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姑妈

  贝克停下白色敞篷车,看了一眼可爱的家,便一头趴在方向盘上,呻吟起来。他不知道哪样东西会先去——房屋、家具、汽车。

  一切都抵押掉了。他不是魔术师,无法变出大笔的钱,这些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了。

  贝克感到车外有人,抬起头,看到他的妻子朱莉。她穿着别致、耀眼的衣服,脚上蹬着凉鞋,乌黑的头发披在美丽的脸庞两边。

  当她看到贝克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睛就暗淡下来。她轻声问道:“你没有贷到款?”

  “我离开银行时,”贝克很不高兴地说,“连在麦克那里赊杯酒都做不到。”

  “太糟了,贝克,”朱莉冷冷地说。“你不能喝下午酒了!”

  “朱莉,别嘲笑我了,今天我不喝就是了。”

  “当然不喝,可怜的宝贝,”他的妻子不高兴地说。她双手抱胸。“可是,你说我们怎么办?”

  贝克深吸了一口气,承认说:“我不知道。”

  他看看房屋和草坪,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我们要的是高尚的生活。”

  “靠赊账和那么少的收入,是不行的,”朱莉说,她是个现实的女性,只为自己考虑。“你应该大胆向老板提出加薪!”

  一想到这事,贝克就双腿发软。“不可能。我的工作已经快保不住了,我不想提醒老板,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他绝望地看看四周。“我们决不投降!我们总得想出办法,即使我得……去抢银行或什么的。”

  朱莉笑起来。“真的吗,贝克?你怎么有这么古怪的念头!不管怎样,我们刚刚又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天哪,”贝克两眼望着天空。“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有什么麻烦?”

  “我们有一位客人,她说是你的姑妈珍妮。”

  “姑妈?”

  “她是这么说的。”

  “想起来了,我小时候见过她。”贝克瞥了房屋一眼。“我模糊地记得,她是个美丽的姑娘,她不管别人的闲话,挣钱养活我们,为了我们,她还飞到纽约跳舞。”

  “她终于落到我们家来了,”朱莉说。“她大约两小时前乘出租车来的。说她刚从委内瑞拉的首都飞来,说很高兴找到她唯一的亲戚。”

  “委内瑞拉首都?”

  “是的,亲爱的。”

  “好,”贝克瞥了房屋一眼。“我们留她吃顿晚饭,过一夜,然后让她走路。”

  珍妮姑妈是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举止很优雅,一头白发,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美丽。

  他们在客厅相见,珍妮姑妈热烈地拥抱贝克,然后退后一步,高兴地上下打量他:“贝克,你变得真英俊,又有这么可爱的妻子和漂亮的小屋,我真为你们高兴。”

  “很高兴见到你,姑妈,”贝克撒谎道,记起她只在这里住一夜。

  “或许你要休息一下,”朱莉说。”我来做饭。”

  “不用张罗什么,亲爱的,随便吃点就行了。”

  朱莉端上的每样菜,她都吃一点。

  “太好吃了!”姑妈赞不绝口。

  贝克怀疑地扬起眉毛。自从他们家的女仆因为拖欠工资离开后,就由朱莉做饭菜,她不会做,今晚的烤肉、马铃薯、龙须菜,和平时一样,都烧焦了。

  “将军,”姑妈优雅地用餐巾擦擦嘴唇。“一定会喜欢这顿饭的,就像喜欢他的烤牛肉一样,也许因为他是英国人吧。”

  “将军?”贝克抬起头,他正用叉尖拨弄盘里的菜。

  “你们当然不知道,”姑妈说,“就是我已故的丈夫。”有那么一瞬,她的眼睛卖弄风情地一闪。“他是我所有丈夫中最有趣、最可爱、最迷人的。”

  贝克猜将军去世没有多久。“我为你难过,姑妈。”

  “谢谢,但是,由于来这里和你们在一起,我已经好过多了。将军和我总觉得和年轻人在一起很愉快,而跟那些在外交界和金融圈的人在一起,则很没有意思。我和将军可以游泳、骑马、玩高尔夫球、开我们的飞机,和飞行员一起举行宴会——就在那天,炸弹炸死了他。”朱莉坐直身体:“炸弹?你说炸弹?”

  “当地的恐怖分子在将军的汽车里放了炸弹,”姑妈的眼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些卑鄙、怯懦——”她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真的不想说这些沮丧的——”“没关系,姑妈,”贝克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枚炸弹,”姑妈沉思一会儿。“把将军和赫尔一起炸死了。”

  “赫尔?”贝克问。“是不是……你的儿子?”

  姑妈回到现实,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贝克。“不是,将军和我没有孩子,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们。除了你和朱莉,我再没有亲人了。”她喜爱地看看他们俩,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正在谈赫尔,他是最出色的司机。”

  贝克和朱莉互相看了一眼。

  朱莉随意地问道:“我想,那样的司机一定很昂贵吧?”

  “昂贵?”姑妈有点茫然地说,耸耸肩。“我想是的,将军有数百万财产,我们从来不为琐碎的开支操心,当然,我得设一笔信托金来照料赫尔的双亲,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贝克的兴趣逐渐浓厚起来。“这很了不起。顺便问一下,你是不是在委内瑞拉认识将军的?”

  “不是,几年前,我在里维拉遇见将军的,那时我刚离婚。”她的眼睛变得梦幻般的。“他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充满活力,英俊,温文尔雅,是一位十足的绅士,完美的情人……”贝克忍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时候他在军队里吗?”

  “军队?”姑妈不屑地笑笑。“他的头衔完全是荣誉性的。我丈夫的兴趣在石油,他把中东的石油,买到南美,最后来到委内瑞拉——那可怕的炸弹。”

  朱莉迫不及待地想讨好客人。“姑妈,要不要再来点甜点、咖啡或者饭后的一小杯白兰地——”姑妈高兴地笑了。“来点法国的白兰地吧,”她停了一下,“当然,你们有什么就喝什么吧。”

  那个星期,贝克家发生了不少事:姑妈住进东边的卧房,那间房子最宽敞,光线也最充足。贝克卖掉了他的高尔夫球具去换好白兰地。清晨,他和朱莉走路时轻手轻脚,因为姑妈说过,她喜欢早晨睡觉。

  一天晚上饭后,贝克引朱莉谈到钱的事,目的是想得到姑妈的恩惠。

  “我很高兴你们提出这个话题,”姑妈说。

  贝克很高兴姑妈上钩了。

  “我曾和本地的律师和经纪人谈过,”她告诉他们。“你们可能很乐于知道,我已经从瑞士银行转了来一大笔钱,并立了遗嘱,将大部分遗产给我的好亲戚。”她伸出手,握住他们的手。

  “为什么………姑妈……我不想……”贝克高兴得说不出话。

  姑妈拍拍他的手。“好了,好了,我明白,我说得太远了。”

  她把椅子往后一推。“朱莉,我要到书房喝酒。美国电视很有意思,尤其是那些古怪的商业广告。”说着,她威严地走向书房。

  朱莉恶狠狠地瞪着贝克,低声说:“你这个傻瓜,你把到手的钱扔掉了!”

  贝克呻吟道:“对不起。”

  “你应该道歉,我一下午都在回那些债主的电话。”

  贝克不安地动了动。“我在想这老傻瓜有多少钱?”“从我听到的点点滴滴来推测,”朱莉说。“大约有五百万。”

  “五——”贝克抓住桌角,站在那里。“送白兰地去,我们不能让五百万等候!”

