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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一场精彩纷呈的故事秀(接连不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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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0: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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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行走了这么多年,哪里是路的尽头?
夜深了,晚风飘来忧伤,我终於梦到了她的面庞。
依然消瘦而玲珑,
依然清冷而娇媚,
目光定住了
剑锋在那空灵中颤抖,
仿佛十载光阴
都凝聚在这一瞬
朦胧之中
一道电光闪过
割裂了天地。。。。。。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13 10: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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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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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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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战斗的人生需要的是漫长的十年间剑锋的磨砺,痛苦是再所难免,就坦然接受并把剑磨砺到最好,为那十年后的决斗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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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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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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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4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

<<旋转>>    DV短剧


引 子

     女孩手中桔红色的饮料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绚丽的弧线在阳光下缤纷闪烁,形成一道彩虹,女孩的身躯随着彩虹舞蹈般跃起,接着,就象一根轻飘的羽毛,缓慢地飞升旋转,伴随一曲哀婉的乐章,绚丽的彩虹旋转的身体沉醉般的意境,成为一颗振颤人心的乐符,把站台上人们都震摄住了。

    王博刚刚踏到站台,就猛地发现这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了。他惊呆当场,象是中了摄身符,脚底下怎么也无法挪动。在他身边,从轿车里吃力地钻出一个老态珑锺的德国妇人,老太太浑身颤抖,牙齿发出格格的撞击声。但王博对老太太的出现已经视而不见了,他的眼前,充满了果汁绚丽的色彩和血液新鲜的喷涌。斯云翠绿色的裙裾很快被果汁和鲜血交相沾染,象是一块开始作画的画布。

    镜头旋转,满眼都是果汁,鲜血和裙裾交相替换的镜头,接着,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天上,一只小鸟惊叫着掠过。。。。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13 14: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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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5 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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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继续贴



    斯云斜跨着一只大书包,半低着头从学校图书馆走出来。她是那种特别沉静的女孩,低垂的眼帘对身边男生兴奋和错愕的表情视而不见。她早已习惯路上人们各种各样诧异的眼神了。从小就是一个漂亮得惊人的小女孩,长大以后,更加出落得如花似玉。但斯云没有漂亮女孩的傲慢,她只是养成了娇矜沉默的性格。对於她,美丽也许是一个负担,一个不得不去忍受的拖累。她可以对身边露出艳慕眼神的德国男人,中国男人视若无睹,这不是她的骄傲,仅仅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早已有一个无法抹掉的影子,那个爱她,护她,对着她动情吟诗的男人,那个此刻远在天边,默默思念她的北京清华大学的高才生,她的男朋友方轩。

    遍地硕大的黄叶在秋风中打旋,阴郁的天空象是一个无比愁苦的女人,时不时降下一些丝屡联绵的细雨,如果不熟悉德国,很容易就会被细雨沾染一层思乡悲哀的情绪。

    “斯云,这么早就回家?”一个从侧后方急急赶过来的德国青年把雨伞伸到斯云的头顶,斯云从声音上已经听出是同班的德国学生艾特曼。
    “谢谢你,艾特曼,我喜欢这种小雨,所以不想打伞。”斯云笑着把头钻出雨伞,脚下也轻轻地一蹦。
    “对,对,你说过,但是我忘了。”艾特曼把雨伞收起来,跟上斯云的步伐,他的头顶立刻就被细雨染上一层光泽。“我正要到你宿舍附近找个同学,陪你走一段,不反对吧?”
     斯云点点头,“不过,还是请你继续打着伞,你不习惯淋雨的感觉。”
     “不,不,在我的家乡慕尼黑,下雨的日子更多更长。”
     “你们德国人不是都习惯带着伞吗?”
     “也希望陪伴着美女在雨中漫步。”艾特曼笑嘻嘻地说。“斯云,我今天第三十一次邀请你晚上去老城的酒吧喝一杯,好吗?”
      雨中的艾特曼目光炯炯,充满了热情的渴望。
      “抱歉,艾特曼,我,我今晚要赶快把课堂笔记整理好。你知道我的德语还不过关,理查森教授的口音又那么重。。。。”
      “哈哈,为这个发愁吗?我早给你安排好了。”艾特曼的手中象变戏法似的出现两个笔记本,“诺,这就是今天的全部笔记,保证又完整又清楚。”
      斯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艾特曼,你下课后,又专门为我准备课堂笔记了吧?”
      艾特曼演戏似地向斯云摆手鞠躬,象足了欧洲古典的绅士,“愿意为美丽的公主效劳。”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5 1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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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6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人并肩在路上走,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人流中,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目光。还没有到斯云的宿舍,同班的男生王博从楼下一条湿漉漉的长椅上蹦了起来。
     “斯云,斯云,总算把你等到了。”王博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但碰到艾特曼幸福的目光时,他的神情一暗。
     “你在等我?”斯云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和细密的雨丝,惊讶地问。
     “我下午碰到邮递员,他有一封挂号信,从北京来的,是给你的。”王博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一定在图书馆,所以,所以我就帮助你接下了这封信。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听到有北京来的挂号信,斯云的脸上光彩四溢。她急忙接过信,看到信皮上方轩那笔俊秀的钢笔字肆意流淌,她不由自主地把信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谢谢你,王博,不是你帮忙,我还要冒着雨跑邮局取信。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应当的嘛。”王博说着,眼光不自在地扫着艾特曼的脸。艾特曼向王博点点头,算是招呼,接着把脸扭向一侧,等着他们把话说完。他在等着斯云对他刚才邀请的答复。
      王博看到艾特曼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结巴地把话硬说出来。“斯云,是,是这样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我想请你去餐馆庆祝一下。”
      “生日快乐。”斯云快乐地说,“谢谢你的邀请,我。。。。。”她用幸福的眼神瞄瞄手中的挂号信,“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斯云还在考虑我的邀请。”艾特曼看出王博的意图,赶快插上一句,设法阻止王博。毕竟他的邀请要早于王博,只是他的汉语还不够精通,反映慢了一步。
     “艾特曼,你们那种酒吧文化,我们东方人不是很接受的,你就不必费心了。”王博冷冷地说。
     “不对,不对,我去年到中国,每天都到三里屯酒吧街,那里人潮涌动人山人海。”艾特曼把三里屯念成三里吨,加上形容词用得不当,本来应该引人发笑,但他的神情格外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还有新的酒吧区,后海酒吧街,中国人对於酒吧文化,是全盘接受的。”

     斯云知道他们两个总是这样互不相让。因为很明显,他们俩都喜欢着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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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6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国外,斯云怎么也搞不懂,她已经第一千次地告诉他们两个,她有一个倾心相爱的男朋友。方轩在大学时期就是她的男友,他们两个爱得深沉,爱得热烈,爱得疯狂。方轩学问渊博,为人诚恳,举止高雅。尤其对她,在温柔体贴中,更具备一种上海男人特有的细腻。在方轩的怀抱里,她感到温馨,放松,无比幸福。

     方轩本来应该与她一同到德国来留学,但当他们办出国手续的时候,方轩的教授,一位在国内享有崇高威望的老权威希望他留下来,作为自己的研究生。最后一刻的动摇与分歧,曾经使两人第一次出现小小的摩擦。但斯云最后还是想通了,这样的机会难得,自己在德国拿下硕士的时候,方轩肯定拿到了博士学位,那时候,两个人在国内或德国欢聚,将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方轩泪流满面信誓旦旦地把她送上国际航班的飞机,从此两人鱼雁传书,电话传情,一年来,经历了多少痛苦难眠的相思之夜。

     但是,今天方轩为什么寄来一封挂号信呢?斯云没有注意王博与艾特曼的争执,她走到宿舍楼的门檐下,拆开信封的封口。

     王博与艾特曼注意到了斯云的举动,他们暂时停止争执,注视着斯云的表情。

     细雨缤纷,落叶满地,宿舍楼在雨中沉默地矗立。斯云的脸色为什么变成了死灰色?一张又薄又轻的信纸从斯云的手中跌落,立刻滚到潮湿的地面。接着,斯云用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王博和艾特曼被斯云的表情惊呆了,他俩不约而同跑到斯云的身边。艾特曼手足无措,想抚摸斯云的后背来安慰她,但手刚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他知道中国的女孩子不喜欢随便被人抚摸,他拉起斯云的一只手,低声安慰几句不算纯属的中文。王博跑到斯云的身边,一把抄起被雨水打湿的那张薄薄的信纸。

     “云,我知道这一切对你不公平,也知道你的纯情,你的真诚,你的胸怀。但当这一切已经发生,而且无法挽回。一边是你的深情,另一边是教授女儿的绝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他怎么能够。。。。。”王博气愤地喊,其实,他除了替斯云感到不平之外,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窃喜。
      斯云一把夺过王博手中的信,软软的纸张被撕成两半,王博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一半残纸,一行字撞进了他的眼帘,“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斯云,原谅我,原谅我。。。。。”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王博咬牙切齿。
      艾特曼迟疑地打量两个人手中各一半的信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用大手在空中比划,象是要抓到一个合适的中文单词。
     “云,云,你不必。。。。。”
     “你,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的名字。”斯云忽然爆发出一股怨气,她愤怒地冲艾特曼喊道,但她的声音里全是哭腔。
     “我,我只是表达我的。。。。。”
     “你能不能让斯云安静一会儿?”王博总算找到机会报复一下艾特曼。但斯云又把怨气发到他的身上。
     “王博,你也走吧,你们都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让我安静一会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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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6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艾特曼倒退着回到雨中,他打算离开,让斯云自己呆上一会儿,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博把剩下的一半信纸递到斯云手中,转身默默地离开。他本想回到刚才等待斯云的那条长凳。斯云的状态使他不放心,他必须留在斯云附近。但这时,他注意到艾特曼并没有走开,最重要的是,斯云也没有进楼门,她伫立在细雨缤纷的冬青丛前,淋着细雨无声地啜泣。

      艾特曼犹豫了片刻,终於下决心走上前去,把外衣脱下来披在斯云的肩上,斯云一闪,衣服落在地面。
      王博一步跨上去,“艾特曼,斯云现在需要的是清静,不应该被打搅。”
      艾特曼耸耸肩,不解地苦笑。
      王博伸手把掉在地面的衣服捡起来,递给艾特曼,然后不客气地用手向远处指指,“先生,现在你需要离开了,请吧。”
      艾特曼询问地望着斯云,斯云正转过身来,“请你们都走,你们都走吧,让我自己清静一会儿不好吗?”

