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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突然死亡》※★※--作者:周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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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1节 如果凶手利用了李可

如果凶手利用了李可呢!

李可是直接同王小波最后一次接触的人,如果凶手用了什么方法使得李可信任他包庇了他,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对王小波下手后,再和李可制造一个假的密室现场!

一个故事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型了:

凶手事先找到了李可,他对李可这样说,从前你和王小波伤害了我,我要报复他,曾经我给过你们暗示,王小波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倒激怒了我,我要报仇。如果你能帮助我,那么就算你对我的报答,否则我也会鱼死网破的!李可或许同意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时李可并没有意识到凶手所说的复仇是谋杀。凶手让李可灌醉了王小波,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酒中下了毒。换言之那天在一起喝酒的人很可能不是李可和王小波两个人,而很可能是三个。凶手和他们一起来到了王小波的家,当然这必须小心不能让王小波的邻居和家人发现,因为事后,凶手要利用他的身影同王小波很类似这一点离开现场。凶手将醉了的或者已经死了的王小波放在床上,并留下了那个用数字组成的密码。李可知道凶手是谁!这正是他在制造了诸多谎言后却突然消失的原因,他被凶手以巧妙的方式安排在嶂石岩的一家旅馆中,然后灭口。在这期间,凶手在李可家的电脑中放置了一份假的遗书。凶手留在嶂石岩,在悬崖顶上,推下了攀岩的张毅。从此,他完成了谋杀这三个人的任务。

不对!这个假设太多硬伤了:一、李可再傻也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的,如果他知道凶手的目的,他不会参与并任其摆布的;二、如果张毅死于嶂石岩,那么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辰光大厦的楼顶出现呢?三、一线天别墅中的星图并非电脑做出来,从抹去星图的一颗星再去杀一个人,时间上显然不可能的。除非凶手在短短时间内,擦去北斗七星中的一颗,便照一张相片,再擦一颗再照。一下攥齐七张逐个消失星星的星图照片,并在适当时候发在"脸"论坛上。

前二条,目前无法得到答案,但最后一条全可以证实,那就时潜入别墅中看看星图此刻的样子……

我想到这里,连忙跑到别墅门前,费了半天劲也撬不开锁子,最后索性破门而入。

还有三颗星在星图上面……

我吓呆了,如果一颗星代表一个生命的话,如果第四颗星代表孔雀的话,那么……不!我不能够接受。我连忙屏蔽自己的思想,因为事先我就告诫自己,不要把现在得到的线索同以前的绞在以前,否则我又会坠入迷雾之中。

我颇有些自欺欺人地坐在星图的对面,脑子却空前的灵敏,如果一切不可能的都被否定,那么剩下的就是实事--擦星图的人,和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从这里到牛城最少一天的路上,如果凶手先擦一颗星星,再返回到牛城杀人,那么他势必要有一天的时间不在牛城。在任何一个同学去世前,其他人都没有离开过牛城!这就是说,在这座别墅中,有一个凶手的帮凶,他负责擦去星星,而另一个则在牛城杀人。

这样一来,刚才的三个谜团中的另一个迎刃而解了:张毅在嶂石岩被害后,有人接送了他的尸体,并用汽车运到牛城,先一个人早在辰光中租下了一间房子,两个再用一个大皮箱或者其它东西把尸体放到那间房子中,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在楼顶上制造了第二现场。

但是,李可究竟是怎样被控制,说了假话又被人安排在了那家宾馆中呢?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正在那间诡异的屋子中冥思苦想。我被那动静下了一跳,连忙找出电话,接听。

"周末!你这个懦夫,有种面对面地和我们真刀实枪的干呀!"

"张少雅?"我吃惊地应了声。

"你躲起来就以为没有事情了吗?"张少雅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她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一个个杀了我的同学,下一个目标是谁?我不怕你!有种你现在就来呀。"

"我可以理解并可以原谅你,我只告诉你一点,我没有干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我顿了顿,说,"张少雅,怀疑一个人应该有证据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呢?"

"好,你说,在李可被害的那个旅馆中,为什么会用你的名字注册的房间?--因为那就是你!还有你为什么能解开王小波胸口上的密码?--因为那就是你写的!你为什么能第一个发现了张毅的尸体并说他的手表戴错了手臂--因为那是你杀的!郁婕怎么会刚回国就失踪的呢?--因为是你从石家庄接的飞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哑口无言了。

张少雅在电话那头也是半天的沉默,最后她又开始说:"你反驳呀,把你的理由说出来!"

"谢谢你少雅……"

"你说什么?"

"你希望我来反驳你,正是因为你不愿意相信我是一个凶手,你也知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同学,你应该了解的,如果我是凶手,我可能伤害的人绝对不会是现在已经出了事人--他们更不会是同我一起来旅游的人,要是也会是那些和我性情不和没有共同语言的人。"

"那你……"

"我的确不能解释你刚才说的那些疑点,但有一个现象是我早就觉察到的:我一直在被人利用着,我存在的目的是充当一面镜子,把照过来的光经折射而改变方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当你面对我时,会错误的认为我是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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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节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个问题现在说出来还不是时机,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现在,"我说,"你和谁在一起?"

"几个同学聚在吕智家里。"

"好,你们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尽量避开一个人在某一处,大家要相互照应。"

"但我还是不信任你。"张少雅说,"尽管你已经给了我一个解释,就算我能接受,也不能代表现在在座的其他也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我知道现在你不信任我并非你在怀疑我。"

"……"电话沉默了一会儿,"黎韵也要和我们在一起吗?"

我说,最好这样,大家在一起才安全。"还有……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杀人的手法了。"

"他们?"张少雅吃惊地重复我的话。

"是的,凶手不是一个人。"


夜里,我又回到了我的帐篷中,我担心看门人回来,这样可能在我本来就不顺利的路途中更添加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努力让自己置身事外,平静下来写了三个小时的小说,最好写得心浮气燥,因为我写到了孔雀从消失的世界中重返故里后的变换,这变换让她判若两人,还因此改了名字作"郁婕",我们倒是一直认为她把"孔"姓变"郁"姓是因为母亲改嫁的原因,但现在想来却不是这样。尽管孔雀一直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就是那种理性而理智的气质--,但自从她出走再回来后,变换最大的是一种状态,更容易生气更容易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不应该这样评说我的朋友,我在那边《突然消失》的小说中也这样写到,孔雀/郁婕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不光心理上,我们知道她曾因心脏问题住过院。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老驴,他勇敢地接受了孔雀并和她结婚,并且他知道她本身的那些病症。

现在我在想,这虽然已经过时了,但却一直没有答案:孔雀为什么要在那段时间里开我们,离开她的家呢?