  那天晚上,贝克梦见大叠的钞票在仓库里发霉,他醒来时觉得全身无力。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分钟后,当他到公司时,接待小姐叫住了他。

  “你最好到老板那里去,”她说。“他来问过你。”

  贝克问:“他说没说什么事吗?”

  “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贝克很不情愿地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老板的秘书立刻让他进去,老板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贝克。

  “早晨好,贝克!”

  “早晨好!”

  老板微笑着说:“你被解雇了,懒鬼。”

  贝克无力地坐下。

  “不用坐了,”老板非常礼貌地说。“你跟本公司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是非法侵入。”“可是——”“不用多说了,贝克,你去出纳那里去领遣散费吧。”

  贝克双手无力地握成一个拳头。“你至少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老板说:“应该?假如有什么应该的话,我应该打官司收回你的薪水,至于开除你的理由,有很多。你是一个只拿钱不干活的人,你在工作上马马虎虎,只想拿钱。一言以蔽之,你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我早就想解除你了。昨天亨利的事让我下了决心。”

  “我给亨利先生打过电话——”

  “一次,贝克,只打过一次,然后你就到乡下俱乐部去了。如果我后来不打电话,那我们就失去了这个客户。”

  老板低头看文件,再不理睬贝克了。

  贝克步履沉重地回到家,倒在客厅的椅子上。

  朱莉听到他的声音,就走了进来。他转过头看着她:“我失业了。”

  她抿紧嘴唇。“哦,天哪,你成功了!”

  他抓着椅子的扶手,警告说:“朱莉,别拿我开心!”说着小心地放松双手,吸了口气。“我回家途中想好了。姑妈呢?”

  “在餐厅,正在吃柚子,喝白酒。”

  姑妈的样子有点奇特,她披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袍子。她边往咖啡里兑牛奶,边抬起头说:“嘿,早晨好,贝克请假了?”

  “不是。我失业了。”

  姑妈眼中的关心消失了。“瞧你走进来的样子,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这事对我和朱莉很严重。”

  “不过,你对这事必须看开,每天都有失业的,也有找到工作的,像将军生前常常说的,愿意做牛,不怕没田耕。这扇门关了,那扇门开了。如果将军在这里的话,他会告诉你,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找到更好工作的契机。”

  贝克再也忍不住了,他厌恶这一套废话。

  “你就准备拿这几句空话搪塞我们?”

  姑妈正要站起来,又停下。她看着他,两眼冷冷的,平静地说:“你知道,我已经怀疑,我住在这里很讨人嫌,你们让我住下,是有所图的。”

  朱莉用手肘碰碰贝克,甜蜜地笑着说:“姑妈,你说我们图什么呢?”

  “图我的钱,”姑妈直率地说。“也许我不该来,如果我穿着破衣服来,会受欢迎吗?”

  “非常欢迎,”朱莉亲热地说。“请相信我的话,我们的确爱你——爱你的人。”

  “是的,”贝克说。“我情绪不好,如此而已。”

  姑妈看看他,又看看她。“我应该存一笔无限制基金,让你们在意外或疾病时,自由使用。贝克是我唯一的亲戚,有一天我撒手归天时,你们可以得到我的一切。但是,目前你们的这个小困难,你们必须自己解决,贝克,那样对你更有益。”

  贝克夫妇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姑妈走开不见了。

  “我们永远得不到,”朱莉不屑地轻声说,“除非她死掉。”

  “她知道她控制了我们。”贝克说。

  “她让我们做她的奴隶。”朱莉补充说。

  “奴隶也会反抗,争取他们合法的——”贝克偷偷瞄了朱莉一眼,她脸上的冷峻让他震惊,他意识到朱莉比他积极,她早就在考虑姑妈的死亡了。

  “她已经活够了,”朱莉说。“那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贝克挣扎着迸出三个字:“怎么做?”

  “她现在要去洗澡,我们互相作证,没有人能驳倒我们的话,姑妈滑一跤,跌倒在浴室,贝克,准备悼念你去世的姑妈吧。”朱莉说。

  朱莉急急忙忙地穿过餐厅,赶往浴室。

  贝克愕然地站在那里,内心越来越紧张,他听到开门声,说话声,一阵低低的叫声,挣扎碰憧声,接着是哭叫声。

  贝克紧闭两眼,双手捂住耳朵。

  然后,走道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姑妈,她正在扯平刚刚套上身的蓝色绸衣。

  她冷酷、轻蔑地看着贝克。

  “我亲爱的孩子,我忍受了这屋子的无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愚蠢的电视节目。我已经吃够你太太恶劣的食物,听够了你们愚昧的谈话,我接受这一切,”她两眼朦胧了一下。“因为将军去世后,我突然觉得孤寂,心情沉重。我去各个大陆旅行过,与国王们结交,我屈尊来这里,是希望有人能够对我真诚相待。”

  她快步向前门走去。

  贝克总算清醒过来。“姑妈,我们并没有——”“我非常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你们永远无法继承五百万,”她打开前门,“顺便告诉你,朱莉的进攻非常笨。你要知道,能吸引像将军那样的人,一定是位出色的女人,她必须能骑烈马,会打枪,玩高尔夫球,欣赏斗牛。一个人在世界上,没法完全避开外来的危险——很久以前,将军教我摔跤,我一直没有用过,今天才用上——以前,那些黑鬼都不敢惹我……”贝克跟着姑妈来到门边,看着她冷冷地走到路边,寻找出租车。他知道再也看不到她了。

  贝克失落地转过身,朝浴室走去。

  朱莉躺在地上,面色苍白,一副痛苦、吃惊的样子。

  贝克凝视着她的右臂,一阵恶心。手肘下的骨头折断了,他看到骨头参差不齐的尖端几乎要从皮下钻出来。

  朱莉蠕动,呻吟,尖叫。

  “哦,住嘴,”贝克厉声说,“现在,我们得把遣散费扔在医药费上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慰问信

  杰里三十岁,一头黑发,非常英俊,他是一家食品店的老板。

  他坐在店后面的小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张粗糙的松木桌子。他太太路易丝一头红发,臃肿肥胖,正在前面接待客人。

  杰里正在想念约翰太太。

  一连串的回忆从他脑中掠过,全是约翰太太来他店里购物时的情景。约翰太太气质高雅,身材娇小,说话轻声细气,彬彬有礼,她丈夫约翰是一位著名律师。

  杰里记得,他走到店外呼吸新鲜空气时,曾看见约翰沿街向火车站走去。他是乘火车进城办公。从他的仪表和昂贵衣着及手中的公文包,可以看出他的才能,也可以看出他的收入。

  杰里心想:自己如果也像约翰一样有受教育的机会,相信自己可能也和他一样,在律师界出人头地。他经常幻想自己是位具有影响力的律师,尤其在法庭里,用他的个性、声音和经验去揭开事情的真相。他甚至幻想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可能是个著名的外科医生……。

  然后他的思绪又回到约翰太太身上,她是个可爱的金发女人,杰里暗恋着她。

  当然,她本人不知道,虽然她最后来店里时,他曾经表达过爱慕之情。现在,那次谈话又栩栩如生地浮现在他眼前。

  那天黄昏,杰里让他太太路易丝回家准备晚饭,她走后,约翰太太来了。她走进店里,有点气喘吁吁地说:“你好,杰里先生,今天天气不错,很迷人。”

  “是的,”他回答说,“约翰太太。”他挤出一个和气的微笑。“尤其是现在。”

  他注视着她淡绿色的眼睛,看见那双眼睛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是一抹愉快的光彩——对此他深信不疑。他知道女人很迷恋他,包括许多经常来店里的人,当然,她们总是极力掩饰这一点。约翰太太现在就是这样,为了掩饰她的愉快,她沿着货架走来走去,挑选食品。

  然后,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漫不经心地说:“真奇怪,你来这儿买肉、买沙拉、乳酪等,我们之间只是生意来往,还没有别的交情……我们应该更进一步认识,我指的是私人方面。”

  她停下说:“到某个程度,是该进一步认识。”她再次惊讶地看着他。“不过,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大笑一声说:“我只是想说,认识你,又能经常看见你,这是一件好事。”

  她点点头,沉着地问:“还有呢?”

