局长听了,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满意的赞许,让张朝胜他们继续查下去,不过要快。张朝胜越级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一把手局长,在他看来使报答一句话的知遇之恩,而在别人看来,就复杂了许多,不过张朝胜没有想到这一点,在官场的知识方面,有的时候,他就像个孩子,这也是“钱局长”和“张队长”的区别。

  第二天,专案组的所有人员就按照张朝胜前一天晚上布置的内容开展工作。从分局法制科借用的杜晓月继续陪着姚蕾,孙治国去调查孙天的情况,尹建设从侧面了解陈卜,张朝胜自己则去找龚鲁平再谈一次话。但是很快杜晓月那里就传来了坏消息,姚蕾自杀了。当时是8点半,杜晓月打电话给坐在公共汽车上的张朝胜,张朝胜立即让他跟钱局长报告,同时自己赶快下了公车,打的前往报社,准备赶在龚鲁平知道这件事之前和他会面。

  龚鲁平在自己狭小脏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张朝胜,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面,张朝胜并没有对龚鲁平留下什么好印象,他不喜欢像龚鲁平这样油光满面、精致纤细却又神形畏缩的男人。寒暄了几句,张朝胜严肃起来,问:“你和李小军关系怎么样?”龚鲁平尴尬的红着脸,张朝胜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几圈,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和李小军平时相处怎么样,他要是有什么事会不会和你说?”

  “噢,我们关系应该算还可以吧。”龚鲁平从桌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鼻子,“我们很少见面,小军平时也很少来报社,一般都是在外面跑,他的稿件又不需要我审核。只是报社有活动的时候会见面,而且话也很少。”

  “那么北京某报社给你们的稿酬怎么算?”

  “直接打到我们的银行账户。”龚鲁平犹豫了一下,“这个你们不会往外说吧?”

  “不会。”张朝胜给了他一剂定心丸,同时嘴角展露出一丝微笑。

  张朝胜在龚鲁平起身给他倒茶的时候,把手伸进口袋,弄响了手机。然后假装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张朝胜一字一句的对龚鲁平说:“姚蕾死了。”“啊?”龚鲁平微微一颤,立刻又平静下来:“不会吧?她自杀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调查孙天的工作量很小,这种名人,只要在网上输入“ga”或是“孙天”,就会找到一大堆相关的资料。孙治国兴奋得叫起来,不错,从孙天的简历来看,他和姚蕾就是大学同学。“孙天是凶手?”坐在一旁的杜晓月问,姚蕾死了她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法医到了现场后她回到办公室。

  “有点像呢。”孙治国说,“可能李小军以孙天和陈卜之间的协议敲诈他,本来花点钱可以摆平,但是由于是自己的情敌,所以干脆就把李小军杀了。”

  “姚蕾是共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最终自杀了,对不对?”杜晓月追着问。

  “也许吧,至少表面上看,这种说法行得通。”孙治国严肃地说。

  “不过,我觉得姚蕾不像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呢。给我的感觉她是那种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再怎么样,顶多是一走了之,不象会自杀啊!”杜晓月问。

  孙治国回答道:“那么就是孙天怕暴露,一不做二不休就杀了姚蕾,伪装成她自杀。”

  “可是你前面说的,杀掉李小军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得到姚蕾,怎么可能后来又舍得杀掉他呢?”杜晓月摇着头,不太相信孙治国的判断。

  “也许陈卜也是共犯,他怕暴露,所以杀掉姚蕾,就算孙天不同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还是等建设回来看看他的调查结果吧!”