      “好的,好的。”艾特曼边说边离开斯云,王博答应着再次退到长椅前。这时,斯云忽然转身跑向雨中。变得大起来的雨丝迅速淋湿她的鬓发,顺着脸庞往下淌。艾特曼回头,看到斯云悲哀的面孔,想离开,又不忍心。
       王博冲上两步,又停住脚,内心在剧烈地搏斗。

       但艾特曼和王博不约而同地向斯云跑去的方向追去。雨中,斯云失魂落魄步履蹒跚,离她不远,艾特曼和王博一前一后焦急地追赶。

       前面就是繁忙的十字街口,有轨电车轰隆地驶进车站,人们有序地上下车。斯云回头,看到艾特曼和王博,她咬着嘴唇,低下头,向有轨电车车站奔去,但她没有看到,街口的交通灯已经变为红色。

       细雨缤纷,雨丝繁乱。斯云手中甩出的橙色饮料形成一道彩虹,彩虹在艾特曼和王博的瞳仁里飞扬,飞扬,飞扬。。。。。。。


2003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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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6 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篇

<<孽 恋>>


据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云南省某部门组织了一个十多人的科学考察队,对西双版那地区的原始热带雨林深处人迹未到的地点,进行一次有史以来最深入的科学考察。

    考察队长老李是专门从北京中科院请来的科学家,老李其实年龄并不老,只有四十来岁。由于常年在野外考察,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使得这个宽脸膛的山东汉子脸色黑红,配上粗重的连鬓胡子,从外表看,就象个快六十岁的人。多少年来,老李一直坚持野外工作,他埋头工作,勤勤恳恳,以至四十多岁了,至今还子然一身。

    热带雨林中树木高大,藤缦攀绕,把整个天空阻挡在视线之外,由于林中常年不见阳光,地面堆积的落叶,一年年层层覆盖,脚踩上去,象踩在潮湿的棉花垛上,掀起的腐叶,泛出阵阵腥味儿,林中潮湿霉烂的植物中,常常有怪虫,怪兽出现,飞舞的蚊虫小咬,会猛不丁狠狠地叮人一口,肿起的地方,又疼又痒,几天都无法平复.考察队员们背着沉重的行李和仪器,在热带雨林中艰难地行进,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白天考察,晚上就找一处林间空地,生上篝火,支起帐篷宿营。

    十多天过去了,他们已经进入雨林的深处,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过人烟,过去的考察也没有深入过这里,考察队员们开始步步谨慎地向前行进,他们不断发现一些动植物新品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紧张,兴奋和恐惧的感觉。

    这天中午,透过树枝露出的隙缝,他们知道外面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好天气,大家准备今天多走一些路,到达一个新的考察点.中途小休的时候,有人听到林中传出来一阵尖细的呼啸声,这种声音,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所有的人感到一阵紧张,老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一种野猿的叫声,”他告诉大家,“这种野猿很凶猛,很罕见,从现在开始,大家必须格外谨慎,步步小心。”他让所有队员紧紧靠拢地围在一起,缓慢向前行进,同时注意倾听周围的声音.他说话的时候,林子骤然变暗,呼啸的风声出现在树木枝干之间,发出旋转着的可怕的回响,人们可以听到森林上空呼啸而至的瓢泼大雨击打树顶的声音,刚才还闪烁着阳光碎点的林中忽然变得漆黑一团,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忽然一声撕裂天空的霹雳,震动着松软的地面,在队员们的头顶炸开,每个人的耳朵都在嗡嗡震响,随着短暂的闪电,一名队员忽然发出惊恐的喊叫:“野猿! 野猿!”其他队员也看到在着电光火石般闪耀的瞬间,一只个头将两米多高,庞大粗壮的野猿从人们身边一掠而过,野猿的一只胳膊下夹着个用脚踢打的人影,人们恐慌地在身边寻找,继而高声惊呼:“老李,李队长不见啦,老李让野猿抓走啦.....!”

    老李在暴雨突然而至的时候,头脑一直保持着冷静,他用手拉住身边的队员,高声提醒大家注意不要散开,从他多年考察生涯中积累的经验和本能,他早就感到有个什么奇怪的动物一直在悄无声息地跟踪着野外考察队,他曾经猜测过,这可能是从邻国越境而来的走私队伍,但看来不象,人类没有这么轻捷的脚步和几乎毫无声息的影子,这是一只敏捷狡猾的动物,而且是一只非常危险的动物。老李一直没有看到它的身影,却时时感觉到它的存在,这更增添了这只动物存在的危险性。老李只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几个最富有经验的老队员,但没有再做声张,他怕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恐。但在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来临之际,这头动物事先发出了呼啸,老李立刻警觉地端起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与这个看不见的危险进行搏斗,他心里想,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一名队员受到伤害,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受袭的目标,就在森林在暴雨中骤然变成一片漆黑的瞬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老李手中的枪忽然脱手,接着,几乎与霹雳同时,一只力大无穷,长满粗毛的胳膊将他夹起,在枝蔓攀结的树林中飞快奔跑,老李的耳中灌满了忽忽的风声,他拼命挣扎,顽强抵抗,但他的疯狂踢打,此时变成幼童般的挣扎,他被灌耳的激风雷电和身体不可自制的猛烈升降弄得极度昏眩,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老李感到浑身乏力,骨骼生痛,眼睛也懒得挣开,他勉强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身下立刻响起沙沙声,多少年的野外生活经验告诉他,他此时正睡在一张用树枝和草叶搭成的床铺上.老李微眯的眼缝里,感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光线射来的地方动了一动,老李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记起自己在森林中被一只力大无穷,长满粗毛的胳膊夹住狂奔,但现在身边怎么会如此宁静,如此安祥?老李使劲挣开肿胀的眼睛,一付令人难以置信的图画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睡在一个巨型大厅一般空旷的山洞里,洞顶危垂的石块使人心惊,身下是一团用树枝和碎叶堆成的简易床铺,床边堆着几只新鲜的桃子,光线充足的阳光从一个宽大敞开的洞口直射而入,把山洞照得通亮,洞口背对着他的,是一只毛色粗重,身躯庞大,一动也不动的巨大猩猩!

   老李知道自己的处境完全是绝望的,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出口,而那只猩猩象石头雕刻的一样耐心地端坐在洞口,他知道猩猩喜食新鲜的食物,也许这就是它暂时不去伤害自己的原因吧。老李感到一阵伤感和颓丧,他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大汉子,竟然成了一只黑猩猩放在盘子里的新鲜晚餐,恐惧摄住了他的心脏,他的耳鼓里崩崩地跳动,此时他心情激荡而又束手无策,他的身体掠过一阵强烈的战栗。

   他的响声惊动了洞口的猩猩,它一直坐在洞口,对着阳光向远处遥望,这时,它转过庞大的身躯,在面部围满细毛,中间光秃,皱夹的皮肤上,一张近似人类的脸温和地打量老李一眼。它的眼睛此时与老李相对,老李的极度恐惧使它略显踟蹰,但它还是起身,手里抓着几只更新鲜的水果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把水果摆在老李的简陋床铺上。老李惊慌地后退,他的脊背挤到冰凉的洞壁上,猩猩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转过身子,回到洞外,继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7 12: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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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6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李渐渐使自己放松下来,他的脑筋开始运转起来了.他毕竟是一名动植物学家,根据经验,他本能地感到这只猩猩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甚至对他极其友好,更令他不解的是,他竟然很难对这头猩猩下生物学的定义,因为它显然不是一头野生的猩猩,在它放下水果的时候,老李已经注意到了,它的手不是猩猩的那种类似爪子一样的形体,而是一种酷似人类的手掌的形状,另外,它的面部竟然有着一定的显示喜怒的表情,虽然它的表情有些粗陋,表达的也过于原始,但猩猩是绝对不会显示任何脸部表情的。老李的心情渐渐安稳下来,一旦感到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他立刻被一种强烈的疲倦所征服,脑袋一沉,他斜倒在树叶床上又睡着了。

   老李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一阵阵森林里特有的野兽夜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老李本能地挣开眼翻身坐起,这时他注意到在一片星光灿烂的洞口处,那只庞大的身影动了一下,一双关切的眼睛向他转过来。老李克制着恐惧,向它笑了笑,那只猩猩好象放心了,又转回身,面向夜空呆呆地发愣。老李放下心来,他抓起一只摆放在床边的桃子,大大咬了一口,一股甜甜的汁液进入自己的喉咙,竟然是一只老李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特别鲜美的桃子。这种桃子,可能只有在这种原始森林才能长得出来,老李感到强烈的饥饿,他一气把身边堆放的桃子和其他水果吞食得一干二净。

    老李在床上已经躺了两三天时间,身上由于昏厥和恐怖带来的疲倦已经完全消除。他尝试着下床,在洞内活动一下身体,洞口的猩猩-----他现在已经认定这是一个接近人类特征的野人了-----宽容地打量他,但并不打搅他的活动。有时候野人会在老李睡觉的时候离开一会儿,在老李睡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身边多了几颗新鲜的水果,而同时,老李发现这个野人似乎比前几天动作迟缓了一些。老李明白,这是它看守自己这几天几夜累坏了。这天,老李下定了决心走到洞口,他勇敢地面对面站在野人的面前。野人对他的出现好象没有什么大的反映,他仔细打量面前的野人,这时他才发现,野人的背部长满黑色的粗毛,但身体前面却几乎是平坦光滑的,尤其胸腹部,只是密布着纤细的茸毛,它的脸部也是近乎光滑的,一双温情的眼睛,湿润润的打量着他。老李这时已经分辨出,这是一只雌性野人,一双微微下垂的乳房,在前胸凸出,润红色的乳头新鲜灵动,它的手很象非洲黑人,手背色黑,多毛,而手心则是肉色光滑的皮肤。

野人对老李也细心地打量了着,她向老李噘一噘嘴,算是一种礼节,然后站起身来,向洞外退了一步,这时,洞外的景致跃入老李的眼帘。这是一块林中空地,一座突兀的石头小山座落在这片原始林海的深处,石山的高度几乎与周围的树木一般高,如果不是山前有一片开阔的平坦草地,石山就会被森林彻底掩盖起来,石头山是光秃秃的,只在石缝间伸出些许小草,所以呈现出灰白的颜色,他这几天居住的山洞,就在这个石山一侧的断面上.老李走出山洞,外面强烈的阳光使他目炫,他试探地坐在野人的身边,野人站立起来,老李看到一个强壮,但特别象人类的躯干,尤其腰胯部,与人类那种呈现水瓶形的女体非常相似.老李感到一阵惊讶,他恍忽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个人类的裸体女性。

    从这天开始,老李不再感到恐惧,他开始以一种平静友好的态度面对这个近似人类女性的生物,而野人也对他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好感和松懈。她每天都要离开一会儿,去采摘新鲜的桃子,回来后,看到老李优闲地在洞前的草地上散步,或者用树枝打扫山洞,她都会静静地用那种忧郁的眼光打量他的每一个动作,他们生活的和平而安闲。日子一天天过去,老李开始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逃出这个野人的巢穴,但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可能逃得出女野人的手心,更何况,即使能够成功脱逃,他也无法忍受长久的饥饿而逃出这片原始森林。另一方面,随着女野人每天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知道这是野人对他开始放心,同时,附近的果子肯定已经采尽,野人要跑更远的路去远处采摘。看到野人辛苦的身影,他渐渐感到一种亲切和依恋,老李平时除了辛辛苦苦工作,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许多事情都分辨不清楚,所以,常年以来,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在同事们的眼里,他是一个怪人。但此时,与这个野人的相处,是一种完全无声的交流,他反而觉得特别方便,他已经知道野人能够发出一些微弱简单的声音,这表明野人的声带发育没有完全,但对于这些简单音节所要表达的内容,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已经能够解读野人表达关心,爱护,友好的一些音节,他也试着用这些音节向女野人表示,她竟然全都明白了,这使得野人格外幸福陶醉。老李已经知道野人对他充满着友好,她不再是他的威胁和恐惧,他们象朋友一样朝夕相处。唯一使老李感到不快的,是野人显然对他没有完全放心,每次采摘野果回来,野人总是跑得气喘吁吁,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才能够大大松口气。而老李自己心里也明白,只要有机会,他当然会逃跑,会回到人类的社会中去,这个心思,无论是不是掩饰,他们全都心照不宣。