  “嗯,”他说,感到一种冲动,同时奇怪以前怎么没有这么说。

  “我觉得咱们能多认识一下多好啊!”

  “在什么方式下?”

  “我在想……干脆一起喝一杯,找个地方,现在就去。”

  她没有回答。

  “我妻子已经回家做晚饭了,”他说。“我有时候回家很晚。”

  “是的。”

  “还有,嗯,约翰先生晚上通常不是在城里工作吗?我晚上在这儿工作时,经常看见他从火车站出来。”

  “他工作时间很长,”她干脆地回答说。“所以他才走路到车站,走路回家,那是他的运动方式。现在——你要我和你找个地方喝一杯?现在就去?”

  “半岛那边有个好地方,我曾去过一次,他们不认识我,可能也不认识你,不过我们反正只当是讨论你要招待客人的食物问题,对不对?有了那个理由,我们一起喝酒有什么不可以呢?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不算什么。”

  “你真认为我会去吗?”约翰太太问。

  “我希望你会,我妻子开走了我的车,不过——”“不过,我有车,对不对?”

  “我可以先走路回家,你可以在半途接我。那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你让我搭便车一样,你认为怎么样?”

  她轻轻地摇摇头,眼睛凝视着他:“我是一位幸福的已婚妇女,因为我嫁给了一位很好的丈夫,我们互敬互爱,假如我给你留下什么错误的印象,那我非常抱歉;假如我真给了你什么印象的话,我是无意的。杰里先生,一共多少钱?”

  当他为她包装食品和找钱时,他觉得没有希望了,但是,他仍然肯定,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搞错。她说到婚姻中的爱,不过,主要吸引她的,是她丈夫的地位和金钱。也许,她是害怕失去已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她丈夫这一障碍的话,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她会怎么做呢?不,她会向他表露真情,她会热烈地迷恋他——杰里。

  她将我的零钱放进钱包,拎起包好的食品,冷冷地说:“再见,杰里先生。”

  那是三个星期前的事,从那时到现在,她再也没有来过。但是,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担心在他面前,她控制不住自己。他深信,她害怕动摇,害怕屈服于感情,因而危害到她的婚姻。不过,如果那个人不存在的话……“杰里?”他听到办公室门外的叫声,那是他太太路易丝,她知道丈夫锁着门,因为他不要人打扰时,她总是来打扰。

  “干吗?”他厉声问。

  “你在干什么?”

  “我忙着。”

  “忙什么?”

  “忙我不想让人打扰的事。”

  “希望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你就想知道这个吗?就想知道我在这儿干什么吗?”

  “我们店里乳酪没有了。”

  “那就打电话再叫一点。”

  “你什么时候出来?”

  他想像她在门边的样子,以前他认为她很有魅力,可是现在“我出来的时候会告诉你,”他说。

  “什么时候?”

  “可能永远不出来。”

  当她不再罗嗦后,他继续想约翰太太。然后,他突然用一把小钥匙打开办公桌唯一的抽屉,心中想着约翰,他是唯一阻碍他得到约翰太太的人。没有他,约翰太太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假如——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纸,拿起笔,幻想起来。他一向很善于写信,很多人问他,为什么不把这种写作才能用在写小说上,那样可以名利双收。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要写别的。

  “亲爱的约翰太太:

  虽然你只是我的一位顾客,但我一向尊敬你。我惊讶地得知约翰先生不幸去世,非常难过。写信向您表示慰问,希望您保重身体。

  杰里夫妇敬上。”

  他读读自己写的慰问信,心中并不觉得舒畅,反而更加沮丧。

  假如这封信能真的寄出的话,该有多好啊!不过,这是可能的,总会有那么一天,可以用得上的。他把写好的信放回抽屉里,上了锁,起身关上店门,回家向太太发泄去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在家中的床上,他还在想约翰太太,睡不着,只好起床,坐在客厅沉思。

  然后他开始想,如何使梦想成真……

  第二天在店里,他阴沉沉的,一言不发,路易丝不停地说:“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骂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

  “你在想什么心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路易丝?”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

  “回去做通心粉沙拉吧!”

  回到家,匆匆地吃过晚饭,他起身说:“今晚我要到店里做账。”

  “啊,去吧。”

  “还有,你不要打电话给我,我要工作,不想在电话里聊天,懂吗?”

  “啊,我真搞不懂你。”

  当他驾车离开家时,想起与约翰太太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看他的神情,他觉得她眼中蕴藏着脉脉深情,他对此深信不疑。如果她不担心失去丈夫财产的话,那又会怎么样呢?不过,如果把他除掉,她不是仍然可以得到那些钱、产业和保险吗?

  对。那么一来,她就可以和杰里自由来往了,这是一定的。有那么一个良好的开端,他们很可能可以长久厮守,他可以与路易丝离婚,再与约翰太太结婚。

  他开车来到图书馆,翻阅目录卡,然后到书架上找他想要的书,那是有关汽车修理方面的书。他把书拿到桌子上,阅读有关弯铁钩、锉钥匙和热金属线的部分。他在一本小记事本上抄下所有的资料,然后到火车站去取时刻表。

  回到食品店,他仔细阅读时刻表,并且一再阅读他从图书馆抄回来的资料。

  天黑时,他从办公室出来,到前面的店里,坐在窗前,没有开灯。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瘦长的熟悉人影,手拿公文包,出现在街上。杰里断定约翰是搭乘八点零六分的火车回来的……第二天上午,杰里把店交给路易丝,自己到半岛过去的一个小镇上,小心地购买一些工具,然后开车回家,放到车库里,他在那里有一个工作台。他把钥匙放进口袋,开始做实验。他在机械方面一向很有灵气。到了中午,他就可以不用自己的钥匙开汽车门,发动引擎了。

  他把各种用具放进车库一个旧箱子的底部,又回到店里。

  “你到哪里去了?”路易丝一见到他就问。

  他看看货架,打岔说:“店里凉拌生菜丝要添一点了。”

  那个星期,每天晚上他都躲在黑漆漆的店里守候。每天晚上,约翰都在同一时间走过,杰里离开店铺,远远地跟踪他。约翰是个很有规律的人,他总是走同一条路回家,走同一边街道,跨越同一个角落的马路,回到他宽敞的家,他太太知道他回家的时间;总是开门欢迎他。星期五晚上,杰里站在阴暗的角落,目睹了又一次热烈的欢迎,在他的脑子中,已经用自己替代了约翰。

  当他终于回到家里时,路易丝抱怨他每天晚上都要出门。他根本不理她,反而积极地准备星期一的行动。

  星期一晚上,在约翰的火车到站前半小时,杰里从车库的箱子里拿出他亲近购买的工具,还带了一双薄皮手套和一个小手电筒。

  他告诉路易丝,他要到店里记账,就驾车离开了。

  他要的是一辆蓝色轿车。跟踪约翰的那几个夜晚,他每天都注意到,那辆车总是停在两棵大橡树的树荫下,也在他自己住的那个住宅区里,距约翰夫妇住的高级住宅区正好三公里。

  他把车停在距那辆蓝色轿车两条街外的地方,非常镇静地下了车,带着要用的东西,快步走过去,他很高兴四周无人。他走到那辆蓝色轿车前,站在树荫里,看看附近的屋子,屋子前面没有灯,住户大概在后面。

