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卫平教授和网友在线讨论：“自由思想家——王小波”--ZT

苏格兰风笛

2000年9月22日晚7:00，北京电影学院崔卫平教授来到人民日报读书论坛和网友在线讨论：“自由思想家——王小波”，现将讨论实录整理如下，供网友参考阅读！





【崔卫平】大家好，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见面，现在我给出一个关键词，也是王小波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装神弄鬼”

【崔卫平】你看过黄色小说吗？下午我在论坛上看了一下，有人说他写的是黄色小说，我先问一句，你看过黄色小说吗？知道什么是黄色小说吗？黄色小说的概念是什么？

[网友：决不当面议论人]王小波说过，“我不要孤独，孤独是丑的，令人作呕的，灰色的。”那么请问嘉宾您理解他对孤独是体会是缘何而来？

【崔卫平】精神上有原创性的人不免是孤独的，因为他不人云亦云。

[网友：九段]您是搞電影的，王小波的東宮西宮怎麽看？

【崔卫平】作为电影东宫西宫主要是张元的作品，在这里摄影方面张元仍然保持他的特色而且做的更好。作为剧本，我觉得好象结尾太仓促了点。

[网友：关潮]请问嘉宾：你认为小波在文学上和思想上那一个成就更大一些？

【崔卫平】无疑他首先是个优秀的小说家，他写思想随笔的时候文体上很有创造性，可读性极强。

[网友：刘三姐夫]崔老师好！我读过《王小波随笔文体的道德实践》还有一篇谈《黄金时代》与狂欢、拉伯雷的文章，请问近来又有关于王小波的大作吗？

【崔卫平】你已经知道王小波已经逝世。

[网友：轻轻地我来了]大家讨论的是那位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王晓波吗？讨论他不会惹来麻烦吧？尽管我钦佩他的刚直。

【崔卫平】我们的确是在讨论那个幽默不装神弄鬼的王小波。

[网友：刘三姐夫]前两天我译了一篇哈韦尔，后半部分我干不了了，有机会向崔老师请教。

【崔卫平】是什么文章请发至我的信箱里来。

[网友：朝花夕食]我觉得王小波写性爱并不带什么黄色淫荡取色彩，崔教授你看呢？王小波的文章是一个孩子真实的想象，在黄金时代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孩子在诉说他的性和爱的故事，记得有个故事说有人问一个孩子，墙上的一幅人体油画画的是什么？孩子说“这是妈妈的奶！”王小波讲故事的口气大抵也如此。

【崔卫平】性不等于黄色这是常识吧！王小波有篇文章叫《脱离童稚壮态》其中谈到了成年人和儿童对待性的不同态度，尤其强调了成年人在性的总是上不要装神弄鬼，不要装疯买傻。

[网友：小耗] 文学创作离不开社会的基础。王小波的作品贴近生活，直面社会，有一定的超前性。但是，现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中对历史的再创作和没有社会与科学基础的现象依旧占主流，这也是事实。请问：以王小波为代表的聚焦于社会尖锐问题的创作，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您的估计乐观吗？

【崔卫平】王小波在思想上贴近现实，在小说中主要是发挥他的想象力。不能仅仅用社会现实的眼光看王小波的小说，他有一篇文章《艺术与弱视群体》请去看一看。

[网友：丰临] 我理解的王小波，不是他文字的活泼和调皮，不是他骨子里的冷嘲与热讽，我认为真正的艺术家，和其他一切什么家一样，在技巧的外衣下在文字的外衣下是对人的生活的热爱以及由此带来的求真的思考，求真，假的东西就站不住脚，所以在今日的中国，要求真，还要对民智未开的现状有所适应，就得用文字的俏皮的外衣包住锋芒，但爱和思考-自己的思考才是唯一。除此之外的作家不叫作家，不管他们如何被媒体炒作。

