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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cola5201519

染在金钗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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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丙儿还没回来?”苏云打开门,走来院中,问一个小丫环道。
  
  “还没呢奶奶。”
  
  苏云心想,“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又去做些什么勾当了。也好——”想着,就冲小丫环吩咐道:“我现在出去一趟,一会儿她回来了,你就跟她说,我去了四奶奶那儿,你叫她在这里等着,哪儿也别去!”
  
  “知道了奶奶。”
  
  “对了,”又道:“若是她问起什么事儿的话,你就说你不知道——”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妥,便说:“不对——你就说,听着隐隐约约,像是关于她的。可明白了?”
  
  “明白了奶奶?”
  
  
  
  “姐姐这么做,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夜幕已黑,”苏云坐在那里,含笑着道:“我相信,没人看得见。”
  
  “其实说来,我们姊妹俩也有好几个月没再聚过了。——姐姐近来情况如何?”
  
  “说得过去。”苏云道:“不过,就是今儿晚上有些不大太平。”
  
  “不大太平?”
  
  她略略笑了一笑,道:“不过不要紧,所谓‘平地起风波’,其实所有的不太平,不过是我亲手酿造,妹妹不用担心!”
  
  “一手酿造?妹妹实在不解,姐姐你酿造了什么?”
  
  苏云道:“其实这句话应该这么说——不是我酿造了什么,而是我和甲儿搭伙演了一出什么戏?”
  
   “噢?”
  
  
  
  “不错。”这厢,白香却向钗环细说:“既然是戏,那就一定会有观众。苏云这一出,其实是另怀心计。”
  
  “唔?”
  
  “你忘记我曾经说过,苏云想用反间计,来对付朱砂。但是你想,以朱砂为人,又岂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甲儿?——所以,在用人之前,她一定先会试她。”
  
  “原来这样,”钗环恍然大悟道:“所以三奶奶就顺水推舟,假装中计,从而满天过海,引二奶奶入局?”
  
  白香牵了牵嘴角,淡淡一笑。钗环却又说道:“但……二奶奶就不会疑心吗?你们是联合串通?作戏与她看?”
  
  “噢?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说到底呀,奶奶你同三奶奶,最终还是‘和好如初’。所以钗环想,二奶奶如果只看结果的话,也许……也许会生疑?”
  
  她冷笑一声,道“这也就是那个甲儿,为什么会把事情做的有破绽的原因之一。”又说,“而且,洞悉丙儿之事,并未暴露,朱砂没理由怀疑。再者,甲儿的手段也够狠,够决绝。你说她朱砂,还有什么理由不入套呢?”
  
  钗环听了这话,也觉得言之有理,沉吟半饷,忽然又问:“对了奶奶,甲儿给那匣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春意锦囊。”
  
  “春意锦囊?”
  
  “甲儿曾告诉过我说,此人在来信当中,叫她替她办一件事儿。而这件事儿就是:破坏我跟白香之间的联盟。”
  
  “唔?”
  
  “当然,很明显,这不过是‘投石问路’,想先摸清楚甲儿心中的立场,再做决定。”
  
  “所以姐姐就——”
  
   “不错,”苏云道:“我既然要用反间计,那就要一定取得对方足够的信任。所以有些功夫,是不得不做的!”
  
  “但是有一点,妹妹我不大明白,这搁春囊,终究是个什么意思?”
  
  她听了,略略一笑:“其实很简单,春囊搁在下格儿,也就是给丫鬟们的那层,而白香,她自然只拿上格儿的几枝头花。剩下的,当然交与那些丫鬟们拿去分了便罢!——可你试想,如果到时,打开了下格儿,见到里头居然会有那样的东西,不单白香面上无光,而我私相授受春囊,只怕也会被带累。倘若这其间,再有个多事者散布流言的话,后果怎样,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很知道吧。”
  
   沉默半饷。
  
  “一石二鸟,果然妙计!”忽然道:“但姐姐你就不怕,万一‘假戏真做’,甲儿可能咬一口?”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我很放心,也请妹妹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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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宝兰道:“奶奶果然慧眼识珠!真真想不到呢!这甲儿,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居然会想到用‘春囊’离间三奶奶和四奶奶。比起那乙儿来,果然技高一筹!”
  