  尹建设回来的时候笑眯眯的,当孙天和杜晓月急切的向他询问调查结果的时候,尹建设表现出一脸看透世态人情表情,长叹一声:“有钱人就是变态!”他在饮水机前泡了一杯茶,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其实哪有这种什么细胞培育的项目啊!我早上去研究所想先找陈卜谈谈,没想到遇到我大学同学王树仁。”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杜晓月插了一句。

  “警校啊!”尹建设高声说:“所以我就觉得奇怪的不得了,王树仁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是研究员!我当时就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言下之意,你学治安管理的怎么能在一个科研机构当研究员?王树仁笑笑把我拉到他的办公室,问我,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怎么就不能搞科研?我说得了吧你,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点水平,管管保安、抓抓赌博还可以,搞科研,顶多研究研究生理卫生知识。王树仁当时就跳起来说,我还就是研究生理卫生,他给我看了一份文件,我一看,乖乖,大课题!男性不育症的成功转化。我说怎么转化啊?转化成女性不育症?他说那哪行啊?我们是要将不需要不育症的人身上的病转化到需要不育症的人身上,简单的说就是,绿色环保男性避孕计划!”

  听到这里,孙治国哈哈的笑起来了,说:“我知道了,那个王树仁我听说过,比我高两届,据说考试不及格跟老师闹了一夜,最后老师只得把成绩改了!”

  “对,就是他!”尹建设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我可不相信他胡吹,我说,你少来了,这能给你研究出来,诺贝尔都能颁给你。他说,我还不稀罕呢,中国人反正都得不到诺贝尔。我不想跟他扯远,于是就说想了解你们所里最近的那个什么细胞培育、移植的计划。他二话没说,从抽屉里掏出一份计划书撂给我,说只能在这看,不能带走。”

  “那你看了怎么样啊?”

  “唉!没看下去,上面全是化学符号和算式。”尹建设假装有点失望:“我当时就把计划书扔给王树仁说,你给我讲讲。王树仁不无得意地拍拍我的肩,看不懂吧?我说,对,不懂!他大笑起来说,其实我也不懂。我急了,说,那你给我找个懂的人来啊!王树仁说,我们这儿的人都不懂!也没人懂!”

  “啊,这算什么啊?难道这个研究所里全是骗子?”

  “嗯,说对了!”尹建设继续说:“王树仁说,我月薪14万,你呢,老兄,不会超过2000块吧?在学校里,你可是比我强,但是为什么现在你不如我呢?我们的区别就在,我用的是脑子,拿的是笔,你靠的是身体,耍的是拳脚啊!他看样子挺得意,我也就没有打断她,示意他继续说。”

  尹建设清清嗓子:“王树仁说,而我这项工作,说到底就是骗,什么细胞培养、什么不育症转化,统统都不存在。但是就是有人相信他们存在,或者说愿意相信他们存在。前几年电视直销买的那些东西,增高阿、丰胸阿、减肥啊,哪一个有用啊?一个都没用!不是照样一年几个亿的收入?所以说,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你怎么说,你说得越玄乎,就越会有人相信。我们再举个例子,就是刚才说的诺贝尔,你以为那个研究夸克、研究中子就是真的?你看过没有啊?这就叫高级的骗,反正你也看不到,你就听我胡吹吧。我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笑着鼓励他说下去。他继续说,话说回来,我们这个骗又有些不同,你知道我们这个计划有什么人赞助吗?我一愣,立马说不知道。王树仁嗅嗅鼻子说,一大老板,首富榜top100里面的,高科技产业的。我说,那他相信?他当然不信,我估计,不过他就表示愿意相信,愿意掏钱。我问为什么啊?王树仁说,这就是广告啊,这年头,高科技不能只做业务,要杂,什么都涉及一点,就显示出你强大。显示你是真正的高科技!”

  这个时候,张朝胜急匆匆的跑进办公室,把包一扔,又急匆匆地跑出去。尹建设和孙治国见状哈哈笑起来,杜晓月不解的问怎么了,忽然间又突然明白了,脸涨得红通通的。张朝胜甩着手上的水,走进办公室。尹建设刚想说话,张朝胜立刻止住说:“我刚才跟着你后面到局里的,在走廊上抽烟的时候都听见了。小孙,你把你的情况说说吧。”孙治国于是把调查孙天的情况和它和杜晓月的分析说了一遍,张朝胜听了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脸拉得好长,一会,他站起身,点了一支烟叼在嘴上,说:“其实我上午去找龚鲁平的时候倒发现一个疑点。”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人闻声聚了过来,张朝胜介绍了一下和龚鲁平谈话的经过。

  尹建设问:“你只说姚蕾死了,但是龚鲁平却脱口而出她是自杀,你是不是觉得这一点可疑?”