    这天,老李仍然在石山前面的空旷草地上散步,他忽然好奇地想进入周围黑漆漆的森林去看一看,科学家的本能催促他去观察这个神秘地带更多的事物。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在脚下藤葛攀绕的林间搜索,很快,他发现了几样平时很难发现的珍奇植物。老李极度兴奋地往前搜寻,就在这时,他脚下一软,一只脚踩空了,他掉进一片被树叶严密遮盖的林间沼泽坑。稀释的泥水使他很快地向下沉陷,鼻子被周围腐烂的味道呛得几乎无法呼吸,水已经漫到他的鼻孔。老李试图挣扎,但他心里明白,此时越挣扎,下沉的速度就会越快。就在水眼看就要将他淹没的一刹那,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向空中绝望地大喊了一声。他不知道这时为什么大声呼救,难道他希望那个劫持他的野人来救他!但他心里感到此时,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老李的耳边出现了一声尖锐的啸叫,他感到自己不断下沉的身子不动了,似乎飘浮在水中央。这时他已经呛了几口水,腥臭的浊水使他昏眩,但接着他能够呼吸了。他伸手抹掉蒙住眼睛的烂叶,他惊呆了,此时他已经斜躺在沼泽地的边缘。而赶来救他的野人正在沼泽坑中挣扎,向下沉陷。老李很快清醒过来,他跳起来,迅速滚动一棵粗大的树干,把它横担在沼泽地的表面,他用手使劲摇动树干,嘴里大声喊叫。野人感觉到了,她蓬乱的毛发露出水面,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树干,只几下,野人借助树干的支撑把自己拔出沼泽,她终于爬上了地面。

   老李在草地边一条小溪的水清洗自己和野人,野人温和的坐在水中任他洗涤,老李的手触到她的乳房,他和她都呆住了,老李感到手里触及的是与人类女性完全相同的乳房,还没有男女经验的老李轻轻抱住同样不知所措的野人,野人也回以柔和的拥抱,他们相拥着走回山洞。。。。。。

   几个月过去了,野人生下一个小女孩.老李用自己的衣服为孩子做了一个襁褓,孩子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温馨和睦,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渐渐长大,这是一个纯粹的人类的孩子,白皙的小脸蛋上,一道弯曲的长眉,覆盖着秀美的眼睛,温润的眼光里,流露出甜甜的笑意。孩子三岁的以后,整个林间空地每天都回荡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在孩子出生前,老李已经用钻木取火的办法,在山洞里燃起一堆不熄的篝火,野人也学会了去捕捉山鸡,兔子一类野味,穿着兽皮衣服的老李和孩子最后居然迫使野人也穿上一件简单的服装,野人咿呀的语言里,也不由自主地增加了一些简单的,近乎人类的发音。

   老李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坐在高高的石山顶上,给三岁的女儿讲述遥远的人间的故事,女儿睁大一双天真的眼睛倾听爸爸的讲述,她很难理解世界上还有象她和爸爸一样的生命。她从出生就本能地学会妈妈表达的野人单音节的语言和爸爸讲话的人类的语言,她甚至从爸爸那里学会了人类使用的算术的基础知识,这些知识使得妈妈一脸茫然,她喜欢调皮地看到妈妈茫然无措的样子,这使得她和爸爸会同时捧腹大笑.她从小会做两种梦,一种是原始的,围绕着被各种野兽吞食危险的森林之梦,还有一种,是象林中空地上蔚蓝色的天空一样的,充满幻想和神奇的人类之梦.当她把这些梦境告诉爸爸的时候,她都能看到爸爸用一种忧郁的神情观看天空和远处的林海,爸爸有好几次告诉她,爸爸一定要让她看到人类的生活。

   一个暑热的中午,野人大早就离开,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采摘新鲜果子。老李照例牵着女儿的手攀上石山,这时,他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达的声音。女儿恐惧地往他怀里钻,老李抱着孩子站起来,“乖女儿,别怕,这是从人类来的飞机。”马达声渐渐接近,老李忽然一震,他毫不犹豫地跑进山洞,取出一节燃烧的木柴,迅速在山顶上搭起一堆篝火。浓浓的烟向天空升去,很快,飞机发现了烟火,向这里飞过来。是一架护林直升飞机。驾驶员先发现烟火,后来又看到他们。飞机在老李头顶盘旋,老李向飞机拼命挥动手臂,直升飞机放下来一个云梯,降到老李的头顶,老李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抓住云梯,迅速向上攀登。直升飞机开始向空中爬升,就在这个时候,老李耳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接着,他看到野人跌跌撞撞地从远处奔来,一边狂奔,一边恐惧地盯住这架抓人的机器,嘴里发出可怕的,威胁性的啸叫。老李在心中痛悔,伤感,但他不后悔在这一瞬间的决定,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可以放弃这个得救的机会,但他必须让完全属于人类的女儿脱离野蛮的环境,回归人间。他不能让野蛮的环境湮灭女儿的一生。

   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对老李的平安归来又惊又喜。五年前,大家以为老李已经死了,每个人都几乎无法承受这个可怕的消息。考察队放下所有的工作,到处寻找老李的下落,但十多天的寻找毫无结果。考察工作也无法继续进行,考察队垂头丧气返回昆明,为老李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没想到五年后老李竟然能够奇迹般地返回,还带回来一个天真美丽的小女儿。当年参加考察队的所有人员都聚集在一起,向老李祝贺。但老李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幽默和兴趣,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门外对着星空发呆。

   没过几天,老李乘飞机返回北京,他的宿舍房子已经被别人占据,但老李没有往回索要的意思,他带着女儿住在单身宿舍。老李沉默寡言,对于人们的询问答非所问,每天只是对着孩子发呆。而他的女儿对于周围的一切除了新鲜,就是极大的恐惧。不久,科学院里传出一个谣言,说老李当年实际没有失踪,而是偷渡到邻近的国家去了,直到结婚生子后,由于生活艰难,才又返回中国。一时之间,人们议论纷纷,谣言沸腾,老李不辨不解释,保持着庄重的沉默。直到有一天,他最知心的一位朋友从野外考察回来,老李才第一次对他讲述了这五年发生的一切。他希望朋友帮助他抚养自己的女儿,因为,他重返人间只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他自己,自从离开了那片林海,心里就从来没有平静过,他思念那种远离人间,与世无争的生活。他怀念那个与他五年来朝夕相处的野人,他必须返回那片林海。

   把女儿交代好,老李无牵无挂地返回云南,他带足干粮和装备,向深山莽林进发,常年从事野外考察的他整整走了半个月,才找到他前不久离开的那个地方,从密林来到这片草地,老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远处依然是那座灰白色的石山,山上矗立着一只黑色大理石的雕像,那是一只自己熟悉的野人。野人半坐在岩石上,身体弯曲,肌肉僵硬,她用一只手臂支撑下颚,一双疯狂绝望的眼睛牢牢盯住头顶的天空,整个身躯一动不动,成为一尊石雕。一股热泪蒙住了老李的眼帘,他知道,这个痴情的野人从他和女儿被一个怪物抓上天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地呆坐。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把自己的男人和女儿抓走。绝望使她发狂,使她发呆,她只能带着无限的悲哀和怨恨盯住这片亲人消失的天空。在她空白的大脑里,已经失去了全部生存的欲念。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呼叫,她转过已经僵硬的脖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朝思夜想的亲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她的神经已经使她不能再多想什么,她尖声呼叫着向老李疯狂扑过去,一把将老李抱在怀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她的耳中,只能听到老李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

   在这个荒无人迹的雨林深处,竖立着一付恐怖的雕像,一只身材高大的野人将坚硬的长爪扎进一个男人的后背,强有力的拥抱也同时把这个男人前胸所有的骨骼压碎,而同时,那只野人也由于极度的饥饿和疲倦,加之突发的激动而瘁死。野人在临死前难以自制的激动中,忘记了平时对老李小心翼翼拥抱的习惯,过度的兴奋使她象对待一个同类一样地拥抱了自己的爱人,而这死亡的拥抱,只能使老李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小霞长到十八岁,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耀眼的女孩子,她学习成绩优异,心地善良,博得周围所有人的喜爱。她的身边总是聚集着追求者, 但小霞芳心可可, 最后爱上了一位香港富商的儿子,两个人很快谈婚论嫁,筹备来年春节在北京和香港举办两次隆重的婚礼。在小霞的养父与未来的公公商谈好婚礼细节的那天晚上,小霞对公子说:“有一件事,在结婚前我无论如何要告诉你,请你作好思想准备。”
   “不必准备,”公子笑眯眯地,“我这人没有处女情结,你以前不论有过什么样的生活经历,我都不会介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够没有经历呢!我需要的只是你从今以后的纯洁。”
   “你想到哪里去了。”小霞满脸彤红,惹得公子心情激荡。
   “如果你一直是个纯洁的人,我当然更加高兴了。”
   “你认真听我说。”小霞等公子乐完了,才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父母都不在了,但你必须知道,我的母亲是个野人,我是从原始森林里出来的野人的后代。”
   “我爸爸还是凯撒大帝呢!”公子根本不信,一心喜悦地看着幽默的未婚妻。
   “好吧,既然我快要成为你的妻子,我让你看一看我身上野人的唯一特征吧。”
     女孩露出下身,公子看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一条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尾巴在身后盘结着。在目瞪口呆的公子面前,女孩明白了一切。

    从此以后,女孩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努力考取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古生物专业博士生,她永远地离开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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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7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插上一首诗吧

风的雪橇
被老槐树拖着狂奔
树叶飞扬
树枝喧闹
把春天的种子催熟

悬崖边的铃铛
俯冲滚下
惊飞起一群雀鸟
所有的心脏鼓得满满
把金秋的南瓜敲响


许多仰视的瞳仁
寻找云层冰冻的穴口
钓翁一般耐心地
诱捕冬季坠落的陨石

只有远来的彗星
聚集在郊外
摇落钻石的花蕾
又用一缕缕清风
串结夏夜华丽的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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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7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斑竹把此贴加入精华,继续贴故事

第三篇

<<痴恋>>


我才不管老爸老妈跟在身边连絮叨带哭闹地折腾呢。我今年满十八岁了,是个到了独立年龄的女孩子。我身材匀称,相貌迷人,身后永远跟着追求者。再说,我说什么也不想上学了,我厌倦了上学,就象厌倦了父母的无聊说教一样。我渴望独立,渴望不被打搅的日子。更何况,父母在七八年以前开始分居,连自己都管不好,他们怎么还能管我,我还是把自己交给自己也许更好些。我的父母是大学里的同学,是在最苦难的年代里结的婚,悲哀使他们产生勇气,产生生活在一起的欲望。但后来条件好了,生活轻松了,这一对高级知识分子的夫妇反倒隔阂起来,在
我七八岁的时候, 他们已经反目,争吵,直到分居。但他们在外人面前,甚至对着我时却不停地演戏,时不时在人前交换一个恩爱夫妻间会心的眼神,我这使我感到恶心。我讨厌这种虚伪的生活,讨厌他们违心的说教,讨厌他们做作的演戏。我厌倦了,我离开这个没有真实感的家庭。

     我找到一个公司打工,做点文员工作。钱虽不多,反正够我吃喝了。加上我有免费房子居住。自从我离开家,就住在蚂蚱宽敞的房子里。蚂蚱从小妈就死了,爸爸一手把她养大。粗心男人每天给她整理的头发就象个鸡窝,让她早早落下一个蚂蚱的称号。后来爸爸去南方创业,把她扔在奶奶家,几年以后,爸爸发了大财,在北京买了大房子,购置了全套豪华电器。但去年一场车祸又夺去了她爸的性命,给她留下了大房子和多少年也花不光的遗产。

     蚂蚱是我的铁哥们,我俩从小就形影不离。虽然她爸是老粗,我爸是高级知识分子,她自小就疯疯癫癫,我却是文文静静。但我俩共同的特点就是叛逆,她在行动上叛逆,我从内心里叛逆。大人越说不好的,我们就越喜欢。再说,人的交情哪能是大人几句废话就扯散的? 我住在蚂蚱家,除了上班,就是蚂蚱请我逛迪厅,泡酒吧。我们最喜欢的迪厅是黑蝴蝶,那里喇叭震耳欲聋,人满为患,我们就喜欢这种把周身的血液煮沸,无处喷发,只能靠疯狂地扭动来发泄出来的感觉。几升扎啤,就能引发一座狂烈的火山。我们喝酒的时候,总有些男人从暗处钻出来:小姐,你好漂亮呀,我能坐在这里嘛。只要蚂蚱在舞池里蹦达,我总假装粗野地骂一句,你睁开眼瞧瞧,谁他妈是小姐,没看见位子被占着吗。蚂蚱回来,会笑得直不起腰。你这个丫头就是这点不开窍,不是我的好哥们儿。对了,忘记介绍一句,蚂蚱早就不是满头鸡窝了,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象是满山遍野的印第安帐篷,上面染了不断闪光变色的什么染料。她屁股下的超短裙剪得太短,时时露出内裤的尖角。她的男朋友象流水一样,三两天就换一茬。而我虽然恨透了父母,但他们血液里流淌的保守,贞洁的观念还是固执地在我脑袋里生根,我很难忍受在得到爱情前就寻找性的发泄。蚂蚱再怎么笑话我,她在家与什么样的男朋友睡觉我一概假装看不见,我把他们一律当作狗屎,不理不睬。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7 12: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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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7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没有朋友喜欢言情故事吗?