  她听了这话,却微微一笑道:
  
  “说她‘技高一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却未免言过其实。春囊一计,固然是妙。但下手仓促,导致破绽,也称不上十全十美。”
  
  她别过头去瞟了她一眼:“不过不要紧,看这情形,虽说‘风平’不一定‘浪静’,可这以后的路,有我替她看着,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奶奶您的意思,是决定用她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拒绝?”她反问。又冷笑一声,说:“我就是要叫苏云知道,她万万想不到,到头来,她居然会栽在自己的丫环手里!”
  
  
  
  苏云微笑着说 :“什么叫‘糊涂一时’?丙儿背后的主子自以为是,想用‘内奸’对付我?我就且看,有我跟白香,和妹妹你,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奶奶果然是智谋无双呢!”钗环赞道。
  
  白香‘哼’的一笑,说:“智谋无双谈不上,不过,这朱砂固然笨,但苏云,现在看来,也聪明不到哪儿去!三番四次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倒是要看看,这容家天下,究竟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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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端午节将至,也算每年一度的大节,全府上下促忙促急,加上今年新来了个李倩妹妹,恰逢她寿辰也在这时候呢,两日子刚巧儿碰一块儿,三朝九日,忙得不可开交。倒是五苑房内的几个丫鬟主子并不觉得,依旧如往日一般清闲,只等着过节便是了,余下的自有下人们打理,不必操心。
  
  这日饷午日头高照,人人害热,都躲在闺门中不出。容丰倒是个例外,一大早已经来至中苑,先是老太太房内坐了会儿,然后一溜烟儿,就跑来凤姿馆。李鸿此时正房内洗漱呢,见了他,便微微一笑,自有丫鬟请进里间去坐。不一会儿,他也来至里间,毛巾把子擦了擦手,一面笑问:“弟弟可用过早饭了?”
  
  “还没呢。”容丰嘻嘻的笑说。
  
  “那等会儿一起用吧。”
   “好啊。”又问:“姨妈呢?”
  
  “母亲早上不同我们一块儿吃,去姑妈那儿用饭的。”
  
  “噢……妹妹呢?”
  
  他笑着说:“已经起来了,在那边厢房呢。” 又问,“怎么这么一大早儿就过来了?”
  
  “想你了呗。”他笑着答。李鸿听了这话,都没说什么,淡淡牵了牵嘴角,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了些家常话儿。只听帘栊响处,李倩笑着走进屋来,但见那羽毛似的太阳光儿,轻轻薄薄的飘洒下来,日光底下,她一身鹅黄色上衫儿,翡翠颜色的大裙子,头挽着家常散髻,插一枚玲珑小玉簪。走起路来细细生香风,笑将起来灵灵如水花儿。容丰原是坐着的,现在却站起身来,问‘妹妹好。’李倩回礼,又微笑着问:“四嫂嫂近来可好呀?好些日子不来了,我都有些想念呢。”
  
   “妹妹要是想念的话,大可去找她呀!反正你四嫂镇日在家也很无趣呢,你常去走动走动,她挺高兴哩!”
  
   李倩笑说:“你还是叫她来吧,我还留了样儿东西给她呢。”
  
  “噢?是什么好东西?拿来我瞧瞧?”
  
  “能什么好东西?”李鸿这时说话了,含笑道:“不过是那小自鸣钟,也没什么希奇。”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端了饭食上来,三人按位坐下。李倩先瞧了瞧那靛蓝色描花儿碗碟,又蹙了蹙眉头,问身旁一个小丫鬟,唤水苏的道:
  
  “就只着裹肉的小蒸包儿?再没别的了?”
  
  “还有凉粥呢姑娘。”水苏微笑答道。
  
  “那我就喝凉粥吧。”李倩笑着瞧了她一眼,又吩咐说:“对了,这时候天儿也热了,这些油腻的东西,就少做些吧。清淡点儿最好了!”
  
  “是姑娘,”又道:“我这就去叫她们给您盛去。”
  
  “等等。”水苏刚走出几步,李倩就突然问话,她便回身,站在那里听候吩咐,李倩道:“今儿的蒸包儿,是谁给装的碟子?”
  
