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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类型与风格的形成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纵观周星驰的电影作品,我们很难说清哪一部是真正的第一部无厘头影片。我们能感受到的,只是周星驰对于强烈喜剧效果自觉主动、一以贯之的追求。1988年,他涉足影坛的的第一部影片《霹雳先锋》并不是喜剧片,他在片中饰演的也只是一个小配角,但他却用反传统、非逻辑、略带神经质的表演,将一个现代都市的小混混演绎得活灵活现。对当代市井文化的吸收、改造和创造性运用,显示了周星驰在喜剧方面的卓越才华。制片商正是从这一点看到了美好的票房前景,为他量身定作的剧本,使他的喜剧天才得到了越来越充分的展示。1990年《赌圣》的推出,使周星驰名声大噪,他的喜剧风格也初步形成,“无厘头”正式成为周氏喜剧片的品牌标签。
那么,到底什么是无厘头呢?谭亚明在《周星驰现象研究》中说:
所谓无厘头,原是广东佛山等地的一句俗话,意思是一个人做事、说话都令人难
以理解,无中心,其语言和行为没有明确目的,粗俗随意,乱发牢骚,但并非没有道
理。“无厘头”的语言或行为实质上有着深刻的社会内涵,透过其嬉戏、调侃、玩世
不恭的表象,直接触及事物的本质。[14]
在《赌圣》之后,周星驰与“无厘头”的称谓结下了不解之缘,并按此路数自觉地将他另类的表演风格不断发扬光大。1991年起,他开始向校园和古装题材涉猎。1992年,由他主演的《审死官》、《家有喜事》、《鹿鼎记》、《武状元苏乞儿》、《鹿鼎记2:神龙教》等五部影片,分列当年香港十大卖座影片前五名。这一年因而被香港电影界称为“周星驰年”。1994年,他不满足于单纯的表演,开始向编剧和导演领域进发。这一年的《国产凌凌漆》中,他参与了编导工作。后来的《食神》、《喜剧之王》、《少林足球》等片则完全是自编自导自演。编导的主体地位使无厘头的创作精神得以更充分、更完美地发挥。在《回魂夜》、《大话西游》、《百变星君》等众多非他编导的影片中,他更趋炉火纯青的演技却实际上支配了影片的编剧创作和导演构思,成为影片真正的核心与灵魂。2001年,由他自编自导自演的《少林足球》一举荣获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七项大奖。这标志了主流电影界对它的认可。对于始终处于评论视野边缘地带的周星驰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莫大的安慰和鞭策。
在青年观众中,无厘头之类的香港喜剧片有一个另类而传神的称谓 ——“搞笑”片。这表明观众眼中的无厘头影片与传统的喜剧电影有着鲜明的区别。在“无厘头”的搞笑中,笑不再仅仅是艺术表达的手段,而是创作过程的最高目的。无厘头影片的喜剧性具有反传统反常规的姿态。它主动适应大众消费社会的文化逻辑,在追求鲜活生动的喜剧效果方面,具有强烈的主动性和自觉性。具体而言,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在创作思维上,无厘头影片遵循大众消费文化的商业化和娱乐性的要求,把博取观众的笑声当成创作者的第一追求。喜剧性不是寓教于乐的手段,也不是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副产品,而是影片内涵的核心。以无厘头的搞笑逻辑看来,笑就是中心,笑就是一切。影片的喜剧性与思想性、艺术性应该三位一体,统一于观众的开怀大笑。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必须首先破除禁锢欢乐笑声的规范性和严肃性。周星驰正是本着这样的追求,以嘲弄权威、讽刺经典和解构传统的大无畏精神,用反叛的视角和颠覆的手段,让一切高雅、严肃、中心和统一性在酣畅放浪的笑闹中轰然消泯。解构的思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破严肃高雅的面具,让司空见惯的人和事呈现出全新的意蕴。在样式风格上,无厘头影片打破传统喜剧的创作规范,大胆借鉴其它艺术样式,兼收杂取,拼贴戏仿,花样翻新,不求完整统一,但求在强烈的反差与不和谐中挖掘出反逻辑的喜剧韵味。这样的戏仿拼贴,是艺术的借鉴与更生,是后工业时代香港社会生活图景的折射,是后现代主义文化精神的象征性表述。不难看出,无厘头影片鲜明的解构主义特色与后现代主义理论所谓的“元叙事、元话语的消失”(利奥塔语)、“仿像与现实、原本与摹本界限的消亡”(波德里亚语)以及“对解构的表达”、“示意链的崩溃”、“历史感与深度模式的削平”(杰姆逊语)等诸多观点,在精神本质上有着许多相通之处。从广义上说,解构主义就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分支。它们二者在精神内涵上的同构关系,决定了其艺术表达上的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作为一个由演员的独特演技而闻名的喜剧电影类型,无厘头影片的喜剧性不是通过编剧、导演的构思和设计,而主要是通过周星驰的表演体现出来。这有些类似好莱坞的明星制。编剧、导演都得围着演员转——剧本要根据明星来量身定作,导演的创作也必须适应演员的表演。从这个意义讲,表演便成为体现无厘头影片喜剧性的关键。而周星驰最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的表演不避粗俗、怪丑,常常以怪诞离奇、张扬恣肆的夸张,放大镜式地强调人的身体肉欲以及与之相关的食色本性。在创作思维上,对传统、经典、权威无情解构;表演策略上,肆无忌惮地拿人身肉体开涮,让常人眼中一切粗俗下流的器官和部位得到突出和强调,在肉身化的狂欢嬉闹中创造出浓烈的喜剧效果。这种效果,不同于轻喜剧的浪漫温馨,不同于讽刺喜剧的辛辣批判,是一种建立在喧闹场面、热烈氛围和班驳绚丽色彩基础上的“多音齐鸣”,是大俗大雅、超越常伦的狂欢化美学境界。这种境界所包含的酣畅的自由感受,与后现代主义理论家在后现代艺术作品中发现的新颖奇特的兴奋感、欣快感以及“歇斯底里的崇高”(杰姆逊语),具有微妙的相通之处:强烈、新奇、热闹、直接、浅显、平面,不靠理性大脑,全靠肉体感官来获得。狂欢化境界和解构主义,在精神气质上可以说是息息相通。巴赫金说,狂欢文化是一种节日广场文化。狂欢的节日广场总在不断地颠覆等级秩序,消除尊卑对立,破坏严肃统一,瓦解官方与民间的界限,让一切的中心边缘化。这无疑和德里达表达的思想基本一致。只不过德里达的解构在程度上更加绝对,更加彻底。德里达要摧毁的,是一切的中心、本原、真理以及整个西方形而上学大厦,并要将其统统消解为永远变动不居、无法把握的“痕迹”。而巴赫金,在完成对官方、严肃、高雅的游戏性嘲弄之后,却还要向人体的下部——人的本能、原欲和地球的下部——孕育涵养生命的大地回归。
综上所述,解构与狂欢,应是周星驰无厘头影片喜剧性最为鲜明的两大特色。正是凭借这两大特色,无厘头的“搞笑”才得以超越传统和常规喜剧电影喜剧手法,形成个性化的风格与魅力,深受后现代大众消费文化背景中广大青年观众的青睐。
以下,我们分别结合法国德里达的解构主义理论和俄国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来作具体的分析。
[ 本帖最后由 苏格兰风笛 于 2005-8-9 19:2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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