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学生行凶，秀才吓跑，山神怒杀虎精狼怪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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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说文史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李庆辰志怪笔记小说《奇奇怪怪》，翻译时稍有改动。文中插图来源网络，如有侵权，烦请告知删除。



明朝末年，楚地北边有一位秀才，姓屠名越，他一直在楚北读书，同时还教一些学生，赚一些钱，养家糊口。不过，屠秀才不是楚北人，他家在南边的小村里。

年底的时候，屠秀才攒了一些钱，让学生们放假，他自己收拾了衣服包裹，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这天，屠秀才还没出发呢，来了一个武士，看起来像是小将军，戴着皮冠，穿着战袍，不怒自威，看起来十分凶猛。武士来到屠秀才落脚处，自称姓庄，问屠秀才明年是否还教书，又会到哪里去教书。

屠秀才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回答道：目前还不知道呢，等明年再看吧。

庄武士说：我有两个豚儿（豚本意是指小猪，此处是一种谦辞，表示自己的儿子，如同犬子）想劳烦先生教诲他们，一年的话我给先生三十两银子，如何？

屠秀才颇有才华，教学生收费不低，听说只有三十两，他心中嫌少，但是没说。

庄武士又说：我们村里还有几个孩子，到时候让他们也一起来跟先生学习（言外之意就是还会加一些学费），这样的话，先生可以安心教书了吧。



屠秀才还是犹豫，嫌少但是又不肯明说，但也没有拒绝。

这时候，庄武士忽然从后背的袋子里，拿出几斤鹿肉干，放在案上，对屠秀才说：这里是一些鹿脯，就以鹿脯为资，请先生帮忙吧，希望先生不要拒绝。

说完之后，庄武士就走了。屠秀才心想：可以是可以，你倒是说你家在哪里啊！他连忙追到门外，想问问庄武士家在何处，结果庄武士已经走远了，很快就不见了。

那个时候，山中有很多绿林好汉，他们多是被逼无奈才到山中躲避，同时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屠秀才看庄武士那身打扮，怀疑他是绿林之辈，所以不敢造次，他决定不回家了，免得连累家人，就在这里，静观其变。

过了年之后，屠秀才也不敢到别处去教书，唯恐惹怒了庄武士。

很快，到了元宵节。晚上，屠秀才吃过饭，正准备出去看灯会，庄武士忽然又来了，他敲了门便说：先生，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先生上车。



屠秀才一心想看看等会，就说：明早再走如何？

庄武士不肯，直接拉着屠秀才出了门，上了车，然后便开始出发了。

出了村庄，来到山中，山路崎岖远长，走了大半天，这才来到一个村子里，这里的人都在练本事，有的耍枪，有的使棒，有的舞蹈，有的射箭，有的搬石头练力气，有的穿着铠甲正在拆招……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屠秀才看这些人穿着相貌，都有些格格不入，他还想细看呢，庄武士已经拉着他下了车，到了屋里。

屋子中，四面墙壁上都有很多树枝，看起来就像鸟窝一样。
这时候，屋里来了两个童子，对庄武士和屠秀才拜了拜。大的童子看起来有十四五岁了，小的童子则不过十一二岁。屠秀才心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个童子，应该就是庄武士的两个儿子了吧。
不过，两个童子长相只能用“奇怪”来形容，因为他们都是猿目鸢眉，性子也很野，简直就像鹗獍一般（鹗是大嘴的鸟，性子凶猛；獍则更凶猛，生下来就吃父亲母亲）。



于是，从那以后，屠秀才就开始教这两个孩子读书了。

但是，这两个孩子性格实在太恶劣了，不到三天，就把伴读书童的额角给打伤了。后面几天，几位邻居家的三个孩子，也来读书，但是庄武士的孩子总是欺负他们，经常把别人的孩子打哭。

屠秀才很生气，责骂了这两个孩子，但是，这两个孩子很不服气，还冲着屠秀才嚷嚷，差点要打屠秀才。

一次，庄武士两个孩子又打哭了邻居家的孩子，还要打屠秀才，屠秀才严厉批评他们，还要惩罚他们。吵闹声惊动了庄武士，庄武士进来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说屠秀才偏袒邻居孩子，说着说着，还骂了屠秀才。

屠秀才很生气，认为庄武士和他的两个孩子都不可理喻，他来到屋子外面，对着庄武士直接说：在下才疏学浅，教不了令郎了，您另请高明吧。明日我就走，多有打扰了。

不料，屠秀才的客气，并没有换来庄武士的客气。庄武士呵呵冷笑，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想去哪里？我这里可不是随便之地，由不得你随意离去！

说完后，庄武士就离开了。



屠秀才很生气，但他也确实害怕，不敢贸然离开。正在恼怒的时候，屋里又传出来了打闹声，随即又有几声惨叫。

庄武士已经走了，屠秀才只好进屋里看看情况。没想到，刚进屋里，屠秀才就看到庄武士两个孩子正在行凶，他们居然打死了一个孩子，然后把那孩子胸口撕开了，还拿着里面的心肺吃了。

此时，两个孩子手和嘴都是鲜血，脚下的孩子已经被开膛破腹，十分骇人。屠秀才看到后，吓得差点尿裤子，直接夺门而逃。

出了门以后，屠秀才不知道路，他跌跌撞撞地，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庄武士的两个儿子看到后，连忙追了出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要包抄屠秀才。屠秀才害怕极了，心中生出一股勇气，加速跑到了林中，终于躲过了庄武士的两个儿子。

慢慢地，天黑了，林中有鸮鸣狐叫，听起来有些吓人。

屠秀才又害怕被山中猛兽发现，他借着月色，看到路边有一个荒废的窑洞，就想到窑洞里躲避一下。

刚靠近窑洞，忽然有两条大狼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他们咬着屠秀才的衣服，一直往后退，拉着他往后走。屠秀才大骇，他想挣脱但又不能，就这样被倒着拖走了一段距离，他始终不能摆脱两条大狼。



没多会儿，来了一个老人，穿着褐色衣服，戴着高高的帽子，白胡须已经垂到了肚子上。他拿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两条大狼打过去，只用了两下，两条大狼就被他打死了。

屠秀才惊魂甫定，大口地喘着气。

老人问：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怎么会在半夜来到这里呢？

屠秀才把自己被庄武士拉去家里教书，他两个孩子吃了别人家的小孩，自己逃跑等事都说了。

老人听完后，长叹一声，说：这是豺狼虎豹之乡，你怎么能来这里谋生呢？幸亏你遇到了我啊，不然你小命都要没了。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快出去吧。

屠秀才谢了老人，然后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说来很奇怪，屠秀才刚出了山，回头再看时，发现山中的路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这个梦又很逼真。

回家后，屠秀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长须老人在他家的院子里，他手里提着人头，对屠秀才说：这个姓庄的做了坏事，已经被我枭首了！



屠秀才拜问老人姓名，老人说：我非别人，乃是此山之主！

早上醒来，屠秀才一看，家里院子的树上，多了一个老虎头，还滴着血呢。这时候，他才明白，那个姓庄的是老虎，而那个长须老人是山神，所以能制服老虎。

最后，作者是这么感慨的。

农人之子恒为农，则恶兽之子终是兽矣，又何必延求良师，以期其化气质哉！ 顾居停如虎，及门如狼，诚为罕闻。然世之轻慢师者，更虎狼之不若矣，可胜慨哉！

前面的话可能是局限于时代了，不过最后一句倒是有些道理。