  “噢,一个新来的小丫头——”
  
  李倩略略想了想,道:“你叫她来。”
  
  “是姑娘。”水苏扭身去了,容丰李鸿都纳闷,问是怎么回事儿。李倩笑说:“你们且等等,我自有个说法。”
  
  片刻后,那新来的小丫头被带了来,李倩道:“水苏你先退下。”水苏自去了。李倩这才细瞧了那丫头,看模样儿,倒是个乖巧的,不过面容有些清瘦憔悴,李倩略等了等,方才开口微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儿?”
  
  “回姑娘,叫莺鹂。”
  
  “我问你句话儿,”李倩含笑轻言道:“这蒸包儿,可是一笼笼的上盘?”
  
  “是……奶奶。”她怯怯的答。
  
  “那一笼多少呢?”
  
  “……三……三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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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这碟儿里少了一个?”
  
  她不说话了,李倩问:“可是你吃了?”依旧声轻如棉。莺鹂‘扑通’一声就慌忙跪下,说“姑娘我知错了,我昨儿晚上没吃,空着肚儿的,今儿饿得慌,就偷尝了一个。”
  
  “你起来说话,跪下算个什么?”李倩坐在那儿,款款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托她起身。瞟了她两眼,说道:
  
  “这蒸包儿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虽说是我们主子的早点,可这么些,吃不完也是个糟蹋。你若说饿了,想吃,没什么不对,尽管拿去吃。可你没请示过我们,就私自偷吃,这可就是你的过错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
  
  “我看你新来的,今儿就算了,只给你提个醒儿。我们也不是刻薄的人家,还没听过虐待丫鬟们的事儿呢,更别说不给饱饭吃。那样的事儿我们做不出来,也没必要做。这么大个园子,谈不上大富大贵吧。一口儿饱饭,一身儿暖衣总还是有的。”又道:“总之你记着,下不为例,要是再碰到下遭儿,我可是不依的。”
  
  “是,姑娘……”莺鹂正要扭身去了,李倩却道:“等等。”一面用红木筷子拣了一小盘蒸包儿,“你不是说饿吗?我们这儿也吃不完这么些。你装一盘子先去,至于厨房里剩下的,你就把它都吃了吧。”说话已经端起盘来递给她。
  
  “姑娘这……”
  
  “端上吧。不值些什么。”她笑说。
  
  “谢……谢谢姑娘了……”莺鹂道,已经有点儿泪盈于睫的意思。
  
  “对了,”李倩说:“厨房里有姜醋,你蘸着吃才有味道。干巴巴的下肚,没什么意思的。——还有,把你水苏姐姐给我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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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莺鹂去后,水苏方进来,李倩道:“水苏,这厨房里丫鬟们的衣食,是谁管的?”
  
  “回姑娘,是王大嫂子。”
  
  “你把她给我叫来。”
  
  水苏笑说:“姑娘有什么事儿吗?姑娘还是先用饭吧,或者有什么话儿,我替姑娘吩咐?”
  
  “我最不喜欢做这拖拖拉拉的事儿了,你现在把她给我叫来,我自有我的道理。
  
  那水苏听了,无奈,只好去了。容丰这时笑道:“妹妹做事儿好果断呢。只是有一点,方才待那小丫头,似乎过重了些呢!其实几个包子,没必要呢。”
  
  李倩摇了摇头,微笑说道:“我知表哥哥心肠好,几个包子,我也明白,没必要呢。可这转念想来,如果今儿我不提醒她的话,说句不中听的话儿,表哥哥别介意——这是在我手上,我还能担待,可换了府里的某些人,那度量,可不一定肯担待呢。不错,包子事儿小,但规矩是大,俗语说:无规无矩不成方圆。再者了,倘若府中人人如此,那还得了呢?要不书上怎么说,赏罚分明?”
  
  容丰听了直笑,正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水苏已经把王大嫂子带了来,李倩这回也没支开她,直接就问:
  
  “我一来也不怎么管事儿,你可就是管厨房丫鬟们衣食的王大嫂子?”
  