我们晚上爱去的酒吧在秀水街,名叫苏珊娜。那里从装璜到气氛绝对典雅,一种用萨克斯管吹奏的曲子回家,使幽暗的酒吧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缠绵。蚂蚱跟苏珊娜的老板也特熟,我们一去,总能在吧台前找到好的位置。蚂蚱坏笑地说,我早知道你看中了那个小白脸的调酒师,那小子够帅,值得咱娟儿喜欢。去去去,我拍她一巴掌,但她确实说中我的心事。调酒师从来没朝我们的方向瞅过一眼,这使我一颗骄傲的心受到伤害,也许这也是让我暗暗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他起码不是花心的男人。不管怎样,每当我坐在苏珊娜的吧台,心里就不停地打鼓。

    老板娘,老板娘,蚂蚱使劲挥手,老板娘的英文名字也叫苏珊娜,她笑眯眯地对蚂蚱说,你怎么永远记不住我的名字? 嗨,请你帮个忙,我们今晚要调个特殊的鸡尾酒,考考你那调酒师的手艺。调酒师被叫过来,站在我们面前,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请问,你们想喝什么特殊的配法? 嘻嘻,蚂蚱一脸坏笑地指指微低下头的我,我的朋友喝腻了这种一层一层的三明治,我们想来点新鲜的。请讲什么样子叫新鲜?调酒师注意到我了,他笑得有些灿烂。嗯,你能不能调成一种中心是一团白色的云雾,周围包裹上旭日东升的淡粉色,这叫做仙女下凡,能调吗?

    只一刻功夫,酒调好了,中心雪白纯洁的冰激凌半融半化,包裹在似云似雾的霞光中,一把蓝色的小伞斜插着,与杯口的半片柠檬倚在一起。我插入吸管,一股凉凉甜腻的酒香,嘻嘻,娟,怎么一口你的脸就红啦。面对着调酒师关注的眼光,我觉得双颊烧烧的,象酒的滋味一样甜爽。再来两杯,再来两杯,蚂蚱咋咋唬唬地起哄,我心里也喜欢喝着一杯,看着一杯。这个酒性子有点烈,请你喝得慢一点,我耳边出现调酒师关切的叮嘱。嗯,我轻轻地答他,真的很好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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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喜欢偶故事的人不多啊,呵呵。

蚂蚱非要我把两杯全喝下去,我一会儿就上了头,昏昏糊糊的时候,听到蚂蚱贴在我耳朵上的一句话:呆会儿,你可要勾住他的脖子呀。这是说什么呀!我心里嘟囔着,已经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一只轻巧的猫迷蹦上我的肚子,连滚带爬:天上掉下大白糖,爸爸爸爸快起床。一个女孩子调皮的叫喊把我吵醒了,我拉下被角,看见一双瞪得圆圆的,象紫葡萄一样的眼睛,一只小鼻子可爱地翘着。咦 ------ 不是爸爸, 是一个姐姐 !

      门上传来一声轻轻的拨啄,从敞开的一丝门缝里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娇娇,娇娇,快出来,不要影响姐姐睡觉。嘻嘻,姐姐醒啦,爸爸你快进来。我急忙抱起娇娇下床,一只手使劲把裙子扯直。我心里回忆起一些昨晚发生的情节,我记得在睡着之前,我曾经忘情地吻他的嘴唇,吃力地脱自己的衣服,在迷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在深爱他,我希望把自己的纯洁完整无缺地献给他。但是,为什么他有一个女儿,为什么他没有睡在我的身边? 我身上的衣服是整齐的,他并没有侵犯我,难道他的妻子阻止了他?

    我抱着娇娇打开门,一脸困窘,他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微笑着看着我们。透过敞开窗帘的亮光,我看到他三十出头,不到一米八的个头儿,背微微有点驼,苍白的脸上隐约透出一股沧桑的感觉。但他的妻子呢?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除了我呆过的睡房,和一间敞开门的小小的婴儿室, 只剩下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哦,他看到我紧盯房门的眼光和脸上的疑惑,这个家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和女儿念娇。他脸上的笑反射出早晨美丽的阳光。

    我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他没有妻子。

    娇娇拉着我的手不放,姐姐,姐姐,今天你给我梳头,好吗?我拉着她的小手钻进洗手间,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我有太多难解的问题。

    姐姐,你知道吗,娇娇两岁啦,都是爸爸给我梳头,我想让姐姐给我梳。好的,好的,姐姐给你梳一个最漂亮最漂亮的发式。我想要楠楠那种小翘辫子,上面扎一只大大的蝴蝶结。好,姐姐给你梳成翘天辫。不过姐姐要问你,你的妈妈为什么不给你梳头呀? 我从小没有见过妈妈。她瞪着一双美丽的小眼睛看着我,我的妈妈在那里。她用娇嫩的小手贴着鼻子向房顶神秘地指指。你的妈妈....?她在天上,爸爸说的,我的妈妈在天上。

    重新回到客厅,他已经穿戴好了。一袭帅气的西服,足蹬雪白的皮鞋,他手里拿着娇娇的小服装,也是从头到脚的纯洁白色。

    娇娇坚持一手一个地拉着我们两个人,她蹦蹦跳跳,一会儿嚷着要吃早茶,一会儿又喊要买豆浆油条回家吃。但他还是说服她去吃早茶。姐姐吃完饭要上班,回家吃饭就来不及了。那姐姐下班来吃晚饭,我要姐姐给娇娇做好吃的饭,晚上陪娇娇在家里玩。这是一个从小缺少母爱的孩子对妈妈的想往,我觉得有股泪水往上涌,我使劲点头:姐姐陪娇娇玩过家家,姐姐还会玩电子游戏,姐姐一定陪娇娇。娇娇高兴得蹦起来,拍着小手又叫又跳,我一会儿就告诉强强他们,娇娇有姐姐陪着玩了。他的眼光中露出为难的神色,几次很明显地想制止娇娇,但都没有忍心,怎么,他不喜欢我 ? 我哪一点不如别人!

    晚上,我叫上蚂蚱早早就进了苏珊娜的大门。奇怪的是今晚调酒师已经换了一个矮矮的中年人,他没有来?蚂蚱把老板娘叫过来,昨晚那个调酒师哪里去啦? 老板娘有点慌张,怎么,出什么事了吗?昨晚不是你坚持让刘先生和你一起送这个朋友回家吗?他今天早上打来电话,请了一个月的假。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呀,还害得我到处找人临时顶替他。

    找他去,你不是记得他家的地址吗。一杯鸡尾酒下肚,蚂蚱就红着个脸扯嗓子喊。把我们娟子当什么人了.我非得糗糗他不可!别闹别闹,人家又没有得罪我,你捣什么乱。我有点气急败坏,但仔细想想,人家确实没有对我非礼,甚至对我关怀备至,从他的眼神里,我明明看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我好容易说服蚂蚱明天上午去他家,问问他真实的想法。

    早听父母讲过,他们那一代从来没有女人硬找上门追男人的事情,什么要造女子三从四德的反,还是遇事婆婆妈妈,战战兢兢,爱就是爱,管他什么男追女,女找男。女人在性差异上的被动性, 也决定了她们在行为上的依赖性,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要来个彻底混不吝,爱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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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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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9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帝王花园座落在城郊一个湖畔,美丽的湖光水色使得整个小区清爽宜人,保安不但知道调酒师刘先生,而且对我有着很深的印象。实在抱歉,他说,虽然你是刘先生的好朋友,我看到你们手拉手一块出的门,可是你们不能进去,因为今天早上他回南京孩子的姥姥家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 不知道,通常他带孩子去南京,都要呆上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算啦,算啦,蚂蚱一路气鼓鼓的,他算什么玩艺儿呀,了不起吗,不就是个调酒师嘛! 对了,对了,我一把拉住蚂蚱的手,调酒师,一个小小的调酒师怎么买得起帝王花园的房子?这里每一套公寓少说也得几百万呀。咦,不对,不对,肯定有什么古怪。

     我和蚂蚱仍然每晚蹦迪,泡吧,每次去苏珊娜都要看看调酒师是谁,但他一直没有回来,向老板娘打听才知道他早已经彻底辞职了。

     自从失去了他的影子,我才发现自己真是有点不争气,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他,每次看到那个矮胖的调酒师站在苏珊娜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一股委屈的泪水就会盈满我的眼眶,难道他把我当成一只职业娼妓了吗?我是怀着一个最纯净的处女的爱在暗暗地恋着他呀。他的女儿娇娇还是那么地喜欢我,我有哪点配不上他,我有什么地方不会激发他的狂热!

     在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蚂蚱非要拉我请假到颐和园散心,一路上我闷闷的,蚂蚱快气死了,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没起子,不就是一个小调酒师吗。看他那张惨白的脸,也就是你这个毛丫头能看上他,换我, 早他妈的把他一脚蹬啦。你正经点行不行,还说带我散心,还不够气我的呢!好好,我不说啦,你自己独闷儿吧。

     一只小花皮球滚到我的脚边,我拣起来,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蝴蝶飞过来,谢谢姐姐。她刚说完,脚下不动了,一双紫葡萄一般的眼睛瞪着我。姐姐,是姐姐!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爸爸坏,爸爸坏,她高兴地欢叫,爸爸不接你来,非要回姥姥家,他回头大声喊叫爸爸,把躲在一边想开溜的他喊了过来。

     你们好,他还是一袭白色西服,白色皮鞋,连给孩子擦手的手帕都是雪白色的。实在是对不起,孩子的姥爷生病,我们那天急着赶回南京,没有顾上与你们联系。

     哼哼,蚂蚱一脸的不相信,我们娟子哪点配不上你,我好容易给你们一个幽会的机会,听说你是坐怀不乱呀。了不起呀,刘先生。

    他的脸红了,他看到我窘涨的面孔,和眼角迸出的泪珠,他手脚慌乱,语无伦次.对不起,我,我知道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连娇娇都那么喜欢她,我怎能,我怎能。。。。。。

    一贯咋咋唬唬的蚂蚱忽然不吭声了。

    好吧.他陷入一种沉沉的思索,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还是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吧,这样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我为什么要回避爱情。请相信我,我不能在孩子面前讲述这个故事,我自己也需要稳定一下情绪,你们晚上能到苏珊娜酒吧来吗,我请你们喝鸡尾酒,并且给你们讲述一个故事。

     晚上八点,我们如约来到苏珊娜,他已经提前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束黄色的玫瑰。

    黄色的玫瑰代表友情,他把玫瑰郑重地递给我,请接受我最真诚的友情。因为我的爱情早已有了归宿,而我的一生,都将在这个归宿中安歇,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我的最大的幸福。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定居瑞士,我的名字刘森,与他们居住的那个美丽的城市几乎一样。十年前,我正准备迁居瑞士的时候,结识了她。自从认识她,我见到的就是一位白色的纯洁天使。她喜爱白裙子,白鞋子,甚至连头上的发卡也是白色的。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位下凡的仙女,永远永远的仙女。

   我们爱得那么深,那么痴情。直到有一天,她留在我的公寓没有回去。我动情地解开她的衣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纯白透明,她小小微耸的乳房,平滑细腻的腹部,都使我不由想起那幅打破的水罐的名画。她的脸红红的,我把自己给你,你怎么看起来没完呀。我不能不欣赏这幅上帝的杰作,我心中的潮水在她的鼓励下慢慢汹涌,我轻轻进入她,听到她微微的轻唤,她流出了很多血,我们什么也不懂,一位处女的血就应该这么多?

