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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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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事志异:幽灵矿工》 --作者:徐公子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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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1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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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妈妈,天气这么冷,我们为什么不点炉子烤火?”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小女孩搓着通红的小手问她的妈妈。

  “孩子,我们家没有钱买煤。”妈妈无奈的回答,声音中包含着歉意。

  “妈妈,我们家为什么没有钱买煤?”

  “因为你爸爸工作的煤矿裁员,他失业了。”

  “那么爸爸为什么会失业?”

  “因为矿上出产的煤太多了。”

  这似乎是一个国外的故事,有人说这个故事是西方经济学悖论的注解,这样的故事会发生在我们身边吗?



  一、章文正之墓

  “风君子,你盯着一块墓碑发什么呆?这又不是什么古迹!”

  “这块墓碑很特别,林真真你过来看看,你看墓碑上还刻了一副对联。”

  那个叫林真真的女孩听风君子这么说也好奇的走了过来,看着那块墓碑念道:“生前松风坦荡,身后明月拦江,章文正之墓。”

  风君子:“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林真真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已经死了,大家当然都愿意说几句好话,这也是人之长情嘛。不过‘松风坦荡、明月拦江’这两句似乎有点过了,只有真正的君子才无愧于这个评价,我看这个章文正干脆和你学一学,改名章君子得了。”

  风君子冲林真真摇了摇手,说道:“在墓地里不要这么说话,对死人应该尊敬。”

  林真真吐了吐舌头,仍然笑着说:“我没有不尊敬谁呀,看这对联意思就是人死了之后称君子,那这个章文正还不如叫章君子了。”

  风君子:“你又错了,‘文正’两个字对中国人来说可不简单,尤其是对死人来说,那可是至美至极的尊称,章文正比章君子可好听多了。”

  林真真:“这我好像知道,曾国藩死后谥号文正,据说蒋介石最崇拜的就是这位曾文正公。”

  风君子白了林真真一眼:“你也就知道这点,还是从电影里看来的吧,文正的谥号可不是随便给的,清朝二百多年只有八位大臣谥号文正,其中就包括曾国藩和朱圭。”

  林真真:“朱圭我也知道。”

  风君子:“又是从电视剧上看来的,最近和绅的戏很多,连带朱圭都出了名。你知道文正是什么意思吗?”

  林真真:“文就应该是文臣表率,正应该是为人正直,是不是?”

  风君子:“亏你还是北大中文系毕业,也不知道是学生不务正业还是老师误人子弟,学了这么多年就学了个望文生义。”

  林真真被风君子说的有点不高兴了,反问道:“那你说什么意思?”

  风君子:“文指的是经天纬地、道德博闻,正指的是内外宾服。自古以来只有有德行、有名望的重臣才会在死后得到这个谥号。”

  林真真:“那都有哪些人?”

  风君子:“我就说你知道的吧,在宋朝就有范仲淹和司马光。”

  林真真:“那这个章文正的父母肯定很有意思,居然给儿子起了个名叫文正,也说不定是他自己改的,风君子你也跟人家学一学,改名叫风文正吧。”

  风君子又瞪了林真真一眼:“这回又劝我改名字了,名字是随便改的吗?再说文正两个字我也担当不起。”

  林真真:“你也有谦虚的时候啊,那么从现在开始好好做人,等你死了之后我发动大家给你一个文正的谥号。”

  风君子:“那真多谢你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谥号的,唐代是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谥号,按现在的级别至少是部级以上干部,看样子我得先当官才行。”

  林真真不愿意和他越扯越远,指着墓碑又说道:“这个人生前就自称文正,如果不是沽名钓誉的话,那么就真的像墓碑上所说的松风明月般的坦荡。”

  风君子:“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平民百姓中也有文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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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路边的野花

  风君子和林真真说话的地方是在一个大煤矿生活区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脚下。林真真是来自北京某报社的财经新闻记者,而风君子是某咨询机构的证券分析师,他们到这里来都是为了参加清江股份这个上市公司的投资项目研讨暨新闻发布会。林真真的任务自然是采访与报道,风君子所在的机构与这个公司有合作,反正刚过完年没什么别的事情,风君子也到这里来凑凑热闹,同时也是为了配合上市公司造势。

  林真真到这里来开会纯粹是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反正会议上要讲的东西所发的材料上都有,她也不愿意听照本宣科一样的例行公事,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溜出来瞎逛。风君子也是个屁股坐不住的,也溜了出来,两个人碰到一起正好结伴到附近走走。

  两人从墓地走过之后,漫无目的绕过一个小山包,来到一个土丘前,风君子问林真真:“今天是2月14号,你应该留在北京情人节才对,怎么跑到这个荒山野岭来瞎逛?办公室里堆的玫瑰可没人收了。?/p>

  林真真一撅嘴,叹气道:“我们领导欺负我没有男朋友,所以情人节把我派出来了,好可怜啊!”

  风君子笑道:“没有男朋友?我看是你眼光太高了吧,北京城里只要是个美女,都是挑来挑去挑花眼,大有不挑到人老珠黄不罢休的架势。”

  林真真似乎并不介意风君子的嘲讽,反而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见着姑娘就夸人家是美女呀?”

  风君子:“现在的丫头,只要五官还算端正,没有什么生理缺陷,好好收拾收拾不都是美女吗,至少自我感觉应该是这样。按照这个标准,林真真小姐当然是美女了。”

  林真真抬腿欲踢风君子,不满道:“讨厌,有时候说实话也很难听的。”

  风君子似乎很喜欢逗她开心,又说道:“在这里过情人节,没人送花可真没面子,我得留意留意路边有没有野花,去摘几朵送给你。”

  林真真:“哦?难道你想追我吗?”

  风君子:“不敢不敢,现在大都市的小美女,对钱包的杀伤力太大,我可追不起,我只是想表现一下绅士风度而已。”

  林真真:“可是这个地方连草都没绿,哪来的鲜花呢……”

  话刚说到这,两人突然都愣住了,只见面前的土丘中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洞口前正生长着一丛不知名的鲜花,二月中旬的天气很冷,树没有发芽草没有返青,却莫明其妙长出这么一丛鲜花来,花的颜色是鲜红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娇艳欲滴。

  路边突然出现的野花在风君子眼里看来显得十分诡异,而林真真却显得十分兴奋,拍手叫道:“好哇,真是心灵福至,有花了,大绅士,赶紧去采来送给我。”

  风君子虽然心下分疑惑,但也没有过多的想什么,走过去采花。可是他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地上在看什么。林真真好奇的问:“怎么了?”