  他戴上手套,打开手电,开始工作。

  几分钟后,他发动引擎,高速行驶了三公里,在他事先选择好的地方停下车,没有关掉引擎。这时,他发现自己呼吸急促,双手开始发抖。

  他用手电筒照照手表,约翰五分钟之内就要经过这里了。他等着,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最后,约翰终于从蓝色轿车后面出现了,经过车旁向前面的十字路走去。

  当约翰离开人行道,横跨马路时,杰里驱车向前,车轮发出吱吱的尖叫,全速向十字路口冲去。走在十字路当中的约翰转过头看着来车。他先是有些犹豫,然后惊慌地退回路旁,然后像在梦中一样,事情过去了。杰里头也不回地开出了三条街,然后停下车。

  他跳下车,继续向前跑,远离那辆他用来肇事的汽车。

  他把用过的工具放回车库的箱子里,走进屋里。路易丝又抱怨他晚上出门,但是他毫不理睬,径自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等候电话或门铃声。

  可是,两者都没有响。

  虽然一夜未眠,但第二天早上,他仍精神抖擞地开车带路易丝到店里。他在报摊上买了份日报。约翰的意外事件登在头条,他没有再看其他新闻,便回到店里,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仔细阅读新闻内容。

  (本报讯)著名律师约翰命在旦夕。本镇名人约翰下班回家途中被撞,肇事者逃之夭夭,到发稿为止,尚无消息。肇事车的车主在汽车肇事前数分钟报警,说汽车被窃……读到这里,杰里微笑了,他拿起报纸,扔进废纸篓。现在大功已经告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要考虑的是未来了。

  他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想找那封写好却没寄出的信。

  但它不在了。

  他坐在那里,心怦怦乱跳,然后勉强站起身,走到外屋,大声问路易丝:“你有没有翻我的抽屉?”

  她眨眨眼,脸红了。“我——”

  “告诉我!”

  “嗯,你最近行动很古怪,对我很冷淡,我很担心,也很嫉妒,我想抽屉里说不定会有什么秘密,也许有你在外头什么人的东西,或者是她的名字,或者是电话号码。我知道家里五斗柜里有第二把钥匙,所以三天前我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我发现了一封信。我没有读内容,因为那时正好听见你进来,我便把信放进口袋里,再锁上抽屉。我没有时间看信,一直到我们回家吃完饭,你又出门后。

  我才开始读那封信。我觉得很内疚。杰里,说真的,我不知道约翰太太的先生去世了,约翰太太人很好,很有礼貌,她向我买过几次东西,我记得她。你也真是体贴周到,想到给她写慰问信。我以为你忘记寄出去了,所以我查了电话簿,找到他们家的地址,写在信封上,贴好邮票,替你寄出去了。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又怕你生气,说我翻你抽屉——”墙上的电话铃响了。

  杰里死盯着他太太,大口喘气,倒退着过去,拿起话筒。

  “喂?”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话。

  “是你吗,杰里先生?”声音很熟悉。

  “是的,”他的声音变得像耳语一样。

  “今天早晨我收到你两天前寄出的信,”冰冷的声音停住了,然后变成了尖叫:“你怎么知道我会成为寡妇的?”

  杰里手握话筒,愣在那里,心里明白会有什么事了。

  路易丝恳求地凝视着他,但是,在他绝望的愤怒中,她变得模糊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千元

  虽然雷马克的办公室有空调,但是那天下午,他接过电话之后,还是满头大汗。这是因为那个电话,打电话的是银行总行督察室主任尼尔森。

  “你好吗,雷马克?”尼尔森很轻松地问。“一切都好吗?”

  雷马克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很好,主任,”他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正常。“这儿一切都很好。”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尼尔森说。“我知道这么通知你,有点不合规矩,不过,我们的工作比预计的慢了些,我得加快速度,所以才用电话联系。我的人明后天到你那里,如果你能给他们方便的话,我很感激。你知道,你那里把账准备好,他们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当天就能查完。可以吗?”

  雷马克两边太阳穴怦怦直跳,他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沙哑。

  “当然可以。”

  “那么,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

  “好,很感谢,再见。”

  “再见,”雷马克说。“谢谢你的电话。”

  事实上,雷马克才不感谢呢。银行的钱少了五千元,而该负责的就是他这位经理。

  事情很简单,开始是这样的:只是“借”了几百元来弥补一些生意上的损失。说到损失,一旦有了开始,弥补起来就不可能。于是越补洞越大。现在,查账人员明后天就要来了。

  雷马克靠在扶手椅上,闷闷不乐地盯着办公桌。当他的秘书小姐送信件进来时,他连头也没有抬。秘书小姐是个开朗的人,一脸开朗的笑容,可是,一看到经理的神情,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经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伸手到抽屉里,摸出一包薄荷片。“只是有点不舒服,”他吃力地说。“没关系。”

  秘书离开后,他把一粒薄荷片扔进嘴里,然后又扔了第二片,第三片,他非得想个办法不可!他在银行界的前途就要完了,更不用说面对犯法的罪名……另一位职员走进他的办公室。这一次是出纳员哈维,他是一个非常拘泥形式、做事仔细的年轻人,刚调过来,但是一心想往上爬。

  “经理,你有空吗?”

  雷马克呻吟了一声。显然,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过,在上班时间里,他这个银行经理有责任处理任何相关的事。他吸了口气,和气地看着哈维。“有空,什么事?”

  “也许我多此一举,经理,不过,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是的,说吧。”

  “是那位珍妮小姐的事,经理,”哈维说,“她刚刚过来,要提五千元。她户头上有七千元。”

  雷马克眨眨眼。哈维提到的珍妮是一位老小姐,她曾经是小学教师,已经退休了,现在在一家图书馆兼职。她的收入很有限。

  “她要本行开支票?”雷马克问。

  哈维摇摇头。“她要现金。我想,经理也许应该和她谈谈。”

  “她是不是显得心烦意乱?或者是很激动?”

  “没有。”

  雷马克想:严格说来,珍妮小姐的事与银行无关。不过,他觉得这事有点可疑。也许,珍妮小姐想投资……虽然自己目前处在因境,他还是作出决定。“哈维,你做得很对。”

  “我只是想帮帮忙。”

  “是的……嗯,请珍妮小姐进来一下。”

  哈维请珍妮小姐进来,她很快就进来了。她坐在椅子上,厚镜片后面那双淡蓝色的眼睛,询问地看着雷马克。

  “是关于钱的事,对吗,雷马克先生?”

  “是的,珍妮小姐,听说你的存款是你一生的积蓄。当然,银行……很关心。”

  “你不必关心,”珍妮小姐说。“我的退休金和社会福利金足够我生活,事实上,钱存在这儿,提点利息,我也没有真正的用处。”

  雷马克同意她的话。“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呃……被胁迫……受什么人的要挟?”

  她眨眨眼睛,对他说:“不是的,”然后微微一笑,补充说,“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没有必要,真的。实际上,我是提钱给我的侄儿比尔。他准备投资一项新能源计划,那一定要用现金,因为目前是在秘密进行中。”

  雷马克全身僵住了。虽说比尔不住在这里,但在这里却很有名。那个年轻人经常与警察发生矛盾,镇上人都知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珍妮小姐说。“不过你错了,比尔已经改邪归正,他已经向我保证过。”

  雷马克反而犹豫起来。“你得原谅我,不过,这让人难以置信。”

  “也许吧,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雷马克改变战术。“这个新能源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没法说得很详细,”珍妮小姐说。“不过和发展太阳的核能有关,比尔对此事非常热衷。”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雷马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珍妮小姐,作为银行经理,我必须说,你做的事,有可能铸成大错。”

  珍妮小姐轻松地点点头,说:“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感谢你。现在——我可以提走我的钱了吗?”