【崔卫平】说得好！

[网友：海洋风浪]佳宾好！王小波？他有什么思想？我怎么没听说啊

【崔卫平】请找一本《沉默的大多数》来读。他主要的思想是说人活得有智有趣等！

[网友：刘三姐夫]看到介绍上，崔老师又出了几本集子，它们与带伤的黎明可以重复之处？

【崔卫平】绝大部分不重复。

[网友：关潮]崔教授：您认识李银河吗？她近况如何？

【崔卫平】见过几面。

[网友：命运]嘉宾好：王小波作为自由思想家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群体组织（比如自由社或自由党）能否生存？

【崔卫平】我认为他作为一个自由思想家的意义不在于他提出了什么特别自由的思想，而在于他身体力行。包括他的文体文风都洋溢着自由活泼的气氛。理念上我们有很多问题都解决了。

关键是有人要践行。王小波本人主要是一个作为艺术家的个人。

[网友：钱江潮]崔教授难道不认为“自由思想家”就是“自由主义思想家”吗？

【崔卫平】自由思想家和自由主义思想家还是有区别的。后者主要是和一种经济理念有关。

[网友：天目]崔教授好，王小波的情感世界，可以说是很有代表性的，您准备把他搬上银幕吗？1、哪种题材、形式好？

2、是否需要创作班子？

3、能否与《读书论坛》合作，搞一个剧本大赛？

【崔卫平】说有代表性，还不如说有独特性，我见过一个关于他的小说的电影剧本。

[网友：命运]我认为王小波有鲜明的政治观点。能否介绍一下？

【崔卫平】王小波的政治观点不超过平等、民主这些。关键是他以独特的方式发挥了它们。

[网友：陈容均]您认为王小波的作品,就其本身来说,对于知识分子以外的人士吸引力怎样?

【崔卫平】我以为王小波的作品有中等智力的人都可以读，老少皆宜。

[网友：刘三姐夫]我觉得王小波的思想资源很奇怪，他引用得最多的是罗素，孟子。对哈耶克之流，并没有提及，可却成了中国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就像一个叫密茨什么的外国人写拜伦，“他写了，他也按他写得生活了”这非常了不起。李慎之先生写过《悼王小波》，他老人家是很少写这种文字的。

【崔卫平】人们对自由的要求，并不来自于自由主义思想家，不了解哈耶克也可以自由的思想。

[网友：老了一点] 嘉宾您好，请问您如何看待王小说中的思想和文学色彩的调和？有人说，王的小说受卡儿维诺的影响，您对此怎么看，他后期的小说明显受到，＜1984＞的影响，您对此怎么看。另外，王作品中思想大于文学的倾向是否影响到他作品的艺术价值，您认为王小说中的一些插科打诨是因为一种骨子里的厌世，还是因为无奈或者玩世不恭？最后，您认为王更多是作为一个文学家还是作为一个思想家存在的。他有着怎样的知识谱系。谢谢。

【崔卫平】有两个王小波，一个作为小说家，其艺术成就是独立的，另一个作为随笔作家，其思想体现在生动活泼的文体之中。他的知识谱系包括社会学，逻辑学，数学，从《十日谈》到卡尔维诺。

[网友：朝花夕食]思想者的思想是自己想出来的，其实谁都能想出点思想来，就看你有没有机会把它推广开来或让人知道。

【崔卫平】思想仍然需要思想史的支持，当然也包括对现实经验的穿透性。并不是每个人的思想都是同样的有意思。

[网友：寻找灯火]王小波只具有文学价值吗？呵呵。您真是……

苏格兰风笛

【崔卫平】王小波的文学价值应该得到充分的尊重。文学本身就是自由的天地。他思想的价值和表述与文学的成就我想是并列的。

[网友：别骗我DEMO]嘉宾好。我喜欢王小波更喜欢李银河。

她有宽容性。

【崔卫平】王小波也很宽容。他对于王朔和林白还是挺能接受的。

[网友：寻找灯火]您可以将王小波和鲁迅比较一下吗？

【崔卫平】这个问题很尖锐。相同的是都身兼小说家和思想家，不同的是王小波的小说风格是喜剧和狂欢的。鲁迅的小说风格主要是悲剧和沉郁的。作为思想随笔作家具有不同时代风格的锋利。就成就而言，这个留给后人和文学史吧！