  风君子:“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那个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坑道口,你来看看这个木牌。”

  林真真也走了过去看见风君子脚前有一个倒在地上的木牌,木牌上写着班驳但却醒目的红字——“危险!请勿靠近!”看样子这个木牌插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倒在了地上。

  林真真:“这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这里很可能原来是一个煤窑的坑道口,你看旁边还有建筑的地基,也许是出了事故或者是别的原因废弃了,连坑口的房子也拆了。”

  林真真:“那多可惜呀。”

  风君子:“有什么可惜的,你不知道我们站的地方就是黑金的海洋吗,随便往下挖就可能有煤,这样的小坑道对于这个大煤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林真真,你干什么,赶快回来……”

  林真真在风君子说话的时候已经一蹦一跳的跑向前去,准备伸手去摘那束鲜花,风君子叫道:“危险!还是让我来吧。”

  林真真笑着回答:“我决定自己送给自己,不给你装绅士的机会。”说着她已经跑到了洞口,伸手抓住了那丛花的枝条。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林真真抓住那束花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坚实的土地在蠕动,地面似乎突然变成了松软的流沙,面前黑洞洞的坑口忽然一下子大了好几倍,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陷入到一个黑暗的陷阱中。

  站在不远处的风君子正感觉到一阵风吹来,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林真真的一声惊呼,只看见眼前红影一闪,然后林真真似乎凭空消失了。消失的不仅仅是林真真,那丛花也不见了,眼前的小山丘上只有凋敝的枯草和黑洞洞的坑口,如果风君子刚才不是亲眼看见林真真和那丛鲜花,几乎要怀疑这里曾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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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三个包子四个老人

  就在风君子和林真真站在章文正的墓碑前的时候,章文正的女儿章婷也放学回家了。和往常一样,她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包子,包子在村里也算是比较稀罕的吃食,家里的几位老人都喜欢吃。不过奇怪的是,章家一共有四位老人,分别是章婷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但是章婷每次只带回来三个包子,四位老人只有轮流吃。

  但是章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乎是一个传统,这个传统是章婷的父亲章文正生前留下的,章文正以前经常在放工后带回包子孝敬老人,但是每次只有三个,老人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从来没有问过。章婷今年十六岁,刚刚上高中一年级,父亲一年前在一次矿难中去世,她母亲一个人照顾两家的四位老人,家里面并不宽裕。章婷平时并不向母亲要零花钱,买包子的钱大部分是她的小姑章文清给的,小部分是她自己平时打零工、挖山药积攒下来的。

  放下东西之后,章婷并没有多休息,而是背着个大竹篓走向了村外,去不远处的野地里拾柴禾。这个村子离清江煤矿的矿区不远,章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神情恍惚,走的路和平时不一样,不自觉的走到了矿区的范围之内,一边拾着柴禾,一边走近了他父亲曾经出事的那个矿坑。

  章婷一边走一边在想事情,她想不通为什么今天信用社的人会到她们家来要钱,父亲曾在一年前在信用社借了一千元,就在去世前不久。这件事情母亲根本就不知道,但是父亲的签字却是真的,这不是父亲做事的习惯,他一般什么事情都是要和家里人商量的,也从来不乱花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土丘后有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听见一个男子焦急的呼喊声:“林真真,你在哪儿?你到底怎么样?听没听见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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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离奇的消失

  林真真突然消失的时候,风君子慌乱了几分钟,随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从现场的情况看,林真真有可能是失足跌落到矿坑中。

  他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马上下去找林真真,二是赶紧去找人来营救。可是这两种选择都不太好,如果林真真现在已经受了伤,应该尽快找到她将她救出来,时间不能耽误,可是如果他自己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俩在这儿出事了。风君子的脑筋飞速的转动,很快做了他自己认为最合理的决定。

  他拿出电话打给了清江煤矿这次会议的接待人员,这也是他唯一能记住的号码,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并详细告知了地点,他将自己的外衣放在坑道口的木牌上作为标记,然后准备自己下矿坑去找林真真。就在他站在矿坑口向里面呼喊希望得到回应的时候,突然从土丘后走出一个背着大竹篓的少女。风君子不认识她,这个少女就是刚才路过的章婷。

  章婷看见有人站在这个废弃的坑道口向里喊话,也吃了一惊,但她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一看就知道风君子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走过去主动打招呼:“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风君子一看有人来,非常高兴,他来不及多解释,对章婷说:“小妹妹,我有个朋友刚才不小心掉下去了,我现在要下去找她,你能不能帮我守在这里一会儿,等一会儿矿上就会有人来,你告诉他们我下去找人了。”

  章婷:“下面危险,你还是等人来。”

  风君子:“来不及了,我要先下去,能不能帮我守一会儿?”说罢就俯身钻进了坑道口。只听见章婷在外面喊:“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跟来的人说?”

  “我叫风君子,是来矿上开会的……”

  风君子走进矿坑的时候感觉很奇怪,这个矿坑的坡度并不大,宽度也足够两个人并排走进去,按照这种情形是不可能失足跌落的,就算不小心摔了一跤,位置也不可能很远,而在目力能及的范围却看不见林真真的影子。

  风君子只有继续向坑道深处走,随着路越走越远,坑道口传来的光线也越来越暗,经过一个比较陡的坡度之后,前面黑糊糊什么都看不见了。风君子本能的掏出打火机刚想点,突然想起这是在煤矿的矿坑里不能点火。他身上唯一能够照明的只有手机的屏幕,他拿出手机随手按了一个键,手机的屏幕发出了绿油油淡淡的光芒,风君子稍微等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坑道里的环境后,这种淡淡的光芒也能隐隐约约照出坑壁的影子。

  风君子用手摸索着坑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不时注意着头上和脚下的情况。没有走几步远,他的身前身后都已经陷入黑暗中,死寂的废坑道中没有一点声音,风君子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风君子觉得情况似乎有一点不对劲,不论林真真受没受伤,她是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而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林真真,她到底哪儿去了呢?难道这是一个吃人的黑洞吗?

