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重症病房残酷纪实：感染者随时死去，十几个木质空棺材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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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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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舆讯 据德国生活报报道 根据RKI数据，24小时内德国共有18487例新增感染。相较于昨天的15332例，多了三千多例。但总算是低于两万了。
今天是双十一，国内的朋友们正在把几个月攒下的手都一起砍掉，而德国科隆，双十一本来是狂欢节开始的日子。但今天科隆的街头冷冷清清，狂欢景象不再。


德国狂欢节协会主席菲斯（Klaus-Ludwig Fess）呼吁民众今年的狂欢节尽量待在家里。狂欢节重镇科隆不仅取消了狂欢节，还宣布了禁酒令。菲斯对此感到赞赏：“这是个好机会，提醒我们回归传统，狂欢节的精髓可不是喝大酒。”


尽管如此，不少人还是对新冠和封锁有所怀疑。走在大街上的人觉得岁月还算静好；被隔离的人觉得各种政策碍手碍脚；关注死亡率的人认为德国的新冠死亡率一点也不高；餐馆的老板大呼不公平，觉得感染又不是餐馆造成的。
但最能让人感受得到新冠危机的，实际上就是各大医院诊所的重症病房了。这些天不断有各州医院重症病床告急的新闻。
柏林医学协会主席今天在广播节目中也指出，医疗机构如履薄冰，就差压死医疗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近些天来，重症病房都不许外人探访，那么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世界报》记者得到许可，在埃森大学医院里她这样报道：




记者（左）在医院重症病房现场报道
星期四上午，11点10分，15号病床上的病人一动不动。他的四肢松弛，面部凹陷，布满皱纹的脸上蜡黄蜡黄。
阳光照在病床边的仪器屏幕上，半个小时前，这台设备还在哔哔作响，显示着血压，血氧和脉搏，但现在整个屏幕都是黑色的，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
28岁的意大利裔姑娘乔安娜（Johanna Aquilino）是这家医院的重症病房护士。她和其他3名同事走进病房，弯腰从死去的患者身上取出导管。乔安娜把棉签按在伤口上以止血，紧接着从死者喉咙深处取出最后一根呼吸管，死者的嘴张的很大。


整个埃森大学2号重症病房共有22张床位，目前都分配给了新冠患者，其中21人用上了呼吸机，在这名患者死亡之后，这张病床下午开始将分别给新的病人。根据目前的数据，用上了呼吸机的患者只有一半能活下来。
仅仅一个月，埃森大学医院的2个重症病房的新冠患者就从6人增加到了29人，普通病床则从17个增加到了81个。
医院CEO维尔纳（Jochen Werner）对此表示十分担心，整个春季，医院了一共才有65名住院患者，但现在的数量几乎是原来的2倍。他说：“应对第二波疫情比今年发生的所有事都更难。”


半个小时以后，上午11点48分，护士乔安娜和同事把15号病床的死者放进一个黑色塑料袋。她在标签上写下死者的名字，出生年月和编号。
这名74岁的老人在医院里用了9天的呼吸机，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他的妻子没有来见他最后一面。她在电话里表示她不想看到他死前的样子。
乔安娜和同事在塑料袋上铺了一块绿色的毯子，“这看起来更像样一点”，同事喃喃说道。他们推着尸体去到楼上，这里温度极低，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味。
两人把床推过走廊，这里灯光稀疏，几十个木制空棺材紧紧叠放在一边。


进入冷藏室后，两人费力把尸体从病床上放到临时的金属棺材里。30多个死者被安放在这里。乔安娜用粉笔在牌子上写下：“死于2020年11月5日，Covid-19，2号重症病房。”
回到电梯里，两人起先沉默不语，乔安娜最先打破沉默：“我这一整天一口水都没喝。”
这几周里，乔安娜要同时照顾3名病人，其中一些可能随时会一命呜呼。她说：“第一波疫情时根本想不到会发展成这样。”她急匆匆穿过病房的走廊，有时她会同时听到两张病床同时发出急救信号，她必须快速穿好防护装备然后决定先去救哪一个。
紧急情况下，很多急救措施都来不及展开，理想情况下，乔安娜要把患者挪到专业的坐具上，帮助呼吸，这样可以预防肺炎。但现在她已经放弃了这一套操作，因为来不及。
法律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本来规定了重症病房的护士每人最多负责人数平均不超过2.5。但由于疫情，3月份起这个法规就被暂停了，虽然8月份起再次重新生效，但很多医院对此置之不理。
下午12:34分，乔安娜终于能忙里偷闲，她到休息室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另一名护士就冲进来告诉她：“乔安娜，16号也死了！”
乔安娜睁大眼睛说道：“死了吗？怎么会这么突然？”她急忙回到大厅尽头的病房。死者61岁，除了糖尿病没有其他疾病。


同事表示，你走开没多久，他就死了，但现在他的亲戚都等在病房外面，急着想见他最后一面。
乔安娜叹气加摇头：“现在还是禁止探视呀，虽然临终者可以例外，但只限最近的亲戚呀”
正在这时，窗外的百叶窗被掰开，一个女人往病房里观瞧。“嘿！快住手！”乔安娜喊着又冲了出去。
除了无法与亲人见最后一面沮丧的人们，过去的几个月里，因为新冠患者被推迟手术的患者也非常恼火。仅仅在埃森大学医院，就有2000台手术被推迟。
医院CEO维尔纳表示不太想看到这种情况：“一再推迟的治疗对被病痛折磨的人来说是一场灾难。”
所以，整个夏天，维尔纳都在和附近的医院商议。埃森多出来的病人应该可以分配到其他有空位的医院。反之亦然。
但维尔纳害怕目前的共享系统也会很快到达极限。届时医生将不得不作出道德难题，该先救治哪个病人，该后救治哪个病人？
维尔纳说道：“重病的新冠患者和重病的癌症患者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这两个群体的生命受到的是同等的威胁。其他肿瘤专家，心脏病专家都想要竞争为数不多的病床。我很担心他们和他们的病人之间出现分歧。”
下午1点38分，护士乔安娜靠在墙上，早班快结束了，她的眼睛因为疲劳睁不太开。她说她今天凌晨4点30就起床了，6点就到了病房里。8个小时过去了，又有3个病人死亡了。


即使是对于已经工作10多年的乔安娜来说，这也是个不寻常的工作量。已经有85名同事（包括医生和护士）被确诊隔离了。而到目前为止，乔安娜还没有接受过病毒测试。
下午2点08分，乔安娜脱下防护装备，她坐在休息室里大口大口地喝水，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情况会如何发展？她表示：“情况可能会更糟，可能未来我们都会爬进休息室。”
乔安娜继续说道：“封锁不会有太大用处，因为大多数感染是在私下发生的，比如说聚会，派对。这种不理智行为让我感到生气。我想把他们带进病房里来看一看，哪怕几分钟也够了。
德媒每天各种关于对封锁政策的不满民众的报道，而关于那些被病毒折磨的患者，愈后却深受后遗症影响的人们，疲惫不堪的医护人员，以及那些死于新冠病毒的感染者，却鲜有报道。
身在德国的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原标题：【德媒】德国重症病房残酷纪实，感染者随时死去，“应对第二波疫情是今年最难的事”，医院CEO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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