[网友：特猪] 请问崔老师，你对王小波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件事？

【崔卫平】是他的那篇文章《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网友：命运]嘉宾好：能否谈谈如何发扬光大其思想精神？

【崔卫平】说得好，靠大家伙儿。每个人靠他自己，就像国际歌里唱的：“……一切全靠我们自己。”

[网友：特猪]崔老师，按照您的理解，王小波的思想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呢？受到什么关键的启发吗？

【崔卫平】跟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但并非有他的经历的人都有他的思想。除了阅读资源，他是一个特别能够正视自己内心世界的人。这个人一点不自欺欺人。

[网友：特猪]不自欺欺人，敢于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曝露给别人看！我想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可以这么理解吗？

【崔卫平】王小波还是训练有素的，不只是简单的曝露。

[网友：丰临]中国现时有没有思想家？真正成为一个思想者，站在公众面前，是要有条件的。不是你有几个只言片语就成，而是用一种独立和自由的人生姿态，重新开始对人和人的世界的关照。他的这种关照起源于重新的批判和建构，他找一切的本真。中国现时没有几个真正的思想家，但却有几个可敬的思想者。

一个社会有几个可敬的思想者，证明社会还没有完全失语。顾准已经迈进了思想家的大门，天假以年，也许。不过…………

【崔卫平】问题可以变成“中国现时有没有思想？”肯定是有的。还有一个“思想的境界”吗？

[网友：于是乎]有“境界”，但没思想，呵呵。

【崔卫平】境界是要靠践行的，在这个意义上，思想和行为的统一比思想本身更重要。不要光把思想喊得震天响啊。

[网友：野猪]什么思想可以成为家？

【崔卫平】坐在“家”里苦思冥想是不能成为思想家的。不要那么在乎思想家的名称。

[网友：寻找灯火]当您看过王小波的作品时，您的感觉是什么？是笑得开怀？是沉思？还是觉得悲凉？

【崔卫平】我觉得在地铁里看王小波的小说是危险的，笑出声来多不自然啊。最好一个人闷在屋里面，笑得连书都扔掉了。

[网友：野猪]崔卫平，你是不下国际象棋的那个小胖子？

【崔卫平】你好粗心啊！此卫平非彼卫平也。

[网友：丰临]问题好象不能这样说！我们称之为思想家，是指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在整理着、建构着思想，而思想总是处于一种状态之中，此生彼灭固然是多元化的必然，但一个民族不整理自己的思想，就不会有真正的思想积累，或者说就不能证明自己思考过。思想家可以理解为一种职业吗？粗俗些。不知还可以用哪种比喻，当然要说是职业，那也是最不入流的职业。

【崔卫平】说得好！没听说拿思想当饭吃的。思想是武器的。

[网友：特猪]崔老师，请问您对王小波第一次写作时以女性的手笔写作有何想法？

【崔卫平】我怎么没听说过，请问出处在那儿？

[网友：特猪]是以前看过一篇介绍小波的文章提到的，记不清出处了，但印象最深刻，觉得这是他的过人之处！

【崔卫平】这个问题不要紧，我经常以男性的手笔来写作。[网友跟帖：刘三姐夫]对头，今天我算知道了您一个秘密。

[网友：特猪]不，以我做男人的体会，男人的心思容易揣摹，如果男人能够把女性细腻的心理表现出来。这是很不简单的！

【崔卫平】作为一个作家，当然男性女性都能写。

[网友：寻找灯火]您是否认为：王小波表达其思想的文字表现手法与时代背景有密切的联系？

【崔卫平】当然有密切的联系。但并非人人都给那个荒诞的时代找到恰当的、相适应的方式。

[网友：寻找灯火]王小波及其作品在其生前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您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崔卫平】他的随笔还是广泛阅读的，至于小说，那得要求批评家有足够的准备。另外，就一般读者而言，我不认为现在这个社会拥有成熟的小说读者。这也倒说明了王小波的独创性。很快就被理解和消费了，那有什么意思？