    那时,有一件事我始终不能明白,她对我说,我爱你,并且致死不渝,但我只能给你十年时间,我不和你结婚,我要给你十年以后的自由,如果你真爱我,请你答应我!

     那年我二十岁,她十六岁,我们远远没有到达结婚的年龄,而我们的同居生活又是那样幸福,我真的不在意是不是非得履行那道手续。我们那个时候又不能要孩子,所以,我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反正十年的时间还早得很,只要我好好爱她,十年后她当然是我唯一的妻子。她是那么认真的要求我答应,我也是那么正式地发誓履行对她的承诺。我哪里知道这个我心里并不认真的誓言里有什么秘密,我被爱情陶醉得完全昏了头。

    在同居的日子里,我们采取了认真的措施,避免怀孕。美好的九年过去了,我们早过了结婚的年龄,远在瑞士的爸爸妈妈也催促我们成家,他们想早点抱上孙子孙女。但每当与她商量婚事时,她都以我当年的誓言来回绝。她甚至同意提前结束这个束缚。我哪里能够同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十年之说,我对她的爱恋难道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吗? 眼看十年将届,我必须留住她,我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会怎么渡过。在一次房事前,我用缝衣针在避孕套上扎了一个小小的洞,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我使她怀上了孩子!

      等她真正地怀了孕,我幸福地抱住她,让我们生一个女儿吧,她一定象你一样美丽,象你一样可爱! 女儿? 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呀,我到医院把她做掉吧。不能不能,我紧紧地抱住她,你不能把孩子做掉,你不能把我的孩子做掉! 我当时是那么固执,那么疯狂,那么失去自控,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欢乐,给我们的种子,给我们的天使! 我不管你的什么十年之约,我要你一辈子。

    孩子保住了,她最终改变了主意,同意把孩子生下来。从那以后,她常常在半夜醒来,默默地端详我的脸孔,泪珠一颗一颗落在我的脸上。我醒来时会感到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总是一付生离死别的表情。但我总是很快睡过去,我心里格外踏实,她的十年之约早已经成了我的心病,我虽然无法解清楚这个奥秘。但我会用孩子打破这个誓言,无论如何,她不会舍得自己的骨肉!

    十月怀胎,接近临产期的时候,正是我们约定的十年之期到来之时。我心里暗暗得意,我终于可以把她永远留住了。她决定到南京老家生孩子,我当然什么都依她。她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她的爸爸,一个年老的画家听到孩子快要降生的消息,完全被惊呆了。你怎么不好好考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爸爸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但他竟然憋住了,父女俩交谈了一个晚上,以她爸爸一声深深的叹息作为结束。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劝服自己的父亲的,老人从那以后很快就变得格外衰老。

     她生产的医院,是南京最大的一家妇产医院。二十多年前,她就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她的妈妈也是死在这家医院的产床上。我感到有点不吉利,劝她另换一家,她向我温和地笑笑,世界上哪里有比妈妈更吉利的地方?放心吧,妈妈会保佑我顺利生产的。

    现代化的产房设备一流,而且容许孩子的父亲亲临生产过程。据说这是从国外学习的经验,丈夫通过参与妻子的生产过程,而了解做母亲的艰难,从而更加珍惜做父亲的责任。孩子很顺利地产下来了。我从护士手里看到脸上皱皱巴巴的女儿,呵呵,这就是一个小仙女最初的模样吗? 我附身在产床上,对她说,我们生了一个女儿!是吗?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我亲亲她的脸,端详她疲倦的面容,这时,我忽然发现她的脸色变了,血色从她的脸上似乎一下子被抽干,她的脸孔象融化的雪,象一团漫漫的雾,似乎在我的面前缓缓消失。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一个护士粗鲁的把我推倒一边,我的耳旁出现一个可怕的名词:大出血! 我翻身又冲到她的身边,抓住她一只手,我轻唤她的名字,最后是疯狂地喊她的名字,她毫无知觉地听着,没有表情,没有反映,没有一丝动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回头找大夫,找护士,他们都忙做一团,根本顾不上理我。一个医生摇着头从外面走进来,真是作孽,真是作孽呀,是谁让她怀孕,是谁让她生孩子的? 是我,是我,我是她的丈夫,我嘶喉着对他喊,到底发生什么了,到底发生什么啦!?

    你不知道她的血液里有一种遗传的病症吗?她平时生活一切都会正常,就是不能生孩子,因为一旦生产,她就会发生不可控制的大出血,她必定会死亡!二十年前,她的妈妈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什么,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使劲地摇撼她的肩膀,她已经不能睁开眼睛了。我一把推开在她下身忙碌的大夫,我看到她刚刚把孩子分娩出去,还没有完全收缩的下身,那里,一股细小的喷泉不可抑制地喷涌。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嘴堵住喷泉,但血水仍从我的口边喷溅,我的鼻子里感到一种腥腥的气味,我不管不顾了,如果她不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什么生存的必要! 让我也生出这种病来,与她分担这个疾病的痛苦。如果必须离去,就让我们双双携手离去,我不能独活,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我张开口大口大口地把血喝下去。我相信,当时我眼睛血红,满脸是泪,嘴角沾血,样子一定特别可怕。我转身又对准她的脸部,我看到已经说不出话极度虚弱的她,用嘴唇对我做了一个动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最后一句话语,但从她那个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我读懂了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能读懂的唯一一个字:
不 。。。。。。

    双簧管把每一个音阶拉得长长,长长的,回家的曲子悠长而缠绵,把我们的心往回家的方向纠扯。当余音渐渐消失,一段新的缠绵又缓缓升起,好象回家的路是那样漫长,漫长。

      

2002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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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头军师         


            柳绵红杏绕春江,溪头戏鸳鸯。一双春燕剪窗花,把酒临风,笑语话短长。
       南村公子西村姑,草堂比文殊。三番妙论辩赢输,额点红丹,痴情混笑哭。

       这首词唱的是明末崇祯年间,江苏南通府有一位财主姓赵名大成。赵员外今年春风得意,五十大几了,三姨太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赵员外老来得子,意外之喜,不免意气风发,豪情百丈。孩子满月后连着几天,赵员外大开酒席,大宴邻里乡亲。这些天,赵员外家前庭后院,摆满桌凳,厨房忙碌,俾仆奔跑,宴席上浆汤美酒,鱼肉满盘。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跑来庆贺,各个据案大嚼,好不喜气洋洋。赵员外每天抱着孩子,手捻长须,满脸挂笑,在各个餐桌前游逛,图的就是在座的乡邻称赞一声,好个乖娃娃,将来一定富贵荣华。福寿绵长。

       一日盛宴正酣,门上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讨饭老头子,门人不耐烦,给他一碗剩饭打发着快走。赵员外正走到门前,一眼看到,忙阻止下人,叫快快请入上席。门人不解,只好恭让,那个要饭的气派倒大,冲赵员外微微点头,直身入席。屁股一落座,呼酒唤汤,比尊贵的客人口气都大,下人们不忿,要赶他下堂,又被赵员外阻止。须臾,老叫花酒足饭饱,打咯剔牙。在怒目而视的仆人们面前,他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腩,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莲花落的大骨牌,双手互击,骨牌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叫花子就着这个响动,抑扬顿挫地唱出了一段莲花落:

           江南七月好风光,赵家员外喜庆忙,手抱公子红巾裹,足登云霞宴四乡。宴四乡,好心肠,让俺叫花坐高堂,酒足饭饱无厚礼,俺把深恩心中藏。十八风云连绵过,四海烽烟八百王,俺将护国飞将军,保尔福寿万年长。

           老叫花唱罢,将莲花落骨牌收回背囊,向赵员外拱拱手,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昂然而出,走入外面无边的夜色之中。

           五载襁褓,寒窗十年,赵员外的儿子赵折射已经长成一个身高腰直,掌细指长的英武少年。他自幼苦读诗书,钻研书画,功夫下得大,人又天生异秉。年方一十有五,苦功有成,乡塾毕业,诗卷成集。这年十月,正是折射前往省城参加乡试的日子,年已花甲的赵员外拉着儿子的手,心中千种思念,万种不舍,都化做昏花的浊泪。折射依然年轻的母亲,一手挽着老夫的肘窝,一手拉住儿子的胳膊,暗暗垂泪。折射把手张开,拉住爹娘,倒头拜下:爹爹,娘亲,俺这次上省会考,一定可以纵跃龙门,大获全胜。等到秀才及第,那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请爹爹娘亲就此止步,放心回家等俺的喜讯吧。

         爹娘强作笑颜,把儿子送上马车,只着车轮辘辘,尘土渐起,儿子的影子与摇摇晃晃的马车一起,渐渐消失在一片月色迷茫之中了。

        
        家里风花雪月,鸟语花香,外面的世界却已经全乱了。

        赵折射乘坐马车日夜兼程,赴京赶考。一日行至陕西境内,前头路上忽然烽烟骤起,一彪人马冲到眼前。赵折射抱着脑袋向车蓬里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短衫束腰满脸横肉的矮个汉子伸出毛森森的大手,抓住马缰,马惊直立,竞将车子掀翻,赵折射几个骨碌从车中滚出来,掉在路边的泥浊中。一个步行小卒揪住赵折射的脖领子,顺手就是一刀,折射双眼紧闭,魂飞天外,就等着灵魂出窍的时刻。但这时,抓他脖领子的手松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耳中。
       “不许杀人,你忘记陈将军的命令啦?”
        “花子义父,你今天这么有兴致!”是那个抓住马缰的矮汉子。
   
       赵折射泪花满脸,裤子精湿,知道此刻自己的脑袋保住了,忍不住跪在泥土中连连磕头。

       那个声音苍老的人下马,走到折射身边,将他拉起来,温和地问:
       “你是何方人士,此行何为呀?”
           折射战战兢兢地答道:“我,我是南通赵姓,此行,此行是赴京赶考,正,正。。。。”
         “什么,可是赵员外的家眷?”苍老的声音微微战抖。
       折射刚一点头,就觉得胳膊一紧,人已经直立起来了。此时,他才第一次看到跟他说话的老人。只见此人须发已经花白,颤颤巍巍,但一双眼仍然精光四射,看得折射心里发慌。