  张朝胜点点头说:“这是一方面,不过这一点不大靠得住,年轻寡妇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时候,经受不住打击自杀,也是可以想象的。比如早上晓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姚蕾自杀了,一接电话,果真是这样。”

  “那你怀疑的是什么?”孙治国给大家的茶杯里续了水。

  “这个案子至今没有明显进展,说到底,头绪太多了!”张朝胜说:“让我们来从头排除一切猜测,分析一下这起案件。首先,第一个被杀的是报社记者李小军,死前他在秘密跟踪,至少是在跟踪ga集团总裁孙天和多彩科技负责人陈卜之间的一起交易,这起交易是真是假,或者说那个有关于细胞培植的计划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但是他们在表面上达成了这笔交易,基本上是肯定的。李小军死后,他的妻子姚蕾显得并不难过,并且透露自己本来已经打算和李小军离婚,同时和自己的大学同学发生了婚外情。接下来,姚蕾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家中,是否自杀现在还不能确定。再次一个重要人物是报社的副总编龚鲁平,他透露了李小军的另一个记者身份。以上这些,都是十分明确的。还有一些,就是我们的猜测。小尹,你说说看。”

  尹建设站起来,踱着方步,接上话说:“第一,姚蕾有一辆来历不明的奥迪车,以她的收入计算,很有可能是有钱人送的;第二,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姚蕾发生婚外情的对象可能就是孙天,因为他和姚蕾是大学同学,而且完全有经济实力送姚蕾一辆车来博取欢心;第三,孙天和陈卜的协议可能是假的,完全是拿社会舆论买空卖空,双方各取所需,在孙天来看就是做广告,而陈卜又名正言顺的赚了一笔;第四,李小军知道了孙天和陈卜之间的事情以后,向他们进行了勒索;第五,龚鲁平对于姚蕾的死闪烁其词,可能另有隐情,不过我们还不清楚。这些都是猜测的,如果这些都成立,我们可以这样来看这起案件。首先是李小军对他与姚蕾婚姻的第三者孙天或者是其盟友陈卜进行勒索,于是遭到杀害,姚蕾知道实情以后,觉得情夫孙天杀了李小军,自己难逃干系,或者根本上姚蕾也是同谋,最终畏罪自杀。”

  张朝胜笑笑不语,拿起电话,打到法医的办公室,说了几句以后放下电话,让孙治国他们三个一起去拿尸检的结果。看着三个人疑惑不解的样子,张朝胜说:“你们三个一起去,让我清静一下。记住,是两份尸检报告!”杜晓月问:“还有一份是谁的?”尹建设插嘴道:“难道是李小军的?”张朝胜点点头:“市局局长出面请了省厅的专家来启州,又作了一次检验。”

  尸检报告拿来以后,张朝胜觉得案情一下子明朗起来,于是又对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部署,自己则又去找龚鲁平谈话。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尸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启州市局法医鉴定认为,死者李小军是被砖块猛砸头部致死,受伤部位在后脑上半部接近头盖骨顶点的地方,因此,凶手身高必须在2米以上,才能手持砖块将身高1米82的李小军一次砸死。但是,现场飞溅的红砖碎末显示,红砖砸向李小军脑部的轨迹并非与水平面垂直,或成90度以下夹角,而是以垂直地平线的角度砸向李小军的头部,所以导致现场的碎末分布比较均匀。根据以上现场情况,受启州市局委托,省厅刑侦总队法医室对现场进行再次勘查和数次还原,得出以下结论:致死者死亡的红砖并非由凶手从死者身后砸向其头部,而是由30米高度从高空坠下,致死者头骨部分破裂,失血过多死亡。