[网友：钱江潮]请问崔教授怎么看待刘军宁、朱学勤、徐友渔、秦晖等人，他们和王小波有和关联

【崔卫平】这些人的思想很能击中要害的。他们的书很值得一读。这些人主要是学者，而王小波是以独特的艺术家的风格参与的。

[网友：野猪]问：电影界的人现在越来越懒惰，只“练习”

学校里学来的那几招，比如一面吃饭一面说话，表示自然，于是说什么话都在吃饭的时候进行；比如女人露一点可以吸引人们的眼神，于是大家一起脱，脱得越多就越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吗？还有戏不足，爱情凑，竟然连红岩也被他们凑了，这是什么现象？

这是否表明电影界需要有用自己脑子进行思维的思想家？

【崔卫平】电影界也有很勤奋的。只是难以出来。

[网友：寻找灯火]同时请您评价一下汪晖、王小东、崔之元和甘阳。王小波的思想是否与他们格格不入？

【崔卫平】汪晖和八十年代的甘阳引进了新的思想资源，这一点应该得到充分的尊敬。思想不能没有资源的支撑。

[网友：寻找灯火]呵呵，用西方的思想资源支撑其左的观点……

【崔卫平】显然你是个动脑筋的人，在中国到底什么是“左”，值得我们重新思考。

[网友：特猪]聂卫平在宽敞天地的草原上感受了一年后棋艺突飞猛进，王小波有类似的经历吗？

【崔卫平】没听说王小波有类似的经历，每个人道路是不一样的。

[网友：刘三姐夫]艾晓明说，每一个国家都选一个和自己的民族性格不同的人当作自己的代表，如莎士比亚之于英国。实际上，中国人都应当读一些小波的。

【崔卫平】还有托尔斯泰之于俄国，博尔赫斯之于阿根廷，其实就不是什么“代表”了。

[网友：特猪]就我对小波生前从没溶入文人圈子现象的直觉，小波的伟大恰恰反衬这些所谓文人在人格上的卑微！可以这么理解吗？

【崔卫平】在做道德评价时，一定要谨慎。王小波也未必“伟大”，他周围也有很好的朋友。

[网友：命运]嘉宾好：自民国至今象王小波式的人物（思想和精神）并不少见，可惜政治舞台给予他们的机会太少，为什么？

【崔卫平】“至今”和“今后”会是两个概念。

[网友：特猪]时下的文人，有敢于当着世人的面解剖自己内心世界的人吗？如果没有，你们说时下没有思想家就肯定是正确的！

【崔卫平】在公共领域里，正视自己，解剖自己是为了更好的理解他人。当着世人的面，仅仅是解剖自己干什么？

[网友：野猪]问：你认为吗？自由这东西很麻烦，老也抓不着，思想本来应该可以海阔天空的，可又被好事者冠以家的头衔。家是什么？不就是温柔地把你关起来么？看来，自由有点那个，思想家的产生更是反动？