       “老叫花,难不成你跟他还认识?”那个矮个子壮汉问。
       “岂止认识,岂止认识,我们还是老相识啦。”
        “哈哈哈,老叫花怎么能认识这种嫩白流油的阔家子,俺看你是把母猪认成羊羔了吧。”
        “裤头义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叫花一把抓住矮壮汉的手,把他拉过来。“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俺给你讲过的南通赵员外家的公子呀。”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哎呀呀,俺裤头拜见仗义疏财,多情多义的赵公子。”
         折射依然在瑟瑟发抖中,似乎没有感到事情的转机。只有剧烈抖动的裤脚仍然不停地跌落水滴。看到这个矮个强盗的举动,他忙不迭地嘴角颤动,作揖还礼。

         当天晚上的晚宴开在矮个将军的营帐,众兵将纷纷前来,向老叫花贺礼,祝贺他找到多年未见的故人。赵折射支支吾吾,勉强应付,他直到此时才明白这位老人就是当年他初生时前来赴宴的老叫花。

     那位叫裤头的与老叫花交情非浅,自打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便满腔的热情,恨不得把折射抱在怀里,亲在口边,但裤头纠纠武夫,不善委迤,时间一长,他就感到折射太过柔弱,每每他那劈山大掌往折射肩头一拍,这个豆芽菜立时脚下一咧嗟,险些摔倒,裤头渐渐失去耐心,自顾自喝起酒来。

     你来我往的热闹至入夜方止,众人睡下,老叫花才能和折射静静叙旧。老叫花请折射坐在对面,在烛光下细细打量,过了半晌才开口:
    “赵公子,俺在你初生时曾给你算过一命,知道你生命中必有一劫,而这个劫难定会遇我而解。所以,我才会到你家赴宴张狂,看看你的父亲到底人品如何。结果你也知道了,你老父的仁慈,给你带来十数年后的幸
运。”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折射揩揩直到现在还汗津津的脑门,心里渐渐清晰起来。“不过,贵军,贵军。。。。。。。”
      “呵呵,”老人看出折射的顾虑,不禁捻须一笑。
      “你是怕受到造反的牵连?”
        折射狠狠心,点了一下头。
      “公子谬矣。如今,崇祯皇帝昏庸误国,偏信奸臣。天下早烽烟四起,义军横行了。俺们这只部队,是李闯王手下大将军刘宗敏的亲兵队,那个矮个子队长,也就是我的义子大裤头,正是刘宗敏将军的最亲密的卫兵呀。”
      “可,可。。。。。。”折射仍在嚅嚅嗫嗫。
      “公子想必不知天下巨变,沧海桑田的玄机,今老夫有幸与公子偶遇,怎能不将这莫大的玄机向公子透露一二,使得公子象抓六和彩一样抓住历史机遇,大有一番作为呢。”

        夜漏滴答,星转月移,老叫花向折射传授了什么历史玄机,已经成为千载难解之迷了。总之,根据史书记载,第二天天亮,闯王手下突然出现了一位儒巾缁衣,才智多变的秀才军师。折射军师与大裤头将军一文一武,一粗一细,一白一黑,一诡一愚,上演了多少绝妙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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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1 1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着看下面的,喜欢。
但是前几个故事有点惨。:(
有没有不是很惨的,看来好几天心情恢复不了,老是想着: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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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秋子。
我在网络上玩,写的文章有两类,一是悲剧,如上面几篇,一是喜剧,其实是跟网友玩闹的故事,尤其大多是以网友的名字命名。虽然玩得疯颠快活,但这些喜剧放到其他网站就趣味全无了。上面那个小段子就是其中之一。就是因为如此,我才选择贴了几篇悲剧。

我喜欢跟网友交流着写,尤其喜欢把各位朋友写入故事。但热线似乎不太热闹啊,是不是我在这里没朋友的缘故啊?

悲剧能够披露人的内心世界,使人们近距离观察痛苦,但也给人带来压抑。
我想想看,下次贴些轻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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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1 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lz的故事很好的,文笔很老练。
不是这的JM不热情,这个板块是缘来是爱,所以大家对爱情小说比较热情,特别是结局不要太苦的。
我本人倒是来者不拒的什么都看,就是容易动情,:mad:。
所以希望lz能不能发篇悲剧,在发篇喜剧,或是折中也行。
我朋友看来第2篇说心痛了好几天,因为她以前看过关于野人的报道,所以她很相信是真实的。傻傻的说看了最后的感觉就像有人用锤子打她的心:lol:。
现在不敢看了,我看过了告诉她结尾是什么样,她在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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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秋子,真的感谢你,同时向你那位朋友道歉,我真的没想到这个故事会伤人心。
怎么弥补我的过失呢?我写的喜剧都是以网友的名字开玩笑,如果没有这些网友声貌具佳的存在,故事的味道就大大减弱了。无论如何,先试着贴一个故事。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感觉不好,我再换别的口味。



洞庭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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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大雨如注,接连下了一个多星期。天空好象锁紧了眉头的怨妇,始终阴云密布,四合翻滚。洞庭湖上浊浪掀动,水色浑浊,不断升高的水面,似乎要恶狠狠地将沿岸的村庄吞没。

           洞庭湖靠近武昌的一侧,有一个高居于山麓半腰的豪华饭店,名字叫紫琼楼。这个饭店高檐黄瓦,宽窗长台,是个清爽宜人的所在。登上半山,你会发现饭店背山临水,居高临下。巍峨的楼台携红搀绿,吞霞绣雾。再加上斜靠奇石,面对春江,远近渔歌互唱,左右帆影逍遥,自古至今,引得多少文人骚客在此讴吟,或聚众高歌,或绕柱徘徊。无不摇头耷脑,呕心沥血,穷满腔之智慧,希望创作出千古之名句。所以,这座高楼又被人称作呕血楼。

         话说公园两千零二年,正值盛夏蒸暑,大江横流之际。紫琼楼饭店生意变得格外萧条。本地的富户村民成日忧愁于水患临头,不是携子契妻,投奔他乡,就是日夜替班,在沿湖大堤上巡视。这个时候,谁还有闲心到饭店来吟诗做赋?

        饭店老板刘折射这些天愁眉紧锁,茶饭不思。因为,饭店向银行贷款的两百万人民币眼看就要到期了。省建设银行行长鹿小宝亲自到饭店来过两次,旁敲侧击,催要贷款。折射这个急呀,真有心跳进涨满洪水的洞庭湖。

       紫琼楼饭店自古至今开张数百载,饭店东主历来是刘家父子承传。自清代以始,刘家香火不够旺盛,子女就象朝廷天子一样每代一个,一脉单传。这不,传到折射,已经是第36代的子孙了。
      
        刘折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一位过路客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把饭店抵押给银行,又拿着抵押出来的两百万元贷款在山下修建了一家簇新晶亮的咔啦OK厅。
      
       说起来,这位过路的客人折射与他不但素不相识,而且,此人匆匆而来,坐下饮酒三杯,扔下一两银子就走了,他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块纱巾。一个大男人,用纱巾蒙面确实给人留下一种诡异难解的印象。但那人临走时,用手向山脚下一指,自言自语说道,此山势奔东西,如巨蟒回头,如果在山脚设一间美如冰球的迪厅,戏游龙于水侧,舞金凤于麓巅。山形水转,是飞黄腾达的势头呀。

        折射正往来殷勤,招呼宾客,却无意中听到这句话,登时如梦方醒。当天下山,找银行,做公证,办好贷款手续。接着跑规划局,环保局,城建局,市容办。得到批准后,联系工程队,设计图纸,落实建材,仅一个月时间,工程队进驻山脚,破土动工。半年以后,一间水晶般精莹剔透的咔啦OK歌舞厅就在山脚建成了。

                                                      二

         话说刘折射的太太家姊妹两只花,姐姐窈婷端庄,嫁给刘掌柜做了商人妇。妹妹愁愁自小身体虚弱,多愁善感,生就了一个美人胎子。往往娥眉黛蹙,秀眼水弯,一汪浅浅的笑涡,挂在彩霞般纤秀的腮边。愁愁经常倚窗遥望,对月吟诗,盼望将来巧遇一位多才多艺的郎君,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流浪生活。愁愁累年积诗数十首,无意中传出闺阁之外。有好事之人苦心收集,出资刊印,成一诗卷,命名为`愁愁雅集`
坊间辗转流传,传入长沙的文人圈子里,竟然参加了新新一代诗歌大赛,获得了一份二等奖。从此,愁愁心劲更高,终日清风明月,松影僧痴,

          愁愁的才艺美貌流传远近,终于惊动了号称三湘才子的长沙艺术学院教师菩提教授。说起菩提,却不是个简单人物。此人出身诗书世家,父亲祖父都是中央美院的专业画师。到了菩提这一辈,不满足于祖上的传统画法,开始自创超现实主义画派,画布上人物鼻东眼西,脚小手大。常自号,远追毕加索,近超阿加西。这个阿加西是谁?原来书画界并无此人,是个打网球的。菩提就是要让自己的画面象网球一样行踪无形,来去如风,达到无我之最高境界。

           菩提听说愁愁的才名美貌,赶忙将自己历来获奖的作品,以及各种大小刊物多年来对自己的褒奖文章统统复印一份,装进行囊。趁着学校放暑假,登上了前往洞庭湖的火车。

           菩提兴致勃勃,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浮想联翩,不知不觉间欣然入梦。他健步行走在水田细埂之上,远处湖泊荡漾,近处鸥鹭翩迁。菩提唱道:我心无邪兮欢喜上苍,寻梦洞庭兮愁绪迷茫,蝶舞如仙兮松风竹影,万顷一抱兮我写苍茫。火车铿锵一声,把菩提颠醒了。菩提睁眼,看到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对他憨笑。菩提赶快坐端正,用手擦擦嘴角的诞水。女孩子用一本书捂住嘴。``这位大哥,你炸梦系嘴戏吟诗,侬怎听勿懂是吓,侬晒晒学诗咋兀作煞。``

          菩提一听这不是标准湖北古语吗,想不到如此一位如花年龄的少女竟然能够用原汁原味的屈原的语言与自己交谈,真是司我者,其谁人呼?