  张朝胜读完尸检报告,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示意图,然后向参加会议人进行解释。这是在案件发生以后的第十二天晚上召开的会议,踌躇满志的张朝胜说:“案发的第二天,我不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各种痕迹固定以后,李小军的尸体就被转移。我没有看到尸体,确切的说,没有看到死者脑浆迸裂、瞠目结舌的惨状,这一点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一定程度上使我对死者的同情心对案件侦破工作的干扰降低到最小。所以后来在我脑海里,还原案件现场时,只有一具抽象的尸体,因此我能够看清现场的其他情况,我请技术大队的同事们仔细收集了现场飞溅的红砖粉末,并且描成一张示意图。”

  张朝胜指着自己画的图说:“红砖粉末以尸体为中心,在水平面上均匀的呈圆形分布,当时我就奇怪,如果是死者被人从背后砸死,那么砖块的粉末应该是在与凶手砸向李小军的用力轨道成90度的平面上呈圆形分布,然后再落到地上,根本不可能呈规则圆形,而且在死者身后的一方,也就是凶手身体所在的方位,红砖粉末应该由于大部分被粘在了凶手的身上而数量很少,怎么说也不可能向现场那样均匀。”

  由于市局局长一直是用一种赞赏的眼神看着张朝胜,因此别的人就算有什么不解,或者是怀疑,都没有敢说出了。张朝胜继续说下去:“其实痕迹检验,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侦察手段,但在我们这里,条件和环境都不成熟,所以市局局长亲自过问了以后,我才可以按照领导的指示,继续按照这条线查下去,当然为了不留后患,我也部署了小尹、小孙还有法制科借过来的杜晓月他们,按照常规的手法进行侦查,当然,两条线是互补的。在这个时候,我的推想是十分骇人的,大部分的人难以接受,但是我深信不疑,并且为此秘密收集证据。”

  张朝胜继续说:“报社的大楼,实际上是前几年那个被开发商拖下水的副市长留下的烂尾楼,楼里没有集中供暖和制冷,各个部门都是各自安装的空调。有趣的是,在大楼的背面,也就是案发现场的那条后巷里,看看空调室外机在各楼层的分布、多寡,就能知道各个部门的分布,室外机多的,自然是效益较好的部门,少的自然是效益较差的部门,而22楼,有一排整齐的室外机,那一层就是总编和副总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在座的有人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去找龚鲁平谈话的时候,电梯乘错了,走到了21楼,那一层有编辑部的三间办公室,一间紧锁,一间空无一人,一间挤满了人。一问才知道,空的那一间的空调坏了。我当时问那些记者,那怎么不找人修啊?人人都忙忙碌碌的,没人愿意回答我。后来一个公勤员老大妈说,这里的人就这样,又不是自己的东西,谁愿意瞎耽误功夫去问这事呢?后来我在龚鲁平的办公室里,推开窗户向下看的时候,发现原来那间办公室空调的室外机斜倒在窗沿上,压断了一根电线。”

  “于是从龚鲁平办公室出来后,我又到了二十一楼的那间办公室。推开窗子一看,窗台上、窗沿上以及倾斜的室外机上,布满了灰,没有任何手指印、脚印之类的痕迹,我够着身子往外看,发现室外机下面竟然垫着三块红砖,后来我带了技术大队的同志详细勘探了一次,并作了一些调查,终于明白是这样的情况:这间办公室里用的空调是十多年前的老产品,室外机很大很重,原来装在老报社的会议室里,搬进新大楼后,这台机器被转移过来,由于过去装空调,都会为室外机专门砌个槽,所以这台室外机上根本没有任何固定机身的东西,只好孤零零的立在窗户外面的窗沿上,因为电线不够长,装机器的时候,报社的人在下面垫了四块红砖,一边两个,本来还打算以后找个电焊工装个铁笼子,把机器固定下来,但是后来渐渐的就忘了这事。”

  “你的意思是李小军是被垫空调室外机的红砖掉下来砸死的?”钱局长忍不住问。

  “是的,案发当晚,天气预报有阵雨,事实上天气确实异常闷热,大约在八点左右打了几声闷雷,狂风大作,持续近半个小时以后,降了几滴雨珠,但始终没成气候。正是在那个时候,狂风吹倒了空调的室外机,踮在下面的一红砖掉了下去,撞倒了20楼的窗台后,反弹到对面一栋楼的墙上,大概在17楼的高度,然后从10楼左右,开始直线下坠,最终砸在了李小军的头上,把他砸死!这虽然是我开始时候的推测,但是我们接连在各个点找到了红砖撞击的痕迹,而且经过技术大队的推测,在物理学上完全成立。”