是像我那样烦了一切?抑或像嘉嘉因父母离婚?还是像老驴那样,为了闯闯世面?--都不像!

我曾问过老驴,也问过孔雀。得到的答案很晦涩。你知道有时候男人很累的,他不可能像女人那样刨根问底也不会让人讨厌(因为那是本性),男人应该适可而止、男人应该点到为止,因此得到的答案多半并不翔实,却也没有法子再去"打破沙锅"。

--老驴说过:"她因为心里不痛快,想出去一个人冷静一下,努力忘掉一些她不想记得是事情。"

--孔雀说过:"如果你无法面对,那只好逃避了,否则你有什么方法忘掉那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嘉嘉说过:"孔雀的痛苦我虽不知道,但对于在当时那样一个年龄的女孩而言,她是很坚强的,"

我还想起了当时我们的语文老师白自涓对孔雀的一段评价:孔雀,是一种总把美丽的一面面向看它的人,而把伤痛与悲苦留在背后的动物。我们的孔雀同学就是那种鸟儿。当时我接了话茬的:孔雀开屏固然美丽可转过身后给人的却是屁股。

呆呆地回想了些过去的故事,我又来了新的灵感,埋头写了三千字,却再一次卡了壳。这个时候山中喧闹得不可开交,秋虫鸣、瀑布声、风萧萧、草叶沙沙,我走出帐篷眺望群山上一井口大小的天空,似乎也听到了芸芸繁星的绵绵絮语。轻柔的万籁里,这个世界又仿佛是闹中取静般的安寂。我抬头看了看不远出的别墅,她像一只熟睡的动物,此刻安享平和。

--你的逃避是自私的,你不觉得,你之所以来是因为你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突然听到这样的一个声音,它的出现吓了我一跳,但很快我便判断出那是发自我内心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只因它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我没有丝毫准备,惊悚不已。

我平复自己说道:这世界太安静了,久处的时间太长,便能听到平日无法听到的声音--内心的声音。

不可否认,这个声音的出现的确扫兴,我已经无心再去写什么东西了。当我的思绪放散后,倦意便悄然滋生,两个眼皮仿佛隔世仇敌般的相互撞击,此刻便是想在思考些其它东西也变得很困难了……

我做梦了……

一个人走在校园熟悉的甬道上,我看到了很多我认得的人,但在梦中,我谁也没有理谁。我认定那是一个梦而已,梦中出现的虚无的人都是不同的配角而已,根本谈不上得罪不得罪。我看见了一群学生抡着书包在追赶一个学生,追逐者兴致勃勃意气风发真是雄赳赳的群胆群威,逃跑者失魂落魄惊慌失措却是玩了命的落荒而逃。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架,我也不想知道,我怕我围过去被人误伤。

绕过操场我看见了胡薇薇,她站在教学楼前的柳树下,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等谁呢?她对我说不等谁,就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调笑着说:"你是不是特心事重重呀?"她反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爬上半人来高的柳树的枝杈上,抬头看天,轻巧淡薄的云被清风剪碎,秋了吧?我对自己说,真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呀。

我不知道就这样看着天看了多久,我听到了下课的铃声,一些只有他们才上下午第四节课的倒霉高中生从楼中出来,有的推了自己的车子,浑浑噩噩行尸走肉没了灵魂奔丧似的骑了出门;还有几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在探讨作业;三五个男生一出教学楼就贼眉鼠眼的东瞧西看,然后聚一个没有老师校长的地方,分抽不知道什么地方搞来的香烟;一小撮女生信步走下台阶便迫不及待地搔首弄姿;操场上几个看上去还干净貌似忠良呆头呆脑的学生,搬着爬梯向中央的国旗杆子走去,解绳降旗虔诚地折叠好,却灰溜溜地搬着梯子捧着国旗似考了个零蛋样地回了国旗仓库。

我会心一笑,把目光从远处调回来,惊讶地看到胡薇薇还站在我的面前。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这儿尽管不是我们家的地方,你也别老跟这儿站着不走呀。胡薇薇突然说:"你参加吗?"什么呀,说这没头没尾的话,我怎么知道你问的什么?我看着她说。"我是说那个聚会呀,"她也看了我一眼,"就是郁婕说的那个聚会呀,等我们上班后,一个月拿出一百元存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再一起旅行。"我说我不参加,没有意思,你们这些人我想上班后忘干净都怕来不及呢,还聚什么呀。她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胡薇薇笑了,她说:"我知道的,郁婕告诉过我的。"我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我知道如果是孔雀说的,那八成又是那种把我扒得一丝不挂的解剖式分析。胡薇薇说道:"你是怕大家忘了你。"我又抬头看天:"胡薇,你还不走!"她说,我这就走,"我再等一个人就走。"谁呀?"王小波,他说找我有事。"我不得不回头看她,你说谁?王小波?"是的,是他。"胡薇薇说,"我们商量着要去参加这个聚会,尽管它看上去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但我愿意给我的未来一个希望。"不要去!我急了,大叫起来,谁也不要去!胡薇薇说为什么不能?偏要去,你爱去不去,倘若你是因为惧怕大家忘记你而从内心中感到自卑,从而急切忘记那些可能会忘记你的人,那么你可以不去!"要去的,肯定要去的!不但王小波要去,我和张毅、李可也说好了,他们也去!"我的汗水浸湿衬衫:不能去,去了的人都不能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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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3节 第五颗星星消失了

我像被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一身的汗水从睡袋中爬起来。那个不吉祥的梦让我惊悚不已,我条件反射地打开电脑,连上手机上网,网速慢得让人窒息,我打开网页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我知道相信一个梦,是荒唐甚至是荒谬的,但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越发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信仰那些虚无的东西,说是我的灵魂需要依靠也好,说是我需要一种力量为我指引也罢,我身不由己地崇拜起了宿命,盲目追随缥缈的萤火--在前途险恶而没有光芒引导的时候……

因为着急,我联系点击了三个窗口,等登录后,我用一个窗口收信,一个进入校园的论坛中,最后一个我没有动,它的默认主页自然是想入非非网站了。

信箱中有一封信,发信时间竟是一个小时前:

躲在尘埃背后却并不渺小,

不要小看那尘埃,它一样可以将你埋葬……

校园论坛中又多了一张星图:

北斗七星上的第五颗星星消失了!

我冲出了帐篷,喘息着向别墅跑去,踹开门,打开灯直径向那间画了星图的房间走去,进入那间起居室,我的呼吸停止了!我的目光再看不到其它的地方,只能死死地,死死地凝视就在不久前还凝视过的星图--和论坛中刚贴上的那张新的星图一样,墙上的第五颗星星被人抹去了……

我的毛发竖立,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山涧中,在这个人去楼空的别墅中,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他是人吗?!