            菩提赶忙答道:``姑娘仙语如醇,启愚发智,令某顿敞茅塞。``
          女孩不答,依然想着他甜美地笑,菩提心想。此人莫非人们传说的女才子愁愁?她怎么竟与我同乘一班火车,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想罢,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大本复印件,一一呈到女孩的眼前。
           女孩仍然嬉笑着看他一篇篇翻动纸张,等他翻到最后一页,女孩伸手取过,随手一扯,把厚厚的一沓纸撕成两半。菩提心里一紧,随即释然。愁愁启是一般的凡夫俗子?经她手一撕,我的万千佳作都在艺术上获得了升华,达到更高的境界呀。

            菩提神情庄重,心中肃然。对面女孩依然痴痴笑嫣。

             菩提正打算进一步征询才女的仙思。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回到座位,一屁股坐在女孩身旁的座位上。看到对面肃然端坐的菩提,妇女抱歉地一笑:``这位先生,是在抱歉,医生确实建议我们坐单独的包厢,不过那多贵呀。让您费心了。对不起。``
         菩提心里不明白所言何事,只能一味地眨眼。
           老妇女见他的神态已经明白了全部。她后面的话,让菩提脊背冒汗,眼冒金花
           ``俺这闺女从小得大脑炎后遗症,嘴里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费琢摸。您可别太在意呀。``

          菩提面红耳赤,登时决定不再往前走了,今晚返回武昌。这时,他头顶上的车厢喇叭开始播出一则消息:各位旅客注意了,由于洞庭湖涨水,前面路段无法行车,现在火车正在等候铁路修复,请大家坐在车厢不要走动,我们会把最新的消息及时通知大家。``

                                           三

             洞庭湖畔莲花县有一位受人尊重的好县长。这位县长姓邬,名叫旺涡。邬旺涡县长主管农业水利,所以,他终年下乡,吃住都在老乡家,时间长了,人们渐渐忘记了他的姓名。由于他常年穿着一条下乡用的大裤衩,人们亲切地管邬县长叫大裤头县长,久而久之,嫌县长两个字多余,干脆就叫他大裤头。

            裤头县长了解民情,与大家共甘苦,从而深得民心。老乡们念叨他成天为大伙操劳,至今三十大几了,还是光棍汉一个。乡亲们几次张张罗罗地给他说媳妇,都因为裤头的原因被人家拒绝了。你道这个裤头有什么特殊原因?原来,他从小就害怕单独与女孩子在一起说话。这个毛病,说起来还是要怪他的邻居刘折射。

           上小学的大裤头与刘折射是同龄同班同桌。

            折射家财大气粗,每天奔驰车接送,名牌服装遮寒。裤头家贫寒,上学放学靠一双沾满泥巴的赤脚行走,身上穿的,都是哥哥穿破的旧衣裳。这些物质上的差异还算不了什么。从小折射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裤头长得短额长腮,嘴大眼小,加上右眼高度近视,又配不起眼镜,眼睛经常迷成一条缝。被嘴不饶人的折射起了个外号,叫做虾公。

           折射每天都要欺负虾公,尤其冬天下课大家围着教室中央的炉子取暖的时候,折射就要平静而又幽默地数说虾公。虾公一开始还傻傻地听,听到后来,往往大泪珠子噼啪噼啪地往下掉。有时候甚至泣不成声。上课了,老师问眼圈红红的虾公为什么伤心,虾公不敢抱怨折射,只好说些什么砂子进了眼睛诸如此类的理由搪塞过去。

           年轻高傲的折射毁坏了裤头美丽童年的自信和幻想。每当裤头想在女孩子面前抬起头说话的时候,折射都会突然出现,几番折磨,裤头抱头鼠窜,消失无踪。

        有谁想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多少年过去,折射虽然继承祖业,当了
紫琼阁的大老板。但是,此时的大裤头,已经不再是虾公,而是堂堂的一县之长了。

          折射听到裤头当县长的消息后,他的直接反映是关板三天,停业盘点。直到裤头县长亲自登门,让他为了全县的父老乡亲,放下包袱,开张营业。折射的饭店门是开了,但他的一颗心,可是时时吊在半空之中。

                                                   四

          美丽的洞庭湖就要泛滥,祸害湖边的乡亲们,方圆百里的群众纷纷献计献策,共同治理水患。莲花县一中的教师们也自发地组织起来,打算参加抗洪抢险斗争。
         语文老师愁愁,数学老师段晓寒,化学老师肖三少,物理老师马小筑打电话约好,今天一齐到周勇书记家,请他带队,参加抢险队伍。愁愁一改平时娇羞怯弱的形象,她穿着一件肥大的雨衣,足登大三号的雨靴,一个又黑又大的斗笠扣在头顶,晓寒一看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快来看咱愁愁,整个一个兵马俑。``
      愁愁看看晓寒,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晓寒也是本县才女。但她真人不露象,平时腼腼腆腆,不吭不哈,谁知,她竟然是湖北十大杰出青年作家之一。只因她从来用笔名写作,真人不露象,神凤见首不见尾。本人又甘愿在普通的中学教书,一直默默无闻。此时,晓寒足登木吱,手撑油纸伞,走起路来窈窈婷婷,飘飘欲仙。愁愁捂嘴笑着,
     ``晓寒,侬看汝似足白娘子撒咧。``对不起,为了原汁原味,只好选用湖北乡音,令草阁弟弟妹妹们费眼。俺也听不大懂,只用此一次,下不为例。

          姐妹一群在大街上叽叽喳喳,闹闹哄哄,引来路人伸颈围观。热闹的声音也引起了一位少妇的注意。此人三十出头,风韵迤逦,衣衫俭朴,短发齐额,手中夹着几本旧书。她探头一看,是本校的几位年轻教师。于是,伸手拨开众人,挤到几个人身边。
        ``你们大白天的,在这里干什么?``她问,
         几位年轻教师登时肃静了。只有愁愁老师用鼻子哼了一声,
         ``清音主任,现在是暑假期间,我们干什么,就不用向您请示了吧。``
        愁愁生性孤高,一向不太买领导的账,尤其对教导主任清音,更象是马小军对待兰兰,由敬生烦,由烦生不敬,恨不得把这个主任推进游泳池里灌几口水。
          清音干咳了几声,希望引起其他年轻教师的注意,但是,几位老师好象没有看到她,马小筑高喊一声,
         ``喂,周勇书记在那边耶。``
        众人一听,轰地向县电影公司门前跑去。在那里,有两个人正在怒气汹汹地争吵,周围,聚集着一圈群众。湖北人身矮,所以,人们远远可以看到一位将近四十岁汉子的脑袋前后摇摆,象是一条洞庭湖水波中的帆船。
         众位教师早看到这是他们每天都能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周勇书记。走到近前,才看到周书记对面站着的是大裤头县长。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拔剑茫然 于 2005-7-11 18: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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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补充一句,名叫清音的教导主任,在我们玩的网站是管理员,简单地说,那个网站就是她的。所以,把她描写得丑化几分,也算是被管理久了的一种反抗。现在,她把网站卖给别人了,这口恶气再也没有机会发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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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刘折射决心乘火车到武昌,寻找他的表兄省计委办公厅主任习江月想办法。折射的火车下午两点发车,刚走了半个小时,火车停了。车厢喇叭广播。由于洞庭湖涨水,造成铁路路基损坏,前方正在抢修危险的路段。列车在此停留。请各位旅客耐心等待。
            ``他奶奶的,这铁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等我火烧眉毛要赶路了,它倒坏了。``
          ``老兄,别骂啦,骂也没用。``一位端着水杯的客人正好路过折射的车厢,他拍拍折射的肩膀安慰说。
            折射抬起红红的眼睛,刚想说声还是老兄理解我之类的客气话。但话没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小宝行长。您,您这是。。。。。。``
          ``折射老板,您看,咱俩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呀。我这是到省总行汇报检讨去呀。我们分行今年坏账有所上升呀。``
          折射顿感头疼欲裂。
            ``他奶奶的,``折射心里暗暗地又骂了一句。


                                                    六
             裤头县长象是在水罐子里被盐水泡了三天,浑身上下泥汤土染不说,还散发出阵阵鱼腥臭味。他瞪着一双牛眼,怒视着周勇书记。
             周书记低声下气地说,``裤头,求你别再讲了好不好,算俺错了。``
          ``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不说,不能不到处宣扬。``
          ``裤头,看在咱们多年共事的面子上,你给咱保持点沉默,如果还不行,今晚我请你到家喝老酒。只是你千万不要说,好不好,好不好。``
          ``你别想收买我,我可是据腐蚀永不沾。``裤头凛然正气,不为所动。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有点忍不住了。
            ``好你个裤头县长,官大压死人呀,人家周书记也不容易,树大棵人,盆大张脸,人家还当场行贿请你喝酒,你不能太不给面子呀!``
          裤头扭头,向着说话的群众怒吼,``你们吵吵个啥,我裤头也是人生父母养,我看不下眼去的事,就别想让我捂着盖着。我非反映到县上去不可。想堵住我的口,没门 !``
      
          ``他们吵吵什么呢?``不是本地人的马小筑好奇地问,
            ``谁吵吵呀,没有人吵架呀。``段晓寒左右看看,好奇地说。
            ``咦,明明周书记在和裤头县长吵架,你怎么听不到。他们吵得洞庭湖都快起波浪啦。``
          段晓寒哈哈大笑,她拍拍马小筑的脑袋。``你呀,你不了解我们湖北人呀,我们平时聊天,就是用这样的嗓门和音量呀。``
          马小筑张开嘴,本来想说什么,但他的话到了嗓子眼儿里,就绕不出来了。
            ``原来,原来周书记和裤头县长。。。。。?``
         ``他们准是在研究工作。``
         ``什么研究工作?!``裤头的吼声震天动地,``我就是不能容许你们周书记这样做,这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我大裤头从来不含糊。``
        ``那就把周书记拉出去毙了。``马小筑气哼哼地嘟囔一句。
          ``好主意,好主意,拉出去比啦。``大裤头高声呼应。
          ``大裤头。``愁愁娇滴滴的一声,大裤头忽然变得温柔蔫瘪。
           ``愁愁老师有什么建议。``一种细声细气的颤音从大裤头憋得紧紧的声带里传出来。
           ``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周书记做错了什么事情。这么向你求情你都无动于衷。就算周书记抢了银行,那归公安局管,也犯不着你裤头县长生气呀。``
         ``公安局管,公安局管。``裤头简直想挖个地洞钻劲去,只留下一只眼睛痴对美丽可爱温柔贤慧的愁愁。
           ``什么,什么?难道周书记真的犯什么法了?``段晓寒惊呼一声。
            裤头的两只泥手迅速摇动,象是两只飞卷的电扇。
           ``我的妈呀,怎么能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周勇书记,周勇书记。。。。``
         ``裤头别说,求你别说。``周勇拉住裤头的裤脚。
            裤头绝情地向周书记看了一眼。``古人大义灭亲,我裤头也不能光顾交情。我要揭发你。``
          ``快点揭发吧,你还犹豫什么。``清音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人圈里,``周书记是个好干部,我们会为他犯下的错误,甚至罪行感到痛心,并且告诉大家引以为戒。``
           ``是,是,是这样,周书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领头把自己家的门板和石垒墙拆下来,打算用来巩固堤坝。他这一带头,全村的老乡把围墙都拆啦。``
            
                                            七

                 通过列车车厢,能够远远看到洞庭湖汹涌不断的波涛。菩提暂时从对愁愁的思念中走神出来,他想,任凭洪水这样肆虐下去,洞庭湖大堤今晚恐怕会有危险。
                这时候,相对行驶的一辆火车也停了下来,与菩提的火车正好并列停在一起。这两辆火车显然同时被洪水阻隔在这里了。

                 菩提打开车窗,伸出半个身体向外看。这时,一个人也挤在他的肩膀上向外探身。菩提不耐烦地嘟囔,``挤什么,挤什么。``
              身后的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但肥胖的身体更压得菩提喘不上气来。菩提怒冲冲地扭头,一眼看到自己的老朋友省计委办公室主任习江月。他大叫一声,从窗口退出身子。但习主任顾不上跟他说话,他冲另一辆火车的窗口大喊大叫。对面车上的人听到了,打开窗子。菩提看到紫琼楼饭店的折射老板和一位年纪轻轻,胖胖墩墩的人正喝得面红耳赤。折射那那边兴奋地大叫:``表哥,表哥,你等等,我们马上过去。``
           他喊着,已经从窗口爬出来,接着身手灵活地攀上这边的车厢。他的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县建行行长鹿小宝。一会儿功夫,四个人已经面对面地坐在火车的车厢里了。

                                                       八

            洞庭湖的水位象吃了膨化剂,在不顾一切地向上猛长,长江告急,武汉告急,长江沿岸,几百万群众和军队整装待命,日夜寻堤。
            裤头县长向上级立了军令状,就是把自己肉乎乎的脑袋都顶上,也不容许洪水祸害这里的老百姓。裤头的行为鼓舞了沿湖群众的激情,报名参加护堤的群众比牛市股票涨得还激昂。