  雷马克说:“不谈投资吧,携带那么多现金,这很危险,你知道,我们这里最近发生了很多抢劫案。”

  “我并不担心,我只留在家里,晚上比尔下班后就从城里开车来”她站起身。“雷马克先生,再次感谢你的关心。”

  雷马克不再争论,陪着珍妮小姐到哈维的柜台提钱。回到办公室,他觉得这事非常荒唐,深信她是把钱扔进水里了,五千元就这样——突然,他坐起来,指头猛敲桌面。等等!怎么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珍妮小姐单身一人住在镇郊一栋白色的平房里,那儿只发展了一小部分,也就是说,天黑后被人看见的机会很校天黑之前,雷马克便把车停在一棵枫树下,距那栋平房一条街。

  他深信,天黑前,珍妮小姐的侄子不会出现,理由很明显,珍妮小姐曾说他“今晚”开车来,而不是说黄昏,她还说他是下班后,那表明比尔现在有工作,那样的话,不可能提前从城里赶来。

  雷马克坐在车里,很不舒服,不停地扭来扭去,身体和良心在进行搏斗。真该死,有生以来,他还没有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又不能坐失良机。怎么就这么巧,比尔要的现金跟他“借”的数目相同,这笔钱能救他的命。至于珍妮小姐,这事对她也没有什么伤害,她自己说过,她并不靠这笔钱活。

  雷马克眼望着夕阳,手摸着大腿上的袜子,再过半小时,天就要黑了……突然,他看到一辆黄色小汽车开过来,拐进小路。他轻轻地咒骂着,不!

  是他!雷马克已经好久没见比尔了,他现在留着长发,相当时髦。他拎着手提箱,自信地大步向珍妮小姐的屋里走去。

  雷马克气愤地想:比尔在他姑妈给他钱后,不会逗留多久。天还没有黑就下手,这太冒险了。即使用袜子蒙着面,也可能被邻居看见,那样一来,就会引起麻烦……雷马克只希望比尔和他姑妈多说一会儿话。

  十五分钟不到,比尔就出来了。他满脸笑容地走到车前,放好箱子,开走汽车。

  雷马克心凉了半截,无精打采地跟在比尔车后。他曾想跟到郊外,把比尔逼到路边,然后再下手……荒唐!整个计划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这样幻想呢?

  这时,奇迹出现了。因为比尔突然拐进一家小酒吧的停车常雷马克大喜,跟了进去。比尔显然想喝点酒,会在这儿耽搁很长时间。他拎着手提箱,下了车……三十分钟后,比尔从酒吧出来,天已经很黑了,冷不防,他的左太阳穴挨了一棒,手中的提箱被枪走,人则昏倒在地。

  第二天上午,雷马克精神抖擞,穿衣服时还哼着歌,早饭胃口特别好,比平常早半个小时离家上班。他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把钱放回金库。

  他没有达到目的,因为银行外面有位不速之客在等候,他就是加德警长。当雷马克走近时,警长抱歉地笑笑说:“早晨好,雷马克,我知道我来早了,不过,我是打算在你忙碌之前见到你。”

  雷马克感到一阵担心,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警长态度悠闲,又一脸笑容,再说,这人也不太聪明。

  他们进入银行时,雷马克勉强一笑,把他领进自己的办公室,请他坐下,不经意地把手提箱放在文件柜上。

  “什么事,警长?”他问,在办公桌后面坐下。

  警长翘起二郎腿,说:“是关于比尔的事。你知道,他是珍妮小姐的侄子。”

  雷马克皱起眉头。“你是说他回镇上来了?”

  “不只那样,昨晚他缠了我好几个小时,说他在酒吧停车场被打昏,身边的五千元被抢走。”

  雷马克眉头皱得更紧了。“五千元!”

  “是的,”警长说。“比尔发誓说是他姑妈给的,要做什么特别生意,只要现金,她也证实了他的话。”他停了一下,“雷马克,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样的,他们一有了什么困难,就骗人,用苦肉计,也许他姑妈觉得应该帮助他。所以我想来和你谈谈,你知不知道,珍妮小姐最近取了一大笔款,或者借了一大笔款?”

  雷马克轻松起来。“她是取了,”他告诉警长,“昨天下午取的,五千元整。”

  “你没有劝她?劝她不要取?”

  “我当然劝了,”雷马克说。“我一听到她要取那么多现金,就劝她,”他摊开双手,“我有什么办法?她一定要取,我无能为力。”

  警长表示理解。“那事可能是真的,”他沉思道,“我是说她侄子被抢的事,最近这里发生过好几起这种事。”

  “是的,”雷马克说。

  警长重新翘起二郎腿,手指托着下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雷马克觉得很焦急。办公室外面的响声,表明一天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他瞥了手提箱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重要的是把钱弄到办公室外,尽快送回金库,他不敢冒险留在文件柜上。一个大胆的主意涌上心头。

  雷马克站起来,说:“对不起,我有点事。”他从手提箱取出现金,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哈维立刻出现。“什么事,经理?”

  “我决定多给各位出纳一点现金,以备万一,”雷马克说。“把这些金库里的钱平均分到各窗口。”

  哈维离开后,雷马克注意到,警长仍然在沉思。他清清嗓子。

  “怎么啦,警长?”

  警长一愣,然后站起身,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只是没法抛开一个想法,就是说整个事情很奇怪,多少有点——”他打住话头,因为哈维又走进经理办公室,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手中仍拿着雷马克交给他的钞票。

  雷马克皱起眉头。“什么事,哈维?”

  “这些钞票有问题,经理,”出纳员说。“我不懂,这些钞票正是昨天下午我交给珍妮小姐的。”他停了一下。“我——我以为珍妮小姐会不理你的忠告,还是要提现款,所以我决定趁她在你办公室的时候,抄下一连串的号码,因为数目多,情况特殊。”他走过去,把钱放在经理办公桌上。“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尽量仔细而精确天哪,这一切雷马克是太清楚了。警长可能就没有弄明白。

  但是,警长的眼睛突然一亮,表明他的理解力比雷马克想像得要高。

  正在这时,笑容满面的秘书小姐把头探进办公室,说:“经理,查账员来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拳击高手

  我正要关体育馆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陌生人向我走来。

  他戴着黑帽子,穿着黑西装、黑皮鞋和黑外套,手里拎着一个手提袋。

  他的眼睛也是黑的。“听说你为人安排拳击比赛?”他问。

  我耸耸肩。“我当过几位好手的经纪人。”

  不错,是当过几位好手的经纪人,但他们都不是一流高手。最好的就是斯通,他曾经上过拳击杂志,名列轻量级第十名,不过,只上过一次。后面,他遇见了纳诺,连输四场,于是我决定请他退休。

  “我想请你当我的经纪人,”陌生人说。“我打算进入拳击界。”

  我打量着他。他身材魁梧,体重估计有一百九十磅,身高可能是六尺一寸。但是,他脸色苍白,好像很久没有晒太阳了。还有他的年龄,很难猜测,但肯定不是小伙子了。

  “你多大年纪?”我问。

  他动了一下。“一位拳击手的最佳年龄是多少?”