  “回姑娘,”那嫂子三十来岁近四十的样子,说起话来倒捏声捏气,听着就让人生厌,此刻她笑着答应:“这庭里厨房,所有打下手丫鬟们的衣食,都是我一手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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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倩微微一笑,吩咐水苏取出一锭银子交与她,道:“我如今每月拿出那一两银子,你再去打理一下,我要从今儿起,保证每个丫鬟都吃的饱,穿得暖,不然我这个主子,做得也不安心呢。”
  
   那王嫂子先见这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只当是赏她的,喜上眉梢。忙着要谢恩,但一听这话,感觉话头儿不对,硬是把那谢恩的话儿活生生吞了回去,道:“这……这丫鬟们的衣食,每月都有供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还疑疑惑惑的口气。
  
  “都有供给?”李倩装作诧异的样子,又笑说:“那也不一定够啊,你还是收着吧。”
  
  这王嫂子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也搞不清银子的来意,所以也不敢贸然然的收了,只得继续道:“这……姑娘……银子够了……”
  
  “够了?——那我怎么还听说,有丫环吃不饱的事儿呢?”
  
  王嫂子听了这话,慌忙叫屈,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吃不饱……吃的饱……当然吃的饱!”
  
  “好,”李倩便道:“既然你说够用,那这一两银子,就先搁我这儿。——不过,”她又笑说:“要是不够用的话,你尽管来取。如果我这一两银子还不够,还可以去老太太那儿讨。老太太什么作风,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平生最恨,可是那狗仗人势,仗着自己芝麻大地位儿,就欺压底下人的,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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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欺压底下人?这……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姑娘是不是听谁咬了耳朵?”
  
  “放肆!”水苏喝止道:“姑娘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主子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说对了便照做,即使偶然有个错失,能跟你说,也都算你的福气!——你还不赶紧着谢恩退下?”
  
  那王嫂子听了这话,是一肚子的气,再拿眼去瞄李倩,李倩却气定神闲得坐在那儿,也不加阻止。半饷,忽然开口笑着对容丰道:
  
  “表哥哥还愣着作什么呢?还不快吃?”又道,“等等——”也用那筷子衔了个小蒸包儿,细心的用小嘴儿撕咬下一块儿,“嗯,其实味道倒也罢了,真不晓得你们怎么都爱吃这蒸包儿……”
  
  王嫂子瞧这情形,与自己没有半分利处,只得到了万福。李倩也没理她,由着她灰头土脸的退下了。
  
  容丰呢,这会儿先瞧了瞧李倩,又瞧了瞧李鸿,然后呆呆得,再瞧了瞧那水苏丫头,手一松,‘啪’的一声,筷子居然跌在地上。 (第六集完)
  
  第七集
  
  
  再说北苑,一共三庭,除“舞袖庭”外,另还有两庭,一个叫“牡丹园”,一个叫“梦死轩”,此刻,容丰正于凤姿馆内笑语言欢,春光满面,而梦死轩中,却有一伤心人,为他形容憔悴,宁碎神伤。
  
  那人如今正坐在镜台前,浓墨重彩,手弄一柄折扇,兰花指微翘,口里细细呜着京腔,咿咿呀呀着,两声一拖,三声一顿,像杜鹃啼血:一啼,两啼,三啼……啼不完的血。镜前的人,看着镜中的人,那五彩而华丽的面容,显得是那样不踏实,一举一动,都有些梦幻似的波光粼粼。不过不要紧,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在那浓艳之下,生的,是怎样一幅真实而动人的好面庞呢!柔滑的脸儿,淡淡的眉儿,一双眸子闪亮,黑眼珠里,像藏着枚光洁水钻……
  
  他关着门,太阳进不来,可是窗子大开着,他放下手中的折扇,倚傍着窗口,突然就唱起来,像一首小调子:
  
  “红藕残香,香不过郎呀他唇角味儿,描眉画目,也不及郎他一点红胎印,粉艳霞光呐华贵衣,俺不希罕!张生面庞儿潘安的貌儿,俺不搭理!就指望他回来见一面,共枕鸳鸯枕,同盖相思被,俺都知足矣,赴黄泉也愿意!人生在世如春梦,只怕他待我情意也流水,想当初结下生死盟,夺我香罗帕,如今却辜负一边,独我把这泪儿暗流,相思瘦!他却另觅须眉?好个狠心的呐——”
  
  正呜着呢,门忽然就被推打开,一个小丫环直走进来,也不看他,就淡淡问了句“做什么呢哼哼唧唧的!”自去桌前高柜里取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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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恼,反而一把拉住她的手,小丫环马上一甩袖,摔开他的手,恨恨地说道:“又做什么?!都不知自己有多讨人嫌!……”
  
  “我问你句话儿,”他听了那话儿,并不理论,只是一脸焦急问道:“爷呢?”
  