  想到这里,风君子心里感到了一丝恐惧,全身也莫明其妙的被一股寒气所包围,他觉得自己在这里面继续瞎走下去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于是决定先出去等救援的人来了再说。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离去的那段短短的路上,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风君子不记得自己来的路上有什么岔道,实际上他只走了很短的时间,但是他回头向来路上走去时,却迟迟看不到坑道口的光亮。手机屏幕的光线很暗淡,甚至几步远的地方就是死气沉沉的黑暗,他在坑道里摸索着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出口。

  他的手在坑壁上摸到了一件东西,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件东西并不恐怖,只是一块凸出的石头,石头上还有人工砸出的一条凹痕,但是风君子此时摸起来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因为这块石头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摸过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并没有走出去不是因为坑道特别长,而是因为自己在转圈。

  风君子想到了三个字“鬼打墙”。他随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废弃的矿坑里不怎么干净。这种情况下所遇到的鬼打墙不是人们通常所认为的两腿之间的步幅不一样而走了一条圆形的路,而是真真正正的碰到了阴魂挡道。风君子曾经有在鬼胡同中走不出去的经历,很自然的联想到了这一点(详细经过请参阅《股事志异——鬼胡同》)。

  曾经有一个叫飘飘的女鬼告诉过他,如果遇到鬼打墙的情况,应该保持冷静,如果自己心里气定神闲,并不感到害怕和恐惧,鬼魂实际上是挡不住人的道路的。但是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个不见天日的矿坑恐怕比走不到头的胡同阴气更重,风君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昂首挺胸无所畏惧。

  风君子只能尽量的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迈开大步向前走,他隐隐约约觉得周围的黑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他包围了,如果这里真有怨灵的话,恐怕也不止一个。风君子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内心的恐惧感却更加浓郁了,他又走了许久仍然走不出这看不见的阴暗包围。

  但是他还并没有完全绝望,因为他知道坑道口那边不久就会有营救人员下来找他,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果然看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射来一束灯光。他抬眼看去不禁感到有点意外,来的人并不是矿上的营救人员,而是刚才守在坑道口的那个少女,她现在没有背着大竹篓,而是拿着一个手提式矿灯。

  现在风君子不论看见谁,都会像看见救星一样激动,他快步走过去说道:“小妹妹,怎么是你下来了,其他人呢?”

  只听少女答道:“其他人马上就到,你快跟我上去吧,你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

  看见少女提着矿灯进了坑道,风君子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他已经忘记了恐惧的感觉,想起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找林真真,继续营救的人员已经来了,自己反倒不必着急上去了。于是对少女说:“你把矿灯给我,这里还有一个人,我必须先找到她。”

  少女似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废矿坑前方已经塌陷了,不可能有人过去。”

  风君子:“那就到前面去看看,说不定我找的人就在那里。”

  少女:“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在灯光下似乎怨灵无法现形,坑道里的情形很清楚,风君子和那个少女向前走了不远的距离,就已经到了塌陷的一端,这条路已经被堵死,林真真不可能在这里,风君子虽然满心疑问,也只有回头。在向回走的路上,风君子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碰到了怨灵挡道,因为刚刚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已经看到了坑道口的亮光。

  风君子一声欢呼,招呼那少女道:“我们快出去,到了。”只听见少女的声音在后面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照着路。”

  风君子也顾不得风度,三步并做两步,连跑带爬出了坑道口,当他看见洞外的阳光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这时候他听见身边有人说话:“你刚才下去找到你的朋友了吗?”

  风君子一侧身,看见了刚才那个在井下带他出来的少女,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少女的样子似乎又变了,只见她仍然背着个大竹篓站在坑道口,手里的矿灯也不见了,似乎和风君子进去前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就是一直站在这里守着。风君子听对方这么问话也很奇怪,反问道:“你刚才不是和我一起下去了吗?你的矿灯哪去了?”

  “什么?一起下去?我一直站在这里没动啊?”少女说话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风君子。风君子闻言转过身仔细看着少女的眼睛,少女纯洁的眼神没有任何杂质,一点也看不出在说谎的样子。

  风君子:“你刚才真的一直站在这里没有下去过?”

  少女:“当然了,我答应你守在洞口的。”

  一阵风吹来,风君子不禁又连打了几个寒战,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如果眼前这个少女说的是实话,那么刚才将自己带出矿坑的那个少女又是谁?他脑子很乱,还想再问下去,发现远处有一群人已经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清江股份负责这次会议接待的董事会秘书处的小袁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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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怪遇连连

  救援人员的到来转移了风君子的注意力,他快步迎上前去告诉小袁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说自己下到矿坑中之后的诡异经历,因为这种话恐怕别人是不太会相信的。他只想要来人赶紧找到林真真。

  小袁带来的几个人很快带着头盔式矿灯下到了坑道里,但是过了不长时间又纷纷走了上来,告诉小袁坑道里什么都没有,林真真根本不在下面。其实风君子刚才在下面也没有找到林真真,出现这种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感到无比的困惑,他不太清楚林真真到底去了哪里。但是这时小袁看他的眼神却有点不对劲了,只听小袁用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对他说:“风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林小姐根本不在这里,或者你们两个玩捉迷藏,你找不到她了?”

  小袁说这种话风君子有思想准备,但是他此时懒得开玩笑,他知道林真真也可能和自己一样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他现在只想把林真真找出来。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小袁的话,就在这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在坑道下的奇遇,他凭直觉就知道这个矿坑里面不干净,于是试探着问小袁:“小袁,你告诉我,这个矿坑是不是曾经出过事,我刚才也下去过,觉得里面不干净。”

  小袁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惊恐的东西一闪而过,风君子察觉到了对方神色的变化,也愈发肯定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矿坑里肯定出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听小袁对他说:“风老师你开什么玩笑,世界上哪有这种事情,矿坑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吧……”

  小袁说着话眼神突然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少女,语气立刻变得惊惶起来,结结巴巴的说:“章婷!你怎么来这里,是你把风老师领来的吧,小孩子家不要瞎捣乱,你怎么可以跟风老师开这种玩笑呢。”

  风君子这时候才知道身边的这位少女叫章婷,而且矿上的工作人员认识她,看小袁的表情似乎很害怕章婷将自己带到这个矿坑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听的是一头雾水,赶紧打断小袁的话说道:“这个小姑娘我不认识,也不是她带我来的,我是在林真真掉下去以后才碰到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袁:“风老师,你是客人,矿上的事情你不清楚就最好不要管,这个小姑娘家里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矿上也已经处理完了。”