  “先生,”我说,“在本州,任何四十岁以上的男人参加拳击比赛,都是非法的。”

  “我三十岁,”他赶紧说。“我会弄张出生证明给你的。”

  我微微一笑。“嘿,朋友,拳击这一行,三十岁刚刚过了巅峰,而不是刚开始。”

  他两眼闪动。“可是,我很强壮,强壮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咧嘴笑起来。“像诗人说的,你十岁得到神力,因为你心地纯洁?”

  他点点头。“我的确是十岁有这份力量的,不过不是因为心地纯洁。事实上,我明白自己拥有这份巨大的力量,才使我意识到,最好还是合法地运用它。”

  他放下手提袋,走到放着杠铃的地方,像玩儿童玩具一样,玩起杠铃。

  我不知道那个杠铃有多重,对于举重我是外行,可是我记得,两小时前,温尼举那个杠铃的时候,汗流浃背,嘴里不停地咒骂,温尼是个重量级拳击手,还得过州举重冠军呢。

  陌生人给我留下印象,但我兴趣仍然不大。“这么说,你力气很大,也许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几位本地的举重人士,他们有自己的俱乐部。”

  他两眼冒火。“举重不赚钱,我需要大笔的钱,”他叹了口气。

  “以前我从来不操心钱的事,可是现在,当我最需要的时候,偏偏没有钱。那天晚上醒来,突然发现我身无分文。”

  我又看看他,他的衣着看来很昂贵,但有点脏,还有点皱,好像穿了很长时间,可能还穿着睡觉。

  “我看过好多报纸,”他说。“包括体育新闻,我知道,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在拳击界就可以赚大钱。”他指指手提袋。“在我一贫如洗之前,我买了拳击用的短裤和鞋子,手套必须用借的。”

  我扬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上场和人比一比?”

  “对。”

  我看看体育馆,现在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叫鲍比的小伙子还在打沙袋。

  鲍比是个乖孩子,很上进,拳打得不错,很有前途。到目前为止,他赢过六场比赛,三场击昏对方,三场裁判判他胜利。但是,我认为他不可能成为顶尖高手。

  我心想:好,那就让这位黑衣绅士试试,了结此事,我好上床睡觉——我的床,就是办公室的一张便床。

  我把鲍比叫过来,对他说:“这位先生想上场和你比划两下。”

  鲍比同意,于是陌生人进入更衣室,出来时身上穿着黑短裤。

  我为他试戴手套后,他就和鲍比上场,各占一角。

  我取出一支新雪茄,敲响铜锣,然后开始点烟。

  鲍比像平常一样,主动进攻,在场中四分之三的地方与陌生人相逢。他一记右拳,接着一记左钩拳,陌生人很容易地闪过了。接着,陌生人挥出左拳,快得你根本看不清。那拳打在鲍比的下巴,他仰面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我发现火柴烧到了我的手指,连忙吹灭它。然后,我爬进场中看鲍比,还好,他仍在呼吸,但要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如果你像我一样在拳击界混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只要看到那一记左钩拳,就会心跳加速。

  我四处张望,想再找个人取代鲍比,可是我刚刚说过,体育馆里没有人。我舐舐嘴唇说:“好家伙,你的右拳怎么样?是不是和左钩拳一样好?”

  “实际上,我的右拳比左拳更好。”

  听了这话,我吓得流了汗。“天哪,我承认你打得非常出色,但是,拳击中,不仅是挥拳出击,你还要能挨拳,你行吗?”

  他微微一笑。“当然,你打一下试试。”

  这有什么不行呢?如果他能挨拳的话,最好现在就弄个明白。

  我脱下鲍比右手上的手套,戴在自己手上。

  三十年前,我在巅峰状态时,右拳是非常有威力的,现在也还不错,于是我用尽全力,猛击他的下颚。

  然后,我含着眼泪跳到一边,我的手痛得像断裂了一样,而这位陌生人则面不改色,微笑着站在那里。

  在我检查右手是否受伤时,鲍比醒了过来,我很高兴自己的手指没有断裂。

  鲍比呻吟着站起来,准备再打。“他这是运气好。”鲍比很勇敢,但没有脑子。

  “今晚不打了,鲍比,”我说,“改天吧。”我要他去淋浴,然后带陌生人到我的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加里。”

  他说话带着口音,可能是外国来的。我说:“好吧,以后我就叫你加里,你叫我华伦。”我点着雪茄。“加里,我也许可以使你成功,但是,首先我们得使一切合法。明天一早,我们去律师那里,他会为我们草拟合同,使我们成为合作者。”

  加里神色不安地说:“不巧的是,明天上午或下午都不行,事实上,任何一天的上午或下午都不行。”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不行?”

  “我有所谓的畏光症。”

  “畏光症是什么?”

  “我不能忍受阳光。”

  “会中暑是吗?”

  “不只是中暑。”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嚼嚼雪茄:“这畏光症妨碍你拳击吗?”

  “不,实际上,我认为它与我的体力有关。无论如何,所有的赛程都必须安排在晚上。”

  “那倒不难,反正现在的拳击比赛都在晚上举行。”我想了一会儿。“加里,畏光症这事,不要向卫生局提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看法,我们最好不要冒险。这种畏光症不会传染吧?”

  “通常不会,”这一次他的嘴巴咧得很大,我看出先前他为什么会抿嘴巴了。他上牙床有两颗大牙齿,像虎牙一样,各长在嘴角。

  这可不雅观,要是我,就拔掉它们。

  他清清嗓子说:“华伦,我可不可以先预支一点钱?”

  平常,假如任何刚认识的人开口借钱的话,我会要他滚蛋。但这个加里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我认为可以破例。我说:“当然可以,加里,我猜你没钱吃饭了。”

  “不是,”他说,“不过,我的房东说,如果再不付租金的话,就要赶我走。”

  第二天上午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纳什的一个电话,谈到星期六晚上麦加洛和伯克的比赛。

  麦加洛是纳什的骄傲,也可以说是他快乐的源泉。他是重量级拳手,速度快,而且很年轻。纳什精心培养他,也许麦加洛不是顶尖人物,但他退休前,是可以赚不少钱的。

  “华伦,”纳什说,“我们星期六的比赛出了点麻烦。伯克在体重检查时,发现有病,所以不能参加比赛,我需要找个人填补他的位置,你手上有没有人?”

  伯克赢过十八场,输过十常这种记录,报纸上对他仍然看好,只是报上没有提到,他输的十场中,有六场是被击昏的,而且是胜了十八场后,连续失败。因此,我知道纳什要什么样的拳击手来代替伯克。

  我想了一会儿。目前有三、四位退休的拳击手在体育馆,他们为了赚钱,愿意上场比赛。然后,我想起了加里。

  通常,当你找到一个新人后,慢慢培养他,但是,对于加里,我觉得可以走捷径。

  我对电话说:“纳什,目前我手边想不出有谁,倒是昨晚来了一个新人,名叫加里。”

  “没听说过,他的输赢记录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是国外来的,我还没有他的纪录呢。”

  纳什小心翼翼地问:“你见过他打拳吗?”

  “我见过他用左手,速度很快,可是没有见过他用右手,还不知道他右手的情况。”

  纳什感兴趣地问:“还有别的没有?”

  “他穿着一套破西装来这里,告诉我他身无分文,如果他能成功的话,三十五岁就会成为顶尖高手,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纳什笑起来。“好吧,不过,我可不想要不堪一击的,他能挨两个回合吗?”