  “爷?哪个爷?”
  
  “你知道的好妹妹!别跟我玩笑了!快告诉我!我都急死了。”
  
  “谁跟你玩笑了?”那小丫环听了,脖子一扭,‘哼’了声,“少跟这儿认亲了!我可没你这门子亲戚呢!”
  
  “好好好!你说什么随你,可是万儿——”
  
  “本姑娘的名字是你这狗嘴叫的?!”
  
  他一听,呆了一下,马上一巴掌抽了自己一大耳光子。“我说话造次了,姑娘别见怪,我只问姑娘,爷呢?”
  
  “我不是说了?你说话不清不楚的,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爷?”
  
  他瞧了她两眼,又低头略想了想,一咬牙,从脖儿上卸下一枚红绳儿吊的玉坠,一把塞在万儿的手里:“这东西——我不要了!你告诉我!爷他什么时候儿回来?!”
  
  那万儿唇角儿立时微微一荡,不过马上隐去,一把将那玉坠握紧,往怀里一揣,“你等着吧。”手拿着茶叶罐儿提脚就往外走。
  
  “哎——,你别走呀!
  
  “又什么事儿呀?”她恼怒的回头瞪他一眼。
  
  “你……”他赶着赶着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却小心递给她,“你把这交给爷,”他瞧着她,“他看了信,自然明白的……”
  
  “知道了。”万儿抽出信就掉身大步往外面走。
  
  “一定要交给他呀。”他扶着门,望着院儿里。她已经走了,走远了,不知道他刚才叮嘱的最后一句话,她有没有听见呢?
万儿走出梦死轩,先转过几条回廊,上了小路,再过一道水中桥,路过青湖边儿的时候,在那里站住脚,指甲随心掐了片树叶儿,就着那信,一齐撕碎了,洒在湖里。凑巧品色刚从那厢过来,她瞧见,忙从湖边儿石头上迈下来,嬉笑着赶上前去,一手拉住品色的淡粉色的薄纱袖子,笑问道:“妹妹这算打哪儿来,打哪儿去呀?”
  
  品色没答她,走出去几步,伸脖子向那湖中一瞧,蹙着眉头道:“往日都说,这湖水浊,也该好好打理一下,不是几个奶奶怕麻烦,又体己人,可苦了咱们这些下人了呢!可如今你倒好,反而往里头丢?你是嫌它不脏呢?还是怕咱们这些人整日来没事儿可做?想寻点子事儿?都不知为个什么心思?!”
  
  “不过是些碎宣纸片儿,自己就沉了,何至于?”她笑道。
  
  品色没接她这话儿,又道:“对了,你刚要说什么呢?”
  
  “我问你句话儿,”她便说:“上次那玫瑰香片,奶奶用得如何?”
  
  “可以呀。”她淡淡答了句。
  
  “奶奶……奶奶她没说什么话儿吧?”
  
  “能说什么呀?”她斜睇了她一眼,奇怪的问道。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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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半饷,品色忽然捂嘴笑了,道:“我就知道你!虽说这‘人往高处走”,麻雀儿也还拣高枝儿飞呢,可你也忒心急了吧?羽翼未丰,小心摔死你!”又道:“——你且放心了,奶奶说了,这丫头呀,也还算知性呢,有好的懂得孝敬我,是个有心思的!”
  
  那万儿本还一脸的失落呢,再听到最后一句,却立时多云转晴,喜得啧儿啧儿的,眉毛眼睛鼻子,全挤在一块儿了!笑问:“妹妹这话儿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万儿大喜道:“那……妹妹就你觉得,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庭子呢?”
  