内心中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扭曲的嘴角狰狞地发出了嘶哑笑声,在崩溃前,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笑声中的愤恨让人毛骨悚然。我大声地叫着: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空荡荡的房间中传来我的回音:出来,出来,出来……

我寻了这栋别墅的每一处角落,却没有找到擦去星图上那颗星星的人。我努力回忆刚才我制造的空差时间段,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我的帐篷支在一线天的出入口,就算在我写小说或者发呆的时候,有人进来还是应该知道的。如果是在我做梦的时候,那人进来的,那么一个小时前的电子邮件又是怎么回事?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个人早一步比我来到这里!

我返回帐篷,看到电脑还亮着,重新坐下来,准备下网关机的时候,看到想入非非网的社区中,那个叫做眉里的人还在!

他说:今天我在一家小饭馆中吃饭,要的是武昌鱼、芋头、茭白肉丝还一份蘑菇豆腐汤……其实我吃不了这些东西的,但我还是要了这么多,因为我喜欢坐在这里。这里的环境很好,就像你好像在哪本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名字叫"人民公社大食堂",老板一定是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人,他把那里装修得特棒,不但墙壁上有标语和毛主席头像,所用的盆碗也是三十多年前的那样样式。我坐在我得到的座位上,瞅着我对面的一个老头,看上去,他像这里的一个老食客了,只要了一杯酒和一碟蚕豆,像孔乙己似的,用拇指和食指轻捏蚕豆下酒,得意时还要拗拗脑袋,他拿豆子时的力度和姿势很像拿了一支笔。他应该是个文人吧。他知道有人在偷窥他吗?如果知道,他何以做得如此泰然自若,他有什么本事对那种窥视漫不经心视而不见呢?如果不知道,他只是在幸福地品他的酒,吃他的蚕豆,简单而幸福,一脸的满足和与世无争,那么我看着他想了这许多,却是多么无聊呀。我有没有这样被人看过呢?当时我知道我被看吗?如果我不知道,那么我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呢?我观察着他,没有理由的,一种茫然的滋味突然涌了上来,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我这样好累,好无聊,甚至活得很卑劣。我哭了……真的哭了,不是在吃饭的时候,而是现在,我一边打着这些文字,一边在流着眼泪。我哭得很伤心,像凭吊我故去的友人。

看上去,他一直在想入非非社区中等着我上网呢,一旦我出现了,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其时我正离开这里去了别墅,所以,当我回来,看到他时,他已经打出了很多文字了……

他在另起了一段,接着写道:当我疲惫且无助的时候,我最信赖床,那种古代的在床四周有围障的古色古香的红木床。在没有这样的床时,我喜欢钻进蚊帐中,我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我可以什么也不去做,什么也不去想。只要在这个空间中,我只要能摘下沉重的面具,从坚硬的自己做出来的茧子里面出来,便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从小我便这样了,于是这注定我将终生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却能享受孤独,然而,我却不能忍受寂寞。你知道寂寞的感觉吗?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在那里,一座空无山别墅中,你并不怕孤独,却恐惧寂寞,对吗?否则你为什么要上网,要努力地思考创作来转移自己的思想呢?

我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权当我此刻并没有在电脑前面,这显然是对方在无病呻吟的内心独白,以此表露自己,我希望可能看出他究竟是谁。

他继续写他的,好像并不关系有没有我这样的读者:我问她,使她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她说,至今仍使她痛苦不安的并不是回忆起这件事或者那件事,而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她在集中营里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本质,即她能干好事也能干坏事,她特别强调"坏事"两个字。她说,她对纳粹分子不能原谅的是,他们使她深刻地观察到,人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但她不愿意对我做具体的解释。她只对我说,不要以为一个受害者就一定是清白无辜的,因为受害者也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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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4节 天才布置了一个谜语

这是抄来的段子,我知道的,她摘自莉·卡瓦尼的《自序·为<夜间守门人>而作》,我虽并未怎样看过莉·卡瓦尼的小说,但这段话作为经典曾经多次出现在中国作家的小说中,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这段文字是在赵玫的《二十八号》。他为什么引用这样的一段话呢?尤其是最后一句有是什么意思呢?"不要以为一个受害者就一定是清白无辜的,因为受害者也是一个人。"说得多么轻松呀,仿佛是在告诉我,他所做的不是一种罪过,更不是一种罪恶,而是天经地义的为民除害,是心安理得的报仇雪耻。这段话中是否暗示了这样的一个人已经完成陷入其中了,在他的是非观中,只有让该死的人死去,让该得到报应的人得到了报应才是最终的结局?受害者故而不一定清白,因为他是一个人,那么凶手呢?他也是一个人呀,他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恶魔,但终归不是思想一片空白,从刚才他留下的哪些文字中,我清楚的看出了这一点。他的理智和平静让任何一个人觉察不出不祥的征兆,面对一个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要比面对一打就在面前张牙舞爪的老虎,更加危险。

我终于说话了:"你又残害了我的哪一位同学了?"

"这个你很快就应该知道。"

"你太着急了,你不应该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我的身上来,尽管这样会给你赢得很多时间,但你应该知道,一旦我机会翻身,你就会十分被动--甚至没有翻身的可能。"

"从对第一个人下手开始,我就背水一战了,如果一个人连面对死亡时都泰然自若,那么你还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大乱阵脚呢?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在这样漫长的时间内,终于知道了杀害他们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们'。"

"如果我说,我还知道一些其他的线索的话,你会不会更惊讶呢?"

"那得看看你说的是什么了。"他引诱我说出来。

我岔开了话题:"你这样的一个人,精心营造着整个事件,从头到尾每个细节都考虑在内,甚至连在那别墅中的星图中抹星星也要逐一完成,可见你的自信。"

我感到他笑了,他说:"我本就没有拿这杀人的事情当作一项工作,而当它是一门艺术。"

"我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不会问哪些蠢问题的。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他说:"你说。"

"为什么要留下那些线索,我有理由相信你完全可以把那些线索隐藏起来,比如王小波胸口的字符、张毅的手表和李可的遗书……"

"你知道的,"他在电脑中写到,"如果一个天才布置了一个谜语,最担心的不是有人可以破解谜底,而是害怕没有人可以破解谜题。"

"你真变态!"我很愤怒。

他接着说,"我相信你的智商,相信你能解开我留下的--不,应该是我们留下的--谜面。"

"那……你或者另外一个留在别墅中,就不怕我早晚找到你吗?"

"不怕。"眉里在写,"因为我们知道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一直深爱着的黎韵。你应该知道,我和我的同伴是太阳和月亮,谁也遇不到谁的,就算你遇到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也会用黎韵和你交换的,这样就能给我们留下很大的空间。就像吕智已经猜到我是谁而另外一个我的同伴已经控制了郁婕一样,现在吕智乖得,甚至连大家对你的怀疑也无力反驳了。"

"你们真卑鄙!"