【崔卫平】当然是不能想着当“家”，而是思想。想着“家”不会有思想。

[网友：民智]王小波算是荣雨身后，请问您有何感想？

【崔卫平】我们是应该多读同代人的作品，和这个时代优秀的头脑及时沟通。

[网友：华生]崔教授好。我对王小波的随想文章的感觉是缺少深度，可能与他半道出家有关，不知对不对？

【崔卫平】他不是学者型的，但他显示了自由思想拥有的智慧和快乐。他让自由变得可亲可近可喜。

[网友：刘三姐夫]能讲一点李慎之先生的消息吗？

【崔卫平】最近没联系！

[网友：命运]如果王小波多活20年，他的成就是否更大？他是否会从政？他是否会有麻烦？

【崔卫平】我想，打死他也不会从政，不是最优秀的人都得去从政的。

[网友：特猪]不敢对自己的思想进行公开剖析，是不能成为大家的！我们这些旁观人是怒其不争啊！

【崔卫平】不要自称“旁观人”，重要的在于参与。从旁观人到当事人只有一步之遥。

[网友：刘三姐夫]近来怎么没了艾晓明的文章呢？

【崔卫平】艾晓明刚去美国一年。

[网友：陈容均]崔教授认为王小波不是学者型的，这个观点还是初见，您认为他是艺术家型的吗？

【崔卫平】当然是艺术家型的，随笔写作只是他的“副业”。

[网友：华生]崔教授：我也是从别人评论中买了一本王小波的文集但只看了一部分，一方面是对逝者的痛惜也可能是文章本身所散发的，有种被压抑的感觉。对自由有两种环境例如笼中鸟对自由的强烈的向往，另一种是在广阔的大草原上的发出的感叹。但我想王是第一种。可能在他的内心只是对自由的极度的向往，不知对不对？

【崔卫平】我想也是这样。

[网友：野猪]其实蒋平凹如果不那么浮躁，也是一个类似于小波的家。（纯印象）

【崔卫平】贾平凹和王小波受教育背景、艺术趣味相去甚远。

[网友：野猪]问：我不明白，你们电影界与小波有什么瓜葛？或者你与小波有什么纠缠？

【崔卫平】王小波属于全民族和全人类，也属于电影界。我也属于全民族和全人类，为什么不能谈王小波。

[网友：野猪]倒也是！（什么时候可以向我们介绍一下你们会出些什么好电影？）

【崔卫平】好电影须要好观众，好东西是和所有的好东西一起来的，如果野猪也变得好一点的话，当然我也变得好一点。

[网友：刘三姐夫]崔教授：您对哈韦尔的人权与主权的观点以为如何？

【崔卫平】这个问题太复杂，换个场合讨论吧！

[网友：命运]我认为有思想的人物不会鄙视从政。他们应该通过从政推动和实现其理想。

【崔卫平】不是鄙视的问题，那要看个人气质了。当然政治可以是实现理想的活动。你说得好！

[网友：锥蠡]觉着王小波的小说跟鲁迅的风格有点近似，不过鲁迅的“尖刻”在王小波的文章中变成了“滑头”

【崔卫平】“滑头”改成“幽默”更好些。

[网友：丰临]思想者是孤独的，思想会是枯燥的，但思想的骨里会有铁一般的逻辑支撑真正的思想家是从元问题开始的，是从最基本的问题出发，靠问题链衔接，并且验证每一个问题和问题链的真值度。骨里是逻辑支撑。如果当一个纯粹的思想家，你得放弃许多在公众中说话的权利，因为你的话必然是真的，可以验证的，可以讨论的，而讨论有时会是困难的和令人很吃力的。

思想家很顶受着讨论，并且使之成为新的思想的原料或起点。

【崔卫平】思想家是可能是孤独的，思想的形成是须要对话的。

[网友：丰临]我的意思在于，许多问题出在讨论这一环。

【崔卫平】说得好！讨论首先要检讨双方所使用的概念，耐心弄清对方的意思，和给不同意见留下空间。目前我们还不太习惯这些。

[网友跟帖：刘三姐夫]王小波应当人手一本。他是我们民族的解药。

[网友：朝花夕食]你当红宝书？这种思想有点危险。什么思想都不应该到达人手一本的地步。那也是一种垄断。

【崔卫平】每个人的手上不会只拿一本书啊！

[网友：刘三姐夫]近来好象也没见唐老师的文章？[注：唐老师=唐晓渡]

【崔卫平】诗歌的文章不容易发表。

[网友：命运]嘉宾好：您如何评价“思想家”和“实践家或政治家”？他们对个人气质有何要求？

【崔卫平】请注意韦伯的“信念伦理”和“责任伦理”的表达。从事实践的人一定要落实到现实局面上来。

[网友：命运]王小波讲究“诚信”。难道这不是政治家（所有人）的起码要求？

【崔卫平】讲得好！

【崔卫平】谢谢各位！改天再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