  张朝胜喝了口水,“不过,我们可以怀疑是有人故意将室外机推倒,致使红砖下坠,最后砸死李小军。遗憾的是,第一,在那个房间的窗台附近,我前面说过,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脚印一类的痕迹;第二,更为重要的是,就算有人这样做,红砖能够砸到李小军所在那个位置的可能性也只有千分之一,我请技术大队的同志作过若干次试验,都没有能够成功;第三,当晚报社大楼传达室的看门人刘大爷,带了小孙子一起去值班,八点钟的时候,刘大爷发现小孙子不见了,于是从8楼开始一层层的找,因为电梯8楼以下不停。刘大爷说,当晚22楼,以及上下的楼层都没有人。所以,我可以肯定的下个结论,李小军完全是死于意外!”

  这个结论使会议室一下子陷入寂静,市局的局长向张朝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张朝胜打了个响指,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其实这件案子,涉及了很多人和事,死亡事件就有两起,李小军妻子的死,表面上看,也是十分蹊跷。在一开始,我们就把姚蕾想得过于复杂,事实上,她的话也确实给了我们一些干扰,她说她和她的大学同学发生了婚外情,调查发现,姚蕾毕业于n农大,而这起案件里颇为引人注意的另一个人物孙天,刚刚好也是毕业于这个学校,于是我们自然而然的就把孙天和李小军的是联系在一起,认为孙天是被李小军勒索,最后恼羞成怒杀了李小军,事实上,这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关系。案件里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龚鲁平,由于长得比较老气,在这个问题上就被我们忽略了,其实,我查了龚鲁平的简历,他实际上是毕业于原来的启州农业技术学院,后来农业学院被n农大并了过去,龚鲁平费了好大劲,转了系,改了专业,成为中文系的一名学生,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姚蕾,并且展开追求,当然后来由于毕业不了了之。所以说,龚鲁平才是姚蕾真正的情夫。我们一直认为李小军和孙天之间有关系,实际上我们错了,真正和孙天有关系的,恰恰是龚鲁平,龚鲁平虽然是副总编,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一直想换个工作,这些我后面再说,所以,由于姚蕾认识孙天,他就想通过姚蕾搭上孙天,他对姚蕾说,他如果能够到孙天的公司里工作,就可以在姚蕾和李小军离婚以后,一起离开启州。于是趁着姚蕾就约见了大学同学孙天。”

  “这些情况,最初我们是在姚蕾和龚鲁平之间往来的电子邮件里知道的——他们两人见面的情况并不多,由于孙天这个人比较敏感,并且正打算在启州投资一个8000多万的项目,市局局长亲自过问了有关情况,经向有关市领导请示以后,我们秘密联系了孙天,孙天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跟我们也十分合作,立即赶到启州,市局局长和我,在有关市领导在场的情况下,为孙天作了笔录,结果和电子邮件里的情况完全一致。干扰我们视线的还有一个就是姚蕾的奥迪车,这辆车确实不是姚蕾自己买的,而是陈卜送的,陈卜之所以能够把他那个骗人的项目卖给孙天,也是由姚蕾引荐的,奥迪车基本可以看作是好处费。事实上,我们猜测,李小军之所以能够跟踪到孙天和陈卜之间的交易,也有可能是跟踪姚蕾得知的,但是至于他知不知道姚蕾和龚鲁平之间的私情,如果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李小军的死应该与此无关。”