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声!在这里我是唯一的人,唯一有手机的人,现在我正用我的手机上网,但我却真切的听到了手机的铃声--位的那种好听的和弦铃声。这说明响铃的手机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是在我附近的什么人的,而这个人正是和我在网上角落的眉里,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凶手!

但我却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弹,如果他的同伙因为我得知了他,而加快了行动节奏,或者真的伤害了嘉嘉,那么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握着拳头还是跑出来了,如果我能控制住这个家伙,并让他受到我的控制,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然后我通知大家要在一起,全部的人都要在一起!因为凶手很自负,不是在他认为合适的时机里,他是不会杀人的。

我晚了一步,因为我跑错了方向,当我从帐篷出来,跑的方向是别墅,一直到我跑了大约十米后,我突然听到一线天出口处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那辆把我带来的越野车就这样离开了我。尽管车钥匙还在我这里,但我忽略了,这车根本就是凶手为我准备的,他怎么会没有备用钥匙呢?

我的来打乱了他的部署,但他却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先一步安排了我行程,这自然留在这里的人完成的,甚至可以说那天晚上我遇到的老人和老人在这里看门的儿子也在安排下挽留或者隐藏于我。这样想来,我掉入了他的连环计中:他给我准备了车子,把我引到了这里,而后在把车子开走,他知道我携带的食物只有五天的,而如果步行回到那个小城镇中,最少需要五天,如果我留下来,那么势必要弹尽粮绝!

我完全被孤立在这里了,我不得不按他的计划离开这里……


却没有着急离开,我先来到了别墅的那间起居室中,点燃一棵烟,突然有了想法,于是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如果刚才开车离去的人是我的同学的话,那么现在通过来电显示,是不会接听的,这是一个心理现象,这个人没有这样的勇气。或者,他关了机。由此,在我呼叫的电话中,如果手机是关机或者不来接听,则此人很可能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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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5节 为了死的时候没有遗憾

蔺猴:"你丫有病呀,你在什么地方?都几点了?"

老刚:"我饿了!你给我说实话,你会不会杀我?"

张少雅:"哦,是你呀,我现在和同学在一起呢,你不会伤害到我的!"

这是我刚打的几个电话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后的第一句话,我听得出来,他们都在牛城。

我又打了几个电话,大多是把人从床上叫起来的,有的人骂了我变态,有的人惧怕我的"复仇",也有人默不做声,听出来是我就挂了电话--正如张少雅所说的,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张少雅告诉他们后,才拒绝我的电话。

我拨通了胡薇薇的手机,没有人接听……

我又拨通了嘉嘉的手机,关机……

最后,我要了老驴的电话。我知道此刻我打电话不合时宜,但做为我现在唯一的朋友,我务必要同他宣泄一下。

"是我。"我在电话中说。

"我知道。"他说。

我说:"我在一线天的别墅。"

"我听嘉嘉说了。"

"孔雀的事情……"

"……"

"老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他们威胁了?你可以告诉我的,他们是谁?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救出孔雀,并惩罚罪犯。"

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让我听来体会到一生都未有过的恐怖的话,他说:"惩罚谁?不要以为一个受害者就一定是清白无辜的,因为受害者也是一个人……"

老驴!!

为什么是他?!

--怎么不是他呢?只有他!

诸多在我一直以为无用的线索,此刻在我脑海中闪过,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完整而系统的:

如果他和孔雀联手,那么这样的阴谋简直可以说完全得以实现的,而我被他们掌握在股掌之上也是必然的,他们不但了解我,更可怕是,我一直是那样的信任他们,就算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们,我也一度欺骗自己不去深想。从时间上来说,当在这里结婚回到牛城后,孔雀离开了我们,说是出国了,实质是消失了,完全可以躲在这里。想想吧,是孔雀组织的旅行,记得吗?当时他们在这别墅中的表现?

--当时我们在火车上,我收到同学的来信,这封信告诫我要取消此次行程。那时,除了他们,大家都在一起,只有他和她可以给我发这样的信!

--在这里游玩时,我曾无意在背地看到孔雀依在老驴的肩上哭的,她为什么哭?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新娘。只有他们在讨论谋杀计划时说到痛处,孔雀不能自已了。

--那个刚结婚的人会在刚新婚不久便要离开出国?是孔雀,她根本不是出国,而其又来了一次人间蒸发!

--所以,在我们的脑海中,被怀疑的对象始终没有孔雀。她却可以利用消失的身份在杀害王小波后,控制李可。

--那份李可的遗书,正是老驴输入他的电脑中的。记得张毅这样说过的,老驴是走在大家找李可的队伍最前面的,他是第一个走进李可家的。他人们都认为他多上了一层楼,张毅说:我们和老驴就是前后脚,如果他开了门,再出来,上楼,最少需要三十秒钟,这还是最快的。他根本就没有上错楼层,而是利用了这段期间。他只要把磁盘放进李可的电脑就行,然后在大家不在意的时候,打开电脑就成。

--老驴的开车技术在牛城都是有了名的,从嶂石岩到牛城,移动张毅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记得那个请张毅去嶂石岩的客户,这样说过,当时张毅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同学的,那客户听到了一个"李"字,如果是那个字是他听错了,是个"驴"字呢?张毅习惯叫老驴一个字的,"驴儿"更显得亲昵……

--有什么比在自己家门口躲藏起来,更能让人对孔雀的失踪更摸不到头脑呢?有又什么比这样更能消失得那样干净,那样天衣无缝?

--从嘉嘉那里得到我的去向简直太简单了。只要提前通知等在这里的孔雀就可以了。在我坐在火车中的时候,她就可以为我安排这一切了。

我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拿着手机的手也不听话的抖动起来。恍然间,我全明白了。

我冷静地说:"在火车给我留下字条,并假装生病需要一张卧铺的人是你吗?"

"是我。"

"那么,给我发邮件和留字条两次让我不要来这里的人,也是你吗?"

"是我,为了你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人呀!"

轮到他沉默了,"为什么?"他自言自语似的重复我的话,"为什么?哼哼,为什么?因为他们该死,如果死的不是他们,我们这一辈子将不可能活得舒服。"

"犯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能活得好吗?就算我不说,你们留下的那些线索,也会有人参透的……"

"周末,活着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

"不,"他说,"为了死。为了死的时候没有遗憾。"

"那为什么?"我说,"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他告诉我:"因为,你是我一生中最信任的朋友,是我一生中最知己的同党,我们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有过信誓旦旦的承诺,有着其它根本没有资格来比较的友谊。你相信这句话吗?我宁愿我死也不愿意你死。"

我挂掉手机,我明白了,现在我才明白,他们开走带我来这里的那辆越野车,根本就是不愿意让我参与他们之中,做一个进退两难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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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6节 谁是真凶

我面对死去的同学,和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时,我该怎么办?