  “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天黄昏,加里出现在体育馆的时候,我急忙带他去律师那儿,然后去做赛前的身体检查,同时,每场我们抽取门票的百分之十。

  我给加里一件长袍,背面什么也没写,不过,是他喜欢的黑色。

  然后,我们进入赛场。

  麦加洛是本地人,因此来看比赛的人特别多,他的邻居大都来了。

  我们在赛场准备就绪,当铃声响起时,麦加洛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从他的角落里跳出来。

  加里一动不动,惊恐地转过头,问我说:“麦加洛必须那样做吗?”

  “做什么?”我问。“加里,告诉你,没有时间害怕了,出场打吧!”

  加里望了一眼站在赛场中央的裁判和麦加洛,深吸一口气,转身跑了过去。

  他左手猛地挥出,打在麦加洛的下颚,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只一拳,干净利落,麦加洛就和昨晚的鲍比一样,躺在地上了。

  连裁判也目瞪口呆,过了好几秒钟,才清醒过来,开始数数。

  数与不数都一样,那场比赛总计十九秒,包括裁判数数的时间。

  有人发出不满的嘘声,不是因为麦加洛失败,而是因为比赛过程太快了,又是陌生人胜利,拳迷认为钱花得不值。

  我们回到更衣室,纳什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他气得满脸通红,瞪着加里,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华伦,你在玩我吗?”

  我是无辜的。“纳什,我发誓,这纯属偶然。”

  “我们再比赛一场”

  “再来一场?”我搓搓下巴。“也许可以,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应该保护加里的利益。我们要分门票的百分之六十,而不是百分之十。”

  纳什气得差点跳起来,可是想到这是他拳击手记录上的污点。

  越快洗刷越好。我们吵了半天后,最后决定对半分。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我关好体育馆的门,回到办公室,发现加里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吸血鬼片。我一进去,他就换了频道。

  我点点头说:“我就不能忍受这种吸血鬼电影,即使是影片,我也喜欢合乎逻辑的,那种片子不合逻辑。”

  “不合逻辑?”

  “对。比如说,开始是一个吸血鬼,他溜出去,吸了某个人的血,使那人也变成了吸血鬼,对不对?所以,现在有了两个吸血鬼,一个星期后,他们俩都饿了,出去觅食,又吸了两个人的血,于是变成四个吸血鬼。一个星期后,四个出去觅食,然后就成为八个。”

  “是的,”加里说。“二十一个星期后,我们应该有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七十六个吸血鬼,对吗?”

  “大约是这样。三十个星期后,地球表面所有的人都成了吸血鬼,再过二个星期,他们全得饿死,因为再找不到食物了。”

  加里咧嘴一笑,露出大虎牙。“华伦,你倒是挺能算的。不过,假如这些想像的吸血鬼明白,吸干人血,会使受害人也变成吸血鬼,成为他的竞争对手,那么,他们会不会进行限制,如果他们只是这个人吸一点,那个人吸一点,只使受害人有几天轻微的贫血和疲倦感,如果这样的话,不就没问题了吗?”

  我点点头,调低电视的声音,谈比赛的事。“加里,我知道你几秒钟内就可以击倒麦加洛,可是,我们得记住,拳击比赛也是一种表演。观众不愿花钱来看二十秒钟的比赛。我们必须表演一会儿,让观众过过瘾。所以,当我们再次遇见麦加洛的时候,我要你多和他打一会儿,不要打得太重,使比赛看上去不分高低,一直到第五回合,再打倒他。”

  我点着一支烟。“如果你太厉害的话,以后找对手就很难了,我们得为未来着想。可以打昏对方,但不要显得太容易了。”

  在我们等待与麦加洛重新比赛的那几个星期里,我根本没法使加里进行正式的训练,他根本不愿意训练。

  所以,我就随他,不加干涉。还有,他不肯给我住址,我猜大概是他自尊心太强,不想让我看见他破落的住处。还有,他没有电话,不过,他每隔一两天就会到体育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第二次比赛的日子到了。加里和麦加洛打得很热闹,你来我往的,打了四个回合,到了第五个回合,加里一拳打倒了麦加洛。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签了很多场比赛,因为我们是来者不拒。

  我和加里商量好,他每场要被击倒两、三次。运用了这个策略后,我们给观众留下了一个印象,那就是,加里能打,但不能挨,渐渐的,每一位拳击经纪人都以为自己的人可以击倒加里。

  一年里,我们参加正式比赛七场,每场都击倒对手,于是,我们慢慢引起其他州人的注意。现在,我们财源滚滚,加里高兴了半年,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心事重重,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不肯说。

  他出了名,也引起女孩子的注意。她们仰慕他,崇拜他,他则以礼相待,甚至从不问女孩的住址,就我所知,也从来没有去看望过她们。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赢了第十场比赛后,一天早晨,我正在办公室憧憬美好的未来时,有人敲门。

  进来了一位女人,她衣着讲究,中等个,长相一般,黑发,鼻子嫌大,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站在那里,神色有些紧张。

  她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找到加里先生?”

  “他偶尔来一下,”我说,“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你没有他的住址?”

  “没有,他喜欢保密。”

  她怔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告诉我来这里的原因。“两个星期前,我开车去外州看姑妈,回来的时候,夭已经黑了。我一向搞不清方向,那天又下着雨。我转了又转,希望找到一条熟悉的路。我驶上了一条泥泞的小路,我的车滑进一条沟里。我没法弄出汽车,最后只好放弃努力,坐在那里等候,看看有没有经过的汽车,可是那条路根本没有车辆经过,四周又没有人烟,我精疲力尽,终于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怪梦,但现在想来又不是梦,反正,醒来时,我的汽车门边有个高大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我。开始他真把我吓了一跳,但我恢复镇静之后,便请他送我一程,到一个有电话的地方,打电话给我父亲,请他派人来接我。他的车正好停在路边,于是,他送我到一个有加油站的十字路口。”我注意到,她的喉部有两点如蚊虫咬过的红疤。

  她继续说:“总之,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他驾车离去,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接受我一声谢谢。不过我一直在想他……”她脸红了。“昨晚,我看晚间新闻时,看见加里先生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我才知道那晚帮助我的陌生人就是他。我到处打听,有人告诉我。

  你是他的经纪人,同时给了我体育馆的地址。我只是想来拜访一下,亲自道谢。”

  我点点头。“下次见到加里,我会告诉他的。”

  她仍站在那里思索着,突然,她开朗起来。“还有,我要把一个钱包还给他,里面有一千元,它掉在我汽车旁,拖车在拖我的汽车时发现的。”

  我心想:真了不起,那个拖车司机真是个诚实的君子,捡到一千元,还没有据为己有。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我还是点点头。

  “好吧,把一千元给我,我替你转交给他。”

  她干笑一声。“不巧的是,我忘了把钱和钱包带出来,”她打开皮包,掏出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纸。“我叫黛芬,我留下地址,请你转交给加里先生,他必须亲自来,才能认领。”

  第二天,加里来的时候,我告诉他黛芬找他的事,并且把条子交给他。

  加里皱起眉头。“我并没有遗失一千元,再说,我从来不用钱包。”

  我咧嘴一笑。“我知道。不过,人家愿意花一千元认识你。她说的全是假话吗?”

  “晤……我……我发现她在车中熟睡后,是送她到加油站。”

  “我不知道你有车子。”

  “我上星期买的,有些地方没有车子不方便。”

  “什么牌的汽车?”