  风君子听的更加糊涂了,说道:“我不管别人家什么事,也不管你们矿上有什么事,反正你们要找到林真真。”

  这时候章婷说话了:“袁叔叔,这位风老师不是我领来的,他确实是在找一个叫林真真的人,我是拾柴禾的时候碰到他的,既然你们来了我要回家帮我妈做饭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小袁抬了抬手似乎想叫住她,但是终究没有出声,小姑娘走到不远处突然转身对风君子说道:“这位风老师是从外面来的吧,我叫章婷,就住在前面不远的九龙坡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问。”

  章婷走了以后,风君子几乎是逼着小袁又派人下到矿坑里去察看了一番,仍然没有任何发现,风君子又亲自带上矿帽与手电和两个工人一起重新回到坑道里去寻找。风君子第二次下坑道之前,注意到小袁的神色很不安,他似乎很害怕这个坑道,也拒绝了风君子叫他也下来看看的要求。

  风君子这一次在坑道里似乎呆了很久,他仔细察看地这条不长的矿坑中几乎没一寸地方。当他再次走出矿坑的时候,小袁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迎面就问:“已经这么多人找过了,林小姐不可能在里面,你有什么发现吗?”

  风君子:“确实有发现,我可以肯定林真真刚才进去过。”

  小袁:“风老师不要乱说话。”

  风君子举起了手里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根彩色皮筋上系着的手指大小的玩具熊,对小袁说:“这个东西是挂在林真真的手机上的,我们一起开会的很多人都见过。”风君子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林真真手机上挂的小饰品,是刚才在坑道里找到的,就在那块洞壁上凸起的石块下面。

  小袁似乎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在矿坑里找到的吗?”

  风君子:“一点不错,是他们两个刚才在矿坑里捡到的,我也是亲眼看见的。”

  小袁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和风君子一起上来的两个工人,那两个工人纷纷点头表示刚才风君子说的都是实话。小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问风君子:“风老师,可是人不在下面啊?我们怎么办?”

  风君子:“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继续向里面挖。”

  小袁:“那是一个塌陷的矿坑,林记者不可能在里面。”

  风君子:“我亲眼看见她掉进去,现在她的东西也在里面,人肯定也在里面。塌陷的矿坑就不会再塌陷一次?难道就不会是林真真进去之后,矿坑中间又塌陷了,把她堵在里面了?我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所以一定要向里挖把她救出来。”

  小袁几乎用一种哀求的口气对风君子说:“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我要向领导汇报。”

  风君子:“那你就赶紧汇报吧,要知道你们这儿过两天要开新闻发布会,如果有一个北京来的记者在矿坑里失踪会是什么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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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矿坑里有鬼

  接下来的事情很热闹,小袁立刻打电话向领导汇报了情况,似乎也是立刻得到了批准,又有不少工人带着挖掘的器械来到了这里,开始下矿坑挖掘。风君子焦急的等在矿坑外,他非常担心林真真现在的情况。

  虽然林真真的失踪是个意外,但是风君子觉得这个意外的责任在于自己,如果当初自己去摘那束花的话,林真真就不会出现这个意外,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当初不讲那个路边的野花的话题,也不会出现现在这一幕。就在风君子焦急的胡思乱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却发现现场的情况有那么一点不对。

  说现场的情况不对纯粹是风君子的感觉,因为工人们确实在坑下忙碌的挖掘,但是风君子发现这些进进出出的工人似乎都非常沉默,彼此之间绝不交谈,整个坑道口都是静悄悄的,他们虽然带了照明设备下到矿坑里,但是在坑道口却没有点灯,当天色暗下之后,远处几乎看不清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是在静悄悄的进行,这些人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在救人还不如说在做贼。

  正当风君子满心困惑的时候,小袁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风老师,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和你商量。”

  风君子不做声的和小袁一起走到了不远处僻静的地方,只听见小袁用商量的口气对他说:“风老师,不知道北京来的林记者遇到了什么情况,我们矿上肯定是要尽一切力量去救她的,但是请风老师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样影响也不好。”

  风君子早就觉得此事古怪,也不答话,静静的等着袁秘书继续说下去。小袁见风君子不说话,以为对方默认了,接着说道:“风老师回宾馆休息吧,这里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君子此时确实已经相当疲惫,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袁秘书的要求。袁秘书看风君子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有点喜出望外,亲自将风君子送回了宾馆。

  ……

  其实风君子心里自有打算,他看小袁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回避自己,也不好追问,回到房间之后,他在窗口看见小袁离开矿山宾馆,也准备立刻再绕回去暗中观察。就在他刚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这种时候有谁会来找他呢?

  来的人让风君子感到很意外,是一个他认识但是并不熟悉的人——清江股份的董事兼副总裁刘万山。刘万山突然到来让风君子感到很意外,但是这位领导却并没有给他太多意外的时间,刘万山开门见山的对风君子说:“风老师,我听说你在我们矿区碰到了意外?”

  风君子心想这位刘总一定是听到汇报了,答道:“不是我,是北京来的记者林真真,你们矿上一定要尽力营救。”

  刘万山:“风老师,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来,坐下来慢慢说。”

  风君子看刘万山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也暂时放弃了出门的打算,和刘万山面对面坐了下来。只听刘万山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道:“风老师,你刚才说林记者出事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矿井,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个矿井的具体情况?”

  风君子经过下午的经历之后,早就觉得那个矿井不太正常,听刘万山这么问已经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于是也不隐瞒,简单的讲了一遍下午的经过,最后他问刘万山:“刘总,我有个感觉,那个矿坑似乎很神神秘秘,以前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

  刘万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件事情,你的怀疑没有错,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矿坑闹鬼!”

  “什么?闹鬼?”风君子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是这样的话从刘万山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感到很吃惊。

  刘万山:“我本来应该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那个矿坑确实很邪气,自从去年出事之后就有人说那地方闹鬼,所以废弃了,连周围的房子都给拆了,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个民间私挖的土窑呢。”

  风君子:“你说清楚一点,那个地方究竟出过什么事?”

  刘万山看了风君子一眼,低头喝了一口水,下面的话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本来那个地方很正常,但是去年却出了一次矿难,据说有人死了。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去年的今天,因为也是情人节。后来就听说附近闹鬼,很多走到那个矿坑附近的人都中邪了,也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所以那个矿坑就废弃成今天这个样子,连周围都没有人。”

  风君子:“等等,刘总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据说有人死了,你也是矿上的领导,死没死人你不清楚吗?”