不要以为一个受害者就一定是清白无辜的,因为受害者也是一个人。

--不要以为一个杀人的凶手就一定罪不可赦,因为他也是一个人……

在我要离开这里的那天早起,看门的那位老人的儿子回来了。他给我说,一个很有钱的城里人,给了他一笔钱,说借用这别墅拍一部电影,为了得到这笔钱,他私自腾出了别墅,没有告诉老板。我问他,那起居室一扇墙上的星图,是什么时候有的。他说早就有了,自从老板觉得应该出租别墅后的第一年就有了,因为看得别致,老板也没有决定恢复原样。我说我的帐篷和一些东西可以留在这里吗?--这些是拍电影用的道具。我说是因为贪玩没有赶上回城的汽车。那人答应了。

最后我问他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交通工具?那看门人说他是步行爬山过来的,因为抄了近路爬山来的,骑车过不来。我问了那条捷径,发现它可以缩短我两天的路程。我轻装上路,通过这条山道,当天我上我就找到了来这里前借宿过夜的看门人的老家--那位老人的房子。

老人听说我的车被人"偷"了,吓了一跳。他说他在这里隐居,生活自给自足,基本上不同外界联系的,倒是有些来旅游经过此地的人会来光顾他的手工艺品,这是他唯一的家用。所以从他那里弄到交通工具也是妄想了。

步行两天后,我狼狈不堪地登上了开往牛城的火车。

火车站只有嘉嘉来接站,我一下火车,便看到了她的眼泪。我低头看了看破烂衣服便知道我的落魄。我说回吧,我没有事。到新八一路口的时候,我让嘉嘉拉着行李先回家,自己来到金海岸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回到家后,吃了一顿嘉嘉准备好的美餐后,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嘉嘉又给我准备了接风的饭菜,只询问了些我步行受的罪和小说的进度,却始终不来问我此行是否知道了谁是真凶。我看她的神色不对头,便主动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末末,胡薇薇也……"

我猛然想起了在一线天做的梦,便开始觉得这世间却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我问她是在什么时候走的。

"四天前的一个晚上,死在我们一起住的房间里。当时她房间中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却不接听,我们进去一看,发现她已经死了。警察问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我们告诉他,是当天下午。末末,现在对你很不利,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写着的那个未接的电话,正是你的手机打来的。"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的确给所有的人打过电话的。

嘉嘉开始哭了:"一开始我还在牛城上师专的时候,胡薇薇就是我的同学了,你知道,尽管那时我们不是同一个宿舍的,但我们毕竟是老同学,从那个时候我们便是好朋友了。而后我们一起考入了河北师范深造,老乡、老同学加上在师范的同宿舍--我们变得形影不离,她的死,我不能不说我曾没有预见的,但现在她走了,我却越发感到自己也有责任,好像没有搭把手去帮助她。"

我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谁也没有责怪你,真的。胡薇薇同其他同学的逝世一样,谁也不能怪罪,全是那个凶手干的。"

我开始疑惑了,胡薇薇在我的印象中始终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孩,她能做出什么事情呢?就算真的做了什么,就真的不能饶恕?我多么想当面质问老驴和孔雀,为什么?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呀?!

当我怵在那儿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嘉嘉停止了哭泣:"我们不要出去好吗?就在这里一直呆到事情结束好吗?末末,我害怕……不是凶手,而是其他同学对你的看法,现在除非找到真凶,否则你是无法摆脱被怀疑的命运的。"我说我知道的。她接着说:"不,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放弃吧,不要再试图找到杀害我们同学的那个人了,就当什么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我何尝不希望这样,现在我,真的有些倦了。我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不是执法者,就算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那么我也有权力当作自己并不知道,尽管我的几个同学为此逝去了生命,但那又能怎样呢?就算让老驴和孔雀给大家一个交待,难道死去的人就能复活吗?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老驴问过我,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权力,老驴和孔雀剥夺了他们的这种权力,这是让人痛恨的而且是不能让人接受的,但这是事实。然而真正的,有人夺去他们的生命,却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此刻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们做得多么巧妙和精明呀,尽管已经让我知道了,却没有给我留下证据。一些猜测始终是一个方向,这个,他们是知道的,于是在每一个方向的尽头都已经设置好了一堵墙。

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急了,我问自己,为了一些给我的同学一个公道而去报复我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吗?我也是个人呀,伦理道德让我不能不发出这样的疑问,天平上,哪一方的质量给重些呢?我突然恨起来老驴了,为什么要告诉我答案,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为什么要给我留下那么多线索?让一切草草结束,让我始终认为它是一个谜,让我不面对这样的选择,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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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7节 我可能要离开你

我没有同意嘉嘉的意见,我说我必须出去,我要找一些人,问一些问题。嘉嘉看着我,说那好吧,你等着,我和你一起去。我说不用了。她却已经进屋梳理了。于是我在客厅穿上外套,点烟等时间。过了一会儿,嘉嘉出来了,我和她一起坐车往梁庄路走。嘉嘉问我这是去哪儿呀?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前些天的秋雨让牛城的空气变得寒冷湿润,因为衣衫淡薄,在上车前,我们几乎被冻透。进入车厢,打开暖风,一个夏天没有开过的暖气此刻喷出了潮湿的气味,渐渐的,体内的血液开始暖和起来,嘉嘉的脸立刻变得红彤彤得艳丽起来,我看着她,小声地问:"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我,你会……"

"我立刻自杀--如果你死在我的前头。"她紧接着说。

"我是说……"我有些感动了,"不一定是生死分别,我是说,我可能要离开你。"

她停下来,看着我:"为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比如我被迫留在一个地方。"

"那你就留在原地等我找你。"她单纯地笑了笑。笑得很紧张。

我摇摇头:"直说了吧,如果我被关在监狱中,从此不能再见你,你会怎样?"

"出什么事情了?"