  “这样,李小军如果真是死于意外,那么,他为什么要去报社大楼的后巷,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勘验现场的时候,我们曾经发现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本打印纸、稿纸,数盒回形针、大头针等文具,一个惠普打印机的墨粉盒,上面有李小军的指纹,但是这个塑料袋却离李小军的尸体很远,是在距离李小军尸体15米的一楼窗台下面。看门的刘大爷说,当天晚上,李小军大概靠近九点的时候离开报社,本来上下电梯,他应该遇不到李小军,但是他在八楼出电梯准备找自己小孙子的守候,正巧遇见李小军拿着个大塑料袋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当时李小军有点尴尬,匆匆从楼梯下去了。门口的保安说,当晚李小军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个大塑料袋。那么这个塑料袋到哪去了呢?我们在发现塑料袋的那个窗台里面,找到了一盒回形针,应该是散落的。所以,我们推论,李小军实际上是把公家的东西拿回家自己用,为了不让门口保安发现,就从一楼的窗口把东西扔进后巷,出门以后再到后巷去拿。询问了编辑部的同事,有人说李小军一直有这种习惯,龚鲁平也说有人向他举报过,他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就是姚蕾的死了。通过以前对姚蕾社会关系的调查发现。姚蕾和李小军曾经是众人羡慕的一对,两个人最初结合的时候,家人反对,所以费了很大周折,最后结婚可以说是历经千辛万苦。两人以前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一定程度上说,他对姚蕾是呵护备至,两人每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之间关系急转直下。这是从姚蕾单位了解到的情况。作为他的同事们,也就了解的是一些粗线条的情况。所以后来我就十分沮丧,因为姚蕾这个人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在启州也没有亲戚,而导致两人闹翻的事情,很可能和案件有关,我到哪儿去了解这些情况呢?直到我发现龚鲁平和姚蕾之间的关系微妙以后,我就在想龚鲁平是不是可能知道。事实上,龚鲁平确实给了我大量有用的资料。”

  “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龚鲁平这个人。我虽然很讨厌他,但是对他了解之后,却有了同情的感觉。他大学毕业以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启州市委宣传部底下的一份内参编辑部工作,当时这个编辑部的总编是省委政法委一个处长的老婆,夫妻二人分居两地。别看龚鲁平神形猥琐,当年可是意气风发,潇洒非常。那个耐不住寂寞的总编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在一起,当然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也说不清是龚鲁平勾引总编,还是总编引诱龚鲁平。不过好景不长,没多久就被总编的丈夫捉奸在床。后来总编调回省城,被丈夫关了起来。而龚鲁平的公务员身份就一下子被削掉了,最后安排到启州日报当记者。因为有着这样一份不良记录,所以后来龚鲁平会挖空心思要离开晚报。由于工作能力强,龚鲁平很快就被当时的领导重用了,这一下却引来很多人嫉妒,两年以后,就在他刚刚准备被提升的时候,一下子又被卷入一起记者收红包的丑闻,当然,到现在龚鲁平仍然否认他当时参与了那场不光彩的行为,可是接受过纪委、公安、检察院轮番调查的人,再也没有理由仰头做人了,龚鲁平一下子又被打倒了人生的谷底,就在那个时候,他刚结婚半年的老婆出国留学,后来也离他而去。至此,龚鲁平就开始一蹶不振,放浪形骸,在晚报社里熬了很多年,才当上一个副主编。所以,他后来和姚蕾走到一块,并没有香艳刺激的偷情镜头,而是两个被家庭抛弃的人,惺惺相惜而已。”