  “1974年的大众汽车,马达不错,车身需要修理。”他坐在我的办公桌边,眼睛中显出沉思之色。“她开的是林肯豪华型。”

  “别发愁,加里,不久你也可以开那种车了。”

  现在,我们的拳击事业欣欣向荣,不像过去那样求别人了。

  我们又赢了两场,电视台还现场转播了那两场比赛,加里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他仍然闷闷不乐。

  一天晚上,他到我办公室,宣布说:“华伦,我要结婚了。”

  我吃了一惊,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很多拳击手都结了婚。“跟谁啊?”

  “黛芬。”

  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你是说那个黛芬?”

  他点点头。

  我盯着他。“我希望你没有搞错,加里,不过这位小姐不怎么漂亮。”

  他一扬脖子。“她很有个性。”

  我对此表示怀疑。我说:“加里,别骗自己了,她跟你不般配。”

  “不久就会般配了。”

  我灵机一动,吃惊地问:“加里,你该不是为了钱和她结婚的吧?”

  他脸红了。“为什么不可以呢?这种事以前也有过。”

  “可是,加里,你不必为别人的钱而结婚。你很快就会很有钱,大笔大笔的钱,数以百万计。”

  他扭过脸。“华伦,我接到许多关心我的亲友的来信,尤其是亲戚,他们似乎听说了我在拳击界抛头露面的事。他们都指责我,说像我这样背景的人,不应该为钱而比赛。”他不敢看我。“对这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我想他们说得对,我不应该当职业拳击手。

  我的所有亲戚和朋友,一致激烈反对。华伦,一个人如果想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快活,必须有他的自尊,并得到同辈贵族的赞同。”

  “贵族?”我说。“你意思是说皇室?你是个公爵?你的血管里有贵族血液?”

  “可以这么说,”他叹了口气。“我的亲戚已经开始为我捐款,要挽救我脱离贫困,但我不能接受亲戚们的救济。”

  “可是,你不在乎为了钱而和那女子结婚?”

  “华伦,”他说。“为钱而结婚,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另外,结了婚,我就可以停止拳击。”

  我们争了半天,我请他重新考虑,告诉他拳击将给他和我带来多大的财富。

  最后,他好像软化了一点,至少他离开时,答应再好好想想。

  一个星期过去去,没有一点他的消息,我急得快要精神崩溃了。

  一天晚上十点半左右,鲍比带着一封信来到我办公室。一见到那封信,我立刻感到不妙,拆信时,两手禁不住发抖。果然是加里的信。

  亲爱的华伦:

  事情发生这样的变化,我深感抱歉,不过,我已决定退出拳击界。我知道你对我的未来寄予厚望,我也深信,我真可以赚到你所说的数百万元。但是,还是再见了,祝你好运。不过,我决定不使你两手空空。

                                                                                                                                                                                              加里

  不使我两手空空?他是不是在信封里留给我支票什么的?我抖抖信封,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他不使我两手空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火冒三丈地望着还站在那里的鲍比。

  他咧嘴一笑说:“打我!”

  我盯着他。鲍比的喉咙上有两个蚊子咬过的大红点,嘴上则长出两个从未见过的大虎牙。

  “打我!”他再次说。

  也许我不应该打他,但是,我等待了一个星期,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要发泄。于是,我用尽全力打了他一拳。

  那一拳,打得我手腕骨折。

  当医生为我上石膏时,我倒是微笑了。

  我找到了一位代替加里的人。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与杀手为邻

  玛丽无精打采地拆开信封,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可能只是一封广告信。可是,当她阅读信上的内容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天哪,”她说。“我不相信这事。”

  她丈夫吉米从早报上抬起头,皱起眉头问:“出了什么事?”

  “这个——信件里的这个,是关于我们邻居赫文的。或者说,与赫文有关。里面说——啊,算了,你自己看吧。”

  她把信递过去。玛丽过去是个苗条、迷人的女人,但是,由于贪吃,她已经非常肥胖,她四十岁,可看上去要老得多。

  吉米五十岁,保养得很好,身材依然健康修长,像个体育明星。

  他放下报纸,脑子仍然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在乡村俱乐部,他喝多了。他从她手中接过信,努力想弄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信纸的最上面,是一行手写的大字:“你要这个畜生生活在你们中间吗?”

  下面是一张影印的剪报,是芝加哥的报纸,日期是三年前。

  (本报讯)警方今天逮捕了一名叫哈利的男子,他现年四十九岁,经营与黑社会有关的生意,他被控为职业杀手作介绍人,如果有人要谋害同行,只要付钱,他就可做中介。

  哈利和一个年轻女子住在湖滨公寓,两人均被带到警察总局,过去四年中有九件凶杀案与他有关。有些受害人是以黑社会的方式被杀害的,但另外一些死亡则故意布置成意外事件。年轻女子自称叫珍妮,经过审问后,她已被释放。

  警方对案子的细节没有正式评论,但据记者从警方高层人士那里得到的消息,哈利是凶杀案的中介人。

  哈利多年来一直是警方调查的目标,但这次他首次被控犯罪。

  报道旁边还配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衣着整齐的白发男人,挽着一个穿超短裙的黑发女郎,两人正从电梯里出来,警方从两边冲过去。

  影印部分有些模糊,但那男子肯定是赫文,而那个女子当然是赫文太太了。

  还有一张影印剪报夹在下面,日期是几个星期后。标题是:“涉嫌谋杀案件,罪证不足作罢”。

  (本报讯)涉嫌为一连串商人谋杀案做中介的哈利,今日意外获得释放。首席检察官对此案不愿发表评论,据说,本案的关键证人失踪……吉米惊恐地扔下报纸,觉得胃部在下沉。赫文这个老好人,会是黑社会的人物?如果这是真的话……“我早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赫文家有点怪,”玛丽几乎是高兴地说。“他那个太太——年轻得可以做他的女儿,还有他在外面经营的神秘生意……”“我不能相信,”吉米说,“虽然我喜欢赫文这个人,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有点流氓气。我相信,如果你让他做的话,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为谋杀牵线?不,这我可不相信。”

  “都是你,瞎吹自己有知人之明,”她皱起眉头,点着一支烟。

  “从他们搬来后,我就不喜欢赫文,是你把他介绍给大家的,嘿,进乡村俱乐部还是你做介绍人的,还有——”电话铃响。

  玛丽摇摇摆摆地走过去。

  “洛克吗?你也收到了一份?亨利家也到了?史密斯家也有?

  是的,我同意,太可怕了,我知道。是的,他在这儿,等一等。”

  她转过身,把话筒递给丈夫说:

  “是洛克打来的。”

  洛克是本村的前任村长,银行的高级职员,现任乡村俱乐部委员会主席。

  “早晨好,吉米,”洛克慢吞吞地说,但是,吉米听出声音中包含着强硬的味道。“好像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收到了剪报,我想,我们最好采取行为。”

  “我认为现在采取任何行动还为时过早,”吉米小心翼翼地回答说。“除非我们得到更多的消息。这可能是捏造的,或者是某个缺德鬼开的玩笑。赫文对政治的看法很激进,这儿有些人——”“我知道,”洛克打断他的话,“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要找些人开会讨论,太太们也参加,先喝点鸡尾酒,过后到俱乐部用餐,六点见。

  洛克突然挂上电话,那是在告诉吉米,假如他和玛丽不参加的话,吉米未来在村子里的社交生活就结束了。

  当然,未来还是很重要的,因为身为专门负责证券业务的经理,他的工作需要仰仗郊区这些富豪的帮忙。

  吉米和玛丽到达洛克家的大厦时,已经有十二对夫妇先到了,他们是村子社交界的精英人物。

  吉米拿了一杯酒,溜到一个角落。这事他要尽量躲过,他怎么会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GMT+1, 2025-2-7 18:03 , Processed in 0.064602 second(s), 14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