"包庇……罪。"我冷静地说。

她吃惊地看着我:"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

"是的。"我说,"我知道了,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了,却一直不让自己相信,一直到凶手亲口告诉我,我才相信。我并不打算举报,所以我面临着的将会是水落石出后的判决。"

嘉嘉曲腿团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我等她问我凶手是谁,我准备告诉她。过了很久,她说:"别往前走了,我知道你在绕圈,吕智家在冶金北路。"

我一下踩死了刹车!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问题我没有问,只是吓傻般地死死地看着她。

她却很沉得住气地不言语。

于是我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什么事?"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猛地转过头,恨恨地看着她,对她,我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恶毒过。她被我看得一个寒颤,正坐好身子,小声地,却不卑不亢地说:"我是你什么人?你的女朋友,一个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却不将这事告诉我,难道孔雀和老驴只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我的?现在话说开了,其实我们都一直在挣扎--这正是我不愿意给你说出来的原因,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我的朋友是杀人犯,你让我怎么办?大义灭亲我办不到,但是隐瞒却也不是办法,我只是希望不介入其中,让事情快些结束。而你却一定要找出个原委,其实从一开始你根本就知道是他们俩人干的,你在怀疑却不敢面对,于是说,你去了那一线天完全是多余的,是在逃跑,或者说你希望得到一些反面的线索,只要能证明不是他们俩人的就行。对吗?现在有你两个得不到答案就死不瞑目的问题是吗?第一,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二,还有死亡名单上还有两个名额,他们是给谁预备的。"

我摇开玻璃,点了一根烟。冷风立刻从外面灌了进来。我却不能清醒。是的,我一直参不透他们所说的那句话:不要以为一个受害者就一定是清白无辜的,因为受害者也是一个人。那么那些所谓的受害者曾经做过什么呢?

嘉嘉说:"你别问我,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想来一切应该是发生在过去的某段日子,我想过的,却一直想不明白。最后我只好逐年地向前回忆,一直到了那段我们生命中的空白区--你我还有他们失踪的日子中,在这段日子中,我们彼此以及同外界都没有任何联系的,因此,我想如果那些受害者是罪有应得换言之是他们伤害了老驴和孔雀的话,便应该是在那个时期。"

我同意这一说法。"是的。"我说。我重新发动了车子,然后想问题怎么知道凶手是他们的,难道也是他们告诉嘉嘉的吗?但还没有来得及,嘉嘉便说了:"你不用去找老驴了,现在也突然消失了,和孔雀一样。我曾是找过他,却不在的。现在他的失踪和孔雀当时一样,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干的。所以,你也不要再露面了,没有用的,在真凶不出来澄清之前,你一直是大家心中的公敌。"

我笑了笑:"无所谓,这样的经历我在上学时就有过。"

虽然说得轻松,但我还是把车开到了阳光园。我先找了当地的物业公司在通过他们的介绍找到了当地居委会。居委会中的几个老太太还在,见了我和嘉嘉一起进屋,便笑脸相迎地说:"两位有什么事情?是来公正开介绍信的吗?"

"不不,"我忙说,"我们是来打听些事情的。"

"哦?什么事情呀?"

嘉嘉说:"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好朋友要结婚了,他怕我们麻烦,一直不告诉我们婚期,我们在想,如果他们要结婚一定要领取结婚证,而要有结婚证,必须有您这里的证明。所以来问问看,是什么时候领的证。"

"你那朋友是我们这片的人吗?"

"是的。"嘉嘉回答。

"嗯。"那居委会大妈点点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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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8节 定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大约在今年五月份左右吧。应该是再靠前,因为我听他说过。--哦,他叫吕智。"

那大妈翻了些旧记录,一脸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是他们呀。姑娘,我问你,你认识女方吗?"

"怎么了?"我未等嘉嘉回答,先问到。

大妈说:"他们并没有领成结婚证,这就是你们那个朋友为什么不通知你们的原因了。"

"啊?"我和嘉嘉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为什么?"

"女方有先天心脏病。"

"这个我们曾经问过我们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她说像女方得的这种病,如果小心些并不影响结婚的。"

"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呀,"那大妈小声地说,"这原本是不应给外人说起的,但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体检医生说了,那女方因为一次事故,已经终身不得生孩子了。因此那女孩坚持不再要证。"

嘉嘉吓得倒退了两步。我也被这样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我们无非是想居委会得到一些可能得知他们去向的消息,没有想到却知道这样了的一个秘密。嘉嘉看了我一眼:"难道和这个有关?"

在回园林小区的路上,我碰到了正在给煤气调压器换压力纸的顾雯迪。他见了我就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刚到家。他又说小说写得这样了?我笑了笑,拿了一张磁盘给他,让他自己看。他说:"写完了都?"我说,还没有,但就剩收尾了。然后我对顾雯迪说:"我这些天还不能上班,你帮我续下假期吧。"小顾说好的,他说:"我会替你操心你的管道的。放心好了。嫂子再见。"

"再见。"嘉嘉冲他笑了笑。等顾雯迪走远了,她问我:"你请假干什么?难道要翻开这块砖,定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我和你分别出走后,大家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么下面我们要做什么呢?"

"第二,你要到婚前检查的那个医院看看能不能通过张少雅的关系,把孔雀为什么不能生育的原因弄明白;第三,这期间我会找到老驴他们的。"

"什么第二、第三的?第一呢?"

"第一,你现在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谁告诉你的?"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小黄河旁边一家环境很幽雅的咖啡屋里,店中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分坐在各个角落中低声慢语,我和嘉嘉寻了座位坐好,分别要了两杯喝的东西。嘉嘉说她需要时间组织一下,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太复杂了,从来没有像我这样系统地整理过,所以,怕说出来有些颠三倒四。我静静地坐在我的座位上,听音箱中播放的轻音乐,看房间的布局。这间咖啡屋叫做"绿叶",装修得也满是春意,一些碧绿的叶子档住了电灯的直射,为房间营造出了一份安宁。在每一张桌子下面都有小音箱,播放着轻柔的流水声或者落雨声。其间点缀着些黄花,有些俗了,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我向吧台上的小妹招招手,要来烟灰缸,点燃一根烟,等嘉嘉说话。

她对着桌子上的蜡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烛光摇曳了一下。嘉嘉娓娓讲述起来:你离开了我,一个人跑到深山中去找寻那些能给你灵感的线索,把我留在这座孤独的城市中。我感到了恐惧,说真的,没有了你在身边,我突然那样懦弱,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了方向。惶惶不可终日地过了两天,张少雅给来了电话,说大家都怀疑是你,不管我知不知道真相,希望我能和他们住在一起。我知道的,这样做一是可以限制你的手脚,二便于他们监视我,三来必要时我是他们的人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拒绝的。我拿了自己的画夹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大家一起住到一家宾馆中。我当时很是气愤,却也没有办法,祈祷你能破案。闲暇时我画画,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整个事情。凶手把杀人当做了一门艺术来做,费尽了心思,不光控制了事态的进展,更能掌握每个人的情绪。凶手甚至用画在墙壁上的星图来暗示要死去的人,足能见他是多么的自信。于是我就想,他把一切设计的这样巧妙,一定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完美到在他的整个部署中不应该出现任何瑕疵。我便开始研究凶手的心态,他为什么要用北斗七星呢?我翻看有关星图的全部资料,了解到北斗七星的第一星名叫天枢,它代表着第一个死去的同学王小波;第二星叫天璇,它代表了张毅;第三星天机,代表了李可;到了第四星,我就开始想,你给我说过,吕智因为人为的煤气事故差点死了,但那事却没有使得一颗星星消失,倒是孔雀失踪却让这颗叫天权的星星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呢?现在姑且不说,我又知道第五星名曰玉衡,她代表了刚刚死去的胡薇薇;第六星名曰]阳;第七星名曰摇光……现在回头看看,我发现在北斗七星中的第四颗,也就是代表孔雀的那颗叫做天权的星星,实际上是两颗离得非常近的两颗星星组成的,莫非凶手用这一颗"双星"代表了孔雀和吕智吗?