  刘万山:“那个矿坑本来是属于王总负责的子公司,事故也是他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必须介绍一下清江煤矿比较复杂的人事与资产关系,而这种关系风君子事先也多有了解。清江股份的董事长张泽广今年59岁,而两位副总一位是刘万山,另一位就是刘万山刚才提到的王总王明高,而这个大公司和其它很多大型企业一样,下属有很多子公司,这些子公司有经营物资贸易的,也有直接经营煤矿开采的。这些子公司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采取承包经营的方式,也就是每年交给矿上一笔费用,而实际上经营的收入都归承包人所有。

  刘万山讲的那个王总负责的子公司当然不是王明高用自己的名义承包的,承包人是他老婆的亲戚,但是实际上却等于是王明高的私人公司一样。如果说那个曾经出事的煤窑是王明高的公司,风君子也不感到意外,煤矿是国家资产当然不可能属于王明高所有,但是这个煤窑却完全有可能通过某种间接的关系属于王明高。

  刘万山的话说到这里风君子已经大概明白他的来意,风君子这个人不笨,他立刻想到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刘万山跟王明高可能私下里关系非常不和,他希望一年前的事情能够公开,从而打击王明高。第二件事情,公司原来的董事长张泽广已经59岁,明年就要退休,最有可能继任一把手的恐怕就是刘万山和王明高两个人,所以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定很激烈。第三,林真真出事的那个矿在一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被人隐瞒,刘万山可能知道真相,但是并不方便亲自揭发,所以希望借风君子之手将事情捅出来。

  风君子喜欢相术,也善于相人,他在刘万山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目光闪烁,气色阴沉,心里感觉到他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恐怕也不是存心想帮忙,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想到这里,风君子不动声色的问道:“一年前的事情,什么地方还有记录呢?”

  刘万山又笑了笑,说道:“矿上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这种事记录恐怕也简单,其实一年前的清江日报和矿区通讯上都有,你在煤矿的图书馆都能查到。”

  风君子:“听刘总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感兴趣了,明天就去查一查。”

  刘万山:“我已经和图书馆打了招呼了,说风老师要去查资料,你明天尽管去,什么资料他们都会给你的。”

  风君子听刘万山如此说,心里就更加明白一切,刘万山在来之前已经跟图书馆资料室打了招呼,显然已经设好套想让他钻。不过风君子并不想理会煤矿的权利争斗,他只关心两件事,第一是林真真的安全,第二是这个世界上事实的真相。至于刘万山想利用他,他根本就觉得无所谓,说到阴谋手段,他根本就不怕这些。

  ……

  经过一夜的挖掘,矿坑塌陷的地方似乎很深,没有什么发现。风君子虽然着急,但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第二天上午去了图书馆。

  煤矿上的图书馆规模很小,而且与资料室实际上是同一家单位,大概是因为刘万山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风君子调阅资料没遇到什么麻烦,资料室主任甚至派了一个人给风君子当助手。风君子已经知道要查资料的确切日期去年2月14日之后,因此很快就找到了线索。

  相关资料有不少,风君子比较感兴趣的是去年2月末矿区通讯上的一则报道:2月14日矿区所属某煤矿因瓦斯爆炸发生塌方事故,事故发生后,董事长兼总经理张泽广亲自坐镇指挥,经过六天六夜的抢救挖掘,终于救出了被困井下的数十名工人,事故只造成了一人死亡。由于领导指挥得力、措施及时,尽最大程度挽回了损失。

  风君子注意到这则报道上唯一一名死亡工人,他的名字叫章文正,而他就在昨天刚刚见过一个名叫章文正的人的墓碑,因为墓碑上的对联和章文正这个名字,他和林真真还议论了一番,没想到随后林真真就出了意外。看到这里,风君子莫名其妙感到深深的寒意,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林真真的遭遇恐怕不是偶然的意外,这里面有鬼捣乱,也有人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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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林真真的奇遇

  林真真真的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吗?至少在风君子眼里看上去是这样,但是林真真本人却完全是另外一份感受。

  在林真真消失的时候,风君子只听见一声惊呼,然后红影一闪,林真真就不见了。林真真当时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她伸手刚刚抓住那丛花的枝条,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一软,面前的洞口突然变大了几倍,然后眼前一黑就陷落到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环境中,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只发出了一声惊呼。

  当林真真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和风君子在外面的判断一样,认为自己不小心失足跌落到矿坑中,因为她似乎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瓦斯气味。她定了定心神,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于是站了起来,用手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摸着了黑暗中的洞壁,她愈发相信自己是跌落到矿坑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的四下张望,希望能够看到坑口的光亮,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四周是黑暗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此时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并没有受伤,看情况她是落到了一个竖井当中,而风君子就在外面。她可以肯定风君子会立刻想办法下来救她,但是以她的经历来看,坑口似乎有一个很深的竖井,不小心会掉下来。于是她大声呼喊:“风君子,你在上面吗?你要小心一点,这里有陷阱,不要过来,快去叫人来。”

  她喊了几声,似乎在矿坑里引起了很大的回音,但是却听不见风君子答话,这时候她觉得有点古怪了。如果此时换做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许会吓的失魂落魄,但是林真真不太一样。她从小就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不仅胆大而且淘气,上学的时候连同学们都喊她假小子,她确实比同班的大部分男生都让老师头疼。也就是林真真这样的一个人,陷落在如此的环境中,也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林真真虽然害怕,但是好奇心却莫明其妙的强烈起来,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落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开始扶着洞壁站起来向四周摸索。林真真下面的这段经历几乎和风君子第一次进矿坑的遭遇是一样的,她在一个漆黑的矿道中迷失了方向,走了许久也看不见任何光亮。林真真本人没有过什么诡异的经历,她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觉也不像风君子那样敏锐,但是她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她包围,林真真胆子再大,也感到心虚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手机,于是她拿出电话拨了风君子的号码,然而可惜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使她多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正处在一个两端看不到头的坑道里。

  她决定向别处走走碰碰运气,突然间又想到,如果自己走错了路,风君子下来看不见自己会不会很着急,于是摘下了手机上挂的饰物放在了坑道的地上,而摘下的这个饰物就是拴在彩色皮筋上的小玩具熊。林真真想的没错,后来风君子下来果然找到了这个玩具熊,但是林真真去了哪呢?