            关键的一晚终于来到了,8月25日夜晚,是洪峰来临之际,早已经超出危险线2。5米的水位,象一个吃得过撑的胖子,在堤内摇摆膨胀的肚皮随时都会爆裂。

             大裤头县长领着抗洪的队伍上了大堤。周勇书记和清音主任领着一群娇里娇气的白面书生也来了,停留在铁轨上的车厢里等待修路的乘客自发的赶来了,人们分成几班,轮流上堤巡逻,防止破堤或管涌。

             半夜时分,狂风忽起,手电筒下乌黑的浊浪不停地往堤坝上翻涌,东面大堤忽然响起锣声,激亢的大锣拼命敲打,声声击碎人心。这震撼心灵的锣声,是发出的遇险信号。东大堤决口了。
        
              不用人发令,人群蜂拥地往东大堤涌。风高浪急,泥软路滑。东大堤风浪最大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数米宽的管涌。黑色的水流,从堤坝脚下的管涌口呼呼冒出,就象是油田的井喷。

             大裤头吼一声誓与堤坝共存亡,奋不顾身地跃进水里。
            愁愁一声娇喝,裤头县长,注意安全。把身上的雨衣扔进水里。
            周书记喊一声, 好样的,大裤头。将自己家的门板推到水里。
            折射惨叫一声,裤头,俺其实挺尊重你的,抱起一块石头扔下去。
            小宝拉住折射的胳膊,好兄弟,咱们一块上。
            江月双手叉腰,面向洪涛,一付怒向刀丛觅小诗的豪壮。
            清音忙着调配人手,集中手电的光束,给大裤头照路。
            菩提两眼望向迷茫的夜空,虔诚地为所有人祈福。

            水头越来越大,管涌猛烈扩大,大裤头光亮的圆脑袋在水面时隐时现,揪动着岸上人们的心。周勇书记一看情况不好,也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接着,清音,晓寒,小筑,折射,小宝还有其他老师群众都跟着噗通噗通往水里跳。人们在水中挽起手臂,形成一道人墙。裤头肚皮里已经灌满了浊黄的脏水,他的眼皮沉重,头脑发昏,两只眼睛噼啪噼啪地闪着火星,这些火星又在水中熄灭,他感到已经筋疲力尽了。
         
            就在这时,水面上传来一声优美的仙乐,美妙的乐声忽闪忽闪地弹动着耳膜。
裤头的头脑骤然清醒,接着,他的眼前飘动着一张昼思夜想的脸蛋----是愁愁。

            愁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裤头的身边,一双温滑的小手握住大裤头皱皱巴巴的
手指。大裤头好象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一边大声呼叫,一边拼命向水里投石头。但是,这些努力已经晚了。大堤的表面开始变得松软,摇晃,接着,呼啦一声,掘开了一个七八米宽的大口子。裤头只来得及抓住愁愁的一只小手,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被
周勇牢牢抓住。周勇的手被清音拉住,清音被小筑拉住,小筑被江月拉住,江月被小宝拉住,小宝被一位陌生的女孩拉住,他回头一看,笑成一朵花,那是天真可爱的听草镇美女阿朱,和阿紫,两个人用手使劲抓牢小宝。阿紫和阿朱后面是小雪。小雪又被晓寒拉住,晓寒被菩提拉住。大家拉成一串,无耐地看着肆虐的洪水把破口迅速拉大。眼看就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忽然,众人身后响起了机器的巨大轰鸣,一台超巨型推土机轰隆隆地驶过来。驾驶室里,高高坐着一个身材威武的汉子,汉子一套黑色的紧身军服,手上戴着白手套,而他的头上,罩着一个乌黑的头套。

            ``蒙面人,蒙面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大裤头首先醒悟过来。大喊大叫。
但蒙面人没有答理他,只是把推土机庞大的机身对准缺口,呼地冲下去。推土机庞大的身躯冲到滚滚的水流里,被浪头冲得来回摇晃,但巨大的机身也挡住了疯狂的巨浪。一刹那,缺口竟被钢铁的机身堵死了。就在这时,人们耳边传来一声高呼。``快往机器上抛石块。``

        人们醒悟过来,把石块,装满土的布袋向水里抛,洪水挡住了,但整架推土机被掩埋在石块之下。驾驶室已经被砸扁,淹没在土石之下。

         大堤保住了,所有人疲软地瘫在堤坝上,好险呀。刚才要不是。。。。。。

         折射忽然向着瓢泼的大雨高喊:天呀,蒙面人没有上来,他,他,他还没有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宝一脸诡笑:傻瓜,你没有看到刚才驾驶室里黑影一闪,一位身形高大的汉子已经越窗而出了。既然是蒙面人给你出的主意,我相信他。俺建行的贷款,你就先欠着吧。

         江月从防水包里取出微型电脑,毕毕吧吧地打字,他要把这一段激动人心的时刻如实记录下来,明天将在省报全篇发表。

         大裤头抱着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大叫:指挥部,指挥部,东大堤保住啦!那位蒙面人,蒙面人。裤头遇到愁愁鼓励的眼神-----我要为蒙面人请功!我要为蒙面人请功呀!  他终于一气呵成完成了汇报。

          大堤保住,群情欢腾。大裤头幸福地偷看愁愁沾满泥水的脸蛋,这些泥水,真的比胭脂还要美丽呀。
         
          在大裤头身后不远,菩提恶狠狠的斜睨着裤头的背影。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

          。。。。。。。。。。。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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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模拟网恋

                                         一

    方轩手脚麻利地开机,上网,食指一点,打开QQ。他看到然然的脑袋活波地跳动,漫画式人物头像上的发梢也在跳跃。方轩嘴巴一咧,心里乐开了。
   
    “然然,你总算来了,今天都想死我了。”方轩感到自己这句话里,象足了一个娇滴滴女孩毫不娇柔的埋怨。
    “好芊芊,都怪我,总是让你着急。”方轩似乎看到了屏幕后面然然那张挤满青春疙瘩的猴儿急的脸孔。
    “好了,我就不怪你了。”方轩决定暂时放然然一把,
    “你知道这几天我是多么想你吗,我本来想一见面就给你一个充满激情的热吻的。”
    “我要,我要,好芊芊,现在吻我好吗?”
    “那你要闭上眼睛。”

    QQ上又一个脑袋活波波地跳动起来,方轩心里更乐了。这个漫画的脑袋是长发披肩的女孩子,是凯茜来了。好呀,正等着你呢。方轩立刻换了一种语气。
    “凯茜姐姐,你好,我等你半天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午有课耽误了。”
    “凯茜姐,我今天见到方轩了,我们一同吃的午饭。”方轩写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坏笑。
    “芊芊妹妹,我祝你们幸福。”
    “凯茜姐姐,我们今天还谈起了你呢,阿轩对你仍然充满了好感。”

    男孩子的脑袋跳得太利害了,然然等得有点着急了,
     “芊芊,我一直闭着眼睛,我感到你嘴唇温润的接触,我太幸福了。”这是然然奈不住寂寞的喊叫。
    “我再吻你一次,但这次你说什么也不许偷看呀。”

    趁着然然陶陶然享受精神接吻的时刻,方轩再次打开女孩子的头像。

    “凯茜姐,你不愿意听听我和阿轩的事情吗?”
    “你讲吧。”凯茜的口气有点勉强。
    “阿轩刚刚又有一个中篇小说发表了,他请我吃饭也是为小说发表庆祝一下。”
    “哦?”凯茜有点兴趣了。
    “阿轩是个很有潜力的作者,这句话不是我讲的呀,是那位责编说的。”
    “他,他一直还在写呀。”凯茜显然想得到更多的情况。
    “可不是,他说,越是痛苦的时候,他就越想写。”

    男孩子的头像晃动的激烈起来,喇叭发出兴奋的锐叫,方轩按开头像,
     “然然,然然,你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吗!我。。。。。我。。。。。”屏幕那边的然然显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了,没有声音的荧屏沉寂下来。

    方轩赶快又回过头来找凯茜,发现凯茜已经写出一行字:
    “阿轩还感到痛苦吗?他为什么痛苦?”

    为什么痛苦?他奶奶的,你凯茜能不知道?!方轩心里怒骂,但写出的文字却是:
    “凯茜姐,阿轩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知道,他那时对你的爱有多深吗?一个男人,能够这样一往情深地执着地深爱一个女孩子,这是多么难得的情感呀,我就是看重他这一片痴情,才爱上他的。其实,我心里真的好羡慕你,好钦佩你呀,真的,凯茜姐。”

    趁着凯茜感动地沉思,方轩迅速打开然然的头像,然然正在急不可耐地追赶:
    “芊芊妹妹,你为什么不讲话了,你让我等得好心焦,好心焦呀。”
    “然然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好。闭上眼睛,我眼前总是出现你沉思的面孔。”
     “芊芊妹,自从见到你的照片,我感到咱们就特别熟悉了,好象我们认识了一千年。咱们有着前世的姻缘。”

    方轩昨天刚把一位网上妹妹的照片用QQ给然然传过去,没想到这个蠢家伙真的一见钟情了。方轩可不能放过看这场好戏的机会。
     “我那张照片拍得效果很差。那天我精神不太好。”
     “天呀,就这张已经让我着迷死啦,我特喜欢你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
     靠,谁愿意傻呼呼地皱眉头让你小子高兴!方轩肚子里怒骂,但写出来的是:“然然哥,你真坏,那是人家心情不好嘛。”
    然然赶忙表示关心,方轩甚至能感到他手指在键盘上毕毕啪啪地击打声。
    “芊芊妹妹,我真的好抱歉,真的好抱歉。你把你其他的照片也给我传来几张,我要你在各个时间的照片。”
    “就不给你,就不给你,嘻嘻。”
    “芊芊妹妹,芊芊妹妹,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几张吧。”

    女孩子的头像在不安份地跳,凯茜中计啦。
    “芊芊,我希望阿轩和你在一起会幸福,我祝福你们。”
    “谢谢你,凯茜姐,我会安慰阿轩,虽然我真的觉得你更适合他,但是,谁知道呢,命运的事情。。。。”
方轩故意留下一个休止符,让凯茜去想吧,让她产生深深的悔意吧,让她抱着枕头痛哭一场吧。
  
    半年前,方轩对凯茜的爱已经使得他痛不欲生,凯茜是属于那种你越冷酷,她就越爱你,还爱得愈生愈死。一旦你对她动了真情,她就会利索地转身而去,留给你无限的绝望的女孩子。方轩刚刚从对她思念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总算能够冷静地戏耍她一顿了。
     
                                                        二

       窗外一团漆黑,夜幕深沉。方轩站在窗前吸着一只烟卷,卷烟的火头一红一红地,火光暗淡地在窗玻璃上闪烁,象是远处一个人在揿动手电的按钮。方轩猜测,对面楼房里,也许住着一位忧郁的女孩子,此时也心事重重地躇立在窗前,注视着远处窗户上一闪一闪的火星。在她的身后,电脑的荧光屏晃动着寂寞的光彩。网络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给不善交往的男女带来无限的机缘。但网络又是一只狡猾的怪兽,浑身光华,色彩变幻,诱捕着无知的青年男女的欲望,让他们连叫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就落入怪兽凶猛的口中。

        滴滴滴。。。。, QQ发出新的呼叫,象战场上的冲锋号,方轩把烟头狠狠揿灭,扑向密密麻麻的键盘。

。。。。。。。。。。。。。。。





200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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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2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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