我吃惊地看着她,天呀,她的思路和我的根本就是两个道路,居然能走到了一起。我接着听她说。

嘉嘉说:当时我想,如果凶手连"双星"这样的细节也能发现,并用在孔雀和吕智两个人身上,那么,双星之一的吕智没有死,则孔雀也不会有事的。我带着我的想法跑到老驴家,一进门我就说:"孔雀没有事情的,她不要说死了,她和你一样,没有任何事情!"我原本以为他会激动的扑上来问我根据的,但却没有想到他吃惊地看着我,把我看得毛毛的,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却一时哑口无言了,当时想,就凭借着一张星图和有关的资料来推断好友的生死,是不是太过儿戏了?见我没有吭声,老驴问我:"是周末告诉你的吗?他怎么发现的?"我一愣,说不是的。心下说今天的老驴怎得同往日不同了?我说:"你……有孔雀的消息,是吗?你知道孔雀在什么地方吗?"我多了一个心眼,因为我很了解你,同样和我一样了解你的,还有孔雀同老驴,他们要是这样设计了,你一定不会逃得掉的。老驴当时没有回答我,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却看到了一张火车票,去的地方竟然和你一样,时间也一样!难道你在一线天打电话过来说火车上遇到了王小波背影的事情和这张车票有关?我看了一眼老驴,他正给我倒咖啡,那背影--真的,太像了,太像王小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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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9节 侮辱一个可怜无助的女孩

我喝了口饮料。苦笑了起来,我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却没有嘉嘉在家一通胡思乱想来得快呀。我看了表,时间还早,便让嘉嘉给张少雅打一个电话,约她在医院门口见面,对嘉嘉嘱咐了一翻后,我们便各自打车分手了。我重新来到了我经常上网的"E空间"网吧,在"想入非非"网站中等眉里却等不到,有些无所事事,却在等着什么。问题如何才能解决呢?后来在我电脑前面昏沉沉地竟然睡着了,恍然间我系统了我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境。我想到了王小波在我梦中那张苍白的脸,想到了张毅麻木的面孔,想到了李可惊恐的眼睛……还有胡薇薇在太头看着流云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们同孔雀同老驴到底有怎样的过节呢?我越发想到了王小波的脸,越是不知道其所然却越是看到他的脸在我的面前晃悠。晃悠到最后,我突然想到了一场梦,我梦到了我们大家还是学生在教室中聊天,老驴当时问孔雀是什么地方了?于是这张王小波苍白的脸便出现了。后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连忙从电脑前站起来,走到门口,电话是嘉嘉打来了,看来她那里有消息了。

嘉嘉说,她已经少雅在医院找到了几个月前郁婕和吕智的检查记录了,郁婕有一种可怕的病,她的子宫受过严重的伤害,以至于现在已经不能再生育了,而那种病,医生说,是她小时候一次不幸的经历所致。

"不幸的经历?"

嘉嘉浩叹一声:"人为的……"

我愣了,王小波、张毅、李可和胡薇薇他们究竟对年少时的孔雀做过什么呀!


我开始同情孔雀了,也理解了那句一直声明被害人并非无辜的话,可怜当年孔雀那么小的一个女孩,遭到了怎样的一种伤害,居然落下了终生不能生育的毛病。这恶梦定会萦绕着她的一生而不能挥去,一切从头看来,如果真是这样,孔雀的所作所为和老驴的所作所为是可以理解也可以同情的,因为倘若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那天我一个人在那间"绿叶"咖啡屋中,坐了很久,到了后半夜,小黄河岸边的路灯逐个灭了下去,我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看风景。不时过来一个女孩,花枝招展的,对我小声问到我身边有没有人。我说没有,她就暗示我说她可以坐到我的身边。我仔细端详每一个这样对我说的女孩,看得我眼泪汪汪的。一个好奇者,真的坐下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有什么。又直截了当地问她和她出去要多少钱。她的脸红了。我说你别不好意思。她说老师您可能会错意了,我不是那些女人,我看过您的小说。我最喜欢的就是您写的那本叫做《密林小屋》的长篇了,你笔下的女性真的好惟美。我有些后悔和她胡说,面对我的读者,我又觉得我还有些价值。

我突然对那女孩说,你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吗?女孩一愣,笑了起来,说周老师,您一定忘记我了,那天你还送给我一个匹克片呢。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匹克片上写了一个孔雀。我在你的文章中看过的,知道孔雀是您的一个红颜知己……我制止了她的话:我是好人吗?女孩吓得不敢言语。我最后还是想起来了,那是张毅死后不久我一个人跑到街上散心时的事情了,我在街边和以前乐队认识的朋友弹了吉他,当时那女孩就在我身边,为我喝彩。是我一时兴奋把匹克片给她的,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女孩说:"您……是一个想坏却坏不起来的人。"我回头看她,眼睛一瞬不瞬地。她接着说:"我和您是校友,您肯定不知道我,但我却知道你这个学校的名人呀。不但因为您出的书,还有您在学校中的所作所为。"我苦笑了一下,我说那时我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作为呢?怕是不好的事情吧。女孩也笑了起来。"真的,说真的。日后我们的老师提起你们那界的同学时还是要说的,说你们那群同学中,感情是最深的,最纯的。我特别羡慕你们,你们都成了名人,有电视台工作的记者,有事业有成的商贾,有造诣颇深的画家,有成就斐然的律师,更有您这样的作家呀。"我说你再说我脸会红的。

姑娘回头向吧台要了杯酒饮料并给我有要杯咖啡。我要负钱,她笑了起来:"这间咖啡屋是我妈妈开的呀,在这里你是我的客人,我请你。客随主便呀。"我没有吭声,慢慢喝起来咖啡--真的不好喝,还是觉得茶更好些。我那挑剔的胃总没有机会让我尝到好东西。见我喝了她请的东西,姑娘便活份了些,她的话也就深了。她说:"周老师……"

"你看我真的很老吗?叫我末末吧。"我说,"或者叫我周末。"

"好的。"她说,"听说当年,您还离家出走过,是吗?"