  其实林真真的遭遇和风君子惊人的相似,她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暗淡光线扶着洞壁向前摸索,却走来走去仍然找不到任何出路。当她偶然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她摘下玩具熊的位置,并且看见躺在地上的玩具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原地打转。

  她的想法和风君子不一样,风君子认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而林真真认为自己是走到了一个圆形的坑道中,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从上面落下来的,与风君子从外面走进来时对坑道的印象是不一样的。林真真并没有拾起那只玩具熊,而是又向前摸索走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她放弃了努力,但是心中并没有完全绝望,因为她知道风君子很快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希望真的出现了,她看见了坑道的深处有一束光亮传了过来,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人提着一盏手提式矿灯向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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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相逢不相见

  林真真曾经摘下了玩具熊,而这只玩具熊又被风君子带人找到了,这说明他们都曾经到过同样的地方。而林真真消失之后,风君子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矿坑找她,这也说明在同一时间内,风君子和林真真都在这个矿坑中摸索着前进,然而风君子和林真真彼此却都没有碰到过对方,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但是不论事情多么奇怪,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风君子在坑道中迷路的时候,有人,也就是那个叫章婷的少女提着矿灯将他领出了坑道,但是事后章婷却告诉风君子自己一直守在洞口没有下去,看来坑道里出现的并不是外面的章婷。林真真和风君子的遭遇几乎是一致的,她在坑道里迷路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提着矿灯走了过来,但是遭遇也有一点不同,她看见的人不是一位少女,而是一位中年男子。

  在黑暗中独自呆久了,突然看见了光亮和另外的人,林真真和风君子的感觉一样,都像是突然遇到了救星。她站起身来快步的迎上去,和对方打着招呼:“你们总算来了,我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到出路,风君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掉下来?”

  林真真问完话觉得自己很笨,如果风君子也掉下来是谁通知人来救她的呢?她不自觉的已经将对方当作下井来营救她的人。不料对方的回答让她感觉很奇怪,对方似乎很惊讶的问道:“风君子是谁?我不知道,姑娘你是不是在这里困了很长时间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林真真闻言也吃了一惊,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特地来营救她的,至少这个人不是风君子从外面找来的,似乎原来就在矿坑里。此时对方已经走近了,林真真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几乎和林真真差不了多少,皮肤稍微有点黑,但是井下的人通常是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的。从五官上看长的很端正,一副文质彬彬的举止,不像井下挖煤的工人,倒像是学校里教书的老师,有一种很亲切的气质。

  林真真在观察对方,对方也在看着她,见她不答话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从那个废矿坑掉下来的?那个地方很危险,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看你的样子不是矿上的人。”

  林真真此时已经不害怕了,心情轻松了说话也轻松了不少,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矿上的人?”

  对方笑了笑,说道:“在煤矿,女人是不可以下井的。”

  林真真这下明白对方认为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了,她接着问对方:“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废弃的矿井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井下的瓦斯检验员,一般各个坑道都要定期检查的,这个地方离其它的坑道非常远,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还是要来的。”

  林真真并没有追问对方的话有什么破绽,她对煤矿并不了解,她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废弃的矿坑仍然通过地下的坑道和其它矿坑连在一起,那么这个瓦斯检验员在这里出现也不意外了。想到这里于是说:“请问您贵姓?幸亏你找到这儿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出去,你现在能领我出去吗?”

  “我姓章,立早章,你叫我老章好了,我想我们应该等在这里等上面的人下来找你。”

  林真真立刻叫道:“为什么?”

  老章似乎一边在想一边对林真真说:“因为这里发生了一点小事故,我来的时候后面的矿坑塌陷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道?”

  林真真听了这番话,感觉十分意外也十分失望,在这种环境下她并没有多考虑对方说的话真假,而是照实回答道:“我掉下来的时候,我的朋友在上面,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原来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

  老章似乎很高兴,非常兴奋的对林真真说:“那太好了,我们两个都有救了,如果不是碰到你,还没人知道我也在下面,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找我们。”

  林真真见对方的意思并没有想主动走出去,而是想在原地等待救援,于是提醒他道:“你不是知道这个矿坑的路线吗?我们自己走出去不行吗?”

  老章摇了摇头,“这个矿坑已经废弃了,这里向上有个竖井,很高,但是设备已经拆除了,我们向上爬非常危险,几乎不可能出去,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明智的。”

  林真真:“你在这里困了多长时间了?”

  老章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天是几月几号?”

  林真真:“今天是2月14号,情人节,你不知道吗?”

  老章:“我没有带表,井下不见天日也不知道时间,看样子就是今天,我是今天中午才被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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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别跟我玩这套

  风君子在图书馆资料室查完了资料,心里更加肯定昨天的事件非同寻常,反倒对林真真的担心稍微淡了一些。因为林真真如果真是遇到一次塌方事故,恐怕是凶多吉少,但如果遇到的是诡异事件,人力尚有可为。

  风君子从图书馆走出来做了一个决定,他没有去事故现场,而是决定继续去会议室开会。林真真的事情矿上似乎封锁了消息,前来参加会议的众人并不知情,会议还是照常继续召开。风君子还没走到会议室门口,就碰到了昨天在事故现场的那个小袁秘书。

  小袁看见风君子迈着方步走向会场,神色间似乎有一丝慌乱,赶紧走上前来迎住了风君子,客客气气的小声说道:“风老师来开会吗?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可不要和别人说昨天发生的事,我们矿上会处理好的。”

  风君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点点头也不答话,继续向会场走去,这时他看见另一个人向自己迎了过来。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昨天清江股份副总经理刘万山向他讲的公司的另一位副总王明高,风君子和王明高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也见过几面。王明高在会场门口似乎是刻意等待什么事情或什么人,看见风君子也快步迎了上来。

  “王总你好,你也在这儿开会?”风君子明知道对方似乎并没在会场里开会,还是主动这样跟他打招呼。

  王明高虽然和风君子并不太熟,但是此时却像一个老朋友那样过来握住他的手,说道:“风老师到矿上来,还没有好好招待过,这几天抽时间一定补上。”

  风君子:“王总太客气了,领导工作忙大家心里都清楚。”