  “你真真是疯魔了!”品色马上诧异道,“哪儿就那么快呢?像我说的了,‘冬天儿里吃不着春小麦’。你呀,还是慢慢等吧。”
  
  正说话儿间呢,就见着知书小丫鬟也从那边过来了。品色跟着就说:“我也该去了,还有事儿呢!总之你那档子事儿,我记着就是了。你安心你的本分就可以了。”说着便要向前去。
  
  万儿听了这话,沉吟片刻,忙从怀兜儿里掏出一块儿小碎银子,悄悄摸给她,捂着她的手心,悄语道:“那……就有劳烦妹妹多多费心了。”
  
  
  知书问:“她又找你做什么?”万儿走后,品色和知书一路,一句一搭,说着些随心话儿。
  
  “还不就那件事儿呗?”
  
  知书笑:“你还真打算帮她呐?”
  
  “收人银钱,替人办事儿。”品色说:“不过呢,我也就是在奶奶面前略略提一提,至于成不成,可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谁还当真尽心替她办呢?一来不是自个儿的事儿,再怎样也不过如此,二来呢,做事儿太过于,奶奶也奇怪,只当我收了她多少好处呢,于我没什么利的。”
  
  “不错呢!姐姐很是。”知书道:“看她是这么个伶俐人儿,其实心里糊涂着呢!像姐姐你吧,那是命好,一来就被四奶奶看中了,直接收做贴身丫鬟!这福气,是旁人羡不来的!下剩那些,除过几个和姐姐一样的,哪个不是自己摸滚打爬出来的?谁都靠了谁了?”
  
  “正是呢,求人不求己,自己飞高枝儿还飞不来呢,还再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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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正午的,白香倚在床头直嚷叫热。红骨绣花儿的屏扇刮得耳朵边哗啦哗啦乱响。她穿一件儿淡粉色薄纱上衫儿,仍是一袭月白色长裙,小罗袜,忽然就一屁股坐起来。大叫‘钗环’,吩咐她去预备下热水,说要洗澡。又说让倒来凉茶,却又嫌那凉茶不凉,一扬手,拨在地上,‘咣啷’一声,泼了钗环一裙子的茶。钗坏也手持着扇儿,帮着她扇风,一面说:
  “奶奶也就心静些吧,洗个澡,一下也就凉快了,这么闹着,不热才怪呢!”
  白香问她:“水好了没呀!”
  “好了好了!马上好!我这就给奶奶问去!”说话,便一阵风似的打起翠色竹帘子赶了出去。过了半饷,谁知水倒没问来,却带进一个人来。
   “咦?丙儿?你如何来了?”白香抬头瞧见,奇怪的问。跟着一双金莲下地,套上那玄色缎子小鞋,又请她入坐,又叫钗环上茶。
  丙儿手里提着一柜饭屉,这会儿,却揭开那盖儿,自里头端出个大青瓷海碗,口内笑着说:“这是我们奶奶特地叫人给奶奶您熬得梅子汤,事先儿可用那渗凉的井水过了许多遍哩!冰得人牙齿愣愣!这大夏天儿里喝呀,最爽快不过呢!奶奶快喝了它,仔细一会儿又该热了!”
   “噢?”她一笑,“摸着这碗倒是舒服呢,”再一尝,脸上的笑纹马上就更深,赞道:“嗯,味美甘甜,沁凉入肺,你们奶奶费心了,替我谢谢她。”
  丙儿笑答:“我们奶奶才不要奶奶谢谢呢。”
  白香听了这话,睇了她一眼,笑道:“那是,一家人原不该说这么见外的话儿。”说话间,又禁不住喝了一口,忍不住笑赞:“真好呢!”忽然又想到些什么,就问她:“对了,上次我到你们那儿,见你们奶奶绣的那两只凤凰,如今可绣好了没?”
   “凤凰?”丙儿沉吟了一回,“奶奶说的可是双凤临朝?”
  白香听这名儿怪怪的,不过想着八九不离十,也就答:“是吧?”疑疑惑惑的口气。
  “那个呀,”丙儿笑道:“奶奶她全拆了呢!现如今重了一幅。”
  “噢,重绣了幅?绣了什么了?”
  “仿佛叫什么……‘单凤朝阳’?!”
  “丹凤朝阳?”白香听了笑道:“姐姐也真是,我不过随口噜苏那么一句,她却当真了?从前绣的那些我也见过,手工真叫一个没得说!如今就这么拆了,可苦了她那些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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