  “于是昔日大学里的追求者龚鲁平,如今成了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姚蕾对他,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姚蕾的这些事情,龚鲁平是打算守口如瓶的,但是现在既然姚蕾的自杀了,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刻意的隐瞒。龚鲁平对我说,警官,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姚蕾是自杀,其实我不仅知道,而且可以肯定她就是自杀。她以前说过,而且说实话,自从李小军死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于是龚鲁平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不可否认,姚蕾绝对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是那种非常漂亮和出众的,李小军在一开始,对姚蕾痴迷到几近疯狂得地步。她在李小军的眼里,就是一个容不得任何人任何事玷污的天使。但是,不久,李小军却发现姚蕾已经不是处女,这一点让他非常苦恼,以至于发展到最后,他甚至变成了人格分裂,一方面他对姚蕾产生了仇恨,他觉得自己对姚蕾这么好,却得到了一个并不贞洁的身体,另一方面,他又不断安慰自己,不要有这种想法,都什么时代的人了,不能在这些问题上斤斤计较,况且,只要姚蕾现在是爱他的不就行了吗?在这种思想的困扰下,李小军十分苦恼,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告诉姚蕾。可是他隐藏的又不好,姚蕾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在她的追问之下,李小军歇斯底里的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姚蕾告诉他,她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给过别人,高三骑自行车的时候,意外的失去了。开始李小军半信半疑,但是可能面对姚蕾诚挚的目光,或许是他根本就愿意相信,于是两个人重归于好。那一年的秋天,姚蕾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和李小军结了婚。婚礼上来了许多姚蕾的同学,但是不知道是谁,悄悄地告诉李小军,姚蕾高中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这一点,姚蕾从来没有说过。李小军异常的愤怒,但是仍然忍到婚礼结束,第二天,两人按照计划飞到海南蜜月旅行。同时,李小军却暗中请报社的同事对姚蕾高中时的那个男朋友进行调查,发现那个男人正在启州市看守所服刑。那个男人劣迹斑斑,高中没有上完就退学了,后来在一个婚纱摄影的影楼作学徒工,没多久因为使一个营业员怀孕,被辞退,接下来和几个狐朋狗友在电脑城贩盗版光碟,又被工商局罚了个倾家荡产。跟着到省城混了几年,再回到启州,在某个派出所当保安,抓Mai-Yin女的时候,顺手牵羊被逮住,以至于被清退,最后在一个朋友开的小服装店里帮忙,然而死性不改,偷东西被抓住了。这个人的简历,看得李小军简直想吐,李小军家庭出身很好,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为人又十分清高,想到自己的老婆曾经和这种人谈过恋爱,怒火就从脚底一直烧到了头顶。帮他调查的那个朋友还告诉他,那个人虽然长得很丑,眼睛小的象缝衣针,身体瘦得象大马猴,但是女人缘很好,从初中开始,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不下40个,曾经有十几个女人为他打过胎。听了这个以后,李小军差一点昏倒在地,这两年来姚蕾在她心目中建立起来的一个美好形象,就彻底土崩瓦解。想到那种龌龊的男人曾经摸过自己奉为神明的肉体,就觉得好像有上亿条蛆虫爬满自己的全身,于是在美丽的三亚一家四星级酒店里,李小军对他怀孕的妻子,进行了残忍的殴打。直到酒店报警,奄奄一息的姚蕾才被解救出来,李小军也差一点被刑事拘留。知道这个以后,我和三亚那边联系过,当时确实接到过这样的报警。从三亚回来,李小军和姚蕾就彻底貌合神离了,夫妻之间开始各过各的,姚蕾曾经做过各种努力,但是李小军始终和她貌合神离,由于孩子流掉了,姚蕾一度想过自杀。这样过了几年,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有缓和,可惜那条裂缝永远不能弥补,李小军和姚蕾都不能从那个阴影中解脱出来。这样,姚蕾和大学同学龚鲁平再次走到了一起,她甚至有意让李小军知道她的出轨,但是李小军似乎视而不见。姚蕾于是彻底死了心,渐渐又开始有了自杀的念头,对于龚鲁平的开导,姚蕾说,如果他们两个能离开这个城市,或许她还能活下去。龚鲁平告诉我,他如果真进了孙天的公司,会不会带上姚蕾离开,还很难说,所以,在他看来,姚蕾的死是迟早事情,而且是自杀。法医的报告也确实证明了姚蕾是自杀,所以,这起案件,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这些,张朝胜两手一摊,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接下来,市局局长、副局长、分局局长,副局长一大堆人,陆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并且冠冕堂皇的布置了一大堆工作,但是这些在张朝胜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他虽然睁着眼睛拿着笔,思维却停顿下来,他需要休息、等待……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5-4-8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5-4-9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GMT+1, 2025-2-7 13:05 , Processed in 0.087841 second(s), 16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