  王明高:“瞎忙而已,对了,我听小袁说昨天北京来的林记者出了点意外,我们矿上正在处理,一定处理的让大家满意,在没有结果之前,我希望风老师暂时不要对别人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风君子笑着说道:“这我知道,不应该说的话我是从来不会说的,王总你放心好了,我要进去开会了。”

  ……

  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上午的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等着午饭呢。当最后一个关于清江股份增发项目的议题发言完毕之后,照例是大家举手讨论和提问的时间,但是众人懒洋洋的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补充,正当主持人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风君子突然招着手站了起来,说道:“主持人,我来补充几点意见。”

  会议的主持显然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将话筒递给了风君子。风君子接过话筒,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拴在彩色皮筋上的小玩具熊,高声说道:“诸位领导和诸位媒体的朋友,北京来的记者林真真小姐昨天不小心跌落到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人还没救出来,你们矿上封锁消息不让宣布,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的话一出口,就像轰起了一大群苍蝇,本来安静的会场上,人们纷纷的议论起来,林真真人长的漂亮,性格又活跃,在座的参会人员大部分对她都有印象,有几个与林真真比较熟悉的已经认出风君子手里拿的东西就是林真真平时挂在手机上的。不少人已经指指点点的开始询问起来,风君子不给众人插嘴的机会,拿着话筒提高声调压住了全场的声音:“如果林小姐再没有什么消息的话,我可要报警了,矿上领导现在表个态,什么时候能把人救出来,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她们报社的主编打个电话?”

  这一下会场里就更乱了,风君子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会场门口小袁和王总两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猪肝一样难看,他心中暗自冷笑:想跟我玩阴的,你风大爷不吃这一套,林真真现在生死未卜,救人第一,我可不想跟你们玩什么花样。风君子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一向认为为人应如明镜,在君子面前照出的就是君子,在小人面前照出的就是小人,如果君子被小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太笨了。这一点倒是小袁等人没想到的,刚才风君子明明在门口答应的好好的,会场上突然来了这一手,弄的他们措手不及。

  还是王明高这个做领导的反应快,几步抢上主席台,拿过主持人的话筒对乱哄哄的人们说道:“林记者确实遇到一点意外,昨天不慎在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失踪,我们煤矿正在尽全力搜救,相信搜救工作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件事情比较突然,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告知各位,希望大家保持冷静,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的很好。”他随后顿了顿又说道:“矿区有些地方比较危险,希望诸位不要随便进入,以免发生和林小姐同样的不幸。”

  王明高的话显然是不希望大家去林真真的出事现场,但是他忘了风君子手里还拿着另外一个话筒,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风君子又高声说:“林真真出事的地点离这里不远,矿上人员仍然在营救,不过进度很缓慢,已经一天一夜了,我刚刚从那个地方来,大家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风君子说完放下话筒向外就走,他也算准了王明高等人不会在这种场合跟他翻脸,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件事情闹大,一旦事情闹大,不仅对林真真,而且对一年前发生的事件真相调查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至于王明高等人心里怎么想,风君子暂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风君子向外走,几个与林真真相熟的记者也立刻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会场上其他投资机构的人还比较稳重,但是媒体来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凑热闹的,纷纷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小袁就算伸手想拦这些人,恐怕也拦不住了。

  ……

  风君子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林真真的出事现场,大家似乎也忘记了吃午饭了,一群人几乎是围住了矿坑的出口。矿上工作人员的劝阻似乎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只有调集更多的挖掘人员下坑道去工作,风君子发现刘万山也来到了现场指挥。矿坑里向内掘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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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我叫章文正

  在风君子进行一系列活动的时候,林真真和老章一直守候在坑道里等候救援,本来一个人在漆黑的矿坑里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神经就要崩溃,但是现在又多了另一个同伴和一盏可以照明的矿灯,林真真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在不见天日的坑道里等待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林真真和老章两人只好用闲聊来打发时间,林真真问老章:“老章,今天是情人节,大家也下井吗?”

  老章笑了笑,由于脸色灰黑,露出的牙齿显得更加雪白而整齐,他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才过这些洋节,我们这里哪有这些讲究,别说什么情人节,就是前几天的春节,工人们也是照常下井的。”

  林真真:“那工人愿意吗?”

  老章:“矿上有矿上的办法,上个月矿上扣了每人三百块钱的工资,如果这个月不缺勤的话,这三百块钱会补发下来,另外还有一百块钱的过节费,但是如果春节不下井的话,这扣的三百块钱工资和那一百块钱过节费就都没有了,一反一正加起来四百块钱。”

  林真真:“四百块钱?要是我就算罚四千块钱我也不在春节上班。”

  老章又笑了笑,说道:“你当然不会了,但是四百块钱对矿上的工人来说可不是小数字,大家都等着这笔钱过年呢。”

  林真真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点不对,有点抱歉的问道:“你在煤矿上工作多少年了?现在待遇怎么样?”

  老章:“快十年了吧,原来在上面工作,每个月五百块钱,后来我自己要求下井,每个月能挣九百多块。”

  林真真:“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到井下来工作的吗?”

  老章:“是的,在井下工作挣钱多。其实我自己过的苦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是家里还有四个老人,怎么样也不能亏待了老人家。”

  林真真:“四个老人?”

  老章:“是啊,孩子的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

  林真真:“你有孩子吗?”

  老章:“我有个女儿,叫章婷,今年应该上高中了吧。”

  林真真:“什么叫应该上高中了?你这个爸爸可真有意思,上了就是上了,没上就是没上,难道连这个你都搞不清吗?”

  老章被林真真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说:“当然是上高中了,我平时对孩子照顾的不够,都是她妈妈管她,孩子她妈管孩子还要照顾四个老人,真是不容易。”

  林真真:“你爱人一定很难干又很贤慧吧?”

  老章叹息道:“她真的很难得,跟着我辛苦了。”

  林真真说着说着又露出了小资情调,问了一个比较唐突的问题:“情人节打算送她什么礼物?”