我苦笑着说:"是吧。"其实我该如何给她解释呢。

她接着说:"是因为你的朋友伤害了你的另一个朋友的事情吗?"

我倒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也是听说的,听说要不是你们出走,那事情根本就没有个完。"

"哦?这事情……我一直在回忆,但却回忆不起来。我想写一本小说,叫《突然消失》,就写当年这些故事,但我忘了很多细节。你告诉我吧。"

她喝了口红酒,幽幽地看着我:"我不帮你追忆什么,还是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事情,说是有一群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上学,他们中从来没有任何距离,其中还有很多成功率很高的早恋。有一对,女主人公是一个性格坚强个性的人,男主人公是个宽容感性任性的人,他们很要好,好到了彼此不分。他们--我说的是那些朋友们--,经常在放学后不回家,聚在教室中,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畅想未来。一次女主人公另外两个要好的朋友离家出走了,去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便和同学们在放学后,坐在离家出走的那两个同学的座位上猜测他们回跑到什么地方去。

就在那一天,事情发生了。

那天的太阳很毒,但在女孩的记忆中,那已经是秋天了,因为叶子已经凡了黄。由于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很多同班的人没有回教室边早早地放学了,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碰到了她的同学,有几个呢?一个,两个,三个……算上她一共有四个,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两个男生逃课喝了很多啤酒,喝多了,正欺负在那里的另外一个女生。他们可都是好朋友呀!这时女孩进了教室,看到了便要制止。那喝多并乱性的男生开始同女孩纠缠,女孩一味的歉疚造到了极不公平的对待,那两个男生甚至要非礼她……被救的那个女生跑开了--跑出了教室,却什么也没有做,没有求救,没有叫人来帮忙。故事的主人公在两个男生的侮辱下拼命挣扎,她不敢叫嚷,因为这是在学校,人很多,被人看见了这样的闹剧,简直是要命的。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下,一个平素胆小的朋友来赴约了,他看到的却是两个比他强悍的男生在侮辱一个可怜无助的女孩!他也跑开了--像先前那个女生样的跑开了,跑出了教室,也是什么也没有做,没有求救,没有叫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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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9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0节 救出来的女孩

我已经听得一身大汗了。我尽量冷静地说:"我似乎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但却能给这里的人物起了名字,那个可怜的女生叫……"

女孩摇摇头,又喝了一口红酒:"我是在讲我的故事,你如果要听便不要说话。否则你是作家定要比我讲得精彩生动,我不要说了。"

我咬咬嘴唇,不再出声。女孩的眼睛中眼泪盈盈:"那个被污辱的女主人公拼命的挣扎中,被那两个男生撕去了衣裙。但那两个男生毕竟还有些理智,当女孩变成赤裸裸的时候,他们被自己吓醒了酒--他们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女孩哭了,躲闪着。你知道那教室的桌椅吗?铁棍做的凳子腿。女孩在挣扎中,那铁棍插入了她的小腹……"

我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咖啡撒了我一裤子:"你是谁?!"

"再说说跑出去的那个女孩吧,就是那个女主人公救出来的女孩,她非但没有帮助当时可怜的女主人公,还把她的遭遇告诉了她的男朋友,这个男朋友也是女主人公的朋友,和他们那一群人都是朋友。"

"你是谁!"我大喊着,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我面前的那个女孩却坐在我的对面,头也不抬,似乎很自信地等我安静下来。

这时,走过来几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女孩冲他们摆摆手。保安停下了,却坐在我们不远处。

"我想你是不想听下去了,因为你可能知道了后来的故事。但我却还是要说的。"那女孩回头看着我,"故事中的那个女孩,住了医院,鬼知道--哼哼--鬼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看重友谊,当那两个肇事男孩忏悔在她的病塌前时,她居然答应不宣扬出这件事情,并原谅了他们的冲动。他们依然是朋友,但从此彼此很少接触。这个时候,离家出走的两个同学回来了,他们的到来又使女孩同其他朋友凝聚在一起。"

"不要说了,你说的那女孩是郁婕,你说的离家出走的两个人便是我和我现在的女朋友黎韵。你说的那几个当事人分别是已经死了的李可、王小波、张毅、胡薇薇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还少几个,不是吗?"她嘲笑地看着我,"还少那么几个人物,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中仍有闪烁着的星星一样,对吗?"

我被打败了。我完全是被动的。我只好坐下来,死死看着对方的眼睛:"请你,求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问你,那些人该不该死?"

"……"

"所以我说,你是一个想坏也坏不起来的人。"

我的目光软化了,看向了桌面。现在我知道了凶手是谁,就算再加上知道下一个被害人是谁的话,我还能做什么?制止?置之不理?参与胁从?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这才五个人呀,知道这事情的人只有五个人呀。他们如果要死的话,也只有五个呀,那星图上的却有七个……"

"还有两个的,"女孩说,"还有两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

我突然觉得空气凝滞了,冷得让人瑟瑟发抖。难道,老驴和孔雀要在事后……

"周末……"那女孩看我半天不动弹,说了一句,"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叫吕婴。是吕智同父异母的妹妹。从一开始,我的这个哥哥就让我跟踪你的。我对吕智并没有好感,但我却不讨厌他,所以我答应帮他完成他一生最后的愿望。"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要是知道,请告诉我。如果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那么,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女孩固执地摇摇头:"就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血缘,所以我更知道,现在谁也不能救得了他,他只有一死了,和他的女友。"

离开吕婴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我被迫独行在无人的街道上。我知道从那女孩的口中是不可能知道老驴和孔雀所在的地方了。临行前,女孩不放心的告诫我:"不要试图制止或者报警了,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对吗?他们没有留下证据。而且现在你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一个是人都在怀疑的人。"我没有回答,走出了门口,在路灯下抽了一棵烟。

我给顾雯迪打了一个电话,他已经睡去了,但很警醒,电话接听得很快。我问他可看了我给他的磁盘?他说看过了,就等我的电话呢。

他说:"我按照你临行前的指使,在暗地观察了你们的那几个同学,他们先住在了矿务局招待所的两间房中,女生住的是0,男生的是,两个房间是对门。后来,一个叫做胡薇薇的人死了,大家又分散开来。他们在怀疑你。"

他说:"我按照你教我的方式,察看了现场。胡薇薇死的很平静,服毒死的,旁边有她的遗书,有人推测是她无法忍受无休无止的内心的恐怖空间而自杀的。"

他说:"遗书我没有看到,因为我走在了警察了后面。警察下令你的同学谁也不能离开牛城……"

他说:"现在,多半几个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你在什么地方?你的同学……他们说你是凶手,因为……"

我说:"我在外面,我在找老驴。"

他说:"老驴……我唯一没有跟住的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我说:"那是他的天性,如果他想要干什么,没有人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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