  不料老章却一本正经的答道:“我送她一首诗。”

  林真真倒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这个井下的矿工却有着这么高雅的爱好,居然会想到在情人节写一首诗送给妻子,此时她莫明其妙的想起了风君子,对老章说:“原来你也喜欢写诗,我有个朋友也喜欢舞文弄墨,可惜他不在这儿,否则你们两倒可以好好切磋切磋。”说完这句话,林真真觉得有点不对,风君子不在这儿只能说是走运,绝对不是可惜,随即又改口道:“他就在外面,一会儿我们出去你就能见到他,他叫风君子,最喜欢附庸风雅了。”说完这句话,林真真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附庸风雅这四个字虽然在说风君子,但听起来好像在讽刺眼前的老章。

  不过老章却一点没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很感兴趣的说道:“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啊,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呢?”

  林真真:“我叫林真真,是北京一个报社的记者。”

  老章:“北京来的记者?真是太好了。”他的语气中明显有惊喜的成份。

  林真真却没注意到老章的反应,而是接着追问老章:“你给你爱人写的诗写好了吗?能不能让我先欣赏欣赏?”

  老章又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上学的时候也很喜欢文学的,尤其喜欢读诗,后来我妹妹考取了卫校,我没念书了,我自己连中学都没毕业,写出来的东西让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笑话了。”

  林真真:“老章你谦虚什么,我对诗词是一窍不通,不会笑话你的,你别笑话我就行,让我看看嘛。”

  老章见林真真执意要看,用矿灯照向对面的坑壁,说道:“就写在墙上,你自己看吧。”

  坑道里不仅仅只是黑乎乎的土石,也有不少木制或者钢制的支撑件,林真真看见对面贴着墙壁的地方有一根四方形的木桩,在木桩平整的一面写着几行字,木桩是灰黄色的,而这首诗似乎是用什么黑色的东西刻写在上面的,林真真拿着矿灯走过去一边看一边念道:“粤地惜别两茫茫,梦相逢,更难忘。千山万水,深情自珍藏。剪不断时理还乱,是离愁,独彷徨。七夕牛女喜成双,鹊桥上,情意长。漏尽更残,伴我有秋凉。梦里依稀人憔悴,曾记否?早还乡。”(徐公子注:这首词不是我的杜撰,而确实是一位遇难矿工的遗作,我在这篇小说中引用并非是为了影射什么,而是觉得这首词很适合文中的场景。全文引用了这首江城子,没有征求原作者的意见,也希望在天之灵见谅!)

  林真真毕竟是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虽然不研究诗词,一看便知这是一首江城子的词牌,而且一读就能够发现这明显是套用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这首词的句式。说实话,这并非是一首高明之作,心中暗想幸亏风君子不在这,否则的话这个挑剔的家伙说不定又要出言讽刺老章了。

  林真真对老章说:“真是一首好诗,写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只不过,作为情人节的礼物,格调是否哀伤了一点?”

  老章似乎很感慨的点了点头,答道:“是这样的,我写这首词的时候确实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林真真再次坐下的时候仍然在回忆刚才的诗句,她总觉得这首诗作为情人节的礼物似乎不太合适,居然套用了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句式,苏轼写这首江城子写的是一种夫妻阴阳两隔的凄凉情感,老章怎么可以这样写呢。而且“粤地惜别”也不对呀,这里又不是广东,用七夕比喻情人节倒也……,但是这首诗给人感觉有点——有点——太不吉利了。

  “对,就是太不吉利了。”林真真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什么也没有对老章说,她不想打击老章写诗的积极性,心想也许是老章文笔不熟的缘故。

  ……

  老章和林真真又在坑道里不知等待了多久,这个过程是非常难熬的,在这段期间,林真真几次想叫老章带自己去找那个向上的竖井,看看能不能爬上去,但是都让老章给制止了。老章告诉她自己在煤矿已经工作了十年了,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办,林真真也只有听他的。

  也许是过了漫长的一夜,林真真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看样子还得等下去,就在这时,林真真的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几声。也许在这种环境当中,人反应会有点麻木,但是肚子却是会饿的,林真真饿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非常饥饿。

  黑暗中细微的声音都很清晰,老章显然也听见了林真真的肚子在叫,用一种很关切的语气问道:“林记者,肚子饿了吗?”

  林真真:“不好意思,人可以挺着,肚子却不太争气。”

  老章:“我这里有吃的,要不然你先垫一垫吧。”

  林真真:“你有吃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老章:“我不饿,你吃吧,我这里有三个包子,是昨天午饭时留下来的。”

  林真真:“你们午饭吃包子?你为什么留了三个?”

  老章:“在井下中午经常吃包子,因为比较方便,不过每顿只有三个。”

  林真真:“你为什么一个都不吃?你不饿吗?”

  “我是瓦斯检验员,在井下又不用干重体力活,喝碗粥吃点小菜就可以了,包子是带回家给老人的,家里的四位老人都喜欢吃,可惜我每次只能带回去三个。”

  林真真:“那我怎么好意思吃老人的东西呢。”

  老章:“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你饿了就赶紧吃吧,城里姑娘身体金贵。”

  林真真还要推辞,突然听见远处的坑道里传来“空空”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矿坑中引起了很大的混响,老章突然站起来欢声道:“外面的人挖到这里来了,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林真真一声欢呼,也忘记了腹中饥饿,快步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老章赶紧在后面拉住了她,说道:“林记者,先不要着急跑到塌方的那一头去,他们挖的时候附近很可能会有东西震落下来,小心砸着你,等他们挖通之后你再过去。”

  林真真吐了吐舌头,心想还是老章有经验,也安静的在稍远的地方等待,只见老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顶矿帽,很仔细的给林真真戴在头上,一边对她说:“出去的时候最好戴上安全帽,小心有东西碰着你。”

  林真真高兴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老章是从哪里拿出的安全帽,只是连声道谢而已,这时候老章又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这顶安全帽里面有东西,你出去之后一定不要丢了。”

  林真真奇怪的问道:“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线光亮,塌方的地方被挖通了,就听见对面光亮中有人喊:“林记者,林记者,你在里面吗?”

  林真真赶紧大声答道:“在,我们在里面,现在就出来了。”

  这时老章在她身后又说了一句话:“林记者,帽子不要忘了。”

  林真真这时候才顾得上和老章说话:“帽子上去就还给你了,对了,老章你叫什么名字?这么长时间我还没问呢。”

  老章:“我叫章文正,他们过来了,你赶紧出去吧,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给你照着路。”

  章文正这三个字在林真真的脑海中一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还不容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对面又有人在喊:“林记者,这里安全了,你赶紧出来吧,你能不能自己走?”

  林真真赶紧大声答道:“我没事,走得动,这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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